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失望
赵兰脸肿着，看起来特别严重，她沉默地望了一眼刘长顺，这个和自己过了几年夫妻日子的男人，这个从小就认识的男人，她好像，才认识他。
“爸，”赵兰轻声道：“离吧。”
路卿卿注意到，刘家的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这就是他们今天闹起来的目的啊，终于是达到了。
她一直看着，看到他们高明的演技，像是拿了影帝影后奖的高级演员，但是心里却装着肮脏的目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是自己不对，还要把错误安在别人身上，让自己变得高尚。
呵呵，这种人，也许生活得更幸福吧，因为他们够自私，所以也不会有愧疚，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如果这样的人能真的幸福，那还真是没有道理了。
李桂枝催促着几个人赶紧去大队，赵兰看向炕上，那个裹着条小毯子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牛子，对不住，这都是因为我。”
牛轲廉张了张嘴，没等他说什么，一屋子的人就陆续都出去了。
包括刘长顺，也没有再为难牛轲廉，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不用他去宣传，牛轲廉和赵兰在这个村里，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还是被人唾弃的那种关系。
赵兰很平静，就在刚才，被打了一个嘴巴后，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刘长顺和公婆的安排。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刘长顺会请牛轲廉喝酒？为什么牛轲廉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房间？为什么公婆回来得这么巧？
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原因也很简单，刘家人想要把她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一脚踢开，又不想做恶人，索性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一举两得。
和刘长顺结婚四年了，她也是头一回看清楚，那个枕边人，竟然有这样一副心肠，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被丈夫抛弃，这让她很难过，可是，被家人抛弃，更让她伤心。
父母过来，也没帮她说几句话，看到她脸上的伤，也没想着帮她出气，而是忍气吞声，任人摆布。
也许是因为她的境遇吧，她没有给刘家生个后代，已经是有罪，又出了这种事，更是让家里丢脸。
母亲一直就是个没主见的家庭妇女，丈夫是她的天，她也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而父亲，干活是一把好手，真的跟人对上，也不会有多么厉害。尤其是今天的事，在大家看来，她们赵家是没有理的，都被人给抓住了现形，还狡辩什么？！
日子是不能过下去了，赵兰知道，她再怎么闹，也不会有结果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没有人理解她，没有人帮她，更没有人可怜她。
刘长顺想离婚，那就成全他吧，看他以后会过得有多幸福！
到了大队部，大队长刘喜林劝慰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也是老刘家的人，和刘长顺他们家都是未出五服的当家子。
小对长赵铁刚倒是想劝，还有闻讯赶来的赵兰的俩哥哥，赵青赵伟，两个人虎背熊腰的，对妹子特别好，看到自己妹子被打了，第一时间就想替妹子出气。
第167章 不是那种人
被赵青打了两拳的刘长顺，嗷嗷直叫，之前不敢和赵兰离婚，就是怕没有借口，被两个大舅哥给教训啊！
他边跑边嚷嚷：“大哥！大哥别打了！是兰子偷人，又不是我！你别打我啊，有本事你打牛轲廉去啊！我还委屈呢！”
赵爱军拦住了大儿子，气色不是很好，“算了，别打他，这事咋说都是咱家理亏。”
“爸！”赵青难以置信地叫道：“兰子不是那种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啊，兰子咋能做出这事呢！”
胡芳借机点头：“对啊，兰子不是……”
“你这个老娘们给我闭嘴！”赵爱军吼完媳妇，这才对赵青说：“不管是咋样，现在也没别的招了，兰子让人给堵住了，还有啥可说的？哪怕是她不愿意，那牛轲廉呢？还是别人给他抬过去的不成？”
赵青没办法，只能站在那里磨牙：“牛轲廉！坏事就坏在他身上！我去找他算账去！”
赵青扭头就走，赵伟比他稍微冷静一些，拉住了他，“大哥，别冲动，眼下的事解决完了再说。”
大队里劝阻无效，刘家坚持离婚，赵兰同意，也就只好给开了介绍信和证明，接下来又去公社办了离婚的手续，这才算结束。
等到一切办完，已经是下午了，赵兰直接回了娘家，也不哭，只是沉默。
赵青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去找牛轲廉，赵兰这才出声：“大哥，别去了，这事跟牛轲廉没关系。”
她的嗓音嘶哑，半边脸红肿，眼睛也通红，看着就让人心疼。赵青叹了口气，坐在炕边，“兰子，要不是他，你能出这事吗？”
赵兰苦笑，牵扯着脸有点麻痛，“刘长顺那个混蛋，早就想把我踢开了，他们刘家想要孩子，我又没生出来，表面上他家都装好人，其实心里早就不满意了。”
“嗯……”赵伟沉吟了一下，“这情况我们也想到了，就咱们村这群人，没有几个会不在乎孩子的，我就想到他们会待你不好，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办法跟你离婚。这真是刘长顺那小子弄得？不是牛轲廉没安好心？”
赵兰摇头，有些事她已经想明白了，“不是，他啥都没做，我睡觉不是那么死的，要是他自己过来，我肯定能醒，我看，就是刘长顺把人灌醉了给弄过来的，然后他自己跑了，又安排他爹妈过来堵我。”
“唉……别上火了，犯不上，这人就是个畜丨生！”赵青没有什么底气地安慰。
赵兰也哭不出来了，只是叹息，“他要是想离婚我肯定会同意的啊，为啥要这么对我呢？我又没有对不起他……”
赵伟道：“别多想啊，这样的男人咱不用理他，过段时间哥给你找个好人家，比他好！”
“呵……我又不能生，谁能愿意要我？”赵兰轻叹。
“嘁！瞎说！我妹子这么好，咋没人要了！”赵青虎着脸，“就算没人要也不用怕，我跟你二哥养着你！不就是吃口饭嘛，这算啥啊！”
“对，大哥说的对，兰子，你别上火，好好的啊！”
赵兰抱着膝盖，若有所思。
第168章 开始过日子
两个哥哥的安慰，让赵兰感到温暖，尽管她还有一个懦弱的母亲和没有什么尊严的父亲。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一直在家的，就算两个哥哥不说什么，两个嫂子呢？一个被人休回来的小姑子，让两个嫂子的娘家都瞧不起。
赵兰越想越恨，刘长顺啊，太绝情了！几年的夫妻情分一点都不顾，她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恨吗？是恨的，可也就是那样，赵兰可以想象，以后，她出去面对别人的时候，大家看她的那种眼神，背着她偷偷议论的那些话。
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
一转眼，快要到中秋了，这年头，中秋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人们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中秋连月饼都没有。
不过路卿卿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中秋的时候，大队里会杀猪，会给各家各户分猪肉，这对于一年到头见不到多少油星的村里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
至于农田，虽说有好几波看青的人在看守，玉米丢失那还是很正常的，可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中秋一天一天接近了，路卿卿每天都会去村里溜达，不然憋在屋里真是难受，又没有手机电脑电视，得闷死。
最近人们最热的话题，就是赵兰和牛轲廉了，不过经过二十来天的议论，热度也远远不如当时了。
而今天，又有了一个大新闻，那就是刘长顺把村里的小寡妇巩春艳给接到家里，两个人正式过起了日子。
至于有没有正式结婚，大家不知道，明面上，已经是告诉村里人，他们开始过日子了。
“这刘长顺还真够快的啊，和赵兰离婚才几天啊，这就跟那个女人过上了？”谷雨坐在柳树下，手里纳着鞋底说。
旁边吴家大婶看了看周围的人，才说话：“谁说不是呢！我估摸着，他俩早就有事！要不哪能这么快？老母猪下崽也得需要日子吧！”
张大妈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刘长顺不是就住我们斜对过吗？我今天早上还看着那个春艳了，看那个身段，像是有了！”
路卿卿这次是和大嫂过来散步，顺便在这里歇一会，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巩春艳怀孕的事情，路卿卿已经猜到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刘长顺才着急离婚。
看着那些八卦的大妈大婶们，路卿卿觉得好笑，这些人啊，都挺聪明的，可惜这聪明没有用对地方。
她明白一件事，在这个村，是不能随便乱说话的，同一个村的姑娘，嫁给同村的男人的事情，很多很多，村里的人拐弯抹角都有亲属关系。
要是随便讲别人，没准就被人给知道了。毕竟，你不知道谁和谁之间会有点关系。
所以路卿卿只是默默旁听，从来不会插嘴。
谷雨倒是很好奇，凑近了问：“真的假的啊？那要这么说，还没抓住赵兰的时候，那俩人就凑一块去了吧？”
“没准，这两口子还真是疯子，谁都不是好鸟！”
“可不嘛，原来我还觉得刘长顺戴了绿帽子挺可怜的，现在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你说这人上哪看去？”
第169章 出事了
听她们这么说，路卿卿强忍住笑，心里挺高兴。看来人们也都不傻，谁都能看出个是非曲直来。
就算刘长顺污蔑了赵兰，又能怎样？只要他和巩春艳在一起了，就肯定会被猜出来的，哪怕人们不知道他对赵兰做的恶心事，也不会说他的好。
只是，这个消息，对于赵兰来说，怕会是个更大的打击啊，这个善良的女人，心里能不能坚持住？
…………
“兰子！出事了！”赵青一回家，就直奔赵兰的房间。
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是好几个孩子，当地的风俗是，儿子结婚有条件就会另起一个地方盖房子，然后分家另过，直到几个儿子都结婚，有的家里会把小儿子留下照顾父母。
赵家也是一样，赵青和赵伟结婚后都分出去单过了，赵兰还有个姐姐嫁得远，一年也回不来两次。
家里就剩下一个小儿子赵森，还在读书，现在赵兰回家，就暂时自己住一个房间，那老两口和小儿子睡一个房间。
赵兰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真要说夫妻之情，在知道刘长顺如何对待她之后，已经伤没了，现在她心里只有怨恨，和羞臊。
刘长顺用这种方法赶她出来，让她简直没脸见人，就算她知道这件事是假的，可别人不知道，众口铄金，自古以来，死在别人嘴里的人，并不少。
赵青忙不迭跑进来，就看到赵兰在发呆，相比之前，发生变故后的赵兰愈发消瘦了，他恨得牙痒痒，
“兰子，出事了！你知道吗？那个刘长顺真不是个东西啊！昨天他居然把小寡妇巩春艳领家里去过日子了！”
赵兰原本不想听刘长顺的事，听到巩春艳才有了反应，惊讶地扭过头，“大哥，你说啥？”
赵青又重复了一遍，“兰子，你俩才分开多久啊，他这么快就找到人了？我看啊，他是早就和巩春艳那狐丨狸丨精勾搭上了，设套跟你离婚！”
赵兰紧皱双眉，她想过，刘长顺用这种办法离婚，无非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可现在并不是，真的因为孩子，直接离婚村里人也不可能说什么的。
这种事大家都能理解，谁不想要个后代呢！却没想到，原来是刘长顺在外面早就有了人，怕自己被村里人嘲笑，才先诬陷了她。
赵兰苦笑了一声，自己真傻啊，原来还因为不能给刘家留下孩子而自责，现在想想，人家也根本不需要她。
什么夫妻情分？都是放屁！她在刘家眼里，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既然这个都办不到，还留着她干什么！
现在呢？刘长顺和巩春艳在一起了，没准都有了孩子，刘长顺那个人，她算是看明白了，巩春艳无非也是他用来生孩子的物品而已，没有孩子，他又怎么会轻易娶一个寡妇？
亏得他处心积虑弄了这个办法，毁了她的名声，好，真是好！太好了！
赵兰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一股光芒，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赵青看出妹子不对劲，有点害怕，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把这事告诉妹子啊！他咋犯傻了呢！
第170章 想不开
“兰子，你没事吧？”赵青往前凑了凑，“你别生气，哥帮你出气！我一会就去找那个刘长顺去！”
赵兰笑了一阵，呆呆地看着窗外，没什么反应。
赵青一拍大腿，转身离开。
赵青直接去了刘家，他恨死这一家人了，没一个好人！妹子嫁过来给他们当牛做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不能生孩子，离婚也不是不可以，可刘长顺用这么恶心的办法，让人忍不了！
现在正是中午，人们都在家里或门外纳凉，有人看着赵青气呼呼地往那边走，心里就猜出个大概。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就有不少人跟着过去了。眼睁睁看着赵青进了刘家的院子。
倒是有几个好心人，觉得情况不太对，有的人就赶紧去找赵爱军和赵伟，还有人跑去找大队长，怕弄出人命来。
大中午的，人们正好没事做，很多人闻风而动，都跑去看热闹了。一时间，外面的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静坐了一会后，赵兰穿鞋下地，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脸上的伤早就好了，她细致地辫好了辫子，穿上鞋，神色平静地出了门。
她没去刘家，一拐弯，直奔村头而去，沿着小树林走了一会，来到清水河边，这里也一样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个好时机，她想。
这些天，虽然父母对她很有看法，不过也没有让她一个人出门，晚上更是看着她，主要是怕她出去惹事。
赵兰嘲讽地笑，她能惹什么事？她的性格父母还不了解吗？如果她有那个本事，又怎么会让刘长顺害成这样？
一开始赵兰只是伤心难过，为自己不值得。这么久了，外人那样说她，其实她都知道，一直到今天，发现刘长顺真正的目的，她终于忍不了了。
离婚，不要她，这些她都可以理解，但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真相只会让人绝望，绝望之后，是恶心！
她居然和这么恶心的一个人生活过，想想就想死！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呢？！
站在河堤上，赵兰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路卿卿那次落水的事情。从那以后，路卿卿好像就活得很洒脱了，是不是因为经历过死亡，才会懂得怎样去生活？
可惜，赵兰明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路卿卿的运气，会有一个人救她。
而她选择在无人的时候来这里，就没有想过会继续活着！赵兰迈步，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牛轲廉……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因为她的原因，牛轲廉被刘长顺给算计了，他是无辜的。
对不起了，如果有下辈子，她再来弥补吧！
赵兰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坠入水中，她没有挣扎，水弥漫过所有的感官，仿佛屏蔽了一切。
“赵兰！”伴随着一声大吼，是牛轲廉飞奔的脚步。
太快了！他刚一拐弯，赵兰已经跳下去了，他都没来得及喊她。如果自己再早一点，把她叫住，会不会就没有这事了？
牛轲廉脚步没停，一直奔到河边，隐约还能看到赵兰的在水里的影子，他急得一跺脚，顾不得别的，飞身而下。
第171章 救人
牛轲廉不会游泳，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看到赵兰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救她！
就算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他也愿意！在他看来，那天要不是他接受了刘长顺的邀请，又被人灌了酒喝醉，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如果没有他，赵兰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那天回家后，牛轲廉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都是刘长顺的算计啊！否则刘长顺又怎么会那么果决，不管不顾地就要离婚？牛轲廉当时是这样想的，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傻。
刘长顺利用他算计赵兰，不仅仅是想离婚，还想和巩春艳在一起！这人心是黑的吧！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兰去死，他做不到！
尽管心里痛苦，牛轲廉也还想着要救人，但他下水后并没有看到赵兰的影子。奇怪！刚才在岸上明明看的很清楚啊？人跑哪去了？
牛轲廉不会游泳，很快就呼吸不顺畅了，扑腾着，被河水冲着缓慢朝下游飘去。
河堤上，又出现一个人影，聘婷的身姿刚一站上，就发现了河里挣扎的牛轲廉。
不过，牛轲廉可没看到她，就连她跳下水的声音都没听到。只是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架住了，然后耳边有人呼喊：“喂！听见了嘛！”
牛轲廉吐了两口水，扭头一看，不由得一惊，是路卿卿！“你……你，你会水？！”
路卿卿没回答他，而是问：“没事你跳什么河啊？活腻歪了啊？幸亏我来这边了，要不然你哪有活命啊！”
牛轲廉顾不得这些，“求求你，救救赵兰吧！她不想活了！”
路卿卿稍微惊讶了一下，也没有太震惊。赵兰想不开要自杀，她也能理解那种心情。
现在这个村，赵兰和牛轲廉简直就是众矢之的，成为了全村乃至附近几个村，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里的人保守，承受能力差，很容易就被打击了。和环境性格都有关系，只是没想到会让她给碰到。
“我先把你送上去，再去找她！”路卿卿拖着牛轲廉就往岸边游去。
牛轲廉挣扎起来，“你别管我，先救她吧！她先跳下去的，我怕她出事！求求你了！”
路卿卿没理他，总不能放开他换人吧。他又不会游泳，到时候再出事怎么办？
可是这牛轲廉不配合，在水里扑腾着，给路卿卿增加了不少麻烦。
路卿卿不耐烦了，脸色也不好看，“牛轲廉，你再动的话，我会更晚去找她！想要快点救人，就乖乖让我把你送上岸！”
“我……”牛轲廉一下子蔫了。
就在这时，水边传来一声怒吼：“路卿卿！”
紧跟着就是噗通一声，有人下水，快速游过来。
借着水面的传声，路卿卿听的很清楚，一边划着水一边看去，就看到来人偶尔露出了脑袋，虽然只是被浸湿的侧脸，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是乔聿！
乔聿水性也很好，很快就过来了，一把拉住路卿卿，满眼的怒火：“你在做什么！”
路卿卿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生气着急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理亏，“救人……”
第172章 焦急
生死关头，乔聿也不方便多问，黑着脸说：“把人给我，赶紧上去！”
路卿卿没有妥协，“还有一个，被冲走了。”
乔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去，你不要再下来。等我。”
“小心！”路卿卿只说了一句，就看乔聿一头扎进水里，朝下游过去了。
她赶紧带着牛轲廉上岸，到了岸上才发现，在乔聿下水的地方，扔着好多东西，看样子是礼物之类的。
回头想想，中秋节了，他这是来看她的吧，碰巧遇到了这件事。想起他担忧又埋怨的眼神，路卿卿就非常愧疚。
她答应过他，不会去危险的地方，却没有做到。
牛轲廉趴在岸边，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的动静。他刚才只是喝了几口水，没有什么大碍，现在非常紧张，盼望着人赶紧救上来。
河水缓慢地流淌着，平静的水面下，却不像表面那样平缓。
路卿卿也很紧张，焦急地等待着。虽说上次她也是被乔聿救起来的，可她也不了解乔聿到底有多大本事。
这水这么宽，人冲到哪里谁能知道？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万一乔聿出了事……不可能！他不会出事的！
路卿卿快速否定了心里不好的猜测，双手抓紧了前心的衣服，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同时，她也体会到了乔聿的心情，刚才他在岸边，看着自己在水里，也是这样的感受吧！恐惧，慌张，身体都要僵硬了。可是她不能再下去了，那样会让他更担心的。
太阳很大，天气很热，岸边的两个人心里却感受不到，只能看着水面着急。
过了一会，在距离他们十来米的水面上，水花一翻，两个脑袋露了出来。
“上来了！”牛轲廉跪在地上，惊喜地叫了一句。
乔聿带着人游过来，两人帮着先把昏迷不醒的赵兰拉上去，乔聿随后也爬上岸。
路卿卿已经把赵兰领口的两个纽扣解开了，然后给她做心肺复苏，伴随着她的动作，赵兰吐出来几口水。
乔聿上岸就看到了路卿卿颇为娴熟的抢救动作，心里一动，看着她按压了一会后，这才过去，“我来吧。”
路卿卿抬头看了他一眼，让出地方，低声说：“救人要紧，这次不算。如果要人工呼吸只能我来啊！”
乔聿应了一声，如果不是现在情势不对，他肯定会笑。
赵兰落水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是喝了太多水，有点缺氧，把水吐了出来后，心口也有了明显起伏，看样子是情况稳定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牛轲廉得知人没有事了，这才松了口气，冲两人微微一笑：“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今天我和她就……”
路卿卿脸冷下来，“你是傻子吗？自己不会游泳逞什么能？有那功夫还不如找人过来。”
牛轲廉脸一红，不过因为晒得有点黑，并不明显，“我太着急了，再说，那会跟前也没人啊！我要是离开，回头就找不到她下去的地方了。”
说话间，赵兰也算缓了一会，慢慢睁开了眼睛，轻轻哼了一声。
“你醒啦？难受不？”牛轲廉欢天喜地，把人给扶起来。
第173章 一个主意
“我这是……”赵兰觉得头有点疼，抬手扶住了太阳穴，回忆了一下，然后就哭了，“为啥要救我啊！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牛轲廉急忙道：“说啥傻话呢？干啥就不想活了啊？我这么多年不也一直活着吗？你要想开啊，没有过不去的坎！”
赵兰抽泣了几声，似乎想起什么，扭头看向牛轲廉，“对不起！我想来想去，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背了黑锅，刘长顺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你。如果有下辈子，当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
牛轲廉按住她的手，非常认真地说：“不要想下辈子，我只要你这辈子好好活着！”
“可是……”赵兰又哭。
路卿卿把自己的衣摆拧了拧，还好现在天气还算热，早晚是冷，现在中午气温不低，否则肯定会冻着的。
看着地上一坐一跪的两个人，路卿卿也蹲下了，望着赵兰，“干什么想不开啊？你还这么年轻，活着多好啊！
你想想啊，你要是死了，家里人是不是会伤心死？那些看你不顺眼想害你的人，还不得高兴死啊？你想过没有！”
赵兰止住了眼泪，看着面前的路卿卿，有些怔忡。
路卿卿接着说：“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在我看来，这都不算什么，只要你们俩问心无愧就好。
我还听说，现在刘长顺过得挺潇洒啊，难道你就甘心了？扔下关心你的人，撒手不管了？你倒是一了百了了，想过别人吗？
我明白你的感受，被人污蔑了，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没脸见人了是不是？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你一个人，牛轲廉也是这样，难道就因为他是男人，就活该承受这些吗？你死了，他还要替你承受吗？”
“我……”赵兰一时语塞，仔细想想，路卿卿说的句句在理，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她死了倒是解脱了，可牛轲廉呢？还要承受别人的白眼，甚至还有家里人的责骂。
而她的父母，哥哥，也会因为她的死伤心痛苦。至于刘长顺，不仅不会有愧，恐怕还会拍手称快吧！
赵兰想着，脸上就不再是那么决绝的神情了，变得有些犹豫，“可是……我该怎么办？刘长顺诬赖我的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啊！”
路卿卿耐心劝解：“为什么要让别人相信呢？你的日子你自己过，你渴了饿了冷了，谁会关心你？你还能指望别人吗？
所以，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你自己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想伤害了关心你的人，就别再做傻事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下了水，牛轲廉立马就跳下去救你了，要不是我们正好路过，这会你俩都死了啊！”
赵兰一愣，看着牛轲廉，呆呆地问：“你救我啊？犯不上啊！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女人而已……”
“不是的！不是……”牛轲廉摆摆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不行。
路卿卿脑中灵光一闪，笑嘻嘻地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能让你们好好的活下去，还能把刘长顺气个半死。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啥主意？你说吧！”赵兰两眼放光。牛轲廉也转过脸来，满脸期待。
第174章 一个秘密
路卿卿笑道：“现在全村人不是都认为你们俩不干净吗？就算你们怎么解释也没用，他们还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的话，不如让这传言变成真事啊！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年纪差不多，外表也相配，牛轲廉没媳妇，你又离婚了，不是正好吗？”
“啊？！”
“我……这……”
两个人一听，都傻了，互相看了看，立刻又扭过头，都是满脸通红。
路卿卿一看，有门！“刘长顺既然诬陷了你们，那就让他看看，你们俩在一起会过得有多好！最好啊，过得比他还好，让他后悔，痛苦！
这难道不比死更好吗？谁不想活着啊！这样一来，村里人也就没什么说的了，赵兰，你想想，你要是不嫁给牛轲廉，就凭你们俩的传言，以后他娶媳妇就更难了吧！
牛轲廉，你也想想，怎么办才是最好的。不过呢，我只是提议，至于同不同意，你们俩看着办，如果想不通，那你们继续跳，我绝对不拦着！”
牛轲廉和赵兰目光相对，又马上分开。牛轲廉有些担忧，吭哧了一会才说：“我……我，我家里条件不好，成分高，人也一般，恐怕配不上你。”
“瞎说！”赵兰立即反驳：“现在这年头，谁家不是这样的条件啊！是我配不上你，我结过婚了，还有就是……我不能生，再跟你……那不是害了你吗？”
想到这个，赵兰刚才还有点红润的脸色，又变得煞白。
路卿卿已经坐下了，反正衣服也湿了，蹲着怪累的，索性就不管那些了，看了看身边的乔聿，这才转过脸说：“都说出来就好了啊！
现在都明摆着呢，就更好商量了。首先，牛轲廉啊，你家里会同意吗？还有，你在意赵兰不能生孩子的事吗？”
牛轲廉摇头，“不在意，原本我就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结婚不结婚的放一边，我就想好好干活，将来孝敬爹妈。至于我家里，我父母人都很好，也没那么多说道。”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秘密，他一直喜欢着赵兰。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只不过他和赵兰的接触不多，没有刘长顺和赵兰接触多。
到了结婚的年龄时，恰好赶上那个事，他原本是想找媒人去赵兰家提亲的，就算被拒绝也想试试。
没想到刘长顺捷足先登，赵家也同意了，他这才打消了那个念头。虽然他家里条件差，后来年纪大了，也有几个提媒的，都被他给拒绝了，再后来就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了。
他真的已经准备好，这辈子自己一个人过了，没想到出了这件事。原本是坏事，怎么经过路卿卿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是好事了呢！
路卿卿又问赵兰：“你呢？嫌弃牛轲廉吗？”
“啊？”赵兰有点懵，在她看来，怎么也是牛轲廉有选择权吧，她没有。她离过婚，又没有孩子，牛轲廉还是个小伙儿，怎么看都是牛轲廉吃亏吧！
想到这些，赵兰低下头，声音很轻：“不……不嫌弃。”
说完就觉得脸上发烧，不敢抬头了，可是又忍不住说道：“孩子……”
第175章 接受
牛轲廉声音不大，在场的几个人却都听的清楚：“孩子只是老天爷给的礼物，有缘分的话，就会有，没缘分就没有，这事谁也强求不来，也不是你的错。”
路卿卿拍了拍手，“说的好！不过我也要跟你们说一个道理。其实……大城市是能看这种病的，你们先稳定下来，反正还年轻呢，过两年生活好起来，可以去大城市的医院检查检查，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有孩子的！”
她忍不住科普了，她也看出来了，牛轲廉是很喜欢赵兰的，既然现在都不在意有没有孩子，以后也不会太在意。
牛轲廉点头，“卿卿说的对，再说了，我不想那么多，以后就算真的没孩子，咱俩要一个，捡一个，都行。我姑奶就没有小孩，我看她生活得也很开心，和我姑爷爷感情一样很好。
我更在意的是，两个人能不能一条心的过日子。赵兰，你能接受我吗？你要是还在意刘长顺，我也不会强求的……”
“接受！”提起刘长顺，赵兰一下子就燃起了斗志，“牛子，我跟他就是一刀两断了，以后他过的好不好，跟我没关系！你要是不嫌弃，那……”
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牛轲廉，又低下头，“咱俩就……在一块过日子吧。”
牛轲廉脑袋嗡嗡作响，感觉跟做梦一样，反应过来后，马上用力点头，“诶！那敢情好！”
一个是被伤透了心，重获新生的可怜女人，一个是心肠好，暗恋终于修成正果的男人。
两个人把话说开，路卿卿就感觉到了他们俩之间那一丝微妙的转变，两人之间的气场忽然变得……甜滋滋的？
在此之前，路卿卿一点都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两个人都是那种很正经的人，这层窗户纸捅破以后，一下子变了。
赵兰心情变好，思想放松，也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又不好了，“糟了！刚才我大哥去刘长顺家里了，我得去看看，别再打起来再把人打坏了！”
她不担心自己大哥，而是怕大哥冲动之下把刘长顺打死，万一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牛轲廉忙起身，弯腰就去拉赵兰，“我也去帮忙！”
路卿卿想了想，觉得不妥，“你俩还是别去了，别把事情弄得更糟。还有，你俩回去都跟家里人说一说，要是家里不同意记得告诉我。
没意见的话，我给你们找个媒人，趁早把这事定下来。我年纪小，当不了媒人，回头我找吴婶去。还有，一会我过去看看，你们就别管了。”
赵兰觉得路卿卿说的对，她现在和牛轲廉还没有什么关系，不适合一起出去，等以后结了婚，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她活动了一下，觉得没事了，就自己回家了。牛轲廉也回家去了。
路卿卿深吸口气，扭头看着乔聿，还没说话就先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乔乔，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嘛！”
一句话说得乔聿又气又乐。他还没开始训教她呢，她就主动认错了，态度还挺好，让他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第176章 不后悔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卿卿，我不是想管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意这件事，这段时间我经常会睡不好，常常惦记着这边，就怕你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你呢？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你要是磕着碰着，我都得心疼，你倒好，直接下水救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在水里，我的心就像三九天被人扔进那河里一样，都凉透了！”
他说的非常认真，话语虽然不是那么动听，却深深打动了她，那着急担忧的心情，不是假的，她感觉得到。
即使现在平安无事，只要一想起刚才那种情况，乔聿的心还在疼，“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你要真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我说过，我认定你了，就不会改变，假如失去你，我可能就不想活了，但是我不能死，我还有家人，我不能那么自私，那么我接下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能想象吗？”
乔聿盯着她，眼中神情复杂，疼惜，懊恼，责备，都出现在他眼中。
面对那样一双眼眸，路卿卿的心也跟着抽疼了，除了父母，还没人用那种眼神看过她。
然后，她听到了轻微的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巨石一样，狠狠砸在她的心头：“我会，生不如死。”
心里头一阵绞痛，路卿卿没有预兆地突然流泪了。
眼前的人影瞬间模糊，没过多久又恢复了清晰，她看到乔聿的手从自己脸上落下，也看到他眼里的心疼，“别哭。”
路卿卿点点头，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她是不是做错了？她好像不该去招惹他，万一以后自己真的回去怎么办？
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边，那他每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生不如死……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落在心头就变成了一把刀，扎得人心疼。
这些日子，路卿卿也想了很多，她觉得自己是回不去了，是要一直留在这里了，但是万一呢？
就像她莫名其妙穿过来似的，万一她再莫名其妙的回去呢？别说他会生不如死，就连她自己，也会痛不欲生的。
想到这些，路卿卿就很苦恼，立刻愁眉苦脸起来，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她不怕回去，她舍不得让他孤单。
乔聿似乎猜到了什么，黑眸一暗，“你后悔了吗？”
“没有！”路卿卿果断摇头，“我不后悔！”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遇到他，爱上他，既然上天安排他们相遇相知，就不会轻易分离，即使分离，他们也会一直留在彼此的心里。
一颗心空空荡荡一辈子，或者，装着一个人哪怕不能在一起。路卿卿选择第二种，并且会努力让这份感情延长。
“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让你后悔，这辈子，你就别想跑。”路卿卿想通了，也就更加坚定了。
她从来不会逃避，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世上，有多少人遍体鳞伤都得不到爱情？她能拥有，已经是幸福。
乔聿的眸子里绽放出光彩，脸上也有了笑容，“记住你的话。”
他有很多事不明白，想问明白，又怕弄明白。
比如，那个曾经被他救上来奄奄一息的路卿卿，怎么会游泳了？那个一直成长在农村里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功夫？那些打破传统观念的想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第177章 批评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乔聿觉得奇怪又担忧。有时候，路卿卿就在他面前，他却觉得很遥远。
他很怕自己抓不住她，很怕自己一个疏忽，她就会离开。可是，他爱的，就是面前这个充满矛盾的小姑娘。
他爱她的洒脱和率性，爱她的真诚不做作，爱她的爱憎分明。也可能，他爱的这个人，不是路卿卿，谁又能说得清呢？
事实上，路卿卿是算是他跟老天强求来的，因此他更不能容忍她出事，也更加不能失去她。时虽短，情已深。
“嗯。”路卿卿很郑重地答应。
乔没再说什么，两人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先回了路卿卿家。
家里只有白燕和孩子在，别人都去刘长顺家里了，路卿卿也是听说那边出事，才想着要去赵兰家里看看的。
冥冥中好像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赵兰那边会有事，也是凑巧，去赵兰家路上正好能看到河边，远远的，路卿卿就看到牛轲廉在往河边跑。
她心里觉得奇怪，这才跟了过去，也碰巧救了两个人。
看到乔聿来，白燕稍微有点惊讶，也没有太意外，本来嘛，中秋节男方是要接女方去过节的。
她只是惊讶两个人都湿漉漉的，“你们俩这是咋了？卿卿啊，出去一会你咋这样了？”
“哎呀，别提了，有空再跟你好好说啊，我先换衣服。”路卿卿进屋，把东西放下，在箱子角落翻出了一身衣服，转身递给乔聿。
“这是我二哥留在家里的，你凑合穿吧，别感冒了。”
“好。”乔聿接过，四下里看了看。
路卿卿脸一热，“那什么，你在屋里换衣服，我去我嫂子那屋换。”
她找了干衣服，就去了西屋。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把刚才的事跟白燕说了。
白燕听了后怕，“卿卿啊，不是我说你，多危险啊！这是乔聿来了，正好赶上，要不是他来，你们三个都得没命！
上回你不是也是被乔聿给救了吗？你知道咱妈咱爸还有我们多上火吗！你不是答应乔聿不去水边吗？哎，你说……”
路卿卿自知理亏，只能低着头接受批评，肯批评她的，都是真心对她好的。
说了一会，白燕才停住，“我也是太惦记你了，你啊，好不容易才让爸同意你俩的事，自己要争气啊！也得为乔聿争口气啊！”
“我知道了嫂子。”路卿卿唯唯诺诺地点头。她知道，现在在旁人眼里，她还是那个不会水的路卿卿，又发生过那种事，大家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她也不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真的危险她也不会冒险的，现在她已经决定安心留在这里生活，就会想要保护自己的。
但是碰到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牛轲廉去送死啊，当时但凡有第二个人在，她也不会下去的，有些事，肯定是有矛盾的，她只能是先办重要的。
白燕说够了，怔怔地望着路卿卿，“卿卿啊，你真的变了好多。”
“嗯？怎么这么说？”
白燕犹豫了一下，“你看，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听着就特别……嗯……特别有文化，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像农村人。
还有啊，以前我要是这么念叨你，你早就生气了，就算不跟我瞪眼，也自己憋气去了，现在你都不生气了。”
第178章 探听情况
路卿卿心里发虚，一个人二十多年的习惯，怎么会轻易改变呢！她已经尽量去融入这个环境了。
就算被看出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伪装得并不好，尤其是今天，乔聿肯定也对她怀疑了，如果他问的话，她会说实话的。
她不喜欢说谎，也不喜欢别人骗她。如果他没问，那她也不会主动提出来的，有些事，可能不知道会更好吧！
“嫂子，我还敢跟你瞪眼啊！”路卿卿试图说一些轻松的话缓和一下。
白燕笑道：“咋不敢啊！你可是咱家的宝贝，脾气挺倔的，不过人不坏。我这人吧，就是板不住，你是我的家人，有啥事我就想说出来，说多了有时候你就不高兴了。”
“放心吧嫂子，我已经成熟了，不是那个不懂事的人了。你看，我都要结婚的人了，哪能和以前一样对不对？”
“你说的也对，我想多了。到底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我才上几年小学。”
见白燕不再纠结，路卿卿也放松了一些，出了西屋，就看到乔聿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不得不说，人要是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最简朴的衣服，都不显得乔聿土气，连这衣服都被他衬得顺眼了。
路青槐的身高没有乔聿高，好在这时候的衣服都比较肥大，穿上也没什么违和感，反倒是显得更有型了。
路卿卿欣赏了几眼回头说：“嫂子，我得去刘长顺家看看，衣服等我回来洗。咱爸妈都在那吧？”
“在，全村人都去了吧！你大哥没让我去，怕人多挤着了，那你去吧，小心点。”
“哎！”路卿卿打头，乔聿跟着，两人往刘家去了。
距离赵兰跳河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当时事情赶巧了，人救得及时，也没惊动别人，现在刘家这边还没解决完呢。
路卿卿赶到的时候，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刘家的小院围了个严严实实。路卿卿也没急着往里面挤，她就是看看情况的。
刚一到这，人群里的杨秀英就看到了，急忙挤了出来，她站的也不是太靠里，很容易就钻出来了。
看着乔聿，杨秀英也是很意外，“乔聿你来啦！”
乔聿急忙笑着问好：“婶，我刚到。”
“哎呦，别在这了，乱呼呼的，咱们回家去吧！”说着，杨秀英就拉着路卿卿要回家。
路卿卿就问：“里面什么情况？打起来没有？”
提起这个，杨秀英就一阵害怕，“打了！能不打嘛！幸亏人们拦着，后来就没让打了，要不我看顺子非让赵青给打坏了不可！”
“哦。”听到没什么大事，路卿卿也就放心了。
“现在里面还在吵吵呢！也不能怪赵青生气，顺子办事也真不地道，跟赵兰刚离婚，这就把巩春艳给带回来过日子了，搁谁谁不来气啊！”
“那赵青把人给打成什么样了？严重吗？”
“没多严重，没缺胳膊少腿，就是脸都肿了，好像胳膊错骨缝了。后来赵伟让人叫来了，把他俩给拉开了，还有赵爱军，都拉着，要换成那惹事的，更邪乎。”
路卿卿没有再问，这样也好，起码给刘长顺一点教训，那种人就该狠狠揍一顿。
第179章 肉馅饺子
杨秀英回家就张罗着做饭，毕竟是姑爷儿来了，肯定要招待的，“卿卿啊，你先做点饭，我找你爸，让他去买菜。”
刚一抬头，就看到路国强从院门口进来，“你爸回来了，正好。”
乔聿忙说：“婶，别让我叔去了，我都买好了，就在外屋放着呢。”
“哎呦，你还买菜了啊，想的可真周到。”杨秀英对这个女婿非常满意，如果他没有那些传言就更好了。
不过她们两口子背地里也都商量过，人无完人，要没有这个事，卿卿跟乔聿也没有这个缘分，可能都是命吧，他们既然接受了，就会好好对待姑爷儿的。
乔聿买了不少东西，还有肉，杨秀英不太好意思，啥都是人家给预备的，显得他们一家人也太没心意了。
跟路国强说了一声，杨秀英出门去借面了，准备包饺子。
这顿饺子，包得非常好，杨秀英只留了一点肉晚上炒菜，剩下的都放饺子馅里面了。
快过节了，大队也快分猪肉了，这些肉不吃就放坏了，还不如趁着有客人做一顿好的，也显着他们家不是那么小气的。
不过，这一顿肉馅饺子，可把路家人给吃坏了。平时食物太清淡，冷不丁吃了油腻的东西，肠胃接受不了，到了晚上一家人都不同程度拉肚子了。
就连路卿卿都跑了几次厕所，看得乔聿很心疼，“你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打个针？”
小满村在附近十里八村里面并不算小，村里还有一个赤脚医生，村里人头疼脑热的都是他的事。
路卿卿摆摆手，“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很正常的，明天就好了。”
她知道，这是急性肠胃炎，不过看起来并不是特别严重，应该没事。
都怪这身体底子差，要是放在以前，她身体素质特别好，哪会拉肚子啊！一年到头都不感冒。
还好，这个时代娇惯的人也不多，人们身体都不错，特别皮实，第二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倒是路小月是个孩子，到底弱了一些，但也不是特别严重。
杨秀英可是吓坏了，尤其是自己儿媳妇，这还怀着孕呢，万一吃坏了，影响了胎儿怎么办啊，所以他们剩下的饭，都是以清淡为主了。
用粗茶淡饭款待客人，路国强觉得不太好，“小乔啊，委屈你了啊！”
乔聿颇为理解，“只要家里人没事就好，我无所谓的，没事儿。”
杨秀英特意找了村里的大夫给白燕看了看，老大夫会把脉，望闻问切也都在行，过来看了看，说没事，一家人这才放心。
路卿卿知道乔聿在这里也不自在，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去隔壁找吴婶子去了。
吴婶子就是本村吴家的闺女，嫁给了同村的男人，是这个村有名的媒婆，同时也是附近几个村出了名的接生婆。
经过她介绍成的夫妻，非常多，而经过她亲手接生的孩子，更是数不胜数。
牛轲廉和赵兰的事情，拜托吴婶子是最合适的，她和家里的既不是赵家的人，也和刘家没关系，会公平地看待这件事。
第180章 去乔家
路卿卿可没跟自己家人说，家里人肯定不会让她多管闲事的，她又是没嫁人的大姑娘，管这种事不太好。
所以见了吴婶之后，路卿卿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明这事跟她没关系，她就是代替牛轲廉传个话。
吴婶子对于牛轲廉的事情，倒是有自己的看法，“我就说啊，这刘长顺肯定憋着啥幺蛾子呢！这不，把个小寡妇给弄回来了，一看就是为了生孩子，
可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他办的这个事真是埋汰。我早就看牛轲廉那孩子不错了，就是让家庭成份给耽误了。”
她能这么说，路卿卿很高兴，“那婶子，这事就麻烦你了，尽快给他们撮合了吧！”
“你放心吧，不瞒你说，我还等着看刘长顺那家人是啥嘴脸呢！这赵兰也是个可怜的，要是往后能过得好，那也是福气，牛轲廉要是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两个人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嗯，我也这么想的。”
路卿卿坐了一会，觉得没问题了，这才回家，悄悄问了问乔聿什么时候离开。
乔聿一笑，“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和叔婶说了，带你去省城过节。秋收还要几天呢，来得及。”
“那我妈她们同意啦？”
“当然，我们是在处对象啊，他们怎么会不同意，我也保证了，会保护你的安全，把你好好的给送回来。”
“那……行吧。”一想到两人要单独相处，路卿卿就有点害羞。
他们也没耽误，当天上午就去了火车站。
还是麻烦的牛轲廉给他们送到了车站，路卿卿也把吴婶子答应的事告诉牛轲廉了，让他放心，这两天就能搞定了。
牛轲廉满心欢喜，自己开着拖拉机回去了。
乔聿又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天气好，他昨天弄湿的那身已经干了，还是穿自己的衣裳比较舒服。
火车慢吞吞的行驶着，人很多，整个车厢都是人，乌烟瘴气的。
路卿卿靠着窗户坐，乔聿就坐在她旁边，两人偶尔对视一眼，又飞快躲开，表情甜蜜中又有些不自然。
旁边有好事的人就想打趣他们，不过路卿卿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乔聿也不是，两人都没有搭茬，别人也就不再问了。
路卿卿忽然想起一件事，“糟了，我出来得太着急了，还没给你家里买礼物。”
乔聿一点都不担心，“买什么，不用买，你去了我妈就高兴了。”
“……”路卿卿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那怎么行，肯定要买的，下了车你陪我去买吧！”
“真的不用。”
“用！”路卿卿固执地看着他。
乔聿顿了一下，笑道：“好吧，你说买就买。”
“嗯！”这样才听话啊！路卿卿非常满意。
下了车后，乔聿果然带着路卿卿去买东西了，路卿卿一咬牙，买了些好烟好酒，毕竟一年中也没几次节日，结婚后也不用买了，所以，她只有这次中秋和春节两次买东西的需要，不能太轻率了。
买好了礼物后，路卿卿这才跟着乔聿去了他家，也是第一次登乔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