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九章 天宝(二更)
这一天,张云燕听到了阎飞虎的消息,立刻收拾利落,又急匆匆地去寻找仇人。她顶着烈日赶路,汗水流淌湿透了衣服,只好进入树林里躲避酷热的阳光。
云燕来到一条小河旁,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水,然后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擦了擦汗,看着清清的河水,心想:“我何不在水里行走呢,既清爽又凉快,也不会这么闷热难受了。”
张云燕巡视一下周围,很幽静,除了鸟儿不见人影,安下心来。她跳入河中向前游去,河水不凉不热,洗去了身上汗水,觉得很舒服。
岸边,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脱去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拿着小网到河里捞鱼。
张云燕看着孩子,心里苦涩,叹息一声:“又是一个苦孩子,这么小就知道为家里做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想到这儿,她在水草里抓住一条大鲤鱼,然后悄悄地扔到岸上。
那个孩子看到一条大鱼飞到岸上,正蹦来蹦去,非常高兴,急忙跑过去用网罩住。
“我抓到鱼啦!我抓到鱼啦!天宝叔叔有鱼吃啦!天宝叔叔有鱼吃啦……”他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急忙穿好裤子,用上衣包起大鲤鱼,兴冲冲地跑走了。
张云燕也很高兴,看着孩子的背影,满脸都是笑容。
河流在前边转了弯,云燕只得回到岸上,看了看火热的骄阳,又进入树林里。树林里有了阴凉,没有风,依旧感到闷热,汗水又流下来。
张云燕走了一会儿,见树底下有一块平整的石头,便坐下来休息一下。她擦了擦汗,又想起那个孩子高兴的模样,默默地笑了笑,感到很欣慰。
忽然,不远处有孩子在喊:“我抓到鱼了,快做给天宝叔叔吃吧。”
张云燕听声音很熟悉,知道是那个抓鱼的孩子,便兴冲冲地走过去。
树林里的一块空地上,有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好像在商量事情。
那个孩子来到近前,兴奋地说:“我抓到一条大鱼,快做给天宝叔叔吃吧。”
“山娃,天宝叔叔已经不行了,他不能吃鱼了。”人们在叹息。
孩子一听,扔掉鱼大哭起来:“天宝叔叔,你快醒醒呀,天宝叔叔,你快醒醒呀……”
张云燕心里一惊,高兴的情绪随即飞得无影无踪,立刻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脸色青肿,鼻口凝血,眼眶肿胀,把眼睛封住了。此人衣服褴褛,满是污渍,还有不少血迹。
云燕秀眉紧皱,问道:“这个人怎么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呀?”
“唉,他是被豺狼家的恶奴打的,快要死了,正准备安葬呢。”
不远处,果然有几个人在挖坑。
张云燕蹲下来看了看,此人气如游丝,脉搏似有似无,就要离世而去了。她心里哀叹:“唉,要是有百草神的仙丹,一定能救活他。”
所剩的一粒仙丹不知道何时弄丢了,实在可惜,也是此人命该如此吧
张云燕摇了摇头,拍拍山娃,安慰道:“好孩子,不要哭了,让天宝叔叔安静地去吧。”她又问,“豺狼是谁?天宝为什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人们非常气愤,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了天宝的遭遇。
……
这个年轻男子本来不叫天宝,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多大年令无人知晓,也没有人知道他家在哪里。
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傻子,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到处游荡,四处讨要,或拣拾可吃的东西维持生命。
一天,这个傻人来到此地,在一堆垃圾里拣到两块馒头,高兴得傻笑起来。
他用满是污渍的衣服擦了擦馒头,正要吃,见到一位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正拄着木棍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他嘿嘿一乐,把那块大一点儿的馒头递过去:“娘,你吃。”
“好孩子,谢谢你呀!”老婆婆接过馒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傻子看着老人,还在嘿嘿地笑。他看老人已经吃完,又把那块小的递过去。
老婆婆说什么都不要:“孩子,你吃吧,你年轻,饿起来更发慌。唉,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好孩子,谢谢你!”说完,她又颤颤巍巍地走了。
老婆婆来到村外一个破庙里,还没有坐下来,忽见那个傻子跟进来。她有些不解,问道:“孩子,你怎么来啦?”
傻子凑到跟前,说道:“我要娘。”
“唉,我不是你娘,我老太婆是个没有用的人,是没人要的累赘。好孩子,你走吧。”
“不,我要娘。”傻子不走,认定老婆婆就是自己的娘。
老人一把抱住他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好孩子,娘认下你了。唉,我那个窝囊的儿子还不如这个傻孩子呢,是个忤逆呀。”
原来,老婆婆有一个儿子,就住在本村。她早年丧夫,年轻的时候就守寡,含辛茹苦地把两岁的儿子养大成人。
她家里虽然很穷,却娶了一个富人家的媳妇。她儿子长得壮实英俊,被那家小姐看中。那个小姐要死要活,逼迫爹娘答应了这门婚事,于是把她的儿子招赘过去。
老婆婆很高兴,儿子的后半生总算吃穿不愁了,自己也能有个依靠。
哪知,这个富家儿媳十分刁蛮,看不上穷婆婆,不许她登门,也不许丈夫回去看望老娘。
老婆婆的儿子是个怯懦惧内的汉子他不配叫汉子,就称为忤逆吧。
这个忤逆见了刁蛮的娘子,就象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在刁妇严管下,他不能给无依无靠的老娘送一点儿吃穿和零钱,一年到头也难见上一面。
老婆婆想儿子,盼望能看一眼,可是儿媳家不让进门。每次,她都是怀着满心的渴望,兴冲冲地来到那个高大的门楼前,却无法见到,不得不流着泪水离去。
更有甚者,那个恶妇为了断绝丈夫的思念和亲情,让人偷偷地把婆婆家的破房子点着。要不是邻居发现得早,冒险把老婆婆抢救出来,早就
被烧死了。
从此,老婆婆无家可归,只得来到村外破庙里遮风避雨。她对儿子又恨又想,渐渐地积劳成疾,没有能力再忙家里家外的活计,只好讨要度日。
那个忤逆子得知后,还是不敢照顾亲娘,只能忍气吞声暗自落泪。
老婆婆在风烛残年之时,又得到一个傻儿子,既高兴又伤心。她捋着傻儿子蓬乱的头发,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个傻儿子看着老娘,笑嘻嘻地说:“嘿嘿,名字,嘿嘿,名字……”
“唉,你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真可怜,咱娘俩都是可怜人呀。”老婆婆摇了摇头,也很感慨,“孩子,你是老天送给我的宝贝儿子,以后就叫你天宝吧。”
傻子高兴了,一边笑一边说:“嘿嘿,天宝,嘿嘿,天宝……”
从此,这一老一傻相依为命,一起讨要拣拾,虽然还是那么凄苦,但是不再寂寞,也有些乐趣了。
天宝别看傻,对人却很憨厚,脸上总是露着笑容。
人们看他心地善良,都很喜欢。孩子们不但不欺侮傻天宝,还经常和他一起玩耍,都叫他天宝叔叔。
这个村子叫白玉庄,村里有个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叫柴万田。背地里,人们都叫他豺狼,可见有多凶狠奸诈,村里没有受他欺诈盘剥的人家,可谓凤毛麟角。
说起来,他就是那个欺侮刘婉玉的恶霸,后来被小和尚释空暴打一顿,还损失了一百多两纹银。
今天上午,天宝掺扶老娘进村要饭,路过豺狼家门口的时候,一只大黄狗被家奴放出来。
“大黄,咬他们!”家奴大声喊叫,露出了狰狞的神情。
都说狗仗人势,还真是这样,那只大黄狗连声吼叫,飞快地扑过来。
天宝见黄狗要咬老娘,举起老娘手里的木棍就打。
黄狗挨了棍棒,哀叫一声退回去,没有了方才的威风。
家奴很意外,没想到这个傻子还敢打柴府的狗,怒目圆睁,大声喊叫:“咬他,咬死这个傻子!”
老婆婆着急了,拉起天宝就走。
哪知,狗仗人势的家伙又连声吼叫扑过来。
老婆婆已经顾及不了,急忙把天宝挡在身后。
傻天宝发怒了,两眼圆睁,抢过老娘手里的木棒狠狠地打去。
这一棒打得太重,“啪!”地一声,黄狗哼了一嗓子便倒在地上不动了,脑浆随即流出来,那根木棒也断了。
这条狗被柴万田调弄得和他一样坏,学会了狗仗人势,不知道害过多少人,就该死。
天宝看着倒地不动的黄狗,嘿嘿地笑了,一边指点一边说:“嘿嘿,它死了,它死了……”
老婆婆吓坏了,知道闯了大祸,拉起他就走。
“站住!”两个家奴怎能放过,一边喊叫一边追过来。
天宝说:“娘,你看着,我把他们都打死。”
傻天宝不管老娘劝阻,立刻迎上去,抡拳踢腿和两个恶奴打起来。
第七四〇章 豺狼
柴府的两个恶奴见傻天宝敢打黄狗,立刻来了气,喊叫着冲过来,要严惩胆大包天的傻人。
天宝嘿嘿一笑,立刻迎上去,和两家个家伙打起来。没想到,傻天宝还会武功,三下五除二,打得两个恶奴嚎叫着逃回柴府。
乡亲们很吃惊,也很意外,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傻人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很担心,喊起来:“天宝快跑吧,一会儿他们就要追来啦!”
老娘催促天宝赶快逃离此地,不要再回来了。可是,傻人不知道已经闯下大祸,要和娘在一起。老婆婆没有办法,只好拉起天宝摇摇晃晃地向村外走去。
人们不放心,也都跟过去。
不一会儿,豺狼带着家奴们追过来,身边还跟着三个打手。
这三个人是结义兄弟,武功高强,令人畏惧。老大绰号叫过江龙,老二称混江龙,老三是翻江龙,一个个既凶狠又狡诈。
上次,柴万田被释空打得卧床不起,一个多月后才基本痊愈。
从此,他留下了病根,身子还有痛感,请遍大夫都没有治好,遇到阴雨天疼得更难受,总是哼哼唧唧地唱“小曲”。
这还不算,豺狼有生以来还没有被人如此痛打,那次才体会到被打是什么滋味。那种感受极不美好,刻骨铭心,他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经常做噩梦,突然的响声都能惊出一身冷汗。
这家伙遭此重创,并没有幡然悔悟重新做人,相反,更变本加厉,肆意横行残害百姓,就是一只凶狠的豺狼。
他很惜财,也更惜命,为了保护自身性命,便花大价钱雇佣过江龙三兄弟,来柴府看家护院。
那只大黄狗是柴万田害人的帮凶,可谓亲如兄弟胜似父子。多亏那个亲如兄弟胜似父子的家伙不是母狗,否则,这个虐待狂还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呢。
柴万田见心爱的伙伴被打死,气得发了疯,立刻带人急匆匆地赶来,把天宝娘俩围在当中。
人们吓得躲到一边,一个个提心吊胆,为一老一傻母子俩的生死揪心。他们知道娘俩凶多吉少,却无力干预。
老娘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柴老爷,他是个傻子,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豺狼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不行,他必须为我的宝贝偿命,给我打!往死里打!”
老三翻江龙冷笑一声,看着天宝,十分不屑:“想不到,你这傻乎乎的家伙还会两下子,我倒要试一试你的本事如何。”话音刚落,他立刻冲过来,和天宝打在一起。
他二人挥拳踢腿,你来我往,二十几个回合过去,没有分出胜负,天宝似乎占了上风。
老大过江龙既意外又吃惊:“咦,这个傻小子果然有些本事,二弟,一起上!”
两个家伙本来就是不知廉耻的家伙,并不在乎以多欺少,立刻冲过来,一起围攻天宝。
老婆婆吓得要命,跪在豺狼跟前不住地哭求:“柴老爷,你行行好,饶了我这个傻儿子吧!求求你,放
过天宝,就用我这条老命给狗偿命吧……”
豺狼一脚把她踢开,瞪起眼睛喊起来:“休想,他那个傻命连一根狗毛都不值,留下他是个祸害。哼,要不是看在你儿子岳父的面子上,连你一起打死!”
天宝不是三兄弟对手,被打倒在地,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身上。
老婆婆又哭又喊,连声哀求。
人们气愤不过,也喊起来,在怒视行凶之人。
豺狼看了看乡亲们愤怒的目光,有些吃惊,那颗恶毒之心又被刺激,不由自己地跳起来。
他不想引起众怒,也想平稳一下难受的心灵,立刻止住三兄弟:“看在乡亲们份上,就饶他一命吧,走!”说完,他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天宝,带着家奴和打手回去了。
老婆婆爬过去看着天宝,见天宝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喊了几声也不管用,趴在傻儿子身上哭起来。哭着哭着,她也昏死过去。
人们把老婆婆背到旁边一户人家,又抬天宝去找大夫救治。
大夫查看了伤情,不住地摇头叹气,让人们为他准备后事。
乡亲们很伤心,只好把天宝抬到村外树林里,找来一张席子准备把他安葬。
……
张云燕听了人们地讲述,气得咬牙切齿,一定要为心地善良的傻天宝报仇。她看了看就要死去的天宝,怒火升腾,快步向村里走去。
有些大人和孩子也跟去了,希望欺人害命的恶霸能被严惩。
进到村里,张云燕才觉得有些熟悉,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她很快认出来,那次,刘婉玉母子俩就是在这里被欺侮的,一个小和尚痛打了柴万田,救出了刘氏。她更加愤怒,柴万田如此恶毒,草菅人命,新账旧账要一起算。
张云燕径直来到柴家大宅院,看着高大的门楼骂了一句。这是一个虎穴狼窝,刘婉玉身遭不幸,现在天宝又被打死,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欺侮得家破人亡。
柴府院门紧闭,里面悄然无声,很安静,散发出了威严的气氛,无比狰狞。
张云燕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使劲踹着院门,踢得山响。
里面的家人慌了神,急忙去禀报柴老爷。
很快,柴万田带人急匆匆地跑出来,看到怒目而视的张云燕,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见这个小女子身带兵器,有意来此闹事,知道来者不善,很不好惹,有些畏惧。他随即想起痛打自己的小和尚,不由得心生寒战,那颗恶毒的心又跳起来。
恶毒之心又被刺激,不只有了惧意,还有了激情,激情涌动占了上风,很快便把惧意消融得一干二净。
这家伙是个大色狼,见到美女就欲心蠢动,记吃不记打,畏惧的心理一闪而过,狰狞的脸上堆满了淫容。
这家伙不只是个色鬼,还是一个虐待狂,面对如花似玉的美女,色眯眯的眼神立刻盯住不放,那颗污秽的心灵在波翻浪涌,无法平静。他很想把迷人的美女带入府里,尽情地玩
乐,又见云燕身佩兵器,非同一般,不敢轻举妄动。
柴万田不想激怒张云燕,一来想得到迷人的美女,二来也不想再吃苦头,立刻开动脑筋想主意。他狠了狠心,还是花钱了事吧,要是能把美女请入府内,花点儿钱也值了。
这个小女子美得无人可比,就是仙女也远不及,他要是能得到这个美女,这辈子就没有白活,花点儿银子又算什么呀。
他打定主意,说道:“小姐,你我素不相识,没有过结,何必如此冲动,有事好商量嘛。你是缺钱花了吧,这好说,我可以给你一些。当然,你也不能白拿我的银子,理应有所回报,两相宜嘛。”
张云燕两眼冒火,气哼哼地说:“好吧,想了结此事,就拿出一百两银子吧。”
豺狼一声惊叫:“什么,一百两!你……你要得太多了,你再漂亮,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云燕闻言,才知道这家伙是在打自己的鬼主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着豺狼。
柴万田无意中吐露了罪恶的心思,才觉得不妥,太操之过急了。此事不能急,要文火煮青蛙,慢慢引她上钩才行。
豺狼立刻改变心态,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容,骂道:“臭丫头,你是穷疯了吧,把你的骨头砸碎了也不值一两银子。哼,你想敲诈我,没门,给我往死里打!”
他本想舍出一两二两银子了事,如果能随同入府,再给几两银子和美女玩乐一番。哪知,这个小女子太不识相,竟然狮子大开口,敢要一百两银子,不是要自己的老命嘛。
不错,他很喜欢这位世上难见的美女,也急于占有,以满足那颗邪恶的心灵。
不过,他同样喜欢银子,那是他的命 根子,哪舍得花费那么多银子呀。再说,这个小女子再漂亮,也没有特殊之处,就是一个女人,和女人玩乐哪能用这么多银子呢。
柴万田知道张云燕是来闹事的,看那样子就不是善茬。他尽管有些畏惧,又更心疼银子,为了银子也不能任其所为。
上次,他被小和尚抢去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落个人财两空,至今想起来还痛得心里滴血。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决不能答应小女子的要求。否则,那颗滴血的心灵会更加伤痛,还不整天流血呀,他可怎么活呀。
再说,这个小女子要是上了瘾,隔三差五地来要银子,可怎么受得了,不是要自己的老命嘛。
当然,这个美女如果能入府陪伴玩耍,也可以花一点儿银子。不过,那是有限的,不能任由她狮子大开口。
豺狼想起那次被释空痛打,便心惊肉跳,为失去那么多的银子心痛不已,这个病根无法治愈。
上次,他也是没有办法,柴府无人能制服小和尚,只能落个人财两空。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同了,有了三个打手撑腰,他也能强硬起来了。他觉得,与其长痛,不如来个短痛,今天就把此事彻底解决,不能留下后患。
第七四一章 罪有应得
柴万田见张云燕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又有了揪心之痛。
他随即想起昔日的遭遇,一直痛恨暴打自己的小和尚,想把那笔旧账记在面前的美女身上,前仇新恨要一起报。
他那颗邪恶的心灵又在蠢动,有了主意,要把云燕关押一年半载,尽情地玩乐,尽情地虐待,既能愉悦身心,又能从美女身上补回那些损失,或许做下的病根也能不治而愈。
随着柴万田一声吩咐,过江龙三兄弟喊叫着扑过去,要制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
家奴们手持棍棒刀枪,把云燕团团围住,在不停地喊叫。
面对害人的恶霸,张云燕又想到将死的天宝,怒不可遏,两眼冒火,俊美的面容有些僵硬,又现出了女侠的狂暴,外溢着战神的桀骜。她大喊一声,立刻迎上去,和过江龙三兄弟打起来。
这场混战十分激烈,人们看得心惊肉跳,连声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女神犹如钢铸铁打一般,一心要惩治恶徒,即使拳脚打在身上,也没有了痛感。她力气之大之凶狠,令对手们吃尽了苦头。
狂暴的女神杀红了眼,气势尤为惊人,恨不得立刻把几个恶徒打翻在地,把害人的恶霸生吞活剥。
张云燕很想抽出飞龙神刀运起功力,发出黑白二气吞没这帮恶人,又怕伤及周围的无辜,吓到了众乡亲们,只好忍下。
过江龙三兄弟果然厉害,武艺之高超,力气之大,在江湖上难遇对手。
面对三个强敌,张云燕毫不畏惧,前扑后打,愈战愈勇,决心严惩残害天宝的恶徒。
她见翻江龙挥拳打来,立即金丝缠腕抓住送来的拳头,顺势使劲一拉,翻江龙站立不住,一个前扑撞在混江龙踢出的脚上,疼得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混江龙见同伙意外被自己踢伤,一声惊叫瞬间呆住了。
就在此时,张云燕纵身而起狠狠地踩在翻江龙的胸口上,这个恶龙没有翻得了江,却翻起了白眼,哀叫了半声就死去了。
过江龙和混江龙见三弟被打死,既吃惊又愤怒,发疯似地和张云燕打起来,发誓要为同伙报仇。
张云燕面对二贼,没有放在眼里,出手快捷,力大凶狠,令对手疲于应对。
厮杀中,张云燕挡开混江龙的拳头,向扑过来过江龙猛踢一脚。过江龙躲闪不及,被踢出丈八远,一头撞在门前的石狮子上面,立刻脑浆迸裂见了阎王。
混江龙大吃一惊,见势不妙,哪还顾得了死去的弟兄,吓得转身而逃,很快不见踪影。
众家奴如同狗儿一样,没有了仗势欺人的威风,吓得纷纷后退躲避,不敢再哼一声。
柴万田慌了神,没想到小女子如此厉害,这么快就打死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他没有了依靠,吓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汗水已经浸透衣裳,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还在不在身上。
此时此刻,他眼里已经没有美女,只有可怕的凶神,只能自保了,但愿不要丢了性命。他结结
巴巴地说;“小姐,别……别打了,我给你……一百两。”
“不行,我要二百两!”张云燕瞪着他,愤怒狂暴的情绪没有减少半分。
“啊,二……二百两!”豺狼一听,不但身子抖,心也疼得哆嗦起来,怎么还翻番了,真要命呀。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是他柴万田的,不能答应。他眉头紧皱,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你就是要了我的老命也没有……”
豺狼很畏惧,又心疼银子,此时此刻,银子已经比性命还贵重,怎能送给别人呢。
张云燕哼了一声:“好,既然舍不得银子,我就要你的老命,为天宝报仇,乡亲们雪恨!”女神不再理睬,大喊一声,一拳打在柴万田胸脯上。
豺狼是个酒囊饭袋,身子骨怎能受得了铁拳重击,一眨眼便折断了几条肋骨,胸脯随即塌陷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吸口气,便倒地身亡。
这家伙没有失望,果然来个短痛,失去了性命,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报应,这个不可一世的虐待狂,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
主人已死,家人们大呼小叫,四散而逃。
张云燕大喊:“柴家人快滚出来,不然,姑奶奶就把柴府烧个一干二净!”
柴万田的大儿子吓得浑身颤抖,急忙过来求饶。
云燕瞪着他,哼道:“要想了结此事,快拿五百两银子来!”
家风难变,柴老大跟他老爹一样视财如命。他很意外,眉头立刻皱起来:“小姐,太多了,还是二百两吧。”
“五百两多吗?好吧,那就拿一千两银子,少一钱都不行。”
“啊,一千两!姑奶奶,我拿五百两,我拿五百两还不行嘛。”
“不行,要两千两,少一钱都不行!”
柴大少爷慌了神,急忙说:“姑奶奶,我认了,就拿一千两……”
“不行,要四千两!你再敢和我讨价,我就把你柴家都烧光,让你去地下陪伴那个老豺狼!”
柴家大少爷见价码一路猛涨,再一翻番就接近一万两了,疼得心里在流血。他不敢再争执,也不敢不给,否则柴府被烧光,可就不是区区四千两了,急忙答应。
他尽管心里疼得在流血,还是比他爹聪明一点儿,知道性命比银子贵重,银子没了还能赚,性命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他立刻筹集四千两银子,给了这位要命的主,盼望能就此了事。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大快人心。
破财人亡,柴大少爷痛如刀绞,又无能为力,只能听命于可怕的女神。柴万田要是灵魂还在,一定会气得发疯,痛得要死,恐怕在阴间也会寻死上吊了。
张云燕怒目而视,厉声警告:“你要记住,今后不许再欺侮乡亲们,否则,我决不放过你们!”
云燕把四千两纹银分给村里及附近的穷苦百姓,然后背起孤苦的老婆婆来到儿子家里。她厉声告诫刁蛮的儿媳,今后要孝
敬婆母,不然就和柴万田一样下场。
那父女俩吓得浑身颤抖,连声哀求,今后一定善待老人,再也不敢做丧天良的不孝之事。
那个忤逆子被张云燕训斥一顿,既悔恨又自责,发誓要痛改前非。从此,他也能挺直腰板,孝敬含辛茹苦的老娘,总算变成一条汉子。
张云燕惦记傻天宝,让人们厚葬,这才离去。她做完了这些事情后,心情好了许多。她一路走来,这件事依旧萦绕于心,无法忘怀,时而愤怒,时而叹息。
云燕想起那个抓鱼的孩子山娃,想起心地善良的天宝,想起爱护天宝母子的乡亲们,很感动。她暗暗地发誓,如果柴家人还敢欺侮乡亲们,就让柴家断子绝孙。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渐渐地暗下来,风在不停地吹拂,人们感到很舒坦。
张云燕走出树林,见远处有个村庄,决定去那里找个客店住下来,明天再继续寻找仇人阎飞虎。
她刚走不远,见旁边荒草地里有几个人行为诡秘,不觉生疑。
只见,他们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扔进坑里,接着便不停地埋土。
张云燕疑惑不解:“咦,那麻袋里装得满满的,是什么呀,为什么要埋起来呢?”她想看个究竟,便走过去。
那些人见张云燕走过来,立刻上前拦住:“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事,走你的路吧,该去哪里就去那里,看多了没有好处。”
张云燕见他们凶巴巴的样子,秀眉微微地皱起来,随口问道:“那个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埋啦?”
一人喝道:“这和你无关,真是没事找事,还不快走,别找不自在。”
张云燕见他们这么蛮横,更觉可疑,一定要弄清楚。她不与理睬,一边走一边问:“什么事情不敢告知,是金银财宝贵重之物吧,埋了多可惜呀。俗话说,见面分一半,我不要那么多,给一点儿就行了。”
那个人怒道:“丫头,你想找死呀,再不滚开,把你一起埋啦!”
张云燕疑心大增,立刻跳到坑里摸了摸麻袋,里面是个活物,正动来动去,还有了哼叫声。
那些人慌了,又喊又叫,举起锹镐就打。
张云燕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三拳两脚打倒几个,才把他们镇住。这些家伙吓得不敢再动手,互相搀扶跑走了。
云燕看着那些家伙的背影,默默地哼了一声。她不再理睬,立即解开麻袋口的绳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从麻袋里钻出一个人来。此人头发蓬乱,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在呜呜地哼叫。
云燕惊诧不已,急忙取出塞在嘴里的东西。
那个人双手被捆绑,跪倒拜谢:“谢谢恩人救我,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呀!”
“不要这样,快起来吧。”张云燕一边给他解开绑绳,一边询问,“那些人是强盗吗?”
“恩人,他们是……”那个人看着救命恩人,大吃一惊,立刻惊叫起来。
第七四二章 是他!
张云燕给被绑之人解开绳子,又安慰几句,很想了解此人因何遭难。
那个人看着她,立刻惊叫起来:“妹妹,原来是你呀!你又救哥哥一命,我该怎样感谢你呀!”说着,他抓住云燕的手不再松开,激动得流下泪来。
张云燕听他叫自己妹妹,不由得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也惊叫起来:“啊,原来是你呀!哥哥,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怎么会遭此大难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那个人悲泣道:“唉,一言难尽呀,哥哥险些死在这里,多亏妹妹来得及时,否则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云燕很心疼,泪水流下来,这位兄长头发蓬乱,脸有灰土,方才没有认出来。她能救下哥哥,十分意外,也是万幸,如此大难想一想都后怕。
此人是谁,张云燕怎么会这么吃惊,还如此熟悉呀?他为什么会遭此大难?逃走的那些家伙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他下此狠手?
原来,此人是杜晓天,太令人意外了,难怪二人这么熟悉。
杜晓天叹了口气,接着讲了自己的遭遇,险些被人活埋,真是不堪回首呀……
……
杜晓天回家住了一段时间,面对冷漠的妻子,苦闷难耐,心生幽怨,在不时地哀叹。他又和岳父辞别,带着家人外出游玩,消散烦闷的情绪,依旧在追求渴望的心愿。
这一天,他来到一座县城,在这里住下来。每天,他四处游玩,也在寻觅,希望能见到心爱之人,已久的愿望能够实现。
他路经一个村庄,见有人病重难治,便住下来。
原来,村里有人误食了有毒野菜,肚子疼痛难忍,请村里的大夫诊治服药后,不见效果。那位大夫束手无策,很着急。
杜晓天看了看病情,立刻开方让病人服下去,很快又吐又泻,接着又换药内服,不到一个时辰病情缓解,两个时辰后病愈复初。
村民们大开眼界,很多病人家里请他去医治,有的很快见效,有的需要慢慢调养。人们纷纷称赞杜晓天医术高超,他的名声很快传扬开来。
那位大夫也很佩服,和杜晓天一起探讨医理医术。
说起来,杜晓天不是大夫,原本对医术一窍不通。他能入了医道这一行,完全是岳父地栽培。
他岳父是中医世家,在当地很有名气,诊治病情有独到之处,病重之人都会请他医治。
杜晓天成亲后,对医术有了兴趣,在耳熏目染下,苦读医书,下了一番功夫,有了很好的基础,一般的病症也能医治了。
岳父把历代积累的医疗经验和绝技,以及独特的秘方,都教给他。杜晓天因为有了这么好的条件,所以医术有了长足进步,对疑难杂症的病人治好了不少。
外出游玩的时候,杜晓天并不行医,要是见到有病之人,都会义务为他们诊治。时间长了,他的经验越来越多,渐渐地有了一点儿名气。
当为人诊治病情的时候,他也会向别人请教,虚心学习,医理越来越深,医术越来越高,名气也越来越大了。
他对医术很感兴趣,却没有当作追求的事业,不会以此为生,富裕的家境也不用他来操劳。
半月前,杜晓天来到这座县城,便住下来。每天,他都外出游玩,如果有病人登门,也会诊病医治。他为一些患者治好了疑难疾病,受到赞誉。
这一天,一位单老爷派人来请杜晓天,此人住在城南单家庄。
杜晓天看完了一位病人后,便坐车前往。
说到这位单老爷,有必要交代清楚,这件关乎杜晓天生死存亡之事,就是因他而起的。
这位单老爷叫单文进,五十刚出头,身材不高,大腹便便,走起路来慢慢悠悠,有些喘息。
单文进家世不俗,他爷爷做过京官,父亲做过知县,是个官宦之家。
他父亲只有这一个单传独子,自然是望子成龙,之所以给儿子起这个名子,就是想让单文进在仕途上能有长进。他盼望这个独苗能成为满腹经纶的才子,能做高官光宗耀祖。
哪知,这个单传独苗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寒窗之苦,总是偷懒懈怠,没有心思苦读。在父亲逼迫下,他虽然识文断字,但是几次乡试都没有考中。
父亲寒了心,眼看宝贝儿子成龙无望,已经变成平庸无为的一条“虫”,非常失望,一气之下懒得再管。岂不知,这正对单文进的心意,从此,他更不用心读书了,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
单文进的父亲为官几年,刮尽地皮,贪得钱财无数。他在家乡购置田产几百亩,建造房屋几十间,为离任回乡养老铺下后路。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父亲在离任回乡的路上被人杀害。至于,他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死的,传说很多,至今也不知道因何而亡。
有人说,他父亲在任的时候做的坏事太多,是被仇人所杀;有人说,他携带的金银珠宝字画古董价值数万两,是被强盗劫财所杀;还有更离奇的,说他逼死的冤魂无数,都跑来找他算账,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他咬死了……
总之,说法各异,议论纷纷,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笑谈。他的死因已不重要,贪官终于遭到报应,百姓们赞不绝口,欢欣不已。
案发后,衙役捕快查了很久也没有线索,成了无头案,究竟有没有价值数万两白银的财物,只有鬼知道。
单文进子承父业,成了一方有名的财主,没有父亲管束,更加自由自在。他也算是读过书的人,和一般的土财主不一样,言谈举止没有那么粗俗不堪。
这个人看上去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有些文人雅士之风。其实,这是表面的,他尽管不像那些恶霸奸诈狠毒,也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单文进自小生活在福堆里,追求享乐,挥霍无度,已经养成恶习,这辈子不会改了,只能越来越甚。
他看皇帝有三
宫六院,嫔妃无数,非常羡慕,可惜自己没有那个唯我独尊的地位,无法占有无数的嫔妃。
是呀,他连秀才都不是,又不是皇亲国戚,想爬上皇帝宝座,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过,尽管是痴人说梦,他还是思恋不已,很想如同皇帝那样睡在众多的美女中,尝尽美色。
为此,单文进有自己的主意,单家非同一般,家财万贯,想得到女人并不难,只要下功夫,一定能占有更多的女人。
有生以来,单文进先后娶了六位夫人,有了三宫六院的感受,心里美滋滋的。他整天混在女人堆里,过着放荡不羁的淫奢生活。
他有了“三宫六院”还嫌不够,因为没有无数的嫔妃,比起皇帝来还差得远,**之心贪得无厌,无法抚平。
单文进心有不甘,只能在府内外吃野食,享受一番占有“嫔妃”的感受。他有了机会便对别的女人打主意,单府里有点儿姿色的丫鬟婆子几乎被玩遍。
这还不够,有时候,他特意跑到县城去找名妓玩耍,似乎自己的身份也因此高了许多。
每回外出,单文进都会想着女人,要像皇帝那样夜夜尝鲜。他玩过的女子很多,有青楼的,也有民女,有花钱买笑的,也有威逼强迫的。总之,为了占有女人,他用尽了手段。
单文进有所满足,即使比不上皇帝,也能和王公大臣们比肩了,扭曲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安慰。
不过,他干这种事必须背着一个人,就是最小的六夫人。自从把六夫人娶进单府,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说起那位六夫人,可不是寻常女子,她叫李燕春,娘家是城东有名的财主。
李燕春长得眉清目秀,才艺双全,容貌和身段无人可比,宛如仙女一般,称得上美貌绝伦倾国倾城,神情娇媚十分迷人,见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单文进听说后,思虑难耐,这样的美女看一眼也是好的,于是借故前去拜访。
他如愿以偿,见到了艳名远扬的李燕春,立刻被少女的惊人之美震撼。这位美女长得果然名不虚传,他非常迷恋,灵魂不由自己地丢在那里,回家后茶饭不思,坐立不安。
单文进无时不在思念爱恋美燕春,已经无心于它事,也无心于家中的五位夫人,决心把迷人的“仙女”弄到手。
他决心好下,又很发愁,除了富裕的家境,再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条件。他年纪已大,相貌一般,那位美少女是不会看中的。
他思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能打动李家,只能用银子来买。他狠了狠心,拿出三千两纹银做聘礼,请人前去说合。他还许诺,成亲后再送三千两银子。
李燕春的父亲是个贪财的人,见到这么多白花花的宝贝,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立即答应这门婚事,要把女儿嫁给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
李燕春年方二八,听说要嫁给一个已知天命的男人,打心眼里不愿意,坚决不答应。
第七四三章 初入单府
对于这门亲事,李燕春态度坚决,不能答应。这很正常,可以理解,她如此年轻,又这么漂亮,怎能嫁给一个已知天命的男人呢。
她正当花季,一直盼望能找一位可心的郎君,相依相伴一辈子。
李燕春对自己的爱情有着美好的憧憬,也在祈盼美好的未来。可是,她爹爹并不理睬燕春的想法和感受,自有打算。
她爹爹看重的是三千两纹银,到手的宝贝怎能退回去呢。再说,迎娶后还有三千两,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除了单文进,再也没有出手这么阔绰的女婿了。
他心意不改,不能由着女儿的心意办,结果父女俩为婚姻之事闹僵了。
现实太残酷,规矩太刻板,不知道是乡情民俗,还是谁定下的规矩,婚姻大事要由爹娘做主,必须遵守。
在这样的清规戒律束缚下,李燕春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蹩不过爹爹,只能认命。她很悲伤,很苦闷,又很无奈,最后不得不带着贴身丫鬟秀娟,极不情愿地嫁到单府。
一朵无比娇艳的鲜花,就这样插在一堆臭不可闻的牛粪上,实在可惜。
单文进娶了艳惊四方的美娇娘,已乐不思蜀,府里的一切事物都交给管家打理,整天在六夫人房里缠磨。
李燕春尽管心情不悦,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逢场作戏打发时光。还好,有单老爷夜夜陪伴,也好过一些。
单文进是个女人迷,守着美貌夫人又起花心,见丫鬟秀娟长得皮白肉嫩,面目娇好,又打起鬼主意。
秀娟是个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容貌俊美,身形苗条,凸凹有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单文进很想和这位美少女缠绵,却没有机会,只能用言语调戏引逗,惹得秀娟心烦忧虑,总是躲着他。
一天,秀娟来到书房给小夫人取书,正好单文进坐在这里。
她刚要退出去,单老爷嘻嘻地笑了,招呼道:“秀绢,不要走嘛,我正要去办点儿事,需要什么书你只管拿吧。”说完,他不再理睬秀绢,慢悠悠地出去了。
哪知,秀娟正在翻找书籍的时候,单文进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轻轻地关好屋门,从身后抱住秀娟,满脸淫容,接连地亲吻。
秀娟吓得一边喊叫一边挣扎,却没有办法挣脱。
李燕春听到喊声,急忙赶过来,狠狠地打了单老爷两个嘴巴。她瞪着夫君,十分恼恨,严加斥责。
单文进自小以来,除了爹娘还没有被别人打过,何况还是自己的夫人,怎能受得了这种气。他怒目圆睁,连声叫骂,拳脚相加,把李燕春打得躺了好几天。
李燕春起床后,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心里的恨更是难消。她没有理睬单文进,立刻带着秀娟,坐着马车进城了,要去找哥哥告状。
她哥哥在县衙里当捕头,也是无人敢惹的实权人物。这位大舅哥本来就瞧不起单文进,不同意这门婚事,又见妹妹在单府挨打受气
,心生恨意。他不再顾忌,随便找个借口,带人来到单家庄,把自己的妹夫抓入大牢。
他怒气难消,把比爹爹还大的妹夫折磨得死去活来,十几天后才放回家去。
从此,单文进如丧家之犬,再也不敢得罪李燕春,见了她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经历了这件事后,单府里的人都知道六夫人不好惹,没有人敢招惹她。李燕春虽然排行第六,但是很有权威,在人们眼里,就是单府的女主人。
燕春在富裕之家长大,并没有养成坏习惯,正直热情,待人和善,也很勤劳。因此,她在单府很有人缘,受到众人拥戴。
俗话说,家家都有难唱的曲,还真是这样,单府也在所难免。
按说,单文进有钱有势,还有几位美娇娘服侍,生活淫奢安逸,应该事事如意,不会有不顺心的事情。
哪知,这样一位大财主也有烦心事,而且已有许多年了,一直被此事困扰,始终没有办法解决。每当想起来,他就唉声叹气,寝食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单文进是读过书的人,知道孔夫子的教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一直在为此努力,先后娶了六房夫人,除了满足那颗**之心,也想为单家多生养几个后代。
然而,要想事事如愿,实在太难,单文进的这件不孝大事一直没有解决,无法如愿。几十年来,不要说男孩子,连个女娃也没有给他生出来。
单文进每当想起这个最大的不孝,便焦急难安,忧虑不已。
夫人们也很着急,怎奈夫君没有能力,这种事又不能请别人来帮忙,只能干着急,毫无办法。她们有时出出主意,如何解决还是要单老爷来定,慢慢地便不放在心上。
单文进是独子单传,要是绝了后,单家这一支就断了香火。断了香火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岂不是给外姓人家挣下的嘛。
他为了能生出一男半女,找了许多名医配药调治,都没有效果。
单文进愁得茶饭不思,焦急哀叹,看来对祖辈无法尽此孝心了,偌大的家业也不知道会落在哪个外姓人家。到头来,单家祖祖辈辈攒下的万贯家产,最后都归了别人,太可悲了,他愁得要命,想都不敢想。
这一天,单文进听家人说,县城里来了一位游医,能治各种疑难杂症,疗效甚佳,人们都交口称赞,于是又动了心思。
为了尽快去掉这块最大的心病,既可尽孝道,又能家业有传,便动起心思。他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即派人去请那位游医,总算把杜晓天请到单府。
单文进命人摆上水果点心,泡了上好的茶叶招待名医。他看杜晓天这么年轻,心里无底,有些失望,看来又白费心思了。
单文进想了想,有意问道:“杜大夫,你年纪轻轻,出师行医没有几年吧,为什么医术如此高深,令人称赞呀?”
杜晓天笑了笑:“单老爷过奖了,我可承受不起。我不是大夫,只不过懂些医术而已。”
单文进一听更泄气了,怎么请来一位半懂不懂的人呀,真是瞎耽误工夫。
杜晓天又道:“我岳父是中医世家,在老人家教导下,也算入了医道这一门,诊病医治还有些经验。一般的疾病医治起来也有把握,但不知能否治好单府的病人。”
单文进闻言又有了一点儿信心,或许这位大夫得到岳父真传,有独到的治病之术吧。不管怎样,已经把他请来了,就治一治吧,或许他有独特的办法,真能治好自己的病情。
单文进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出自医道世家,年轻有为呀。能把杜大夫请来,是我单家有幸,就烦劳大夫细心医治,事后必有重谢。”
“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也是做善事。单老爷,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晚辈,我的确不是大夫,只是偶尔给人看看病而已。”
单文进暗暗地叹了口气,但愿此人能有独到之术。他笑了笑,有些苦涩:“你有些过谦了,既如此,就改一下称呼吧,你也是读书人,还是称为先生吧。”
“这样也好,请问,单老爷要为谁医治,病情如何?如果方便,还是把他请过来,我也好当面看一看。”
“嘿嘿,不是别人,就是老夫。”
“哦,原来是老爷,你感到有什么不适吗?”
“杜大夫……呵呵,我已习惯这么称呼了。”单文进笑道,“杜先生,关于我的病情,说起来难于启齿,既然请先生医治,也只能直言相告。”
杜晓天又笑了笑:“尽管直言,我也好为老爷诊治。”
单文进咳了咳,说道:“老夫已经年过五十,至今还没有儿女,也请过许多大夫调治,效果不大,有些心灰意冷呀。我听说先生来到此地,很高兴,也有了希望,盼望能医好此病,让我除去不孝之心病。”
杜晓天看看他的面色和舌苔,又切了切脉,心里有了数。
他叹了口气,说道:“单老爷身体虽然胖大,但内里虚弱,肾脉无力,肾虚亏损已成顽疾,这样的身体怎能得贵子呀。”
“是呀,大夫们也都这么说,可是无论吃什么药物,都没有办法治愈,不知道杜先生是否有好办法。”
“我会尽力的,希望单老爷能配合。”
“老夫很想治愈,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一定照办。”
杜晓天想了想,说道:“抱歉,我想问一问,听说单老爷娶了六位夫人,可是真的?”
单文进笑了:“的确娶了六房夫人,我……这也是因为没有子女着急呀。”
杜晓天又笑了:“生儿育女不在于此,老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办法让夫人怀孕的。不妨说句玩笑话,老爷自年轻以来,恐怕日日不离闺房,耕耘劳作无休无止吧?”
单文进也笑了,有些不自在,接着叹了口气。
第七四四章 难唱曲
单文进听了杜晓天的话语,尽管有些不自在,人家也没有说错,反倒很佩服。
他笑了笑,说道:“先生真是不一般,连这都能看出来,果然是名医呀,让先生见笑了。不过,男女之事哪个不是这样,人之常情。可是,别人不像我这样虚弱,也没有影响生儿育女,令人不解。”
杜晓天听了此话,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此人的条件和状态,无法和别人相比,落得这样的结果,也是常年贪图享乐做下的病根。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单文进已经这么大年龄,还不知道病因,有些可悲,看来还是难舍闺房,毫无后悔之意。
杜晓天又解释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互相之间不可比。再说,各自的情况不相同,生活方式有差异,随着年龄增长也会有变化,是因人而异的,不能一概而论。”
单文进叹道:“先生所言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单是因为身体虚弱,还另有其因,请先生细心诊治,找出病因。先生若能医好我的病情,老夫定会重谢。”
杜晓天暗自叹息,此人养尊处优,有六位夫人服侍,夜夜忙碌无休无止,身子骨早已经被掏空,不要说生儿育女,就是夫妻生活也力不从心了。说到底,这就是病因,哪有其它缘由。
单文进所言没有错,这种事的确是人人追求的。可是,别人和他不一样,尽管经常劳作,也只是耕耘一块“土地”,哪像他这样勤劳,在几块“土地”上不停地耕耘播种,乐此不疲。
杜晓天已经看出来,单文进是个很固执的人,说多了也没有用,是白费口舌。他不想再解释,可是为了医治病情又不得不说。
他想了想,又道:“单老爷,恕我直言,这种病人我时常遇到,病因不会有错。老爷不能把持自己,致使肾亏过甚,才如此虚弱,如今年龄已大,要想恢复不太容易。”
单文进听了此言,心里一下子凉了,看来这位先生也没有好办法。
杜晓天又道:“不过,这种病不是不能治,需要从多方面入手,尤其是年龄大的人,方方面面都要主意。”
“哦,如此说来,我还有希望?”
“当然有希望,这种病人我遇到的不少,有些人已经治好了。有的人年龄和老爷相仿,病情也差不多,现在都康复了。在这方面,我还有些经验,有信心为老爷调治。”
单文进闻言很高兴,失落的心又有了希望,对杜晓天也更信任了。他笑道:“把先生请来是我单家之幸,就请先生为我调治吧。”
“老爷言过了,我会尽力的。”杜晓天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医治方法,除了用药物调理外,还要多吃一些添精补肾之物。”
单文进点了点头,这没问题,在花费上不用愁,需要什么尽管买就是了。
杜晓天又道:“另外,老爷要独房歇息,修身养性,让虚弱之身慢慢地恢复。这样,有个一年半载,老爷就会活力大增。到那时,老爷身强体壮,
元气充实,就有希望生儿育女了。”
单文进一听,不但没有高兴,还有些心凉,这样的医治方法太难接受了。他皱了皱眉头,问道:“要是不独宿,可有别的办法?”
“没有,这一点是最要紧的,老爷需要静养,如果做不到,还像以前那样忙碌不止,吃再多的药物再好的补品,也没有用。”
单文进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杜晓天笑了:“道理很简单,如果不这么做,老爷还像此前那样,补的还不如去的多,肾气肾精会更虚弱,吃药也没有用了。”
单文进想了想,为了解决不孝大事就忍一忍吧,决定按照杜晓天说的去做,于是让他开方医治。
杜晓天为了调治单文进的病情,便安心地住下来,等有所好转后再离去。于是,他让家人们在县城等候。
单文进一辈子都夜拥娇娘,让他独自休息感到空落落的,孤独寂寞,实在难受,何况还要忍耐一年半载,哪能受得了呀。果然,刚过三天,他就按捺不住,又凑到六夫人屋里。
杜晓天得知后,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药,只得告辞。
单文进思来想去,一定要留他再住一天,晓天推辞不过只好答应。
来到单府后,杜晓天已经见到六夫人李燕春,既意外又高兴。
李燕春也是一样,见到李忠义也非常意外,兴奋不已。
说起来,杜晓天和李燕春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就是熟人了,还是互相救助的好朋友,好兄妹。
燕春不但美貌娇媚,还温柔热情,善解人意,早给杜晓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难以忘怀的红颜知己。
兄妹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重逢,欣喜不已。
杜晓天清楚地记得,那次外出游玩,路遇刘二狗和于三欺侮两个女子,便奋不顾身地和两个恶徒打起来,总算把两个女子救下来。
那两个女子正是李燕春和秀娟,主仆二人外出游玩,险些被恶徒欺侮。那次偶遇,也是他二人初次见面。
后来,杜晓天又遭遇风之影和刘二狗以及于三,被打得伤重不起。他多亏被李燕春和秀娟发现,细心照顾和医治,十几天后才痊愈。
经历了这些事情,杜晓天和李燕春互相救助,有了很深的感情,并认作兄妹,后来洒泪而别。
自从那次分别后,杜晓天时而想起燕春妹妹,心情不能平静,既感恩又爱慕。他感激妹妹的救治之恩,也对燕春的惊人之美爱恋不已,很想见到心爱的妹妹,相聚言欢,增进感情。
杜晓天本以为李燕春还是闺中少女,见她是单文进的六夫人,才知道已经嫁人。对此,他深感意外,有了一种莫名的酸涩感,有些失落。
他和燕春初遇是偶然的,这次重逢又是偶然的。这两次的偶然太巧了,巧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燕春也是一样,分别后也在思念恩人,希望能见到杜晓天,既报答恩情,也能安抚一下对美男子的爱恋之
心。
燕春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杜晓天了,哪知恩兄竟然来到单府,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是太巧了。她见到了思念不已的哥哥,还是在自己家里,大喜过望,十分欣喜。
每天,她都要找借口来看一看恩人哥哥,和心爱的美男子相聚言欢。
杜晓天就要走了,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是舍不得燕春妹妹,想到明天就要辞别而去,心里有些苦涩。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他不能长期住下去,不过,能多住一天也是好的。走之前,他希望能见到燕春妹妹,交流感情,依依惜别。
单文进之所以要留杜晓天多住一天,不是一时地客套,是有原因的,已经思虑很久了。至于是何缘由,自有他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一时的想法,他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要权衡得失,认真地想一想。这个主意真是不好拿,要有极大的决心才行。
此事究竟办还是不办,他必须尽快决断,不然,过了今夜杜晓天便离开单府,再想办就为时已晚了。时间紧迫,时不我待,此事办与不办,都必须在天黑前定下来。
“怎么办呢?”单文进一想到这件事,就像百爪挠心一样那么难受。他眉头紧皱,烦躁不安,在不时地唉声叹气。
这种事可谓世间少有,亏他能想得出来,要想真的去办,可不是一般地难下决心,那是揪心之痛。
多年来,单文进对不孝大事无法忘怀,为此费尽了心机,一直在苦苦地努力,可以说是在痛苦中挣扎。
他的心灵一直被无后大事折磨,单家没有子嗣断了香火只是其一,还有一件最闹心的事,也是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偌大的家业没有人继承。
对此,单文进想起来就愁得要命,也非常担心,百年之后,单府历代积攒下来的家业,岂不要送给了外姓人家。
这很现实,也是将来的事实,他不能不想,不能不愁,必须想方设法解决才行。否则,单家就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这样的后果太可怕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必须保住家业。
要想生儿育女,理应由他和“三宫六院”来完成,可是至今也不见起色。单文进深知,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想起来就心烦意乱。
对此,单文进已经思虑好多年了,这道难题始终无解,想起来就愁得茶饭不思,唉声叹气。眼见单家要断子绝孙,眼见单家的财产要归于外姓人家,可如何是好呀。
现在,单文进似乎看到一点儿希望,不过这个希望太难实现了。这个希望如果说可以考虑,一旦办起来,就会很揪心,很难堪,很难受,很不情愿。
说起来,此事要说难办,还真是难于登天;若说不难,也的确简单,只要想办,或许很容易就做到了。
就是这样一件极难实现又简单容易的事情,单文进决断起来太困难了,那不是一般的痛,是揪心之痛呀。
第七四五章 曲难唱
单文进为没有子嗣愁眉不展,也为如何解决这一难题费尽了心机,一直没有办法。
现在,他似乎看到了一点儿希望,又难下决心操办此事。他心里苦涩,唉声叹气,想一想都心痛不已,打心眼里不想用这种办法来解决无后大事。
可是,如果不这么办,又怎么解决这个天大的难题呢?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单家的万贯家财都归了别人吗?
不管怎样,既然有了这点儿希望,或者说,这道无解的难题总算有了值得考虑的答案,就不能轻易地放弃。对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应该好好地想一想,或许能给单家带来希望。
此事究竟办还是不办,单文进必须有个决断,而且要赶在天黑前。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一旦错失良机,后悔都来不及了。
单文进心情烦乱,非常苦闷,想看看书缓解一下烦恼的情绪,可是眼睛看的是字,脑袋里想的还是这件烦心事。
后继无人是单府最大的事情,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必须解决。
他年龄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一病不起,再想解决就晚了。他一旦离开这个世界,家业旁落就会成为事实,要多可怕有多可怕,不能不焦虑。
现在,他还活着,头脑还清晰,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没完没了地拖下去了,绝不能让单家的财产被外姓占有。
多年来,单文进也有了很多想法,一个都没有实施,在空想而已。
他想过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单家香火,又总是信不过。要来的孩子不是他的血脉,连夫人的血脉都没有,毫无正宗可言,想融入单家家族也很难。
再说,要来的孩子谁都知道,传来传去会闹得无人不晓,孩子长大后也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到那时,还不知道会怎样,孩子一旦认祖归宗,单家的财产就会更名改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单文进甚至想过借种生子,可这种事情更难办,让自己的娘子和外人搂抱在一起,无休止地缠绵,那该多难受呀。这种事想一想都无法忍受,不是戳他的心窝子嘛。
这且不说,他也担心出事,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自己的,一不小心传扬出去,于脸上无光,还怎么见人呀。
再说,等到孩子长大后,亲生父亲来认子归宗,可怎么办呀,单家的财产还是归了别人。
他有心过继一个亲属家的男孩子,可是和要来的孩子没有不同,一样靠不住。
……
后继无人已是单文进的心病,这些年来,他没少琢磨这些事,被残酷的现实逼得不得不琢磨,什么办法都想到了,一直没有好主意。他已经无法可想,很失望,也有些绝望了。
在万般无奈之时,他今天又动了借种的念头。他看杜晓天身体健壮,年轻英俊,又有才学通晓文墨,是个非常难得的人选。
他最可心的是,杜晓天是外
来人,在此地无亲无友没有人认识,来去匆匆不会留下记忆,村里的人们也不会关注。
思索中,单文进觉得,如果办了这件事,过后也不会引起风波,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单府照样过原来的日子。一旦有了儿子,人们自然会认为是他老来得子,不用再为此苦闷忧愁了,最关键的是,单家的财产能够保住了。
单文进一直在苦思苦想,焦虑不已,把杜晓天留下来,就是在打这个主意。
然而,这种事情非同一般,决心实在难下。还是那句话,让别人搂抱爱妻缠绵,不是戳他的心窝子嘛。
难,实在是难呀,无后大事必须尽快解决,庞大的家业必须有人继承,借种的办法又实在难以接受,这可怎么办呀?
机会难得,单文进认定杜晓天是最佳人选,办与不办都要尽快决断。
时间不等人,难得的人选明天就要离开单府,已经不允许没完没了地拖下去了。无后大事迟早是要解决的,也必须解决,还要赶早不赶晚,单家的财产亟待有人来继承。
单文进思前想后,相比之下,觉得这个办法还比较可靠,孩子是夫人生的,不但有夫人的血脉,怀孕生养还都在单府,不会出事。这样,夫人有了亲骨肉,会倍加疼爱,自己也会有亲生的感觉,会疼爱有加。
子嗣大事不管拖到哪一天,恐怕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来解决,既如此,与其拖下去,还不如尽快操办。今天的良机实在难求,失不再来,不能再犹豫了。
几经反复,几经折磨,单文进终于下了决定,要操办此事。他虽然下了决心,但是心里依旧极不情愿,苦涩难言,想到夫人要被杜先生搂抱,还不止一次,感到戳心窝子地疼痛。
他看了看偏西的太阳,一连叹了几口气,挪动两腿慢慢腾腾地来到后宅。
单文进想让大夫人或者二夫人出面,她们年龄已大,舍出一些日子,相对而言还不是太难受。
他一边走一边想,默默地摇了摇头,她二人已经四十多岁,怀孕生子有些困难,即使能生,孩子体质虚弱,也很难抚养。
为了单家,也为了自己,他只能去和三夫人商量。三夫人才三十几岁,黄花未老,生儿育女没有问题,他尽管有些不情愿,也只能这样。
哪知,他的心愿还是难成,三夫人听后很生气,决不答应。
单文进愁眉不展,思来想去,此事还是要办的,只好去找四夫人。四夫人还不到三十岁,更难出去,可是再不情愿也得舍呀,既然要办,也只能这样。
四夫人一直被老爷冷落,经常独守空房,早已心生幽怨。她听了此事深感意外,有心答应,又羞臊难为,这种事非同一般,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
单文进再次碰壁,心中苦闷,摇头叹气,这种事又无法强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现在,只有五夫人和六夫人了,这件事还办不办呀?
他愁眉苦脸
,心烦意乱,一直犹豫不决。五夫人才二十余岁,青春无限,一旦和杜先生睡出感情来,可如何得了呀。
六夫人想都不要想,燕春才十八岁,是花了重金娶回来的美貌佳人,哪能让别人碰呢。
难道此事不办了吗?
单家有无后人,乃是天大的事情,不但关乎孝道,还涉及单家财产是否后继有人。此事不办,就没有子嗣,偌大的家产便归了别人,想一想都心惊肉跳。
他觉得,此时在单府,女人和单家财产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毫无可比之处。
有无后人乃天大之事,是重中之重,这件事现在不办,日后也是要办的,再拖下去还有意义吗?再说,日后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人选,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单文进在犹豫,在思索,在愁闷苦恼中挣扎,认定这件天大的事情必须解决,还要尽快解决。
现在,既然有了好机会,就不能再柔弱寡断,还是让五夫人去办这件事吧,夫人要是能怀上身孕,单府就有了希望,自己也能安心了。
他不担心夫人和杜晓天睡出感情来,过后还是自己的女人,谁也抢不去。杜晓天离去后,他二人不会再有今后,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单文进好容易下了决心,哪知又被五夫人拒绝,很是无奈,叹息不止。
说起来,五夫人不是没有此心,可是不敢这么做。她深知,老爷翻脸无情,自己要是和外人有了鱼水之欢,迟早会秋后算账。到那时,她就惨了,即使不被休回娘家,也会被嫌弃,打入“冷宫”,这辈子就完了。
单文进心里凉透了,这件事情想办也办不成了,单家天大的事情可怎么解决呀?他想到六夫人,心里一阵苦涩,总不能把燕春舍出去吧?
他太闹心了,既不想放弃大好机会,又舍不得让燕春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了此时,他要么放弃这件闹心事,要么舍出心爱的六夫人,此外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屋檐上有个燕窝,大燕子叼回虫子正在喂小燕,惹得几只小燕子唧唧喳喳地叫起来。
单文进看着燕子,眉头微皱,感叹不已:“唉,我单文进都不如鸟儿,它一次就能生出好几只,我几十年也没有生出一个来。”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放弃大好机会,否则无后大事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决,后果难料。此事不尽快解决,他百年之后,单家的家业就要归别人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这是单府头等大事,任何人都要为此努力,都要毫无保留地付出。
单文进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斜,一声叹息回到书房。他心里烦乱,哪有心思看书,翻来翻去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他一声叹息,把书扔到一边,又啄磨起来,不时地唉声叹气,难道这件事就算啦?
这可是单家最大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单家真要从世上消失了,偌大的家业也会归于别人,不敢想呀……
第七四六章 痛苦地抉择
为了子嗣传承,单文进费尽了心机,非常苦恼。他本想利用杜晓天来解决这个天大的难题,又不想把李燕春舍出去,真是百爪挠心苦不堪言。
他心里无法平静,一直在为此事困扰,难下决心。如果不舍出六夫人,无后大事如何解决呀?遇到这么合适的人实在不易,难道就不办啦?此外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无解,还是无解,真愁人呀。
单文进被不孝之事折磨了这么多年,为单家家业无人继承愁了这么多年,太难受了,也太着急了,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这件事尽管不能办,也不能轻言放弃,还是想一想再说吧。
除了让六夫人出面,还有别的办法吗?
单文进对子嗣问题想了许多年,对借种的办法也一直在思虑中,尽管很难接受,也没有放弃过。
他想过要一个孩子,又不放心。要想生养一个和单家有点儿血脉的孩子,只能依靠这个办法让夫人怀孕。不管怎么说,夫人是他单文进的,怀了身孕也要在单府生养,孩子和单家还是有渊源的,谁也抢不去。
对这种事情,单文进很难下决心,既舍不得让李燕春出面,又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来想去,他依旧舍不得小夫人燕春,可是为了尽早了结心愿,为单家能后继有人,避免家业外失,除此又无法可想,只能这么做了。
还是那句话,子嗣是家族大事,是重中之重,女人无法与之相比,这关系到万贯家财的去留,涉及到祖宗传下来的单府是否要改换姓氏。
想到心爱的燕春,美娇娘的身姿丽貌立刻闪现,单文进很疼爱,很心痛,很不情愿,又很无奈。
他必须为家族大事着想,必须为家业的去留决断,在走投无路之时,只能忍痛割爱了。他眉头紧皱,叹息不已,不得不去和六夫人商量,但愿能答应,否则此事真的办不成了。
这个决断他下得太艰难,太心痛,迈动的两腿很沉重,慢慢悠悠地挪动着,实在不想进入六夫人的房间。
可是,他不进去,又有什么办法呀?
没有办法,在家族大事逼迫下,在万贯家财地促使下,单文进好容易下了决心,此时此刻还不想改变。
他时而摇头哀叹,时而停步思虑,犹豫中,进三步退两步,慢慢地接近了李燕春居住的院落。他看着温馨的房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单文进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屋门,听着屋内熟悉的说笑声,心里好像打碎了料瓶,酸涩苦辣咸五味俱全,一股脑地冒出来,翻腾不已,难受至极。
在痛苦和犹豫中,他不知道是怎么进入屋门的,是被无后大事催促的缘故吧。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最终出现在李燕春的面前。
单文进还算幸运,尽管燕春一再拒绝,在万般无奈地劝说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其实,李燕春早有此心,老爷的想法正合心意
,却不敢有丝毫流露,不能轻易地答应。她和杜晓天有互救之恩,感情至深,又很爱慕英俊美男,有了这样的机会,既意外又高兴。
燕春不能表现出来,对老爷的想法还是一口回绝,不能让夫君有丝毫怀疑。
她很机灵,在时时掌握事态变化,不能让这件大好事飞去。在老爷失望的时候,她便缓解一下口气,让夫君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接下来还是要拒绝。
就这样,在接连拒绝和夫君反复地劝说下,她“无奈地”答应了。
李燕春不怕单文进日后翻脸,有亲哥哥保护,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燕春很有心计,还让单文进写了字据,日后如有怨言,也好辩理。
单文进见燕春答应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不用再为借种之事发愁了,却为最心爱的夫人要和别人睡在一起,非常揪心,又有了滴血之痛。
他有些后悔,又不能不办,还在两难中。
单文进只能自我安慰,认为是上天让杜晓天来到单府,要成全自己的心愿,解决无后大事,才有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此时还不能说已经定下来,还不知道另一个当事人的态度。单文进要去和杜晓天相商,不知道人家愿意与否。
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复,是同意还是拒绝。不管杜晓天同意与否,他都会心痛,痛得流血。
单文进从李燕春那里出来后,便躲进书房里,唉声叹气,痛苦不已。他很内疚,很自责,恨自己无能,也为后继无人焦虑,自我折磨了很久才出来。
单文进见太阳快要落山了,压下心里的痛苦和烦恼,不得不去见杜晓天,无论怎样心痛,都必须把此事定下来。
单文进满怀着痛苦的情绪,慢慢悠悠地进入屋内。他见杜晓天在看书,又叹了口气:“先生,你真是勤奋上进呀,天不早了,该休息了。”
杜晓天见主人到来,客气了几句,又问道:“老爷,今天感觉如何?”
“还好,这些天来没少让你费心,多谢啦!”单文进在随口应答,仍在考虑那件大事,很痛苦,又很无奈。
“单老爷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走以后,要按方抓药吃些日子,还要保重贵体,也好早日康复。”
“一定,一定。”单文进挽留道,“先生,你在我府里多住些日子吧,也好时常请教。”
“贵府已经没有事了,我住在这里也是荒废时间,明天还是走吧。”
“我现在就有一事相求,万望先生能答应。”说着,单文进叹了口气,不想开口,又不得不说。
“老爷请讲,我会尽力办的。”
“我想请先生和……唉,此事有些难于启齿呀。”
这种事的确不好直言,何况是把自己的夫人送给面前的人,这脸面往哪儿搁呀。另外,他害怕杜晓天得知实情后,不能答应,一旦拂袖而去,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若如此,自己
的滴血之痛没有了,可是无后大事该怎么办呀?诺大的家业谁来继承呀?
杜晓天有些不解,难道还是涉及到病情?他的病情早已知晓,还有什么可难言的?
他见单文进欲言又止,说道:“老爷但说无妨,我会尽力的。”
单文进的嘴张了几张,还是没有说出来,这种事跟自家夫人说还容易一些,面对另一个当事人,实在难出口。
他不能不讲明,可是怎么说起呢,总不能直言不讳吧,自己的老脸不能不顾及。
单文进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今晚我有些事情,让别人来陪先生用餐,服侍先生休息吧,还望先生见谅!”
“老爷有事只管去忙吧,如果需要可随时讲来,我会尽力的。晚上我随便吃一些就行了,不用烦劳别人了。”
“那不行,先生是贵客,我一定吩咐她好好陪你。先生有什么要求只管对她说,让她怎样做都行,她会像对我那样服侍你的。由她来陪伴先生,我也能放心。到时候,先生不要拘束,尽管随心所欲,不要辜负她的一片热心呀。”
杜晓天笑了笑,应道:“如此说来,只好客随主便了,老爷放心,我一定听他安排。只是,太打扰贵府,实在过意不去。”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先生请记住,她要和你一起做的事情,就是我有求于你的,还望能帮助单家这个大忙。这件事情可能有些为难,你不要多心,也不要多虑,有我为你们做主,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不会有任何事情。”
杜晓天有些听不明白,不知道所求之事有多难为,只能到时候再说了,也会尽力而为的。他认真地说道:“老爷太客气了,何言相求。放心吧,我会尽力的,能为老爷做点儿事情,还能安心一些。”
“这就好,这就好……”单文进笑了笑,有些苦涩,叹息一声出了屋门。
这件事本来就犹豫,矛盾的心理也是必然的。他很无奈,只能忍了,就用暂时的痛苦拂去永远的伤痛吧。
杜晓天看着单文进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俗话说,客随主便,晓天不再多想,只能听由主人安排,到时候尽力去做就是。
天黑下来。杜晓天正在看书,秀娟走进来。她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说道:“先生,我家老爷有话,让我请你过去用餐。”
杜晓天收拾好书籍,跟随秀娟来到六夫人的房间里,桌子上已经摆好酒菜。
他见如此丰盛,急忙道谢:“多谢老爷和夫人盛情款待!其实,不必如此忙碌,随便吃一些就行了。”
李燕春满面笑容,红润有光,看着英俊美男,已经心动:“先生不必客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幸来到我家,正该尽地主之谊。上次,我和秀娟多亏先生解救,否则后果太可怕了,想起来就心惊肉跳。”
杜晓天想起那次遭遇,的确有些后怕,兄妹三人能逃过大难,实乃万幸。
第七四七章 春意浓浓
提起初次相见时的遭遇,杜晓天和李燕春都很感慨,也很后怕。
燕春深情地看着杜晓天,叹了口气:“自上次分别后,我一直想着先生,希望能再次相逢,以表谢意。没想到,我又和先生见面了,还来到我家里,真是天意呀。”
美燕春是感慨之言,也很合情理。
杜晓天听了李燕春的话语,有了同感,自己能和美娇娘相识,的确耐人寻味。
他想到和李燕春偶遇相识的经历,想到此次意外来到单府,又见到心爱的妹妹,深感不易,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或许就是天意吧。
李燕春笑道:“又见到先生,我太高兴了,可惜没有机会相聚叙谈。今晚,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尽管随意。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兄妹相称吧,这样更觉亲近一些。”
“不行,不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同了,还是叫夫人为好。”
杜晓天嘴上说不行,心里却很想称呼妹妹,让二人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心中的爱意也能有所满足。
李燕春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在别人面前,你我二人以先生和夫人称呼;独处的时候,咱们就以兄妹相称。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秀绢也不是外人,哥哥不要太拘谨,就叫妹妹吧。”
杜晓天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李燕春又道:“哥哥,这是家常酒菜,恐怕要慢待了。”
“太客气了,几天来,贵府如此盛情款待,令我难安,又无以回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燕春笑了:“哥哥要想回报,那还不容易嘛,不过,还要肯做才行。”
杜晓天闻言,才想起来:“老爷说有事要我帮忙,却没有讲明是什么事情。夫人,你尽管说来,我会尽力做的,这样也能心安一些。”
“我已经说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秀绢是我的贴身丫鬟,亲如姐妹,不是外人,咱们还是兄妹相称吧。”
杜晓天笑了笑:“这……总觉得有些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哥哥多虑了,还是随便一些好。”
“好吧,就以兄妹相称。”
燕春娇容带笑,有些感慨:“哥哥说话很爽快,看来老爷所托之事情有希望了,妹妹也能放心了。哥哥先用餐吧,过后就知道要请哥哥做什么事了。到时候,哥哥可要说到做到,不能反悔呀。”说着,她娇容含羞,无声地笑了笑。
“我是个实在人,说到就能做到,哪有反悔之理。”杜晓天说得很认真。
“这就好,但愿哥哥言而有信。请用餐吧。”
“好吧,我先带回去,吃完后再过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李燕春抿嘴一乐:“哥哥,这都是为你准备的,就在这里进餐吧,何必端来端去,多麻烦呀。再说,让哥哥如此忙碌,妹妹也于理不周呀。”
“这是夫人的房间,怎么好在此打扰。”
“哥哥多虑了,本来就是请你在此用餐的,否则也
不会摆放在这里。”
杜晓天笑了笑,有些不自在:“既如此,就叨扰了,盛情款待已经过意不去,不能再影响夫人休息,请夫人……请妹妹去歇息吧。”
“那可不行,让哥哥独自在此用餐,不是慢待哥哥嘛,老爷会生气的。再说,这是老爷安排的,我要是没有陪好哥哥,也没有办法向老爷交代呀。不要多说了,哥哥快请坐吧。”
杜晓天又是一声苦笑:“如此打扰妹妹,有些过意不去,还是请妹妹先去别处休息吧。”
李燕春见他如此客气,无声地笑了笑:“我可不能走,不然谁陪哥哥呀,把哥哥一个人丢在这里,老爷知道会怪罪我的。”
杜晓天苦笑一下,没有说话,只好客随主便了。
李燕春一边倒酒一边说:“老爷有事,不能亲自陪先生用餐,走的时候一再交待妹妹,要陪好哥哥。勿请哥哥赏光,我也好向老爷交代。”
杜晓天这才知道,原来单老爷是让六夫人来陪自己的,盛情难却,只好随主人安排了。
李燕春很高兴,只管劝酒,有时也陪着喝一点儿。
杜晓天不胜酒力,很快就觉得有些晕了。他见燕春又要倒酒,摆了摆手:“妹妹,我不善饮酒,已有醉意,不能再喝了。”
“哥哥不要客气,请再饮几杯。”李燕春不由分说又倒满酒。“哥哥,请满饮此杯!”
杜晓天一边摆手一边说:“不行,不行,再饮恐怕要乱性,要是闹出不雅之事,岂不很难堪,可怎么得了呀。”
李燕春笑了,娇容红润,笑得很开心:“哥哥只管饮酒,不要有顾忌,这里是妹妹的房间,就当作在自己家里,乱性也无妨。哥哥要是真醉了,所思所为在妹妹看来都是雅事。哥哥在自己家里,和亲人在一起,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只管做就是。妹妹会高兴地陪伴哥哥,对哥哥的任何要求,都会欣然接受,一定让哥哥满意。”
“妹妹取笑我了,如果有不妥之处还请见谅。”说完,他起身告辞。
“看来,哥哥对妹妹方才所言有些不悦,我向哥哥赔礼了。”说着,燕春施了一礼。
“哪里,哪里,妹妹如此盛情,我很感激,也很高兴。我的确有些晕了,不能再饮,见谅,见谅。”
“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哥哥喝到好处,喝得开心。哥哥既然不想再饮酒,妹妹就不劝了。此时,天色尚早,我为哥哥弹奏一曲吧。”
燕春接过秀娟递过来的琵芭,深情地看了一眼杜晓天,随即弹起来,曲调婉转悠扬,令人心醉。
杜晓天也会弹琴,不觉来了兴趣,于是取来古琴,二人合奏了几个曲子。
弹完了乐曲,他们两个很兴奋,又谈起乐理琴艺,说得很投机。
李燕春不但美貌,还是一个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懂。
他们谈完琴艺,又说诗词,说完诗词又议画技,二人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亲近,有些相见恨晚。
杜晓天有些
兴奋,心绪难平,很想和难得的红颜知己相聚言欢,可是天色已晚,不便打扰,只得起身告辞。
在接触和叙谈中,李燕春对这位心爱美男更了解了,不但长得英俊,还多才多艺,正是心目中的完美之人。她更加爱慕,有些恋恋不舍。
燕春见杜晓天要走,急忙拦挡:“哥哥不能走,老爷已经吩咐过,让贵客在这里安歇。”
“这……这怎能行呢。”杜晓天有些意外,一下子愣住了,“不行,不行,这里是妹妹的闺房,我怎敢在此安歇。多谢妹妹好意,也谢谢老爷关心。”
“哥哥真不能走,我已经为你把床铺整理一新,安排齐备,如果离去,老爷会怪罪我的,妹妹岂不要被老爷责罚。哥哥不能走,妹妹也不会让你走的,就在这里安心地休息吧。”
杜晓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些为难:“我在这里,那……那妹妹该怎么办呀?”
“我……我要在这里服侍哥哥。”燕春在试探,脸色羞红,盼望心爱之人不要拒绝。
杜晓天愣了一下,不知道李燕春是什么意思,有了猜疑。他有些紧张,应道:“我……我怎敢烦劳妹妹呢,还是走吧,免得影响妹妹休息。”
李燕春暗暗地叹息一声,又无奈地笑了笑:“哥哥误会了,我要服侍哥哥宽衣后再去休息。我和秀娟另有去处,已经准备妥当,请哥哥在这里安歇吧。”她深情地看了一眼心爱的哥哥,脸色红润更显娇媚。
杜晓天放心了,尽管睡在这里有些不妥,也只能客随主便。他又道:“那就烦劳妹妹了,请回去休息吧。”
“老爷吩咐,让我服侍哥哥睡下。”
“哪敢有劳妹妹,快请回吧。”
“哥哥不要客气,你是单府的贵客,理应服侍,让哥哥满意。”
杜晓天笑了笑,说道:“妹妹请回吧,我一个大男人,没病没灾,能走能撂,何用麻烦别人呢。”
李燕春也笑了:“哥哥,此言差矣,哪个大男人能离开女人呀,尤其到了晚上,要是没有女人服侍,也睡不踏实呀。”
杜晓天听了此话有所感觉,又不能确认所言何意,妹妹是在随意笑谈吧。他默默地笑了笑,没有应声。
燕春脸色红润,有些羞涩:“哥哥是单府尊贵的客人,妹妹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不必推辞。我已经说过,这里是妹妹的房间,哥哥就当作自己的家,面对的是亲人,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拘谨。对哥哥的所思所为,妹妹会欣然接受。”
她话语隐晦,含有玄机,把自己的心意传给了杜晓天,想看看哥哥如何反应。她希望心爱之人能接受自己的爱意,即使不明白地说出来,也不要拒绝,就糊涂庙糊涂神地继续下去吧,直到好事达成。
杜晓天觉得燕春话里有话,又不敢乱猜疑,妹妹还是在随意说笑吧。他有些感慨,这里是单府,哪有家的感觉呀,兄妹俩尽管感情很深,也和亲人不同,有主客之别,还是要以礼相待。
第七四八章 春风化雨
杜晓天听了李燕春的话语,感到很亲切,随即淡淡地一笑,妹妹也是关心自己吧。
他不能不应答:“妹妹说笑话了,让别人宽衣,我还不习惯。”他觉得燕春是好意,没有往心里去,也没有理解美娇娘的良苦用心。
李燕春见心爱之人很难说动,只好作罢:“既然哥哥执意不让妹妹宽衣,我也不能强为,等哥哥睡下后我就离去。”
杜晓天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好脱去外衣上床休息。
美燕春娇容红润有光,媚眼一闪无声地笑了,看着杜晓天动起了心思。她想了想,有意说道:“哥哥,你独自安歇,不觉得孤单嘛,不如找一个人来陪一陪吧。”
“不用,我一直都是独自安歇,已经习惯了。”
“哥哥,这是老爷特意吩咐过的,不要推辞了。此事由我来安排,人已经找好了,既年轻又漂亮,让她来陪伴过夜,哥哥会满意的。”
杜晓天闻言有些意外,想不到单老爷会这样安排,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才如此关心吧。老爷尽管是好心,也不能接受,他身体好好的,何用别人来服侍呢。
他看了一眼李燕春,微微地笑了笑:“谢谢老爷关心,不用麻烦了,我真不需要别人陪伴,要是有生人睡在身边,反倒不自在。”
他不知道美燕春的用意,以为要找一个年轻的家人来此服侍,自然觉得不方便。
美娇娘笑了,觉得心爱之人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意。她娇容含笑,说道:“妹妹想找一个女子来此陪伴哥哥,让哥哥高高兴兴地过一夜。这是老爷一再叮嘱的,还望答应,妹妹也好向老爷交代。”
杜晓天才明白李燕春的话意,脸色立刻红了,有些不自然:“多谢老爷好意,我领情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和……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我已经习惯独自安歇,请回吧。”
李燕春默然一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哥哥至今还没有和女人睡过觉。
她依旧不死心,还在劝说:“哥哥独自睡在这里,妹妹还是放心不下,也没有办法向老爷交代。这样吧,秀娟年轻漂亮,又很懂事,就让她留下来陪伴哥哥,也好随时招呼指使。”
“不用,我真不需要,谢谢妹妹关爱,你们回去休息吧。”
秀娟无论身形还是容貌,都很有姿色,的确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否则,单文进这个色狼也不会盯上她。
秀娟听了六夫人的话语,脸色羞红,低下头去默默不语,红红的面容含着笑意,有些不自然。她没有回避,也没有不满的情绪,不知道可以接受这样的安排,还是不敢拒绝主人的要求。
李燕春见心爱之人太拘谨,很难说动,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得和秀娟离去。
杜晓天躺在床上,想起那位多才多艺的六夫人,默默地叹了口气,为她感到不平,这样有才有貌的一朵鲜花竟然插在单文进这堆牛粪上,真是糟蹋了。
李燕春是单文进的夫人,
和他杜晓天毫无关系,他只能感到惋惜,只能愤愤不平,仅此而已。
夜色中,房间里十分安静,时而传来虫鸣声,犹如一支小夜曲,为静静的夜色添加了典雅和幽情。
杜晓天还没有入睡,李燕春又悄悄地回来了,毫无顾忌地和晓天哥哥搂抱在一起。
杜晓天非常意外,有些慌乱,从燕春的话语中得知,单文进让自己帮忙办的竟然是借种之事。他身在单府,怎敢和主人的爱妻睡在一起,严词拒绝,在尽力推脱。
然而,李燕春一心要达成心愿,怎肯离去。她在解释,在劝说,明白地告之,这是单文进安排的,也是老爷的心意,如果不答应,老爷会非常失望。
杜晓天暗自叹息,自己早就爱上了燕春妹妹,也只能放在心里。他没有想到,心爱的美女已经和自己搂抱在一起,既紧张又爱恋。
到了此时,他对单文进说过的话语才明白。这的确是老爷安排的,还让自己不要多虑,大胆去做,有老爷做主,不会有事的。
此事非同小可,尽管是单文进之意,他也不敢和单府的贵夫人有肌肤之亲,何况还是在美娇娘的家里,就在单老爷的眼皮底下。
一番拒绝后,他见李燕春依旧不想离去,有些无奈,在默默地叹息。他尽管爱恋美燕春,也有心和妹妹过一个美好的良宵,却不敢有所作为。
李燕春已经和杜晓天搂抱在一起,哪能无果而去呢,否则今后也无颜面对哥哥,会无地容身了。
她依旧在解释,在劝说,这都是单文进安排的,想让自己怀上身孕,解决单家后继无人的紧迫之事。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杜晓天的态度有些松动,犹豫中有心接受了。他觉得,单老爷有意这么做,也是真心相求,不必过于担心,不会有事的。
此时,美女在怀,那颗爱恋之心已经不安分。犹豫中,爱恋之情占了上风,他很想顺水推舟成其好事,于是和心爱的妹妹相拥在一起……
房间里,气氛温馨,春风拂煦,虎吟莺啼,云飞雨急……
美男子尽管已经娶妻,却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一直为此苦闷。现在,他初尝禁果,终于如愿,感受之深,心情之好,无法言表。
美娇娘和心爱之人搂抱在一起,心愿达成,十分欣喜,放开身心迎接哥哥的深情爱意……
房间内,在二人的世界里,激情奔放,快乐无比,整个身心都融入了美好的夜色里……
良宵苦短,天已大亮,杜晓天恋恋不舍地和美娇娘分开,离开了无比温馨的欢乐窝。
李燕春心情愉悦,和秀娟说说笑笑,房间里洋溢着一派喜气。
忽然,“吱”门响了,单文进走进来。
他看着神采奕奕的李燕春,眉头立刻皱起来:“夫人,看样子,昨晚你玩得很开心嘛,到现在还笑不够呢。”
他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见心爱的夫人这么高兴,更觉不快,酸涩痛苦的情绪立刻
流露出来。
李燕春并不在乎,也没有让他,面露不悦白了一眼。她说道:“我被你送了人,能高兴嘛,你哪知道这一夜有多难受。老爷,你也不要生气,快把杜先生打发走吧,免得大家都不高兴。”
单文进暗自哀叹,眼看着心爱的夫人被别人搂抱缠绵,能不心痛嘛。唉,已然这样,无论有多难受也要挺下去,否则夫人被人玩了,还没有怀上身孕,岂不落个鸡飞蛋打。
他害怕事情弄糟,急忙赔不是:“我是开玩笑,是我让你陪他的,哪能生气呢。再说,你在为单家做一件大事,我不但高兴,还很感激呢。”
他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不敢发火,脸上还要挤出笑模样,尽管很苦涩。他见小夫人很生气,不再理睬自己,只好讪讪地走了。
这一夜,单文进一想到六夫人房里的情景,便眉头紧皱哀声叹气,好似百爪挠心,痛苦不已,太煎熬了。
没有办法,为了祖宗,为了家业,他只能认了,只能忍了。何况,那件痛心的事情已经办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忍又能怎样。
他不能不自我安慰,这是天意,天意在成全单家。还是那句话,无后乃是单府天大的事情,女人无法相比,也应该为此付出。
单文进无论怎样自我宽慰,都没有作用,一直在煎熬中。
这件事才刚开头,他不能阻止,也不能放杜晓天离去,否则六夫人没有怀上身孕,岂不落个鸡飞蛋打一场空。他尽管备受煎熬,苦不堪言,也只能继续下去,直到六夫人开花结果才能放心,也算没有白白地付出。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李燕春早已经知道有了身孕,一直在隐瞒。她不能让单文进知道,也好和心爱的哥哥多聚一些日子,让美好的生活长之又长。
此时,李燕春心情很矛盾,既为怀孕高兴,又为美好的日子越来越少感到苦闷。她知道此事隐瞒不了多久,和心爱之人欢娱的时日不多了,只能尽量拖下去,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美娇娘尽管有此心,肚子却不为自己做主,有时候难受得吃不下饭,还经常呕吐。
果然,她没有瞒过夫人们的眼睛,她们见到这个情景,猜到李燕春已经有了身孕,纷纷向单文进道喜。
几位夫人很意外,也很不解,这么多年她们都没有怀孕,为什么此时李燕春怀上啦?难道老爷的病情已经被杜晓天治好啦?
几位夫人很高兴,想不到这位杜先生医术如此之高,真是年轻有为呀。看来,单府时来运转,不但能后继有人,自己也有希望生儿育女了。
她们很羡慕李燕春,也很嫉妒,老爷总是和六夫人过夜,什么时候也能来到自己房里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怀上身孕呀?
大夫人和二夫人不知道单文进有了借种的想法,认为老爷的身体已经康复,有了这种能力。她们为老爷高兴,为单家高兴,也在暗自高兴,或许自己也有希望了。
第七四九章 乐极生悲
大夫人和二夫人不知道借种之事,见李燕春有了身孕,既意外又高兴,也有了希望。
她们有些担心,也很烦恼,自己年龄已大,想怀孕生养或许比较难了。不过,她们没有失去信心,希望老爷能够光顾,让自己也能生儿育女。
对单文进借种生子的想法,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早已知晓,老爷曾让她们陪伴杜先生,都拒绝了。她们心里有了疑问,李燕春怀上身孕,不知道是老爷有了能力,还是和杜先生有关系。
她们三人在各自猜疑,却不敢胡言乱语,且不说不知实情,即使确有其事,也不敢乱讲。否则,必会引火烧身,老爷要是大发雷霆,后果就太可怕了。
她们希望李燕春怀孕和杜先生无关,而是老爷恢复了体力,这样,自己也能有希望了。
单文进听说六夫人已经有了身孕,非常高兴,立刻开始下一步安排。
借种大事保守得十分机密,除了他和六夫人,还有秀娟知道此事,单府上下谁都不清楚,只知道杜晓天在为老爷调理病情。
单文进对几位夫人并不担心,她们即使有猜疑,也不敢胡言乱语。秀娟是燕春亲近的人,也会守口如瓶。
两个多月来,单文进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为心爱的夫人被别人拥睡,既心痛又恼恨,忍到现在实在不易,已经成了心病。
此事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暗自盘算,为了做得更保险,必须把杜晓天除掉。
他早已怀恨在心,杜晓天和心爱的夫人睡了这么久,痛苦的心灵一直在滴血,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必须出这口恶气。
单老爷命家人把杜晓天捆绑起来,关在后院一间空房里,然后让他们出去。
他看着杜晓天,面露怒容,冷笑一声:“按理说,你让我有了后人,能接替单家香火,我应该感谢你。可是,燕春是我最疼爱的夫人,被你睡了这么久,我怎能受得了。你也知道,和有夫之妇偷情是多大的罪过,就是去官府,也脱不了干系,不但会判死刑,还会败坏你的名声。”
杜晓天很恐惧,也很冤屈:“老爷,这……这不是我情愿的,你是知道的,是老爷有意这么安排,何言偷情,怎能怪罪我呢?”
单文进哼了一声:“没错,是我安排的,所以才让你快活了这么久,尽管如此,也不能放过你。”
杜晓天一声哀叹,没想到单文进是个阴险狠毒反复无常的家伙,当初怎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还是贪恋美色呀。
单文进瞪着杜晓天,说道:“这个孩子是你的种,有你的骨血,有着无法断绝的亲情,你是最大的祸根,不能再活于世上。否则,单府很可能就是你杜晓天的了,日后就会变成杜府了。没有办法,我只能食言了,下此狠心也是万不得已,必须这么做。”
杜晓天非常后悔,也悔之晚矣,恨自己贪欢,没有想到可怕的后果,是自寻死路。
单文进两眼圆睁,怒气难消,哼道
:“你玩了我最心爱的夫人,还睡了这么久,用性命来交换也值了,应该知足。在你快活的日子里,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整天茶饭不思,坐卧不宁,心里一直在流血呀。我必须杀了你,才能稍解心中之恨。”
杜晓天知道必死无疑,后悔不迭,落得这样的下场能怪谁呢,怪自己贪图美色吗?怪燕春妹妹执意追求吗?
没有错,他是贪恋美丽的燕春,可这不是自己强求的,是燕春自投怀抱。这也不能怪李燕春,妹妹是按着单老爷的吩咐才这么做的,都是单文进安排的。
追其缘由,只能怪单文进,如果不是他有意这么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也不会落此悲惨的结果。
事情已经这样,怪谁都没有用了,杜晓天只能面对死亡,不得不接受可悲的下场。
他哀叹一声:“想不到我会葬送在这里,悔之晚矣。我以为,既然是你安排的,就不会有事,也想让你满意,让单府有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反悔,还下此毒手,我是自取其祸呀!”
单文进一声冷笑:“没有错,就是你自取其祸。这件事虽然是我安排的,但是要你同意才行,你如果不答应,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杜晓天摇了摇头,此话没有错,自己要是断然拒绝,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更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叹了口气,眼睛湿润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望老爷日后能善待她母子俩。”
他已无力求生,只希望不要再迁怒于燕春妹妹,妹妹是被利用的,也是无辜的,既可怜又可悲,但愿能平平安安。
单文进听了此话,气得骂起来:“放屁!一个是我的夫人,一个是我单文进的孩子,何用你来告诉我,真是自作多情。看来,你真是难忘这段好日子,难忘自己的亲骨肉呀,杀了你就对了,否则我单家会不得安宁。”
杜晓天摇头哀叹,无力再辩解,只能承受死亡的结局。
单文进吐了口气,怒道:“你来到世上也不容易,现在刚到午后,再多活一会儿吧,等到太阳落山后再打发你上路。唉,此事不堪回首,想一想都心痛,还好,总算过去了。”
悔恨中,杜晓天更恨自己,明知道这种事不能办,还欣然接受,并且持续了这么久,完全是自作自受。
单文进叹了口气:“算了,都已经过去了,不想再提这些难受的事情。不管怎样,你也让我有了后人,为延续单家香火出了一点儿力,不会让你暴尸荒野,我会让人把你安葬的。”他摇了摇头,不再理睬杜晓天,摇摇晃晃地出了屋门。
忽然,他看见秀娟正向院外跑去,立刻喝道:“站住,你来这里干什么?”
秀娟吓得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来找猫的。”
“找到了吗?”
“还没有,我到别处看看吧。”说着,她转身就走。
“等一等,不要着急嘛。”单文进嘿嘿一笑走过来,色眯眯的
眼神盯住秀娟。
秀娟低下头去,很紧张,也很害怕。
单文进说道:“我告诉你那只猫在哪儿吧,它在这儿呢!”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自己,“我就是那只馋猫。”说着,他一声奸笑。
秀娟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走。
“嘿嘿,我这只馋猫可要吃你这嫩肉了。”说着,他一把抱住秀娟。
秀娟一边挣扎一边说:“老爷,使不得,快松开,不然我就告诉六夫人了。”
单文进哼了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你们两个已经和这小子串通一气了。现在,你犯在我手里,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是乖乖地顺从才好,也是为你自己赎罪。不然,我要连你一起收拾。”
秀娟吓得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单文进满脸淫容,立刻动起手来。他见秀娟不顺从,气得打了一巴掌:“真不识抬举,来人,把她绑啦!”
几个家奴跑进院子里,七手八脚地把秀娟捆绑起来,
单文进怒火难消,见秀娟还在喊叫,吩咐道:“把她嘴堵上,关到屋里去,过后我再来收拾你。”
家人们答应一声,立刻把秀娟带进关押杜晓天的厢房里。
单文进气得喊起来:“你们怎能把她关在那里呢,快把她带出来!”
家人吓得不敢吭声,立刻把秀娟关进正房里。
单文进两眼圆睁,喝令家人在院外守护,这才气呼呼地走了。
他还没有走出后宅,李燕春迎面走来。
他愣了一下,见六夫人满脸怒容,不由得紧张起来,看样子来者不善呀。他强装笑脸,问道:“夫人,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李燕春指着单文进,秀眼圆睁喊起来:“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抓秀娟?自从我进了单府,你对秀娟就不怀好意,没想到至今没有悔改,还想欺侮她,我决不饶你!”
“我……我没有抓她,何言欺侮她呢,夫人错怪我了。”
“你还想骗我,快把她放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原来,有一个家人听到秀娟的喊叫声,便偷偷地跑去告诉李燕春。燕春得知后,又气又急,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单文进不敢招惹李燕春,一来她有了身孕,二来害怕再闹到县城去,对单家对自己都不会得好。
他暗自叹息,只能劝说:“好夫人,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太金贵了,不能生气,一定要保重。快回去吧,我这就把秀娟还给你。”
单文进很无奈,害怕罪恶之事暴露,更害怕影响了金贵的胎气,不得不放了秀娟。
李燕春怒道:“不行,你带我去,我要亲眼看看你是怎样对待她的。”
单文进害怕燕春因为情绪激动影响了胎气,不想让她进入那间屋子。此时,胎儿是单府的无价之宝,是单家的希望,李燕春也一样金贵,母子俩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第七五〇章 幸免于难
单文进见李燕春的情绪如此激动,十分担心,要是见到秀娟被捆绑,夫人会更加生气,如果知道了杜晓天的情况,还不闹翻天呀。
他不能让心爱的夫人怒火攻心影响了胎气,在极力劝阻,哪知燕春怒气难消,一定要亲自去查看。
单文进无力阻止,十分无奈,在默默地哀叹。他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不得不领着燕春去见秀娟,苦苦思索如何应对难缠的夫人,绝不能影响身孕。
李燕春进入屋内,见秀娟双手被反绑,头发凌乱,衣裙不整,嘴也被堵住,既生气又难过,厉声呵斥。
单文进不敢怠慢,一边安抚一边给秀娟解开绑绳,好说歹说总算让燕春安静下来。
出了屋门,秀娟悄悄地指了指厢房,对六夫人连使眼色。
李燕春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不过猜到那间屋里有事,立刻转身直奔厢房。
单文进一见慌了神,急忙上前阻止。
燕春见老爷如此慌乱,知道有鬼,一把推开单文进,快步来到屋门前。她推开屋门向里看去,瞬间惊呆了。
她意外见到了杜晓天,已经被捆绑起来,既吃惊又愤怒。她知道是单文进干的好事,更加恼恨,火气上冲,厉声喝问:“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噢,我明白了,你现在不用他了,便要下此狠手,难道要反悔吗?”
“他……他犯了规矩,我只能这么做,等天黑后就打发他走。”
“李先生对咱家有功,你最清楚不过,不能这样对待人家。你想让他走,也不能捆绑起来呀,太过份了,不可理喻!再说,他独自一人,天黑下来怎么走呀,就不能让他多住一宿吗?”
“我……我想以此来告诫一下,日后不要不懂规矩。”
这时,秀娟在单文进背后,一边用手示意砍头一边使眼色。
李燕春明白了,怒火腾地一下上来了,指着单文进骂起来:“你是想害他,骗不了我!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忘恩负义做出这种恶毒之事,太可恨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他下手,我就去官府告发你蓄意杀人。我还要吃药,把肚子里的……”
单文进急了,急忙把她的嘴捂住:“小姑奶奶,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真要命呀!”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屋门前,对院子里的几个家人厉声呵斥,“都下去!快下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离这里远远的。”
家人们见老爷突然发脾气,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走了。
单文进又把屋门关好,看着燕春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他无法再否认,只能好言相劝:“夫人,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是为了咱们单家,更是为你考虑。这种事情要是被他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咱们单家也会不得安宁。”
“你是强词夺理!杜先生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件事也和他的名声有关,是不会说出去的,快放了他!”
“夫人想得太单纯了,哪有那么简单,他日后来要孩子怎么办,干脆断了他的念
头,来个一了百了。”
“这孩子是单家的,谁也要不去,快放了先生!”
“世事复杂,人心难测,不能不防。夫人,不要任性了,不管你对他有多深的……他毕竟是外人,和单府毫无关系。为防万一,就这么办吧,省得日后再生出是非来。好了,夫人不要管了,此事由我来处理,快离开这里吧。”
李燕春眼睛一瞪,怒道:“少废话,你到底放不放人?你听着,杜先生要是有个一差二错,我就把胎气打掉,让单家绝后,还要去县衙告发你杀人害命!”
单文进急得直跺脚,舍出心爱的夫人这么久才怀上身孕,太不容易了,绝不能出差错。
再说,这个孩子太宝贵了,关系到单家能否子嗣传承,是万贯家财能否改姓的天大之事,必须保住,决不能落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他眉头紧皱,连声哀求:“小姑奶奶,我惹不起你,快消消火吧,可不能坏了胎气呀。好吧,我这就叫他们放人,总该行了吧?”
“不用了,秀娟,你去给杜先生解开绑绳。”
杜晓天嘴里的东西被拿掉,绳子被解开,立刻起身向李燕春施礼道谢:“谢谢夫人救我!”他又对单文进说道,“谢谢老爷开恩!”
单文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都是为了夫人,你还是谢她吧,我去安排酒席为你送行。夫人,咱们走吧。”
李燕春见心爱的哥哥衣服不整,很心疼,真想抱住他痛哭一场。她看了一眼单文进,有老爷在此,只能忍住。
晚宴过后,单文进派人把杜晓天送出村去。
李燕春害怕老爷对心爱之人下手,要亲自去送。
单文进不放心,也随同而来。
来到村外,分手的时候,燕春把一个小包递给杜晓天,含情脉脉地说:“先生,这是几块点心,你带在路上吃吧。”
“谢谢夫人!”杜晓天很感激,也很不舍,眼睛湿润了。
李燕春小声说道:“哥哥,可不要忘了妹妹,日后一定来看我呀。”说者,两行热泪流下来。
杜晓天很感动,悄声说道:“妹妹放心,哥哥不会忘记的。”他又大声说道,“夫人,你要多保重!”他又嘱咐单文进,“六夫人刚有了身孕,不能劳累,免得动了胎气。今后,要让她注意补养,不要生气,大人孩子才能无忧。”
单文进撇了撇嘴,哼道:“不劳你操心,我自有安排。太阳就要落山了,快上路吧,祝你一路顺利!”
心爱之人走了,李燕春恋恋不舍,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回去。
从此,燕春对心爱的哥哥有了无尽地思念,想起这段恩爱情缘,就好像花儿绽放一样笑容满面。她一直在祈盼,希望尽快和哥哥相见,重续美好的爱情。
杜晓天正急匆匆地赶路,忽然从树林里跑出几个人来,仔细一看,认出是单府的家奴。
原来,单文进不肯罢休,一心要除掉他,便偷偷地安排几个家奴在路上等候,要把杜晓天人不知
鬼不觉地杀了,也好去掉这块心病。
杜晓天武艺不俗,对付几个家奴并不困难。哪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一闷棍,昏倒在地上,结果被捆绑起来,又装进麻袋里。
几个家伙正要把他活埋,张云燕路过这里,被意外地救下来。
……
杜晓天死里逃生,深感意外,非常激动:“妹妹,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哥哥就命丧黄泉了,太可怕啦!”他很伤感,流下泪水。
张云燕得知此情,暗自叹息,只能劝慰。她心里有了阵阵隐痛,没想到哥哥会在单府做出这种事情,心里有些酸涩,也有些失落。
她觉得,晓天哥哥是有妇之夫,不该再和别的女人偷情,尽管不是自己主动追求的,也不应该这么做。
此时,张云燕的心情很复杂,说她有了醋意并不为过。她尽管知道晓天哥哥不属于自己,是另一个女子的夫君,也无法平息酸涩的情绪。
杜晓天毕竟是心爱之人,是二王子的替身,寄托着古今两个世界的爱情,也是苦思苦恋的美男子,早已占据她的芳心。
可以说,杜晓天是张云燕一生中非常重要的男人,哪知哥哥却和另外的女子有了夫妻情爱,不能不刺痛她的心灵。
退一步讲,如果李燕春是一位没有出嫁的闺中女子,晓天哥哥和她有了这种情爱,还情有可原,日后明媒正娶便是,哥哥也不会再为爱情苦闷了,不会再追求自己了。
可是,事情并非如此,李燕春不但已经嫁人,还是大户人家的六夫人,哥哥怎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也太不计后果了。
张云燕不能接受这样的夫妻情,也不能接受心爱之人和不是嫂嫂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哥哥的所作所为令人失望。
这种心态有些矛盾,又很自然,她尽管和杜晓天没有爱情的关系和行为,却依旧深深地爱着这位美男子,这样的心态是爱意所至,自然很失落。
在单府,心爱的哥哥倒是快活了,却险些丢了性命,多可怕呀,要不是被她巧遇,早已死在这里。
张云燕心里酸涩,不满的情绪又无法说出来,只能告诫心爱之人日后检点一些,不要再有这种事情,免得引火烧身。
杜晓天也很伤感,有了这次可怕的经历,也是血的教训,哪敢再随意而为。他拍打几下身上的灰土,忽然看见地上有个小包,正是燕春妹妹送的。
原来,恶奴们捆绑他的时候,已经把这个小包搜去,于慌乱中又失落了。
杜晓天打开一看,里边是燕春带在身边的手帕。他打开手帕,包的是燕春妹妹平时戴的金银玉石首饰,还有一些银子,不由得心里一酸流下泪来。
他把东西收好,又平稳一下情绪,问道:“飞雁妹妹,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呀?”
张云燕叹了口气,接着讲了杀死恶霸柴万田为乡亲们除害的事情,不由得想起可怜的天宝,又是一阵伤痛。天宝是多好的人呀,竟然惨死在恶霸之手,太可怜了,令人心痛。
第七五一章 苦难岁月
张云燕提到恶霸柴万田,恨之入骨,想到死去的天宝,心痛不已。柴万田已经死去,她为天宝报了仇,为百姓除了害,心里有些安慰。
云燕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天宝虽然呆傻,却是一个大好人,就这么死了,令人心痛。那个豺狼太可恨了,死有余辜。可惜,我的仙丹丢失了,否则还能救活天宝。”
杜晓天问道:“天宝死去多久啦?”
“已经有小半天了,他是个苦命人呀!”
“妹妹,我这里有两种仙草,或许能救活天宝。”
张云燕听了此言有些意外,问道:“哥哥,这可是真的?你有什么仙草,真能起死回生吗?”
“是霞云草和玉石花,听说能起死回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咱们去试一试,看能不能救活天宝。”
张云燕闻言又是一惊:“你也有这两种仙草?太好了,一定能救活天宝。”
“哦,妹妹也知道这两种仙草?”杜晓天笑了笑,“这是李忠义送给我的,只有一点儿。他对这两种仙草的药效说得神乎其神,不知道是否真能起死回生。”
“噢,原来是忠义给的,我说你怎么也有这两种仙草呢。你见到忠义了,他在哪里?”
“我是偶然遇到他的,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又去哪里了。他给了我一点儿仙草备用,说是百病全治,还能起死回生,令人很难相信。究竟行不行,我也说不准,试试看吧。”
“我用过这两种仙草,曾经救活了刘婉玉,的确能起死回生。快走吧,但愿能救活天宝。”
杜晓天闻言有些吃惊,看着张云燕,依旧不敢相信。
张云燕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讲了使用霞云草和玉石花的亲身经历。
那次,杜晓天被“御龙三怪”的御龙神珠打中,身中剧毒,堪堪送命。云燕进入深山,有幸见到百草神,取回仙丹才把他救活。
在此之前,李忠义给了一点儿玉石花和霞云草,云燕就是用这两种仙草把死去的刘婉玉救活的。
杜晓天感到很神奇,也很高兴,看到了希望,也想验证一下是真是假,和云燕妹妹匆匆而去。
张云燕和杜晓天来到那片树林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天宝早已安葬。
树林里,除了他兄妹俩没有一个人,十分寂静,原野里不时有了虫鸣声。
他二人立即动手把坟墓挖开,见天宝还没有僵硬,急忙撬开牙关,把仙药霞云草和玉石花的粉末都倒进嘴里,又取来河水送下去。
过了一会儿,天宝竟然活过来,真是奇迹,也是他命大,果然起死回生了。
杜晓天大开眼界,连声称奇,不知道这两种仙草含有什么神秘之物,竟然能把死去多时的天宝救活了,太神奇了,神奇得不可思议。
张云燕看着可怜又可爱的傻天宝,想把他送给那位老婆婆,又怕老人离世后再受气,或被抛弃。
再说,她对那个刁蛮的家庭不放心,那父女俩即使收留这个傻人,也是暂时的,是不得已的,过后还
会把他赶出家门。
云燕默默地叹了口气,天宝傻里傻气无法自理,一旦流落街头,还不如儿时的自己,可怎么活下去呀。她看着可怜的天宝,有些为难。
张云燕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杜晓天说话了:“我把天宝带回去吧,他虽然是个傻人,但是不惹事,在我家里也能有个依靠,不用四处流浪了,吃穿也不用愁了。”
张云燕看看杜晓天,不知可否:“这样倒是好,不过,你自作主张,不知家里的老人和嫂嫂能否接纳他。”
杜晓天笑了:“妹妹放心,我岳父很善良,对人很热情,会收留天宝的。你嫂嫂……她不会过问此事,说不定也会喜欢天宝呢,放心吧。”
张云燕舒了一口气,看着天宝感到欣慰,傻兄弟还算有福气,总算遇到一个好人家。
她轻轻地擦了擦天宝青肿的脸,说道:“天宝,你跟我们走吧,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以后就能吃饱饭了,再也不用受苦受气了。”
“我要娘。”天宝眼里含着渴望的神情。
“你娘……你娘已经不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吧。”
“娘不要我了,娘不要我了……”天宝哭起来,肿胀的脸上泪水流淌。
张云燕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连声叹息。她拍了拍天宝,安慰道:“你娘有了好地方,从此不用受冻挨饿了,放心吧。这位哥哥给你找了一个新家,哥哥嫂嫂会对你好的,有吃有穿不用流浪了。”
天宝高兴了,泪水也不擦一擦,青肿的脸上露出笑容:“我要哥哥,我要嫂嫂。”
“好,这就带你去哥哥的家。”杜晓天又问张云燕,“我和天宝谁大呀?”
张云燕一声苦笑:“我哪知道呀,他不懂事,你就是哥哥吧。”
杜晓天也笑了:“还有这么论长幼的,真是天下奇闻。”
“呵呵,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你要是想叫他哥哥,也没有什么。”
“不,不,还是叫他弟弟吧,我总比他懂事。”
张云燕笑了,想给杜晓天留点儿银子,以备路上花用。
杜晓天推辞道:“我不要,你已经看到了,燕春已经给了银子。妹妹,咱们走吧。”
云燕听到燕春这个名字,又见哥哥叫的这么亲切,心里有了酸涩感。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叹了口气,感情之事真是难言,想忘记不容易呀。
他们来到一个村镇,找家客店住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饭便上路了。
路上,张云燕要寻找亲人,还要报仇雪恨,以完成已久的誓愿,便和杜晓天辞别,又嘱咐天宝几句。
杜晓天和恩人妹妹不舍而别,领着天宝走了。
张云燕要寻找云天哥哥和云霞妹妹,寻觅淫贼阎飞虎,以及杀害义父林海龙的仇人冯家宝,还有酷似冯家宝的恶霸贾宝峰,要把这些害人的家伙都铲除,免得百姓再受其害。
云燕没有忘记那个阴险狠毒的家伙,就是买凶追杀自己的白爷,一定要找到那家伙,必须除掉。
几天
来,张云燕四处寻觅打听,没有得到兄妹俩的消息,依旧不见冯家宝和阎飞虎的踪迹,也不知道白爷在何处,有些烦躁。
云燕又想起那个酷似冯家宝的恶霸贾宝峰,真想杀了那家伙,发泄一下心中愤怒的情绪。怎奈,那家伙已经不在贾府,家人们也不知道主人去了哪里,只好无功而返。
她想起仇人冯家宝,义父惨死的情景又闪现于脑海,怒火中烧,肝肠寸断……
张云燕对那段苦难的岁月记忆犹新,义父的死多少还和自己有关系,想起来既悲愤又伤痛。
……
那次,张云燕从黄有富家逃走后,被义父林海龙和义母杨玉凤收养,长年累月跟随黑龙白凤四处卖艺,日子过得很辛苦,有时还会遇到危险。
他们不管风吹雨打,到处奔波,要是遇到地痞无赖匪徒恶霸,还会纠缠不休,挣口饭吃实在不容易。日子尽管艰难,全家人还能糊口。
刚来的时候,张云燕什么都不会,只能打下手,收收钱。不过,她从未间断练习武功,一心要学得跟义父一样厉害。
云燕有个心愿,立誓要学会一身好功夫,然后去找活阎王为爹娘报仇,做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豪杰,杀尽天下的坏蛋,为民除害。
后来,她跟随黑龙白凤学会了一些简单套路,在义父和义母休息的时候,也能上场比划一番,打打替手。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了,张云燕的功底越来越扎实,武艺越来越强,也能上场表演了,还能博得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在义父林海龙地教导下,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街上的招牌告示已经能看懂。
不久,林海龙夫妇又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这是一个男孩子,只知道姓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几岁了,别人都叫他二娃。
林海龙收他为义子,又起个名字叫赵佳义。佳义的年龄看上去和张云燕相仿,便认定二人同岁。因为佳义是后到林家的,所以排在张云燕后面,成了云燕的弟弟,佳云的二哥。
时间如同流水,年复一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几个孩子都长大了。
林海龙夫妻日日辛苦,心里很高兴,四个孩子是他们的希望,也是林家未来的寄托。
四个兄弟姐妹都能吃苦,肯出力,很有长进,武功也日见精深,都能识文断字。
张云燕更突出一些,本领和佳祥哥哥差不多,比两个弟妹要强许多,可称得上出类拔萃。她不但练得功底扎实,还把义父义母的武艺都学会了,拳脚兵器无所不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年春天,杨玉凤操劳成疾又染风寒,一病不起,最后不治而亡,一家人痛苦万分。
从此,家庭的重担落在了林海龙身上。
四个孩子非常懂事,尽力帮助父亲多做事情,日子依然很苦,还过得去。
他们四处奔波糊口,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年,张云燕已经十六岁,出落得像一朵花似的,十分漂亮,武功也练得非常人能敌。
第七五二章 祸从天降
张云燕十六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不但武艺高强,艳惊四方,也成了家里的一根顶梁柱,和佳祥哥哥一起为义父分忧解愁。
赵佳义也长成了大小伙子,一条棍棒在手,数人难以接近。
林佳云已经十四岁了,也长成了大姑娘,和云燕姐姐一样美丽动人,谁见了都想多看几眼。
姐妹俩武艺不凡,平时打理家务,让爹爹省了不少心。一家人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是心情很好,和和睦睦很快乐。
这一天,他们来到龙河县,这座县城比较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
赵佳义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饭吧。”
林佳云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二哥就知道吃饭,你看看太阳,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呢。”
赵佳义朝她挤了挤眼睛,笑道:“我可没有饿呀,是怕饿坏了二小姐。”
“哼,你又耍贫嘴,拿我来说事。”佳云白了他一眼。
佳义嘻嘻地笑着,挤眉弄眼地气佳云。佳云被逗得哭笑不得,要打二哥。
“不要闹了。”张云燕对林海龙说道,“爹爹,这里人多,咱们找个地方练一场,多少挣一些,然后再找地方吃饭住宿吧。”
林海龙点了点头,带着一家人来到最热闹的地方,找了一个空场,接着舞枪弄棒地练起来。
人们见有人练武卖艺,很快围拢过来。
林海龙一抱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黑龙初到此地,借贵方一块宝地练上一回,请诸位多多指教。”
接着,赵佳义打了一套拳脚,林佳祥练了一趟棍,两个姐妹又演练一回双刀对长枪。
人们不住地叫好,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之后,林海龙上场,把长枪舞得银光闪闪,指东打西如龙似蛇。
人们赞不绝口,掌声不停。
黑龙收回长枪一抱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爷几个在大家面前献丑了,承蒙诸位捧场,我这里有礼啦!”他对各方行过礼,然后说道,“我们武艺不精,也很不容易,请诸位看在一家老小奔波辛苦,帮我们一把。有钱的请帮个钱场,没钱的请帮个人场,谢谢各位啦,谢谢各位啦!”
赵佳义和林佳云一人端一个盘子向观众收钱。
张云燕又练起双刀。
忽然,有人大喊:“闪开!闪开!都闪开!”
人们呼地一下散开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接着,一伙人走进来,一个个面色阴冷,神情傲慢。
林海龙心里一紧,急忙上前,拱手道:“各位爷,你们这是……”
一个人两手掐腰,瞪起眼睛说道:“什么这是那是的,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竟敢在这里卖起狗皮膏药来啦?”
林海龙陪着笑脸:“我们刚到贵地,想给乡亲们练练拳脚解一解闷。”
“哼,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敢到此地来丢人现眼,简直吃了豹子胆。我们过来,就是要砸你们场子的!”
“诸位爷息怒,我们有
眼无珠得罪了诸位,还请多多原谅!”黑龙知道来者不善,不愿意招惹是非,依旧陪着笑脸。
一个胖子有三十多岁,他对身边的人嘀咕几句。
那个人嘻嘻一笑,然后一指胖子,对黑龙说道:“这是我们大老爷,是县里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林海龙闻言吃了一惊,此人权势如此之大,必和知县有非同一般的关系,知道惹不起,必须小心应对。
他立刻拜见:“原来大老爷是知县大人的左膀右臂呀,小人有眼无珠,请大老爷多关照!”
那个大老爷瞪起眼睛,哼了一声:“胡说什么呀,老爷我岂能做知县的左膀右臂,那个狗官也不配。知县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只能为我看家护院。”
说话间,他撇了撇嘴,在堆满肥肉的脸上,露出了不满和骄横的神情。
林海龙吃了一惊,此人竟然不把知县放在眼里,也太嚣张了。他心疑难解:“你……你是何人,怎敢这么说知县大人呀?”
“哼,他算老几呀,我才是真正的知县大人。”那个胖男子又道,“知县不过是一只丧家犬,只能乞求我给他一条生路。要是敢惹我不高兴,会让他死得很惨。”
林海龙心生畏惧,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可怕,真是得罪不起呀,看来这一关不好过了。
林佳祥四兄妹也很紧张,做好了最坏打算。
这家伙所言的确不假,他叫冯家宝,背地里人们都叫他疯狗。冯家宝一直和知县谭玉金勾勾搭搭,坏事做尽,无人敢惹。
知县也是人如其名,是个爱金喜玉贪得无厌的人。
有一回,他们两个因为分赃翻了脸,冯家宝嫉恨在心,想给知县一点儿颜色看看。
他手下有一个恶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毒药化肠散,冯家宝一见很高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暗中让知县服了下去。
从此,谭知县一个月内要是不吃解药,就会内脏溃烂疼痛而死。他到处求医问药,都毫无用处,为了活命,只能对冯家宝百依百顺。
自此,谭知县的确如同丧家之犬,对冯家宝摇尾乞怜。他空有知县之名,而是冯家宝掌控了县衙大权,不得不为这个恶霸看家护院。
冯家宝控制了谭知县,大权在握,更加肆无忌惮,成了人人惧怕的恶霸。
林海龙一家人遇到这样的恶人,太可怕了,看来难逃此劫。
一个家人对林海龙笑了笑,说道:“我们老爷说了,他想和你们交个朋友,这是你们的福气呀。”
“谢谢大老爷!小人怎敢高攀,还请大老爷多关照!”黑龙不得不应付。
他有些不解,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知道,和这种人打交道,不会有好事,恐怕很难摆脱纠缠。
那个家人又道:“你不用高攀,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只管摆场收钱就是,有大老爷为你们作主,没有人敢对你们说半个不字。”
“谢谢大老爷关照!”黑龙依旧
不解,这些家伙方才还气势汹汹,一转眼又变得如此客气,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令人猜疑。他看着这位不凡的人物,很紧张,也很忧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没有底。
“既然是朋友,就是自家人了,不必多礼,你们继续练吧。”那个家人一指张云燕,说道,“我们老爷想请这位小姐说说话,叙一叙情谊,让她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海龙闻言,立刻明白了,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更加紧张。他急忙说道:“大老爷,小女无知,有事就和我说吧,我会尽力去做的。”
冯家宝瞥了林海龙一眼,又一脸不屑地笑了笑。他故意问家奴:“让我跟他说,这可怎么说呀,他有那种本事吗?”
家奴笑道:“他哪儿有呀,要是那样,公鸡都会下蛋了。”
这些家伙旁若无人,都哈哈地笑起来。
林海龙被羞辱,依旧敢怒而不敢言,为了不惹来是非,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林佳祥四兄妹怒目圆睁,见这个人如此猖狂,知道不会收手,暗中做好了准备。
黑龙平息一下怒气,话语依旧平和:“老爷,都怪我们无知,多有得罪,我这里告罪啦!我们不再给你添麻烦了,这就离开贵县。”他一招手说,“孩子们,咱们走。”
冯家宝摆了摆手:“不急,不急,你们既然来了,我也理应尽地主之谊,哪能走呢。等我和这位小姐叙谈几日,便亲自送你们上路,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他立刻吩咐众家奴,“你们还等什么,快请小姐回府吧。”
家奴们答应一声,一拥而上就要抢人。
林海龙知道已经躲不过去了,喝道:“你们如此无理,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孩子们,操家伙!”
他们经历的这种事多了,没有退路,只能抗衡。林佳祥四兄妹早已怒火难耐,挥刀抡棍和他们打起来。
恶奴虽多,却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得伤的伤,跑的跑,还有几个倒在地上。
冯家宝心慌意乱,嘴上依旧蛮横:“哼,你们敢在这里撒野,是找死,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他不敢停留,一边喊叫一边带人逃走了。
林海龙知道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急忙和孩子们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他们还没有赶到城门,冯家宝便带领衙役和许多官兵冲过来,把一家人围在当中。
这场厮杀更加激烈,林海龙一家人武艺高强,毫不惧怕,打得那些人死伤不少,不敢再靠前。
林海龙带领孩子们杀开一条路,径直向城门冲去。忽然,一支飞镖刺中黑龙后背。他顾不得了,忍着疼痛一路冲到城外,刚跑进树林里就跌倒在地。
林佳祥四兄妹心慌意乱,急忙拔下飞镖,只见伤口乌黑,流出的血也是黑的。
张云燕吓得叫起来:“坏了,这枝镖有毒!”
林海龙闻言吃了一惊,顿时心灰意冷,有些绝望了。他知道无法救治,性命不保,就要和孩子们永别了,一阵心痛流下泪水。
第七五三章 情人夜话(一更)
林海龙身中毒镖,性命不保,既痛苦又绝望。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很短暂,必须尽快交代后事。
他强忍疼痛,叮嘱道:“佳祥,今后这个家就靠你了,你要带好弟妹们,把他们抚养成人。”
林佳祥满眼泪水,应道:“爹爹,你老人家会好的,我们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弟妹们见爹爹伤得如此严重,都失声痛哭。
林海龙叹了口气,说道:“孩子,爹爹不行了,就要去见你们娘了。在地下,黑龙白凤还要一起保护你们。”
兄妹四人哭得更甚,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愿爹爹能好起来。
林海龙喘了口气,说道:“佳祥,云燕,趁我还有口气,想把你二人的婚事定下来。这件事我和你们娘早就商量过,你们俩现在不小了,找个时间成亲吧。唉,我和你娘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张云燕和林佳云哭道:“爹爹,你不能丢下我们呀,咱们要永远在一起……”
林海龙握住她们的手,叹道:“傻孩子,这怎么可能呢,爹爹迟早是要离开你们的。你们已经长大了,也有了本事,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四兄妹已经哭成泪人,伤心至极,一直泪流不止。
林海龙眉头紧皱,气息越来越急促,既痛苦又焦虑。他忍痛说道:“佳义,佳云,我把你二人的婚姻大事也定下来吧,你娘活着的时候也有此意,等长大后,你们就成亲吧。”
佳义和佳云已泣不成声,哪能听进去,盼望爹爹不要离开他们。
林海龙看着佳祥和云燕,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日后帮助佳义和佳云把婚事办了吧。”他看着四个孩子,泪水流淌,留恋难舍。
四兄妹围着爹爹又哭又喊,已经绝望了。
林海龙叹了口气,嘱咐道:“今后,你们不要惹事,有事也不要怕,要想办法化解。孩子,今后就靠……靠你们自己了,要互相……帮助,要多……多保重……呀……”话语未完,林海龙便昏过去了,很快停止呼吸。
林佳祥四兄妹在不住地哭喊,云燕和佳云姐妹俩哭得死去活来。
夕阳西下,云彩一朵接一朵地飘过去。风呼呼地刮起来,吹得枝叶沙沙响个不停。
林佳祥四兄妹悲愤已极,把林海龙草草地埋葬了。
张云燕和赵佳义及林佳云一心要去为爹爹报仇,被林佳祥劝阻。他打定主意,日后一定杀了冯家宝,为爹爹报仇雪恨。他们强忍悲痛离开这里,继续以卖艺为生。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天,林佳祥兄妹四人赶到长山县城外的时候,天黑下来。他们见城门已经关闭,只得找一座无人的小庙住下来。
这座庙不大,里面供奉一位娘娘,娘娘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供桌上摆着吃喝水果。
他们见有吃有喝,高兴地拿起来就吃。
林佳云一边吃一边看着泥塑,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呀, 怎么还给她修庙呢?”
赵佳义撇了撇嘴,说道:“你真笨,连送子娘娘都不认识,她是专门给没有孩子的人家送胖儿子的。佳云,将来你要是没有孩子,就找
她要。”
“胡说!”佳云羞得满脸通红,气得要打他。
佳义才想起佳云是自己的未婚爱妻,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语,急忙道歉。
林佳祥和张云燕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呀,你们要是再笑,我就不让娘娘送给你们孩子啦!”佳云一脸红晕,嘴却不让人,说完也笑声不止。
顿时,林佳祥和张云燕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二人羞得说不出话来。云燕要抓佳云,佳云嘻嘻哈哈地躲到一边去了。
外面很安静,早已漆黑一片。
小庙里更黑暗,只见人影晃动,看不清面容。
张云燕说道:“二弟,小妹,你们先到后面睡吧,我和大哥要商量明天的事情。”
赵佳义和林佳云来到泥塑后面,铺好干草躺下来。
云燕小声问道:“大哥,你困吗?”
“不困。你要商量什么事呀?”林佳祥没有事情需要商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其实,张云燕不想说明天的事情,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是想说一说他们俩的婚事。
云燕年已二八,早就春心萌动,每当见到结实英俊的哥哥,就喜上眉梢,总是看不够。有时候,她想到和哥哥成亲后的日子,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弄得别人莫名其妙,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每当云燕想得走神的时候,林佳云就没完没了地挖苦她。
人长大了,自然会动情,也是难免。可是,林佳祥从来不提这件事,让云燕有些着急,甚至有了怨气。
张云燕不想再没完没了地拖下去,今天就想说一说这件事,尽管爹爹已经交代过了,也要再明确一下,把婚事落到实处,最好把成亲的日子也定下来。可是,她嘴张了几张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一个姑娘家,这种话语怎能说出口,很是为难。
云燕心里叹道:“唉,爹爹要是还在有多好呀,就不用自己开口了,也不会没完没了地拖着不办。”
林佳祥见云燕妹妹不说话,问道:“云燕,你想说什么呀?”
“不知道!”张云燕羞于说出口,只能赌气地回答。
林佳祥笑了:“不说就算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就不睡,你也不能睡!”
林佳祥见云燕在耍小性子,又无声地笑了:“不睡就不睡,我就陪着大小姐。真黑呀,连月亮都没有。”
张云燕凑到林佳祥跟前,小声说道:“大哥,我怕。”
“怕什么呀,有大哥在此,放心吧。”
“这么黑,我怕这里有鬼。”说着,她扑到林佳祥怀里。
林佳祥拍了拍她,安慰道:“不要怕,要是有鬼,我就把他打跑,看谁敢欺侮咱们大小姐。”他没有意识到,云燕是借故和自己亲近,不过也有了一种温馨的感受。
过了一会儿,云燕问道:“大哥,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鬼可不要来呀,可不能把大小姐吓着。”
云燕咯咯地笑了,心里暖融融的。她忍不住问道:“大哥,爹爹临终托付你的事情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爹爹的嘱咐我怎能忘呢。”
“你说得好听,恐怕早已经忘记了,”
“不会的,爹爹临终的话语我今生都不会忘记。”
“那你说一说,爹爹都交待什么事情了。”她想让佳祥哥哥说出婚姻大事,也好商定。
“爹爹让我把你们照看好,都长大成人。”
“还有呢?”
“爹爹让咱们不要招惹是非,遇到事情也不要害怕,要想办法化解。”
“还有呢?”
“没有了。”
张云燕一下子坐起来,不满道:“怎么没有,那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那可是爹爹亲口对咱们交代的。你再好好想一想?”
夜色漆黑,互相间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真的没有了。”
“哼,佳义和佳云的事情呢?”她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婚事,只好用他们二人来提醒哥哥。
“噢,是这件事呀,这我哪能忘记呢。爹爹说,等他们两个长大后,让咱们两个为他们操办婚事。”
“还有呢?”
“还有什么呀?”
“还有……咱们俩……”她忍不住了,羞涩中不得不提示一下。
“咱俩怎么啦?”
“爹爹让咱俩……”她羞于直白地言明,还是说不出口。
“让咱俩干什么呀?”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有话就痛快说嘛,何必吞吞吐吐的。”
“哼,你明明知道就是不说,真坏!”云燕说着,搂住他的脖子在后背上轻轻地拍打。
林佳祥笑了,随即把她抱住。
“妹妹累了吧,躺一会儿吧。”
“不,我不累,我喜欢这样。”云燕依旧抱得紧紧的,不想离开温馨的怀抱。
林佳祥默默地笑了,在轻轻地爱抚云燕。忽然,他想起一件事,说道:“妹妹,前些日子我在小腿上刺了一只鸟儿,你猜猜,那是什么鸟儿?”
“胡闹,那有多疼呀。”
“那我也要刺,皮肉虽然疼一些,但是心里很甜。”
“又说胡话,那么疼,心里怎么会甜呢。”
“嘿嘿,的确很甜,我自己有感受。”
“好,好,哥哥心里甜得很呢。”
林佳祥嘿嘿地笑了:“当然甜了,妹妹,你能猜到吗?”
“你刺的鸟儿我又没看见,怎能猜到,快告诉妹妹吧。”
佳祥小声说道:“那是一只小燕子。”
“哦,为什么是一只燕子呀?”
“因为……因为你叫云燕嘛。”
张云燕心里一热,俊美的脸上有了娇羞的笑容,哥哥一直爱着自己,这只燕子已经表明心意。
她故作不懂,说道:“我叫云燕又怎么了,也不能为了名字刺痛哥哥呀,这不是妹妹的罪过嘛。”
林佳祥又笑了:“不疼,这只燕子让我高兴,还要伴随我一生,心里很甜蜜。”
云燕听了此话更觉温馨,也很甜蜜,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的一件事情,至今难忘。想到此,她默默地笑了,心里有了主意,要逼哥哥说出想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