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有所梦日有所想
修利像是深水炸弹一般,突然坠入湖里,溅起无数水花,而此时此刻罗曼正在做一件和修利刚才一样的事情中场休息。
看见在他面前炸开的水花,罗曼感受到了冰冷的湖水溅到他,兜头兜脸的淋下来,打湿了他冒汗的头皮和蓬松的银发。
罗曼静静的喝了一口水看着不停出现涟漪的湖面,水滴从他塌下来的银发那里滴下来滴在他守了一整天擂变得灰蒙蒙的白袍上面。
湖面出现了剧烈的涟漪,湖里面冒出来的人头让罗曼也有些猝不及防。
罗曼咽水的喉结停住了,他看见修利在香巴拉法师的协助下狼狈的爬上岸,修利甚至连自己这个仇敌都没有看见,神色憔悴的走了。
看来修利的对手,摧毁了他的精神。
罗曼把水咽下去,水混杂着他黏稠的唾液变得润滑滑进他的喉咙里,有种预感在他的脑袋里面暴沸升华,他的目光开始锁定周围的人。
擂主被轰下来了,挑战者应该也在附近。
罗曼突然站起来,香巴拉的法师以为他准备好进行下一场的擂台赛了。
“哪里是最高的露台!”
所以为了拥有更加宽广的视野除了打开人原本的眼角,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站在高处。
他喜欢站在高处,因为他可以看到全部。
“你还有擂台!”
香巴拉法师被罗曼撞开了。
“我没有忘记那个愚蠢的擂台。”
但是,罗曼的意识里,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直接摧毁了修利的骄傲的人究竟是谁?
打败和摧毁是两码事。
有的人无法摧毁,即使他们被打败。
就在罗曼突然寻找高地望远处时,特蕾沙刚好从他眼皮下走过,那头耀眼的红发无论在哪里都可以狠狠的抓住别人的眼球。
罗曼定住,他静静地透过夜视镜看着特蕾沙脸上的血痕在他眼下一掠而过。
这一定是罗曼少有安静的看人,他看着她脚步有些不稳像是脚上有伤一样,辫子一甩一甩的像是蝎子迷惑猎物的尾针一样。
“特蕾沙。”
他好像被迷惑了一样突然开口,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就开口了。
特蕾沙站住,她现在最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又脏又狼狈。
但是不可否认,她没有掉进湖里,因为这样她可以很勇敢的转头面对那个男人。
这个声音真的是魔音入耳
她还是记得罗曼这个人物的。
“我只是很惊讶,你竟然认识我。”
她侧过头轻笑到,特蕾沙微笑是一种礼貌,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客气戒备。
“知道你的名字不难。”
夜晚,有月光,罗曼双手撑在楼梯扶手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他的额头上,身上白袍的纹理泛着白光,看着露出侧脸的特蕾沙。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和他做了一个回见的手型。
他刚刚还有些忐忑的等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会说些什么……罗曼的嘴动了一下。
“喂,你挑战了修利。”
他说到,他差点忘记自己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的。”
特蕾沙想起修利被香巴拉扶走了,罗曼在这里应该看不见修利。
那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听到她声音里面微弱的疑惑,罗曼突然发现让特蕾沙困惑会给他带来不少的满足感。
“很多事情不难知道。”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心底的炫耀成分,奇奇怪怪的。
“那你真的是……很厉害。”
特蕾沙不咸不淡的回答他。
你,很,棒喔。
听到这里,罗曼皱皱眉头,她想表达什么?
特蕾沙脑后辫子一甩一甩的走了,微瘸但脚步很骄傲。
罗曼认为她说的话是无解的。
……
特蕾沙对着镜子用酒精棉球按压自己的伤口,她的膝盖上面的淤青怕是三天两头好不了。
她已经把自己好不容易凑够的分数呈上去给香巴拉核查。
上帝保佑。
躺在床上,她倒是回忆不起她对战修利的细节,她总是可以快速的记起站在高处露台和她对话的罗曼。
她无从得知她的名字是如何不胫而走的,她可以保证她是一个低调的人,所以罗曼在短短几次见面就知道了她的名字,这让特蕾沙很困扰。
这让她感到太不安全了。
如果用同理心来思考,罗曼是否和自己干过同样的事情。
为了增加她挑战的修利的成功率,特蕾沙应该说是相当的了解修利这个人
在她眼中修利不仅是什么样的学生,他还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很显然修利并不能沉住气,虽然日常里面罗曼更像一个失心疯的人,但是从罗曼的擂台赛看来他比修利更加的冷却。
罗曼还有几个擂主无一失守。
从光荣榜里面特蕾沙知道修利的力魔法成绩是很吃紧,因为他和追逐者的分差无几。
但是从无色塔的来看来,罗曼的成绩刺激得和滑坡一般,好的极好坏的极坏,似乎都不屑于掩饰自身对某些学科的厌恶一般。
罗曼的无所谓,就是无所畏。
他并不是一个好琢磨的人物,应该说他是性格的噩梦,因为他身上有太多性格的特征自身就俨然呈现巨大的矛盾。
特蕾沙翻了一个身,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思维。
她现在腰酸背痛的,竟然还。能聚精会神的想着别的事情。
等等!等等!
她为什么在探究罗曼的性格?特蕾沙皱着眉头。
要疯了。
特蕾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合上了眼睛开始尝试让自己想象海洋的模样。
渐渐的特蕾沙精神开始松弛,她听见了遥远的海潮声,海浪拍打沙滩拍起的凉风。
待到特蕾沙陷入一片混沌的时候,她突然在飞速的离开海洋,她突然被兰泽拉住手跑进建筑物里面,她看着在身边飞速逝去的窗户隐约看到焦黑的窗沿,这大概是梦里的红塔。
特蕾沙在睡梦里想到。
突然兰泽停止把她往后拉
“别去前面。”
兰泽瑞姆说到,睡梦中的特蕾沙不想搭理她。
“罗曼在看光荣榜。”
兰泽补充道,特蕾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热血直直的往脑上冲。
她突然抓住兰泽在梦里面不顾兰泽的阻挠冲过那个拐角,眼前没有罗曼大刺刺的看红塔光荣榜的模样只有刺眼的白光。
特蕾沙猛的醒来,这种被梦耍了的感觉糟透了!
特蕾沙摸了一下脖子上面浮起来薄薄的汗,她就知道她隐隐感觉到的事情不是凭空瞎想的,事情可能就是发生了的!
“啊!”
特蕾沙愤怒的尖叫到,她早就知道罗曼可能去了红塔打量了一番,被人仔细打量的感觉真是糟糕。
清晨,鸽子被做了噩梦早起的特蕾沙吓到了,听着房间里愤怒的尖叫声鸽子不安的扑腾了一下翅膀。
第17章 给诚实人的奖励
一块榜,被解开皮绳,就这样呼啦啦的散开带着满篇结果,展现在很多好奇的眼睛前。
陌生的境遇陌生的名字,给人群一种难言的恐慌因为里面有很多不是他们预想的人出现在这块榜上面。
就在人人奔走相告这个特大的特异点的时候,修利正在经历自己人生最迷茫的时刻。
他不想回家,他只想把自己封闭在自己悲凉的小空间里面。
学院里是他被打下擂台的悲哀处境,回家是剑拔弩张的家庭深渊,似乎自己的悲凉空间……算是让他欣慰。
只是他没有想到,香巴拉似乎有意让一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学生不埋没在第一轮的考核里面。
一块带来太多惊异的榜,里面承载更多学生的姓名。
因为香巴拉给学生们出的一道题,叫做公正。
什么是公正?
公正就是不为自己做多余的事也不少做事。
不为了傲芙尼拉做过多的保障也不因为自己无缘傲芙尼拉而自暴自弃。
香巴拉为一部分值得留下的学生,填补了分数的空缺。
就在修利还在自己的空间里失意的时候,瑞嘉家族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
修利的父亲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这不禁让外人怀疑他志在必得。
反观修利的母亲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必她是儿子情况的知情人。
没有人会比她接到这个消息更振奋。
……
特蕾沙并不关心榜上还有谁,她只知道自己在榜里。
除了这点之外,特蕾沙最近还关心的是,她的鸽子飞去哪了?
纸条里面告诫了她,鸽子要照顾好,她理所当然的好好照顾了,现在它不见了。
特蕾沙也只能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满世界的寻找她飞走的鸽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黄昏出来就是晚上出来。”
兰泽瑞姆每次义正言辞的拒绝,最后又被特蕾沙说服,出来后就开始畏手畏脚,兰泽瑞姆太真实了。
虽然礼堂她们和罗曼碰了一次面,特蕾沙私下也碰了一次,这并不等于特蕾沙和罗曼有缘分。
“别紧张。”
兰泽瑞姆看着特蕾沙,特蕾沙是一个不容易紧张起来的人,她总是很从容,包括那天她崴着腿从擂台上下来。
那份胜利者的悠然。
没有从水里面把她捞起来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兰泽瑞姆当时是这样想的。
“我们不会总是遇见罗曼的。”
特蕾沙说到,她说话不敢用太大的幅度,因为会抽动脸部肌肉脸上的伤口会痛。
特蕾沙这样说并不是为了打消兰泽的顾虑,她只是总想起那个诡异的梦,虽然她经常观察别人,但她讨厌被人观察,谁还没有一点不见得人的秘密。
“但是那里不是还有个人吗……”
虽然她们避开了人潮,但是她们总是会碰到一些和她们志同道合的人站在榜下看榜。
“那是修利,你真的要过去吗?”
虽然兰泽知道,即使是罗曼在看榜特蕾沙也丝毫不会避让的直直的走过去,兰泽瑞姆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如此胆小,于是她就换了一个问法。
其实都一样。
好吧,兰泽瑞姆的畏手畏脚开始了。
“即使要让,也是他让我,毕竟他是被打下擂台的……”
出于避免尴尬的礼貌,兰泽的做法是可取的,但是出于胜利者的骄傲特蕾沙是不会避忌和修利接触的,因为她是亲自将修利打下擂台的。
啊不,是推,推下去的。
“那还等什么呢。”
听到特蕾沙这句话,兰泽瑞姆跟着特蕾沙过去,走近的两人才双双尴尬的停下脚步因为修利好像发了疯般摩挲着那张神奇的榜。
似乎修利觉得这张榜很不可思议,他反复摩挲打量了很久才确认了那个称为神迹的消息。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背后尴尬的咳嗽声提醒他,这里还是有人看着的。
说实在的瑞嘉长子一边嘟囔一边发疯的捋这羊皮纸的模样,有些滑稽。
“劳驾让开一下吗?”
修利尴尬的转头,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人,他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特蕾沙勾勾指头,示意修利让开一点。
“你在榜上呢。”
修利让开,挠挠头,说到。
他倒是从那个擂台开始,才开始认识特蕾沙这个人了。
“嗯。”
特蕾沙的手指在榜上比划了一下,她很快的找到了兰泽瑞姆和她的名字,罗曼的名字也在她的手指下一笔带过,她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修利的话。
“我没有在力魔法榜单上见过你。”
修利发现特蕾沙这个人不愠不火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几句。
说实在的,他挺佩服这位对手的,比起掉下擂台的耻辱现在他的心态似乎被榜上有名给平复了。
人生何处没有艳阳天?
“你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有时候特蕾沙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罗曼的第一眼觉得她应该笑,这很奇怪,因为面部的笑容是像外人传达友善的信息,她现在对着修利木着脸笑不出来。
或许有别的原因,她心里想着。
“可能我只注意到了顶上的那些人。”
修利说到,他有一瞬间想到特蕾沙在擂台上看他的最后一眼。
有种说不出的胆寒。
“就是这样。”
特蕾沙确认外信息,她和兰泽使了一个眼色要溜了。
和罗曼挑衅式发言很不同,特蕾沙完全可以感受到修利对她的友好,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想搭理他。
和兰泽一路郁闷的走回去,她就在想她自己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泽,你觉得我为什么笑。”
特蕾沙不自觉的得出了一个她自己也不愿意接受的答案,于是她准备求助于兰泽。
“……笑?”
兰泽瑞姆重复了一遍特蕾沙不寻常的问题,特蕾沙不会问这样傻的问题。
“应该是不怀好意吧…也不对,我也不知道。”
兰泽郁闷于思考特蕾沙微笑的含义,因为有时候微笑可能没有含义。
“啊,果然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之后整个人都怪怪的……”
特蕾沙心里否认了不怀好意这个答案,她可能只是突然变得怪怪的罢了。
“谢天谢地,如果站在榜前的还是罗曼,我就立刻撇下你。”
所幸的是修利,特蕾沙看了兰泽一眼,她好像险象迭生一般。
虽然特蕾沙自从那个梦以后,就有些不安,总觉得罗曼突然间在她生活中频繁出现这让她无所适从,其实今天她一边走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也挺害怕她再碰见一次罗曼,这就不单只是有缘了,硕大的首都学院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三天两头碰到罗曼?
此时特蕾沙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因为罗曼并没有像她预想一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梦果然是反着来的。
特蕾沙安慰自己。
应该说这一天学院里面任何人都没有见到罗曼,今天罗曼一早就赶回了家族。
因为布达家族和巴别塔家族正式的订婚了,每一位直系的血脉都有义务到场。
……
夜幕深沉,歌舞升平,霍南斯丁就眼睁睁的看着四周一片祥和的景象,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坐针毡因为罗曼刚好就坐在他的对面。
虽然布达家族和巴别塔家族都是有肤色人种,但是两个家族的衣着和文化大相庭径。
罗曼身上洁着白的长法袍纹着银色的花纹,手指上银色的扳指鼻梁上银丝的单框眼镜,鸽灰色的虹膜银白微微卷曲的头发,笔直挺拔的坐姿桀骜不驯的眼神都在反复的强调着布达家族的秉性。
他听说了罗曼的擂台固若金汤,看着对面的罗曼漫不经心的反复搅动砂糖罐里的砂糖时,霍南斯丁从这个青年的神情里面解读出了名为不耐烦的情绪。
罗曼安静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假象,像是他是一个翩翩有礼的公子一般,事实上霍南斯丁知道罗
曼心中有一座被枯萎干涸的森林掩盖的火山,突然点燃的时候山崩地裂岩浆迸射。
有一个女人靠近罗曼,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从发色来看应该是罗曼的家人,罗曼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舀砂糖的勺子突然一松手,勺子哐当一声掉到桌面上撒了一摊砂糖到桌子上。
“你去吧。”
罗曼用手弹了弹法袍上面的糖碎,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
“我不去。”
他把手撑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突然把目光看向霍南斯丁。
霍南斯丁下意识想要闪避目光,但是他自己也觉得没必要。
如果目光有热量,那罗曼的目光就是灼人的。
他托腮看着他,霍南斯丁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们在学院里见过,但是互不打招呼。”
远处传来起哄声,霍南斯丁不敢相信这个尴尬竟然是罗曼打破的,他的声音很低沉是一把很有男性特征的嗓子,他说到,看来罗曼很清楚这件事实。
“看来我们以后可以打招呼了。”
霍南斯丁笑了笑,他感觉罗曼对他的回答漫不经心的。
“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吧?”
罗曼挑挑眉毛问到,这真的不是一个像样的问题。
“我不是很明白?”
霍南斯丁有时候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东西,这很荒谬什么叫做会成为朋友吧。
“罗贝尔克和你的妹妹即将进行联姻,我们是亲戚吧。”
这个问题,竟然让霍南斯丁觉得难以回答,他不知道罗曼想要表达什么。
“是的。”
为了不让自己错过罗曼说的每一句话,霍南斯丁大起十二分精力去听罗曼说的每一个字。
“家族联姻就是结盟,我们结盟了。”
霍南斯丁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个死胡同因为他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办法把话接下去。
“弗利翁希望我们两个可以搞好关系,以后去了星岛有个照应。”
这不像是协商,这像是先斩后奏。
“我们可以相处的愉快的,我觉得。”
罗曼抬眼笑了一下,这是一个很戏谑用心的笑容。
“刚好母亲也和我说过。”
如果你可以收获布达家族的好感,说不定你妹妹的日子就会过得美满一些。
罗贝尔克似乎是一个不会苛待袭瑞姆的人,可是谁知道他人后又是什么样的模样?
“我喜欢这个回答。”
罗曼慢条斯理的把掉到桌面的勺子捡起来插回茶杯里。刚才沙蒂法过来和他耳语就是传达了巴别塔的族长想要见他的意愿,他回绝了。
虽然罗曼嘴上反驳着弗利翁的狗话,但是罗曼比谁都明白想让罗贝尔克坏掉,只用他的妻子是个坏女人就够了。
弗利翁就是前车之鉴,他已经被一个坏女人搅得日子都不安宁了。
所以罗曼即使万般不愿意,他也会试着和霍南斯丁当“朋友”,毕竟霍南斯丁和袭瑞姆是同心的。
这已经是罗曼为了家族,为了家人做出的最大让步。
“很高兴认识你。”
霍南斯丁伸出手,表示出了自己对于甲方家族的友善,他必须讨好罗曼不是吗?
因为布达家族是一群疯子,人人都知道布达族长的婚姻不但不美满还有点血色的倾向。
“等一会儿,不要见外。都是一家人了,也该见见家里的奇葩。”
霍南斯丁看着罗曼曲手把自己微微撑起,猛的抓过他伸过去却没想过会握手的手,罗曼的手像熊掌一下宽厚,满满的雄性力量,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暗地里在较劲。
霍南斯丁觉得这是罗曼向他示威,他听见自己的指关节因为握手而嘎吱作响。
“你真的很瘦弱。”
罗曼在握了一会儿手后,兴趣乏乏的收手,霍南斯丁真的和他看起来一般,斯文没有一点攻击性。
常言,人喜欢和自己有相同特征的人,罗曼并不喜欢霍南斯丁。
第18章 拿的起放的下
霍南斯丁第一次真正的认识罗曼,是在家族的订婚上面。
他告诉自己这将是世界上最难相处的“朋友”,罗曼从毛孔里面冒出的侵略性,让霍南斯丁感受到了来自同性的压迫。
但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这似乎也不是问题。
坐回自己的位置,霍南斯丁在桌布下面松动自己的被捏的发痛的手。
男人的体格是先天的优势,眼神是后天的性格,能力是同性里面的通行令,整体就是征服异性的利器。
罗曼坐回位置上,翘起腿倚在椅子上目光注视着他搅动的茶水,霍南斯丁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茶杯。
本来平静的茶水突然间出现了环状波纹,桌面的餐具开始震动,霍南斯丁看向罗曼,发现罗曼继续沉默的看着开始颠簸的餐桌。
有什么东西正在冲向这个平静和平的宴会里面。
家族表面千般的美丽,但是每一个家族都有这不为人知留着血的伤口。
霍南斯丁听说过弗利翁水深火热的婚姻,但是没见过。
看着桌面因为远处冲锋过来的力量不停跳动的餐具……
罗曼看向门口,霍南斯丁也看向门口,大厅的人好像恍若不闻般。
“弗利翁!”
有一个女人,撞开大门冲进大厅,有的人认识她有的人不认识她,她是弗利翁的妻子。她尖叫着,像是乌鸦的叫声刺儿难听。
“来看一下家族的奇葩。”
罗曼笑了,他的笑声很平静和女人咆哮的声音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兹埃利的大小姐,嫁来了家族并没有受到什么优待,真是抱歉我们家族是一个吸血虫,吸干了兹埃利的血。”
霍南斯丁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准了弗利翁站的方位,拿着台面摆好的酒杯大步的走向她的丈夫。
冰凉的酒汁泼在一族之长的弗利翁脸上,像是在呈现一个家族崛起时不为人知的卑微一面般。
看到这一幕霍南斯丁心脏抽搐了一下,配上罗曼的解说,今天的订婚宴变得很怪诞。
冰凉的酒滴在地毯上面,弗利翁的心平静得像是冰面一样。
“你怎么来了。”
他平静的问到。
“我为什么来了?我为什么来!”
霍南斯丁用余光注意到了罗曼握起拳头的手,他的手青筋暴起像是在忍耐着怒气一般。
“你就这么想往上爬吗!弗利翁!不择手段的,努力的!!”
霍南斯丁看见罗曼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恶心的女人……”
罗曼喃喃道,他额头上青筋暴起,霍南斯丁知
道这是布达家族的伤疤。
远处听不到罗曼砸桌子的声音,但是他听见了,霍南斯丁悄悄的抖了一下。
“让我来介绍巴别塔家族的族长。”
从自己的婚姻开始那一刻,弗利翁知道这是无法回头的噩梦,除了在噩梦中安静的穿行他什么也做不了。
婚姻就像蛹像壳勒紧了弗利翁的灵魂,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这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忍耐常人无法忍耐的生活。
“我在和你说话!”
“罗贝尔克会和袭瑞姆联姻,这样子布达家族在摩都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弗利翁接过家族的人递来的毛巾轻轻沾一下自己的脸,说到。
他不打算和自己的妻子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
“你别想这个订婚宴进行下去!”
那个女人咄咄逼人到,已经有布达家族的佣人上来打算扶过她,她挣脱了像个狰狞的动物一样四处乱吠!
“我已经确定了婚礼的时间了,就在两个月后。”
想想看,弗利翁已经忍受了七八年,真是不可思议。
看着随着年龄愈发狰狞的妻子,弗利翁漠然。
“原来我的话不算数了,对吧,弗利翁。”
是的,一直不算数。
弗利翁心里想着。
机械的对话,是弗利翁对他妻子的冷暴力,他憎恨回到那个“虚构”的家,外界一直不清楚这对夫妻的婚姻实况。
“可能是的。”
弗利翁用递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下巴滴落的酒汁,挥退佣人。
谁是谁的吸血虫,兹埃利家族自然清楚。
给一个成年男子耳光,是一种精神上的侮辱。
接下脸上的一耳光,弗利翁不痛不痒的表情告诉了外人,这种闹剧经常发生。
他经常领教着呢。
“我让你把刚才的问题重新回答!”
霍南斯丁听到那清脆的声音,觉得脸颊隐隐刺痛。
他震惊于这么为高权重的男人,也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本来罗曼诡异的态度就让霍南斯丁心里一凉,接下来的闹剧让霍南斯丁浑身冷汗。
布达家族竟然很诡异。
“我说是的。罗贝尔克,带人回避。”
弗利翁示意家族的人带客人回避,他叹了一口气。
霍南斯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妹妹离开宴会厅,罗曼的椅子突然拉动,在这样紧张异样的环境下霍南斯丁神经质喊了一声。
“你要干什么!”
他真的很怕罗曼也疯起来,那么今天的订婚宴就黄了。
罗曼的家庭很诧异,这是霍南斯丁最担忧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妹妹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罗曼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向霍南斯丁的眼神像一只动物一样,目光透着没有掩饰的戾气。
“想喝杯酒压压惊。”
即便如此他悠悠的说到,霍南斯丁不觉得罗曼只是想喝杯酒压压惊。
不自觉的霍南斯丁抖了抖。
他感觉到,就在那个女人闯进大厅的时候罗曼就进入一种外人不可以轻易察觉的的敏感期。
他随时都会癫狂。
“请帮我拿上一杯……”
看着罗曼离开,霍南斯丁才悄悄的说到,刚才被罗曼的举动惊到后,等他的视线再次回到大厅里那对男女时,事态已经逆转了。
弗利翁抓着他的妻子的手,似乎在窃窃私语,宴会大厅日常运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宾客举杯,侍者伺候,佣人流转。
布达家族和巴别塔家族的订婚插曲就像是一颗石子掉入水塘,水塘有波纹泛动但是很快就会被平息。
……
“如果你想搅黄罗贝尔克的婚事,兹埃利家族会付出代价的。”
弗利翁攥着他妻子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如果你执意要闹尽管试试。”
说完话弗利翁松开他妻子的手,他说的很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和他刚才的举动十分不符。
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双方一直在较劲看看谁会被扳倒。
胜者一定是男方,因为他们更无情。
显然是弗利翁赢了,彻底的赢了。
看着自己的妻子战战栗栗地松手,不可一世的兹埃利独女也只能在表面上充威风。
事实上每一个红月,兹埃利都在依靠布达家族接济,毕竟他们家道中落得厉害。
“回房间吧,今晚我不回去。”
临走前弗利翁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表示安抚,他从不会在形具神亡的家中过夜。
夫妻的恩爱是给外人看的,订婚宴会上的所有都是逢场作戏。
这一幕落在霍南斯丁的眼中是异样的。
他害怕,他恐惧,布达家族是一个奇怪的家族。
看着罗曼在他面前重重的摆了一杯酒,气泡挂在酒杯壁上,就像是霍南斯丁不停发酵的心充斥着不安还有迷惑。
第19章 无法选择但是必须面对的婚姻
霍南斯丁喝了一口无害的酒,他被呛到了。
说实在的他不常喝酒。
“虽然我看起来像是清教徒,你才是真正的清教徒。”
霍南斯丁小声的咳嗽扫了一眼罗曼的酒杯,空空如也,罗曼嘲讽他。
罗曼自知穿得严肃一尘不染,但是衣着色彩鲜艳才是真正不知世事的人。
“这是什么?”
霍南斯丁把酒杯放下,问到。这不是寻常的餐酒,可能这是罗曼特意递给他的酒。
“南方的卡瓦。”
罗曼看着他示意让他继续喝,霍南斯丁感受到了喉咙的不安感。
“其实你应该敬罗贝尔克一杯酒。”
罗曼开口,看着霍南斯丁那种为难不安的神情,罗曼再接了一句。
“今天很喜庆。”
这句话在霍南斯丁的耳边特别的刺耳,因为今天他不仅知道了自己的妹妹将要嫁给一个比她上年龄大上一轮的男人。
看一幕心惊肉跳的剧。
还要被半逼着喝一杯压根不喜庆的酒。
“别这样罗曼。”
霍南斯丁把杯子放下,作为一个兄长他一点都不快乐。
“你真的觉得喜庆吗。”
很显然罗曼也不见得有多快乐,他好像也在强颜欢笑,罗曼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这个平静的假象。
“……你装,也要给我把这场戏作完。”
罗曼举起空酒杯和他做碰杯状,他真的看不惯霍南斯丁连维持都维持不了的面部表情,他的痛苦抑郁好像要溢出来般。
很显然霍南斯丁的妹妹,倒是比他的哥哥更懂得这场订婚的重要性。
……
袭瑞姆未来的丈夫,比她,大上不少。
这是一段她无法选择但是必须面对的婚姻,当她眼前有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搭上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丈夫就是这个男人。
翩翩有礼俊朗但是神色中透露出一点点的冷漠。
巴别塔长盛不衰的秘诀就是他们天生比旁人多了一双耳朵。
他们可以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虽然袭瑞姆自知自己不如自己的兄长优秀。
但是当那个男人牵起她的手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男人的心声。
他对这段婚姻是悲观的,因为弗利翁失败的婚姻,她的丈夫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
似乎听起来他对爱情是有所向往的。
罗贝尔克这样想袭瑞姆心里面暗自庆幸,因为这个男人没有对她表现出攻击性,这就是非常好的。
独自悲观的人总比对外人表现出敌意的人好上不少。
袭瑞姆一直被引着离开了是非之地,一路上罗贝尔克心情纷乱,他的心境就像是在逃亡一般,惶恐迷茫无措。
聆听罗贝尔克杂乱的心音对袭瑞姆来说是一种折磨。
“嘿,停下。我说停下。”
她喊停,她已经听不清罗贝尔克混乱的心
声了,他比她想象中要紧张。
自从弗利翁的妻子到达战场以来罗贝尔克的内心世界就像经历风暴一般。
就在他订婚之际,一段悲剧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流过。
男人突然停下,他本能上的快速松手,失去了肢体接触袭瑞姆的耳根清净了。
男人看着她,鸽灰色的眼睛里面有情绪在闪动,罗贝尔克没有弗利翁的苍老也没有布达家族第七子的阴郁,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是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吗?”
罗贝尔克知道巴别塔家族有很多忌讳的习俗,就像是订婚的这一天,他也只能看见自己未来妻子翠绿色的猫眼,他甚至连她长成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有时候神秘不会平添美丽,有时候过分的神秘会引起恐慌。
他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他没有大哥的那种真正的冷酷。
“并没有。”
袭瑞姆摇摇头,婚后她才能脱下面纱,守寡就必须重新戴上。
“我只是觉得你很紧张。”
她示意罗贝尔克把手微微伸过来,虽然她没有霍南斯丁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她的使命不比霍南斯丁轻多少。
一段有感情的婚姻,可以让两个家族前所未有的联系紧密。
“你很惶,很巧我也是。”
她的手指轻轻的碰到罗贝尔克的手心,她说到。
袭瑞姆的嗓音的悦耳,她说话的语速不徐不缓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在感受到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心的时候,罗贝尔克很确信自己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心声。
一样的焦虑,一样的不安甚至有些迷茫。
“巴别塔的能力。”
过了一会儿,袭瑞姆的指尖离开,心声消失,罗贝尔克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到。
很多事情,都是听说,但是他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这种神奇的能力。
应该说是,神奇的体质。
“我可以通过触碰别人感受到他们的内心。”
看着袭瑞姆点点头,罗贝尔克看在眼里,袭瑞姆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和动听的嗓音,这并不代表什么。
兹埃利的独女曾经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现在她格外的丑陋。
罗贝尔克背过身子,和袭瑞姆拉开一个疏远的距离。
“有时候我会想,我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的。看到你竟然感到很安心。”
说出这种恭维的话,虽然没有说服力,但是确是袭瑞姆的心声。
她最害怕的是嫁给老的,有怪癖的男人。
打心里的害怕。
接着袭瑞姆沉默了,她不是没有话说。
而是她需要有时间来观察她未来丈夫究竟是怎样的人。
罗贝尔克则是因为袭瑞姆的话,而感到一种莫名的难受,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袭瑞姆和沙蒂法同样是家族里的女孩,年龄恰巧相仿。
“你知道我
的年龄比你大多少吗。”
嫁给一个和自己年龄并不相符的丈夫,对对方的一切一片空白……
罗贝尔克差点忘记了,布达家族如今处于优势地位,袭瑞姆是弱势的。
“知道,但这不是什么问题。”
袭瑞姆很快回答,真的不是什么问题,仅仅十几岁而已。
“我比你大十二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罗贝尔克转过身,看见袭瑞姆找了一处矮花藤摇椅坐下。
“不知道。”
他看着她在摇摇椅,有时候他想到沙蒂法小时候也会这样的摇摇椅,他突然有些生气,他觉得袭瑞姆应该警惕一点。
“……”
只是罗贝尔克也有一瞬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那一瞬间逝去了他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他挫败的坐在矮花藤摇椅隔壁,单手抱头,因为这句话是说不出口的。
这是一种家族间的臣服,是一种示好。
袭瑞姆是被卖过来的。
“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
袭瑞姆笑了,罗贝尔克出奇的和霍南斯丁一类的人,他们的心很好。
她看见罗贝尔克眼中的挣扎,可能是因为罗贝尔克和霍南斯丁的妹妹年龄相当。
“虽然很唐突,但是我觉得这样子可以让你不这么的痛苦。”
袭瑞姆擅自拉过坐在她隔壁的男人的手,用双手握住。
她很少这样做,其实在家族里这是不礼貌的,去他妈的不礼貌。
“感觉好点了吗。”
她听到了沙蒂法,听到了罗贝尔克没有说出口的话,袭瑞姆感慨原来天下哥哥的想法都是惊人的相似。
感受到男人一直紧绷的手,她猜男人没有说出口的话怕是和她有关。
男人下意识收回手。
“别动,我也不经常这样。”
男人想要保护心中的话,所以他想挣脱她的读心,袭瑞姆出声制止他的做法。
“不用对我心怀愧疚,如果我们的未来仅仅是愧疚,那是很可悲的。”
但是,婚姻不是用来愧疚忏悔的,袭瑞姆似乎很明白这段联姻究竟要怎样发展才是健康的。
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丈夫的愧疚,因为她不认为自己可悲值得可怜。
她这样认为也这样说。
“如果心有不安,请试着爱我。”
嫁给一个人就要学会爱一个人,对女人最好的尊重就是爱她。
罗贝尔克听到这句话后,心里面很久不能平息,即使袭瑞姆让他感受到了平静。
但是这句话他久久的解读,都能解读千番意味。
来自示好家族的袭瑞姆似乎站在和他同样的高度,作为一个女人向他提出未来婚姻要求。
可能只是罗贝尔克私自的以为她是弱势的是值得可怜的,袭瑞姆从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值得可怜的人。
认为自己可怜的人一定是可怜人。
罗贝尔克看了一下袭瑞姆,她蒙着面纱眼帘轻垂。
他未来的妻子。
第20章 那条蛇没有花纹但有毒
因为一场订婚宴会,罗曼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好脾气,在人走茶凉的时候罗曼坐在昏暗的宴会厅里面看着窗外的月亮。
责任是,你明明不愿意,但是你还是要做的事情,这是责任。
看着罗曼的背影,弗利翁站在门口对他说
“是时候回去了,宴会厅明天回有人收拾。”
罗曼今天表现得很超出弗利翁想象,他本来以为罗曼会摆脸色给外人看的,但是结果令人欣慰。
看着罗曼站起来,弗利翁看着罗曼从一个婴儿变成一个少年,罗曼特殊的性格倒是越来越凸显。
“你是一个识大局的人。”
罗曼和他的兄长们显著的差异点就在于他对家族的远景的睥睨程度。
罗曼似乎可以看得很远,弗利翁早在罗曼小时候玩军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罗曼拥有很宽远的视野。
“有屁就放,别以为你是一个很懂我的人。”
看得出来罗曼和霍南斯丁相处的憋屈,如果让弗利翁形容可能罗曼就像被迫吞了一只臭虫,心里讨厌着呢。
“虽然你和霍南斯丁相处得一点也不愉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罗贝尔克并不讨厌他的未婚妻。”
应该说是罗贝尔克对于袭瑞姆的态度仍需揣摩但是从他的表现看来,似乎并不糟糕。
“呀,第一眼能分的出喜不喜欢吗?真是可笑。”
罗曼的语气里面充斥着对弗利翁话的鄙夷,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言行举止都会同步酸化。
“和霍南斯丁相处,我只想吐。今天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他的苦瓜脸,包括我。”
想吐是罗曼的心声,他经常会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因为有时候人聪明到一种地步就会非常讨厌虚伪客套。
好巧不巧,霍南斯丁今天和罗曼相处也很水土不服。
“省省吧,你还是要继续和他保持友好关系。为罗贝尔克着想,霍南斯丁是袭瑞姆的软肋。”
弗利翁把宴会厅的门带上说到,罗曼已经走远了。
利害关系是罗曼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如果说罗曼愿意像霍南斯丁表示出罗曼的“善意”,那就一定是某种利害趋驱使着。
因为罗曼一定不会像霍南斯丁示好。
他,讨,厌,霍南斯丁。
“除非她是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罗曼啐了一声,布达家族在联姻内处于上位,相对于巴别塔家族,罗曼很有自信的认为袭瑞姆不会轻举妄动。
“家里已经够乱了,我不想家里再有一个悲剧。”
目前家里的悲剧只能是弗利翁,作为长兄弗利翁是不希望自己身上的悲剧在罗贝尔克的身上再现。
“联姻本来就不是幸福的,如果是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会和家族利益挂钩。”
如果感情套上了利益的枷锁,感情是沉重的,枷锁会压垮所有的真挚的情感,与其如此不如从来没有感情。
罗曼推推自己鼻梁上的镜片,他对感情只能说是失望,因为弗利翁的不幸。
“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对感情心灰意冷。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美好的的,家庭,权力还有很多甚至是感情,或许你的那一段是绮丽的。”
弗利翁和罗曼说那些真是存在但不被他拥有的美好事物。
人有趋避利害的本能,或许因为自己家人折射给自己的不幸,罗曼不相信友谊也不相信年轻人崇尚的爱情。
罗曼更崇尚弱肉强食这个成熟的社会法则。
他从没想过他会和一个异性共度一生。
他没有回答弗利翁,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他就会刻意的回避,弗利翁站在宴会厅门外看着罗曼转入了螺旋楼梯。
或许早慧的人总会少一点懵懂的乐趣。
在目送罗曼离开后,弗利翁叹了一口气。
愚笨的人容易被人欺骗,精明的人看得太通透,人类究竟在何种状态下才能幸福?
……
有时候没有花纹的蛇是有毒的。
发现一条有毒的蛇,是一个意外。
放榜后特蕾沙和兰泽瑞姆一次偶然的聊天,竟让特蕾沙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解读罗曼这个侵入她的梦境的讨厌鬼。
站在那块榜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聊天是不经意的举动,聊的话题都是无心之过,但是事后发现的秘密却是惊爆的。
就在兰泽告诉她娅露露这个怪异的名字之前,特蕾沙断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没见过这号人物。
看着那个很瘦削苍白的女孩的侧脸,特蕾沙只是下意识的把娅露露归类为营养不良的小姑娘那一行列。
她从来没觉得娅露露和罗曼有什么渊源。
“在青塔她挺出名的,因为她的眼球有一只填充了膜虹镜。”
在兰泽提示后特蕾沙才发现娅露露有只眼睛的眼眶里面滚动的并不是真眼球,是仿生的膜虹镜。
“你们真的是因为膜虹镜而认识她的?”
特蕾沙听兰泽瑞姆说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因为大家只是关注到了似乎很罕见的膜虹镜,而不是那个叫娅露露的女孩为什么有只眼睛没有眼球。
“是的,膜虹镜的佩戴条件苛刻并且造价昂贵,这里很难看到。”
除了眼球缺失和眼球坏死的人群,没有人会佩戴膜虹镜。
“她真的这么出名吗?我不大清楚她这个人。”
与其说不大清楚,特蕾沙应该说是脑海中绝无此人印象。
“你应该知道的,我帮你回忆一下。她的真正导师是班年瑞卡。”
兰泽瑞姆愣了一下,她很快的延伸到,她知道其实特蕾沙的消息是暗自流通的。
“啊……我明白了。”
特蕾沙也愣了一下,脑内的信息一下子打通了。
“她就是那个处境很尴尬的孩子。”
兰泽瑞姆说到班年瑞卡,不得不再说说珊文家族。
娅露露的导师是珊文家族族长的私生子,他在最近被家族承认了身份。
但是班年瑞卡在突然变成英格尔派的法师之前一直是一个流浪的德玛因派法师。
那他离奇的经历套在他门徒生的身上,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门徒生这个概念只存在于德玛因派。
“是的,英格尔派系根本没有门徒生这个定义。”
兰泽瑞姆看了一眼那个瘦小的女孩。
娅露露驼着背双手握着法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张已经公布了许久的榜单。
“没有人好奇她为什么会佩戴膜虹镜吗?”
特蕾沙悄悄的对兰泽说到。
“为什么会有人注意到这些呢?”
兰泽瑞姆皱起眉头摇摇头不可置信的说到。
这真荒谬,人们关注那个没有生命的仿真球镜多于关注一个活生生的人。
特蕾沙撇撇嘴,没有说下去。
她只是在闲聊之余开始打量这个身份尴尬的女孩。
从刚才开始,娅露露就一直在抚摸榜纸,特蕾沙也没在意什么,只是久了就觉得她的举动很奇怪。
“佩戴膜虹镜的人会存在看不清东西的情况吗?”
娅露露的举动更像是盲人在摸索纸张上面的纹理,她细细的磋磨这榜久久不把手放下。
“不可能,膜虹镜不仅可以模仿眼球功能,还可以让眼部视线延伸扩大。”
兰泽很快就否定了特蕾沙的猜想。
“她在摸索什么。”
特蕾沙悄悄的侧过身把重心放在一边脚处,身体侧倾换了一个角度观摩那个神奇的女孩。
这时特蕾沙才发现,娅露露根本不是在摸索什么她是在用指甲刮着什么。
“嘿!你。”
特蕾沙突然喊到,娅露露像是受到了电击一般猛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回头就看见特蕾沙侧着身子看她。
兰泽瑞姆在听到特蕾沙喊了一声后,她下意识回头正好捕捉到娅露露睁大的眼睛就像没有生气的洋娃娃一样,娅露露双眼大得空洞吓人。
“你在干什么。”
特蕾沙轻轻的推开兰泽往榜那里走,娅露露看着她有些惶恐的后退,她的脸很小这就显得她瞪大的双眼大得吓人。
娅露露背撞到了榜板,她快速的转过身慌不择路的跑了。
特蕾沙也没有追上去,看着娅露露连最正常的直线也跑不了,特蕾沙断定娅露露肯定有什么问题。
她快步的走到榜单那里,想看看娅露露刚才在划什么,她应该用指甲划了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自己改变了角度特蕾沙还以为娅露露只是在寻常的摸索。
“你刚才突然在喊什么?”
兰泽瑞姆没有看见娅露露隐藏的动作,她只是觉得娅露露的面容有些吓人,主要是与脸不成比例的眼睛大小。
“我只是觉得她看了这么久有些奇怪,就问问。”
特蕾沙自顾自的走过去,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就问问的样子。
兰泽瑞姆忍着心中的疑惑跟着特蕾沙走到那张她快能背下来的榜前,从底下一直开始看,特蕾沙把人名都扫了一遍便发现了一个被划得蓉蓉烂烂的名字。
怎么这么熟悉呢,特蕾沙在脑海里搜索着,和这蓉蓉烂烂的名字相似的东西。
“呀,罗曼还真是连这块榜都不放过,和光荣榜一样。”
兰泽瑞姆查看了一下蓉烂的纸背后的榜板。
“连这里都可以看到指甲痕。”
兰泽瑞姆无意的说出来那个被划得看不清的名字主人。
兰泽说过罗曼会把无色塔光荣榜里自己的名字抠掉,无一例外。
光荣榜抠掉的名字用力之大,痕迹之深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特蕾沙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名字,确实少了罗曼的名字。
特蕾沙想到了娅露露刚才专心致志的用指甲划榜的样子,瘦小的娅露露身后仿佛投射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发现什么了吗?”
兰泽瑞姆看特蕾沙快速的扫描了一次榜没有任何异样。
“没什么,我想娅露露只是在发呆。”
特蕾沙轻松的说到,配上她平静的眼神,兰泽瑞姆只能相信她的话。
她只是觉得娅露露才是一个真正应该警惕的人,比起罗曼,特蕾沙心里想。
瘦小无害的娅露露,心思叵测。
第21章 野兽抬头的野望
罗曼养在笼子里的鸽子消失了,留下一封信。
罗曼拨开信封上鸽子梳理羽毛留下的羽绒拿起信,刮开蜡封。
擂台赛并不是你的威胁,我们希望找到你的弱点,我们会把更强大的对手送到你身前。
罗曼讨厌被挑衅,他阴郁的看着这不知所谓的内容,信纸的边缘完好的被罗曼拿在手中,这让人惊讶。
“香巴拉的嘴倒是很厉害。”
罗曼他把信纸叠好,放回蜡封信封里面,才说到。
其实受到了挑衅,罗曼并不会轻易愤怒。
就如同罗曼想过的那一般,香巴拉不会轻易的放过学生的考核。
就像这个鸽子笼一般,用鸽子笼养着鸽子,鸽子依然会飞走。
罗曼把信放回鸽子笼里面,把鸽子笼的门关好。
罗曼喜欢有始有终,信从哪里来,他就放回哪里。
他不喜欢香巴拉的话但是他喜欢挑战,罗曼喜欢挑战亦如他喜欢竞争。
人如鲟鱼,逆流而上。
……
别以为打败了擂主你就能一了百了。
特蕾莎没有找到她的鸽子,但是她找到了一封信。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见鬼。
看完信特蕾沙找了一个地方悄悄的把信撕了,人有很多秘密是不想和外人分享的,包括兰泽瑞姆。
……
有时候好成绩什么都不代表,我们甚至不清楚你的实战能力是否和你的成绩匹配。
兰泽瑞姆觉得星岛选拔的主持人香巴拉,他们是一个喜欢用语言煽动他人的部门。
她几乎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香巴拉对她根本没有在他们眼前露一手的行为的讽刺。
……
自己的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真是一个对人蹬鼻子上脸的部门。”
修利紧紧的攥着信纸,他承认他的擂台并没有守好。
但是,香巴拉似乎在这封信里面紧紧的揪住他羞耻的尾巴不放,这让他气恼。
香巴拉就是让你感到郁闷,气恼,心里不舒服。
……
希望你的身子可以撑着你完成所有的考核。
学院一角,阴暗的房间里一个瘦小的女孩正在狠狠地撕毁信件,娅露露觉得香巴拉像是在咒她一般,她发疯的撕着那支离破碎的纸片。
看着信封变成纸片凋零飘落,娅露露因为刚才发疯的举动而大口喘气。
她讨厌别人用自己的痛脚说项。
……
霍南斯丁在看信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很喜欢香巴拉直击心灵的话语,他希望这次他不会为此神伤。
擂台对你来说并不容易,我们见证了你前进的身影。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对于霍南斯丁来说就像是有阳光从阴暗的门缝里漏出来。
霍南斯丁把信合上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打开。
可能和罗曼说的一般,他就是一个连手关节都软趴趴的男人,他不喜欢竞争性质的事物,但是他喜欢香巴拉给他的这封信。
因为有希望的影子。
……
大家的心里因为香巴拉的信都装了各自的心事,中午吃饭的时候兰泽瑞姆难得的没有主动说话,特蕾沙仔细的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兰泽瑞姆在游神。
真是少见。
特蕾莎喝了一口奶油汤,刚刚咽下去的时候她耳边传来尖锐的声音。
起初大家也只是以为是广播坏了,它沙沙作响了好一会儿,在刺耳的调试过后广播就开始放送了,没有任何的预兆。
“所有榜单上的学生注意,所有榜单上的学生注意。今天将对入围学生进行分配,今天我们将对入围学生进行分配……”
特蕾沙咬着勺子竖起耳朵,她余光一扫看见兰泽瑞姆还在游魂。
“快听。”
她敲敲兰泽的桌子,兰泽含糊的应了一声支起脸来听广播。
广播开始报了一串冗长的人名,不仅仅有咬着汤勺的特蕾沙支着下巴的兰泽瑞姆还有很多人停下手中的一切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广播。
兰泽瑞姆在不经意间发现了特蕾沙听广播的途中越睁越大的眼睛,她似乎对广播的内容很吃惊。
兰泽瑞姆皱起眉头,她并没有觉得里面有什么令人吃惊的内容。
就这样,特蕾沙渐渐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把睁大的眼睛变回正常而兰泽瑞姆的眉头越锁越紧。
每个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有所动容,若有所思。
罗曼在餐厅里就餐,餐厅很大但是很安静,香巴拉报出了一串人名,似乎没有逻辑和顺序可言,就只是分配了一下入围的学生去向。
待到广播放送完毕,罗曼才把勺子放入汤中,开始缓缓的搅动汤汁。
这是个常规的魔力体质测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由于负责测试的组织特殊却显得与众不同。
广播停止放送后,有的学生开始离场,他们三三两两的走。
罗曼低头思索,最后他开始自顾自的吃午饭。
就在罗曼沉默的吃饭途中他的桌子被撞了一下,刚才不在状态的罗曼动作顿了一下,大家都害怕的罗曼其实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就在罗曼从吓一跳的情绪中平静下来的时候,撞桌子的人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逃
之夭夭了。
罗曼嘴角嘲笑似得勾了勾,没有说话。
……
似乎对有心人来说,得到什么信息并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特蕾沙的特征,知道她所属的学院,得到特蕾沙的名字对娅露露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特蕾沙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面,撞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完全颠覆外人对罗曼看法的真相。
抠掉罗曼名字的人不是罗曼本人,而是一个对罗曼仇视的人。
事实上每个人都觉得那个名字理应是罗曼自己抠掉的。
在特蕾沙经常经过的路上,娅露露在等待特蕾沙的出现。
只要在红塔说道一下雷昂纳德人,就会有很多学生给她指一个叫特蕾沙的女孩。
阳光灿烂的中午,娅露露站在树荫底下,阴影下她苍白异常,她看见特蕾沙如约的走在这条她经常路过的小路上。
阳光下特蕾沙的红发像是流动的火焰,火红的头发让她在视觉上充满了热量。
特蕾沙走得不快,她没有像旁人一样因为独自一人行走而下意识加快脚步。
就抓着特蕾沙经过树荫前的空隙娅露露开口喊住这个目击者。
“特蕾沙!”
特蕾沙很快的发现了她,看向她,娅露露发现特蕾沙的瞳孔很剔透,她的眼睛虹膜像是精巧的万花筒般透彻瞳色纯净。
娅露露的膜虹镜看得分明。
特蕾沙定在阳光下打量她,娅露露那次惶恐的逃开时根本没有仔细的看过特蕾沙的眼睛。
是娅露露。
特蕾沙看到树阴影下苍白的人,就记起了娅露露驼着背抓着法杖的身影。
“你是?”
特蕾沙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请问她们认识吗?
“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娅露露给特蕾沙的感觉,就像是久不见日光的白化苗,苍白没有健康的光泽。
“今天不是很方便,下次吧。”
特蕾沙摇摇头,聊什么?不就是抠掉的名字那件事情吗。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摆摆手后退了一步接着便大步的走了。娅露露看着特蕾沙离开的身影,目光深沉。
特蕾沙很冷漠,她谎称不方便其实是心中早有定夺。
娅露露有预感,特蕾沙不是一个很容易协商的对象,像是这种走路不怕孤独的女人,大多是难啃的骨头。
她藏的好好的秘密怎么就被特蕾沙这种女人撞上了呢?
第22章 关上窗并用门夹脑袋
所谓的香巴拉体质检测,就是为了研究以每一个个体为基础,对每一个入选的学生进行从上到下的彻底身体素质分析。
很显然,罗曼也是香巴拉研究的特殊物种,具体的说这个物种是男属罗曼科。
他们详细的记录了他的性激素水平,骨骼,肌肉纤维还有大脑皮层神经甚至家族病史。
这很容易让受检查的个人感到困惑,似乎香巴拉在借着对学生的体质测试的幌子对每一个家族进行透彻的身体研究。
当然在香巴拉在一排的栏目里面逐个盖章后,这个香巴拉谣言不攻自破。
拿着几张钉好的盖章文档出来,这是罗曼最耐心的一次全身检查,他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的时候确实收到不少人怪异的眼光。
罗曼知道自己无法正常的穿着衣服再接受浑身贴满吸盘的魔力值测试,最重要的是他讨厌仓促的套上衣服狼狈的跑出来。
这样弄得好像做贼一样。
罗曼不喜欢热闹,他会很大程度的避免自己和人群撞上。
所以在他拿着衣服从那栋大楼里出来的时候,来大楼的人寥寥无几。
人来他走,他来人走,就是这么的简单。
站定了的时候,罗曼才把东西放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他他本来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他很快感受到了背后有一股目光贯穿了他的身体,这种被人打量的通透感让他极度不适,他突然间转头手还保持着把法袍拉到一半的动作。
他回头那一瞬间发觉这可能是他最近最尴尬的回头,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突然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就像是他在公众面前做了一件猥琐的事情一般。
他对自己的情绪总是后知后觉,他手动了一下把法袍套上在草草确认自己浑身正常后罗曼才缓缓转身。
特蕾沙在托腮看着她手中发黄的盖章文档,她刚刚轻轻的扫了一眼,便发现了罗曼的身形。
特蕾沙也很喜欢避开人群,他们两个不谋而合。
虽然特蕾沙发现了罗曼,但她并不感兴趣。
她只是很在意自己手中的历史岁月中的文档,她不敢相信,时隔这么多年这份报告依然是有效的。
“你的文档被茶泡过吗,远古时代的产物。”
罗曼是一个,特蕾沙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的存在,就在她知道了原来抠掉罗曼的名字的人不是罗曼本人后,她开始觉得自己对罗曼的印象太武断了。
听到罗曼问她后,她把托腮的手放下,轻轻摇摇头。
“好几年前的报告了,怎么可能是崭新的。”
罗曼离她不近,他们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就是那种擦肩
而过打招呼的程度。
“真有意思,这些数据理应作废才对。”
这历史产物没有被香巴拉判定为作废,这说明特蕾沙在很久以前就完成了一套香巴拉的体质测试,并且她的数据保持到现在依然有效。
“也不算吧,还是有效的。”
特蕾沙把文档卷起来,这才抬头看向罗曼。
从远处看,她的眼睛就告诉他这个男人浑身笼罩着不友好,罗曼衣着的白色就是严肃的颜色,偏偏他面容也冷峻严肃。
那张脸多笑笑应该是一张受女孩喜欢得脸,偏偏他就不,罗曼是一个在学院横着走不怕撞到人的角色。
刚刚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瞟到了罗曼背后快速被法袍盖住的拔,那就像是罗曼的肌肉曾经被撕裂过的痕迹一般。
比起罗曼很有吸引力的后背线条,特蕾沙被那条裂痕吸引了注意力。
就像是比起昂贵的膜虹镜,特蕾沙更加关注娅露露为什么会缺失眼珠,罗曼后背的线条是其次,他的裂痕才是最重要的。
“你曾经参加过体质测试,所以你可以用回你以往的数据。”
罗曼继续问她,特蕾沙很干脆的对他点点头。
她不清楚罗曼和娅露露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一个是英格尔派“暴发户”家族的子弟另一个是身份更加光怪陆离的门徒生。
这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她看着娅露露专心致志的把罗曼的名字划得稀巴烂。
点完头特蕾沙静静的看着罗曼,罗曼竟然是一个受害者,这个事实听起来就让人不敢相信,毕竟罗曼是一个那么胡作非为的人。
他竟真的然是受害方?
特蕾沙却亲眼见着娅露露狠狠地把罗曼的名字划得不成人形后,她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在看什么?”
娅露露对特蕾沙的认识是正确的,敢一个人漫步的女人不是简单的女人。
看着特蕾沙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罗曼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他冷声的质问她,很显然罗曼缺乏应对外人无恶意交流的应变能力。
“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特蕾沙捏捏自己的鼻梁合上眼睛,她回忆了一下刚才娅露露找她的场景,如果她不是目击者她会把正义的天平倾斜于瘦小的娅露露。
罗曼这么有攻击性,这么有性别的优势……但是他是受害者。
实施侵害的,却是一个瘦小柔弱不堪的女孩。
“给你造成困扰了,先说句抱歉。”
再把双眼睁开的时候,她看到了罗曼不是很自在的神色,她到了一个歉,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如过现在再让她说句公道话,她觉得罗曼是一个很好
懂的人,比起打着弱势皮囊的娅露露,罗曼很真实。
“别装作察言观色的样子。”
罗曼是这样说到,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的心事被特蕾沙窥探到了所以他很窘迫。
特蕾沙都说了罗曼其实很好懂,不过罗曼的性格让外人不想去懂他。
他现在就表现得很别扭,他不是有意这样说话的,特蕾沙几乎是这样下定义的。
在女性的圈子里,那些把话说的狠的人大多不是坏人,特蕾沙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里外不一样的朋友。
她们的折射就是娅露露的举动。
看着罗曼紧绷起来的表情,猫抓你的时候其实它很害怕。
他只是很紧张,所以罗曼想要摆出表情让大家都被自己的表情给吓退,以至于别人无法察觉他的紧张。
“你想让我收回吗?可以,我收回”
特蕾沙皱皱眉,如他所愿,他不想听她就把客气话收回来便是。
“……”
特蕾沙摸着下巴看向他。
罗曼陷入了自己也难以察觉的窘迫,他知道自己此时很紧张,他口中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过滤就会脱口而出。
这是他的常态,除了话不对味之外还有种难言的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他自己都觉得不舒畅。
特蕾沙看着罗曼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或许上帝在关上窗的同时用门夹了罗曼的脑袋。
上帝给了他尖锐的语言同样给了他寥寥无几的与人交流经验。
“回见”
特蕾沙在临走的时候她一直背在背后的手向罗曼招了招,像是在告别一样。
“回见。”
从小家族请来的礼仪老师就教导罗曼怎么回礼,可惜教养感化对罗曼来说效果甚微。
罗曼就像是动物一般,敏锐的感受到了外界对他隐隐带刺的礼貌,他就会抗拒和外界进行文明人的交流,他宁可无礼也不想与人一起虚伪演戏。
这算是一种比较蠢的自我保护方式。
但是,有时候他也会像个文明人一样与人以礼相待。
在特蕾沙走了几步后,罗曼突然回应了她一个告别。
“回见。”
特蕾沙听到罗曼的回答,自己也是突兀的停了脚步,她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转过头,她以为罗曼会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的,但是特蕾沙失算了,罗曼也移开了视线。
那句话就变得无从考究了,可能是风给了她幻听,听到了不是从罗曼口中说出来的话。
一个没礼貌的人竟然和她说“回见”?
第23章 强压集中营
上帝在创造巴别塔人种的时候赋予了他们异常细密的大脑皮层神经,所以他们就拥有了比常人刚加敏感的精神触觉。
霍南斯丁在一个晚上睡得格外的不安稳,他可以在潜意识里感受到有东西在强行侵入他的精神,使他被迫沉睡。
他当然反抗了,但是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
他感觉到,似乎有无数只手用力的把他安放在意识里的眼睛合上。
……
“这小子的意识很顽强啊,不愧是巴别塔的孩子。”
……
当他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异常,不安感在骤然达到了顶峰,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睡梦中失控的感官和睡醒后陌生的地方让霍南斯丁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房间和他原来的房间十分相似,但是霍南斯丁醒来时发现了这里根本不是他的房间。
如果要深究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床头柜出卖了这个房间。
他总觉得那些关闭他的双眼的人们是为了把他移动到这个房间又不让他发觉。
就在霍南斯丁下床的时候他踩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霍南斯丁抓抓自己杂乱的头发弯下身看了一下吓了他一跳的玩意。
淘汰赛,霍南斯丁对修利。
霍南斯丁吓得跳了起来,他本来这是以为自己踩到了什么冰凉的木板罢了,就在他慌乱的把那块冰凉的东西揭起来的时候,告示板开始出现计时。
……
“嚯,他发现了。”
……
三十二小时后,淘汰赛,霍南斯丁对修利。
三十一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后,淘汰赛,霍南斯丁对修利。
三十一小时五十九分五十八秒后,淘汰赛,霍南斯丁对修利。
看着计时开始,霍南斯丁突然开始急切的寻找时钟,这个房间和自己房间不同的地方又出现了,这里没有时钟!
窗外面有一栋拔地而起的红砖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到外面的光线变化。
除了浴室里滴水的水龙头和不停变化的计时器,这个房间似乎没有别的时间流动的痕迹。
霍南斯丁抱着那个计时器,围着房间打转。
……
特蕾沙在找自己梳子,没有梳子的特蕾沙披头散发的发现了这个房间不是她原来的房间。
因为这些她平时放东西的柜子里没有她原来的物品。
这里没有梳子。
这个奇怪的氛围让特蕾沙觉得今天不是寻常的一天,不仅房间调换了而且她总觉得什么东西不见了。
特蕾沙抬头看了一下头顶一直开着的灯,她是被这盏灯亮醒的,这里的窗户形同虚设。
原来是时间不见了。
她在柜子里摸索着摸索着,摸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
“她也找到了。”
……
淘汰赛。
特蕾沙看着这块奇奇怪怪的板子,它似乎很清楚的解释她当前的处境,原来是挑战赛。
特蕾沙摇了摇这块板,还有别的信息吗,她拍拍它。
淘汰赛。
内容无变更。
她把板放在床上,来回的研究这块有着文字的板,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没这么糟糕的。
但是当特蕾沙发现房间的门打不开后,事态直接恶化。
听着水龙头的水声,特蕾沙发现这个房间安静得很,连一滴水滴落的声音她都能听得分明。
她又折回自己的床头拿起来那块宣告着“淘汰赛”的板子,她四处看了看。
……
“她在看什么?”
“窗。”
……
特蕾沙看着窗若有所思,她拿起板在手上掂了掂,转向窗子。
她是被隔离了吗?
她走到窗边,伸出手伸出去。
……
“她猜对了。”
……
她的手好像无形间被一层透明薄膜隔开一般,怎么都伸不出去。
就像特蕾沙刚才注意到的一样,窗户是假的。
她再低头看看没有额外信息的计时板
特蕾沙才慢悠悠的走去窗前,俯下身把板子放下。
“果然,窗是假的。”
特蕾沙走近窗户,看了下外面蒙蔽视线的红砖墙,觉得视觉不赖。
……
“她有安排对手吗?”
“暂时没有,安排完了,她要等下一轮。”
“那她挺幸运的。”
“谁说不是。”
一旦有学生发现了什么,香巴拉就会有所察觉,他们在监视这群学生。
在监控后他们议论纷纷,无一不感叹她的好运气。
……
比起敏感度多疑的霍南斯丁,敏锐的特蕾沙,最令香巴拉不敢置信的确是罗曼,他至今未醒神经大条得异常。
即使在房间亮灯的情况下,罗曼依然深陷睡眠沼泽。
很有耐心的香巴拉等了很久,罗曼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继续他的睡梦,实在令人窒息。
……
“他在学院也是这样的?”
“是的,早年因为这个没有少受责骂,但是过了几年导师也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形式上的责罚对罗曼相当的的不痛不痒。”
“我还以为他的大哥出面调解了。”
“事实上并没有,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小事情。”
弗利翁可万万没有这么清闲,连自己的弟弟因为贪睡而被叫到学院,也没有老师有这个胆量,敢用这种小事和布达族长吹胡子瞪眼。
……
对于罗曼来说,睡眠是一种必需,甚至说是少一点都是大问题的东西。
罗曼在一天里面最放松的时候其实就是浸入睡梦的那一段时间,在那一刻他不是一个拧巴的青年,语言不尖锐思想也不前卫,他就是一个被梦安排得好好的人。
因为人做梦是不需要任何的考量和思想的,只需要跟着梦境走就行了。
所以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罗曼没有被楼上的脚步声桌椅拖动声还有该死的说话声吵醒,他一睡就是很久。
根据香巴拉记录,相比霍南斯丁,罗曼在霍南斯丁惊醒的八个小时后,罗曼在有早起习惯的特蕾沙面前,他多睡了五个小时。
他们三人分别代表,敏感、正常还有懒散。
更加令香巴拉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头。
罗曼似乎没有发现他不在自己原来的房间,他起床发了一会呆,接着光着脚往浴室走去。
他很好的把自己在学院的习惯延续到了这个处处安静得过分的房间里。
他可能认为这种极度安静是一种理所应当。
可能他只是暂时的没发现,香巴拉甚至开始用这个想法安慰自己,因为罗曼确实是一个众所周知脑袋聪明的人。
不过聪明的人,又不可能面面俱到,罗曼说不定就是在这个环节很迟钝呢?
……
“太慢了。”
“浴室是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但是他每天早上都要洗澡,这是个正常的时间。”
观察罗曼的香巴拉们抱怨起来,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罗曼进入了浴室那是监控的盲区,香巴拉不知道罗曼在里面做了什么。
……
早晨醒来总会让罗曼少很多锋芒,他迷迷糊糊的走进浴室,等感受到有些烫的水滑过他的身体时,他的意识才开始清醒。
他在温热的雨中站了一会儿才拧紧花洒。
擦身的时候他的手在背后停留了一下。
他不知道特蕾沙那一撇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他的背了?
他的兄弟都拥有这种肌肉被撕裂的裂痕,罗曼也坚信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并不是家族所有人都能够拥有这种裂痕。
这些裂痕和他们天生的体质有很大的关联。
可能他比较介意的不是那些伤痕,他只是介意特蕾沙站在他后面而他恰巧在套衣服。
擦头发,刷牙,照镜子,穿裤子,出浴室。
在浓郁的水汽中,罗曼走出了浴室重新回到了香巴拉的视线内。
……
“他当真每天都浪费时间在浴室里吗。”
可能罗曼正常的生活方式震惊了香巴拉。
这种悠哉悠哉的生活每天都在发生,就在别的学生在不同的教室奔波的时候罗曼在睡觉,别人在紧张的学习时罗曼在洗澡。
“从来没改变过。”
“他是过来生活的吧?”
罗曼是香巴拉眼中最不把淘汰赛当一回事的人,他在房间里表现得不敏锐也无压力。
“真是形同虚设……”
罗曼可是把首都学院当做自己家的人,他现在表现得就像在家一般。
……
罗曼表现得像是百无聊赖的动物,轻挠自己的耳根伸懒腰打哈欠,所有身心放松的动作全部做全了,慢吞吞的喝水趴在桌子上发呆。
真是令香巴拉的看客哭笑不得。
……
“看得出他有房间里不穿上衣的习惯。”
行为心理学表明,罗曼现下没有被陌生环境异常氛围感染,他当下相当的放松。
不知道,如果告知罗曼窗外是假象,门也打不开甚至房间安静得不正常,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小子的背,真的是和家族精锐如出一撤。”
当然罗曼背后拧在一起的伤疤早就被无事可做的香巴拉分析得仔仔细细。
罗曼背后的疤,类似于骨质增生后的骨骼,因为裂开过所以比一般个体更加坚韧。
“你看了他的体质测试报告吗,我们必须很想仔细研究一下,他们大开大合的魔力释放具体载体是什么。”
体质测试报告有一栏目,叫做体内魔力储备量。
这项测试有一台专门的设备,受测试者需要双手与传导器接触与此同时他们还要在身体上贴上吸盘。
一般的学生,即使身体储备了大量的魔力,释放的时候都是徐缓的循序渐进,检测设备上的圆盘指针会渐渐拉高数值。
当然这是常规,让香巴拉记忆犹新的是罗曼释放的过程,那简直和缓缓不沾边。
在收到香巴拉可以开始的信号后,罗曼的圆盘指针高速的转到了顶峰并在顶峰停顿了不短时间。
这意味这,罗曼与相同魔力量的学生比较,他魔力的输出时间极短,他可以在一瞬间完成预热直接进入状态。
“我只能用神奇来形容,用一个贴切的比方,正常人的血管只能容纳一倍流速的血液,而罗曼及其家族的血液流速是常人的数倍,那么问题是他们的血管是否是常人强度的数倍吗?”
香巴拉内部这个例子很贴切,他们也只能用神奇来形容某些垄断在家族内部的特殊体质。
神奇的身体。
……
看着罗曼躺下,眯起双眼,香巴拉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气,罗曼似乎又要睡过去了。
他们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个”超常”的学生身上。
看一个学生醒了又睡没有丝毫意义。
就在罗曼眯起双眼有好一会时候,罗曼的大脑启动了,在挣脱了睡醒的困意和洗漱完大脑放空的阻碍之后,罗曼开始整理自己刚才得到的所有信息。
他总觉得今天应该会有风吹进来的,往常都这样,但是今天没有。
等到他无意识的扫到了窗户外是一堵墙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今天不一般。
没有风,这么安静,今天真是惊喜连连,罗曼在脑子里想。
除非,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所以特别安静,窗是假的,风不存在的,没有自然光所以有了头上的灯。
为了解释这些不寻常,可能就是香巴拉搞的鬼。
罗曼翻了一个身,整个人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蜷起来。
既然都把人分隔了,周围都这么安静,发现了自己被转移难免会有惶恐情绪的出现,以上的揣测全部都不针对罗曼这种奇怪个体,是普罗大众共有的情绪。
过分安静,没有自然光,隔离,陌生的环境都是引起个体压力的外在因素。
他总觉得香巴拉在给学生施压,无形的压力有时候会把人推向崩溃的边缘,有时会让人潜能唤醒。
想着想着,罗曼不负众望的睡着了。
……
“罗曼应该有安排淘汰的吧。”
“当然,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有学生找不到那个提示板怎么办。”
值得一提的是,罗曼没有找到提示板。
有些学生,比如罗曼,那根本就是懒得深入挖掘这个房间的遗留信息。
“那就开始计时了,三十二小时后,罗曼对塔特。”
……
第24章 一个讨厌你的人
淘汰赛,还有一小时零五分十九秒,霍南斯丁对修利。
淘汰赛,还有一小时零五分十八秒,霍南斯丁对修利。
对于霍南斯丁来说,有种等待叫做三十二小时的焦虑,他进食了睡了又很快的从睡眠中挣脱出来继续焦虑的等待。
也许是不知者无罪,不知情的人丝毫没有负罪感。
罗曼和霍南斯丁就是鲜明的对比,他对逼近的淘汰赛毫无知觉,或许说罗曼从来都不会因为淘汰赛紧张。
他的傲慢都把香巴拉气笑了。
……
“罗曼是一个对未知风险来者不拒的人。”无论从罗曼在首都学院时期的顶撞导师,公然旷课这些生平劣迹,还是对修利出手对兄长的姻亲家族恶语相向的这些家族子弟丑闻,罗曼似乎很不喜欢瞻前顾后。
或许说他根本不用瞻前顾后。
“布达家族是男性气质鼎盛的代表家族,无论是族长还是族长的胞弟都是热衷于高风险高回报事业的人。”
说起布达家族,拥有被老牌世家不耻的出身,还有不屑的上位手段的布达家族是投资赌场起家的,当然这种一本万利的投资并不是坐享其成的。
这就可以很自然的解释了弗利翁的族长之位是从何而来的,因为年轻有为手握重权的弗利翁也是一位喜欢挑战极其附属品的投资家。
高风险高回报。
“而巴别塔家族的霍南斯丁,似乎并不习惯男性气质浓厚的淘汰赛。”
与爱好风险挑战竞争的男性气质相对的是崇尚和平交流良好人际的女性气质,而巴别塔家族的女性气质十分典型。
“所以他焦虑而罗曼若无其事。”
“或许我们可以用cde来对学生进行归类,很显然喜欢挑战的人都对自己下意识的自信,对自己自信不难演变成自我中心的形成,所以罗曼大致属于c型而霍南斯丁是d或e型。”
cde人格测评,是香巴拉一直沿用的考察学生人格的一个测评标准,按照往常经验和性格形成契机,强势自我的c型学生和稳定坚韧的d型学生是少部分,大部分学生都会表现出容易随波逐流性格特点的中肯平庸才能的e型人格的特点。
“啊,盖棺定论吧。人是复杂的,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参考他们的实战对他们进行分类定论。除了霍南斯丁和罗曼还有很多组对子形的性格学生值得我们研究。”
“等一会儿,正式开赛你们要去观看哪一场?霍南斯丁还是罗曼?”
“前者,我有预感罗曼不止会在赛场上出现一次,我觉得他是常青藤。”
所谓常青藤,就是赛场的霸主,一直淘汰对方一直打淘汰赛。
“我果然还是对罗曼的特殊体质感兴趣,毕竟精神领域不是一个容易被琢磨的领域。”
有人选择观摩罗曼的首赛,也有人愿意观摩霍南斯丁的首赛,原因大同小异。
……
塔特来自褐塔,以穴居者为院徽的褐塔擅长的领域是古生物和地质形态魔法。
以建筑结实的土墙为荣的利曼尔当尼亚家族是一个老派的忠厚正直的家族。
瑞嘉
来自内海湾,巴别塔来自平原,布达来自沙漠,而利曼尔当尼亚则来自山地。
他们拥有多处山坡上的露天矿区。向利曼尔当尼亚家族购买的矿石永远是最优的,贤者塔里总是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无论购买者是贫贱或是富贵亲近或疏远,利曼尔当尼亚永远都会给购买者提供最优质的矿石。
塔特也是一个待人如家族买卖原则一般的人,他对于事理和情理分得相当的明白。
他知道罗曼也听说过他的家族,他不大喜欢评价别人,因为毕竟是老派世家的后裔,世家事情总没有它看起来这么简单。
有人以讹传讹,有人颠倒黑白,有人两面三刀也有人两肋插刀。
塔特在看到那个神情厌厌的一身银白的青年的时候,他总会想起罗曼除了很多拥有流言蜚语外还拥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光荣事迹。
罗曼花里胡哨的外部履历很容易掩盖他极度内敛的个人资质,总之塔特认为罗曼是一个十分有价值的对手,绝不可以用家族的利益还有外界的衡量标准来评价他。
“这不是,忠诚的利曼尔当尼亚的孩子吗。”人人会觉得罗曼是一个说起话来,不是个东西。
但是为什么人要对自己不友善的人强打笑意呢?
看着罗曼微微抬起来的下巴,罗曼的单框镜闪烁着自己的考量,一种测试叫做这个人是否对自己真的怀有善意。
这个测试是罗曼自己发明的,他百试百灵。
如果一个人讨厌你,你在打他一拳后这个人就会迫不及待的还手,即使不还手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很善良的样子,以此来掩饰自己。
“恕我直言,忠诚是一个好品质。我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口中,忠诚就变成了善变投机取巧这类的下三滥的东西。”
塔特拥有深棕色的卷发和虹膜,深棕色是最普遍的发色,看着塔特脸上出现了微怒的神情。
对自己没有深仇大恨的人,就算自己给了他一拳对方虽然会还手但是也只是维护自己的尊严意思意思。
还有可能自己会好运气遇到一些愿意善待自己的人,但是罗曼觉得这不可能。
“只是你的耳朵太多虑,一句话可以听到两种意思。”罗曼脚步加大,和塔特拉开距离。
“你的语气会让人误会,你应该反省自己说话的方式而不是责怪我的多虑。”塔特很快的接到,罗曼的阴阳怪气让他听起来不舒服但是其实这些话都是无伤大雅的。
利曼尔当尼亚的忠诚和坚韧当仁不让。
“你像个女人一样”罗曼停下脚步,逆着光往后看。
“叽叽喳喳的”塔特没有继续他们的话题,话题是罗曼挑起的也是罗曼结束的,这就像是罗曼自编自导的情景剧一样,不明所以。
塔特对他无敌意。
……
霍南斯丁也如期见到了修利,虽然修利对他表现得十分客气,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修利因为巴别塔家族另攀高枝的行为既愤怒也不屑。
霍南斯丁实在不明白修利对自己家族的不屑是怎么产生的。
虽然霍南斯丁自己也承认这样迫不及待的攀藤而上确实很丢脸,但是如果巴别塔家族没有攀上高枝,袭瑞姆嫁给的就不是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可能是大三十岁四十岁?
反正巴别塔家族什么样的牌都敢打,都不差袭瑞姆那一张烂牌。
生长在鼎盛家族的修利完全不知道目睹这自己兄弟姐妹被当做筹码送出去的时候的心情,他什么都不懂,却十分懂得不屑。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修利是这样说的,像是他想过善待他的对手一样。
霍南斯丁听见修利的心里面悄悄的说到,巴别塔家族和布达家族已经是一起的蚂蚱了,巴别塔家族也是一介趋炎附势的家族。
“我听到你的想法,或许趋炎附势对巴别塔家族来说不是一个坏事。”趋炎附势是为了让家族不继续衰落,方法可耻但是管用。
霍南斯丁喃喃到,袭瑞姆在接触到外人才可以感受到别人心境的波动,而霍南斯丁则更甚。他每天耳边都充斥着不同的声音,从小就能听到周围善意恶意混杂的声音,霍南斯丁从来都对外界敏感反应。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对决是迫不得已。”当然这种直白的心声被修利否认了,人长大以后,大家都学会了面不改色的撒谎。
“虽然联姻不被祝福”可能罗贝尔克的兄弟和外界都不看好袭瑞姆的婚姻。
“为了自己的妹妹我也要加油才是。”霍南斯丁被家族的人告诫,只有自己出类拔萃自己的妹妹才不会被小瞧,而袭瑞姆则是不断地被警告如果你不乖乖的,霍南斯丁很容易被你拖累。
这对双胞胎都在为着另一半努力的满足家族对他们的期望。
谁都可以辜负袭瑞姆,唯独霍南斯丁不行,因为他们两个构成了一个天平,谁倒下了天平的另一半也没有好下场。
……
“请入场学生站在对方对面,行碰杖礼。”
娅露露瘦小,双眼大得惊人,她看着兰泽瑞姆便回忆起了她一直藏得好好的真容竟然被发现了。当然她也试着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特蕾沙冷酷得态度让她十分气愤。
这个完全是她的**,她丝毫不觉得特蕾沙目睹了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打算像她妥协的行为是对的,特蕾沙理应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很显然特蕾沙无声的拒绝了。
从对特蕾沙拒绝包庇的怨恨,娅露露也隐隐的担心自己的行为泄露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在双方的法杖触碰的时候,娅露露抬起头用她的膜虹镜打量着似乎很无辜的兰泽瑞姆,在她的潜意识里兰泽瑞姆只是一个看我来很无辜的特蕾沙帮凶。
等着瞧吧,假装柔弱的女人。
如果香巴拉可以监视学生的心境变化,他们会发现娅露露思维的逻辑是这么的奇怪,这也隐隐的预示了什么。
利曼尔当尼亚家族:
是一个长期以来拒绝攀龙附凤的存在,在贤者塔的地位不上不下属于中等,相当专心致志于家族子弟管教和事业经营的家族
碰杖礼:
对决礼节,双方学生法杖轻触,注视对方以示尊重。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当下经常会有示威举动
第25章 正是群星闪耀时
房间无法察觉日夜变化,但是赛场外可以。
霍南斯丁双眼从昏暗的隧道一路走出来,被外面白昼的光亮灿得辛苦的眯起眼睛。
香巴拉开始撞钟,赛场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撞钟声钟声像是一个环一样回荡在每一个学生的耳边久久不绝。
圆厚的钟声给所有在场上的学生一阵心灵的震荡。赛场因为悠远的钟声变得格外的空旷,风吹来卷起场地上的沙砾。
……
霍南斯丁耳中,钟声像是一个项圈,它们紧紧的套住他的脑袋,声音听得他头脑混乱。
他的脑袋像是一个突然开始鸣钟的混乱城市一般,他开始思维混乱血管暴躁。
……
听见钟声,罗曼感觉自己集中的注意力开始像水纹一样涣散,钟声每一次响起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石子不断的投入湖面,水永不宁静。
罗曼,本人,持续无法集中注意力。
……
娅露露站在钟声回荡的场地上安静的听着钟声,这种杂乱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她出生地的雨声。
雨声让人心烦,让人暴躁 让人无力,她是唯一不被钟声影响的人。
因为她心里的声音一直都在下雨。
……
香巴拉给学生的考验不仅仅有压力测试,还有对决与场地不利因素。
这次是钟声干扰,谁会知道香巴拉下一次会想出什么场地不利因素来干扰学生。
……
在一片令人困扰的钟声中,塔特看见罗曼在场地另一端飞快的用法杖尾端击地面,土石是雷电的不良导体,罗曼这是在干什么?
罗曼的法杖插入地面,地面的地皮像是滚动的地浪一样骤然凸起向塔特这边涌来。
擅长雷系法术的布达家族几乎是地系法术的绝缘体,但是罗曼是怎么让地浪爬升起来?
……
“是雷手指吗,威力惊人。”
“不,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落雷。”罗曼的地浪,只是一个普通状态的雷,形态的奇异完全是因为罗曼自身的特殊。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
只有善于操控流动土地的塔特知道,这些奔腾呼啸地浪下面有多少爆裂的雷电在驱动它们。
地面被雷电震起来,在被驱使下冲向和它们亲善的塔特。
“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岩石认主,地流有情,塔特感受到了地面令他不舒服的雷元素。
岩石硬化听他使唤,地浪在奔涌一段距离后突然间停止,再猛然后退,就像是大浪回返一样。
更大的浪,是更坚硬的土浪。
“你该不会以为,解决了你自己不听话的土地就一了百了了吧。”罗曼并没有和塔特继续推土墙,香巴拉的仪器详细的记录了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像在起跳一样,罗曼轰开了像他冲过来的硬化岩石,像是炮弹一样进行充满力量的跳跃。
……
“是力魔法。”
“塔特作为地系魔法世家的后代,力魔法也是地系法术的旁支。”香巴拉的意思是,罗曼完全在挑战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属性权威。
“不知道为什么,罗曼让我觉得……”意外,香巴拉并没有想到罗曼会力魔法。
详细的资料上,罗曼只是一个对于雷以及其旁支法系十分精通的青年,力魔法并不是一种努力修行就可以习得的魔法类别。
“罗曼的移动速度很快。”
……
力魔法可以使罗曼得到超常的速度,依然会给他超乎控制的失重感。速度超出正常范畴,隐藏着无限的危险
速度是永恒无法攻克的利器,作为被地母厚爱的利曼尔当尼亚家族压根就没有把速度和家族的属性结合起来。
所以塔特也理所当然在飞快的思考如何让罗曼的速度慢下来。
却偏偏不不是,如何跟上罗曼的速度。
……
“塔特很好的继承了家族的属性,至少比他的哥哥好多了。”拥有攻击力破表的罗曼对上了攻防密不透风的塔特,这就是香巴拉很想看到的一场比赛。
香巴拉喜欢选菜吃饭。
“但是罗曼还没有用到家族的传统,他真是一个喜欢给人惊喜的人。”罗曼的速度很快,应该说是他对力的使用并不完美,但是却也有一些绰绰有余的感觉。
“看到了吗,刚才,他一直在用他的方法减少自己因为控制力产生的轨道偏差。”
……
最先发难的是塔特,他是用力高手,他并没有感觉到罗曼使用力魔法的不尽人意之处,他只是想着把罗曼的速度拖来下。
谨慎的塔特不愿意去试探罗曼雷魔法的威力,他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小孩子可以随便玩耍的烟火。
他会用最坚硬的硬化岩石隔开罗曼每一次的轰炸,被雷元素沙化的岩石反复的警醒塔特,罗曼的雷魔法就像利曼尔当尼亚的矿石一样不容外人质疑。
习惯了矿井开采前的爆破声,塔特并没有被罗曼轰炸他第二层皮肤的声音给震撼到。
塔特的稳健与沉着和罗曼的决意狠辣让这场角逐进入了胶着的阶段。
在一次短兵相交的时候塔特成功的用无形的力量把罗曼的身形拖了下来,就像特蕾沙对修利的技巧一般。
塔特的无形手抓住了罗曼,没有了速度的罗曼霎时间攻击力直线下降。
……
“他被甩开了。”罗曼被塔特抓住并且被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塔特为了让罗曼的速度毫无用武之地。他在双方距离过短的时候屡屡把罗曼甩开,远距离的时候长距离的拖住罗曼的速度,这让罗曼很无可奈何。
“罗曼的速度实在是快,塔特现在才成功甩开他。”
……
持续的的成功让塔特有着不好的预感,可能是因为这些环绕着人撞鸣的钟声,可能是因为罗曼的反常。
他从来没有看轻过罗曼分毫。
无法集中的的注意力,稳健的对手,还有不太听使唤的力魔法。
这对于罗曼来说,今天并不顺利,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今天的对手是一个如此沉着有条不紊的青年。
理智的人可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主。
譬如修利就是个十分容易被人玩转于手心的人,而塔特则需要罗曼本人煞费苦心与之周旋。
一定要把塔特的第二层皮肤扒下来,罗曼是这样想的,他看着严阵以待的塔特,与雷相克的地总得有个解决方案。
让他给塔特一个惊喜,罗曼舔舔自己的后牙槽。
……
“看见罗曼的动作了吗。”行为心理学表明,舔后
牙槽这个动作代表着发起动作的人紧张或是兴奋的心理活动。
“我不觉得那是紧张的表现。”
“那恐怕是……罗曼的状态回来了。”
……
创造梦的人,都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编制着一个梦的霍南斯丁,拥有在座所有学生都无法比拟的密集神经网络,还有天赋型的外人感情捕捉能力。
或许他有一颗易受伤的心灵,但这并不阻碍他可以快速的把握外人内心的压抑的想法。
懂得自己的悲伤就能更好的理解他人的伤痕。
精神系法师将精神法术称为“网”,被网住了就是正式的步入了别人编制好的精神世界里面的生动比喻。
与其说被网住的人是受人驱使,不如说是他们被自己内心被挖掘出来的感情所驱使。
这就是心“网”。
……
“我们要怎么评价修利,他真的很不走运的遇上了蛰伏已久的特蕾沙,再接着再遇上了霍南斯丁。”并不是修利不优秀,只是他的运气真的很背。
他这次遇上了擅长揣摩人心的霍南斯丁。
“很显然他对精神法术既无天赋也没涉及一二。”
“他已经被网住了,丧失了抵抗能力。”似乎听起来,霍南斯丁就像是网鱼一样简单的网住了修利的意识。
修利就像是吃了镇静药一样,他现在的意识是呆滞的对外界毫无反应的。
“胜负已分了,霍南斯丁下一个对手应该是有精神法术知识背景的,这盲打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我真想看看修利看到了什么。”梦是特殊的,霍南斯丁织出来的梦只能让修利一个人被网住。
强行窥探他人梦境就会发现,这个被人精心织出来的“网”是一个混杂的思维毛球,无从了解无从窥探。
除了被网住的人可以入梦以外,无人入局。
……
创造梦的霍南斯丁心灵是美丽的,只有美丽心灵的人才可以织出让人心动的梦。
瑞嘉的海港,就叫瑞嘉港。
内陆海湾,海水清澈风平浪静,港口有北上的南方船只和驶去远洋的海轮,有海鸥吃饱喝足的满意叫声也有船只蒸汽排放的呜呜声,可以闻见咸腥的海鱼气味和阳光晒街道的干爽气息。
梦最细致的地方,就连海风的触感,霍南斯丁能都成功的呈现给了入梦的修利。
风暴平原,也在海边,其实这些也是霍南斯丁回忆起故乡的景物。
况且修利也离开了瑞嘉港多年,他也不记得瑞嘉港口的海轮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很熟悉就像曾经见过一样。
看见修利松弛的面容,霍南斯丁就站在修利对面,心也开始逐渐放松。
梦的美在于朦胧,在于那种虚虚实实的错觉。梦就像就像一场温馨又心碎的体验,入梦温馨造梦心碎。
霍南斯丁也在回忆那个平原,那片海,那里的阳光,还有那里的吉光片羽的亲情。
修利在体会霍南斯丁心中的故乡还有亲情。
雷手指:
布达家族一种特殊体质,也称耐电体蛋白,拥有这种体质的法师是雷电的惰性介质
第26章 恶无处可寻1
如果问修利看到了什么,那可能是很美好的东西。
亲情,友情还有爱情,拥有理想和理想的实现,都是美好的事物。
霍南斯丁的走到修利面前,修利没有任何的反应。只用把对方的力场盾打破,这一局算是揭过去了。
霍南斯丁用法杖轻轻的一点,风突然猛的吹拂,他听见清脆玻璃声。
没有力魔法天赋的学生立场盾很薄,薄如纸片。拥有力场盾天赋的学生,坚如钢铁。
修利的力场盾碎了,只需要轻轻的戳开。
霍南斯丁耳边震荡的钟鸣声悄然而止,修利依然沉浸在梦境中难以自拔。
霍南斯丁开始后退,虽然他知道自己赢了,但是他心里面并不好受。梦是一个人渴望的折射,而霍南斯丁则是利用了别人心底的渴望,去反客为主去抓拿别人的内心。
归根结底这是很卑鄙的事情。特别是霍南斯丁发现了修利其实也是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可怜人后,这种愧疚感很快盖过了他的胜利后的快乐。
看着霍南斯丁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身影,香巴拉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对他的行为做过多的解读。
按照网的特性,施术者和被施术者距离一旦拉开,网就会解体,被施术者很快苏醒过来。
其实修利在看到了瑞嘉港后,他还看见了很多对他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因为他的视线里一直有一个女人反复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那个梦境一直在告诉他。
这是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怀孕三
个月的时候,她既虚弱也难受。
你的母亲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这个肚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五个月的人,所以她拼命的吃东西。
他看见一个女人在很狼狈的吃东西,似乎进食让她难受,母性的本能促使她艰难的咽下食物。
你的母亲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经常因为半夜脚抽筋睡不好。
他看见女人惊醒,她焦虑的到处踱步。女人扶着肚子艰难的坐下,看得出日渐变大的肚子让她生活举步艰难。
……
她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当她看到你的时候,她很高兴,可能觉得苦日子没白熬。
他听见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但是这个婴儿是谁他无从得知。
这个梦一直在以迷蒙感觉呈现一个女人的肚子渐渐滚圆,准备分娩,分娩接着很多零零碎碎的生活片段。
修利无法从女人模糊的身影中认出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但是那种强烈的熟悉感那种触动却在提醒他,这似乎就是他的母亲。
……
“不愧是巴别塔的孩子,创造出一流的梦。”香巴拉可以看见修利呆滞的眼眶中有透明的液体流出。
“谁说不是呢,那一定是一个精彩的梦。”渐渐地修利恢复神智,一场**落幕,另外两场才刚刚步入**。
………
按照常理,兰泽瑞姆和娅露露同样来自青塔,她们对于彼此的属性应该是更加的熟悉才是。
但是问题不出在兰泽瑞姆身上,问题出在娅露露身上。
……
“我们多久没见过全属性的孩子了。”人生来就有偏长,这是普遍姿态。但是,却总有一些人是脱颖而出的意外。
“有些年没见过了。”
“但是她被分进了青塔,也就是说她的属性侧重是水的三态。”
“她真的看起来不太健康。娅露露就像一个骨架搁着一个头一样。”娅露露的瘦,是病态的瘦。
“魔力储蓄和体质有关但是也有例外。”健康的体魄可以更好的进行魔力储备,但是这没有定数。
“这就是班年瑞卡的孩子吗?”班年瑞卡就是被兰泽瑞姆和特蕾沙多次捣鼓的信息核心人物。
“是的。”
……
比起飞扬跋扈的罗曼,娅露露是一个伪装的高手,比起高大面容戾气的罗曼她似乎有先天的优势,她不仅瘦小,而且面容无害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天生伪装者,没人会把她和凶手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种种迹象不难看出,她和与她看似毫无交集的罗曼有着深仇大恨,她会悄悄的伪造出罗曼不屑荣誉毁坏光荣榜的假象,以此泄愤。
只是这个悄悄的恨意无意间被特蕾沙和兰泽瑞姆撞破了。
协商无果后,她便把怒气撒向了和特蕾沙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兰泽瑞姆的身上。
这种灾难转移的思维并不罕见。
一个瘦小的身躯可以投射出巨大的阴影,无害的人儿其实是最毒的蛇。
兰泽瑞姆已经步入了一条阴毒的蛇的视线,她却没有知觉。
第27章 恶无处可寻2
水本来应该是最温柔的水,但是遇上火焰,水就是灼伤人的蒸汽,是魔鬼,遇上温度它们是坚冰,依然是魔鬼。
高压液体水因为施法者而频繁进行对轰,对于青塔的学生来说,水就像是自己的血液是与人搏斗的四肢,和自己四肢相似的人搏斗其实并无太大意义。
香巴拉相信兰泽瑞姆对于水的三态操控和娅露露不会相差太多。
高压水轰垒间隙,四处迸射的水箭擦向地面,留下长长的腐蚀痕迹,同个学院对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峙需要升级矛盾需要加强。
……
“这种方式,是谁教给她的。”青塔的液态水,有酸蚀的特性,但是这种特性并不允许使用。
“反正不不是什么正当的手段,水的腐蚀太强了。”水箭擦过的地面有被腐蚀的白烟冒起。
“她们私下有过节吗,我看不像。”所以娅露露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香巴拉心里面留了一个疑惑。
……
作为少数民族的兰泽瑞姆拥有庞大的魔力储备却无法引起香巴拉的注意,而瘦小的娅露露却拥有着巨大得不可思议的魔力储备量量,这就让香巴拉分外感兴趣。
香巴拉总是喜欢关注一些特异另类的个体。
让兰泽瑞姆感到不安的,是高压水流伴随的强烈腐蚀性,随意改变液态水的酸性是不被学院允许的。
虽然她深知竞争实质是没有规则可言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有时候,人不需要做得这么绝。
通过控制自己的高压液体把对方的强腐蚀液体拍开,冻结自己的液体让它们变成坚冰成为更加坚硬的盾牌酸蚀的液态水会因为温度而减缓酸蚀的能力。
腐蚀液撞向冰面滋啦滋啦发热冒出白白汽,听着牙酸的冰层腐蚀声,这俨然就像是在用硫酸烫她的皮肤一样。
这一瞬间,兰泽瑞姆突然认真的瞟了娅露露一眼,她很怕自己的那一瞬间的危机感成真了。
娅露露从眼中悄悄溢出来的杀意,不是她看错了。
赛场上寒气加剧,为了挡开酸蚀的液体兰泽瑞姆撑开了自己的冰墙,以攻为守其实是一个通用的方法,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
娅露露使用力魔法弹跳后退,兰泽瑞姆锋利的冰刺坚硬如朔方的透明土,不断疯长的老冰坚硬耐腐蚀就像一面盾牌一样挡住了发烫侵蚀的液态水。
……
“盾的形态很好,看来基本功挺扎实的。”
兰泽瑞姆构建的老冰盾牌是半球体,不仅兰泽瑞姆还有特蕾沙都选择用可以将力分散得最小的球体作为防御形态,这足以说明球体在盾的领域的重要地位。
“我看娅露露的的水侵蚀能力削弱了,和北方女孩的盾有关系吗。”
“当然,她提高了密度。那是老冰,更硬更冷。”
……
就像罗曼遇见了稳健的塔特一样,娅露露遇见了兰泽瑞姆,兰泽瑞姆的朔方的老冰之盾给了这个心有魔鬼的女孩当头一棒。
打不穿的盾牌,就像是特蕾沙对她说“如果没有什么事
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一般。
无力感像是一栋高耸的墙,傲慢又难以高攀。这种墙就像是罗曼,如此恶心又让人觉得如此难以接近,这些人像是有一层天生的光环,浮夸但是炫目。
“你的样子就像是躲在壳里的乌龟一样。”这是娅露露最狰狞的嘴脸,无论是那时慌张跑开的她,还是日后沉默小心的娅露露也好,她再也没有在外人眼前露出如此恐怖的嘴脸。
……
“看到了她的表情吗。”拉近镜头,香巴拉可以发现娅露露的表情很扭曲。
“真是两面性人物,刚刚还这么文静。”
……
当娅露露的法杖挥过来的时候,她的酸蚀水也如约而至,兰泽瑞姆就像是曾经的修利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特蕾沙不断地让他移位逼近淘汰的边缘的用意。
纷乱的钟声本来已经让兰泽瑞姆的神经局部麻木了,加上酸蚀的热灼声,娅露露的法杖碰到冰面的声音就像是轻轻的敲击乐器一样。
老冰发出一声悦耳清脆的轻响。
声音发出那一刻,霎时间冰花飞溅,老冰震裂盾牌解体。
兰泽瑞姆的听觉神经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捂紧自己的双耳的举动,保护自身本来就是人的本能。
她知道自己的法杖已经快脱离自己的手了,但是她无法让自己的手离开自己的耳蜗,因为听到那种刺耳的噪音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会坏掉。
“啊!”当老冰和刺耳的噪音震动幅度一致的时候,老冰就会崩裂,当人体和噪音共振的时候兰泽瑞姆会从内脏开始从里而外的被震烂。
刚才清脆的响声一瞬间延长,本来清脆的悦音变成了魔鬼的尖叫。
……
“声系。”很显然,震荡分解还有无形的伤害都是声系的杰作。
“震荡太强了,小心学生的安危。”香巴拉的成员看着在不断上升的数值,轻微的皱了皱眉头。
……
声音就像不见血的刀刃,震荡你的细胞让他们震动让他们破碎,就如同坚硬的老冰也被震得土崩瓦解。
娅露露看着兰泽痛苦的捂着耳朵,手因为仅存的意识握住法杖,她就像看到特蕾沙在她面前痛苦一般。她并不恨兰泽瑞姆但是她恨特蕾沙,下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报复的是特蕾沙却不是兰泽瑞姆。
全属性意味着全面的属性掌握,无论掌握的程度是多少,反正无论深浅都是略知一二。
娅露露知道兰泽瑞姆的力场盾碎了,早在老冰崩裂是我时候兰泽瑞姆已经失去了力场盾的保护。
淘汰结束了,胜者是娅露露。
看着娅露露在场上补充了一个起爆的火光,被震裂的老冰因为前方爆炸产生的气浪而后冲,冲向它们的原主。
兰泽瑞姆的力场盾已经被声音震碎了,娅露露让人震惊的举动理所当然被香巴拉关注并解读。
……
“拦住她,她疯了。”
很明显娅露露是看到了兰泽瑞姆崩溃得不成样子的防线后补充的攻击,防御也有防御过当的说法,这种明知大势已去却还补充一刀的存在,香巴拉也是见怪不怪。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接触不同的奇葩,挑选并培养他们。
……
“这场淘汰赛到此结束,请选手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待结果。”
如果香巴拉没有及时制止,兰泽瑞姆恐怕会被自己的老冰打烂身子,看着娅露露发现自己的攻击被拦下时那种不尽人意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这个年轻的女孩脸上呈现出的那种扭曲和刻意克制的表情,她分明是知道兰泽瑞姆已经承受不住超常的声系进攻。
她明知道力场盾已经碎了,但她还是补上了爆炸引起的气浪,让兰泽瑞姆自己的老冰射穿她自己的身体。
看着香巴拉的法师的面纱因为突然介入场地而飘动,老冰碎渣陷入一个像是果冻有弹性的固体里面强行减速静止。
娅露露知道她要收敛了,因为竞争的实质就是不择手段,她知道香巴拉没有任何的立场指责她。即使她后补了一记,香巴拉不能明说她攻击过度。
因为她在特定的时空做着特定时空可以被理解的事情。
……
“立刻带北方女孩下场,再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娅露露胜,显然火光和红塔的比起来她差了太多的火候。但是接下来她的对手我们要小心一点安排。”
拥有全属性的学生,因为知识面涉及过于广泛,经常会出现广而泛的毛病。
“是的,她比我想象中要阴暗。”香巴拉真的不会去责怪娅露露的举动,因为这样的学生历届也并不是罕见。
恶人无下限,可能下一批孩子还有更甚者。
……
兰泽撑着法杖站起来的时候,她看见娅露露被香巴拉的法师押送着回去,虽然她现在耳朵嗡嗡响,但是她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香巴拉即使的出现,她自己都无法预料老冰冲过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很显然,娅露露赢了。
兰泽瑞姆并没有因为她用了特殊的手段赢了而觉得心里委屈,相反她觉得很庆幸。
她可不想因为赢了一场所谓的淘汰赛,就被一个性格极度扭曲的女人盯上。兰泽瑞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
娅露露,她算是认识了。
兰泽瑞姆看着娅露露这个瘦小的身子消失在另外的出口,她在想特蕾沙对娅露露究竟怎么看,她可不相信特蕾沙对于娅露露无动于衷。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特蕾沙只是不动声色罢了,回忆娅露露慌不择路的逃走后,特蕾沙那时的沉默平淡似乎另有深意。
娅露露藏的真深。
第28章 听我咆哮1
兰泽瑞姆接受了香巴拉的主观测听和客观测听,万幸的是她的听力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损害。
……
“把霍南斯丁配对给娅露露怎么样。”
“我不支持。你看到了,他是一个对于恶意很敏感的人。”
“这是竞争,我们只是安排他们可能深挖对方特质的对手。”
“我们要确认娅露露的精神魔法掌握的程度。”
“无论如何我支持这个配对。”香巴拉内部其实对于学生的选择具有一定的针对性,针对性同时也有片面性。
能力突出的学生只有这么多,剩下不够突出的救火被忽略。
……
有关罗曼的形容词,鲜少有褒义,似乎是因为原生家庭似乎也因为出生的顺序。
罗曼的标签既没有形容青年的有为担当,也没有形容他能力的出类拔萃,更多的是因为种种机缘被贴上的跋扈暴躁神经质的标签。
他的能力似乎被外界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几乎没有人愿意深究他的付出和收获,可能大家认为作为不详的第七个男孩一定是厄运还有能力的象征。
外界都是这样的。
罗曼和塔特的对决,是同时进行的三场淘汰中,被香巴拉认为最有价值的。
因为他们似乎谁都没有小瞧对方,谁也没有放水,他们都在不断地交锋中深入的挖掘了对方有价值的特质。
……
“看到罗曼那种大开大合的魔力释放特点了吗,同样是先天魔力者的塔特明显做不到这一点。”
“到了后期竟然变成了消耗战,地系法师的耐力还是很好的。”
“不,你看塔特的硬化岩已经不及开始那么坚固了。但是相对的罗曼完全放弃了近距离打击,他知道他在塔特身边班门弄斧捞不到任何好处。”
就像香巴拉所说的一样,塔特和罗曼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胶着后,开始调整自己的固有作战计划。
没有霍南斯丁用网套住修利一般利索,也没有娅露露睚眦必报般的性格反转,罗曼和塔特正在用最正经的姿态对待这场淘汰赛。
……
与兰泽瑞姆娅露露组出现法术重叠的是罗曼和塔特组。
娅露露用声系法术击败了兰泽瑞姆这是一个例外,就像是修利没有接触过“网”一样,兰泽瑞姆亦无声系法术的经验。
这是香巴拉眼中的意外,而常态应该是实战经验丰富的家族法师之间见招拆招。他们实战经验丰富,对于这种非专长的法术处理手法娴熟。
罗曼也是一个声系好手,罗曼的声系魔法的范围和杀伤力在香巴拉眼里比娅露露更胜一筹。
但更加令人感到赞许的是塔特对于声系魔法的处理,如果塔特像兰泽瑞姆一般因为声系魔法成为砧板上的肉,这将又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淘汰。
与娅露露通过敲击产生的攻击不同的是,娅露露的由点到面的裂痕在罗曼手中就变成了全盘沙粉化,只从效果来看就可以一下子决出高下。
可能是一个巧合,罗曼和娅露露的进攻路经其实是相当相似的,他们通过某种外界条件进行佯攻,接着再进行声系魔法震碎防御线的操作。
罗曼间运用力魔法进行跳跃,力魔法让罗曼一瞬间达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这一直是塔特十分头疼的速度。
就像是用手抓不住高速飞行并且极具杀伤力的马蜂一般。
塔特无法精准的抓住罗曼,他只能等待罗曼攻击他的那一个瞬间把他抓拿住。
声系的声音震荡是对被施术者难以克服的困难。
罗曼的法杖轻点塔特的土墙,声罩就像是一束聚集冲击力的音炮,一瞬间在塔特的耳边炸开。
那一刻所有的杂音化为乌有,只留下耳边震耳欲聋至苍白的噪音。
兰泽瑞姆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处于本能她闭上了双眼并选择保护耳朵,第二她的防线瓦解了并且她无力反击。
塔特作为一个拥有实战经验的人,他对于同一种类型的攻击的处理手法却与兰泽瑞姆有着天壤之别。
他学会忍耐那种生理上双耳的极度难受,同时保持双眼注视周围环境,接着他在感知到自己的硬化岩沙化后他进行了逆境反击。
沙化的岩石因为被无形的力牵扯着像是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的卷像罗曼,接着地刺聚拢快速的形成下一道防线。
……
“真是攻防兼备的沙尘暴。”
沙尘暴只是障眼法,看着罗曼快速的后跃跳出沙尘暴的包围,在如此近距离的直面塔特,最令罗曼担心的还是塔特可以随意使唤的地刺。
罗曼清楚自己在失去视线的情况下,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暗处的塔特。
“罗曼现在倒是很稳健,他在试探吧。”
“教科书一样的过招。”
在突发情况的处理上面,无论是快进快退的罗曼,还是运筹帷幄的塔特都隐隐的表示今天是一场精彩的淘汰赛。
“现在就是比谁先露出破绽,或是谁奇兵制胜。”
想让这两个人露出破绽似乎很困难,但是香巴拉还是期待着一方出现突发状况。
……
双方似乎势均力敌,象征的消耗战在无情的拉锯着双方的体力与精力。
因为渐渐的消耗,塔特感觉自己的汗水不再是因为身体发热为了散热渗出的,是体力达到一定的上限的虚弱标志。
让他觉得吃惊的是,罗曼的精准方向把握竟然在逐渐的提高?
可能是他的反应力缓慢了才会出现罗曼变快了的错觉,无论如何罗曼正在逐渐给他施加压力。这不禁让塔特想起家长的训诫。
虽然布达的法师令人敬佩,但是他们的家族还不足以被人尊敬。一旦他们的家族被人尊敬,那他们将是不得了的存在。
这句话听起来很绕口,但是塔特已经相信了一半。虽然布达家族没有被世家之间真实承认,但是一旦布达家族被认可,他一定是贤者塔里面不眠的雄狮。
塔特从罗曼身上看见了不断强盛的布达家族的剪影。
由于属性的限制,塔特对于空气的湿度并不敏感,地属性十分稳定很难受到外界因素影响。
起初,塔特偶尔会担心自己遇见无色塔掌握风属性法术的学生,但是这种忧虑罗曼身上纯属多余。
而罗曼对于塔特则有更多的考量,因为他的雷属性和地属性并不对胃口。
有时候罗曼会甚至想过,香巴拉恐怕是特意选择了塔特作为他的对手。因为他们属性不和,加上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近距离并不讨好,那就试一下远距离的,罗曼从刚才就发现塔特是一个稳打稳扎的人,但是他绝对不会主动的进攻。
如果比喻塔特像什么他有点像还里面躲在礁石里面的那些鳗鱼,喜欢突然之间致你于死地,前提是在进攻产所离他的礁石不远。
恐怕只有把他的礁石拆掉那条鳗鱼才会被迫出来,罗曼脑子里继续这刚才脑子里危险的想法。
淘汰赛场上沙石飞溅。
第29章 听我咆哮2
……
“看来罗曼要出手了,他终于必须用上了他家族的优势属性。”
“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粗放式释放魔力的,你们看这个数据盘记录的数值,几乎是飙升着上去了。”
“但是可惜的是,由于距离攻击力被削弱了。”
……
时至现在,塔特才看见罗曼真正使用他的优良家族传统。
一束白色的光芒飞快的射向塔特,塔特决定改变岩石的性质减小岩石的导电性,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岩石里面充斥着他不喜欢的能量。
罗曼似乎在毫无目的乱放雷电,也似乎在试探塔特的灵敏度,香巴拉和塔特一时间也不知道罗曼在干什么。
罗曼试探性进攻很快引起了塔特的警觉,在防御之余塔特推起了地浪,地刺像是波浪一样汹涌,一个浪头拍向罗曼。
……
“罗曼是转性了吗,没有犀利还击。”
“他在打什么主意?”
……
在塔特眼中的罗曼喜欢高速有效的进攻,罗曼每一次都让塔特眉头紧皱,但是这次罗曼突然间没有组织高速进攻而是定在原地,这让塔特产生了一种不安的心理。
如果好动的人不动,不动的人好动,这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
“伙计们,看看罗曼的数据。”
“两层,变成三层。看来罗曼还是打算近距离突破,他也知道塔特的外骨骼不是一般的硬。”
罗曼的不动,是有预谋的的。他胡乱进攻,速度削弱完全是因为他在准备别的东西。
……
罗曼的力场盾在叠加,他真的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来突破塔特的滴水不漏的硬化岩石墙。
塔特就像利曼尔当尼亚家族一样,虽然在贤者塔名不见经传,但是却意外的难啃。
……
“四层了,五层!他打算动了吗。”
“应该……不,动了!”
力场盾叠加一般预示着力场盾厚度升级,就在香巴拉猜测罗曼什么时候完成叠加的时候罗曼动了。
……
力魔法的起跳,让罗曼看起来似乎有备而来。
塔特听见那种刺耳的前奏,就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大家处
理赛场的突发状况全都是依仗历史经验。
但是罗曼现在的做派……塔特并不愿意将他想象的很蠢,但是塔特也不知道罗曼重复上一次失败的突围寓意为何。
噪音只是佯攻,声系爆震敲击也是佯攻。什么是主攻呢?
历史惊人的相似,塔特看见罗曼突然间冲到了他的身前,塔特的外骨骼如约包围自己无一例外。
罗曼的鸽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惧意,塔特可以在一瞬间读到这个男人的一往如前的决心。
法杖敲击外骨骼,灰白色的雷光石闪烁着冰凉的冷色光泽。
沙化的硬化岩顺势成为封锁别人五感的沙尘暴铺天盖地的卷向罗曼。
罗曼并不打算后退?
在困惑逻辑混淆的判断中,塔特突然警醒,虽然地刺打空了会有些丢脸,但是……万一万一真的如他想得一般,那既不是坏事了。
……
“惊人的胆量,他还真的做的出来。”
“可能罗曼的胆子比一般人要大的多。”
勇敢这类品质,囊括范围很广,但是胆量不同于勇敢。
……
在紧急时刻,人的肾上腺激素飙升,塔特的化作沙尘的外骨骼散出的那一瞬间,另外的地墙正飞速的弥补防御的空缺。
地墙开花像是针球一样膨胀刺向四方,塔特听见地刺猛然插进玻璃里,玻璃发出崩裂声,多声同时响起。
只是有另一声的破碎声更加清脆,沙尘散去。
塔特看着罗曼的力场盾被多根地刺贯穿,力场盾出现皲裂但是并没有破碎。
只是罗曼在极近距离的雷属性爆炸,塔特终究还是没有防御住,他的力场盾碎开了。
……
“按理说一层的力场盾早就碎了。”
“但是罗曼有五层,塔特恐怕没有想到。”
“谁会想到罗曼会反戈一击呢。”
谁会想到,罗曼用上一个失败的计划,添油加醋呢。
……
罗曼的力场盾表层破碎,地刺穿透的周围是越延伸越大的裂痕,罗曼的力场盾在比赛结束后开始变得无力。
塔特后知后觉发现,罗曼是选择了一个极端的方式结束了淘汰。
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地刺穿入力场盾,由于罗曼和塔特的距
离前所未有的小,塔特的地刺不单只没入了力场盾,也刺进了罗曼的肩膀。
地刺捅进了罗曼的肩膀处,血水开始从罗曼法袍里面渗出来。
罗曼的力场盾在剥离,塔特盯着罗曼的肩膀,血水渗开在罗曼银白的法袍上特别的显眼。他可以听见罗曼隐忍的呼吸声。
“比赛结束,罗曼获胜。请选手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香巴拉通过力场盾的判断,把胜利的荣耀给了罗曼。
力场盾结束后,两位青年的距离很近,恐怕只有两三个身位。
塔特可以看见罗曼额头冒出来的冷汗,他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并打算全盘接受。
他收回自己的地刺,罗曼的力场盾也像是碎开的瓷器一样,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听声音力场盾不止一个。
力场盾纷纷破碎。
罗曼拥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刚才近攻的事后罗曼根本没有看到地刺,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塔特。
塔特沙尘暴散开的时候,他才发现罗曼就像是自然界里面的捕食者一般,他专注于攻击塔特。
目光只看猎物一人而已。
塔特和罗曼赛后并没有出现拼命的迹象,他们很沉默也相对的赛后情绪很稳定,香巴拉没有强制把谁带离场地。
看着罗曼肩上的地刺碎渣被镊子取出,看着罗曼一直紧紧握着发抖拳头闷声不响。塔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罗曼”躺在临时担架上的罗曼只留给塔特一丝眼神,因为他此时根本无法把注意力从疼痛上移开。
“我敬佩你,无关家族。”向敬佩的人发出赞扬,对鄙视的人不屑一顾。塔特认为罗曼配得上一句敬佩,无关家族无关外界流言蜚语。
布达家族之所以没有被世人尊重,那是因为他既没有历史也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争,布达家族的兴起完全因为贤者塔众世家乏力自然规律。
罗曼把目光移过来,塔特可以看见他法袍上面有新鲜的血液还在悄悄的漫出来,罗曼神情冷淡又变回了一开始见面那种阴沉桀骜不驯的嘴脸。
“鼹鼠,我第一次听说过敬佩是说出来的。”罗曼似乎不说出一句把人噎死的话他是不会快乐的。
塔特,朝他点点转身回到自己原本的入口,有些话并不是为了期待别人的反应而说出来,完全是因为突然想说,才会说。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罗曼刚才盯着他的眼神像狮子。地刺捅入罗曼肩膀的那一刹那罗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现在塔特好像听到了罗曼心中的狮啸声。
他听见了布达家族的咆哮声。
现在想来竟然有种由衷的震撼感,塔特走回出来的隧道,捶捶心口,舒缓那种心跳加速的不适感。
第30章 一个梦结束的同时1
“我问你。”
在清理完伤口后,看着香巴拉的法师往他的伤口注射细胞生长剂。
“被打败了就会被淘汰,我还有接下来的比赛。”
看着罗曼把自己的法袍提上去盖住自己的伤口。罗曼即使痛得把无菌床单拧烂了,他也不会哼哼一声。
“聪明。”香巴拉探了一下注射管,这种药品可不常见。
药剂会让罗曼在短时间内新陈代谢前所未有的高速。
他会难眠会具有极强的消化能力还有可能有稍许的抬头的性冲动。当然在接受了所有副作用后罗曼伤口会在极短的时间痊愈,这是药剂唯几的好。
得到香巴拉的应允之后,罗曼瞟了一眼那个带着面纱音调毫无波澜的蒙脸法师。
他们就是香巴拉观察的动物,香巴拉会把他们的状态用尽办法调节到最好,接着毫不留情的压榨他们的研究价值。
就像是实验家和小白鼠,实验家用最昂贵的药剂维护白鼠的身体健康,以此来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下一个实验。
“考虑到你的伤口,你最好不要洗澡。”在罗曼临走前,香巴拉对罗曼提出最后的忠告。
“我可不知道我能忍多久。”罗曼不仅可以感受到伤口那种异样的灼痛和瘙痒感,也可以感受到那种全身黏糊糊腥腥的气味。
清洗伤口那种剧烈的疼痛让罗曼冷汗连连。
罗曼回到房间,那种头晕不适感让他选择躺在床上稍作休息。
告示板没有再有信息显示。罗曼隐隐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入睡。在尽力的让自己忽略痛感之后,伤口的灼热感让罗曼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很亢奋。
……
二十四小时后,淘汰赛,霍南斯丁对娅露露。
娅露露和霍南斯丁的告示板出现了香巴拉的安排,霍南斯丁并不了解娅露露但是娅露露却了解霍南斯丁。
娅露露一直是一个暗处的人,这就是娅露露隐藏的一面。
霍南斯丁几乎无从得知娅露露对于她前一个对手大下杀心的事情,或许她在外人远远看着的眼里依然是一个瘦削有些让人怜悯的女孩。
或许是上天良心发现了,霍南斯丁在行碰杖礼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蹊跷。
按理说他是可以悄然的渗入别人的内心的,但是娅露露的内心就像是一道上了锁的门将他拒之门外。
对于霍南斯丁来说,观摩外人的内心世界和与人交流一般平常。
从那一刻开始,霍南斯丁开始警觉娅露露或许是一个精神系法师,因为她竟然可以封闭自己的内心拒绝别人进入。
霍南斯丁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天开始快速的阴沉下来像是有倾盆大雨等待着他们般。
……
“开始下雨。”
……
天空雨云终于承受不住雨滴,雨开始失控倾盆而下。
看来这一次,香巴拉给学生的难题是下雨,雨水丰沛确实对青塔的学生有着不少的好处。
不过雨天也隐隐约约的和“网”有着不小的联系,雨天的雨声是白噪音,降水虽然产生一定的分贝但是让人听着舒服,人舒服的时候最容易入梦。
也不知道这个雨是在助娅露露还是霍南斯丁。
雨水下落,场地上像是被一层雨幕笼罩着,世界朦胧,娅露露看着眼前因为雨水渐渐朦胧的视线。
就在她回过神打算盯住霍南斯丁的时候,霍南斯丁的身影在雨幕中像是被溶解了一般,
悄无声息的化在雨中。
他开始入梦。
在雨幕中娅露露没有精神提不起劲,自己的视线开始不断地朦胧,娅露露耳边响起水声,就像是人沉入水中一般视线隔了一层水,耳膜也听见了水中其他的声音。
霍南斯丁已经进入了娅露露的精神世界。
……
“完美的。”
霍南斯丁的网是前所未有的完美,它在白色噪音里悄无声息的渗开,伴随着雨季的淅沥雨声悄悄的进入娅露露的精神世界。
这种娴熟的入梦连香巴拉都惊叹。
……
让霍南斯丁惊讶的是娅露露的精神世界也是一片淅沥的雨地。
泥泞的小路,空气中水份阔绰,低矮的房屋滴水的屋檐,穷人特色的昏暗房屋里散发着发霉阴森的气息。
如果让霍南斯丁比喻进入别人精神世界得模式,就像是从一口深井渐渐地爬上井口一般,开始周围一片黑暗,越接近记忆的核心光声还有色便会渐渐地清晰起来。
娅露露的精神世界雨声很大。
深入外人的精神世界才可以找到他们的弱点,但是往往由于直接接触别人的情感弱点,霍南斯丁往往也在承受不属于自己的精神压力。
他把自己当做别人,体会别人的心境,而往往因为这样,他承受着这个年龄外人难以想象的悲怆。
一个人经常接触的悲伤的人,久而久之他也变成了一个悲伤的人。
无数人的隐痛慢慢叠加直接变成了他本人灵魂的阵痛。
正常人都学会把自身的痛苦过滤后再分享给别人,而霍南斯丁经常在接触未经过滤的痛苦核心,他净化了梦谁来过滤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