第2590章 时间去哪了
二驴一边哭,一边说。
把心里的所有委屈,所有恐惧,所有的罪孽都说了出来。
蔡根一开始,还在认真听。
越听到后来,越心惊。
到最后,直接一摆手,打断了二驴。
“驴哥,你别说了。
我特么一句也没听明白啊。
就说你电话里有干扰。
你说话也有干扰啊?
太邪门了吧。”
二驴擦了擦眼泪,不明所以。
“老根,你啥意思?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蔡根叹了口气,这是一点缝都没留啊。
求助的看向贞水茵。
贞水茵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没招,这么重的阴气,有增幅作用。
没想到,这两个货怨气这么重。
不想让他说的,他就说不出来。
即使说出来,别人也听不懂。”
二驴有点绝望了。
刚找到的依靠,结果靠不住啊。
“老根,你还是回去吧。
别牵连你,你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了。
我劝你一句,啥都没啥用。
只有一家人在一起,开心幸福的过好每一天,最重要。
外在的物质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你全力追逐,回找不到回家的路。
最终会忘了因为什么而出发。”
靠,蔡根觉得二驴经历这件事以后,有点哲学了。
曾几何时,在什么忒修斯之船,还是奥德赛的时候。
听过相似的话。
那么,二驴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脱掉了外套,蔡根大大方方的躺在了沙发上。
“我不走,我看看你到底咋回事。
天黑能咋滴,我就不信了,这里也有黑蛤蟆。”
二驴看到蔡根的态度,估计是不会走了。
“姑娘,你走吧。
天黑以后,你就走不了了。
看你岁数也不大,犯不上的。
咱俩也没那交情,老根也成家了。”
贞水茵一开始还觉得,二驴本质不坏啊。
咋还能作孽呢?
可是听到最后,感觉不是味了。
自己的身份被误解了。
“我是蔡哥,异父异母的亲妹子。
你就不要乱想了。
蔡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相信蔡哥,没有什么事他搞不定的。
那是一般人吗?
在那遥远的异世界,就连创世神都得给他喂羊奶喝。
那可是创世神啊,你可敢想?”
蔡根当时就破防了。
“小水,你有病吧。
提什么羊奶的事啊。
好像他能听懂似的。
就算帮我吹牛掰,说点大众能接受的行不?”
贞水茵赶紧吐了吐舌头,还来点小顽皮。
坐在了二驴身旁的马扎上,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
“哥们,不要气馁。
你这点小事,就是有点麻烦,没有什么头绪,带着点无法抵抗。
但是,你别担心,也别慌张。
今天就让你看看,蔡哥的另一面。”
二驴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蔡根带来的姑娘,也不唠正常嗑啊。
心里突然一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难道,蔡根已经开始作法了,请神上身了?
不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姑娘,不会就是老仙吧?
二驴赶紧跪在了贞水茵的身前,不断地磕头。
“大仙,你救救我吧,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我心里憋屈,一切都不怪我啊。”
蔡根抬头看了眼,突然敏感的二驴。
这么奇怪的想法,都能让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能接受了。
这样摧毁三观的程度,很严重啊。
随即,给了贞水茵一个眼神。
算了,病急乱投医。
给他宽宽心,也算是慈悲吧。
贞水茵回了个明了的眼神。
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二驴的头上。
“我知道你委屈,一肚子的委屈。
但是说出不来。
没人能理解,也没人能倾诉。
放心吧,我来了,没事了。
都会过去的。
没人会继续伤害你。
嗯?”
贞水茵忽悠到一半,突然怔住了。
眼神看向了门框上的电子钟。
“蔡哥,这里的时间不对劲吧。
咱们上午刚过来,现在咋就晚上了呢?”
蔡根也看向了电子钟。
时间显示,十八点二十。
晚上六点多了?
不能吧,那一下午的时间,哪里去了呢?
赶紧起身,看向了窗外。
果然,夕阳西下,已经到了晚上。
虽然没有完全天黑,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蔡根点上一颗烟,这可就有意思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被偷走了时间呢?
上楼梯的时候,还是与隔壁老爷们说话的时候呢。
蔡根他们提到了时间,二驴明显被惊到了。
浑身颤抖着重新坐在马扎上。
充满恐惧的看向门口,好像那才是他所有恐惧的来源。
蔡根也正经起来。
慢慢的走到门口。
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吓唬二驴吗?
那来的会是谁呢?
从门镜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
黑得那么深沉,没有一丝的光亮。
这个小区这么烂吗?
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
不对,是声控的吧。
蔡根猛地敲了一下门。
想把声控灯给触发。
可是,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这个破地方,确实不太好。
蔡根正想吐槽,门竟然又响了。
比蔡根刚才的敲门声更大。
这可把站在门口的蔡根吓了一跳。
同时,坐在客厅里的二驴,吓得差点没坐地上。
好像今天这个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惊慌得不行。
“老根,你离门远点。”
蔡根就是不信邪。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这点小风浪,还过不去了?
猛地又敲了两下门。
这一次,门外也敲了两下门,作为回应。
这算是对上暗号了吗?
难道每天晚上,二驴都能听到诡异的敲门声?
最后,蔡根又敲了三下门。
门外这次回应的敲门声,不止是三下。
而是乱七八糟的,绝度不是一个人在敲。
蔡根瞬间就想到了,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货。
终于要上门了吗?
也顾不上许多,蔡根一咬牙,拔出了斩骨刀。
快速的拉开了门。
门一开,蔡根呆住了。
门外一片光亮,并不是漆黑一片。
而且,站在门口的,确实有两个人。
一个是喳喳,一个是段晓红。
“我就说,蔡叔跟咱们对暗号呢吧。
你非乱敲什么啊?”
喳喳埋怨段晓红。
段晓红好像已经醒酒了。
“还不是我乱敲,才把菜帮子的暗号对上。
否则他能开门吗?”
蔡根放下了斩骨刀,有点小失望。
来的不是他希望的麻烦。
第2591章 女主人孙萌
蔡根出于好奇,再次看向门镜。
还是一片漆黑。
咋回事呢?
到门外一看,才看出门道。
二驴把福字,贴门镜上了,那可不一片漆黑嘛。
赶紧把喳喳和段晓红拉进屋,关上了门。
刚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上来了。
只听,门锁嘎巴一声再次打开。
一大一小,两个人,走了进来。
小女孩进来以后,好像没看到蔡根。
直接冲向了二驴,抱住了二驴的脖子。
“爸爸,我和妈妈回来了。
一天不见,你想没想我啊。”
二驴皮笑肉不笑的颤抖着脸。
“想,咋不想呢,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
“可乖了呢,我都得小红花了。
妈妈奖励我,买了只烧鸡呢。”
跟在小女孩身后,进来的女人,先是看了看二驴。
又看了看蔡根他们四个人。
“老公,咱们家来客人了啊?
你咋不告诉我呢,我好多买点菜。
给我介绍一下呗。”
看着眼前,长相温婉和善的女人,蔡根有点慌乱了。
这不是二驴的老婆嘛。
电视柜上的全家福,就是这个女人啊。
二驴赶紧抱着闺女起身,来到老婆身前。
“这是老根,这几年胖了,你可能认不出来了。
咱俩结婚的时候,他还来了呢。
另外三个是他的同事。
他们来这里出差培训,到家里看看我。
没啥事,他们不在这吃。
晚上他们还有工作呢。”
说着,二驴就要推蔡根出门。
“老根,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改天,我请你们吃大餐。”
同时,二驴慌乱的给蔡根使眼神,意思让他赶紧走。
可是,女人挡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呀,老根来了啊。
二驴总提起你,说当初刚来北漂,你没少照顾他。
今天到家里了,必须吃完饭再走。
小小,叫老根叔叔。”
小小坐在二驴的怀里,天真可爱的问好。
“老根叔叔好。”
蔡根掐了掐小女孩的脸,还真是天真可爱。
“小小,你也好。
我这来的仓促,也没带什么见面礼。
以后给你补上。”
面对二驴的眼神,蔡根很不配合。
热情的向女人打招呼。
“哎呀,这是驴嫂吧。
这么多年不见了,还这么年轻。
今天必须尝尝嫂子手艺。
有啥吃啥,我们不挑。”
说着,接过了小小,抱在了怀里。
想要减轻二驴身上的颤抖。
女人从蔡根的怀里,接过了小小,放在了地上。
“小小,去写作业吧,别打扰爸爸和叔叔们。”
打发完孩子,女人笑呵呵的换鞋。
“驴嫂可不好听,你就叫我孙萌吧。
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做饭。
二驴这些年,啥也不会做。
每天不是我做饭,他得饿死。”
说着,孙萌到卧室换了一身居家服,就带上围裙,进了厨房。
小小很听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写作业了。
蔡根他们四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二驴回到了茶几前的小马扎。
五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每个人想的事情,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段晓红在想,一会拿什么菜来下酒呢?
“上午吃的烤肉,有点干巴,一堆咸菜,不是什么好的下酒菜。
晚上最好整几个炒菜,最好再来一个炖菜,喝白酒更好一点。
刚才在酒柜上,看到两瓶五粮液,一瓶只有一半,另一瓶是满的,应该够自己喝了。
一会要是打起来,最先要保护好那两瓶酒。
蔡根没有深浅,万一打碎了,可惜了。”
喳喳想的事,就比较简单了。
“什么时候动手啊?
对谁动手啊?
在哪里动手啊?
面对那个小孩能不能下得去手啊?
如果蔡根逼着自己打小孩,到时候怎么办啊?
要不要自己来个偷袭,先把这个男的弄死?
反正那两个货,是为了折磨这个男的。
把男的弄死,也就破了因果,到时候剩下俩阴魂,还不是手拿把掐,轻松加愉快。
好纠结啊,自己偷袭了以后,蔡根能不能翻脸啊。
太纠结了。”
贞水茵想的就比较离奇了,与现在的关键问题无关。
“这就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吗?
女主人回家,要做饭给一家人吃。
孩子要去写作业。
男主人在客厅瑟瑟发抖。
虽然看着有点诡异。
但是好温馨啊。
以前从蔡根身上完全没有体会到。
也是,蔡根的家庭氛围算是比较奇葩的了。
只是,这一家三口,就完全有代表性吗?
男主人一般都会应酬很晚才回家吧。
像这个货,每天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回家的,很少吧。
也许在世俗意义上来说,有点没出息。
可是我觉得挺好的。
在家里猫着,省着花天酒地,省着搞破鞋,省着狐朋狗友。
至于挣钱不挣钱,那根本不是事。
有钱多花,没钱少花呗。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美满幸福就够了呗。”
二驴的想法,就比较简单了。
“哎,又是一天。
又是遭罪的一天。
又是备受折磨的一天。
这样一天一天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不能给我来个痛快的嘛。
看蔡根的样子,估计也没啥大能耐。
他来着添乱干啥啊?
就让我在寂寥中,慢慢沉沦吧。
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带着我的委屈,我的罪孽,我的不甘心。
孙萌炒菜,咋又放辣椒了。
明知道我加班熬出了胃溃疡。
还放那么多辣椒折磨我。
也不知道谁跟她说的,辣椒补肾。
补得我,全是黑眼圈。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让我死吧。”
蔡根看着身边四个人,好像都心事重重的。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后的注意力,全都看向了电视柜上的一张合影。
并不是普通的全家福。
而是那种完整照片,制作而成的拼图。
几千块拼图,组成的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
二驴的闺女小小在中间,一脸的幸福快乐。
孙萌风韵犹存,容颜姣好,腼腆满足。
二驴笑的就有点二了,傻呵呵的,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如此幸福的一家三口,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诡异的局面呢?
蔡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感觉造化弄人。
“你笑啥?”
抽冷子一句话,在蔡根的耳边响起。
小女孩的声音,阴冷且幽怨,不带有一丝感情。
蔡根下意识顺着声音回头。
就看到了那个脑袋瘪了很大一块,满身嗜血的小女孩,正跪在沙发靠背上,与他来了个脸对脸。
蔡根甚至都问到了腐败与血腥的气味。
“啊?”
实在没有心里准备,突然的惊吓,让蔡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可是,站起来以后,沙发上什么都没有。
再往屋里看去,小小还在桌子前写作业。
难道自己眼花了?
蔡根在次看向屋里的时候,小小突然回头,朝着蔡根诡异而又顽皮的笑了笑,还扮了个鬼脸。
第2592章 餐后玩拼图
“老公,饭好了,来吃饭吧。”
随着孙萌的招呼,沙发上的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二驴。
真的要吃吗?
二驴艰难的点了点头,缓慢的站起了身。
来到餐桌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小小从屋里跑了出来,很是欢快。
“妈妈,我帮你拿筷子。
今天是七个人,二七十四。
要拿十四根筷子。”
孙萌已经把一桌子六个菜,摆的整整齐齐。
看到二驴已经坐下了,像是一切女主人似的,不太满意。
“老公,你拿杯子啊,咋还坐那了呢?
老根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俩不喝点啊。”
二驴这才麻木的找杯子,拿酒,好像提线木偶。
蔡根随便找了个位置,看着一桌子菜,还真挺有食欲。
有鱼有肉,荤素搭配,手艺不错呢。
可是,这个孙萌的菜,能吃吗?
尤其那一盘凉拌裙带菜,让蔡根回忆起了,那个巨人观脸上的水草,一样的翠绿鲜嫩。
段晓红看到了酒,比自己家都随便。
挨个倒了小半杯,并且给自己满上了。
第一筷子就夹上了裙带菜,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开始吃。
完全无所顾忌,好像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蔡根本想提醒,不是什么都能随便吃。
上次吃流水席的时候,美味佳肴就变成了泥土和虫子。
可是,贞水茵和喳喳也开始吃了。
蔡根就放心了。
看样制作食物的人有问题,食物本身没问题。
二驴端起酒杯就喝,没吃菜,也没说话。
好像被孙萌母女给强控了,失去了自我。
孙萌反而很热情,也很正常。
让菜,让酒,盛饭,夹菜。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蔡根都恍惚了。
仿佛这就是一次普通的朋友家做客,没有任何乱七八糟。
吃着吃着,孙萌突然端起了酒杯。
“老根,我替二驴敬你一杯。
上次,我老公公生病,你费心了。
我们距离远,也没帮上忙。
万幸,二驴有你这个朋友。”
蔡根也端起了酒杯,没有客气。
这些过场的事,就不用投入太多情感了。
否则一会动手,多尴尬。
“可惜,你这个朋友,来晚了。
没啥用了。”
孙萌喝完以后,补上了一句。
蔡根的小雷达,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这是要摊牌了吗?
“妈妈,我吃完了,咱们一起玩拼图吧。”
“好啊,小小,你把拼图拿来吧。”
小小跑到客厅,踩着凳子,拿到了电视柜上的拼图。
抱到了二驴的身旁。
“爸爸,咱们该玩拼图了。”
二驴看着拼图的全家福,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事物。
但是不敢有一丝的抵抗。
也不顾蔡根他们的感受。
直接把桌子上的菜,全都划拉到地上,空出了餐桌。
把拼图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摔。
“拼!”
这突然的举动,让蔡根心里一颤。
盘子碗摔了一地,稀碎稀碎的。
就连完整的全家福,都变成了一块一块。
孙萌好像对二驴的举动,一点也不意外。
而像是惯孩子的家长,苦笑着拿来工具打扫。
干净利落,一眨眼就收拾干净了。
七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零散的拼图。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除了段晓红,拿着手里的酒杯,还在滋溜滋溜的喝。
孙萌和小小,很熟练,把散落的拼图,一块一块的复原。
二驴偶尔也会帮忙,好像有了肌肉记忆。
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他重复了多少次。
很快,二驴的头像,被拼出了个大概。
除了眼睛的位置,还有两个空缺。
“老根,你看,二驴这一年老多了。
当初,也算是个精神小伙呢。”
孙萌一遍拼图,一边和蔡根没话找话。
“嗯,确实挺精神的。
当初,我们煤城,只有他能挑战我的颜值。”
孙萌用手摸了摸拼图上的二驴。
“岂止是精神啊,还能吃苦,有责任心。
孤身一人,从小城市来北漂。
想要站住脚跟,多难啊。
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住一百五的地下室。
头顶全是下水管,那么老粗的下水管。
记得有一天晚上睡觉还好好的。
半夜水管就爆了。
整栋楼,三十多层的大粪,把我俩都给喷傻了。
当时都不顾上恶心了。
看着对方一身屎的样子,老搞笑了。”
说着笑着,孙萌眼里泛起了水花。
“我还记得,他一身大粪,站在脏水里。
抓了一把脸上的屎,抹在了墙上。
老婆,今天我发誓,一定要发愤图强,给你幸福生活。
老根,你说二驴是不是有病?
人家明志,都挺让人感动的。
谁像他这么埋汰?”
说着夫妻间的糗事,确实挺埋汰的。
蔡根原来都不知道,二驴还有这样的经历。
反正也是,不太光彩,谁愿意往外说啊。
其实,二驴那时候确实挺努力的,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有啥活干啥活,只要能挣钱就行,付出了很多,抛弃了很多,甚至有一阶段,蔡根都跟他疏远了,不理解他的取舍。
“后来,他工作稳定了,挣钱也多了,就自己单干了。
我们从地下室搬了出来。
一开始租了个平房,后来是楼房,再后来换成了公寓。
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他也越来越累了。
每天压力就更大了,回家也越来越晚。
白头发和皱纹,早早就开始显现了。
那时候我可心疼了,总是劝他不
用那么拼。
可是他钻牛角尖,说已经对屎发愿了。
必须让我幸福。
老根,你听听,有人对屎发愿吗?
咋还愿啊?”
蔡根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看到二驴的表情,没有什么自豪,反而比哭还难看。
“可是,这样的二货,却把我给迷住了。
觉得跟他在一起,非常踏实。
就算跟他住一辈子地下室,也没啥不行的。
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星座上说我是恋爱脑。
尤其被抹了屎的恋爱脑,神仙都救不了。
呵呵,那时候真傻。”
蔡根直接跳过了孙萌的自嘲,求证的看向了贞水茵。
恋爱脑抹屎,算是什么操作?
贞水茵摇了摇头,觉得路子太野了,也算长了见识。
以后再实践中,一定要验证一下。
“妈妈,你也拼好了。”
小小的一声提醒,美丽的孙萌,也出现在拼图中。
比二驴更完整,双眼炯炯有神,像是会说话一样。
“我老家是南方的。
跟了二驴,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一晃都***了。
我们的婚姻,并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
第2593章 幸福的循环
二驴的手,轻轻的抚摸,拼图上孙萌的脸。
而桌子对面的孙萌,他却不敢看一眼。
“是啊,当初真的委屈你了。
老根,孙萌家里是铁路的。
原本在老家,已经给她找好了工作。
旱涝保收,一生安稳。
所以,我岳父他们一家,都不看好我这个北漂的穷光蛋。
我当初去他们家,连门都不让我进。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好高骛远,白日做梦的傻子。
口口声声说给孙萌幸福,就是屁都不如的空话。”
这次,二驴的表达,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蔡根听得无奈摇头,爱情抵不过现实,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常识。
如果真的因为爱情,抛弃了所有退路,那就值得用所有语言去赞美的人性光辉了。
蔡根知道,自己是幸运的。
从结果上看,二驴也是幸运的。
“哎呀,二驴,你还在记恨老丈人啊。
我爸妈也是为我好啊。
就算我家全都反对,我还不是跟你回来了。
跟着你一起住地下室,一起领了结婚证。
那时候,虽然日子苦点,但是真幸福啊。
每天都不知道有啥愁事。
想撸串就撸串,想唱歌就唱歌。
买了游乐场的通票,你还能陪我坐一天过山车。
你多恐高啊,真是难为你了。”
孙萌的回忆,充满了甜蜜。
看二驴的眼神,都是爱意。
“妈妈,我也拼出来了。”
小小像是邀功一样,打断了孙萌的回忆。
看着拼图里的小小,笑得那么开心。
孙萌的脸,却有一些僵硬。
“是啊,我怀孕了,生了小小。
二驴,你也变了。
对于户口,房子,出国留学,有着不可抑制的执念。
好像当下的生活,已经不在重要了。
当下的幸福,也失去了意义。
你更加努力的工作。
早出晚归,每天回来都喝得酩酊大醉。
就连周末想让你陪我去骑自行车,都没了时间。
上户口,真的那么重要吗?
买房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送小小出国留学,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有没有问过我们,真的需要吗?
还是说,完全是你的虚荣心在作祟。
把让我们幸福,量化成了一个标准,一个目标。
只要你实现了,就算是对我们有了交代?”
二驴的脸,越来越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刚有孩子的那段时间,他确实像着魔一般。
他想争口气。
他不想让人以为,孙萌选择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要在这座城市留下痕迹。
要么成,要么死,不留余地。
“原本,你做点小买卖,细水长流。
我们就家已经越来越好了,还有啥不知足呢?
你非得贪大,非得冒险,非得孤注一掷。
结果,玩砸了吧。
上千万的货款,加上房贷车贷生活费。
二驴,你知道吗?
债主天天上门催债的时候,我每天都看着你。
我怕你想不开,我怕你扔下我们娘俩。”
二驴此时的脸已经不红了,默默地留下了两行眼泪。
终于,拼图马上就要完成了,只差了二驴的两只眼睛。
孙萌拿着一块拼图,在二驴的眼睛位置比划了一下。
“二驴,我真的以为你后来想开了。
主动约我骑自行车去水库玩,是为了散心。
那天的天气真好啊,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
好像回到了当初无忧无虑的日子。”
说到这,孙萌突然脸色一变。
双眼愤怒的像是要喷出火来。
“二驴,你说,我的车闸线,为什么断了呢?”
二驴低着头,不敢回答,只是摇头。
“二驴,你说,我落水以后上不来,你为什么不伸手拉我一把呢?”
二驴摇头的频率越来越快,这样的问题像是利刃,他承受不住。
“二驴,你说,我的意外保险,为什么额度那么大呢?”
“说!”
很明显,孙萌不是第一次逼问二驴了。
二驴也不是第一次被拷问。
只是,无论多少次,二驴也不会习惯,更不敢回答。
孙萌突然缓和下来,细声慢语。
“二驴,你也没想到,会被我家里怀疑吧?
你也没想到,涉及刑事,虽然没有定罪,保险公司也不陪吧?
呵呵,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呢。
小小,你爸爸永远都不够聪明,有点二,对不对?”
小小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妈妈,爸爸是有点笨,但是不二,一点都不二。
如果二的话,他能在人多的时候,带我去爬香山?
如果二的话,他能在我登顶摔倒的时候,不拉我?
如果二的话,他能不知道我的意外险,是妈妈买的?
如果二的话,他能拿到保险金就还债,还不离开家?
对不对,爸爸,你一点也不二。”
蔡根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了。
一脚踹在二驴的后腰上,把他踹出去三米。
“王八犊子,二驴,这真是你办的事?”
二驴捂着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轻轻的摇头,嘴里念叨着。
“那不是我,我没有,真的,我不想,我没想。
对不起,我罪该万死,我真的没办法...”
没用蔡根再动手,喳喳和贞水茵围着二驴就是一顿圈踢。
“你是人吗?办的是人事吗?”
“蔡哥,你真是多余来,要知道他是这样的货。
我绝对不帮你开车。”
“蔡叔,这样的玩意,你要是还帮他,我就不伺候了。
违反人伦,击穿我的道德底线了。”
“蔡哥,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看着办,我在你这也待不了了。”
二驴被踢得很重,但是没有求饶。
也许只有身体上的痛楚,才能缓解心灵上的愧疚。
也许,真的被踢死了,他也就解脱了。
小小突然扑到了二驴身上,张开双手,护住了爸爸。
“你们住手,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
哎呀,这么懂事的小棉袄,蔡根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强压着激动的情绪,颤抖着点上了一颗烟。
“孙萌,要不看在夫妻一场上,给他个痛快吧。
能不能,不要每天这样折磨他了。
你们怨气越重,越无法离开。
我给你们仁心大礼包,咱们一次解决了吧。
二驴,你放心走吧,以死谢罪。
你爹妈那,我接下了,帮你照顾。”
这算是蔡根,昧着良心,所能表现出,最大的善意了。
无论是对孙萌,还是对二驴来说。
“她们走不了,也舍不得走。
如果只是为了报仇,或者享受报仇的过程。
咱们也看不到这一幕。
她们之所以这样循环,就是为了给二驴续命,对不对?
之所以这样循环,就是想让二驴在美好回忆中,重新燃起生的渴望,对不对?”
段晓红的话,犹如炸雷,轰得蔡根小脑都萎缩了。
这个角度,有点奇葩吧。
更奇葩的是,孙萌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也不对。”
第2594章 魂兽谤法师
蔡根觉得段晓红就是喝多了装犊子。
偏偏还让她给蒙对了。
心里很不平衡,整得好像段晓红是头子似的。
赶紧抢过了话头,摆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弟妹,对怎么讲,不对怎么讲?
咱们也该把话说明白了。
毕竟你也跟了我一路,知道我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孙萌叹了口气,好像对于蔡根的不放弃,很失望。
“是啊,以前没听二驴说,有你这样轴的朋友啊。
你也算是无知者无畏了。
这一汪浑水,你趟不了。”
果然另有隐情,蔡根比尽量表现的波澜不惊。
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我是啥样人,不是你能揣测的。
有事说事,不用考虑我。
哪里对,哪里不对?
我要看看你的态度。”
孙萌觉得,好良言难劝,作死的老根。
“我说对,因为起确实在给二驴续命。
我说不对,因为重燃二驴的希望,不可能了。
我只能做到,耗一天,是一天。
你们看看窗外,有什么在等着他。”
窗外?
蔡根顺着客厅,看向了卧室,厚重的窗帘。
喳喳两步就跑了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
嗯?
灯泡?
不是,湖水?
不对,怎么那么像是眼睛呢?
一颗硕大的眼睛,占据了窗户所有的视野。
白眼仁,黄色的瞳孔,还是竖瞳。
咋看都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二驴家是顶楼啊。
如果一颗眼睛都这么大,那么本体得有多大啊。
那颗眼睛,看到窗帘被拉开了,闪起了精芒。
忽视了屋里的其他人,注意力放在了二驴身上。
那嗜血贪婪的目光,好像二驴就是它梦寐以求的食粮。
喳喳贴近窗户,透过眼睛与楼房的缝隙,向下看了一圈。
这才把窗帘给拉上了。
“蔡叔,外面的是一只大狐狸。
属于魂兽的范畴,不算实体。
不过,这个体型,应该是有年头了。
操纵魂兽害人,这特么是邪术啊。
你朋友中了邪术?”
喳喳刚发表完自己的看法,贞水茵就骑在了二驴的身上,掰过了他的脑袋。
粗暴的分开他的眼皮,仔细的端详了一会。
“果然,中了邪术,三魂七魄不全,被人家控住了。
只是,这样的旁门左道,不太好分辨。
是蛊虫,还是厌胜,我不专业啊。”
段晓红这才凑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仿制写轮眼与白眼的交合,这特么是谤法啊。
你交际挺广啊,咋还得罪棒子国的人了?”
二驴刚才被窗外的眼睛看了那么一下,就像好像傻了一样。
浑身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仿佛没了半条命。
谤法?
喳喳好像不太相信,上前看了看。
“卧槽,还真是谤法。
果然稀奇,这可就热闹了。”
蔡根其实也想过去看看,她们是怎么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可是,为了端着维持牌面,假装淡定。
“果然不出我所料。
二驴也是着了道,否则不能干出那丧尽天良的事。
喳喳,你来讲讲,哪里热闹了。”
喳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谤法啊,是棒子国独有的。
其实,就是萨满教传过去以后。
对传统巫毒诅咒的一种本土化的改良。
其实也不算改良,就是改了个名字而已。
如果还叫巫术诅咒,不是显得在抄袭嘛。
所以那群棒子,就自己改了个名,整得好像原创似的。
从效果上看,与蛊虫,厌胜,巫毒,诅咒,没有区别。
都是害人的旁门左道,背后下绊子的行当。
我之所以说热闹,是因为把巫毒诅咒传过去的人,是萨满教的老那家。
这都是我听爷爷说的,再具体我也不知道了。”
蔡根一下就想起来了。
棒子国,老那家,那不是龙少的本家吗?
上次在太清沟上,不开眼非得逼着龙少他们两口子自裁,逼着龙少放出了扑棱蛾子,才集体跪了。
看到龙少出息了,又想让龙少认祖归宗,跟他一起回棒子国,被佟爱家一顿臭骂,没脸没皮的货嘛。
整了半天,还不算外人,害人害到二驴头上了。
蔡根当时就想给龙少打电话,觉得没啥用。
又想给佟爱家打电话告状,觉得也不妥。
棒子国的老那家,也不知道二驴和蔡根有这层关系啊。
还是别找熟人了,省着罗乱,也不用人情啥的。
该在办咋办,更简单。
这时候再看孙萌,蔡根才算恍然大悟。
孙萌之所以不走,每天来找二驴循环,就是为了抵抗外面的魂兽啊。
如果只是两个横死的灵魂,肯定不是外边魂兽的对手。
偏偏蔡根整出了灵气复苏,因果系统恢复。
有了因果业力保护,魂兽也没有办法。
只是,这个保护二驴的过程,有点残忍了。
“弟妹,只有晚上,你才来呢,白天需要休息吗?”
蔡根恍惚记得,二驴说晚上天黑前必须回家,否则生不如死。
那白天就是自由的,难道谤法还分白班和夜班吗?
孙萌没有回答,段晓红替她说了出来。
“这个,就要从谤法的原理上解释了。
诅咒术在棒子改良的时候,有点改偏了。
我们这边的诅咒术,一般知道生辰八字就够了。
全天候的诅咒,没有时间限制。
原动力也更加广泛,比如蛊虫,比如地脉,比如星力,都行。
但是谤法的原动力,是借助的灵体。
灵体越强大,谤法的效果也就越好。
而且灵体的形式,没有什么局限性。
哪怕是横死的恶灵,也能发挥作用。
因为灵体只能晚上出动,所以白天是安全的。
能够借助魂兽当灵体,这个谤法师道行不浅。
而且肯定与胡家有渊源。”
终于找到了幕后黑手,蔡根的心算是放下了。
孙萌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二驴说出实情。
根本原因就是那只魂兽她惹不起,更别说谤法师了。
害怕把蔡根牵连进来,受了无妄之灾,还帮不上忙。
所以只能依靠因果业力的庇佑,熬一天算一天。
哎,从这个角度来看,孙萌果然是个好女人啊。
“蔡哥,既然涉及胡家,要不要联系玉藻啊?”
贞水茵提出了解决方案,毕竟有熟人,省心许多。
蔡根果断的摇头。
“不找熟人了,省着求情,到时候麻烦。
无论是谁,什么背景。
把二驴家嚯嚯成这样,必须付出代价。
我要是不帮他主持公道,睡不着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害二驴的谤法师?”
第2595章 普通人之殇
段晓红从二驴头上,扯下了一把头发,放在喳喳的鼻子下,让他闻闻。
“菜帮子,万幸用的是谤法,可以溯源。
要是用的巫毒咒术,可就找不到人了。
谤法实施的时候,必须拿到被诅咒人的个人物品,作为导航定位,才能让灵体找到受害人。
我们反向操作,也许能找到谤法师的位置。”
喳喳下意识的闻了闻,突然愣住了。
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闻呢?
“臭老娘们,你当我是狗啊,给我闻干啥啊?”
“那你闻出来了没有啊?”
“问题不是我能不能闻出来...
问题是你也没拿我当人啊?”
段晓红的嘴皮子,即使不借助雅典娜的力量,也是翘楚。
“啥人不人,这不是给菜帮子办事嘛。
在乎这些细节干啥?
难道菜帮子一口一个废物,叫着好听啊?
你就不想证明自己吗?”
喳喳真的生气了,别过了头,坚决不闻。
“我宁可当废物,也不当狗。”
事情就这样意外的僵住了。
蔡根觉得,孙萌那么强,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孙萌,你无处不在的,知道谤法师的来头不?”
孙萌摇了摇头,很无力。
“不知道,很强大,我的能力有限。”
“老根,我可能知道。”
二驴突然说话了,被拔掉头发的地方开始流血了,整的血了呼啦的。
蔡根这才想起来,咋就没问当事人呢?
“对啊,你到底得罪谁了啊?
什么时候中招的啊?”
二驴坚定的摇头。
“不知道啊,我没罪过人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中招了啊。”
蔡根有点起急了。
反过来一想,也是难为二驴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真的被诅咒了。
涉及灵异圈,那么不科学,确实蒙圈。
“那你知道啥啊?”
二驴从门上,撕下来一张黄符。
“最开始,她们娘俩回来的时候。
我太害怕了,就去白云观请法师。
那里的观主,热情的接待了我。
只是问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我说没有啊,他就没再问。
如果只是单纯解决一点灵异的小问题,请几道符就好了。
每张符一万,我把仅剩的钱,全买了黄符。
结果...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觉得观主,应该知道点什么,欲言又止的。
我成天迷糊的,也没有详细问。”
蔡根一把抢过黄符,找错了重点。
“不是,这玩意,一万一张,直接抢多好,多余给你黄符。”
“主要是观主号比较贵,一般的法师,几百元一张。”
晕,竟然还分级。
蔡根仔细的琢磨一下,也算是了解了。
白云观的观主,应该看出来二驴中招了。
可是,并没有帮他解决被诅咒的事,而是解决家里每天都回来已故妻女的事。
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不是说,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嘛?
而且,这钱花了,事也没办啊。
如果真的把事办成,处理了孙萌母女,估计二驴也早就被外面的魂兽给办了。
蔡根把黄符,放进了口袋。
“咱们就先拿这个观主开刀吧。
收钱没办事,就是该死的罪过。”
说着,蔡根开门就要走。
贞水茵拉住了蔡根,小声的说。
“蔡哥,我觉得二驴没说实话。
他得罪什么人了,不可能不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省着最后抓瞎。”
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
如果刨到根上,是二驴的错呢?
到时候多尴尬啊。
蔡根罕见的白了贞水茵一眼,没有接话。
反而对着二驴一家说。
“你们等着,我尽快给你整明白。
然后该咋整咋整,该走走,该过过。
全都交给我吧。”
大包大揽之后,蔡根直接出门了。
坐电梯来到楼下,看到彬彬的车,就在楼下停着。
没有了孙萌捣乱,确实顺利许多。
蔡根看了看楼上,那只硕大的狐狸,还趴在二驴家的窗户上,时刻寻找着机会。
但凡孙萌她们娘们不在,二驴就死定了。
上车以后,再次掏出黄纸符,看着上面印的标识。
“特么的,太黑了,一万一张还是印刷品。
什么玩意啊。
白云观,和武当山有啥关系不?”
涉及道门,蔡根想起了王苟胜。
“同属道门,一个是武当派,一个是全真派。
要说没关系,有点牵强。
要说有关系,也是竞争关系,毕竟同行是冤家。”
贞水茵对于道门的事,还是比较门清的,不像蔡根那么没有常识。
“哦,咱们先去看看情况吧。
实在不行,再给狗剩子打电话。
等等,白云观,我咋这么耳熟呢?
好像在哪里听过,记不起来了。”
贞水茵没有给蔡根时间思考,一脚油门,冲上了去白云观的路。
刚开了没多久,喳喳终于压制不住心里的疑惑。
“蔡叔,你刚才为什么不问,二驴前因后果啊。
他肯定有事瞒着你,你咋那么好骗呢?
再说了,如果他不得罪人,不可能被谤法。
而且,你知道吗?
谤法的触发条件,还是比较苛刻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只会放大心中的恶念。
在不断地放大中,慢慢影响人的判断,想法,行为。
如果二驴没有那么想,最后也绝对不会那么做。
你单纯把所有责任,全都放在谤法师身上,有点不客观了。”
“嗯,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道理说不通。”
贞水茵和喳喳,知道二驴所做之事后,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所以,即使知道他也是受害者,就是同情不起来。
蔡根烦躁的打开车窗,点上了一颗烟。
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可是,该怎么解释呢?
沉默吧,没法说出口。
“哎呀,你俩岁数也不小了,咋净说小孩话呢?
菜帮子,这不就是帮亲不帮理吗?
再说了,二驴即使得罪人,也不是***的罪过。
还是这种亲手害***的方式,有点过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二驴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就是老婆女儿的强留。
她老婆女儿作为受害者,都选择原谅二驴了。
你们还跟着唧唧歪歪干啥?”
段晓红说到这,使劲拍了蔡根一把。
“我支持菜帮子,不讲道理,就不讲了。
从大局看,如果二驴不是蔡根朋友呢。
他只是个普通人,就被人嚯嚯成这样。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不能去法院。
凭什么啊?
这不是欺负人吗?
菜帮子,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是不是瞬间想起,过往被欺负的日子。
一下子共情了,感同身受了。”
蔡根没有回答,沉默着看向车外的街道繁华。
是啊,当初蔡根挨欺负的时候。
多希望也有个人,来帮自己主持个公道啊。
只能说,二驴比蔡根幸运吧。
毕竟一个普通人。
在面对灵异圈的时候。
是多么无助,没有人比蔡根更清楚了。
第2596章 白云熊初墨
二驴的遭遇,让曾经是普通人的蔡根,找到了共鸣。
今天,蔡根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普通人要受的委屈,他不会让身边朋友继续承受。
就在蔡根雄心壮志,决定大干一番的时候。
普通人的难题,再次出现了。
晚上九点多,白云观,关门了。
红色的金属栅栏门,被锁死了。
旁边也没有保安亭。
这个特么,就尴尬了。
蔡根只能一边摆手,一边朝着监控喊。
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一个穿着保安服的老头。
口音绝对不是本地的,而且职业习惯已经养成了。
“精神病吧,大晚上的额,你们干啥的?”
蔡根第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理亏。
毕竟人家已经关门了,还不等到天亮再来?
瞬间,就把这个想法雅致下去了。
“别特么废话,赶紧开门,我是来退货的。”
老保安也是暴脾气,看蔡根出言不逊,开启了日常怼人模式。
“你是不是傻,这是白云观,不是快递驿站。”
“你们卖的符不好使,纯属骗人,我来退货怎么了?”
“我们不卖符,那都是求的,如果真想退货,也行。
退货口不在这,在南极,你去吧。”
蔡根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噎死。
难道,自己就被一个保安给堵住了吗?
随后朝着喳喳一摆手,今天就是来闹事***的。
不把心里的气撒出去,肯定得癌。
“把门踹开。”
喳喳其实早就想动手了,一直在等蔡根的信号。
小小的助跑一番,上去就是一脚。
小臂粗细的栅栏门,看似挺结实,实际上也挺牢固的。
可惜,遇到的事喳喳,数一数二的莽夫。
这一脚,没有踹中铁栅栏,而是顺着缝隙踹了进去。
正好踹在门后的保安身上。
保安老头一声惨叫,飞出去十多米。
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脸色阴沉,口出狂言。
“孙子,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
天黑你们想瞎了心,来道爷地方撒野。
今天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等着。”
说完,保安转头就跑,身手矫健。
喳喳看着远去的保安,有点纳闷了。
“蔡叔,他挺结实啊。
正常人,被我踹一脚,应该不会跑这么利索。”
果然,保安跑出去没有十米,一头栽倒。
颤抖着拿出了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喊道。
“快来大门口,有人来砸场子。
把兄弟们全都叫来,带着家伙。”
嗯?
这特么是道馆啊,还是洪兴啊?
蔡根退后几步,再次看看牌匾。
确实是白云观。
只是,旁边还挂了几个牌子。
道教协会?
道教学院?
道教文化研究所?
原来,这不仅仅是个道观,还是老巢。
蔡根重新上了车,指挥贞水茵。
“算了,咱们还是直接点吧。
只要是灵异圈的事情就好办。
冲进去,不要耽误时间。”
贞水茵当然无所顾忌了。
一脚油门,撞开了铁栅栏,在老保安的身边,开了进去。
漆黑一片的各种大殿,晚上应该也没有人。
只好寻着灯光,来到一座二层小楼。
车刚停下,就从小楼里窜出来二十多个保安。
直接把车给围上了。
在保安后面,站着一个老头,仙风道骨的。
“大胆狂徒,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起容你们撒野。”
蔡根没有下车,喳喳下车了。
二十多个保安,本来生龙活虎,兴致勃勃。
可是,一分钟后,骨断筋折,全躺在了地上吐血。
损失惨重!
有几个保安还想打着空翻逃跑。
全都被喳喳给按在地上,把腿给掰折了,下半辈子别说空翻了,下炕都费劲。
看到喳喳打完收工,蔡根才下车。
抽了一口烟,朝着天上吐了一口,心里终于舒服一些。
摆完造型,才看向台阶上站着的老者。
“你是观主吗?
我要***,退货。”
说着,掏出了二驴花高价买的黄符。
台阶上的老者,都傻眼了。
整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退货?
砸了山门,打了保安,不死不休的砸场子。
结果就是为了退货***?
老者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蔡根。
刚想嘲讽几句。
突然惊叫一声。
“啊,蔡根?”
嗯?
蔡根不觉得,自己在白云观能有熟人啊。
人脉没有那么广啊。
有点逆光,一直看不清老头的脸。
可是,最后这一句浓重的东北口音。
瞬间让蔡根找回了记忆。
“熊...你叫熊什么来着。
对,就是砍筷子忽悠人那个。
熊海梓的爷爷吧。”
熊初墨一拍大腿,就好不遗憾。
“哎呀,这不是亲家吗?
我是熊初墨啊,于九条的师兄。
这事整的,自己人啊。”
蔡根也完全想起来了。
当初去长白三,路过省城。
熊初墨非要请自己吃饭。
可是因为他坑水哥的事情,没给面子。
后来于九条打电话,才卖了个人情。
临走还带走了熊海梓和一块金砖当嫁妆。
就说白云观有点熟悉,原来是熊初墨的师门啊。
本来是来***的,结果遇到了熟人。
口袋里还揣着人家的的金砖呢。
看着躺了一地哀嚎的保安,有点尴尬了。
“喳喳,你下手咋这么重呢。
赶紧扶起看看,严重不?”
喳喳觉得给蔡根干活,挺费劲的。
随时准备背锅顶雷,真特么闹心。
敷衍的拎起一个保安。
正是刚才空翻逃跑的那一个。
腿断成了四结,面条一样,根
被喳喳一折腾,疼得昏死过去了。
“蔡叔,没啥大事,就是困了,睡过去了。”
蔡根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让他们睡吧。”
困了?
熊初墨上次就觉得蔡根有点抽象。
这次,好像更严重了。
就在这时,警车警笛齐鸣。
由远及近,四五辆警车停下。
同时,在旁边的高层建筑里,还跑下来四五十个穿道袍的年轻道士,手里拎着宝剑,里三层外三层把蔡根他们给围住了。
熊初墨赶紧站在蔡根前面,开始了善后。
“哎呀,你们回去吧,自己人,误会了。
对了,把他们送走医院吧。
那个,有事明天再说。”
看样,熊初墨作为大徒弟,威望挺高。
一瞬间,人就散了。
“蔡根,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万幸我来看师傅,否则你就麻烦了。”
蔡根把黄符递给熊初墨。
“我朋友家破人亡,来你们这求助救命。
你们好几十万卖他的黄符,不管用。
不止不管用,还想致我朋友于死地。
我来讨个说法。”
熊初墨拿过黄符,脑子都开始萎缩了。
仔细想了想蔡根的身份,又衡量了一下,老君对道门的最新指示,叹了口气。
“这事,我做不了主。
你得跟我师傅说。
明天,早上行吗?
我师傅都睡了。”
“不行,现在就得整明白。”
熊初墨就知道,蔡根没有缓。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师傅叫醒。”
蔡根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
“嗯,你去把他叫来吧。
我就在这等着他。”
熊初墨举步维艰,看样今天不好弄了。
第2597章 我这不平衡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还没到。
熊初墨回来了。
蔡根斜眼瞪着他,心里已经开始起急了。
熊初墨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毫不怀疑,蔡根是那种不尊老爱幼的人。
就算暴起给他两杵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想偏面了。
给他两杵子的不是蔡根,而是段晓红。
“老登,我以为你死里面了呢。
咋地,给你师傅换尿不湿来着?”
熊初墨捂着自己的肋巴扇,即使没骨折,应该也骨裂了。
疼得都快哭了。
“蔡根,你看她干啥啊?
咱们是亲家,不能这样对我啊。”
蔡根心里有点腻歪,但是看在金砖的份上,决定给个台阶吧。
“你师傅呢?死了?咋没来啊?”
熊初墨觉得这个台阶,有点高,很难下。
“我师傅行动不便,我带你进去吧。
不过...”
说到这,看了看喳喳和段晓红他们。
“这两位,脾气不太好,就在外面等一会吧。
你就别难为我了。”
嗯,蔡根点了点头。
“嗯,那我带个和善点的吧。”
贞水茵这才从车上下来,跟在蔡根身后。
熊初墨一看贞水茵的面相,觉得自己草率了。
拉着蔡根往里走,没走几步,就小声问蔡根。
“到底咋回事,你给我交个底。
一会无论啥事,我肯定向着你。
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嗯?
这就是大家族的联姻吗?
比师门的关系还稳固呢。
蔡根稍微体验了一下,感觉确实挺好。
“我就是为朋友的事。
跟你说不着。
我记得熊海梓回家了。
你不老实在省城待着,咋还跑京城来了呢?
现在处于变局,都乱套了。
你消停的多好,瞎掺和什么啊?”
这几句话说的不太友善,但是让熊出没听出了,对自己人的关心,还有点暖呢。
“哎呀,我也是有些年头没来了。
那天海梓到家,跟我说了你的事。
我掐指一算,未来迷惘不可探查。
心里没有底啊。
直接找你,你也挺忙的。
我就想来师傅这问问,现在是什么局面。
想让师傅给个大方向。
下午刚到,还没顾得上说正事呢。
晚上你就来了,全是缘分啊。”
这老头子,瞎操心。
“对了,灵气复苏之后,道门有啥什么动作没有?
我听说,天庭都改变策略了。”
熊海梓脚步一顿,四下看了看,心里可能在纠结,要不要说。
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趴在蔡根耳朵边,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争!”
“争什么?人世间的气运?”
贞水茵突然问了出来,吓了熊初墨一跳。
一个没留神,贞水茵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三个脑袋贴在了一起,即使在监控里看着,都会相当诡异。
熊初墨当时就不高兴了。
怼着耳朵说,不就是怕贞水茵听到吗。
结果,还碰上没眼力见的了。
希望蔡根,立下规矩。
“哎呀,你吵吵什么啊,这是绝密。”
贞水茵一脸的不屑。
人世间灵气复苏,气运散开,天庭和道门,各怀鬼胎。
曾经都登上了舞台,成了主角。
后来都被西边给赶下去了。
下山的,不是因为山上冷,才下山的。
而是因为山上没地方了,所以才下山的。
所有下山的,都渴望再上山,毕竟山顶上空气好啊。
“绝密个屁,道门的是争,天庭的是夺。
还都是一个字,咋地,省流量费啊。
这有啥保密的,怕丢脸吗?”
熊初墨大惊失色,原来天庭也改变策略了吗?
“还未请教,这位是?”
“轸水蚓,以前也是上面的。”
听到名字后,熊初墨从刚才的郑重,松了口气。
“噢,星官啊,失敬失敬。”
很明显,没拿贞水茵当回事。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外行人,觉得每个上面的都是神仙,可了不得了。
内行人,就会知道,神仙和神仙之间的差距,一点也不比普通人和神仙的差距小。
如果是王苟胜,熊初墨立马就跪。
可是贞水茵,就差点意思了。
“老登,什么叫星官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星官?”
眼瞅着贞水茵恼羞成怒,蔡根赶紧拦下来。
“又是争,又是夺,跟谁争夺啊?”
“谁,不在乎。”
熊初墨尽量简明扼要,让蔡根发挥想象力。
“那就是不装了呗,谁的面子都不给了呗。”
“应该是这个意思。对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以前道门,对你有所求,就是老君认为,气运在你身上。
现在,可能你就没那么重要了,所以...”
这算是熊初墨为了亲家,能够做出来最大的泄密了。
蔡根点了点头,无论神仙还是凡人,都一个路数。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现用现交。
“嗯嗯,明白了,以后想要面子,必须自己争取了。
靠着身份,唬不住人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啊?”
熊初墨憨厚的一笑,就像是慈祥的老爷爷。
“哎呀,亲家,你就多余问我。
他们争什么,也轮不到我,跟我有个毛关系。
我贵在知足,跟你当个亲家就够了。”
这话说的,非常上道。
而且,熊初墨的表现,也挺暖心的。
蔡根从口袋里,掏出了小瓶装的矿泉水。
塞到了熊初墨宽大的道袍里。
“冲你这句话,值得活到死。”
熊初墨感受着口袋里,矿泉水的温度,有点不敢置信。
“这就是,海梓说的液态...”
蔡根没有否定,只是提醒了一嘴。
“别贪多,你岁数大,抗不住。
你要是敢借花献佛,我整死你。”
熊初墨脸都红了。
熊海梓回家就提到了蔡根有液态灵气的事。
这算是灵异圈最重要的资源了。
即使现在灵气复苏,液态灵气也是头子。
蔡根能舍得给熊初墨,说明他押宝押对了。
有了这瓶液态灵气,长命百岁就不说了,肯定能活到死。
熊初墨使劲的拍了拍干瘪的胸膛,都语无伦次了。
“兄弟,我贪个大,叫你一声义父。
以后,咱们爷俩,就是一家人。
事上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算是什么辈分啊。
蔡根记得,熊海梓走的时候,给拿了不少液态灵气啊。
为什么熊初墨还这么激动呢?
难道熊海梓,没有给她爷爷?
这小丫头,还挺有城府呢。
蔡根把大衣掀开了一个角让熊初墨看。
“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上次你给海梓拿的嫁妆,只有一块。
压得衣服,有点不平衡。
你看看,咋样才能平衡呢?”
熊初墨看到金砖,也是一愣。
谁会把金砖,放身上天天带着啊,不沉吗?
还是穷怕了,随时把玩,满足虚荣心啊。
“放心,我尽快让你平衡,这都不是事。”
蔡根满意的一笑,终于卖出去一瓶,真特么费劲啊。
随着熊初墨,走进了观主的房间。
第2598章 我怎样都行
蔡根对于白云观没什么好印象。
就算不提二驴的事,从于九条那论,为人处世也是有瑕疵的。
大徒弟熊初墨有钱有势,坑蒙拐骗,深得师傅器重。
小师弟于九条兢兢业业,降妖除魔,却没啥存在感。
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势利的,不太符合蔡根对于道门的理解。
偏偏,就是那么现实,那里都不能免俗。
可是,真正见到了白云观的观主,蔡根的印象,更不好了。
小三百斤的大胖子,穿着宽松的道袍,盘坐在罗汉床上,与仙风道骨一点也不沾边啊。
不过,一脸笑呵呵,还挺平易近人呢。
熊初墨赶紧介绍。
“蔡根,这位是我师傅镇天道人,莫天佑。”
介绍完大胖子,来到了罗汉床的另一端。
站在一位年轻道人的身边,再次介绍。
“这位是我师叔,镇地道人,莫地佑。
他们是亲兄弟,不分彼此。”
蔡根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个人。
不是眼神不好,主要是莫天佑太胖了,太显眼了。
亲兄弟吗?
按照年龄算,能当熊初墨的师傅,八九十岁了吧。
就算长得胖,没啥皱纹,那沧桑的眼神,也能看出来岁数不小了。
可是这个莫地佑,岁数也就二十多岁。
一脸的不耐烦,眼神中还透露出些许浮躁与跋扈。
一条腿踩在罗汉床上,手上把玩着玉如意。
那派头子,有点像地皮流氓山大王。
熊初墨的介绍虽然简单,实际上信息量惊人。
相差这么大岁数的亲兄弟,那他们的母亲很伟大啊。
“师傅,师叔,这位就是蔡根,蔡老板。
上次在我家,视频里面见过的。”
莫天佑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没有动,坐的很安稳。
“嗯,蔡老板啊,久仰久仰。
请坐,初墨,倒茶。”
蔡根四下看了一圈,只看到了一个塑料凳,还是洗脚那种矮的。
如果自己坐在上面,不抬头都看不到莫天佑的脸。
特么的,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吗?
与上次视频会议上的谦卑,差距有点大啊。
蔡根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一点没客气。
直接走向了莫天佑。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上了罗汉床。
从炕桌的缝隙里,走到了床里面。
在莫天佑背后的位置,挤着坐了下去。
“小水,还看着干啥啊,上炕啊。”
贞水茵强忍住笑,一脸严肃。
拍掉了莫地佑踩在床上的腿,一步也上炕了。
她的空间比较大,盘腿坐在里面,很轻松。
于是,场面就有点滑稽了。
本来是两位道长坐在罗汉床上,蔡根坐在
现在的场面是,蔡根他们四个人全都坐在了罗汉床上,围着炕桌,就差一副扑克,就能开始了。镇天道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了。
没想到蔡根这么不走寻常路。
无奈的转过身,与蔡根并排。
“蔡老板,果然不同凡响呢。”
说着,亲手帮着蔡根倒了一杯茶。
蔡根没有喝,而是推到了贞水茵的面前,毕恭毕敬。
“小水,你先喝。”
于是,莫天佑只好又倒了一杯。
蔡根掏出烟,同时点上了两颗。
把其中一颗,抽冷子塞到了莫天佑的嘴上。
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道长,来抽烟,咱们也算是相见恨晚了。”
劣质烟草的味道,直冲鼻腔。
莫天佑脸上的笑容很难再维持了。
决定不装了,也装不下去了。
“蔡老板,深夜来访,是为了退货***吗?”
直接点也好,蔡根把符箓拍在桌子上。
还没等说话呢,对面的青年道人,莫地佑开口了。
“我们白云观,作为全真派的祖庭。
传承了上千年,从来没有退过货。
蔡老板,上门退货,算是砸我们的招牌。
断然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你要是不把事摆清楚,咱们不死不休。”
看似年轻人的冲动,实际上,莫天佑也跟着点头,表示支持。
噢,这是黑白脸的套路吗?
蔡根觉得他们有点虚伪了。
“我朋友二驴,花大价钱,在你这买的符咒”
“我们白云观,传承上千年,从来不做买卖。
所有的符箓,蕴含天地大道,祖师的恩泽。
怎么能用俗物交换?
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
我们的符箓都是香客请去的,不是买去的。
香客的供奉,也是自愿,从来没有强买强卖。”
这个又当又立的样子,让蔡根很是腻歪。
“哎呀,反正符箓不好使,你们是骗人。”
莫地佑刚想怼蔡根,莫天佑开口了。
“蔡老板,你朋友二驴,觉得上当了。
那是他肉眼凡胎,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你不会也看不出来吧。
他的需求是什么?
清除邪祟,庇佑平安。
但是,如果符箓没有失灵,真的清除了邪祟。
他现在还能活着吗?
谤法的威力,相比你也是了解的。
如果没有他妻女的干扰,恐怕他早就挂了。
你说,我的符箓,是不是救了他呢?”
果然,这个老胖子,什么都知道。和蔡根在这卡巴哥呢。
“你既然知道他被谤法了,为什么不给他清除掉诅咒。
反而骗他钱,请没用的的符箓。”
莫天佑好像抓住了天大的漏洞。
“蔡老板,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
二驴来的时候,没有说诅咒的事啊。
他只是求,让他妻女的亡魂,不要在回家折磨他了。
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节。
顺应天道因果,报应循环。
哪里不对了?
他自我贪欲作祟,害死了妻女,被妻女报仇。
哪里不对了?
蔡老板,来我们这胡闹,没有道理啊。”
蔡根手上的烟都烫手了,也没顾得抽。
自己耳朵瞎了吗?
为什么觉得,人家说的好有道理啊。
终于,手指上的疼痛,让蔡根反应过来。
“别跟我偷换概念。
如果他不被诅咒,就不会害死妻女。
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事情的根源是那个谤法害人。”
莫地佑气哼哼。
“那他为什么会被谤法呢?
苍蝇不低无缝的蛋。
一个巴掌拍不响”
莫地佑还没说完,脸上已经被抽了一巴掌。
贞水茵看着自己的手,好奇的问。
“一个巴掌,也挺响啊,谁说不响啊。”
莫地佑捂着脸,反应了好半天,才知道自己挨打了。
顿时就炸毛了,从罗汉床蹦到了地上,想要反击。
可是,贞水茵已经出现在他的视角盲区,又抽了他一巴掌。
“确实挺响啊,不要对一个巴掌响不响再质疑了。”
“遁地术?
您是哪位?”
莫天佑还是有眼力见的。
刚才贞水茵不是凭空消失的,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遁地的痕迹,还是能看出来的。
贞水茵刚要报名,被蔡根打断了。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谤法的事你为什么不管?”
“二驴没求啊。”
“他不懂,你也不懂吗?”
“我懂,但是他没求啊。”
“我不接受这个理由。”
“那你想怎样?”
蔡根一脚把炕桌给蹬翻了。
搂着莫天佑的脖子,摆着他的胖脑袋。
“我怎样,都行,主要看你表现。”
第2599章 天庭与道门
莫天佑没有生气,也没有炸毛。
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初墨,你的消息,还是很可信的呢。
蔡根果然精神不太好。
来我们白云观撒野,脑子确实有病。”
熊初墨没想到,蔡根的脾气涨了这么多。
“师傅,咱们有事,好商量。
蔡老板,咱们不至于的。
都不是外人,没啥不可以谈的。”
“谈个毛鸡,今天必须给他抓起来。”
莫地佑,蜷缩着身体,尽量躲开贞水茵的巴掌,掏出了手机。
“谈崩了,来抓人吧。”
嗯?
如此快捷的报信,蔡根咋能看不明白。
人家是早有准备啊。
先是看了看熊初墨,难道这个老小子坑自己?
结果,熊初墨的眼神,比蔡根还真诚呢。
“师叔,没必要的,真的没必要。
蔡老板不是外人,咱们好商量啊。”
看着不像假的,蔡根明白了。
知道自己来找事,莫天佑早有准备。
无论什么准备,没想让蔡根善终。
那么,他会找谁来抓自己呢?
道教协会?
地皮流氓?
保安公司?
如果是灵异圈的人,还比较好弄。
可是,要是官方的人,蔡根有点挠头了。
突然,屋外一阵喧闹声。
好像有人在打斗,不是很激烈,但是响动镇天。
木头门,被撞碎,一个人飞了进来。
落地以后,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本,比比划划。
“你敢跟我们动手,你死定了。”
很明显,他依仗的小本本,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喳喳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虽然没踢碎,绝对植物人。
“蔡叔,他们原来有埋伏,现在没有了。”
说着,喳喳又出去,拉了七八个人进来,清一色昏迷不醒。
贞水茵从地上捡起了小本本,打开看了看。
“嗯?这不是石火珠单位的人吗?
咋还给白云观当帮手呢?
我靠,蔡哥,不会是天庭和道门联手,要办你吧。”
这样的结果,不需要很动脑就能推断出。
既然又是争,又是夺,谁还会在乎蔡根呢。
反过来再说,如果把蔡根抓起来,也算是占了部分先机。
最最最主要的是,蔡根自从进入大家的视野。
所有的行为,事无巨细的都进入了分析流程。
经过大量的数据分析后,得出结论,属于可控范围。
这也就是,白云观竟然联合社安局,对蔡根出手的缘由。
如果是单纯的白云观,蔡根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牵扯到石火珠的单位,官方出手,蔡根有点牙疼了。
目前的情况是,蔡根无法脱离大的规则框架。
除非找个小空间躲起来,只要在人世间行走,就没法避免世俗规则的束缚。
以前以为靠上石火珠,可以借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情况变化太快,石火珠这道桥梁被斩断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莫天佑看到地上躺着的八个人。
终于笑不出来了。
跑道一个中年汉子的身前,不断地摇晃。
“余队长,余队长,你醒醒,这是咋滴了?”
在莫天佑一声声的呼唤中,余队长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是目力所及,全是自己的队员,一个个昏迷不醒,死活不知,当时就激动了。
“卧槽,赶紧呼叫总部,大妖出世了,全城警戒...”
说的有点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了莫天佑一脸。
听到全城警戒的时候,蔡根心里慌了。
赶紧给了喳喳一个眼神。
喳喳上去补了一脚,把余队长再次踢晕。
完犊子了。
喳喳成了大妖。
在这么敏感的地方,出了大妖,事情不好办了。
贞水茵知道蔡根的担心,也没想到事情会办成这样。
“蔡哥,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全都埋了吧。
省着以后罗乱。”
呀,没看出来,贞水茵还杀伐果断呢。
喳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铁锹。
“有点小麻烦,全是水泥地,刨坑有点费劲呢。”
莫天佑已经吓傻了,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哪跟哪就要灭口啊。
莫地佑脑子更活络一些。
打电话求援已经不可能了,想趁着不注意跑出去。
可是,刚跑到门口,就给一个小短腿给踹了回来。
“刨坑也会留下痕迹,还是一把火烧了吧。”
段晓红一边说,一边从小布包里掏出了纸钱。
“停,大家不要冲动,听我一言。”
熊初墨眼看着要失控,赶紧站了出来。
打破脑袋,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蔡老板,我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
他们不能动啊,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蔡根当然清楚了。
一把拉起了莫天佑,按在了罗汉床上。
“妖道,我们之间没啥过节吧。
为什么要埋伏我?
谁的主意?
什么目的?”
莫天佑先天不足,运气较好。
能够当上观主,并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无非是祖宗的恩泽,走后门的关系。
要说跟蔡根动手,并不是他的强项。
此时也没有机会给他时间开坛做法。
被蔡根按住,也觉得有点懵逼。
余队长说,蔡根就是软茄子,窝囊废一个。
只要一吓唬,就得尿裤子。
今天一看,那里软了,不要太硬。
“蔡老板,你不要糊涂啊。
没人想埋伏你。
今天,余队长来我这讲经论道。
凑巧,赶上了。
他想请你回单位,商讨一下天下大事。
没想到,整误会了。”
嗯?
这个话锋一转,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妖道,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这请我,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与他们单位无关?”
莫天佑连连点头。
“余队长就是立功心切,凑巧赶上了。”
“我不信。”
莫天佑连声叹气,都快哭了。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
余队长他们是我的牌友。
每到周末,都要来我这打麻将。
今天刚玩上没到四圈呢,初墨就说你来找茬。
我本来想以礼相待,没想撕破脸皮。
可是余队长说,上面的想法变了。
要是能抓住你,带到单位,是大功一件。
于是,他们就四下埋伏起来。
让我先稳住你,之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蔡根就放心了。
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
一口茶水,喷在了余队长的脸上。
看见他睁开眼睛,蔡根拿出了斩骨刀,放在他的脖子上。
“无缘无故,找我麻烦。
给我一个,你命硬的理由。”
余队长快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当时就哭了。
“蔡根,误会了,咱们是熟人啊。
上次,我陪着领导去东北。
在加油站,咱们还见过一面呢。
当时还有石科长。
你忘了?
搬酒的时候,还是我开的车门呢。
我就是想,在京城遇上,也算缘分。
请你撸个串,整点小啤啤。
再洗个澡,按个脚。
尽一下地主之谊。”
哎,这群人的嘴啊,跟抹了毒药似的。
蔡根都不知道该咋整了。
第2600章 纳喇氏英子
喳喳拿着铁锹,意犹未尽。
“蔡叔,别听他放屁,刚才动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还是刨坑埋了吧,省心。”
余队长实在不知道,喳喳是什么人。
咋对于埋人这么执着呢。
“蔡根,蔡老板,真是误会啊。
石科长我们也是熟人。
你们要是埋了我,那才是不可挽回呢。”
嗯...
蔡根把余队长,从地上拉到了罗汉床上。
与莫天佑并排坐着。
“余队长,你算是什么级别。
可以代表天庭的态度吗?
我来这,你们单位知道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直接决定,蔡根该拿他们怎么办。
余队长本想说单位不知道,不用担心。
可是,转念一想,那不是给了蔡根灭口的理由。
“本来单位不知道的。
刚才我被好汉袭击,自动触发了警报。
单位知道我们遇到了麻烦,但是不知道遇到了你。
没事,一会我单位来人,我能应付。”
噢,如果他被埋掉,那就没人可以应付了呗。
蔡根换上了虚伪的假面,干笑了几声。
“哎呀,看来还真是误会。
你说你办事咋这么潦草呢。
我这人散漫惯了,就不和你单位,有太多瓜葛了。
这次来也没想那么麻烦。
要不,咱们互相行个方便。
我办完事就走。”
余队长的选择,其实一点也不多。
如果继续装犊子拉硬,肯定就被喳喳给种土里了。
赶紧陪着笑脸,露出了一嘴血,牙都被喳喳给踹没了仨。
“方便,必须行个方便。
我这人就是情商不高,办事莽撞。
跟着闻局长这么多年,一直没升上去,就是不会办事。
蔡老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这个葫芦算是按下去了。
蔡根转头看向莫天佑。
“莫道长,你就让我赶紧把事办完呗。
我朋友二驴的谤法,是怎么个事?”
莫天佑显得有点为难,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你朋友,反正也这样了,就认命不行嘛。
如果需要补偿,我可以...”
这叫什么话?
蔡根有点看不懂了。
“你的意思是,谤法的事,你也参与了?
还是要护着,那个谤法师?”
莫天佑赶紧摇头。
“我参与什么啊,跟我没关系。
只是,有点渊源,闹得太僵,不太好。”
蔡根心里叹了口气。
特么的,二驴都家破人亡了。
在这些人眼里,也只是不太好。
“谁说要闹僵了。
我也赞同你的说法。
反正已经这样了,没必要继续追究了。
你怎样也要和当事人见一面啊。
把事情说开,顺便把那个谤法诅咒解开。
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哎呀,蔡根的一番话,让贞水茵他们好意外。
如此小心眼的蔡根,咋还说上软话了呢?
难道是因为余队长的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
莫天佑看到蔡根缓和了,其实想的更多。
“嗯,这就对了。
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没必要你死我活的。
世界这么大,谁求不着谁啊。
我这就打电话,把当事人叫来。
说实话,你朋友二驴,办事真的挺差劲的。
否则也不会遭遇灾祸。”
蔡根连连点头。
“嗯,我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我理解,完全能理解。”
莫地佑在旁边,脸肿的老高。
真想深入探讨一下,一个巴掌响不响的问题。
可是,在莫天佑的示意下,掏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朴会长,你来我白云观一趟,有点急事。”
“哎呀,不是钱的事。”
“改签呗,你必须过来。”
放下电话,莫地佑对大哥说。
“他们在机场呢,本来准备回国的,我给拦下了。”
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看样贞水茵的大嘴巴子,没有白抽。
“莫道长,这个朴会长,又是哪个?”
“我们的赞助商,跟我们白云观有点渊源。
所以说,都不是外人,伤了和气不好。”
贞水茵的性子比蔡根要直那么一点。
瞬间想到了背后的猫腻,刚想开口。
就被段晓红给抢先了。
“原来是你的金主爸爸啊。
他给你钱,然后在你纵容他用谤法害人。
对了,还有官方的人,给你们打掩护。
也没少收好处呗。”
利益链条,瞬间成型,直指问题核心。
贞水茵可就怒了。
手指着余队长。
“你们也收钱了?
要脸不要脸啊?
不说庇佑一方平安,不能内外勾结啊。
你这是什么行为?
太给天庭丢来脸了。”
余队长是真想反驳,自己没收钱,没给天庭丢脸。
可是,这事也瞒不住啊。
“这位姑娘,有些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更多的话,余队长没法说,更没法解释太清楚。
贞水茵联想到天庭的办事风格,其实也不算太意外。
这算是把上面的习惯,带到了人世间。
或者说,一些不好的陋习,在人世间的大染缸里,被放大了。
蔡根尽量保持着微笑,掩藏内心的愤怒。
“哎呀,这些事情,就不要深究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维持这么大个局面,人吃马喂的,也不容易。
莫道长,余队长。
是不是,各个地方的灵异圈。
只要来这个地界,都要给你们上供啊?”
莫天佑觉得,这也不是秘密,只能算是行规。
“当然要收一些管理费了。
也不是给我们。
这些都是统一分配的。
份额是道门,和余队长单位定的。”
蔡根瞬间好像明白了很多事。
“那诸天会,办事,也交管理费吗?”
“当然了,只是,这些年,越来越少了。
不过,象征性的,必须要交一点。
这是原则性的面子问题,懂的都懂。”
蔡根觉得,黄平他们那些跑外勤的,应该也知道这些事。
之所以从来没说过,估计心里也有疙瘩吧。
“莫道长,出了什么事了。
这么着急的叫我们过来。
再晚半小时,我都起飞了。”
生硬的普通话,带着泡菜的味道。
从门外传了过来,真是老熟人的样子呢。
一胖一瘦,一男一女。
男的肥胖油腻,女的矮小清瘦。
来到被破坏的门前,声音嘎然而止。
站在门口,充满了戒备,感受到气氛不对。
喳喳跳过男人,看向了女人,一眼就看出了来头。
摆了个特有的手势,直接自报家门。
“瓜尔佳氏,关喳喳。”
女人很是意外,不过也按照传统,打了手势,表明身份。
“纳喇氏,那英子。”
第2601章 前因与后果
那英子斜眼看着喳喳,一点也没有同为萨满三代的亲近。
“你们家,不在冰岛吗?
让你个小屁孩,来着干什么?
报备了吗?”
这个跋扈的样子啊,喳喳不可能惯着她。
“臭老娘们,你干得着吗?
找谁报备,找你吗?”
那英子没想到喳喳嘴这么臭,当时就生气了。
“你找我妈干啥?
当然是找官方,报备啊。
反正也是,你家处在蛮荒苦寒之地,不知道规矩也正常。
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回去吧。
这里,不是你瞎胡闹的地方。”
蔡根顿时觉得有点恍惚。
这个那英子,是不是有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谁给她的心里依仗呢?
眼看就要谈崩了,莫天佑赶紧出来打圆场。
“朴总,那女士,把你们找来,是为了解除一个误会。
上次,我不着不是接触了一个,被谤法的香客嘛。
应该是跟你们有点过节。
这位是蔡根,蔡老板,也是二驴的朋友。
大家都是熟人,希望能把事情说开,别伤了和气。”
那英子还不了解情况,疑惑的看向了老公朴不成。
“二驴是谁?咱们什么时候...”
朴不成也想了一会,才含糊的说。
“哎呀,就是跟咱们抢项目那个孙子。
恶意压价,不识抬举。
拿了好处,给咱们釜底抽薪的那个。
好像外号叫二驴,挺长时间的事了,一直没结果。”
那英子被提醒后,恍然大悟。
“啊,那个人叫二驴啊。
还没死呢?
早知道这么多罗乱,我当初就利索点好了。
莫道长,二驴怎么了?
这位蔡老板,有啥说法?”
咦,作为萨满教的人,竟然不认识蔡根。
这让蔡根很意外。
“我,蔡根,你不认识我?”
蔡根来到那英子面前,盯着她黄豆大的眼睛,一脸认真的问。
那英子退后一步,好像怕蔡根咬人似的。
“你很有出名吗?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不对啊。
蔡根在灵异圈,自认有一些知名度啊。
尤其在萨满教内部。
“蔡叔,纳喇氏在棒子那边,开枝散叶,家丁兴旺。
核心的事,外围的阿猫阿狗,不知道也很正常。
哎呀,就别跟她废话了。”
蔡根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本以为,见到萨满教的人,事情就好办了。
没想到,对方还不认识自己。
“嗯,确实算是废话。
把二驴身上的谤法解开。
然后,给他老婆孩子偿命,这事就算过了。
没问题吧。”
听到解开谤法的时候,朴不成两口子,就有点要急眼。
结果,还要偿命,都给气笑了。
“莫道长,你就因为这个傻子,把我们叫过来?
咱以后别开玩笑好不好?”
朴不成都不看蔡根一眼,以为主谋是莫天佑。
那英子的态度也差不多。
“尾款已经在准备了。
我们俩这次回去,就是向集团述职,顺便把费用报上去。
莫道长,没必要整这么一处,给我们压力。
好了,你自己搞定吧,我们走了。”
被无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没等蔡根炸毛,莫天佑赶紧出来打圆场。
“我没开玩笑,很认真的跟你们说。
余队长也在这,代表的立场,希望你们重视。
我来调停这个事,就是不想有什么误会。
那个二驴,到底办了什么事,才会让你们出手。
前因后果,说清楚,没有化不开的疙瘩。”
朴不成和那英子,对视一眼。
觉得不像是玩笑。
可能是莫天佑希望借着二驴的事,来加码。
“呵呵,莫道长,要不咱们直接说,要加多少?
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点我们。
合作这么多年了,咱们...”
余队长看到蔡根马上就要急眼了,赶紧打断了朴不成。
“闭嘴,谁给你们的授权。
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用谤法害人?
动手前报备了吗?
做过后果评估吗?
手续都齐全吗?
好说好商量,是让你们说清楚,避免有误会。
要不跟我回单位,咱们把事摆在明面上说。”
朴不成顿时感觉到了侮辱,想要反驳,却被那英子给制止了。
很多事,放在暗处,民不举官不究。
放在明处,上纲上线,就不好弄了。
“余队长,这个事,其实跟你们也有关的。
本来这些事,你们没必要知道。
但是你非让我说,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随即,给了朴不成一个眼神。
朴不成耐着性子,开始讲解。
“今年我们夫妻,对这边的投入,要加大力度。
主要原因,不是想深度合作嘛。
但是,集团那边,卡的比较死。
我们加大投入,也需要操作空间。
于是,在去年的时候,借着集团的名义,招标了个项目。
本来想着,自己来承接,内部消化一下。
这些增加的投入,不就有着落了嘛。
谁承想,遇上了二驴这个孙子。
非要公开投标参与。
完全的恶意竞争,打价格战。
我当时就找到他了,希望他退出。
好吃好喝好招待,完全的以礼相待。
他吃干抹净也答应了。
结果,他转过头。
竟然以垫付货款的方式,把项目给拿下了。
我当时都气死了。
这不是上赶着作死嘛。
本来项目就是假的,注定要烂尾做坏账的。
他还抢着要,不守规矩。
既然他主动作死,我索性就成全他了。
正好,招待他的时候,也留了一手。
于是,项目他接了。
项目黄了,他掉坑里了。
谤法在他脆弱的时候,也开始生效了。
他竟然丧尽天良的,害死了妻女,骗取保险金还债。
为了这样的人,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嘛。
你们给评评理。”
这个...
几个关键点,蔡根提炼了出来。
招标的时候,也许是自己内部消化,也许是寻找二驴这样的傻子顶雷,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监守自盗。
劝说二驴放弃的时候,就埋下了祸根,随时可以启用谤法,杀人灭口,无论二驴结果如何,都牵扯不到他们的身上。
之所以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们套出来的钱,大部分追加了投入,给了道门和天庭,都是利益相关方,谁能说啥?
这也就解释了,二驴来找白云观求符箓的时候,莫天佑仅存的良心,给了他不起作用的符箓。不帮二驴的同时,也算是救了二驴。
至于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各自有各自的坚守与道理。
尽人事安天命,反正他们睡得香。
蔡根想到这,都想鼓掌了。
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终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朴不成这孙子,说的不一定全是真话。
大概齐,逻辑上,很通顺,也就够了。
前因,已经发生了,蔡根没有办法。
后果,蔡根就要替二驴加把劲了。
第2602章 新立的规矩
蔡根掏出了烟,给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发了一颗,
并且,很客气的给大家全都点上了。
“谁是谁非,立场不同,我不是判官,没资格评判。
但是,二驴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做错也好,对也好,反正是受害方。
你们是无心也好,有心也罢,结果已经造成了惨剧。
我总是要替二驴的一家,讨个说法的。
我这样说,算是讲理吧?”
除了朴不成两口子,其他人纷纷点头。
人非草木,岂能不偏心。
蔡根的立场,能够站得住脚。
“好,既然大家认可,那么来看看,如何弥补。
我既然已经答应二驴了,就咋样都行。
就看你们,是想往大了整,还是把事压下。”
朴不成此时还没有看清,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他不了解蔡根。
不知道,蔡根冷静下来,讲道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理智可以束缚那种。
“莫道长和余队长,都在这里。
你说说,往大了整,整多大,吓唬小孩呢?
搞笑吧,呵呵。”
笑了几声,觉得有点尴尬。
因为,其他人都没笑。
只有蔡根附和的笑了几声。
“呵呵,往大了整,就比较简单了。
你们三方,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相信,你们的合作,不太见光。
如果见光,就有人会被打脸。
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很疼,绝对不会是我。”
“哼”
那英子不屑的冷笑一下,显然认为蔡根在吹牛掰。
“呦呵,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
每次面对这样的问题,蔡根都会很抑郁。
知道他能力的人,不会这么问。
不知道他底细的让你,他就解释不清楚。
自从上次,被黑蛤蟆欺负以后,蔡根就很抵触苦神的名头。
所以,决定换一个温和的方式来解释。
“我在老家,有个送便当的外卖店,叫做安心便当。”
“啊,咋了,上市了啊?你这么大口气。”
“没有上市,生意也不太好,但是我的店,有个品牌代言人。”
“认识明星有啥了不起的?我们集团下的明星,在资本面前,啥也不是。”
“我的品牌代言人,不是明星,叫做安心佛,以前没成佛以前,也叫地藏菩萨,不知道你们认识不?”
朴不成双眼迷茫,那英子迷茫双眼。
莫天佑充满疑惑,余队长长大了嘴巴。
完犊子了。
级别太低了,信息完全不对等。
这几个货,竟然不知道,地藏王在自己店里成佛的事情。
白特么吹了这么半天,摆造型了。
这深深的挫败感啊。
蔡根的心都开始麻木了。
突然,又想到了一个角度。
“你们知道,现在灵气复苏了吧?
知道缘由吗?”
“知道啊,是玉帝大人,通天彻地之能。”
“知道啊,是三清祖师,悲天悯人之为。”
“知道啊,是萨满祖神,回归自然之解。”
“知道啊,是温室效应,科学发展之途。”
四个人抢答之后,彼此看了看对方。
都觉得对方在扯淡。
感觉到最扯淡的是蔡根。
这群货,完全抢了蔡根的风头,把这么大事,往他们身上拴啊。
拿定了,蔡根也给不出证据,除非谢不安证明。
反过来一想,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把灵气复苏的事,按在他们自己头上,到底是在替蔡根邀功,还是顶雷,还真不好说。
把水搅浑之后,蔡根想吹牛都没人信了。
想到这,蔡根觉得,太高调了,也许不符合各方的利益。
他们在故意的淡化蔡根的作用,来维护他们避免房倒屋塌。
这样的角度来看,其实也符合蔡根的利益。
无论是天庭还是道门,房倒屋塌之后,蔡根也支棱不起来,何必难为自己呢。
“算了,我也整不了多大。
咱们还是把事压下来吧。
你们看咋样?”
四个人相视一笑,扯了这么半天犊子。
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话。
“蔡老板,你想咋压呢?”
余队长算是这群人里,最重视蔡根的人了。
毕竟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其他的不说,能跟自己的直属上司闻仲达坐在一起吃饭。
那就是通天的本事。
刚才自己想对蔡根动手,也是迷了心智,有点自大了。
“三件事,办好了,我就不追究了。
第一件事,给二驴把谤法解开,补全他被坑的钱。”
没等其他人表态,朴不成先开口了,化身护妻狂魔。
“不可能,解除谤法对施法人伤害太大。
还有,那些钱已经花出去了,没法补。”
说着,看了看余队长和莫道长。
意思明显,除非你们把钱吐出来。
第一条就被否定了,蔡根脸色有点不好看。
“朴总,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
这算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莫天佑表态了,遇上了难缠的蔡根,花钱消灾吧。
“本来在这里谤法就犯了规矩,解除自然理所应当。”
余队长也开始表态了,抬出了大帽子,硬往那英子身上扣。
那英子咬着牙,点了点头。
“还有呢?”
蔡根看第一件事,基本通过,继续帮着额二驴***。
“第二件事,白云观给二驴妻儿作法超度,化解怨气。”
莫天佑简单想了一下。
“没问题,七天行吗?”
“七个七天,最高规格,我弟妹侄女死的冤。”
“不对外,可以接受。”
蔡根觉得,可以接受,大张旗鼓的不好解释。
白云观也不是深山小庙,有点敏感。
“第三件事,我要一双手,施展谤法的那双手。”
最后这一条,四个人很意外。
这是想好好谈,还是故意找茬啊。
还是说,蔡根就在逗他们玩。
“蔡老板,你这样的话,有点说不过去了。”
“是呢,对于你朋友的补偿,我们可以理解。
只是最后这一条,不太和谐啊。”
莫天佑和余队长开始劝蔡根了。
朴不成两口子,压根不接话了,没得商量。
“前两条,是为了二驴一家的遭遇,讨个说法。
之所以这么温和,这也算是二驴的命,得认。
最后这一条,是我新立的规矩。
无论是谁,无论什么缘由。
对普通人下手,必须付出代价。
我会为了这条规矩,纠缠到底。”
蔡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压抑了太久,终于找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晴天霹雳,一声炸雷响起。
好像是这方天地,对蔡根的回应。
屋里的众人,惊骇莫名。
谁也没想到,蔡根竟然想立规矩。
更没想到的是,会得到天地认可。
随即,集体摇头,这是幻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2603章 翻脸动手吧
蔡根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心里边突然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这好像是他从接触灵异圈儿开始。
第一次主动的想承担某些责任。
经历过社会毒打40多年,趋利避害的本能,让蔡根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躲开。
很多事情也不想较真儿,得过且过的心态。
哪个庙上没有去死的鬼?
世上有那么多不平事,怎么样也轮不到他,蔡根来抱不平。
可是经历了二驴那无助的处境以后,蔡哥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置身事外。
维护普通人的利益已经迫在眉睫了。
尤其是灵气复苏以后,这样狗屁倒灶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依靠上面的规矩,以及道德的约束,很显然已经无法应对眼前的局面了。
蔡根也知道,人世间很大。
莫天佑,余队长,那英子,朴不成这样的人很多。
他蔡根浑身是铁,也管不了几件。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做总比不做强。
多做总比少做强。
现在做总比以后做强。
有了第一次,才会有以后的无数次。
所以,这第一次,对于蔡根来说,很重要。
再次举起了斩骨刀,指向了余队长。
“把你的人带走,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你想留下也行。”
余队长努力的回忆,上次在加油站蔡根的模样。
还有,单位里对于蔡根的传闻。
无非就是窝囊的失败的中年人罢了。
即使发生了很多大事,官宣的与蔡根也没什么关系。
今天这次见面,咋就这么硬呢?
为了个外人,有必要这么决绝吗?
看这意思,如果余队长继续在这里,要和天庭撕破脸吗?
有那么一瞬间,余队长想试试来着。
进入单位这么多年,除了西边的势力,他们还没怕过谁。
突然,心里划过了一道闪电。
余队长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瞬间汗流浃背了。
有没有可能,即使蔡根翻脸。
单位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区域外勤队长,与蔡根为敌呢?
到时候,岂不是白死了?
余队长擦了把汗,挨个叫醒了地上的伙伴。
走到门口的时候。
突然停下了脚步。
“蔡老板,我们在外边等着吧。
别整出太大动静了,到时候影响不好。”
蔡根觉得,余队长不是一般人。
心里边拎得清呢。
既然选择了一边,抛弃了另一边。
那么就要死死的抱紧自己的选择。
用最大的善意,把利益最大化。
“嗯,好的,谢谢了,余队长。”
刚醒的几位队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就被余队长,带出去,替换了那些保安。
在白云观的最外围,拉起了警戒线。
同时,余队长也没闲着。
第一时间,把蔡根的事情,报告给了直属领导,外勤部门的一把,闻仲达。
只是,并没有打电话,走的邮件,还是群发。
三股人,走了一股。
蔡根又把斩骨刀,指向了莫天佑。
“莫道长,咱们已经谈好了。
接下来,也没你什么事了。
带着你的人,走吧。”
熊初墨赶紧上来扶莫天佑。
“师傅,我们走吧,一会沾身上血,犯不上的。”
莫天佑心里已经把余队长骂了一万遍。
拿钱的时候,据理力争。
办事的时候,跑得飞快。
一把推开了熊初墨,好言劝蔡根。
“蔡老板,何必咄咄逼人呢?
剁了她的手,又能挽回什么呢?
我们都同意赔钱了,还要怎样啊?
冤家宜解不宜结,给我个面子,以后谁求不着谁啊。”
这个态度是挺好的。
如果是以前,蔡根也就顺坡下驴了。
也许妥协更加现实,争一口气算是冲动。
但是,今天和以前不一样了。
“别说了,这事没有缓。
走不走,你看着办,我无所谓。”
莫天佑也算是吃过见过,一派的掌门。
千年的底蕴在那摆着呢。
已经低三下四的劝了,蔡根咋就不上道呢。
“蔡根,他们俩是我请回来的客人。
我必须要保她们的平安。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全真派好欺负啊?
还是说,我们道门,好欺负啊?
说句不好听的,别给脸不要脸。
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好,蔡根觉得,这样才正常一点。
如果,天庭和道门,全都跑了,属实有点太顺溜了。
带着贞水茵出门,不可能那么顺溜。
“你能代表道门吗?”
莫天佑被这么一问,顿时有点含糊了。
反过来一想,分钱的时候,自己没独吞。
所以,因为这件事所牵连的所有后果,都与道门有关。
“当然,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道门面子。
你真的要撕破脸吗?”
蔡根没有回答莫天佑,而是对熊初墨说。
“你先出去吧。
直接去机场,回省城。
以后你没有师门了。”
熊初墨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贞水茵拉住熊初墨,推了出去。
“蔡哥让你走,你就赶紧走。
以后有啥事,有蔡哥呢,你怕个毛。”
熊初墨站在门口,还是不知道该如何。
真的走了,算不算叛出师门。
如果不走,算不算与蔡根断亲。
不好选呢。
没想到,蔡根跟着也出来了。
刚想问问,蔡根打断了熊初墨。
“喳喳,下死手,不留活口。”
留下了一句话,蔡根拉着熊初墨就往外走。
“蔡根,你不能下死手啊。
这里是道教协会,还有其他的...”
“跟你没关系,你赶紧走吧。”
连拉再推,把熊出没推出了小楼。
正好看到余队长在外面。
“蔡老板,这么快就完事了?”
蔡根狠狠的推了熊初墨一把。
“赶紧走吧,别忘了让我平衡的事。”
看到熊初墨真的走了,蔡根才笑呵呵的说。
“啥玩意完事了,这不才开始吗?”
话音未落,小楼突然塌了一半。
十多米高的一只大狐狸,显出了真身。
六条大尾巴,像是绳子一样,捆住了三头六臂的哪吒。
紧接着,小楼的另一半,也塌了。
贞水茵化身地铁形态,直接吞了狐狸的半边身子。
一时间,大狐狸发出了一声悲鸣,顿时鲜血淋淋。
莫天佑数道符咒射出,有的射向了远方,有的射向了贞水茵,有的射向了大狐狸。
这特效,那是真的绚烂。
余队长当时就慌了。
没想到,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三十晚上的烟花,也没这么热闹。
第2604章 天地佑下线
莫天佑的符咒,射中贞水茵的时候。
好像手榴弹,直接爆炸,炸开了大片的血肉。
疼的贞水茵浑身一抽,暂缓了对六尾大狐狸的攻击。
并没有把她的半边身子啃下来。
就在贞水茵想要重新攻击六尾大狐狸的时候。
在她的背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熊。
双手抱住贞水茵充满獠牙的脖子。
用力的一拉。
这才把六尾的大狐狸给解救出来。
贞水茵的地铁形态,可算是皮糙肉厚了。
由于条件限制,并没有释放完全的形态。
受到大黑熊的卡脖子,可把贞水茵给气坏了。
甩起巨大的尾巴,就拍向了大黑熊。
别看大黑熊身材硕大,还挺灵活呢。
狼狈的一滚,离开了贞水茵,站在了六尾狐狸一旁。
此时,喳喳也摆脱了狐狸尾巴的束缚,与贞水茵站在了一起。
莫天佑不愧是道门,可攻击,可治疗。
不断地用出符咒,给大狐狸治伤。
双方对峙了几秒钟,就听到蔡根在外面大喊一声。
“别歇着啊,大点干,早点散。”
听到了蔡根的催促,喳喳气坏了。
刚才一不小心,被变身为狐狸的那英子给偷袭了。
这样的耻辱,在他以往的战绩里,算是不可磨灭的耻辱。
既然对方像依靠体型优势,那么喳喳也就不再低调。
“法天象地,老子剥了你的皮。”
口号是喊出去了。
可是,想象中的顶天立地,并没有出现。
而是被一层透明的屏障,禁锢在一个相对低调的体态上。
十多米高,与六尾狐狸相当。
“蔡老板,这里是道教协会。
有基本的防御法阵,就是为了避免眼前的情况。
一方面是限制事态的扩大。
一方面是隐藏起来避免被普通人看到。
所以,在这个范围内,限制还是比较多的。”
余队长自从选择了蔡根以后。
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尤其是看到了喳喳三头六臂的样子之后。
内心的冲击还是比较强的。
不怪蔡根底气这么足。
连三太子都给他当打手,确实有臭屁的本钱。
蔡根并不担忧,什么道门的法阵。
只是对于,刚才四散而飞的符咒,有点不好的预感。
很明显,那些飞向远方的符咒,不是打歪了。
八成是莫天佑在吹哨子喊人。
要是真的唤醒了道门这头怪兽,群起攻之。
还真还有点麻烦呢。
不自觉的向天上看了一眼。
不知道那把伞在不在,也没个联系方式。
“速战速决,没时间在这耗着。”
再次的催促,让喳喳异常的焦虑。
这个蔡根实在太心急了。
给一遍眼神就够了呗,催毛催。
喳喳这次没有选择六尾大狐狸,而是选择了黑熊。
一个照面,就把皮糙肉厚的黑熊,打得骨断筋折。
没办法,战斗经验实在太丰富了。
并不是某些精怪可以抗衡的。
大狐狸看到老公朴不成受挫,赶紧入场帮忙。
即便如此,遇上了召唤法天象地的喳喳,也是处在下风。
一个不留神就会遭受重创。
万幸,旁边还有个莫天佑。
时不时的辅助救命,相当讨厌。
场地有限,贞水茵的体型还比较大。
没有办法加入战团,所以只好对上了莫天佑。
莫天佑早就有所提防,在身边设立了法阵,抵抗了贞水茵庞大的身躯。
道门的底蕴还是深厚的。
面对贞水茵压倒性的体型优势,竟然抗住了。
而且,还有余力,对大狐狸和大黑熊进行辅助。
可是,他百密一疏,忘了那个年轻可爱冲动的弟弟。
贞水茵只是顺便用尾巴扫了一下。
莫地佑就在地上深深的摩擦了一把。
尘埃落定,废墟之上,只留下了一团深红的痕迹。
那也是莫地佑唯一存在过的证明。
“地佑,啊,地佑,你...
畜生,受死...”
莫天佑相差六十岁的亲弟弟,死在自己的面前。
当时就炸毛了。
原本胖乎乎的和善老头,胡子眉毛无风自动。
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箓,万分不舍的甩向了贞水茵。
紫色符箓突然变成一道雷霆,在贞水茵庞大的身躯上游走。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威力惊人。
贞水茵疼的不住翻滚,像是推土机似的,把小楼的废墟平整的很彻底。
莫天佑的反击生效之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也顾不上大黑熊和大狐狸了。
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紫色符箓。
“畜生,今天道爷,斩妖除魔。”
这一把符箓,四五十张啊。
如果全都招呼到贞水茵身上,不死也得半残。
最好的结果,是闹个毁容。
有心退缩,可是,莫天佑骂的太脏了。
贞水茵成神多少年了?
除了跟着无支祁混的时候,被人叫过畜生。
剩下的岁月,一直以星官的身份混日子。
不说多么的尊贵吧,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老登,你特么才是畜生呢。
老娘我是二十八星宿,正经的神仙。”
贞水茵张着血盆大口,就朝着莫天佑吞了下来。
那一把紫色符箓,像是不要钱一样,全都甩了出来。
方向正是贞水茵的嘴。
此时,贞水茵再想闭嘴,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可以想象,如果把这些符咒全都吞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水,快跑...
喳喳,帮忙啊...
段土豆,你特么在观众席啊?”
提醒贞水茵那算是废话。
喳喳正在包围大黑熊和大狐狸,无暇分身。
只有段晓红,在一个没倒的墙垛子上坐着看热闹。
偏偏还让蔡根给发现了。
段晓红尴尬的笑了一下。
一步来到莫天佑与贞水茵之间。
举起了独臂,阻挡了所有的符咒。
动作简约,飘逸,很有大将风范。
简单的阻挡,瞬间引爆了所有的符箓。
巨大的闪电,被提前释放出来。
瞬间包裹了段晓红,像是一个小太阳。
刺目,闪耀,不可直视。
当电球熄灭后,段晓红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伸出的独臂上,出现了比她还高的盾牌。
电弧缠绕,深邃厚重。
此时的画面很是诡异,一股莫名的宿命感,让所有人心灵为之震颤。
体型巨大的死亡蠕虫,躲在矮小的段晓红身后,视觉冲击爆棚。
莫天佑在看到盾牌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转身就想跑,可是来不及了。
只见盾牌上镶嵌着一颗满头毒蛇的老娘们。
双眼爆发出灰白色的光芒,同时所有的毒蛇全都张开了嘴,尖叫连连。
莫天佑只觉得,被目光扫过之处,失去了知觉。
下半身全都变成了石头。
“域外邪魔,你怎么敢。
九天黄狐娘娘,救命...”
最后的求救声,嘎然而止。
莫天佑变成了一尊石像,那惊恐的表情,栩栩如生。
“住手,再动一下,必死...”
一声尖叫,从白云观里的一座大殿中传来。
紧接着一片黄云,快速的飘了过来,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