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软件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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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国家正在探索，如何让高校、研究所得成果，转化为实实在在的gdp，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而清大无疑走在了前列。
这也有客观的原因，一来清大属于全国一流的理工类院校，可转化的研究成果相比较其他类型的高校，自然多一些；其二自然是清大处于皇城脚下，对政策的敏感度，肯定要高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科技成果的转化，带来的是实际利益的提高，这一点，无疑是最有诱惑力的，要知道，1993年，国家的重心全面转向经济建设，对高校的支持力度有限，而搞科研，没有钱怎么行。
负责科技成果转化的副校长朱常杰，今天刚到办公室，就收到办公室发过来的考察团介绍信。
“朱校，这是hf市宣传部开出的介绍信，信中提出hf市万燕集团将在近期组织对清大电子自动化学院的调研。”
“合肥万燕公司？”
这个公司，朱常杰没有听说过，既然没听说过，自然没必要高级别接待。这样的公司考察，每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往往也就是形式上走一趟，借着清大提高一下名气，至于科技成果转让，基本上也就是数十万级别，这还劳驾不了副部级的校长来陪同。
“高主任，这事你安排一下吧，既然是hf市打的招呼，就按市级标准来接待吧。”
高主任犹豫一下，说：“朱校，这样恐怕不妥吧！”
朱常杰放下手中的笔，道：“这个外燕公司有什么特别吗？”
“朱校，我查了一下万燕公司的资料，这是一家去年成立的中美合资高科技公司，主要研究的视频播放技术，他们第一款vcd产品已经开始销售，首批一千台一售而空，听说订货已经有三万多台……”
“vcd是什么？”
“和录像机差不多，视频用光盘存储，他们来清大是寻求合作的，接洽函上已经注明，这次合作的金额将是两千万人民币。”
朱常杰倒吸一口凉气，两千万人民币，这应该算是清大建校以来最大的合作项目了吧，记得上次中石油购买了机械学院一项深井勘察的机械专利，也就花了八百万人民币，当时科技部的人已经感叹，这是全国最大的知识产权的转让案了。
而且这又是国家扶持的高科技行业。
饶是朱常杰在养气上已经练得山崩海裂，不行于色，此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什么技术能值两千万，莫非又是卢伟搞出来的东西，没想到啊，这老东西一直在谋划再进一步，进校常委，还能搞出这么个东西来！”
高云芝摇头说：“这次还真不是卢院长出的成果，办公室已经调查的很清楚，是卢院长的关门弟子王岸然的技术。”
“王岸然？”
朱常杰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听得很熟悉。
高云芝补充道：“朱校，还记得一个多月前，电子自动化学院有个学生，放弃了麻省理工大学的留学机会。”
“是他？”
高云芝点点头。
朱常杰暗道：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窝子怪胎，哦，不是，一窝子怪才。
“这事我需要向校长汇报，召开校常委会讨论，可以肯定的是，接待的规格肯定不低，高主任，你先到电子自动化学院了解一下情况，拟一个接待方案，我需要在常委会上汇报……”
…………
果然高手在民间，设计任务书发出去两个月，已经有团队完成设计任务，哦，不是，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完成了整个设计任务。
郝富贵，燕京工程技术学院大三学生，土木工程专业，王岸然看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很瘦，很黑。
而且这简历，怎么看也不像是程序高手。
“这程序是你独自完成的吗？”
“一万块钱的事，如果有别人，你看人家会让给我吗？”
语气还挺冲，王岸然耸了一下肩膀，一共二十张软盘，将整个子程序下载到电脑上，习惯性的先看代码。
一看就被吸引了，高手，程序设计的很是紧凑，而且目测没有逻辑性的bug。
“你这每一行代码都写了注释了吗？”
“当然，怕你们看不懂，不然每条来解释，太麻烦！”
即便在前世也没有人在王岸然面前，吹这么大的牛皮，程序好不好，得运行才知道，转上编译器测试输入输出接口，来回测试了几遍，王岸然可以肯定，这道子程序编写的执行效率绝对一流。
“怎么样，一万块，不是开玩笑的吧！”
王岸然道：“当然不是开玩笑，不过，郝富贵，你想不想多赚一万块，哦，不，可能是好几万。”
“你说的是真的？我答应你了，不过，你先得把这次的一万块付清。”
王岸然点点头，他很好奇，一个土木工程的大三学生，能有如此熟练的编程技术。
要知道自己的c语言功底，那是二十多年的积累，而这个郝富贵，似乎并没有这个时间和环境，编出的程序竟然连自己都挑不出毛病。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敲开卢院长办公室的门。
卢伟合上笔记，摘下戴着的老花眼睛。
“快一个月了吧，都没看到你人，还以为跟你的小媳妇回家结婚了呢。”
王岸然看老师桌上的茶水凉了，重新沏上一杯新茶，这才说道：“结婚是大事，怎么也请你老当个征婚人。”
卢伟用杯盖拨了拨茶沫，喝了一口，道：“这还差不多，我猜啊，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纳闷了，别的导师带的研究生博士，一天到晚的跟着老师请教，而你呢，三天两头看不到人，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王岸然在前世也活到五十多岁的人了，跟卢伟现在也差不多年纪，感觉上也没有什么代沟，他很放松的坐在卢伟面前，道：“这不是忙吗老师，我就想问一下，答应我的事，现在还算数不。”
“你说的什么事？”
“就是学院给我背书的事啊，有人完成了任务，说是不给钱就死在学院门口。”
卢伟翻着桌面上的报纸。
“原来是这事，院领导已经讨论过了，岸然，你知道学院半年的经费才多少吗？告诉你，才600万，这笔钱我倒想付呢，可学院付不起啊。”
“……”
“岸然，你放心，学院付不起，学校付的起，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学校一批，就拨款，你看咋样。”
“老师，等到那一天，是不是我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额……”
“那学院财务上一万块有没有？”
“岸然，别急，一万块肯定有，不过要等院领导集体研究一下，你先别急哈……”
王岸然一脸愤懑的走出办公室的门，这是卢伟桌面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哪位？”
“卢老，我是校办公室的高云芝，小高啊！”
“哦，原来的小高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卢老，……”
第十七章 代表团来京
大条了，没钱怎么办？王岸然透过楼梯间的窗子，看到郝富贵蹲守在学院的门口，心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要不，先闪？
不过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郝富贵，绝对是软件中的人才，这样的人才不为自己所用，简直是最大的浪费。
看来只能是画大饼了。
王岸然硬着头皮顶上去。
“钱呢？”
“你急什么，一万块不是小数目，财务总得准备一下不是。”
“要多长时间？”
“郝富贵，现在的问题，不是财务需要多长时间，你自己应该清楚吧，你所编写的只是一个子程序，要付款，得整套程序调试完成。”
郝富贵一脸怀疑的看向王岸然。
“我们当初的约定不是这样吧，这不行，多多少少你得给一些。”
王岸然摸了摸口袋，六块三毛八。
这阵子，他一直没有收入，吃的免费食堂，住在免费的宿舍，上的免费的机。
这六块三毛八还是他多年的积蓄剩下的。
王岸然抽出五块钱，递给郝富贵。
“先给你五块吧，你也看到公告的，学校给的担保，你放心。”
郝富贵接下钱，小心的放到裤兜里。
“我放什么心，要不你打个欠条吧。”
卢副院长带着财务跟上来，刚刚接到了电话，学校的意思，有大财主看上了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的专利，要求整个学院支持王岸然的工作。
有了圣旨，自然方便做事，卢伟在第一时间安排财务取了一万块钱，到门口才听到，事情已经被五块钱解决了。
“真丢人，怎么也得五十块吧！也够人家吃几顿好的，你看那瘦的。”
会计尴尬的笑了笑，说：“卢院长，那我们还进去吗？”
卢伟摇摇头。
“进去个屁，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中秋节的福利还没发，你们财务不缺钱啦。”
两人调头就走。
房间内，郝富贵收了欠条，这才说道：“王岸然，刚才是你说的，还有赚钱的机会，这话还算数吧！”
我还没跟你说，你自己都撩上了，王岸然窃喜。
“郝富贵，你要是帮我完成主程序的设计和调试，我给你十万块。”
郝富贵只感觉一阵热血用上脑壳。
“你说多少？”
“十万啊！”
砰，王岸然眼睁睁的看着郝富贵，一头栽倒在地上……
…………
孙燕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松下株式会的邀请，在万燕公司确定下燕京的行程后，孙燕生预留下三天的时间，与松下株式会大中华区社长大岛俊进行了亲切的会谈。
在孙燕生看来，这次会谈很成功，而会谈的成果，将会成为接下来谈判的重要筹码。
9月19日，清大派出了以副校长朱常杰为首的代表团，前往机场迎接，然后带领考察团参观清大校园，晚上，在清大招待所，校长付亮亲自设宴款待。
第二天就是重头戏了，知识产权转让谈判正式开始。作为有史以来涉及金额最大的案例，清大自然十分重视，按照以往的管理学校组织了强大的法务团队与后勤保障，当然，具体的转让协议还是各自学院自己去谈。
“卢副院长，这么大的事，你让你学生去谈，是不是草率了一些！”
卢伟斜视了一下朱常杰，你特么也是副校长，有必要把这个副字咬的那么重嘛！
姜万勐开门见山。
“各位领导，清大的教授学者、同学，我代表合肥万燕有限公司，对您们的热情招待表示感谢……
这次万燕公司来到清大，是向你们求助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合肥万燕公司是一家专注于家庭影音娱乐的高科技公司事实上我们第一代vcd产品已经投入市场，同时也受到市场的热烈追捧……
清大是国家一流的院校，在世界上，也是享誉盛名……
国家一直在提倡知识产权的转化……”
王岸然一直在关注姜万勐，这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眼神很是凌厉，看起来也是个实干的人物。
而姜万勐第一眼看到王岸然，也是感叹后生可畏没想到年纪轻轻，在视频压缩与解码技术上有如此深厚的造诣，连美国人对他也是自愧不如，舔着脸想要合作。
冗长的一段发言之后，终于进入正题，姜万勐轻咳一声，道：“鉴于cvd技术的市场以及发展前景，合肥万燕公司决定以2000万人民币的价格，购买cvd视频压缩与解码技术的全部知识产权，其中包含200万人民币的现金，加上价值1800万人民币的10%万燕公司股份……”
这算是发起要约了，只要王岸然点一下头，就可以得到200万人民币的现金，并成为仅次于孙燕生的第二大自然人股东。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以为，王岸然没理由拒绝这份要约。
可事实惊掉一地眼球。
王岸然摇摇头，道：“我不接受。”
这份协议获利最大的就是孙燕生，这两百万，王岸然可以肯定孙燕生一分钱都不会出，甚至股份也只会是国家当冤大头。
朱常杰校长很是焦急，对王岸然是有意见的，一个愣头青，怕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吧，谈判谈判，第一个字，就是要谈嘛，哪能一口气就拒绝呢，这真应了一句老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可现在怎么办，看到万燕一方团队的脸色很不自然，朱常杰真的很怕把这事搅黄了，要知道，如果在自己任期内，主导完成清大最大的知识产权转让案例，这将是他在人生中最闪亮的政绩之一。
想到这，朱常杰把目光投向卢伟，没想到卢伟看都不看朱常杰一眼，眼观鼻，鼻观心，来个跳脱世外。
朱常杰恨的痒痒，暗骂一句，果然是老混蛋带着小混蛋，一窝混蛋。
万燕一方，孙燕生打破尴尬。
“王会长，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万燕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你的意见提出来吧。”
要说场面，王岸然见过的多了去了，这次也就是普通的谈判，他丝毫没有收到气氛的压迫，很从容的站起身道：“我有两点意见，其一，万燕的10%股份价值1800万，有没有详细的会计数据？其二，我认为我的视频压缩与接码技术的价值被严重低估，我需要你们重新估价。”
……
吁……
第十八章 争锋相对（三更，感谢老铁们支持，求推荐，求推荐，求推荐）
“王会长，我们有icc会计事务所的评估报告，我想，这是很有参考意义的价值评估吧。”
“你说的是这个吗？”王岸然轻举手上一本小册子，继续说道：“姜总，我认为icc评估的依据是有问题的，他们对贵公司远期的利润过于乐观，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万燕可以引领整个vcd市场。”
姜万勐嘴角上翘，不置可否，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由秘书递给王岸然，然后说道：“王会长，万燕推出第一台vcd产品，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一家vcd生产厂家，我的产品就不说了，刚才给你的，是我们的订货信息，目前只是订货已经占据了半年的产能。
王会长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姜万勐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王会长，我不希望你为了抬高报价而贬低万燕，万燕是我们的心血，它不容亵渎。”
王岸然对秘书递过来的材料，看都没看，甩在一边。
“姜总，你刚才也说了，目前而已，万燕的解码芯片用的是ibm的，音频芯片用的是英飞凌的，存储芯片用的三星的，甚至整机的解决方案都没有申请专利，你自己很清楚，万燕其实什么也没有。
你们的vcd，在那些电子巨头手里，怕是不到一个月，就能做出比你们的vcd产品更先进，更强的产品，到时候，万燕怎么破解这个死局……”
王岸然的话，直插万燕的死穴，一时间，姜万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孙燕生咳了一声，说道：“王会长，过了吧，芯片技术也不是哪一家公司能够独自完成的，万燕有整机的知识产权，事实上，松下株式会社已经认可万燕的视频模式，正在联合索尼、三星、飞利浦等巨头将vcd的视频模式定为国际标准，到时候，你的视频技术即便再先进，也不会得到推广。”
王岸然冷笑，这个孙燕生，也就贪图一点小利，你怕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视频压缩与解压标准就是松下给你挖的坑。
视频国际标准，那就是个笑话，但凡标准都是一个生态，比如内存标准，usb标准，设定之后，由不同厂家共同参与。
而视频国际标准根本形不成气候，你只要开发出更先进的视频模式，提供解决方案，再加上兼容现有模式，基本上可以快速打开市场。
前世众多的软解视频格式就是明证，而一款优秀的播放器，评判的标准就是兼容更多的视频格式，以及更少的资源占用。
不过这些，王岸然即便说也会被认为是扯皮，那就说说不扯皮的。
“孙总，万燕vcd的整机解决方案申报专利了吗，还有你说的mpeg视频格式，这跟万燕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是孙总你的公司c_cube的知识产权吧，万燕也只不过是被授权使用罢了。”
王岸然说完起身离开，年轻总得有点气盛嘛，万燕自身的问题没有解决，王岸然是不会选择和它合作的，宁愿它再次沦为历史的悲剧。
谈判桌上面面相觑，各方心思。
孙燕生面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一个大学生看破了，急忙转向姜万勐，说道：“姜总，你听我解释……”
…………
有了郝富贵的帮忙，王岸然核心代码的编写速度显著加快，在调用、显示等区段，只要提出具体的要求，在郝富贵那里基本上不存在技术难度。
当然，主要的芯片模拟构成，那是需要对硬件有足够的了解，软件与硬件的结合，就是定义，而解决现实中的问题，就需要吧显示中的问题逻辑成010二进制数据，其中自然也涉及到数据的定义。
比如说，在模拟芯片运行时，每一个逻辑门在程序中的显示就是有特定运算规则的数组集合，这个集合在收到输入数据时，经过自身规则的逻辑门算法，或输出数据，或输出指令，而这个指令又会反应到下一个逻辑门。
其中的运行的依据，自然是现实中芯片物理运作远离。
这一点，郝富贵完全是不具备这样的知识储备，不过绕是如此，郝富贵也可以分担大部分常规程序的设计。
只是！
“王岸然，你能不能速度一点。”
“王岸然，还有什么代码需要我写的，快点。”
“王岸然，今天晚上，你必须把这段代码写完。”
……
“郝富贵，你急着去赶死啊！”
“呸，乌鸦嘴，我是想早点拿到十万块钱，哦，不是是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五块，玛德，这么多钱，想想都有劲。”
这段时间，王岸然对郝富贵的情况也有所了解，郝富贵的家庭条件很不好，家在贵地的一处小山村，父母都是农民，生了六个小孩。
郝富贵是这些孩子中唯一的男丁，从小的时候，就在理科方面显露足够的天赋，高考时，数学取得满分，不过在文科上就远远跟不上平均水平。
英语只考了二十九分……
……
王岸然要做的事可不仅仅是编写核心代码，实际上500份设计任务书，并不是发放出去就没事了，如果限期没有完成，500块钱押金远远偿还不了损失。
所以在标书发放之时，就已经约定，每周都要将程序设计的进度进行汇总整理。
这一点，贾国防帮了自己大忙，他带着协会的二十几个会员，专门负责进度审查，中途也淘汰了三十几家根本就是浑水摸鱼，不具备实力的团队。
王岸然有时候想，500个设计团队，平均一个设计调试团队就算是5个人，整个也要近2500号人，自己现在拿不出一分钱，竟然调动如此大的力量，这在前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感谢这个年代。
软件的设计进度基本满足预期，王岸然估算，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编写工作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调试，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不过在调试阶段，已经可以进行芯片设计。
现在的王岸然，就如一个武侠高手，失去了最为趁手的武器，待到武器打造成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闪亮登场的时间。
“我的目标没有其他，intel，我王岸然来了。”
很期待，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设计任务完成了，就要面临付款。
750万，需要再给万燕一次机会吗？
第十九章 c_cube退出（求推荐求推荐求推荐）
王岸然不知道回去之后，孙燕生是怎么向姜万勐解释的。第二天，王岸然接到通知，来到卢伟办公室，看到姜万勐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
卢伟放下手上的茶杯，说：“你们聊，我出去溜个弯！”
临出门时，轻声交代道：“岸然，好好说话，年轻气盛没什么，过了，就显得没有涵养了。”
王岸然点点头，给姜万勐的茶杯里续上水，坐到他斜方的沙发上。
这才说道：“姜总是来找我的吗？”
姜万勐不置可否，笑了笑，继续喝茶。
王岸然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在美国这么多年，他喜欢什么事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见姜万勐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王岸然说：“既然姜总跟我没什么话说，那我就先走了。”
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的姜万勐道：“慢，岸然，你老师说你是个急性子，果然不假，老人家思维转的慢，你就不能等等。”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热了，王岸然转身说：“姜总，你可不是老人家，看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姜万勐回身拿过一个包递给王岸然。
摩托罗拉s101，这可不便宜，王岸然映像中这玩意得两三万，即便入个网也要五六千块。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接受不了，姜总还是收回吧！”
姜万勐摇摇头说：“这可不是送你的礼物，这是万燕给公司管理层配备的办公用品，你受之无愧。”
王岸然将手提电话放到茶几上，说：“姜总，我没记得说要加入万燕吧，你是不是搞错了。”
姜万勐笑了笑，说：“岸然，你现在很缺钱？”
“是有那么一点缺，但跟加入万燕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
“岸然，听说你正在开发一套集成电路软件，你没钱，就打了五百个空头支票，指挥着三四千号人为你干活，有这么回事吧。”
王岸然点点头，他的事只要有心人，很容易查出来。
“真是后生可畏，想到我自己，像你这般年纪，还在机关里打杂，而你，竟然干出这么一番大事，想想，我真的老了，跟不上你们的步伐了。”
王岸然被说的迷糊，这跟加入万燕有什么关系。
姜万勐忽然眼色凌厉的看向王岸然，说：“岸然，你做的软件是不是用于芯片设计。”
王岸然忽然被说中心思，手一抖，差点落下杯子，定了定神，说：“姜总，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当然，岸然，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一个年轻人，敢签下750万，做一款芯片设计软件，不管成功与否，都可以得到我的尊敬。”
“过奖了，姜总，我只是瞎胡闹，不过这跟加入万燕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姜万勐笑道：“孙燕生走了。”
“走了？这么简单，难道没有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吗？”
王岸然没想到孙燕生会这么快退出。
“岸然，要是你对万燕没有兴趣，又怎么会关心万燕内部的事。”
老狐狸！
孙燕生到底提出什么条件？
“你只要加入万燕，万燕的一切对你开放。”
王岸然眉头一皱，最讨厌这帮打官腔的，一句话一句话的试探，他不烦，王岸然早烦了。
“姜总，万燕请不起我，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当我没问。”
姜万勐的茶杯搁到嘴边，一口水刚经过嗓门，就被咳了出来，表情尴尬。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万燕就那么挫吗？
姜万勐有些尴尬，发觉面前的年轻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想了想，不无好气的说：“五百万，加上万燕未来三年四成的理论，这是初步达成的意见，需要上级的审批才能生效。”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王岸然有些不满，但想到这个年代，国家的企业在对外谈判时，总是吃亏，最为关键的原因就是没有技术，有求于人，自然在谈判中属于弱势方。
“姜总，我虽然不会加入万燕，但我们可以合作，我的诉求就是技术入股，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委托我跟孙燕生谈一下，我想万燕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好，岸然，若是你能劝说孙燕生净身出户，你以技术入股，可以享受和c_cude同等的权益。”
王岸然点点头，这生意做的亏，但他愿意……
…………
“王岸然，我真的没想到，你怎么对松下的事这么了解。”
王岸然笑了笑，这事他还真的没办法解释。
“孙总，我是受姜总委托过来的，万燕认为你要的太多了。”
“多吗，没有c_cube就没有万燕，从视频编码解码到全套硬件解决方案，都是c_cube一手包办，我只是拿了我们该拿的。”
王岸然摇摇头：“你也没出一分钱，而你的技术也是落后的技术，孙总，你信不信，我如果找上大岛俊，和松下合作，你将在万燕得不到一分钱的利润，你所有的努力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
孙燕生紧紧的盯着王岸然，一个有技术，一个有深厚的研发能力，这两者要是结合，万燕会没有活路。
要知道万燕现在还没有利润，光是银行贷款就上千万，待到贷款还清，外国巨头的同类产品也该上市了吧，到时候，万燕拿什么跟这些全球品牌竞争。
想到这，孙燕生一脸颓然转头看向王岸然，说：“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不跟松下合作，但前提是c_cube无偿退出万燕，至于万燕愿意补多少钱给你，你可以去谈。”
“呵呵，退出万燕，那我能得到什么，就为了那一点点补偿吗？”
王岸然笑道：“我听说松下对孙总的mpeg技术很是推崇，虽然mpeg技术落后，但也可以发挥余热，孙总，我相信大岛俊肯定会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这个价格可比你在万燕得到的多了多。”
孙燕生沉默了一会，一个选择就是死赖在万燕，最后可能一分钱都得不到，而另一个选择，则是在松下手里，得到足够的补偿，明白人总是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我怎么相信你的承诺。”
“孙总，万燕要消化我的解码技术至少要三个月，我可以保证这三个月松下不会得到任何消息，这应该够了吧。”
孙燕生点点头，三个月，怕是半年都不够，当初c_cube开发vcd解码方案，用了经十个月的时间，如果大陆人自己来开发，怕是一年都不够吧。
“王岸然，我答应你了，具体的协议中，我要求包含一条，万燕如果没有做好保密工作，我要求有足够的赔偿来弥补我的损失。”
“孙总，合作愉快！”
王岸然站起身……
（万燕内部的事，基本解决，小说嘛，理想化的程度高，实际上，这样的股权变更至少需要几个月的谈判博弈，老机要是这样写，没有几十万字肯定不行的，那就真的水了。）
第二十章 现实很骨感（求推荐票！！！）
最终，王岸然以技术入股，占万燕40%的股份，万燕获得cvd压缩与解码技术的全部知识产权，双方签订对赌协议，王岸然必须在三个月内提供cvd芯片解码解决方案，否则将自动放弃30%的万燕股份，权益归国资委所有。
“这条件，比起c-cube公司可差了不少，姜总，你不觉得万燕对我有点苛刻吗？”
姜万勐笑道：“年轻人有闯劲，这也是给你压力嘛！”
王岸然心中暗讽，鬼才信，怕是断定我肯定弄不出芯片来，想花10%的股份就占据cvd解码技术的知识产权。
姜万勐悠闲了点了一支烟，眼前的年轻人，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有学识，有才华，心比天高，不切实际。
芯片是这么好搞得吗？来自美国的c-cube的技术团队，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就设计了设计几个辅助芯片，主控芯片、解码芯片、音频芯片、模拟数字芯片，全部是采用的其他芯片厂家的成熟芯片，想要重新设计，就凭一个人，基本上和上火星旅游差不过。
即便是把这些芯片组合起来，设计一个解决方案也不可能，c-cube团队已经证实，现有的ibm b320解码芯片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做这样的运算，要重新验证一个芯片解决方案，需要精密的设备，繁琐的过程，这个王岸然又不是神仙。
而万燕有，从组建万燕开始，万燕的管理层就认识到技术的重要，实际上万燕有一整套的人马，参与vcd解决方案的设计，从学习到自主，这是这个时代大多数高科技企业的必走之路，加上万燕已经挖了几个c-cube核心工程师，已经具备一定的产品设计能力。
姜万勐思考的很清楚，以vcd作为主导，先获取第一批市场红利，待各大厂家蜂拥进入vcd领域时，那也是两三年后的事，万燕可以重新依靠cvd获得市场的领导地位。
所以，姜万勐对孙燕生提出的整机解决方案不申请专利，也没有表露太多的意见。
市场需要开发，这些横冲直撞的厂家进入vcd，说不定帮了万燕的忙。
不得不说，姜万勐的考虑很严谨，他自己也确实履行了领头羊的角色，不过在王岸然这件事上，他的评估显然有很大误差。
…………
协议的签订，清大只是见证，虽然没有现金的交换，但是40%的万燕股份，按照icc会计事务所的评估，也是价值六七千万的存在，这在清大的历史上，不仅仅是创记录的存在。
朱常杰很不爽，因为万燕在协议的签订设置了前置条件，所有知道这次交易的人，都需要签订保密协议，并且严禁媒体介入，否则，万燕可以单方面取消合约。
这么一次大好的露脸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卢伟也觉得有限遗憾，不过他更关注的是协议本身。
虽然早就看过王岸然演示他的视频压缩和解码软件，但这是软解，而硬解码需要的解码芯片，还需要一系列的功能芯片、辅助芯片，以及围绕这些芯片设计的集成电路板，三个月的时间出一套方案，但凭他一个人，会行吗？而解码芯片这玩意，自己也是个外行，说到底，想帮忙都帮不了。
“岸然，你就不应该签这个对赌协议，如果可能的话，宁愿多要一些股份。”
王岸然明白，这是卢教授关心自己，但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这个时候，怎么解释都没用，最要紧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用事实来说话。
eda芯片设计软件已经进入最后的尾声，一些功能组件已经陆续接入主控框架程序接口，相关的调试工作已经在开始。
于此同时的是，c/c++程序设计爱好者协会办公的场所，每天聚集着一大群人等着付款，这里很多人很轴，王岸然用五块钱打发不了他们。
钱，没钱，有股份。
王岸然一个电话打给姜万勐。
“姜总，跟你求救了，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岸然，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有事就说吧。”
“你那个什么会计事务所的，不是评估万燕的股份很值钱嘛，我那10%是不是还值1800万，能不能找个银行帮我抵押一下，能贷个1000万就行？”
姜万勐脑袋上起了几条黑线。
1800万，1000万，万燕整个的银行贷款也不过是一千三百多万，这都已经抵押了万燕八成的股权，也就是说拟要付给王岸然的股份，现在还抵押给银行呢。
至于会计事务所的评估，那是用来跟你们谈判用的，远期的利润，那就是画大饼，银行可不认这东西。
“岸然啊，你先别急，万燕目前的负债比较高，可能银行对万燕的股份估值会严重降低，再加上贷款金额一般只有抵押物估值的一半，可能也贷不出很多钱……”
“……”
“岸然，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公司的财务先垫上五千块，给你先应应急……喂……喂……尼玛，小王八蛋竟然把电话挂了……”
…………
一分钱逼死英雄汉，750万要把王岸然轮了好几遍，王岸然没办法，直接找上了卢伟。
“老师，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学院给我背书，现在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可得给我做主。”
卢伟没好气的说：“你一个千万富翁来跟我哭穷，王岸然，要不是你是我学生，我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了。”
王岸然也是无语了，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早知道一口价把视频技术知识产权卖给松下的了，标价750万美元，松下肯定扑哧扑哧过来跪舔。
可现在已经上了船，钱，钱从哪里来。
看着王岸然焦急的模样，卢伟一阵好笑，这个关门弟子，哪像学生的样子，都开学2个月了，一次也没有来过听自己的课，眼见他吃瘪也是一阵暗爽。
“看你能的要上天，怎么，蹦不起来了吧，不杀杀你的傲气，以后还得了。”
不过看到王岸然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耸拉着头，也有一些不舍，喝了一口水，拿出手上的文件，递给王岸然道：“一遇事就急，一急就没了章程，这份文件你看看吧，抽空填一下，学院已经把名额报上去了，就等着你申报材料呢。”
“大学生自主创业帮扶计划申请表？”
王岸然喜出望外，说：“老师，没想到你早有计划，我差点错怪你了。”
“就你能干！”
王岸然赶紧给卢教授的茶杯续上水，笑着说道：“老师，这个申请表报上去，750万什么时候能下来。”
卢伟转过头，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王岸然。
“亏你敢想，750万，国家能放心一个大学生自主支配这么大一笔钱，万一你跑路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
“给你的最高限额，5万，再多就没有了……”
“老师，没有这么坑的。”王岸然脑袋一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第二十一章 大岛俊的野望
历时三个月零二十八天，超过2500人参与，总代码远远超过预期，达到惊人的1800余万条，王岸然设计的eda芯片设计软件最终完成。
在完成程序接口的对接后，王岸然直接安装在学校的小型机上。
看着熟悉的图形界面，王岸然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款软件的人机交互还不算好，但也可以方便的进行鼠标键盘操作，整个界面已经经过汉化，而且功能上也不健全，涉于硬件的水平，对整个芯片的模拟尚无法做到，只能进行特定部位的模拟。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对于现在的王岸然来说，这就是一款完美的产品，这是他需要精心呵护的对象。
王岸然在安装完成后，在第一时间将源文件加密并刻录光盘，然后在电脑终端上对软件进行操作。
“先拿万燕的视频解码芯片练练手。”
芯片的设计不能脱离时代的工艺，受到制程工艺的限制，这个年代制造工艺最先进的就是intel和ibm，已经达到八百纳米的制造工艺，每平方厘米可以集成两百于万个晶体管。
台积电、三星紧随其后，基本上落后一个时代，现在用的是1000纳米的制造工艺，每平方厘米可以集成130万晶体管。
王岸然在界面上选择一微米制程，整个芯片设计的参数以一微米制程进行，芯片的输入接口设置为通用pio模式下ide硬件接口，输出接口为数模转换接口。
芯片的结构在王岸然脑中就如做一道小学数学题。
王岸然在芯片设计上用了一些前世成熟的结构化设计手法，整块芯片包含一个ide接口数据处理单位，一个高保真音频解码单元，四个视频并行解码单元，一个控制单元。
为了节省成本，王岸然甚至在芯片中集成一段数模转换单元。
运行的原理很清晰，在控制单元全程控制下，芯片对光驱发出指令，光驱读取数据，通过ide接口将数据传输到数据处理单元。
数据处理单位在接到光驱传过来的数据后，先进行第一步处理，就是把音频和视频数据分开，在将音频数据和视频数据分别打包成一个个只有76kb的数据包。
数据包完成后，被传输到视频解码单元和音频解码单元，在这里压缩数据被恢复成数字视频、音频数据。
然后数字和音频数据在输出单元进行整合，并由数模芯片转换为模拟信号，输出到电视记上。
整个解码过程完成。
王岸然仅仅花了三个小时完成整个芯片的设计，接着就是模拟芯片工作，这块程序是王岸然自己编写的，已经经过数次测试。
芯片模拟的要点就是接口协议模型的编写，包含芯片内部通讯，中断机制，机器语言等一系列协议……
以目前小型机的计算水平，模拟的时间很长，模拟的过程也就是在计算机设置一块虚拟空间，将源数据接入虚拟空间里的芯片，模拟芯片的运行，检测芯片处理的结果。
经过一个晚上的，芯片通过三部120分钟1024*768分辨率的清晰视频解码的检测，中途出现一些花屏乱码，王岸然及时进行处理。
早上，顺利通过检测，王岸然在终端机房里伸了一个懒腰。
走出机房，迎面碰上单蕾挎着肩包，正往机房走。
“王岸然，你又上了一个晚上的机？”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
“单蕾，现在你可赶不了我，我是超级用户，上机不限时，权限不受限。”
单蕾暗道，本姑娘跟你说这话，是这个意思吗？
“还没吃早饭吧！你先到值班室休息一下。”
王岸然摇摇头：“困的不行，我先回去了。”
“叫你休息一下，你就休息一下，费什么话。”
王岸然一愣，没想到小辣椒还有这么火爆的脾气。
转头回到值班室，值班室里有一张躺椅，王岸然和衣躺了下去，眼皮渐渐沉重。
等到单蕾买好早点，回到值班室时，王岸然早已熟睡。
单蕾将早点放在桌面上，好奇的打量着王岸然。
一个男生的专注，对单蕾而言有着无法言语的吸引力，她很好奇，这个男生到底在做什么？
…………
燕京国际酒店，大岛俊正享受他的刺身料理，一口清酒喝下去，大岛俊笑道：“中村君，这可以从岛国带过来清酒，今天，你可以开怀畅饮。”
中村看到社长的兴致很高，一个鞠躬后，坐在大岛俊对面。
“大岛社长，我们花了一千万美元购的mpeg压缩技术的全部知识产权，以及c_cube公司承诺的不将vcd整机解决方案申请专利的承诺，为什么不立刻生效，而是等三个月后再进行知识产权的转让？”
大岛俊戏谑的看向中村。
“中村俊，vcd已经发布，行业内的震动你应该感受到了，我想索尼、飞利浦这些我们的老对手们，现在想的就是研发自己的视频模式，你想想，一两年后，各自推出各自的vcd产品。
而这些产品彼此不兼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中村胜男思索片刻，说道：“消费者会无所适从，市场也将受到限制。”
“不错，中村君，都没想到，竟然是华国的企业推出世界上第一台vcd，各大巨头并不是没有实力，而是没看到，粗劣画质的mpeg，竟然有如此大的市场前景。
但要做一个行内认可的视频压缩标准，这难度可想而知。”
中村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微红的说道：“大岛俊的意思是，在c_cube的名下，推动将mpeg视频压缩格式定为行业标准，以后松下获得mpeg压缩格式的知识产权，就可以站到行业的顶端……”
“中村俊，我发现你还是挺聪明的嘛，这件事，我已经向总社汇报，据最新的消息，索尼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待得到飞利浦的正面回应，mpeg视频压缩与解码的行业协会就算成立了。”
想到可以预期的前景，大岛俊忍不住兴奋起来，因为自己的决定，松下将继续领跑全球的家庭影音市场。
这都是我大岛俊的功劳啊……
第二十二章 极度震撼（求推荐各种求，老铁们，求！）
落日的余晖洒落，有点刺眼，眼前的椅子上，一道修长的身影。
王岸然坐起来，躺椅咯吱一声，惊动了单蕾。
“你醒啦！饿坏了吧。”
单蕾回过身，脖颈上的绒毛清晰可见，让人有种探索的**。
王岸然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复起激荡的心情，就在这一瞬，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差点爆发。
前世，对这个女孩，埋在心底二十多年，重活一世，他还是走不出这个怪圈。
“这么关心我啊，有吃的吗？”
单蕾站起来，说：“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面条，牛肉刀削面，加一勺辣油，最好是东门堂子胡同山西面馆的那家。”
“你口味可真重，那山西面馆在门口摆了几坛老醋，隔几条街都能闻到老大一股酸味。”
“那是老陈醋，好东西，想想就流口水。”
单蕾拿起肩包出了门。
王岸然看着单蕾的背影消失，转身打开值班室的终端，调出昨晚上辛苦一夜的成果。
这款视频芯片的设计已经完成前端设计，也就是逻辑设计，还需要具体层面上的物理设计。
也就是说，需要将这些逻辑电路在物理层面上表示出来，具体到基本的单位就是晶体管。
待完成整个物理芯片的模拟测试，整个工作才算完成。
就比如设计一栋大楼，前端设计就相当于建筑设计师，他的任务是设计这栋楼的外形，内部的布置，功能房间的划分等等。
后端设计则相当于结构工程师，他的任务就是给建筑配上钢筋混凝土，使之变成可进行施工的图纸。
而在后端设计这个阶段，eda芯片设计软件的强大可以发挥作用，有如于建筑设计软件cad中结构自动配筋，eda软件可以根据前端的逻辑芯片图纸，自动进行物理层面的设计。
王岸然需要做的，就是点击一下鼠标，然后喝着茶，看看小说，耐心等待。
没想到放松不到两分钟，就听到有人说话。
“王岸然，你这小子还能不能有点担当，一屁股的屎，自己不擦，跑到这里悠闲了。”
“哎呀，卢老师，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快坐。”
王岸然赶紧让出位子，接过卢伟手上的茶壶，续上水。
“我说岸然，你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自动化学院门口围着几百个要钱的，整个学院被围的水泄不通，我就问问你，这学生还要不要上课了，研究课题还要不要做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反正不是我，王岸然耸了耸肩膀，说：“老师，我已经没办法了，万燕给我股份，又没给我钱，到银行抵押股份，人家给的估值也就50万，只够一个零头。
再说你给我的那个申请表，都一个多月了，还在审核当中，你老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不出面，至少也应该把他们领到其他地方去。”
王岸然笑道：“老师，我不是忙嘛！再说了，您老一直教导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不是我们说好的事，学院给我背书啊。”
卢伟摸摸脑袋，有点疑惑的道：“我说过这话吗？”
随即回过神，站起来道：“你忙什么，王岸然，花了750万搞一套软件，你可真行，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底捣鼓出什么东西来，要是胡闹，这事我也不管了，今天就把你逐出师门。”
王岸然上前扶着卢伟坐下，笑着说：“你看，您老又急了，您平时总是教导我要养浩然正气，可到了你自己身上，就不起作用了，这要是上梁不整，您老可别怨我下梁不歪。想看软件还不简单，您回过头就行了。”
卢伟一回头，身后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已经到达97%，十几秒过后，随着进度条到达100%，整个物理芯片初步设计完成，软件自动生成gds文件格式的物理版图。
“这……这……”
卢伟一时间说不出话，这特么是芯片，自己到底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
王岸然展开gds物理版图，整个芯片的物理构成在屏幕上很清晰的显示。
“老师，这只是初步设计，下面还需要仿真模拟、电气模拟，时钟模拟，你看这图，这是运算单元，这是逻辑单元，这是数据寄存器，这是……”
卢伟喝了一口水，强压着心头的震惊，问道：“这是什么芯片，是用这个软件设计的吗？你给我演示一下看看？就设计一个空开芯片试试？你这软件……”
单蕾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平静的把饭盒放到桌面上，说：“卢教授，王岸然昨天调试了一夜，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要不，等他吃过饭，你们再慢慢聊？”
一天没吃饭？
调试一夜？
再联想到学校的调查，王岸然仅仅在七月份，就在国外的网站上下载了七十多兆的资料，那他整个大学生涯下载了多少资料。
果然，成功不是偶然的。
“岸然，吃饭，快吃饭，吃过饭再说。”
……
卢伟打开软件，等待大约两分钟，程序加载完成，界面出现两个选择，“前端设计”，“后端设计”。
打开前端设计，出现数个界面“hdl编码”，“仿真验证”，“逻辑综合设计”，“sat静态时序分析““形式验证”等
一项项，卢伟已然不是惊讶所能形容，虽然没有验证，但也知道，这软件不是花架子的东西，是有真材实料的。
而自己抓来的关门弟子，怕是在芯片上的研究已经远远超过自己。
真是后生可畏，自己忝为人师。
卢伟又试着打开后端设计，和前端设计一样，简洁的界面上分门别类几个功能，“布局规划”，“gts时钟测试”，“逻辑门电路布局”，“寄生参数提取”……
这些功能都是芯片设计的基本流程，卢伟很清楚，不过有一个功能，他没见过。
“岸然，这个功能是干什么的，上面写的是：自动生成……。”
王岸然刚吞了一口面条，支吾着说道：“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说……”
卢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二十三章 你有胆子来吗？
一碗面条下肚，王岸然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年轻就是好啊，不论熬了多久，满满的睡一觉，然后饱饱的填满肚子，又重新变为生龙活虎。
卢伟看到王岸然放下碗筷，示意他靠到自己旁边。
王岸然在卢伟的要求下，亲自演示了设计一款科学计算芯片，只见王岸然在电脑上熟练的输入各种参数，逻辑模拟，不一会前端设计完成，回到主一面，点下自动生成，一款含有七万多晶体管的科学计算芯片的物理版图就已经生成。
卢伟对视频芯片不了解，对科学计算芯片却有过长期的研究，打开物理版图，一条条的检验，先是物理布局，整体布局设计，王岸然在程序中已经设定70多种优化选择。
这都是9102成熟的设计方案，卢伟自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反而卢伟感觉，这电脑设计的布局方案比人设计的更为合理。
其实，若是王岸然原有的想法，可以加一道智能布局的环节，就是在物理设计后，进行各种测试，在测试过程中进行动态智能优化，不过这需要庞大的计算，加上特定的ai芯片，以现在的电脑硬件水平，根本无法运行这样的程序。
不过即便如此，卢伟也是够震撼了，要知道即便是设计一款最简单的芯片，也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来完成，而现在，设计一款软件，就像玩一样，敲敲键盘就可以了。
卢伟也知道一些芯片设计软件，却没有如此强大的功能，难道自己收的妖孽已经走在世界的前列，想想也不可思议。
“岸然，设计这一款软件，需要对软硬件有很深的研究，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王岸然知道，有一天，肯定有人会质疑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在终端上打开磁盘，王岸然敲出一道命令，打开隐藏的磁盘分区。
“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卢伟惊讶的合不上嘴。
“岸然，这些资料你是从哪里下载的？”
芯片设计解读，芯片制造、布线的n种可能，晶体管解析，机器语言设计……
有些资料还是国外封锁的。
王岸然打开一个小程序，这是他费了一个晚上设计的，基于tcp/ip协议和wap协议编写的搜索程序，主要的功能就是搜索互联网上各大服务器缓存，所有关于芯片、电路、程序、系统等源文件的地址。
“这么多ftp地址？都可以进入查阅吗？”
王岸然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所有有价值的ftp网址，基本上被王岸然留下后门，王岸然不知道这个期限有多久，不过短期下载资料是没有问题的。
“黑客技术？”
卢伟看到几个熟悉的ftp地址，那是米过麻省理工的内部ftp，里面存储了麻省理工一些密级技术资料，通过万岸然的软件，他可以一键进入下载目录，试着下载几个贴近自己研究课题的文件包，完全不受阻碍。
不过黑客技术比起王岸然表现出来的，在芯片方面的造诣，还是差了一些，想到王岸然在自己的办公室立下志愿，一定要做我们自己的芯片，当时自己还认定这小子不切实际。
而现在，卢伟彻底服了，或许国家芯片工业的未来，真的要寄托在他们身上。卢伟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难道自己已经老了吗?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岸然，把这些软件拷贝一份给我，还有，你也要保护一下身体，别动不动就熬夜。”
没听错吧，王岸然揉了揉耳朵，人不能这么无耻吧。
“老师，这些软件，可是我花了750万做出来的，就这么把拷贝给你？”
卢伟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这款软件对国家有多重要吗？
“你还想跟我要钱？”
卢伟不满的看着王岸然。
要钱很丢人吗？王岸然就不明白了，而且自己很缺钱，好不好，不说750万的外债，就说父母劳作了大半辈子，王岸然还想在燕京买套房子尽尽孝心，这都要钱来解决。
不过碰到一个不讲理的老师也没办法，为了尊敬长辈，王岸然还是拷贝了软件。
“老师，这款软件只适合运行在linux操作系统上，这是密钥，安装时需要连接互联网，软件会自动发送一个验证包，软件验证之后，你手里拿的密钥自动失效。”
aes算法加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也要破解上百年。
“你是说，这软件只能安装一次？”
王岸然点点头，开玩笑，若是随便装，万一落在潜在的对手那里，自己的一番苦心，岂不是为人做嫁衣。
“是的，老师，而且安装的那台机器必须是可以联网的，不然也安装不了。”
“……”
王岸然给的是阉割版本，集大成的自动生成功能取消，所有的自定义功能接口全部关闭，自动模拟限制在十万晶体管以内，关于cpu相关的架构、指令集逻辑设计全部取消。
开玩笑，免费的还想怎么样？
……
卢伟拿着光盘刚走出门口，站在一旁没发声的单蕾道：“王岸然，我也想要一套这个软件，可以吗？”
王岸然记得，单蕾硕博连读，研究的课题也是集成电路、芯片相关，主要是工控单片机方向，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
“看在你帮我带了这么多天饭的面子上，你的诉求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王岸然凑到单蕾的耳边说道：“等会吃过饭，你要答应我，我们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单蕾很大方的笑到：“没问题，只要你有胆子来！”
什么意思？
王岸然有些懵逼。
第二十四章 不怎么样
（老铁们，求推荐，对本书有什么意见，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我都会看，因为注册的新号，等级不够，我不能再书评区回复，过一阵子就可以了。）
1993年，院线还不成熟，很多三线城市连电影院也没有，人们不愿意花几十块钱看一场电影。
更多的是花个一两块钱，跑到一个录像厅，可以一次看好几部，甚至午夜场，还有机会看到岛国的动作片。
即便在燕京，屈指可数的电影院也是没多少人，大多数来这里的都是情侣，至于是来看电影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王岸然在吧台上买了两支花脸冰激凌，两瓶汽水，再加上一桶爆米花。
“霸王别姬，唐伯虎点秋香，英雄本色，你想看哪部。”
单蕾毫不犹豫的选择发哥的英雄本色。
电影开始了，昏暗的灯光下，王岸然总觉的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回头看了一圈，除了几对卿卿我我的小年轻，也没什么异常。
“怎么了？”
“没什么？”
王岸然喝了一口汽水，心道：难道是做贼心虚。
这个场合，哪有心思看电影，王岸然瞅准机会，在单蕾伸手拿爆米花的时候，佯装同时拿爆米花，在触碰的瞬间，顺势抓住单蕾的手。
还未感觉柔荑的嫩滑，就感觉后脑勺汗毛顿起王岸然下意识的低下头，一道黑影从头顶飞过，砸在前面的靠椅上。
“什么情况？”
单蕾拉着王岸然的手就出去，在门口，王岸然看到一个年轻人紧随着跟了上来。
“是你？”
王岸然在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个人曾经堵过他，不过，被一出租车司机，一脚撩飞了。
男子把关节掰的咯哒响，边走边说：“王岸然，叫你去留学你不听，叫你离我妹远一点你也不听，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单蕾的哥哥？
需要说什么？
靠这么近干嘛！
这小子要打人？
单蕾一个闪身挡在王岸然面前。
“哥，够了！”
“小蕾！”
单蕾转头对王岸然说：“岸然，你先回去吧！”
影院外的北京吉普上。
“小蕾，你难道忘了爸妈的事了吗？你还敢期待感情，这个世界，只有我跟爷爷是真正关心你的……”
“单红兵，我说过，不要跟我提爸妈的事，永远不要……”
…………
王岸然决定去合肥，亲自跟老姜谈谈，顺路也可以回一趟老家，王岸然家住金陵的江n县，隶属于苏江省省会金陵直管，再过一两年就会撤县建区，在2000年后，王岸然也有幸成为了一名拆二代。
“郝富贵，我要去一下合肥，你要是想拿钱快一些，可以跟我一起去。”
“王岸然，你这次不是骗人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扯犊子吧，你说学院会替你给钱的，我在你们学院门口坐了三天，也没见到一分钱，还被保安抬着摔在校外，这事怎么讲？”
王岸然一声大呼。
“这事我也是受害者，白底黑字你是看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翻脸不认人。”
“那这事靠谱不？”
“我拿人格保证！”
郝富贵看着王岸然半天，这才说道：“去也可以，路费全包，伙食费全包，住宿费全包……”
“一言为定。”
王岸然一个电话打到老姜的大哥大上，寒暄一番，然后很快确定了行程。
虽然没上个卢老师的课，但毕竟远行好几天，招呼还是要打一下的。
“岸然，你不是想到合肥躲躲清静吧，学院现在天天有人来要钱，还有不少人联名向法院起诉学院，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个的为什么不起诉你，专挑学院来下手。”
“老师，真的有事，这次跟姜总谈谈，把余下的三成股份定了，再想想办法到银行做个抵押贷款。”
“这事你可要抓紧办，学校已经有意见了。”
王岸然答应一声，刚要出门，又被卢伟喊住。
“岸然，快去快回，下周三之前必须回到燕京，有事！”
“老师，什么事，我好有个准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跟夏老师讲一下，请他订两张卧铺，这个时候票应该比较紧张，你自己去买的话怕是买不到，哦，走学校的帐，就说是我说的。”
出发的当天，正是临近中秋节，这个年代，铁路的运力严重不足，每到节假日，整个火车站人满为患，更恐怖的是春节，基本上在插脚的地方也没有。
王岸然和郝富贵好不容易爬上火车，放好行李，就接到老姜的电话。
这个年代，大哥大还是很摆的，一个包厢四个人，三个人盯着王岸然。
老姜只是确定一下行程，知道王岸然已经上了火车，说了一句一路顺风就挂断了电话。
王岸然随手将大哥大放在一旁。
“王岸然，这是高级货啊，能不能借我玩玩？”
不就是个大哥哥，过个十来年，烂大街的手机，比这大哥大好多了，王岸然随手扔到郝富贵的床上。
对面下铺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高，身材微胖，皮肤很干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带着一副眼睛，镜片上一圈圈的光纹可以看出，度数不低。
“小兄弟，好几万的东西，你就这样随手扔来扔去，也不怕摔坏了。”
“哪能那么容易坏呢，这位大爷，你也是去合肥吗？”
老爷子点点头，说：“这个车厢可是公务车厢，需要达到一定级别才可以坐，小兄弟年纪轻轻，不知道在哪高就？”
王岸然摇摇头道：“我还上学呢，这票是我导师帮我订的。”
“哪个学校？”
被一个陌生人抓住问东问西，王岸然有些不耐烦。
“清大！”
王岸然说完躺倒床上，把外套盖到脸上。
老爷子一把扯下衣服，说：“燕京到合肥需要二十八个小时，小兄弟，你有足够的时间睡觉，现在陪老头子聊两句怎么样？”
“不怎么样！”
王岸然重新把外套盖在脸上。
“……”
老爷子又扯下王岸然的外套。
“就聊两句。”
王岸然无奈的坐起来，总不能跟老爷子发脾气吧。
“好吧！”
“你认识清大自动化学院的王岸然吗？”
“不认识！”
…………
“你说是谁？”
“王岸然！”
王岸然一阵紧张，心道不会是跟着自己要钱的吧，到合肥还需要二十八小时，共处一室被追债，想想都头皮发麻，急忙给郝富贵使了个眼色。
“不认识，我不认识王岸然。”
“小兄弟，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天气太热了，太闷！”
“也是，燕京的秋老虎凶的很，那小兄弟，你是哪个专业的……”
“这是第三句了，我拒绝回答。”
“……”
第二十五章 他嫌你烦
（今天上推荐位，老铁们，求一波推荐票啊！）
万燕的形势一片大好，过去的两个月，每个月的出货量都在3000台一下，基本上vcd刚刚一生产出来，就被门口早早等待的卡车拉走。
而且受益于市场的红利，如今每台vcd的出厂价都在5000元以上，这意味着万燕每个月有1500万的营业额。
“这也是受限于产能，姜总我们的新工厂什么时候能启用？”
“下个月吧，生产线还在调试，有几套关键的设备是从岛国进口的，还需要运输的时间。”
老姜看完生产车间，回到办公室。
万燕的形势虽好，但也有隐忧。
首批三万枚ibm解码芯片基本上用光了，后续的芯片未到，据采购的人回复，ibm官方自称产能有限，要求延迟供货。
这对万燕的vcd生产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新厂的设备已经定了三个月，按原来的计划，现在应该在厂房里安装好，调试，准备生产，可现在还没装船，日方的回复是，需要经过巴统委员会的审查。
再说说新产品cvd的研发吧，来自c-cube的美国工程师预估，整个研发费用在700万美元，现有的芯片因为结构问题无法承担解码工作，需要重新设计芯片。
而万燕是不具备芯片设计能力的。
解决方案是委托一家美国ati图形芯片公司进行设计，而对方的报价是1000万美元的设计费，而且完成芯片设计之后，万燕只有使用权，不具有芯片的知识产权。
“这不瞎扯淡嘛？不具备产权，那对方就可以将芯片授权给万燕的竞争对手，那万燕想要保证市场的领导地位，那就比较难了。”
可最让人头疼的还是，资方不愿意现在就进行新产品的研发，万燕最近几个月陆续从银行贷款一亿七千多万，用于新建厂房，以及原材料、设备的采购，已经背负承重的金融负担。
如果再花上一两千万美元去开发新产品，万燕将不堪重负。
“老姜，资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现在市场上就只有万燕一家生产vcd，至少在一年内，万燕可以说是独霸市场。
当然，新产品要研发，但不是现在，等财务上宽松一点再作打算，这一点，你能接受吧。”
老姜推了推鼻架上的眼睛，道：“刘主任，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国际上对于电子产品的跟新换代是很快的，同类产品可能到年底就会出现，虽然我们还可以吃市场红利，但是不掌握最先进的技术，这对万燕来说，是很危险的。
刘主任，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请资方考虑，万燕虽然和中科大开展学术合作，有共同的实验室，但是万燕的科研实力，比起索尼、飞利浦这些行业巨头，还是很薄弱的，套用一句古话，那就是笨鸟先飞，在研究中学习，在学习中研究。”
刘挺是资方的代表，自然要摆明资方的态度。
“老姜，组织原则还要不要了，这个决定是领导办公会上定下的，要么就按照决定的精神来办，老么，你也可以做做领导的工作，对了，这两天你还要准备一下，有个燕京的考察团需要接待一下。”
万燕每天接待来自全国的考察团多了去了，老姜跟行政部交代一下接待事宜，然后带上秘书，一路到合肥火车站。
“小潘，你去站台查一下，g3816火车什么什么时候到站？”
不一会，潘霞回来说：“姜总，g3816火车轻微误点，大约还有半小时。”
“好吧，我们就在出站口等会吧。”
潘霞是刚参加工作，这几个月来，姜总亲自来接站的，基本上是行业大牛或者位高权重的人物，她很好奇，今天姜总推掉资方的会议，专程来接什么人？
不过作为秘书，该有的觉悟还是要有的，该问问，不该问的，那就不要问。
等了半小时，出站口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g3816火车已到站的信息。
潘霞举起手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王岸然的名字。
不一会，在一群大包小包的旅客群中，一名黑瘦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是万燕的姜总吧，我是郝富贵，王岸然的朋友。”
“你好，我是姜万勐，对了岸然他人呢？”
“他回家了，说是过完中秋再过来。”
“……”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着郝富贵道：“刚才在火车上的就是王岸然？”
额！
郝富贵点点头。
“那他为什么不承认？”
“……”
“他嫌你烦，而且，他怕你是找他要钱的。”
“……”
王岸然要是在场的话，非要一巴掌拍死郝富贵，这孩子太实诚了……
“您是万燕的小姜吧？”
“您是？”
“苏青森！”
这不是考察团的代表嘛，国家科委重量级学者，中科院院士，曾经主导国家第一台大型计算机的研发，不是定在两天后吗？怎么提前来了。
“苏老……欢迎……”
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道：“苏老，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上车吧！”
苏青森摆摆手，说：“我跟小姜他们车子。”转头对姜万勐说：“小姜，不知道你嫌不嫌麻烦啊？”
“不麻烦不麻烦，苏老，那您上车。”
姜万勐坐在副驾驶上，后排是苏青森和郝富贵。驾驶员一发动汽车，姜万勐掏出大哥大，拨给王岸然，随便放了自己鸽子，这事要好好说道说道。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从郝富贵的包里传出来，郝富贵迅速把大哥大拿出来。
“喂！”
“喂！”
苏青森说：“我说你们搞什么名堂，一个车子内说话，还需要打电话？”
姜万勐尴尬的挂上手机，笑着对郝富贵说：“岸然的电话忘记拿了吧！”
郝富贵摇了摇头，说：“他嫌这东西太大，没地方放，说是给我当板砖用……”
“……”
苏青森摇了摇头，笑道：“很有意思的小朋友。”
又道：“小姜，了不得啊，万燕公司，生产出世界上第一台vcd，听说欧美还有对面的岛国，都拿你们的产品去研究，你们走在世界的前列，这次啊，我就是来看看，向你们学习啊！”
“不敢，不敢，哪当得起苏老的夸奖。”
“这是应该的，小姜，我多想国家多一些万燕这样的企业，掌握核心技术，才能在与国际上的巨头竞争中生存。”
“苏老教训的是，这也是万燕将后的努力的方向。”
“对了，小姜，你来火车站是来接王岸然的吗？他来这干什么？”
姜万勐也不清楚，转头看向郝富贵。
郝富贵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老姜。
“这是什么？”
“说是什么解码芯片，给你他就完成任务了……”
“……”
苏青森和姜万勐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第二十六章 闲庭家趣
今天是中秋佳节，王岸然自然不会过家门而不入，反正金陵离合肥也近，两百多公里也就几个小时的事。
下了火车，一阵清风袭来，王岸然深吸一口气，还是熟悉的味道。
放眼望去，玄武湖碧波荡漾，一艘游船在湖面上摇曳，不时传来轻快的笑声。
此时，围着湖边还没有完全开发，少了高楼的阻碍，视线可直接看到新街口。
久远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王岸然心潮澎湃，站在湖边大呼：“回来了，我王岸然又回来了！”
…………
上了小巴，也就四十多分钟，到了双流村，九乡河的边上，一遛弯的两层小楼，王岸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家。
绿色的马赛克贴面，一个小院子，院墙上面爬满藤蔓，远远的看到母亲在院子里劳作。
“岸然回来了啊！”
“六叔，浇豆苗呐。”
“这天旱的很，再不浇就没收成了。”
“二婶，忙什么呢？”
“东升家的啊，回来过节啊？”
“恩，二婶，你忙！”
离家还有两节地远，就听到汪汪两声，一道黄色的影子直扑王岸然身上，后面还跟着三条小狗。
“大黄！没想到你还认识我！”
王岸然摸了摸大黄的狗头，看到三个小崽子养的胖嘟嘟的，抓起一条托在手上。
桂枝放下手上的篮子，洗了洗手。
“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肚子饿了吧，妈给你烧点吃的。”
王岸然把包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随手放下大黄的小狗崽。
“妈，我爸呢？”
“进城了，跟你二叔一起，给人工地上干活。”
“妈，你跟爸说说，他年纪也大了，就别到工地上干活了。”
王岸然很清楚，这个时代，国家对安全生产还没有足够重视，特别是建筑企业，对安全生产方面的措施费投入远远不够，他可不希望父亲在这个环境下干活，而且工地的活重，如果可能的话，他自然希望父亲轻松一些。
桂枝在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说：“不干活，闲着更要他的命，这事你别管他了，出去了更好，省着在家一天到晚跟我拌嘴。”
王岸然在架子上摘了一根脆瓜，放在水池上洗了洗，咬了一口，说道：“妈，又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爸牛皮吹出去了，说你回来就是要当县长的，现在好了，成了给个体户打工的了，对了，二子，你再去问问清楚，你的工作国家还分配不，要不就我们再送点礼……”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又读研了，工作的事就别提了。”
桂枝放下手上的活，一脸堆笑。
“二子，你说的是真的？读研好啊，研究生毕业了，当个县长都小了。”
王岸然苦笑。
“妈，你现在跟爸一样了，对了，我姐他们呢？”
桂枝从厨房拿出一把刀，说：“在家呢，你姐夫出国考察了，你去接她一下，把维妮也带过来，今天晚上全家团聚，妈现在就去杀鸡。”
王岸然从包里翻出点东西，用袋子装好，问道：“姐夫一个档案馆的管理员，出国考察什么？”
桂枝瞪了王岸然一眼。
“再怎么说，你姐夫现在也是国家干部，你呢，差点连国家干部都混不上！”
得了，爸妈都是官迷，王岸然赶紧收拾一下，骑上父亲的二八大杠。
…………
“维妮，看舅舅给你带什么了？”
“机器猫！谢谢舅舅。”
“那你亲舅舅一下！”
王云芝从厨房里拿出一支烤鸭，说：“你呀，就惯着她，对了，岸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妈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王云芝说道：“妈不喊我也要回去，没见我中午特地到水西门买了一支烤鸭，对了，你帮我到大橱上把酒拿下来，我们现在就走。”
“哎！”
王岸然带着小维妮，一路上说说笑笑，从心底讲，王岸然对姐姐无比感激。
前世，自己出门在外，爸妈都是姐姐照料，特别是后来母亲出了车祸，一直卧床不起，姐姐更是辞去老师的工作，细心照料，这让王岸然一直心存愧疚。
回到家，院子里的板凳上两件糊满泥浆的衣服，不用说也知道父亲回来了。
母亲和二叔刚要出门。
“你爸在冲一下水，二子，你送一下二叔。”
“二叔，东子回来了吧！”
“没，说是去盐城了，参加什么爱国主义教育，得节后才回来。”
“行，等他回来再找他玩。”
…………
中秋赏月，天公不作美，眼看要下雨的样子，一家人在堂屋里摆上慢慢一桌。
桂枝给儿子又盛上一碗鸡汤。
“妈，我都喝了两碗了，实在喝不下去了。”
王云芝笑道：“妈偏心，我只喝了一碗就没我的份了。”
桂枝笑骂一声，“死丫头，你想喝鸡汤，什么时候不能到妈这里喝，二子一年才回家几趟，这你也说妈偏心。”
王岸然把鸡汤放到维妮的面前，笑道：“得了，还是给我们小维妮喝吧，小维妮喝完快快长大。”
王岸然给父亲的酒杯倒满，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二子，你会喝酒了？”
王东升摆摆手。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喝点酒你也讲，二子，我们干一个。”
桂枝不愿意了，说道：“我就问问，你跟我咋呼什么，二子以前也没见他喝个酒。”
王岸然摇摇头，父母两个人是见不得，离不得，前世父亲走了之后，母亲是三天都没吃饭，那时候，可把王岸然和姐姐急坏了。
王岸然记得很清楚，那几天母亲口里一直嘀咕着：“死老头子，心狠的很……”
王东升咪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苋菜边吃边问王岸然。
“二子，你妈说你上了研究生，这事怎么不跟家里提呢，发个电报也行。”
“跟你提了又怎么样，二子现在是大人了，对了二子，这次回来呆多久。”
王岸然想了想，本来打算明天去合肥的，不过东西也带过去了，也不急着这两天，索性先在家住个几天。
“妈给你房间收拾好了，明天妈去买点牛肉蹄膀，儿子在外面都瘦了……”
王云芝凑上前说：“妈，那明天我也来，便宜不能让岸然全占了。”
桂枝白了王云芝一眼：“腿长在你身上，你爱来不来，又没人拿棍子撵你。”
王岸然独自干了一杯酒，一道火热在胃里燃烧，心中既庆幸又悔恨，自己前世到底错过了什么…………值吗？
第二十七章 你请不起（求推荐求投资求书单）
姜万勐打开盒子，是两张光盘。
心急火燎的他也没按原定计划去招待所，直接领着苏老和郝富贵，来到研发室。
打开光驱将光盘放进去，两个文件，一个exe程序文件，还有一个gds文件。
“这是gds物理版图，可以直接进行芯片制造，这小子真是个妖孽。”
苏老说：“你这里还有小型机？”
姜万勐摇摇头，gds文件涉及的数据和计算太大，万燕配备的微机根本不可能打开。
“去中科大吧，那里的计算中心可以用。”
郝富贵一把拉住姜万勐的手，阻止他把光驱退出来。
“姜总，等等，微机可以看。”
“微机可以看？”
苏老和姜万勐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郝富贵。
郝富贵接管微机，然后几个dos命令打开可执行程序，几分钟后安装完成。
通过程序窗口，打开gds文件，苦于这个时代的奔腾586的标配内存只有8m，打开文件异常缓慢，七八分钟后，芯片图纸在电脑上显示。
“怎么可能？”
“微机怎么可以看大型图纸。”
其实这和cad软件差不多，2019版的cad软件大小有三个多g，安装完成后占据硬盘空间十多个g，即便是i7的电脑，打开一张大型cad图纸都要半分钟。
不过还有一种软件，就是看图软件，cad看图软件只有十几m，可打开一份大型cad软件只需要几秒。
缺点就是只能进行简单的测量和标注，无法对图纸进行修改。
王岸然需要的就是这个。
去掉芯片设计软件中所有功能和辅助插件，只留下图形窗口和程序解析文件，为了适应现在微机中内存容量极度偏小，和处理器计算功能低下，王岸然还进行了内存优化，这才勉强可以在微机上运行。
当然，整套程序大部分需要重新编写，因为源芯片设计软件是运行在unix环境下，而微机大多数是运行win 3.1/dos环境下的程序接口。
王岸然懒癌发作，如此艰巨的重复工作自然由郝富贵代劳，代价就是账单上又加了五千块，所以郝富贵可以理直气壮的说程序是他编写的。
“真的是你编的？”
郝富贵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实际上没有王岸然的程序架构设计，他也编不出来，gds文件解析协议，他听都没听说过。
姜万勐和苏老看向郝富贵的眼色都变了，几乎同时点点头，果然后生可畏。
不过相比这个小小的看图软件，屏幕上显示的芯片物理版图才更让他们震惊。
姜万勐不懂技术，但这不妨碍他的欣赏，太美了，整个芯片版图犹如一个城市，大大小小的晶体管组成一个个功能区，一条条布线如同道路一般简洁明快。
而苏老才开始是带着批判的眼光来看的。
一个刚刚本科毕业的学生，设计出一套芯片，搁在以前，谁跟他说，都要呸他一口凉水，而王岸然，他是有一些了解的的，自己的学生卢伟的关门弟子，论起辈分来，还是自己的徒孙。
不过从卢伟那获知，这个王岸然也就是对视频压缩和解码上有很深的功力，没想到他还能一脚插到芯片行业。
寄存器设置、运算器、功能区、缓存区布置的简洁明了，布线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越看，苏老越是感叹，即便是自己也设计不出这样的芯片，只能不停的点头。
“苏老，怎么样？”
“完美，不，何止是完美，小姜啊，我断定这个芯片的功能，可不仅仅是视频解码，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还要等小朋友回来才知道。”
“不仅仅是视频解码？”
这个芯片图纸竟然得到苏老的正面肯定，那基本上**不离十了，姜万勐心底如同猫挠一般，急切想知道答案。
“可恶的混小子，竟然嫌大哥大碍事，不然打个电话问一下也好啊。”
不行，今天我就去金陵，找那小子问清楚。
“郝同学，你知道王岸然家住哪吗？”
“……”
姜万勐很失望，不过随即脑子里产生一个念头，王岸然的学校肯定知道他家的地址。
转身跟秘书说：“小魏，你现在就去邮局，发个电报到清大自动化学院，以万燕的名义，就说需要紧急技术支援，要求王岸然家的地址。”
魏冉走出门，苏老悠悠的说：“现在拍也来不及了，明天是周末，学校的值班室也不一定有人，怕是小姜要多等两天了。”
“这混小子……”
…………
因为苏老的到来，晚上宴会的规格上升了一个等级，姜万勐还把电视台的领导请来作陪。
席间，姜万勐看郝富贵，是越看越喜欢，王岸然他是不指望招揽了，一看就不是池中之鱼，他请不起。
可这个郝富贵他想试试，精通软件和芯片的人才，万燕可缺的很。
“郝同学，你也是清大的吗？”
郝富贵摇摇头：“我是燕京工程学院的。”
“……”
什么时候燕京工程学院的软件这么牛x了。
“我学的土木工程。”
这世界太疯狂，搬砖的都这么炸天了。
这个世道，有本事有技术的，到哪都吃香，学历嘛，也就是个敲门砖，姜万勐直接在苏老面前发出高薪要约，这也显得万燕重视人才。
“郝同学，想不想到万燕来上班，我可以给你六万一年，食宿全包。”
苏老眉头一扬，这年代，搞核弹挣不过买茶叶蛋的，万燕开出的工资水平比自己都高，小年轻应该欣然接受吧。
哪知道郝富贵摇摇头。
“我两个月挣了十一万五！”
姜万勐一听卡在那边，脸憋的通红，过了一会才问道：“是岸然给你开的吧，这小子可真不走寻常道。”
苏老耐人寻味的看了一下郝富贵，笑道：“小同学，姜总给你开的工资是实打实的，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岸然应该给你开的空头支票吧！你就这么信他？”
郝富贵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也不是很信，他说姜总能帮他解决这笔钱，姜总，王岸然他没骗我吧。”
姜万勐一愣，下意识的夹了一口菜，视线盯着眼前的盘子，似乎能看出一朵花来。
第二十八章 老姜想骂娘（求推荐）
急切想知道答案的何止姜万勐，苏青森也是心急火燎，芯片，这是他们一代人的梦想，哪一天，国家有了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他就是闭上眼了也是心安。
半夜，苏青森睡不着。
“长山，你打个电话给小卢，让他没什么事的话，来一下合肥，他要是推脱的话，就说我快不行了。”
“苏老……这大半夜的，合适吗？”
“你不晓得，小卢也是个夜猫子，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还没睡，说不定还在琢磨怎么当上院长呢！”
对了卢伟这个学生，苏老也是摇摇头，天赋是有的，可歪了，八成的心思花在钻营上，偏偏情商又不怎么样，想到这里，苏老恨不得拿起拐杖砸他的头。
台灯下，卢伟连打了几个喷嚏。一股尿意上来，差点湿了裤子。
赶忙去卫生间，正在舒畅之时，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
“卢师兄，我是长山啊。”
“哎呦，长山啊，苏老师还好吗？”
“……，那个卢师兄，苏老请你来合肥一趟，越快越好。”
“长山，我这几天正好有个学术交流会……”
“苏老……苏老他快不行了……”
“啊！”
卢伟心神一晃跌到沙发上，挂上电话，看到手表上已经是12点多，不知道有没有飞机，费心思找了关系，才定下明天上午八点的飞机票。
回拨给苏老的秘书。
“长山，苏老在哪个医院？我大约明天十点十五分到合肥机场。”
“卢师兄，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了，苏老还需要你照顾，我自己去。”
“我派人去接你吧！”
…………
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同龄人要么上学，要么上班，王东升要去工地，被王岸然阻止了。
“爸，你就别去工地上扛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得享享福不是。”
“享个屁福，不去干活，哪里来的钱给你娶媳妇。”
桂枝不满意了，将手里的抹布一把丢在桌面上。
“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二子这是在关心你，你愿意去谁还搭理你。”
院子的门开了，姐姐王云芝拉着小维妮，进来就说：“妈，维妮他奶奶今天有事，我现在要去上班，就把她放你这了。”
桂枝的脸瞬间从雷暴雨，转为大好晴天。
“燕妮啊，外婆抱抱，外婆刚做了鸡蛋饼，给你留了一块最大了。”
王岸然暗暗好笑，母亲把维妮抱进屋，在门口时，转头对姐姐说：“孩子就放这，你忙你的。”
“妈，你看着点水边啊，我先走了。”
桂枝招呼维妮吃饭，出屋的时候，对王岸然说：“你们俩都是妈带大的，现在你姐还怕妈带不好维妮，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怎么长这么大的。”
王岸然扶着桂枝的肩膀，笑道：“姐也是随口说说，她要是不放心，还能放你这？”
桂枝拍拍王岸然的手，说：“妈还能说你姐的不是？你们俩就是妈的命，看到你们好好的，妈心里就舒畅，二子，中午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扇贝炖蛋，豆角，炒茄子，西兰花，我等会去钓两条鱼。”
桂枝眉头一皱，“怎么都是素菜，得了，问你还不如问我自己，我去集上买挂大肠，今天红烧肥肠。”
“妈，那维妮我看着了啊！”
“二子，看着水边啊！”
“妈，放心吧。”
江南水系丰沛，每年多有小孩溺水，所以一般交代孩子的，只有一句，那就是小心水边。
“维妮，陪舅舅钓鱼去，好不好？”
“舅舅，我想吃花脸。”
王岸然点了点维妮的小鼻尖，说：“等中午天热的时候行不行，现在凉，小朋友吃冰激凌会肚子疼。”
“维妮不要肚子疼，妈妈说肚子疼要打针的。”
王岸然也是佛系钓鱼，套上蚯蚓之后，扔到水里，就忙着和维妮抓蝴蝶了。
差不多这个时间，卢伟如丧考妣的走下飞机，在出机坪，第一眼看到了长山。
“长山，你怎么来了，老师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长山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卢院长，你好歹也是清大的正经院长，出门你就不能洗个澡，换件衣服。”
“我……”卢伟看到长山严重根本没有悲伤的神色，立刻就回过味来，这怕又是老师的杰作。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老师真到了那一天，我不来了怎么办。”
长山握住卢伟的手，凑到卢伟的耳边说道：“苏老说了，你来不来都行，反正那时候他也不知道……”
“……”
…………
郝富贵一大早就从招待所来到万燕，见到姜万勐就不挪腿了。
姜万勐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的，一口一个“郝同学”，一口一个“郝工”。
待到郝富贵不为所动，一直追问钱的事，也不耐烦了。
“我说郝富贵，万燕也不欠他王岸然的钱，凭什么我给他解决这个事。”
“王岸然说了，万燕欠他三成股份，就请你帮个忙，找个银行抵押一下。”
“股权转让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的……”
郝富贵眉头一扬。
“哼，姜总，王岸然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万燕不会认为有个芯片图纸就可以了吧，虽然你们有整套的设计说明，但要推出产品，少说也要上千万的投入，姜总就不想想，怎么能快点！”
姜万勐没回过神，一时间愣在那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个王岸然难道藏着掖着，还有料？
“说吧，都说出来，没什么不可以商量的。”
郝富贵从包里拿出一张软盘，说：“i/o dma硬件调用程序。”
i/o dma硬件控制程序，是由专门的烧录机，将数据可在pcb板上的rom芯片里，相当于电脑上bios程序，负责i/o硬件调用、控制，以及芯片的计算策略，介于软件与硬件之间。
cvd整机需要调动光驱，输出接口，控制接口，音频接口，这样的程序必不可少，万燕若是自己攻关，首先要吃透芯片的设计，在熟悉硬件机理的情况下，研发调用源代码，耗费宝贵的时间之外，巨大的研发资金也是必要的。
姜万勐摇摇头，说：“这应该在合同范围内吧，我们的协议就是由王岸然提供整套解决方案。”
“那这个呢？”
姜万勐真的想要骂娘。
“这又是什么。”
“pcb集成电路制造板设计图纸，姜总拿到这个就可以直接进行cvd生产，王岸然的原话，不说研发的费用，单凭节省下来的时间也应该值不少钱吧。”
这是手把手的教啊，姜万勐忽然有种庆幸感。
“幸亏这小子和万燕合作，要不然，随便去哪家公司，万燕哪还有活路。”
“姜总……姜总……”
“怎么了？”
“钱！”
“……”
第二十九章 去接个人（求推荐，求投资，求书单）
卢伟来到苏老的房间，给苏老的茶杯添上水，又从自己包里拿出大瓷缸，满满的泡上一杯。
做到沙发上这才说道：“老师，这玩笑以后可不能开了，总是狼来了，哪一天真的狼来了，那不坏事。”
苏青森眯着眼睛，摇头道：“奔丧都离不开你的茶缸，我看啊，也就那么回事，你以为我真的找你啊，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想到你都烦。”
自己好歹是个院长，在师弟长山面前，被老师这样数落，卢伟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低下头喝了一口水。
长山走到卢伟的旁边，笑到：“卢师兄，你有个学生叫王岸然吧，苏老想了解一些他的情况。”
说起王岸然，卢伟也是唏嘘不已，这个学生已经超过他的理解犯愁，学术水平在自己之上。
你说自己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收了他做弟子，王岸然越是优秀，越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既然老师问起，卢伟一五一十的讲述，听的苏老眉头几次扬起。
“就知道你教不出这样的学生，年纪轻轻收什么关门弟子，老夫这么大把年纪还带几个学生。
不过也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真把好苗子带成院长、校长，看我不抽死你。”
苏老说着扬起手上的拐杖。
卢伟吓的连忙跑开，开玩笑，中科院老魔童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跑开什么？”
“……”
不是怕被你打嘛！我一个堂堂大院长……
“坐下，说说解码芯片的事吧，你那学生真是牛大了，设计的芯片老夫愣是没看懂。”
谈到王岸然，苏老脸上挂着笑，可一旁的卢伟可不妙，冷汗都冒出来，这芯片自己也只是知道，图纸是看过，可自己也没研究过这个方向啊！
再说老师哎，单单一个解码芯片，就让你老把我从燕京连夜喊过来，还编了个塌天大谎。
若是知道这个王岸然花了750万，做出一个芯片设计软件，还不激动的晕过去。
这软件，卢伟已经测试了几天，用数十个芯片设计案例进行验证，结果无一例外，电脑设计的芯片比人工设计的芯片布局更好，可以预测的执行效率会更高。
这说明什么，说明设计软件的人，在芯片上的深厚造诣。
只是那天看到的自动设计在自己的软件上没有看到，抽空得问问这小子。
“老师，这是王岸然独自完成的……”
“……”
“也就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白喊你过来了。”
这是当众骂自己废物啊，卢伟老脸一红，默不作声。
苏老拿这拐杖，指着卢伟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把心思好好放在学术上，我记得你刚师从我的时候，发下的宏愿就是拿到诺贝尔物理学奖，现在呢，你看看你现在……”
没有资源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研究。
自己这样费着心思往上爬，还不是为了研究。
卢伟小声嘀咕，可也不敢顶嘴。
几十年了，越老越小，要是顶嘴的话，还真保不齐用大耳刮子抽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自己一个大院长能不明白嘛……
…………
姜万勐现在顾不上王岸然的事，交代秘书得到地址后尽快发报给王岸然。
“对了，收到消息立刻跟我汇报。”
交代好之后，姜万勐把精力放在接待燕京的考察组上，这次的规格很高，由科委的领导带队，自己作为万燕的领头人，自然要花点心思，照顾到方方面面的事宜。
而百里之外的王岸然，在家过的悠然自得，不过，早上一封电报打破平静。
桂枝问：“二子，是不是学校催你回去，你看，这不年不假的，别耽误事。”
“妈，你放心吧，朋友催我去一下合肥。”
“去合肥干什么？”
“办点小事。”
王岸然心情不错，姜万勐既然这么着急，自然有求于自己，那资金的事也就有着落了。
转头看到母亲不到五十岁，头上已经有了点点白发，心中莫名心酸。
有了钱干什么，不就是提升一下生活水平，能够多陪伴家人。
前世，王岸然上了大学后基本上很少回家，甚至没有和父母一起旅游过一次，想想也是遗憾。
“妈，你跟爸收拾一下，跟我去合肥逛逛，顺便到黄山玩一圈。”
“又浪费钱，二子，你还没结婚呢……”
“妈，我们家以后不缺钱了……！”
…………
万燕总部大楼的会议室，姜万勐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待主要领导发言之后由姜万勐带领整个考察队，参观万燕的研发中心，生产车间……
“季主任，这是我们的无尘生产车间，已经上马了三条生产线，陆续组装的还有四台，全负荷生产的话，每个月可以生产三万台dvd。”
“这是我们的研发中心……”
科委季刚饶有兴致的拿出一个光盘，放在vcd机子上，不一会电视上出现画面，电影开始播放。
“录像机我是见过的，磁带有两个巴掌大，没想到一个光盘就可以放一部电影，万燕已经走在全国的前列啊，哦，不仅仅是，是走在世界的前列。”
再看到厂区门口停着全国各地等着拿货的卡车。
季刚严肃的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魏冉急匆匆的递给老姜一张纸。
“王岸然那小子来了吧。”
姜万勐点点头，说：“苏老，王岸然乘坐的火车，下午两点半到合肥。”
苏青森看了看手表，都快一点半了。
“这送电报的也太磨叽了，现在才送来，小姜，走，我们去接接这小子。”
“苏老……这考察组？”
“他们考察他们的，我们接我们的人。”
……
卢伟眼巴巴的看着苏老，这个待遇自己可不敢奢望。
“看什么看，你要是能饬出芯片，我给你当保姆都行。”
季刚发言到一半，就看到苏老要走人，心下一慌，以为发生什么事，忙走上前问：“苏老，有什么急事吗？”
“你忙你的，我就去接个人。”
季刚神色一凛，苏老可是国家的科技泰斗，能让他亲自去接的会是什么人？
考察的事可以缓缓，怠慢了领导可就罪过了。
“苏老，我同你一起去。”
“……”
考察团的一群专家学者，一个个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怎么一咋眼的功夫，怎么主事的都跑了。
第三十章 老魔童发威
车上，季刚才了解到，苏老要去接的，只不过是名清大的研究生。
一名清大的研究生，还劳不动他这个级别的来接待，可现在自己舔着脸跟上来，再回去的话，洋相可就大了。
“苏老，这个学生有什么非同寻常？需要你老亲自来迎接。”
“他呀，胆子可大了，敢欠750万搞软件，到现在每天都有人到学院要钱。”
“750万？要钱？……什么情况。”
季刚一头雾水。
“姜总，这个人跟万燕也有关系？”
“季主任，王岸然是我们万燕的股东。”
季刚点点头，这就好解释了，这个王岸然怕是非富即贵，见一见也无妨。
…………
火车晚点，足足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出站口王岸然提着大包小包，没办法，父母信奉的就是出门在外，什么东西都要准备周全，搞得现在，都不明白是旅游还是搬家。
郝富贵第一眼就看到王岸然，上前就说：“王岸然，你好的很，自己拍拍屁股下车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个姓姜的到现在还没……。”
王岸然不愿意在父母面前提起这事，他父亲的心思王岸然很清楚，怕是知道后免不了说他不务正业。
趁着父母不注意，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郝富贵帮忙拿了两个包，走没两步就看到姜万勐在接站，只是？
那个老爷子怎么也在这边。
“郝富贵，那个老爷子什么来头，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怎么卢教授也来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会你还是自己问他们吧！”
姜万勐豪爽的上前，接过王岸然手上的包放到秘书手上。
“岸然啊，数日不见，可真想死我了。”
接着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一身的古龙香水味差点把王岸然熏晕过去。
苏老上前敲了敲拐棍，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兄弟，你还认识王岸然啊？”
王岸然尴尬的笑了笑，看到自己的老师在这位老人家面前憋屈的像个小学生，再看看年龄，差不多也猜到，这就是苏老，共和国科技领域的泰斗。
“见过苏老，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苏老眉头一扬：“我不来，怎么知道你王岸然有多鬼。”
王岸然走到卢伟旁边打了个招呼，就被姜万勐拉到一个中年陌生人面前。
“岸然，这是科技委的季刚季主任，这次是季主任带队来万燕考察，听说你来合肥，特地来接你的。”
王岸然一脸懵逼。
“季主任，怎么敢劳烦您过来。”
“小伙子年轻有为嘛。”
客套一番中，卢伟走到王岸然父母那，接过王东升手里的包裹。
“使不得，怎么劳烦领导动手。”
王东升又不是傻子，以后自家儿子研究生毕业分配国家干部的时候，还需要人家校领导帮忙呢。
一个非要拿，一个死活不让。
姜万勐问王岸然他们是谁。
“我爸我妈，我们一家过来旅游的。”
“……”
季刚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这王岸然的家庭怎么看也不像是富贵人家，那怎么解释苏老的垂青，和万燕股东的事实。
“真是费脑筋啊！”
…………
把父母安顿好宾馆，王岸然被姜万勐，连拖带拽来到研发中心。
“岸然，这个芯片是怎么回事？”
“完成我的承诺啊，姜总，三个月还没过期吧，我还等着万燕三成的股份来救命呢？”
“钱我们后面再说，你先说说芯片的事，这个解码芯片能不能行？”
姜万勐的急切可以理解，芯片的事是他主抓的，请外国的芯片巨头设计，需要大量的外汇，关键是设计完，产权还是人家的。
若是王岸然提交的芯片解决方案，是实用级的方案，那么真是帮了万燕的大忙了，自己也不需要再看那些牛上天的外国人脸色。
“我们还是先谈谈钱吧，姜总，你看你旁边，他叫郝富贵，已经饿的吃不上饭了，你看他瘦的。”
郝富贵配合的点点头。
姜万勐苦笑，那是饿的吗！
“咚咚咚……”
苏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小兄弟，钱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帮你解决掉，你先说说芯片，再说说这钱你到底花去哪了！”
王岸然没办法，跟这帮老狐狸打交道太难道，本想着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苏老都出面了，也不好僵持着。
打开微机，调出图纸。
一个区域一个区域介绍。
“这是音频管线，这是四个视频解码管线，这是数模转换区，这是缓存区，这是解码指令寄存器，这是……”
“姜总，大体设计就是这样，不过在制造缓解，你们还需要派人跟代工厂对接，有些物理层面上，可能还需要优化！”
苏青森有些颤抖，指着图纸说：“我原先以为是物理版图，没想到还真是，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小兄弟，要设计这套芯片图纸，没有工具可不行，你在哪弄来的eda软件。”
卢伟喝了一口水，悠悠的说道：“苏老，那你以为岸然怎么花的750万？”
“……”
难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一个本科生，知识怎么可能有如此的沉淀，要知道设计一款芯片设计软件，不光要对程序语言很精通。
对逻辑层面，物理层面的芯片也需要非常精通，而且还要对芯片的制造工艺程序有一定的了解。
可面前的年轻人，要经验，从来没有在芯片或者软件公司呆过，要学识，区区一个本科。
可就这个人，已经设计出一款解码芯片，那么，软件……
苏青森很期待。
“小兄弟，eda软件有没有带在身上。”
王岸然摇摇头，就在苏老失望之际，卢伟翻开自己随身的手提包，这光盘他可是当宝贝一样呵护，一直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我带了，苏老，这程序微机可演示不了，需要安装unix系统的小型机才行。”
卢伟以为递上软件会得到苏老一声夸奖，谁知没来由的被苏老一拐杖打到腿上。
“王八蛋，有这么个软件，还不想着早点给我看看，你藏着掖着是成心的吧！”
老魔童发威了，卢伟脸涨的通红。
丢人啊，在自己学生面前……
姜万勐的眼睛里一片火热，忙上前说：“苏老，卢院长，中科大的计算中心有小型机，要不我们去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