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三章 因祸得福
王玉芬得知兄嫂要把她嫁人,既愤怒又痛苦,已经绝望。她决心不改,誓死不从,要独守终生,老死在家中。
可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没有能力抗争,在迎娶那天,被强行绑上花轿抬走了。
那位老爷年近五十,和王玉芬强行拜了天地。在洞房花烛之夜,他一边呵斥怒骂,一边撕扯玉芬的衣裙,要强行和玉芬同房。
王玉芬急了,在奋力地喊叫厮打,并取出剪刀威胁说:“你听着,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答应。你要是敢强行动手,即使毁了我的身子,也迟早杀了你,然后就去地下找我的董郎。”
那位老爷见状慌了神,这么凶狠的新娘在身边,也太可怕了,说不定今夜就会死在她手里。为了保住自身,他不敢再胡来,新婚之夜只好去大夫人那里圆洞房花烛梦。
那位老爷见王玉芬如此倔强,第二天便找其兄嫂提出退婚。
玉芬的兄嫂哪舍得退还丰厚的彩礼,断然拒绝。
其兄声称,妹妹已经被迎娶回去,也拜堂成亲了,还过了一夜,想退婚,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也没有这个道理。
他很不满,连声责问,并告知,他二人已经是夫妻,夫妻俩的事情别人管不了,只能自己解决,不能来此胡闹。
其兄还为他指了一条路,如果想了结这门婚事,也好办,把妹妹休回来就是,然后再另找婆家。
这位老爷已经和新娘拜堂成亲,度过了洞房花烛夜,尽管有名无实,也有口难辩。
他娶了一个美娇娘却碰不得,想讨回彩礼又不成,很生气。他很无奈,夫妻有名无实,婚姻成了笑柄,到头来落个鸡飞蛋打,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他没有办法和其兄嫂辩理,只得愤愤而去。他不甘心就此罢休,也不想把王玉芬休回家去,这么做正对兄妹俩的心意,不能让他们如愿。
可是,他不能白白地养着一个和自己拼命的人,且不说心疼花费,也担心自身的安危,一旦死在“新娘”手里,要多冤屈有多冤屈。
这场无果的婚事花了许多钱财,还惹了一肚子气,损失太大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又不能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必须有个了断。
他思来想去有了主意,把王玉芬卖到遥远的外地去,让可恨的女人有去无回,从此断了兄妹俩的联系。这样,他既能收回一些银两,身边也少了一个祸害,还能解一解心头之恨。
王延清和田氏无比恩爱,成亲多年没有子女,夫妻二人很着急。田氏劝相公再娶一房夫人,也好为王家生儿育女接续香火,可是无论怎样劝说,王延清就是不同意。
田氏没有办法,只好背着丈夫操办此事,托人买回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巧得很,那个女子正是王玉芬。
王延清见银子已经花费,人也来到家里,有些无奈,只好同意成亲。
哪知,王玉芬依旧不答应嫁给他,不但自己要死要活,还威胁王延清夫妇。
王延清和田氏几经询问,玉
芬才讲了自己的身世由来。夫妻俩得知她的痛苦经历,很同情,也为她守身的志向感动。
王延清叹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遭此不幸,是个苦命人呀。你远离家乡来到这里,又无亲可投,总要有个归宿。这样吧,咱们两个结为兄妹,就在我家住下吧,免得为生计发愁。你放心,日后来去尽管随意,决不拦挡。”
王玉芬见他夫妻二人很和善,情绪缓和下来,也为有这样的落脚处感到高兴。她不再犹豫,施礼拜认兄嫂。
王延清夫妇虽然花了银子没能娶妻成亲,但是得到了这么好的妹妹,也很高兴。
玉芬痛恨兄嫂无情,兄妹亲情已经淡薄,不想再见到他们。家乡是她的伤心地,离开那里也是好事,免得再被纠缠,也少了很多烦恼。
王延清说道:“妹妹,你和我都姓王,正是一对兄妹。俗话说的好,千里有缘来相会,或许咱们就有兄妹缘分,才能相聚。”
玉芬对缘分之说很认可,为有这么好的兄嫂感到高兴。
王延清想了想,又道:“妹妹,以哥哥之意,你的名字还是改了吧,也好去掉晦气改变一下命运。”
王玉芬也赞同:“妹妹是个苦命人,能改变一下命运当然好,就请哥哥给小妹起个名字吧。”
“好吧,让哥哥想一想。我叫延清,你就叫延秀吧,咱们兄妹俩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清秀,这个词很不错,清新秀丽,很文雅。”
王玉芬高兴地笑了,又拜谢哥哥。从此,她改称王延秀,在王家住下来。
没有想到,王玉芬因祸得福,在异地他乡,意外地遇到了未婚夫董方林,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
再说张云燕,她寻找仇人冯家宝,依旧无果,云天哥哥和云霞妹妹也杳无音信,心情悲愤有些焦躁。她一路走来,闷闷不乐,在随意而行,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来到何处。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热得人难耐。已近中午,行人还不少,赶车挑担络绎不绝。
来往行人不时地擦着汗水。男人们敞开衣襟,用草帽扇着,有的干脆打起赤膊。女人们用毛巾衣物之类遮挡阳光,汗水依旧在流淌。
张云燕不时地擦擦汗,沿着大道随意而行,不知道前边是什么地方,也不管到了何处。她一直浪迹江湖,哪里都是家,哪里又都不是家,到哪里都无所谓。
一路走来,云燕不时地帮一帮赶路的人们,有时还聊上几句。她看了看天,加快速度向前奔去,很快来到一座县城。
张云燕沿街而行,想找个饭店饱食一顿。她一边走一边巡视,路边的景物引起关注,觉得这里不陌生,好像来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来到一家饭店,在楼上靠窗的桌子坐下来,一边等候饭菜,一边看着外面的行人及玩耍的孩子。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来饭菜,云燕静下心来闷头吃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喊叫声,她心里一惊,随即探头观望。
街道上,大人孩子急匆匆地跑走了,沿街住家关门闭户,一派紧张的气氛。转眼间,外面空无一人。
张云燕四处寻视,喊叫声就在附近,不知道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人们会如此惊慌躲避。她看看外面,又看看屋内,疑惑难释。
外面,没有一个人影,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屋里,几个客人正低头吃着,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对喊叫声并不介意。
云燕秀眉微皱,看了看吃饭的客人,不解地问:“几位大哥,外面出什么事了,人们怎么如此畏惧呀?”
那几个人看看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低头吃起来。
其中一人忍不住了,叹道:“这位妹妹,听口音你是外地人,难怪听不出喊叫声是怎么回事。唉,不用看也能知道,那位无人敢惹的主又在害人呢。我劝你不要打听,更不要管闲事,你也管不了。”
说完,他不再理睬云燕,低下头只顾吃饭。
喊声没有了,张云燕疑惑难释,一边吃一边向外观察,一无所获,心中茫然。
街道上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影,临街的人家依旧关门闭户,紧张的气氛没有消散。
这时,店小二来到楼上给那几个人结账。
张云燕顺便问道:“小哥,方才外面吵闹很凶,出什么事啦?”
店小二看看张云燕,又看看几个下楼的客人,然后小声说:“方才那边打起来了,有人要杀知县大人的公子。衙内路经这里的时候被人偷袭,要不是一个家人为他拦挡,不死也要受伤。”
张云燕有些不解:“那个人为什么要杀衙内呀,难道有仇吗?”
店小二有些犹豫:“这……”他见楼上没有别人,才小声说,“你是外地人,对这里不了解,林衙内仰仗有权有势的爹,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百姓们无不痛恨,想杀他的人多了。”
林衙内?张云燕心里一动,李有船的娘子王氏就是被林衙内抢去的,难道就是那个恶少?
她记得很清楚,那次遭遇浑天元圣,险些死在老贼手里。她为了躲避老贼追杀,正巧躲进县衙后宅,才有幸救出李有船的娘子王云霞。
张云燕看着外面,心绪难平,随即醒悟过来,难怪此地有些熟悉,就是在这里救下有船夫妻俩的。如此说来,那个林衙内就是和浑天元圣狼狈为奸的恶少,太可恨啦!
店小二摇了摇头,叹道:“小姐,知道就行了,不要深究此事,知县是个害人的贪官,他儿子是欺男霸女的恶少,都得罪不起呀!”
张云燕面露怒容,骂道:“知县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就该杀!”
店小二吓得急忙摆手制止:“小声点儿,千万不能让人听见,那父子俩招惹不得。人们要是听说林衙内来了,都吓得到处躲避,唯恐避之不及。你也看到了,此时外面已经见不到人了。”
张云燕气得哼了一声,为那个偷袭之人的安危担心,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第四五四章 恶少行凶
张云燕痛恨林少爷的害人恶行,更关心偷袭之人的安危,于是向店小二询问情况。
店小二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人可惨了,他报仇不成反倒被捉住,已被押往县衙。他一旦进入那个地方,必会遭受酷刑折磨,死于非命。小姐,我不能说了,也不要多问,免得招来祸事,快吃饭吧。”
张云燕看了看外面,还是没有人,稍加思索有了主意。
她叫住正要下楼的店小二:“小哥,你过来。”她掏出一钱碎银递过去,又问,“你可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衙内吗?”
店小二看到银子,高兴地接过来。
他见楼上没有别人,便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我知道一些,就说一说吧。不过,你可不要说是我告诉的,我可害怕招来祸事。”
张云燕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店小二又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讲起来。
说起来,林衙内横行霸道,欺人害命,早已臭名远扬,无人不知,真是坏得很。他依仗老子的权势,肆意而为,坏事做绝,人们无不躲避那个瘟神,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都不敢随意上街了。
老百姓对他既恨又怕,又不敢把他怎样,那家伙是县太爷的公子,手下还有一群恶奴,惹不起呀。
张云燕听了林衙内的恶行,气得哼了一声:“他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一些,的确如你所言。”
接着,店小二告知,前些天,林衙内看中了一个女子,便抢回县衙,结果那个女子被逼自尽。她哥哥悲愤已极,要杀衙内为妹妹报仇。
就在方才,那个人偷袭林衙内,要宰杀仇人,结果和他们打起来。那个人武艺不错,怎奈恶徒人多势众,还有衙役官兵帮助,打死打伤多人后便被抓住。
店小二叹了口气:“他报仇不成,反倒丢了性命,可怜呀!那兄妹俩死得冤呀!”
张云燕闻言,气得大骂。
店小二急忙劝阻:“小声点儿,可不要招来杀身之祸呀!”说着,他收拾碗筷就要下楼。
张云燕又问:“此时,那个人是否已被带进县衙?”
小二看着外面,摇了摇头:“从时间算来,应该还在押解的路上,很快就会进入虎狼之窝了,可怜呀!”
“小哥,我想出去方便一下,饭菜不要动,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吧,一看你就是个正直的人,我信得过。”说完,店小二下楼去了。
张云燕来到楼下,快步出了店门。
先说一说刚才打仗的事情吧。被抓的人叫肖云海,他要杀林衙内为妹妹报仇。今天,他从县衙跟踪仇人来到这里,想出其不意杀死衙内,为妹妹报仇,为百姓除害。
林衙内身边有七八个恶徒,他还没有靠近就打起来。肖云海很有本事,挥舞单刀左劈右砍,把恶徒们杀得难以招架,不一会儿就伤了几个。
这时,一群衙役官兵跑过来,围住肖云海一阵厮杀。
他杀死砍伤了一些衙役官兵,终因寡不敌众被捉住。
林衙内从旁边店铺里走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
汗水,余悸难消。
他看着肖云海,怒道:“这家伙险些害了我,把他带回去,我要狠狠地收拾他!”
衙役班头恭敬地说道:“少爷,街里很乱,还请回府处置凶犯吧。”
“回府?少爷我还要巡游观花呢,哪有时间管这家伙。你们先把他关押起来,等我回去再收拾他!”说完,他带着家人说说笑笑地走了。
张云燕不是去方便,她怒气冲冲地出了饭店,一路不停地向县衙跑去。
她正在追赶,见前边有一群衙役押解着一个犯人,知道此人必是方才偷袭之人,顿时怒火涌起。
她找个僻静处戴好面罩,大喊一声冲过去,三拳两脚把衙役们打得伤的伤跑的跑。她解开肖云海身上的绑绳,一路奔跑送出城去。
肖云海非常感激,谢了又谢。他不想逃走,要寻机潜回城里报仇。
张云燕摇了摇头,极力劝阻:“城里正在捉拿你,太危险了,报仇之事要从长计议。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去外地避避风头,日后再寻机报仇也不迟。”
肖云海只身难为,风声又紧,只好和恩人辞别,暂时离开是非之地。
张云燕知道已经暴露,这身穿戴回去会有危险,于是换了一套衣服回到城里。她又来到饭店楼上继续吃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再说林衙内,他见偷袭自己的人被带走,吐了一口恶气,恐惧的心平稳下来。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露出了傲慢的神情。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毕恭毕敬地说;“少爷,外面很危险,还是回府吧。咱们回去收拾那家伙,也好为死伤的弟兄们报仇,解一解心头之恨。”
“回府?”林衙内笑了,故意问手下恶奴,“小老爷我要去干什么啦?”
瞧他那美滋滋的样子,似乎有天大的好事正等着自己。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满脸媚态地看着主子。他笑嘻嘻地说:“少爷不是要去登鹊桥会仙女嘛。”
“她真是仙女?”林衙内脸上堆满了淫容。
“何止是仙女,她比仙女还要漂亮呢!”
“哈哈……”大笑过后,林衙内擦了擦口水,心绪难平,“如此漂亮的仙女在鹊桥相约,要携手游历仙境,我怎能回府呢,岂不耽误了大好时光嘛。”
这家伙要去哪里找“仙女”,那位“仙女”又是何人?
看来,又有女子要遭难了。
林衙内得意洋洋,笑眯眯地看着手下,傲慢地说道:“起驾,小老爷我要去和仙女幽会啦!”
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挤出笑容,谄媚道:“少爷,你不是小老爷,应该是大老爷。”
林衙内瞪了他一眼:“胡说,我老爹才是大老爷呢。”
“少爷,我说的没有错,知县大人是县太老爷,你是县大老爷,我们才是县小老爷呢。”
“嗯,说得好,说得好,快陪县大老爷去找仙女吧,起驾!”
林衙内带着恶奴一拥而去,寻找了两家客店,没有见到“仙女”。
尖嘴猴腮的家伙
说道:“他们是外地人,初来此地,不会这么快就走了,一定是在街里游玩,还是去热闹的地方找她吧。”
“言之有理,咱们去集市上看一看。”林衙内说着,带领众恶奴沿街走去。
忽然,一群衙役迎面走来。
林衙内见他们有些慌乱,不解地问;“你们又在忙什么,难道又出事啦?那个行凶的家伙是不是已经关押起来啦?”
“少爷,不好了,那家伙跑啦!”
“啊,他跑啦!”林衙内闻听此言,如同惊雷炸响,顿时呆住了。
衙役们心惊胆战,一个个低头不语。
震惊瞬间过去,林少爷勃然大怒:“混蛋,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让他跑了呢?那家伙捆绑得结结实实,怎么可能逃走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衙役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讲了肖云海被救之事。
林衙内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王八蛋,怎能让到手的凶犯逃走呢,一个个都是饭桶,一群饭桶!快去把那两个家伙抓住,不然我就收拾你们!”
林少爷别看无职无权,却是有钱有势的家伙。衙役们不敢不听,一个个奴颜婢膝,就像叭儿狗一样应声而去,四处搜捕凶犯。
林衙内怒目圆睁,气得半天没有说话,不把两个凶手抓住,这口气无法消除。
“县大老爷,那两个家伙不知道藏身何处,太危险了,咱们还去找‘仙女’吗?”尖嘴猴腮的家伙心中不安,在小心地询问。
林衙内闻言心里一紧,被袭击的一幕随即闪现出来,不能不担心。
然而,他气愤已极,心绪难平,无法忍受,喊道:“当然要去,必须找到‘仙女’!”
凶手逃走,这家伙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此时此刻,只有“仙女”能安抚愤恨之心,缓解恐惧恼怒的情绪。何况,那还是一位赛过仙女的美人,他的邪恶之心一直在蠢动,怎肯放过。
林少爷瞪着恶奴,大喊大叫:“要是找不到‘仙女’,我就拿你们两个试问!”
尖嘴猴腮和五大三粗两个家伙吓得一哆嗦,看了一眼主子那副逞凶霸道的嘴脸,低下头去,不敢再吭声。
林少爷怒气冲冲,带领恶奴们向集市奔去。仇人跑了,他不能再失去“仙女”,即使找遍全城,挖地三尺,也要得到。
张云燕吃完饭,刚和店家结了账,外面又慌乱起来,这顿饭吃得很不安宁。
她来到店外巡视,见人们正惊慌地奔走,不由得秀眉皱起来,看来又出事了。
云燕见一位老者眉头紧皱,一边走一边叹息,立刻过去询问:“老人家,人们如此慌乱,又出什么事啦?”
老人摇了摇头,叹道:“听说衙内去抢女人,又打起来了,唉,这世道没法活了……”
张云燕见又是林衙内在行凶作恶,顿时来了气:“老人家,他们在哪里打架?”
老人指了指身后:“听说在那边集市上,真是作孽呀!”
张云燕怒火填胸,起身就跑,要惩罚那个害人的恶少。
第四五五章 亲人危难
张云燕跟随奔跑的人很快来到集市,见前边围着许多人,急忙过去查看。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浑身是血昏倒在地,另一个年轻人正抱着他哭喊。
繁华的街道上,没有了欢声笑语,没有了热闹的气氛,哭声凄惨,悲情恸天。
商家已无心打理生意,人们也无意购买物品,原本热闹的街市,已笼罩在恐怖悲痛的气氛中。
面对恐怖的血腥和悲惨之情,人们既同情又无奈,或怒容满面,或泪水流淌,或唉声叹气,或小声怒骂,在发泄悲愤的情绪。
张云燕急忙上前探视,不由得大吃一惊,叫了起来:“啊,怎么是你们呀!”
那个年轻人如同见到了亲人,抓住张云燕的手痛哭不止。
云燕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亲人,还遭此大难,十分意外,愤怒不已。瞬间,她如同狂暴的女神,怒不可遏,整个身心都充满了杀气,急于宣泄。
遭难之人是谁呀,令张云燕如此暴怒?
真是想不到,倒地之人竟然是飞刀王王大力,那个年轻人是他的儿子王玉海。
王玉海也没有想到,在异地他乡会遇到张云燕,焦急悲痛之时有了依靠。
张云燕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仇恨的目光闪动着愤怒之情。她安慰王玉海几句,又急忙呼唤昏迷的王大力。
王大力昏迷不醒,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儿反应。
云燕更加紧张,急忙查看,飞刀王的脉搏似有似无,气息已经感觉不到,就要断气身亡。她十分震惊,急得满头是汗。
眼见亲人性命不保,张云燕无暇多想,立即去旁边店铺要来一碗水,取出一粒百草神的仙丹放入王大力的嘴里,慢慢地用水送下去。她又给王玉海的伤处敷药包扎。
很快,王大力呻吟几声清醒过来,云燕才松了一口气。
王大力一眼看到了张云燕,吃惊地说:“侄女,你怎么在这里呀?”话音未落,他急忙寻视,又失声痛哭,“我女儿被可恨的衙内抢去了,她这么小就要被糟蹋,可如何是好呀……”
“啊,那家伙把玉莲妹妹抢走啦?”张云燕这才想起王玉莲,一直没有见到妹妹,原来已身遭不幸。她急忙询问,“快告诉我,那家伙在哪里?”
张云燕又急又恨,眼里冒出火来,恨不得把害人的家伙剁成肉泥。
“他们已经把玉莲带回县衙了。那地方戒备森严,怎么救人呀,我可怜的女儿不会有好了……”
“哼,那个孽障是活到头啦!”张云燕秀眼圆睁,满脸怒气,俊俏的面容已经僵硬,又现出了女侠狂暴的神情,要除掉害人的元凶。
人们看着这位年轻女子,议论纷纷,既赞叹又担心。
张云燕咬了咬牙,安慰道:“叔叔,你老人家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救玉莲妹妹。你们放心等待,那里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把妹妹救回来的。”
“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就是拼了老命,我也要把女儿救回来!”王大力怒火上冲,起身抓起钢刀。
王玉海手握兵器,也要随同去救妹妹。
“不用你们动手,侄女一人足矣,一定能救出玉莲妹妹。县衙里戒备森严,你们去了反倒让我分心,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王大力怒目圆睁,悲愤已极,心里已经没有自己,只有可怜的女儿。女儿是此时此刻心中的唯一,虎穴狼窝尽管危险,为了救女儿,就是豁出老命也在所不惜。他即使救不出玉莲,也甘愿和女儿死在一起。
张云燕不让父子俩去冒险,也没有必要,再说此事不宜闹大,否则,不但会影响救人,还可能危及二人性命。她不能让王大力父子去救人,在极力劝阻,好容易让二人安下心来。
云燕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一事,一边巡视一边说道:“叔叔,这里很危险,不能久留,我先送你和弟弟出城,然后回来救玉莲妹妹。”
身在城内,她的确为王大力父子的安危担心,也害怕二人一时冲动闯入县衙。一旦那样,事情就复杂了,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十分危险,或许会送命。
张云燕雇来一辆马车,护送王大力父子出了县城。她让父子俩在东门外树林里等候,并安排马车留下来。
云燕看了看西边天空的一抹余晖,心中焦急,不再耽搁,立刻起身回去救人。
说起这场祸事,实在令人心痛,也是遭人暗算,防不胜防。
原来,林衙内一伙来到集市寻找“仙女”,正遇王大力一家人在这里摆场卖艺。这家伙见王玉莲果然年轻美貌赛过仙女,十分高兴,满胸的怒气瞬间散去,立刻吩咐恶奴抢人。
王大力怒火顿起,和他理论。哪知,五大三粗的家伙趁其不备,抽出尖刀猛地刺去,王大力还没有动手便伤重倒地,随即昏死过去。
一阵厮杀后,王玉海受了伤,王玉莲被抢走。
混战中,尖嘴猴腮和满脸横肉两个恶奴被王玉海兄妹俩杀死,也算报了仇。
说起这两个恶奴,真是坏得很,王大力一家之所以遭受这场祸事,就是他二人引起的。此事还无暇顾及,后面再交代吧。
县衙前,大门已经关闭,里边有两个衙役守护。
张云燕上次为躲避浑天元圣追杀,无意中来到县衙后宅,并营救了李有船的娘子王氏云霞,对后宅还有印象。她没有在正门停留,围着县衙一边走一边查看,很快来到县衙后面。
县衙后门也已关闭,外面没有人走动,很安静。
张云燕从门缝向里看去,窄窄的一条看不见什么;又听了听,里边静悄悄的,于是跳到墙边一棵大树上观察。
这里是县衙的后花园,有一片树林,还有花草,没有人往来,周围有几栋房屋,已经亮灯。
云燕见附近没有人,飞身跳入墙内的花园里,一边观察一边倾听,伺机而动。
夜幕缀着星星徐徐地落下来,遮盖了整个大地。风不甘寂寞,在随意游动,毫无倦意。花草频频点头,枝叶摆来摆去,黑暗的夜色里有了温馨和愉悦之情,也有了急切和焦虑之意。
有事的人在屋内玩乐休息,不再出来,县衙后宅很难见到身影,除了虫鸣声,到处都很安静。
张云燕借着夜色寻觅救人,找了两处院落都是女眷。太太丫鬟们各忙其事,看上去很平静,不像有人关押在此,只好去别处寻找王玉莲。
她想起上次营救王云霞的那个院落,立刻前去查看。那里,院门已经上锁,屋内空无一人,又沮丧而回。
云燕并不气馁,继续寻找,不救出王玉莲誓不罢休。她知道,夜幕已经落下,玉莲妹妹随时都会被那家伙糟蹋,十分危险,必须尽快救走。
张云燕来到一处院落,屋内灯光明亮,丫鬟们正在忙碌,有的提水,有的擦洗。
一个婆子托着衣服进入院内。她看看提水的丫鬟,不满地说:“到现在水还没有备好,都干些什么呀?少爷吃完饭就要过来了,要是那个姑娘还没有洗好,看你们如何交代。”
“钱妈,这就准备好了,可以让她洗了。”丫鬟一边说一边把水提进屋子里。
那个婆子也跟进去,接着屋内传出她的话语:“姑娘,起来吧,瞧你脏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快洗一洗吧,然后把这身新衣服穿上。你这么漂亮,再配上这套花衣裙,真的赛过仙女了,少爷会更喜欢你的。”
屋子里有女人哭泣,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钱妈生气了,喝道:“不许哭,这是好事,理应高兴才是。少爷年轻潇洒,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又是县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别人想巴结还难呢。你能被少爷看中,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不识抬举。快过来洗澡吧,要是不听话,我可要打你了。”
张云燕听了一会儿,猜想屋内哭泣的女子很可能是王玉莲,决定查看明白。
她来到屋后,捅破窗纸,悄悄地向里看去。
地上,有一个大木盆,里边是热气腾腾的水。两个丫鬟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看着。那个婆子正朝床上喊叫。
床上,有一个女子手脚被捆绑,嘴里塞着东西,在伤心落泪。
张云燕立刻认出来,被绑女子正是抢来的王玉莲,顿时怒火涌起,心中怒骂,对狗衙内恨得牙根疼。她见王玉莲没有被欺凌,放下心来,救走妹妹不成问题,就在此刻。
这时,钱妈瞪着王玉莲,气哼哼地说:“你既然不听话,就只能强制了。你们给她脱去衣服,然后按到盆里洗干净。”
那个婆子怒气冲冲,一边喝斥一边吩咐。
“钱妈,她被捆绑,怎么脱衣服呀,还是给她解开吧。”
两个丫鬟很为难,一边说一边看着钱妈。
钱妈立刻瞪起眼睛:“她可不是省油灯,解开绑绳就跑了。到时候,少爷要人,你们能给吗?”
丫鬟们吓得不再吭声,也没有动,愣愣地看着钱妈,不知道该做什么。
钱妈想了想,叹了口气:“不行,必须给她洗干净,否则少爷会发脾气的。”
丫鬟们为难了,绑绳不能解,衣服脱不了,可怎么给她洗呀?
第四五六章 自作孽
王玉莲浑身上下都沾染了泥土,不能不洗干净,又无从下手,钱妈有些为难。
她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用给她脱衣服了,就这样抬到盆里一边泡一边洗吧。即使洗不干净,也比不洗好得多,少爷那里也能交代过去了。”
说是说,少爷看到**的小姐会不会发脾气,钱妈也说不准,只能应付一样是一样了。至于这套新衣裙,恐怕是用不上了,明天起床的时候再穿吧。
两个丫鬟不敢怠慢,答应一声便走过去,要抬王玉莲洗澡。
钱妈心里有些不安,这个姑娘不配合,又不能不洗,浸泡之后穿着**的衣服,也不是办法,一时没有主意。
王玉莲被捆绑,却不甘心任人摆布,在极力地挣扎。
两个丫鬟费了很大力气也没有办法把她拖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妈本来就有些心烦,见王玉莲如此倔强,更加来气,立刻过来帮忙,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女子拖到盆里去,对少爷也是个交代。
至于,何时为玉莲解脱衣服,如何解脱,钱妈不敢擅自做主,也做不了主,就让她穿着**的衣服等候少爷吧。此事就该少爷做主,一切由他来拿主意,免得担责任。
没想到,钱妈刚靠近床边,就被王玉莲猛踹一脚,被踢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木盆里,“噗!”热气腾腾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该到盆里去的人没有去,不该去的人反倒极不情愿地坐进去了。
钱妈立刻发了疯,破口大骂:“好你个小蹄子,竟敢对我动粗,别看你是少爷喜欢的人,老娘照样敢打你!”
她呛了两口水,连声咳着,如同落汤鸡似的从木盆里爬出来。
钱妈已经顾不得**的身子,气得抓起鸡毛掸子奔过去,要一泄怒气。哪知,她脚下湿滑又跌了一跤,摔得龇牙咧嘴哼了几声。
她更加来气,一边骂一边爬起来,扑过去就要打王玉莲。
“啪!”地一声响,后窗被推开,一人随即跳进来。
钱妈和丫鬟们被突然出现的人震惊,吓得叫起来。
此人正是张云燕,她过去把钱妈打倒在地,立刻封住穴道,然后把门关好。
两个丫鬟十分恐惧,吓得坐在地上抖缩成一团。
张云燕又把她们的穴道点住,然后把灯熄灭,免得惊动别人引来麻烦。
绝望中,王玉莲意外见到了张云燕,十分惊喜,呜呜地叫着。
张云燕急忙过去,把她嘴里的毛巾拿掉。
玉莲放声大哭:“姐姐,快救我呀!”
张云燕一边解绑绳一边安慰道:“玉莲妹妹放心吧,有我在此,没有人敢碰你一下!”
“我爹爹和哥哥都被他们打伤了,也不知道伤情如何,是死是活,急死人了。这可如何是好呀……”王玉莲又哭起来。
“妹妹放心吧,叔叔和玉海弟都很好,正在城外等候,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
张云燕和王玉莲刚要走,外面有了说话声:“天都黑了,怎么还不点灯呀,小‘仙女
’,你是害羞吧?嘿嘿,大老爷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魂就飞到你身上了,真是情急难耐呀。我这就登上鹊桥会一会你这位仙女,在仙境里畅游一番,嘿嘿,今晚不玩个尽兴,决不罢手。”
“坏了,衙内来啦!”玉莲小声说着,神色很紧张。
“来得好,正好打发这个孽障上路!”说着,张云燕急忙躲到屋门旁边,静待林衙内进来。
林衙内推门来到屋内,见王玉莲站在床前,十分高兴:“小美女,想哥哥了吧?哥哥也无时不在想你呀,总算和你在一起了。今天,哥哥太高兴了,刚刚畅饮美酒,又要拥抱美女,真是美不胜收呀,我要和你过一个美好的良宵。”
这家伙酒气熏天,**升腾,已急不可耐,顾不得去点灯,一边说一边扑过去。
忽然,钱妈喊起来:“少爷,有人要杀你,快跑!”
林衙内闻言吃了一惊,才发现有人躺在地上,听声音是钱妈。
惊疑中,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张云燕已经关好屋门跳过去,在背后死死地扣住恶少的脖子。
林衙内挣扎了几下,便浑身瘫软一动不动了。原来,他已经一声不吭地断了气,仙境是去不成了,只能到阴间去做鬼。
张云燕吐了一口恶气,把林衙内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踢了一脚。
她瞪着钱妈,怒道:“你真是顽固,到此地步还追随主子,是活腻啦!”
云燕尽管很生气,也不想对一个婆子下手,哼了一声不再理睬。
她正要出门又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死去的林少爷,说道:“不行,这样走了,贪官会四处通缉捉拿你们,要想个办法让你们脱离干系才行。”
王玉莲身在险境,急于逃走,已无暇顾及后事,在急切地看着云燕姐姐。
钱妈一动不能不动,却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林衙内已经死去,否则不会悄无声息。
她很紧张,也很害怕,又不甘心,警告道:“丫头,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杀害少爷,知县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云燕看着钱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要说狗衙内,就是那个狗官也该死,我照样敢杀!”
这个小女子竟敢威胁知县大人,真是一个凶神,钱妈吓得不敢再吭声,免得引火烧身。
丫鬟也害怕了,连声哀求饶命:“这不关我们的事,不敢不听钱妈吩咐,请饶了我们吧。”
一缕月光透过窗洞正照在那个丫鬟的脸上,张云燕心里一动,觉得不陌生。她很快认出来,上次营救李有船的妻子王云霞的时候,曾经见到过。
张云燕很生气,喝道:“衙内干这种害人之事,你都参与吗?”
那个丫鬟更害怕了,急忙解释:“是,也不是,这种事都是钱妈一手操办,我们只能听她安排。她让我们过来,也不敢不来,实在没有办法,还请饶了我们吧。”
张云燕瞪了钱妈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还是狗衙内的帮凶,难怪如此猖狂。
随即,一个念头闪现出来,肖云海妹妹的死,还有其她被害的女子,一定和钱妈有关系。如此害人的家伙怎能放
过,必须严惩。
云燕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心中怒骂:“狗官,害人即害己,这就是你们父子俩应得的报应!”
云燕把林衙内的尸体扔到床上,又把帮凶的钱妈掐死,然后放在衙内身边。
张云燕舒了一口气,暗自骂道:“你二人乃一丘之貉,死有余辜,就结伴同行吧。”
她看了看两个丫鬟,叹了口气,立即解开穴道,既是安抚又是警告:“你们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不想伤害,快出去吧。你们要记住,无论何时,无论对任何人,都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就会和他们两个一样的下场!”
“谢谢小姐,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说呀……”
两个丫鬟见面前的女子敢独闯县衙,杀人还如此轻松,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吓得身心颤抖,魂都飞走了。
张云燕想了想,叮嘱道:“你们就说是天神把他们两个杀死的,免得被责罚。还有,你们要一口咬定,这个钱妈就是少爷抢来的女子,决不能说出真相。”
“可是她……他们都认识呀。”这样的谎言实在难编,丫鬟不知道该如何办,有些无奈。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等一会儿就没有人能认出她了。”
两个丫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不过心里有了底,连声答应。
张云燕见院子里没有人,便让两个丫鬟去院外躲避,等自己离开后再去喊人。
她把灯油撒在床上用火点着,火苗呼呼地烧起来。接着,她又把院内几间房子点燃。大火很快窜上屋顶,映红了夜空。
张云燕心中畅快,听到有人喊叫救火,县衙后宅已经乱起来,知道已被惊动。
她大声喊道:“林衙内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本神特来人间为民除害。那个狗官若不收敛,也决不会有好下场。我去也!”
云燕不再耽搁,立刻背起王玉莲,施展轻功飞身而起直奔夜空,三蹿两跳出了城,来到那片树林里。
王大力父子俩正焦急地张望,见玉莲被救回来,非常高兴。一家三口劫后重逢,悲喜交加,对张云燕千恩万谢。
“叔叔,这是侄女应该做的,不值一谢。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你们快离开这里吧,走得越远越好。”
她给了车夫几钱碎银,又给了王大力几两银子,让车夫连夜把他们送出县境。
王大力和张云燕初遇的时候没有问出名姓,这次说什么都要问个明白。
张云燕不好再推脱,只得告知名号。
王大力叹道:“云飞雁,你救了我们一家人,还让你破费,实在惭愧呀!”
“叔叔,咱们不但是朋友,还胜似亲人,何出此言,不是太见外了嘛。快走吧,后会有期!”说完,云燕摆了摆手,催车夫上路。她望着远去的马车,眼睛湿润了,喊道,“王叔叔,你们要多保重呀!”
“飞雁,你也要保重呀!”王大力惜别的喊声有些凄凉,也饱含着感激之情。
前边提到过,林衙内之所以盯上王玉莲,和尖嘴猴腮及五大三粗两个恶奴有关系,现在就说一说此事由来吧……
第四五七章 罪有应得
王大力一家人四处卖艺,今天来到这里。时近中午,他们在城里找个客栈住下后,便去一家饭馆要了饭菜吃起来。
饭店里有七八个人在吃饭,很安静。
旁边的桌子有两个人在吃喝,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眼睛贼溜溜的;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脸上堆满了横肉。他们就是林衙内的两个恶奴。
这两个家伙刚吃完饭,正色眯眯地盯着王玉莲。
尖嘴猴腮的家伙奸笑两声,说道:“哥哥,这个小女子长得真是闭……闭什么啦?对了,是闭花闭月之貌,爱煞个人呀!”
五大三粗者哼了一声,笑道:“瞧你这学问,还不如我呢,那是像花像月之貌。”
尖嘴猴腮也笑了:“管它是闭呀还是像呢,反正美的就跟仙女似的。不,仙女都没有她漂亮,让人看得心里痒痒呀。”
“兄弟,既然心里痒得不行,何不过去亲几口‘仙女’,也好解解馋呀。”说完,他哈哈大笑,满脸横肉抖个不停。
“去就去,我要是亲一口小‘仙女’,能多活十年。”尖嘴猴腮者满脸淫容,早已按捺不住。
“是嘛,那要是抱一抱小‘仙女’呢?”
“能多活一百年。”
“哦,要是搂抱小‘仙女’睡一觉,又会怎么样呀?”
满脸横肉的家伙淫笑不止,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尖嘴猴腮者更加得意,咽了一下口水,说道:“要是搂抱小‘仙女’睡一觉,我就能美得变成神仙啦!”
说话间,口水又流下来,他来不及擦一下,便仰面大笑。
五大三粗的家伙也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邪恶的**。
这两个家伙真够放肆的,在大庭广众面前,竟敢如此胡说八道。
王大力父子三人既生气又紧张,并没有发火。这里是陌生之地,他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二人底细,免得招惹是非。
两个家伙没有止于胡说八道,那两颗污秽的心灵也在蠢蠢欲动,随即行动起来。
尖嘴猴腮之人满脸淫容,起身走过来。
他看着王玉莲,笑嘻嘻地说:“小仙女,让老爷亲一下多活几年吧。”
他嬉皮笑脸,来到近前就要动手。
王大力气得站起来,一把推开他。
那家伙眼睛一瞪,喝道:“老家伙,你敢动手打老爷,想找死呀?你也不打听打听老爷我是何许人,竟敢如此冒犯,是不是活腻啦?告诉你,我只要跺一跺脚,全城都会乱颤!”
“老不死的,你竟敢在此撒野,收拾他!”同伙五大三粗喊了一声,立刻站起来。
王大力见两个家伙是惹不起的主,不想招惹是非,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初来此地,多有冒犯,请二位爷息怒。”
“你还算识相,那好吧,让我抱一抱小‘仙女’,再亲上几口,此事就算了。”
尖嘴猴腮者刚要过去,又被王大力拦住:“这位爷,小女还未成人,又是农家姑娘,没有见过世面
,请二位爷见谅。”
尖嘴猴腮眼睛一瞪,想推开粗实的胳膊,却纹丝不动。他见眼前之人功底很深,心里没有底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兵器,知道是习武之人,害怕动起手来吃亏,拉起同伙走了。
这家伙心有不甘,一边走一边说:“哼,不让老子碰,自会有人碰你的。到那时,可不是搂抱亲热就能了事的,不在这里住些日子,你们休想离开。”
店家见五大三粗和尖嘴猴腮二人走远了,急忙过来告知:“那两个家伙惹不起,你们没看到嘛,他们吃饭从来不给钱。”说着,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王大力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如此蛮不讲理?”
店家四下看了看,几个客人已经离去,再没有别人,叹了口气:“他们是衙内的恶奴,得罪不起呀。”
店家告知,县太爷有个独苗公子,从小娇生惯养说一不二,长大后更是无法无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是无人敢惹的霸王。
方才那两个家伙就是衙内身边的恶奴。这些家伙狗仗人势横行霸道,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一定要多加小心。
“谢谢你!”飞刀王想了想,对两个孩子说,“咱们不能在此停留了,还是早点儿离开是非之地吧。”说完,他们结账而去。
一家三口退了客房,又到街里转一转,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买,然后离开这里。
王大力一家人来到集市上,见这里场地宽大,人来人往,便改了主意,要摆场卖艺赚点儿钱,然后再离去,也不白来一趟。
王大力哪知道,林衙内正四处寻找他们,灾难就要降临了。
原来,尖嘴猴腮和五大三粗两个恶奴没有得到“仙女”,怒气难消,不甘心就此罢休。回到县衙后,两个家伙便把难舍的“礼物”献给了林衙内,既讨主子欢心,又能出一出心中的怒气。
那个恶少听说有美女光临,立刻带人寻找。他见王玉莲果如仙女一般俊俏,立刻被迷住,吩咐家奴动手抢人。
王大力既生气又紧张,想息事宁人,一边施礼一边道歉,盼望能躲过这一劫。
林衙内已被玉莲迷的神魂颠倒,一心要得到美女,怎肯罢休。
王大力很无奈,只能忍气吞声施礼哀求:“请少爷见谅,我们这就离去,还望行个方便。”
“不急,不急,大老爷我还没有和‘仙女’相聚,哪能走呢。你们先在这里住下,过几天我亲自送你们上路。”他吩咐家奴,“你们还等什么呀,快请小姐回府!”
王大力见事已至此,想躲也躲不过去了,便不再顾忌,只好动手。
五大三粗的家伙知道他很厉害,趁其还没抽出刀来,便从背后下了手,把王大力刺倒于地,险些死去。
交手中,王玉海受了伤,王玉莲被抢走。尖嘴猴腮和五大三粗两个家伙也遭到报应,丢了性命。
……
马车跑远了,张云燕仰望夜空舒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回到城里,见县衙
后宅依旧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心里十分畅快:“狗官,这就叫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大街小巷到处有人观瞧,人们非常兴奋,在议论纷纷,心里的怒气随着熊熊烈火吐了出来,从来没有这么畅快。
张云燕一路走一路听着人们的议论,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她回到客店,见客人们也在议论纷纷,默默地笑了。她不声不响地回到房间,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张云燕洗漱完毕来到街上,想找一个饭馆打发辘辘饥肠。她感到很奇怪,从昨晚到现在,没有衙役和官兵搜查凶犯,一直很平静。
街道上,人们三五成群,还在议论昨夜火烧县衙之事。
经过一夜地演绎,有了许多有声有色的情节,也有了一些火烧县衙的原由,有的说是仇人放火,有的说是妖怪作祟,有的说是神仙纵火,还有的说是天降神火惩罚恶人……不管这场大火是如何来的,无人不说烧得好,烧得人们心花怒放。
他们听说可恨的林衙内已经被烧死,更是大快人心,就像过年似地欢呼雀跃,互相间传说瘟神已死的大好消息。有些人回到家里,还弄些好吃好喝庆祝一番。
张云燕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又来到那家饭店的二楼,悠闲自得地吃起来。
她想到该死的林衙内和狗官林知县,心中畅快,总算为此地百姓除去一大祸害。
云燕又想起雇凶追杀自己的白爷,暗自叹息,昨晚没有问清白爷所在就把林衙内杀死了,有些惋惜。当时,她也太性急了,无暇顾及其它事情,也没有想到这件事。
云燕此时才想起可恨的白爷,已经时过境迁,有些后悔。或许,她能从林衙内嘴里得知白爷的消息,可惜错失了机会,只能以后再说了。
林知县遭了难,非常生气,捶胸顿足心痛不已。这场大火不但烧毁许多房屋和财产,还烧死了宝贝儿子,断绝了林家之后,他悲愤欲绝,险些昏死过去。
林知县不能善罢甘休,对有关之人严加勘察审问,要捉拿放火凶犯报仇雪恨。可是,他折腾来折腾去,没有得到丝毫线索,无处捉拿凶犯。
两个丫鬟身于现场,一口咬定是天神杀人放火,声称是亲眼所见。
对此,林知县不相信,怎奈两个当事人已死,无法对证,只好先把丫鬟看押起来,再行审问。
后来,他听几个家人和衙役说,大火烧起后,院内有人大声喊喝,声称是天神,来此为民除害。之后,于火光中,果然有人飞身而起直冲夜空,很快踪迹不见,那个人必是放火的天神。
县太爷更觉疑惑,那家伙能够上天,绝非凡人,难道真是神仙?
这场大火烧得太快了,又这么猛烈,无论怎样都无法扑灭,是有些蹊跷,或许真是天神放的火吧。
林知县很是不解,也不能接受这样地惩罚,天神为什么要来烧自己的家呀,难道因为他们父子俩坏事做得太多啦?可是,天下的贪官坏人多得是,为什么要选中他林家呀?
第四五八章 巧遇(一更)
林知县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悲哀,自己不过得了一些不该得的银子,为此伤害一些人也是自然的,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能说有罪。
他是知县,有罪无罪是由自己来定的,别人没有权利说三道四,否则还要知县干什么。他寒窗苦读,好容易当了官,不就是为了有权有势嘛,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
林知县实在想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想明白,自己就算做了一些不妥之事,也比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差远了,天神为什么要拿他开刀呀?
他愤愤不平,苍天也如此不公,不分轻重,竟然对林家下此狠手。
事已至此,林知县只能认了,不再怀疑是天神惩罚自己,让林家财毁人亡,还绝了后。凶手并非凡人,他无力再追查,只好把两个丫鬟放了,其他人也不再审查。
他没有派人在城内搜捕,神仙早已返回天宫,无论在人间怎样折腾,都是白费力气。
退一步讲,神仙即使还在城里,官兵和衙役也没有本事捉拿,弄不好还会死伤许多人。自己的性命还在,他不能不小心一些,否则一旦激怒天神,自身也难保了。
此事不宜闹大,决不能惊动朝廷,如果圣上派人来把他查个底朝天,性命还是不保。何止自己的性命不保,还可能株连九族,后果更可怕。
他思来想去,还是把此事压下为好,到此为止吧,死去的已经管不了,活着的不能再出事了。
林知县心痛不已,泪水流淌,在发泄心中的悲痛和怨恨:“我的乖儿子呀,你离父而去,死的这么惨,老身痛心疾首,还不如让为父替你死呢……”
旁边的人无法劝解,默然无语,不知道是何心情。
林知县抹了一把泪水,说道:“儿呀,你也是鬼迷心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呀,偏偏去抢那个丧门星,惹得天怒引火烧身,到头来弄得财破人亡。唉,你小小年纪就离世而去,为父心痛呀……”
旁边的人眉头微皱,低头不语,似乎已置身于事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知县悲泣不止,叹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或许命该如此吧。儿呀,你既然喜欢那个女子,她已经陪同你一起去了,为父就把你二人的尸骨合葬吧。在那个世界里,你们就快乐地生活吧,为父也能稍有安慰。”
这个狗官不知道,乖儿子是和钱妈一起去了那个世界。至于,他二人能否生活在一起,只有鬼知道。
林知县擦了擦泪水,又叹了口气:“这是天意呀,就该有这场灾难,就该破财绝后,令人寒心呀!”
这场大火既然是天神所为,林知县也没有权力追查,更没有本事去玉皇大帝那里告状。何况,他父子俩罪行累累,也告不倒放火的神仙,只能认倒霉,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林知县为独子丧生悲痛,也为林家绝后沮丧。他娶妻后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这个不争气的林少爷,之后再也没有
生养过。
他不甘心,又接连娶了两位夫人,可是哪个夫人也没有生出一男半女。他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便多方求医买药治疗调养,都没有效果,三位夫人还是不能结出果来。
他很沮丧,也有了疑心,怀疑那个独生子是不是自己“耕耘”结下的果实,否则,为什么生了一个就没有了呢?
后来,林知县也想通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种,也是他的唯一了,必须认下,否则林家岂不绝后了。
此后,他泄气了,只盼唯一的儿子能成器,为林家光宗耀祖。哪知,到头来,少爷自己作死,还是让林家绝了后,真是报应呀。
当然,林知县不会吸取教训,也不会承认纵子行凶,乃自作自受,贪得无厌的邪恶之心不会改变,贪赃枉法害人之事还会继续做下去。
张云燕见此事不再追究,放下心来,为铲除恶少惩罚了狗官,感到很欣慰。
她正在那家饭店里吃饭,有人来到楼上,二人见了面,又惊又喜。原来,此人是肖云海。
张云燕有些担心:“云海兄,你怎么又回来啦?这太冒险了,那个狗官财破人亡,岂能放过你。”
肖云海满脸都是笑容:“我听说县衙失火,忍不住回来看一看,听说那个狗衙内已经被烧死,真是大快人心呀!大仇终于得报,我要痛饮一番,恩人,咱们一起喝吧。”
“不要叫恩人,还是以兄妹相称吧。”张云燕有些感慨,说道,“这的确是件大喜事,值得庆贺,就少喝一点儿吧,免得酒醉误事。咱们快吃快走,身处险境不能不防。”
肖云海喝了一口酒,说道:“人们都说是天神放的火,我有些不相信,当时也没有人见过天神,是以讹传讹而已。依为兄猜测,一定是有人为了报仇下的手。那个人既有本事又有胆量,令人敬佩。唉,可惜我没有那种本事,是个无能之辈呀。”
张云燕淡淡地一笑:“听说知县已经查过,那是天火,这样的烈火岂是凡人能为的。肖兄所言不假,那位放火的天神是让人佩服。”
“不对,神仙怎能认识那个狗官呢。再说世界之大,广袤无边,天神也不会光顾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一定是哪位英雄豪杰放的火。那位放火之人本领非凡,我要是能有这样的朋友该多好呀。”说着,他一口酒下了肚。
张云燕笑了笑:“说不定,那位神仙路经此地,得知这个贪官无恶不作,顺便放了一把火以示惩戒。咱们要是能和神仙结交,当然好,怎奈上天无路,去哪里寻找呀?”
肖云海见张云燕不同意自己的看法,总是扯到神仙身上,似乎是有意的,心里一动琢磨起来。
他试探地问道:“我若猜得不错,那位过路的‘神仙’恐怕是妹妹吧?”
张云燕笑了:“我要是神仙就好了,把天下的贪官污吏、匪盗坏人都杀光!那样,普天之下就成为太平盛世了,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二人笑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肖云海听了张云燕的话语,有些感慨,世道太乱,除了贪官匪类,还有妖魔鬼怪,想澄清环宇,过上太平盛世,太难了。
张云燕也很感慨,自己不过是有感而发,不可能把世上的污泥浊水清除干净。别人不说,一个地灵神就够令人头痛的了,那家伙正在组建无极门,要祸乱于世上,还不知道如何对付呢。
云燕不由得想起那次在地灵神洞府里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没有死在那里,真是万幸呀。
张云燕记得很清楚,为了救李小云母子俩,自己被妖鸟火流星抓回洞府,才有了那次惊心动魄地遭遇。
那次经历尽管很凶险,也很值得,能被妖怪抓去十分庆幸。
这样的说法似乎有悖常理,不过的确如此,云燕如果没有被火流星抓回洞府,就会痛失几位好朋友,不但御风怪和李忠义会死在那里,今世的“二王子”杜晓天也会成为地灵神的口中食。
张云燕想到杜晓天,芳心难平,那次如果没有见到李小云母子有难,没有被火流星抓去,晓天哥哥必死。
杜晓天尽管不会成为自己的夫君,失去了今世的“二王子”,她也会伤心不已,思念一辈子。
云燕不由得想起了李小云,或许应该感谢那个女子吧,她母子俩如果没有遇难,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云燕默默地笑了,这么说有些不妥,也不应该,对李小云母子过于残酷。她不知道那个女子近况如何,默默地祝愿他们一家人能幸福平安。
吃完饭,肖云海怕官府追究,不敢在此停留,云燕把他护送出城,然后辞别而去。
张云燕又在城里住下来,要看一看官府的动静。几天后,她见林知县没有借机生事,便悄然离去。
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土地干裂,庄稼旱得有些已经枯萎。
人们心急如火,愁容满面,在顶着烈日担水浇地。他们盼望禾苗能够成活,秋天多少有些收获,也好度过灾年。
连日来,张云燕在林和县寻找仇人冯家宝下落,打听云天哥哥和云霞妹妹的消息,还是一无所获。
一路上,她看到的是干涸的田地,还有忙碌的身影以及愁苦的百姓,心急如火,十分焦虑。
云燕望着一片片饥渴的农田,面对无情的天灾,无能为力,在不时地叹息。
人们祈求神灵能降下一些甘露普济众生,却没有落下一滴雨。看来,求天不如靠自己,只能自力更生,尽最大努力浇灌饥渴的田地。
时近中午,张云燕来到一个村庄外,看了看如火的骄阳、无云的蓝天,又是一声叹息。
她来到村子里,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巡视,见路上没有人,便解开扣子用衣襟不停地扇着,以消一消火气。
沿路走来,云燕见前边有个饭馆,立刻系好扣子,加快脚步走过去。
第四五九章 林中杀声(二更)
这家饭馆不大,摆放着四张桌子,里边只有一位客人在吃饭,很清静。
张云燕在窗户旁边坐下,要了平常的饭菜吃起来。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来,面带愁容无精打采。他和店家打个招呼,然后要两盘炒菜带回去。
店家问道:“二宝,今天有什么好事呀,让你这么破费?”
那个人眉头紧锁叹息一声:“唉,我哪有好事呀,是请客。”
“瞧你说的,没有好事怎能请客呢,你要请谁呀?”
“还能是谁,王五,唉,没有办法呀!”二宝说着摇头叹气。
“哦,又是他,那家伙真是跑顺了腿,又去你家要吃要喝,令人讨厌!”店家说着,也为二宝叹息。
“他要是只为了吃喝倒也好了,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唉,没有办法,得罪不起呀!”
二宝走了,那位吃饭的客人也已经离去,饭馆里很安静。
结账的时候,张云燕顺便问了一句:“方才提到王五的时候,你们摇头叹气,有些厌恶,他是什么人呀?”
店家看了看张云燕,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他告知,王五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混混,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为非作歹,令人厌恶。
听了店家之言,张云燕有些不解,王五既然是这种人,二宝为什么还和他混在一起,请这种人吃喝实在不该。
店家苦笑一下,解释道:“姑娘,你有所不知,二宝也想远远地躲开他,可事不由己呀。那小子不请自来,二宝又不敢得罪他,只能随其所欲。”
张云燕闻言,秀眉微皱,心生厌烦。
店家接着说:“何二宝也过于老实,被那家伙欺侮得没法活了,可怜呀!乡亲们都很气愤,又不敢管,害怕招惹是非。”
张云燕听了欺人之事,摇了摇头,起身离去,想想无奈的何二宝,还有那个可恨的王五,又是一番感叹。这样的混混到处都有,百姓们既痛恨又无奈。
她来到村头,见两个男人正在不停地锯木材,看上去是父子俩。他们头戴旧草帽,肩头搭着毛巾,光着膀子在烈日下忙碌,干得汗流浃背。
张云燕关切地说:“老人家,歇一歇吧,这大热天会把人晒晕的,等日落之后再干吧。”
年长之人停下来看了看云燕,满脸都是愁容。
他叹了口气,应道:“不行呀,人家催得紧,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干完。”
“这是做什么呀?”
中年人又是一声叹息:“做一套门窗。”
张云燕看了看如火的骄阳,有些感叹:“挣点儿钱真不易,你们要多喝水,时不时地歇一歇,可不要晒得病倒了。”
那个人恨道:“挣什么钱呀,是奉送,唉,不惹来祸事就烧高香了。”
他神情怨恨,有些无奈。
张云燕感到很意外,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白送的活计为什么这么着急,就不能抽空干吗?”
中年人摇头叹气,喝了口水便讲起来。前些天
,本村王五让他给自家门窗换一套新的,因为连日来忙于浇地,所以耽搁下来。
今天,王五回来后,见家里还是旧门窗,一气之下过来催逼。他留下狠话,明天回来的时候,要是见不到新门窗,就把这家的房子烧了。
这位中年人害怕了,只得放下自家活计,和儿子一起抓紧做,就是贪黑也要安装好。那个人说完,又和孩子干起来。
张云燕听说是王五所为,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又是那个混蛋,真是一个地痞无赖!”她安慰道,“老人家不必担心,那小子不过是威胁而已,哪敢真烧房子。否则,告到官府,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中年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姑娘,看来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样的人。那小子无恶不作,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有些人去官府告过他,贪官污吏得了他的好处,根本不管,任其为所欲为。唉,咱穷百姓又有什么办法,有苦有恨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烈日下,张云燕又添怒火,更觉燥热,汗水流淌恶气顿生。
她怒问:“那家伙住在哪里,我去教训教训他,让那个恶棍长一长记性,不敢再害人。”
中年人急忙拦挡:“你可不要去,那小子会来找我报复的,还更加狠毒,我们一家人可就没法活了。”
张云燕很无奈,摇了摇头起身离去。她已经为旱情揪心,现在又为王五所作所为生气,一路上闷闷不乐。
世界之大,坏人之多之狠毒,远胜虎狼,人们深恶痛绝。这种小混混与之相比,已经算不得什么,不过也是祸害,令人厌恶憎恨。
阳光如火撒向大地,树林花草萎靡不振,无数的生灵在寻觅生机,饥渴的田地正苦盼甘霖。
无风无息,闷热难耐,张云燕又解开衣襟一边走一边扇着,已浑身是汗。她进入树林里,有了阴凉,感觉好一些。
忽然,前边林中传来喊叫声,听起来很急迫。
张云燕心里一惊,立刻紧张起来,急忙系好衣扣,手握飞龙神刀奔过去,要一查究竟。
只见,在树木之间,有两个人蹿来跳去正在打斗。
其中,一个男子有二十多岁,穿戴普通,脸膛黝黑,身材魁梧,面目凶狠,手握棍棒正在追打。另一个人,看上去要小一些,也有二十余岁,面白体瘦,穿着不俗,是个有钱人。
此时,后者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手握树枝一边招架一边躲避,十分危急。
脸黑者一边追打一边怒骂:“小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白瘦者非常惧怕,乞求道:“大宝,你放过我吧,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都给你了,就饶我一命吧!”
“哼,休想,我决不让你活在世上!”
“大宝兄,看在同乡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一定多送一些银子,千万不要杀我呀!”白瘦者满脸哭相,在不住地哀求。
“哼,你叫爷爷也不行,去死吧!”脸黑者奋力追打,不把他置于死地决不罢休。
慌乱中,白瘦者被绊倒,见脸黑者扑过来,吓得大
喊大叫乞求饶命。
脸黑者怒道:“小子,你已经活到头了,阳间容不得你,爷爷这就打发你去阴曹地府见阎王!”
说话间,他举起木棒下了狠手。
倒地之人眼见要被打杀,突然,落下的木棒被磕开。
惊疑中,脸黑者见一人挥刀来到面前,急忙后退几步。
他瞪着来者,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此人就是张云燕,她看白瘦者性命危急,冲过来将其救下。
树林里,杀声消失,叫骂声不断,气氛依然紧张。
张云燕瞪着行凶之人,喝道:“你这家伙年纪轻轻,又有力气,却不学好,竟然拦路抢劫做起强盗来,实在可恨,该死的是你!”
行凶者怒不可遏,分毫不让:“臭丫头,你既然和他是同伙,也是一丘之貉。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也要连你一起打死!”
他怒目圆睁下了狠手,抡起棍棒朝张云燕打过来。
张云燕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挥刀而上杀在一起,要除掉这个害人的强盗。
树林里又响起惊人的厮杀声,撕裂了燥热的寂静,震撼了无数的生灵。
几个回合过去,那个人已经不敌,却不想逃走,依旧在奋力顽抗。慌乱中,他被张云燕的旋风腿踢倒在地,接着被宝刀逼住。
张云燕怒目圆睁,喝道:“强盗,你罪孽深重,视人命如草芥,这世上容不得你这样的人,我这就打发你去阴曹地府!”
脸黑之人面露惧色,依然在怒骂:“胡说,你才是强盗,是害人贼!你要杀就杀,休要侮辱我的名声!”
张云燕满脸怒容,十分不屑:“你杀人劫财,还想狡辩,这救不了你的命!”
那个人悲痛不已,连声哀叹:“二弟呀,哥哥已经帮不了你,你和弟妹也要随同哥哥离开人世了。我那个小侄儿太可怜了,他还不懂事,孤孤单单可怎么活呀?咱何家为什么这么悲惨呀……”
他泪水滚落,十分悲痛,有些绝望了。
张云燕听了此话,心中生疑,看来此事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另有隐情,必须弄清楚。
她问道:“你真不是强盗?那你为什么把他打得这么惨,还抢劫银两要他性命?”
脸黑者气得两眼冒火,喊起来:“胡说,我什么时候抢他银两啦?我又哪里打到他啦?那小子不知道被何人所伤,要是我打的倒也解恨啦!”
张云燕听了此言,更加疑惑,一时真假难辨。
那个人气愤地说:“我是良民百姓,那小子才是人人憎恨的恶棍。他要害我弟弟一家,我就是要杀他!”
“你说的可是真的?”张云燕心里一惊,依旧不解。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这条命就要交代了,随你处置吧。唉,都怪我晚了一步,让那个王八蛋活下来,天意呀,天意呀……”
张云燕心疑难释,回头看看那个白瘦者,已经不见了。她四下巡视,还是没有被打之人的身影,秀眉不由得皱起来。
第四六〇章 淫威
张云燕见被打之人逃走了,是非曲直无处对正,没有办法解开心中疑团,很着急。
那个脸黑者狠狠地瞪了张云燕一眼,接着又是一声哀叹:“我死不足惜,可怜弟弟一家要葬送在那个恶人手里了,天意呀,天意要亡我何家呀……”
他一边怨恨哀叹,一边悲泣落泪。
张云燕又是一惊,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此人?
她摇了摇头,一时无法确认,立刻收起飞龙神刀询问厮杀的缘由。
脸黑者坐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张云燕:“我说了又有什么用,那个恶棍已经逃走,这场祸事在所难免啦!都是你,害得我何家无路可走,大人孩子眼睁睁要死在他手里,我恨死你啦!真恨不得杀了你!”
这个男子既痛苦又绝望,愤怒不已,毫不畏惧,还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张云燕已经感觉到势头不对,依旧在询问缘由。
脸黑者怒目而视,并不理睬,一边起身一边说:“丫头,你要是不动手,我可要走了。”
张云燕一心要解开这个谜,既不能纵容恶徒,也不能冤枉好人,还在询问。她看着怒目而视的黑脸汉,很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免得冤枉好人。
云燕问道:“这位大哥,方才可能是误会,我不认识那个人,见他要送命才出手相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说一说吧,有什么难处只管讲来,或许我能帮一帮你。”
那个人看了看张云燕,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与不说都一样了。不过,为了我的名声,还是说清楚吧。”接着,他讲了此事经过。
……
此人叫何大宝,娘子已经病故,还没有儿女,也没有续弦,独自一人在县城一家粮栈当伙计。
他有个弟弟,叫何二宝,已经成亲,有了一个男孩,才两岁,在乡下老家居住。
张云燕在饭馆里见过何二宝,就是那个订菜请客的年轻男子。
何家兄弟俩秉性截然不同,何大宝为人耿直热情,爱说爱笑,都喜欢和他交往;何二宝老实懦弱,不言不语,受气也只是忍着。
今天是已故父亲的忌日,何氏兄弟俩要去坟前拜祭。何二宝买了香和黄纸,备好祭品,就等城里的哥哥回来。
将近中午,一人推门而入。何二宝夫妇以为是大哥回来了,见到来人吃了一惊,原来是本村的王五。
王五虽然是本村人,却很难见到,父母在世的时候就经常不回家,如今父母不在了,独身一人更是难觅踪影。他整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们鬼混,干着为非作歹的事情,对这个家已经淡漠了。
王五每次回到村里,就来何二宝家吃喝,不是因为同村好友,恰恰相反,他嫉恨何二宝,是有意来刁难的。
二宝很惧怕,每当见到他都提心吊胆,生怕惹出事来。
王五从小就瞧不起何二宝,儿时在一起玩耍,总是欺侮懦弱的二宝取乐。长大后,他更不把二宝放在眼里,羞辱谩骂是常事。
何二宝娶了村里的
姑娘银铃后,王五非常生气,因为银铃是个漂亮女子,他很喜欢。
王家几次托人提亲,银铃父母因为王五偷鸡摸狗不务正业,始终不同意。银铃也不愿意嫁给他。
从此,王五对何二宝有了夺妻之恨,对银铃既恨又爱,很想占有思念的美女。
后来,王五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结伙作案,偷盗抢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手段越来越凶残,百姓们既恨又怕。
王五憎恨何二宝,早就想对二宝夺走心爱的女人进行报复,因为父母压制只好作罢。
不久前,父母相继离世,他没有了顾忌,报复之心又起,每次回到村里就来何二宝家挑事。
何二宝不敢得罪这个恶徒,只能小心侍候,任其讥讽辱骂为所欲为,大气都不敢喘,只为求个平安。
今天,王五从县城回到村子里,又来到何二宝家,似乎这里才是安身处。
二宝见这家伙左眼青肿,脸有怒色,身上也有伤,不得不表示关心。他询问因何受伤,伤情怎样,显得很同情。
王五哼了一声,骂道:“老子今天倒霉,被那个王八蛋打了。哼,那家伙吃了豹子胆,竟敢和我们弟兄作对,是自寻死路。俗话说得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晚我就去李家庄报仇雪恨,非把那家伙打死不可!”
何二宝暗暗地吃了一惊,想不到还有人敢招惹这些家伙。他尽管解恨,也为那个人担心,看样子性命难保了。
王五看了看二宝,冷笑一声:“小子,我被人打得这么惨,你高兴了吧?”
他目光凶狠,含有怒意,似乎要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到二宝身上。
“啊……不不,五哥,你快去找大夫看一看吧,不要耽误了。”
二宝害怕引火烧身,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盼望凶神快点儿离去。
王五没有理睬他的关心,脱去外衣坐下来,看样子是不走了。
何二宝看着王五,心里哀叹,十分无奈。他不敢下逐客令,只得去饭馆买来两盘炒菜,想让凶神吃喝一顿,然后顺顺当当地离去。
银铃忐忑不安,把孩子送到邻居家,又回来小心侍候。
“这一路真够热的,我辛辛苦苦地赶回来,就是想看一看你们,想我这个妹妹呀!”王五满脸淫容,不怀好意地看着银铃。
银铃忐忑不安,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何二宝神色紧张,但求不要出事。
王五巡视一下,说道:“我有些饿了,快把包子拿过来,先吃几个垫垫底。”
“五哥,那包子是……是给我爹娘上坟用的祭品,你……”二宝有些为难,小心地解释着。
“少废话,他们都是死人,还能吃嘛,快拿过来供奉我这个大活人吧。”
何二宝不敢拒绝,只好把包子端上来。
王五吃了两个包子,肚子里有了底,心里又不安分了,看着银铃动起心思。
何二宝看到了色眯眯的眼神,更加紧张,不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银铃瞥了王五一眼,见这家伙满脸淫笑地看着自己,知道不怀好意。她有些慌乱,又不敢躲避,祈盼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关。
王五看着银铃,笑道:“妹妹,哥哥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真想呀!你哪知道,哥哥在梦里已经和你搂抱在一起,那情景真是……快活得就像神仙一样。可惜,哥哥醒来后,还是孤身一人,好可怜呀。唉,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梦想成真呢,真想成真呀!”
他看着心爱的银铃,摇了摇头,目光在美娇娘的身上不停地游动。
银铃心慌意乱,羞得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言语。
何二宝心绪难平,有气只能憋在心里,还要陪着笑脸,神情尴尬地看着凶神。
王五色眯眯的眼神没有离开银铃,那颗污秽的心灵也在蠢蠢欲动,在欣赏美丽的娇容,似乎要看穿美娇娘的身子。
他嘿嘿一笑,招呼道:“妹妹,过来给哥哥倒酒。”
银铃有些畏惧,低着头没有动。
王五眉头一皱,立刻瞪起眼睛,哼道:“怎么,你只知道侍候相公,就不能侍候侍候五哥吗?”
何二宝害怕惹事,急忙推了一下娘子。
银铃有些无奈,只得过去倒满酒。她刚要离开,手被王五抓住。
这家伙满脸嬉笑,放荡不羁,说道:“妹妹,你嫁给这个窝囊废就把五哥忘了吧?你可不能无情无意呀,那样就对不住五哥了。咱兄妹俩自小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情深义厚。村里的女人我只喜欢你,至今都放不下,对你的感情太深了,不亚于你相公。”
这些话语刺痛了何二宝的心,却不敢斥责。
银铃闻言既羞臊又心慌,走也不是,在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五满脸淫容,眼睛挤成了一条缝:“我每次回到家里都是孤孤单单的,既冷清又寂寞。躺在床上,哥哥就想起你来,怎奈你不在身边,只能在梦中和你成双成对。梦境虽好,但毕竟是梦幻,哥哥只能苦思空叹,更加闹心。”
何二宝很紧张,也很担心,王五真是没安好心,祈盼这家伙不要太过分,赶快走吧。
银铃无法挣脱,脸色羞红,渗出了汗水。
王五嘿嘿一笑,说道:“妹妹,哥哥太想你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让五哥梦想成真吧。我也没有过高要求,做我的相好就行,回来的时候能陪一陪我,便心满意足了。怎么样,哥哥这点儿要求能答应吧?”
他满脸淫容地看着银铃,在嘿嘿地奸笑,全然不把屋里的何二宝放在眼里,似乎银铃就是自己的女人,想怎样就怎样。
银铃心慌意乱,很想挣脱出来,却被王五牢牢地抓住。她很恐惧,秀眉紧皱连声哀求,依旧毫无用处。
何二宝眉头紧锁,焦急难安,很想帮助娘子挣脱出来,又不敢过去拦挡撕扯,只能哀声叹气。
王五看了看二宝,神情不屑,也很得意,在发泄心中的怒气,要解一解夺妻之恨。
第四六一章 狂徒
王五看不起何二宝,也不能放过银铃,否则难解夺妻之恨。
他看着银铃,缓和一下情绪,劝道:“妹妹,我是你五哥,怕什么呀,咱俩自光腚娃娃起就相伴长大,还不该亲近一些嘛。哥哥喜欢你,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我独自喝酒实在没趣,坐下来陪一陪五哥吧。”
他旁若无人,污秽的言行毫不遮掩,似乎房间里只有他和银铃两个人。
何二宝心中焦虑,急忙说:“她不会喝酒,我来陪五哥吧。”
王五撇了撇嘴,又白了他一眼:“你来陪我?你一个大男人在我身边有什么乐趣呀,反倒令人厌恶。我要的是女人,是漂亮女人。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有银铃就行了,快去照看孩子吧。”
二宝眉头紧皱,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动,也不能走,否则这个凶神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王五见碍事的人没有动,心里来气,狠狠地瞪了何二宝一眼。他哼了一声,不再理睬碍事之人,又把目光盯在银铃身上。
这家伙旁若无人,满脸淫容,色眯眯地看着银铃,依旧大放厥词:“妹妹,快坐下吧,不能让我留恋于梦里了,就实实在在地抱一抱你吧。”
说着,他一把拉过银铃搂在怀里,然后含了一口酒想嘴对嘴地喂给她。
银铃吓得叫起来,在极力地挣扎,却无力摆脱。
王五真是猖狂之极,当着何二宝的面,竟敢如此调戏银铃。
二宝又气又恨,还是不敢动手,连声哀求放开妻子。
王五对何二宝的苦苦哀求并不理睬,依然我行我素,一边吃喝一边吐露污言秽语,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奸笑。
二宝又恨又气,却无可奈何,只能哀求,自然毫无用处。
银铃害怕极了,一边哀求一边推挡,在奋力地挣扎,好容易从可怕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哭着跑出去了。
王五两眼圆睁,哼了一声:“臭娘们,今天老子要不是去李家庄报仇,非让你陪我睡一觉不可,也做一做我的女人!”
二宝见娘子已经逃脱,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在哀求王五放过他夫妻俩。
王五喝得面红耳赤,瞪着二宝,说道:“小子,今后我来到你家,备好吃喝后就另找地方吧,有银铃陪伴就行了。我日思夜想实在煎熬,要和银铃实实在在地亲热亲热,等我走后你再回来,免得影响我们的好事。”
何二宝听了王五之言,心里一惊,汗水瞬间流下来。
王五不屑地看看二宝,接着说道:“你听好了,我要是在这里住几天,你就另外找个地方休息吧,不要打扰我和银铃的好心情。”
二宝一听急了:“五哥,你……你这不是要逼我夫妻……”
他恨得想说又不敢,一脸的愁容和无奈。
王五冷笑一声,发狠道:“要说逼你们,也没有错,我就是要逼你夫妻俩,必须听我的,否则无路可走。小子,看你这个样子,我真高兴呀,浑身的伤都
不觉得疼了。”
说话间,他目光凶狠,面目狰狞,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令人生畏。
何二宝既痛恨又惧怕,愁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眉头紧皱唉声叹气。
王五看着何二宝,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了一种满足感,得意地哼了几句小曲。
他见二宝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畅快,也更加心急。此事说办就办,他让二宝明天把酒菜备好,从李家庄回来后,就在二宝的家里住下了,让银铃多陪伴几天。
王五告诫何二宝,若要相安无事,夫妻俩就乖乖地顺从,侍奉周到一些,能有个家的感受。他要是心满意足,也能舒坦一些,否则休想安宁。
面对狂妄的凶神,何二宝又气又怕,还是无可奈何。他既不敢发火,也无法劝阻,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紧盯的两眼已经湿润。
王五满脸怒气,瞪了何二宝一眼,哼道:“银铃本该是我的女人,却被你夺去,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疼。算了,看在同乡份上,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孰轻孰重,你二人要想明白,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总该求个平安吧。再说,这也不是大事,不就是让银铃陪一陪我嘛,一年到头也有限,你们照样过日子。”
何二宝急了:“这……这还不是大事呀,你……你是要逼我……逼我家破人亡呀!你……乡里乡亲的,怎能这么做呢,你……”
二宝很气愤,眼里有了泪水。他还是不敢说出过激的话语,害怕激怒凶神惹来祸事。
王五一听来气了,那只青肿的眼睛也随之瞪得大了一些。
他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呀,真是贪心不足!你还是个男子汉呢,这点儿小事还想不明白,废物一个,白活这么大了。”
“这……这哪是小事呀,五哥,你……你不能这么做呀!”
王五瞪起眼睛,好像吃人的凶神:“哼,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心狠手毒了。姓何的,此事由不得你,老子就是逼迫也要占有银铃,就是要让你家破人亡!到那时,我王五才能消去夺妻之恨,才是最快活之时!”
何二宝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汗水流下来。他很恐惧,又很无助,有恨有气也不敢发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哀求。
王五见状,既满足了嫉恨之心,又助长了征服的**。
他不屑地看着二宝:“小子,话已经说到这地步,就敞开来说明白吧。自明天起,你们夫妻俩要是顺顺当当地侍候老子,哄得我高兴,我的嫉恨也会少一些。你们依旧是夫妻,照常过日子,咱们可以时时往来,相安无事。”
何二宝对如此无理的要求怎能答应,心生怒气,却不敢斥责。
王五冷笑一声,威胁道:“你们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到时候,不用我动手,几个好弟兄会来收拾你们的。”
何二宝心里一震,更加恐慌,深知王五一伙恶徒非常凶狠,杀人害命如同儿戏,他夫妻俩
真要大难临头了。他无力阻止,只能苦苦地哀求,盼望凶神能突发善心放过何家。
王五哼了一声,凶狠的目光盯着二宝,还在威胁,何去何从夫妻俩要想明白,不要自寻绝路。若能顺从,诸事好说,否则朋友们一到,不但二宝生死难料,强占银铃也不只他一个人,真是家破人亡了。
王五酒足饭饱,扭曲的心灵得到满足,哼着小曲走了。
何二宝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两眼呆滞流着泪水,大难临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房间里,充满了悲愤的情绪,蟋蟀不再鸣唱,为之感伤。这里没有了温馨,没有了宁静,悲泣声不断,令人恐慌,揪心断肠。
忽然,门响了,何二宝吓得身子一抖,猛地抬起头来,又迅即扑过去,失声痛哭。
来人是何大宝,刚从城里赶回来。他兴冲冲地回来和弟弟一家团聚,感受亲情,不料一进家门情况突变,如被重击吃了一惊。
他见弟弟这么悲伤,知道出大事了,急忙询问缘由,才知道是王五所逼。他怒火上撞,气得大骂。
何大宝深知王五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弟弟时常被那家伙欺侮,总想与其理论,却很难见到那个恶徒。
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已经把弟弟一家逼上绝路,无法回避,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宝深知,有王五在,何家休想得好,弟弟一家迟早会被伤害。
事态紧急,必须有个了断,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怒火满胸,操起一根木棒追下去,一不做二不休,要除掉那个瘟神。
为了保护弟弟一家,为了何家的未来,他已经不顾一切,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何大宝沿路追赶,很快见到王五,冲过去和他打起来。就在打杀恶徒之时,半路杀出张云燕,让王五逃得性命。
凶神逃走,大难降临,何大宝异常悲愤,已经绝望。
……
张云燕得知事情经过,才知道所救之人是恶棍王五,非常后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然而,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只好另做打算。
王五已经逼人害命,云燕不能不管了,何况自己还有责任,造成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是她的过错。
云燕一边怒骂一边安慰何大宝:“兄长不要着急,此事包在妹妹身上,我一定杀了那个害人的家伙,保你何家无忧。”
何大宝摇头叹气,怎能相信她的话语,张云燕是个外地人,不知道王五是何许人,有多凶狠,想除掉那个恶棍谈何容易。
再说,王五不止一个人,还有几个同伙,都和他一样凶狠残暴,是本地出名的一群祸害。
那些家伙欺男霸女,坏事做绝。人们痛恨不已,又无可奈何,都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人敢招惹,也没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张云燕有些不解,这些家伙横行乡里,为非作歹,就该告到官府予以严惩。对于这样的害人元凶,官府也应该惩办,以安抚民心。
第四六二章 黑夜杀声
说到官府,何大宝气得大骂,那个狗官和恶徒们勾结在一起,对其罪行不闻不问,视而不见。这些家伙背靠官府更加凶狠,行凶作恶,肆无忌惮,百姓们被害苦了。
张云燕一听非常气愤,大骂狗官贪赃枉法纵容犯罪。
这些家伙已不是市井混混,而是此地一大祸害,不但要过问,还要管到底。云燕决心为百姓们除去这些祸害,让何大宝立即带她去王五家里,现在就杀了那个恶徒。
何大宝一声哀叹摇了摇头,想除掉那个恶棍,哪有那么容易。
的确如此,除害之事说得容易做起来难,王五侥幸活下来,如同丧家之犬,正惶惶不可终日,怎么会躲在家里等死呢,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去哪里找呀?
何大宝摇头叹气,非常绝望,流下了悲愤的泪水,说到底是何家命运不济,弟弟一家难逃其祸了。
张云燕既愤怒又无奈,连声叹息,为自己的莽撞行为悔恨不已。
她很快有了主意,王五声称今夜要去李家庄报仇,就去那里找他,一来防止有人被害,二来趁夜黑人静之时杀了他。如果其同伙都在那里,正好一并铲除,为百姓除掉一大祸害。
张云燕跟随何大宝来到二宝家里。二宝夫妻正抱头痛哭,悲惨之情无法言表,令人心痛落泪。
她更悔恨自己的所为,只能尽力地安慰二宝夫妻,并问明李家庄去向,然后离去。
对于害人的元凶,何家兄弟已经无能为力,祈盼张云燕能除掉那些害人的家伙,保何家平安。
张云燕想早一点儿去李家庄察看守候,以便有所准备。不料,天气突变,风起云涌遮蔽了蓝天,她急忙在一家客店躲避风雨。
刚住下,大雨便落下来,张云燕望着地上的雨水、摇动的枝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这场雨虽然来得晚一些,但是让干涸的田地得到了滋润,萎靡的庄稼能够得救了。
云燕望着喜人的及时雨,既高兴又叹息,没有办法出行,只能安下心来,等到雨停的时候再行动。
这场雨真不小,云去雨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
人们看着湿润的土地,对这场喜雨还在兴奋地议论,驱散了许久以来的愁容和心中的苦闷,看来收成有望了。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下来,张云燕稍加休息,然后收拾利落,带好宝刀离开客店,向李家庄奔去。
夜色里,她时而腾跃,时而急奔,绕村穿林,犹如黑夜里的精灵飘忽不定。
夜幕早已落下,星星们透过云缝眨着眼睛。大地漆黑,十分沉静,令人心神不宁。
忽然,树林里响起了刺耳的喊叫声,撕破了不安的沉静,挤入了茫茫夜空。生灵们一阵躁动,十分惶恐。
只见,黑暗中,人影攒动,有三个男子正在厮杀,其中一人被两个对手杀得步步退却。那个人还在奋力地拼搏,却没有能力扭转险情,结果被打倒在地。
一人嘿嘿地冷笑,骂道:“臭小子,你明知道不是爷爷们对手,还要追来送死,既然这样,
就成全你吧!”
话音刚落,他举起钢刀砍下去,眼睁睁要取了那人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空中飞落一人。此人双脚还没有着地,便抡刀拨打,只听“当!”一声响,那把砍下来的钢刀被磕开,令三个人吃了一惊。
杀人者吓得后退几步,惊疑过后,厉声喝问:“你是何人,想要干什么?”
“我路过此地,见你们厮杀,想过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在此打斗,竟然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年纪轻轻还敢逞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杀人者没有把女人放在眼里,何况还如此年轻。
事关此人生死,那个女子不能不管,依旧在追问。
杀人者喝道:“此事和你无关,奉劝你快点儿滚开,不要趟浑水,免得丢了自家性命。”
“少废话,你们不说明白,休想杀他,此事我管定啦!”那个女子并不畏惧,秀眼圆睁紧盯着杀人者。
杀人者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真是找死,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你既然不想活了,就一起打发了吧!”
话音未落,两个家伙一个挥刀一个抡棒,猛扑过来。
那个年轻女子并不畏惧,见钢刀砍杀过来,一个推门迎月把钢刀磕开,左拳同时迎面打去,把使刀者打得倒退几步绊倒在地上。
眨眼间,另一个人的棍棒已经到了,那女子躲闪极快,顺势抓住来棍飞起一脚踢过去,使棍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此人真是好手段,眨眼间把两个对手放倒在地。
“三哥,这家伙太厉害,快跑!”使刀者非常恐惧,急忙忍痛爬起来,和同伙落荒而逃。
那个年轻女子没有追赶,看着杀人者逃去的背影哼了一声,急忙过去探视被打的人。
不用说,这位救人者必是张云燕。她正赶往李家庄寻找恶徒王五,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场你死我活地厮杀,不能不管。
云燕见受伤之人很痛苦,立刻取出治伤丹药让他服下,又安慰几句。
树林里,杀声消失,时而有了虫鸣声。黑暗中,笼罩着不安与惊恐的气氛,令人心神难宁。
那个男子伤得不轻,眉头紧皱呻吟不止。他挣扎着站起来,向张云燕道谢救命之恩。
张云燕摆了摆手:“不用谢,黑夜里,又是荒郊野外,你们为什么厮杀,难道是仇家?”
她心疑未解,又询问原由。
“唉,一言难尽呀,想不到我家会遭此大难……”被打者既痛苦又悲愤,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张云燕心里一惊,急忙询问:“你住在哪里,有什么大难,快说清楚,我来帮你。”
那个男子又跪下来,不住地对云燕哀求:“恩人,快帮一帮我夫妻俩吧!我家就在李家庄,想不到今夜遭此大难,我娘子已经被他们……”
李家庄!张云燕听到这三个字心头一震,那里不正是要去的地方嘛。她急忙扶起被打之人,立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逃走的都是什么人
“唉,惨呀,他们把我娘子抢走啦!”那个人连声哀求,“恩人,我娘子就要被那些贼人伤害了,求求你快去救她吧,要快呀……”
张云燕闻言十分意外,顿时怒火上冲,急于发泄。
她骂道:“没想到他们是害人贼,竟然做出这种事来,早知道是这样,怎能让你们逃走。哼,恶贼,害人就是害自己,姑奶奶决不放过你们!”
云燕让被打者不要着急,自己立即去救人。她不敢耽搁,飞快地追去。
被打者又急又怒,忍着伤痛,跌跌撞撞地追寻下去。
说起来,被打男子厄运缠身,真是“本于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夜里会大难临头。
说到这场厄运,还是从头说起吧。
……
被打者叫刘光明,住在李家庄,就在村东头。村子里大多是李姓,他是外姓人家,已经有几代人在此居住,和村里人相处很融洽。他的名字虽然土一些,但是饱含着长辈的莫大希望。
他的妻子叫李小云,是一个既贤惠又漂亮的女子,娘家就在本村。
天已经黑下来,刘家东屋里点着灯,西屋里黑黑的,他们忙来忙去刚吃完饭。
此时,刘光明正在院子里收拾犁锄等农具,李氏小云在东屋刷锅洗碗。
西屋里还有一老一小爷两个,老人是刘光明的父亲,已经年过五十,身子骨比较硬朗。老人家闲不住,不是帮助儿子下地干活,就是帮儿媳做些家务。
孩子是老人的小孙子,叫狗娃,才五岁。小狗娃放下饭碗就坐到爷爷怀里,纠缠他讲故事。
自从有了小孙子,爷爷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孩子是他的心肝宝贝。
李小云收拾好碗筷锅灶,解下围裙,正要去西屋收拾床铺让爹爹和孩子睡觉,刘光明走进来。他笑眯眯地看着娘子,弄得李氏有些不好意思。
李小云脸色微红,白了刘光明一眼:“看什么呀,都老夫老妻了,还不认识呀?”她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去。
“娘子真漂亮,越看越喜人呀,让我好好看一看。”说着,刘光明一把抱住她,一边嬉笑一边亲吻。
“天天亲还亲不够,我的好相公,快松开吧,我还有事呢。”小云一边笑一边挣脱。
“就是亲不够,我恨不得一天到晚抱着你。”
李小云喜形于色,有些娇羞,搂抱着光明的脖子咯咯地笑个不止。
她亲吻一下光明,笑道:“相公,你要是真的整天搂抱我,咱家还不喝西北风呀,哪还有这种心思。”
小云神情娇媚,含情脉脉,喜悦的眼神更加迷人。
“你不就是一席美味无比的盛宴嘛,吃了你,我便酒足饭饱了。”
李小云见他如此逗趣,笑得很开心。
她故意哼了一声:“你就能和我耍贫嘴,要是真能那样,我就一天到晚让你吃个够,也省了咱家粮食。”
说完,她咯咯地笑起来,十分欣慰。
第四六三章 祸事
刘光明听了爱妻小云的话语,开心地笑了。
他没有罢休,继续逗趣:“娘子,你是这么好的美味,哪有够呀,我是百吃不厌,百看不倦呀。”
李小云笑得更甚,把光明紧紧地抱住,既高兴又欣慰:“嫁了你这个好相公,是我的福气呀。”
“有你这么贤惠漂亮的娘子,也是我刘光明的福气。”
李小云心里甜美惬意,在丈夫宽大的怀抱里感到很安心,很愉悦。
这个家给了李氏小云无尽的快乐,她魂牵梦绕,幸福无比。小云深爱丈夫,深爱这个家,依偎在亲人的怀里,笑容满面,心甜如蜜。
忽然,李小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也有了惧意。
她叹了口气,说道:“长得耐看一些也够闹心的,不但你总烦我,还要被别人纠缠。”
话语里饱含伤感,娇容上露出悲情,更令人怜爱。
“那件烦心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娘子放心,有我刘光明在,决不让人再欺负你。”
李氏小云秀眉微皱,娇容染愁,一声叹息,流露出了恐惧的情绪。她看着相公,余悸难消,那件事想一想都可怕,以后可要多加小心。
李小云为自己的美貌伤感,令人费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伤心?
说起来,无人不想长得美貌俊俏,如同貂禅西施那样美丽才好呢,不但自己看着喜悦,在众人面前也觉得风光。
不过,李小云说的也是心里话,娇容丽姿的确带来烦恼,当然不是因为刘光明纠缠。对此,哪个女人不喜欢让自己的相公缠磨,又哪天不是耳鬓厮磨,小云的烦恼另有其因。
今天,夫妻俩去了一趟县城,遇到一件十分恼恨又可怕的事情,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
在城里热闹的街市上,李小云来到摊床前挑选布料,想给公爹和孩子每人做一件衣服。
刘光明见不远处有人卖艺,便兴冲冲地过去观看。他爱好武艺,也会一些拳脚功夫,见到这种场面自然喜欢,一边看一边赞叹,忘记了陪伴妻子。
光明正看得出神,忽然集市大乱,这才想起爱妻小云,急忙跑去寻找。
他见布摊摊主很慌乱,正手忙脚乱地收拾货物,急忙询问:“老人家,我娘子去哪里啦?”
“谁是你娘子呀?不知道。”摊主顾不得看他一眼,慌得手脚已不听使唤。
刘光明皱起眉头四下巡视,人们又跑又叫乱作一团,没有李小云的身影。他着急了,撒腿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且说李小云,她买好布料不见丈夫,看看周围也没有光明的身影,很着急。她顾不了别的事情,急忙寻找。
一个女人家,她不敢喊叫,在集市上一边走一边急切地寻视,不料被两个陌生男人拦住。
这两个家伙满脸淫容,看他们放荡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
李小云很紧张,回身便走,又被二人拦住。她无法摆脱,吓得浑身战栗不住地寻视,盼望丈夫快点儿到来。
一个家伙面白体瘦,笑嘻嘻地摸了小云一把,故意问道:“小娘子,你是在找我吗?我可是不请自来,一心想服侍娘子,保证体贴周到。”
他脸上满是淫容,媚态可恶。
另一个人看上去年龄要大一些,长得身体粗壮,留着络腮胡子。
这家伙嬉笑不止,色眯眯地看着小云:“美人,你是思念男人有些耐不住吧,看我赵黑子可合心意?”
他秽语无忌,咄咄逼人。
李小云十分恐惧,扭头就走,两个家伙笑嘻嘻地纠缠不放。
小云无处躲避,又无力摆脱,吓得喊起来:“救命呀!救命呀……”
顿时,集市大乱,人们在喊叫,在躲避,惊恐不安。
那个面白体瘦者姓王名五,就是要逼何二宝家破人亡的恶棍。赵黑子是王五的狐朋狗友,二人结识不久。
说起赵黑子,前文已经提到过,他就是石河村的恶棍,因为抢占王老三的房屋田产,逼人害命,被张云燕痛打之后逃走了。
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家伙又和王五等恶徒聚在一起,依旧行凶作恶。
王五和赵黑子的恶行在本地出了名,人们知道这几个家伙有官府撑腰,招惹不得,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害怕引火烧身招来祸事。他们只能低声怒骂,为不幸的小云揪心。
两个家伙旁若无人,对李氏小云动起手来。
李氏惊恐万状,一边挣扎一边喊叫:“救命呀!光明快来呀!光明快来呀……”
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县衙所在地,两个恶棍抬起小云便走,无所顾忌,真是狂妄至极。
王五看着哭喊的李氏小云,满面淫容,十分得意:“小娘子,实话告诉你,在这林和县,我们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你喊破嗓子也没有人敢管老子的事,还是省些力气陪我们玩耍吧。”
随着污言秽语,口水流出来,滴到了小云身上。
就在这时,刘光明赶过来,见爱妻被人欺侮,气冲血涌怒不可遏,冲过去就是一拳。
王五被打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顿时眼眶青肿,左眼被肿起的眼皮封住了,疼得嗷嗷叫。
猛然间,赵黑子愣住了,放开李氏刚要动手,被刘光明一脚踢得倒退几步险些跌倒。
李小云吓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扑过去抱住丈夫不敢松开。
赵黑子瞪起一双牛眼,喝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不到这林和县还有人敢管老子的事。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子这就打发你去见阎王!”
王五爬起来,疼得直皱眉头,使足劲瞪起眼睛,还是只剩下一只右眼。
这位“独眼龙”威风难抖,又气又痛,一边哼叫,一边说道:“二哥,咱们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不能饶他。哎呀,疼死我了……”
他嘴里发狠,脸却疼得抽搐,又把剩下的那只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刘光明拍了拍李小云,连声安慰,让爱妻快躲到一边去,要收拾这两个不法之徒。
他指着两个无赖,厉
声喝道:“你们要是知趣,就快滚蛋,有我刘光明在此,休想碰我娘子!”
王五愣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她相公呀。”接着,他又哼了一声,“那又怎样,老子喜欢这个女人,就一定要得到她,你管不了我们弟兄的好事。”
赵黑子接道:“没错,美娘子躲到哪里都是我们的女人,别看你是她相公,也管不了此事。”
两个家伙不但神情凶狠,还很仗义,真是无人敢惹的凶神。
刘光明见他二人如此猖狂,既愤怒又紧张,看来遇到了两个不要命的恶棍,后果难料。
王五虽然成了独眼龙,但气势不减,发狠道:“小子,你竟敢打我,是找死呀,我不但要报一拳之仇,还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四弟说得对,打死这小子,美娘子就归咱们了,上!”
两个家伙又和刘光明打起来。
人们敢怒不敢言,远远地围着,没有人来劝阻,更不敢抱打不平。
李小云泪水流淌,躲到远处恐惧地看着,为丈夫的安危揪心。
两个恶棍有些本事,尽管挨了不少打,还是占了上风,刘光明已经抵挡不住。
光明架开王五来拳正要还击,一不留神被赵黑子踢倒。他还没有爬起来,王五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连声怒骂,举拳就打。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跑过来,一顿拳脚把两个恶棍打翻在地,刘光明才得救。
王五扶起赵黑子,看看来人有了惧色:“二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快走吧!”
赵黑子哼了一声,心有不甘,瞪着对手恶狠狠地说:“你们不要得意,也不打听打听,爷爷们可是好惹的?有胆量就在这里等着,此仇一定要报!”
两个家伙留下狠话,腿脚却不听使唤,拖着抽搐的脸以及伤痛的身子,一瘸一拐气哼哼地走了。
刘光明见是卖艺人救了自己,很感激,抱拳施礼连声道谢。
太可怕了,要不是此人相救,不但刘光明生死难料,李小云也必遭欺凌,后果会很惨。
卖艺人辞谢道:“不必多礼,这些家伙太可恨了,哪能视而不见任其所为呢。我叫王大力,人称飞刀王,这是我的两个孩子。”
想不到,刘光明夫妻危难之时,遇到了见义勇为的王大力,逃过了可怕的一劫,真是万幸。夫妻二人有惊无险,或许不该有难吧。
王大力一边巡视一边说:“老弟,那两个家伙一看就是不法之徒,他们吃了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是去找同伙了。咱们快走吧,不能在此停留,免得再有麻烦。”
人们围拢过来,催促他们快快逃去,免遭恶徒报复。
王大力一家和刘光明夫妻不敢耽搁,一路同行出了城,离开了是非之地。
回到家里,李小云有了安全感,想起这次遭遇依旧后怕,流露出恐惧的情绪。
现在,她被丈夫搂抱亲热,既兴奋又安心。可是,她心中的余悸依旧难消,想起来的时候便会心惊肉跳。
第四六 四章 虎妖?
李氏小云已为人妻多年,那张秀气的脸依旧春光明媚,一双大眼亮而有神,眉弯睫长,唇红齿白,面容白里透红,光滑细嫩,如同盛开的桃花,谁看了都喜欢。
刘光明有如此美艳的娇妻,难怪这么痴情,总想和她搂抱亲热。
光明把娘子揽在怀里,一边亲吻一边安慰,弄得李氏有些不支。
小云笑道:“好相公,快松开吧,要是被孩子闯见可怎么得了,我先过去让他睡下,也好安下心来。”
“你可快去快回呀。”
小云心甜眼亮,娇媚地一笑:“天都黑了,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呀?”说着,她咯咯地笑起来。
李小云刚出屋门,又回过头来笑眯眯地说:“我的好相公,小女子可是一去不回了,你就独守空房吧!”说完,她飞了一个媚眼,带着笑意走了。
刘光明会心地一笑,笑容里满是喜悦。
……
李小云去西屋暂且放下,再说一说林中之事吧。
树林茂盛,连成一片,枝叶浓密,把星光挡在外面,更加黑暗难辨。虫儿你鸣我叫,或多或少地把夜色冲淡。
刘光明万分焦急,眼含泪水,拖着伤痛的身子寻找爱妻小云。他怒火熊熊,已不顾一切,一心要宰杀仇人救回娘子。
张云燕正四处追赶几个贼人,要尽快营救被抓女子,一时间很难找到。她很着急,在不停地奔走查看。
树林黑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活动的影子。
云燕明白,寻贼救人万分火急,要是耽搁下去,可怜的李小云不知道会怎样,轻则被欺凌,重则丢了性命。
她想到被害女子,深感内疚,后悔不跌,方才要是不放跑那两个贼人,何至于如此难寻,早已救下李氏。
云燕一路找去,没有见到李小云的身影,也不见几个贼人的踪迹,秀眉紧皱,焦虑不已。
正着急之时,林中的小路上,一个高大的黑影快步地走过去。
张云燕不由得一惊,难道此人就是恶徒?
不对,他们不止一个,也不会独自行动。
这个人又是谁呢?他黑夜来此想干什么?
张云燕正在寻贼救人,一时没有眉目,决定先探查一下此人行踪,再视情而定,便悄悄地跟上去。
那个人顺着小路转了两个弯,忽然不见了。
云燕心中疑惑四下观看,漆黑的夜色很难寻见。她仔细地听了听,除了虫叫没有异常的声音。她感觉到此人有些诡秘,不像是普通的行路人,更想弄清其来历。
张云燕不敢大意,轻移脚步进入树林,悄悄地搜寻,静听可疑的声音。
树林里,寂静无声,夜色中没有活动的影子。虫儿们察觉到有不速之客光临,试探着叫两声以观动静。
云燕一边走一边观察,仔细倾听,已经感知到附近有危险。这是国师啸天龙传授的神奇本领,危险就在十余丈内。
她感到危险在身后,立刻转身巡
视,漆黑的树林静悄悄的,看不见活动的影子。至于,这个危险的感受是来自抓走李小云的群贼,还是方才匆匆而去的黑影,她无法辨认。
面对险情,张云燕神经紧绷,提高警惕,双目紧盯,两耳倾听,不敢有丝毫大意。
忽然,身后啪地响了一声,声音不大,寂静的夜色中听得很清楚,令人心惊。
张云燕急忙转身观瞧,还是看不见活动的影子,也没有响声,不由得秀眉微皱更加紧张。她静心观察,凭感知,危险还是在身后。
她正想转身防备不测,身后有了微微的响动,接着响起风声。
云燕感到不妙,急忙向前蹿跳躲避,迅即回身观瞧,只见一人已经扑到近前,挥舞的钢刀劈了空。云燕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呀,要不是自己耳聪身灵,已经做了刀下之鬼。
张云燕见此人又抡刀劈过来,急忙侧步撩刀应对。她虽然挡过一刀,却大吃一惊,没想到此人力气极大,交手之时震得虎口疼。
云燕更加紧张,也很惊疑,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也有了不祥的预感。她可以断定,此人不是抓走李小云的恶徒,那些家伙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家伙必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察觉有人跟踪,才隐蔽偷袭。此人动作之轻快,出手之凶狠,非一般武林之人可比,是个极不寻常的家伙。
张云燕面对强敌,不知道是人还是妖怪,心生惧意,在暗自揣测。
她觉得,对手别看身材高大,却非常机敏,又异常凶狠,有着难以置信的神力,很可能是妖怪。黑夜里,这家伙行为诡异,独自一人到处游走,不会有好事,是要行凶作恶吧。
张云燕遭遇强敌,非常紧张,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家如果真是妖怪,还如此厉害,可就凶多吉少了。
面对此情此景,云燕不由得想起一天夜里,在一个村庄外遭遇九幽圣君的险情,那时也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那次,多亏师父及时赶到,并化作猴子打跑了九幽圣君,才救自己一命,否则早已死在老魔鬼之手。
看来,今夜就是那次遭遇地重演,险情可怕,性命堪忧。她尽管身处绝境,也不能等死,要拼搏到底,哪怕丢了性命。
夜色里,刀刀相磕,接连不断,声声震耳,火星四溅。树林漆黑,惊恐不安,杀声撕裂了恐怖的黑暗。生灵们四处躲避,无不心惊胆寒。
张云燕意外遭遇强敌,非常紧张,应对起来倍加小心,不敢有半点儿疏漏。她抱定一死的决心要努力拼搏,争取死里逃生活下去。
对手力量太大,难以抵御,云燕尽量躲闪,不敢强行应对劈来的钢刀。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跟踪我?”厮杀中,那个人终于开口,在厉声喝问。
张云燕躲开来刀,立即跳到一旁,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可与那些贼人是同伙?”
“胡说,爷爷独来独往,想寻觅可心的女子共度良宵,岂容别人参合。”那个人哼
了一声,“丫头,你在此拦截意欲何为,难道想杀人劫财不成?”
张云燕听此话语,认定他不是那些贼人的同伙,也不是个好东西。她见这家伙要欺侮女人,更加紧张,也更加谨慎,决不能让他对自己下手。
她喝道:“我问你,在茫茫黑夜,你要欺侮女人,如此行凶作恶,可是妖怪?”
“妖怪?哼,这是你的说法。”那家伙神情狂傲,冷笑一声,“丫头,爷爷是一只无敌的猛虎,修炼了一身好功夫,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从爷爷刀下逃生。你竟敢拦劫我,是活到头啦!”
张云燕已经猜到可能是妖怪,听了此言还是感到震惊,遭遇可怕的虎妖,真是九死一生了,可能连一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面对强敌,云燕无力逃生,更无力抗争,已难逃一死,只能豁出去了。
她神情有些悲壮,话语却分毫不让:“姑奶奶就是要劫你,除掉你这个害人的妖怪!”
“臭丫头,你好大的口气呀,在爷爷面前竟敢如此嚣张,真是狂妄之极。牛皮可不是吹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本事吗?夜色太黑,不知道你长得如何,如果是个美女,暂时还不能杀你,今夜就和你欢度良宵了。”
“哼,你欺侮女人,姑奶奶绝不放过,这就取你性命!”
她面对虎妖无力拼搏,话语依旧强硬,在大声喊喝,既为自己壮胆,也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虎妖冷笑一声,十分不屑:“丫头,何谈欺侮女人,不过是互相寻求快乐而已。你小小年纪,真是吃了豹子胆,既然口出狂言,我就和你走上几合玩一玩吧,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取你性命,若是美女,便随我同去;若不堪入目,就自认倒霉吧。”
敌对双方,话语充满了火药味,又杀在一起。他们怒气冲冲,互不相让,打得难分难解,一个要置对手于死地,一个要捉拿美女。
林中黑暗,厮杀起来有些影响,谁都不敢懈怠。他二人你来我往贴得较近,还能看清对方路数。
虎妖挡开来刀向对手腰部砍来,张云燕撩刀拨打,跟着转身飞刀直取其首,妖怪闪身躲过,一个箭步旋风刀杀过来,张云燕防备不及,虽然躲开来刀,却被踢得连退几步险些跌倒。她心里一惊,好险呀!
张云燕见此妖怪果然不凡,不但力气大得惊人,功夫也高于自己,更不要说尚未施展的妖法,真是性命堪忧了。
绝望中,她已视死如归,最担心的不是生死,而是被妖怪欺凌,若如此,就太可悲了。
云燕很被动,只能躲闪回击,或用宝刀滑拨卸去对手力气。
她神色紧张心中无底,打了一会儿便心慌难安,很想逃走。然而,虎妖近身打斗盯得很紧,她没有办法摆脱追杀,只能拼力一搏。
张云燕害怕心绪不宁酿成大错,急忙闪开镇定一下情绪。她深呼了几口气,集中精神,使出浑身解数和扑来的强敌杀在一起,祈盼能求得一生。
第四六五章 恩人现身
张云燕和虎妖厮杀,既紧张又小心,几个回合过去,依旧身于险情中。她见形势不妙,不敢再打下去,又为无法脱身焦虑不已。
危机中,她灵感突现,抛出飞龙神刀直取虎妖,趁妖怪紧张应对之时转身就逃。
忽然,黑暗中,风声凄厉,树摇枝断,一团强劲的妖气袭来,把张云燕打倒在地。
云燕大吃一惊,没想到妖怪的魔法如此厉害,又这么突然,多亏离得远一些,否则不死也会受重伤。
她更加吃惊的是,黑白飞龙神刀也退到身边,不知道是被妖气击退,还是回来保护自己。
张云燕本想依靠飞龙神刀扭转败局,即使除不掉虎妖,也希望能借机逃走。哪知,妖怪有如此可怕的奇功异法,性命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将死之时,云燕不由得想到刘光明夫妻,还有那几个行凶的恶徒,一声长叹,十分无奈。她很想救出李氏小云,可惜已经没有能力了。
云燕想起了危难中的何二宝夫妻,更加焦虑,害人的王五没有除掉,是她的罪过,可如何向何氏兄弟交代呀?
更可怕的是,王五必定报复,会对何家兄弟下手,何家真要家破人亡了。这样悲惨的结局是恶徒们犯下的罪行,也是她张云燕的罪过,尽管是无意的,她也是恶人的帮凶。
张云燕很悲愤,已经绝望了,握住飞龙神刀急忙站起来,紧张地看着跳到近前的虎妖。
虎妖得意地笑了一声,说道:“丫头,牛皮吹得再大也没有用,这回知道爷爷有多厉害了吧,想和我动手,你是瞎了眼睛!这两把刀还不错,是灵异之物,世间难寻呀,还是交给我吧,可以饶你一命。”
张云燕已经把心爱的宝刀视同生命,和自己不可分割,怎能送给妖怪呢。她宁愿一死,也不想以此来偷生。
云燕深知,如果继续拼搏,自己或被欺凌,或死于非命,想逃走已经不可能。且不说这家伙痛恨自己,还盯上了飞龙神刀,不把宝刀弄到手是不会罢休的。
现在还活着,云燕必须想方设法尽快脱身,不能用宝刀偷袭,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妖怪呀?
张云燕很想用飞龙神刀刀法抗争,又怕招来更大的灾难,思来想去不敢施展。
她急中生智,一声大喊:“师兄来得好,快帮我杀了此妖!”
趁强敌惊疑寻人之时,云燕立即施展轻功,飞身而起逃离险境。
虎妖寻人无果,见张云燕已经逃走,既吃惊又恼恨,怎肯放过,手握钢刀,纵身而起紧追不舍。
妖怪轻功非凡,踏树腾飞紧紧地追赶,不杀了可恨之人怒气难消。
张云燕没有办法摆脱追杀,又无力抵抗,眼睁睁要性命不保,已经绝望。
忽然,有人大喊:“恶贼休狂,我来也!”随着喊声,一人飞落近前。
“啊,果然有人!”虎妖吃了一惊,急忙收住轻功。他很快镇静下来,看看来者,怒火涌起,喝道,“又来一个送死
的,好,爷爷连你一起打发啦!”
他二人并不搭话,蹿腾跳跃杀在一处,刀剑相博十分激烈。
张云燕很意外,又很吃惊,只不过随口喊了一声,想不到真有人来帮助自己。她无暇多想,十分感激,要不是此人相救,后果堪忧,很可能死在妖怪手里。
此人来得太突然,又这么及时,有些不可思议,用一个巧字来描述,也过于轻淡了,或许是天意而为吧。
来者是何人,竟敢冒死相救?
张云燕仔细观瞧,黑夜里无法看清面容。朦胧中,她已有察觉,此人身形矫捷攻防利落,剑法娴熟神出鬼没,决非寻常的武林中人。
云燕心情紧张,没有丝毫放松,深知妖怪力大刀重,武艺非凡,为救援之人担心。
虎妖一边打一边问:“小子,听起来你还年轻,到底是何人,敢报上姓名吗?”
他怒目圆睁,又很不屑,话语里充满了傲气和怒意。
“哼,有何不敢,我久闯江湖,像你这样的恶徒见得多了,难道还怕你不成?你听仔细了,我乃凌云鹤白云飞,是你们的死对头。路经此地,见你行凶作恶,自然不会放过。”
“哦,原来是凌云鹤呀,这个名号倒是有所耳闻,你的确不是寻常之人,听说武功还不错。白云飞,你遇到了爷爷,真是太不幸了,虽然有些名气,但是在我面前没有用武之地,敢和我作对,那是活到头了。”
白云飞哼了一声:“恶贼,休要猖狂,还不知道是谁活到头了,拿命来吧!”
虎妖更加来气:“小子,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是一心要找死呀。今天,我要杀了你,让江湖上从此没有你这一号,方能消我胸中的怒气!”
他二人不再搭话,挥剑抡刀拼力厮杀,恨不得置对手于死地。
张云燕听说相救之人是大侠白云飞,深感意外,非常激动,也看到了希望,有恩兄在此,或许虎妖不敢那么猖狂了。
自从在阎府里被白云飞解救后,张云燕便和大侠相识为友,结为兄妹。她很感激白云飞,那次要不是恩兄及时营救,早已死在仇人阎小鹏手里。白云飞对她恩重如山,可谓再生父母,会牢记一生。
她很珍惜和白云飞的友谊,希望兄妹之情能深之又深,胜似亲兄妹。
张云燕很想报答救命之恩,又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心存遗憾。自初次相遇后,她今天才和白云飞再次相逢,既意外又兴奋。
现在,又是危难之时,白云飞和上次一样,如同神仙一般突然降临,解了云燕的性命之忧。
此情此景神奇莫测,令人惊异,也令人遐想。这可能是天意吧,否则怎么会如此之巧就相遇了,还是在黑夜笼罩的树林里。
张云燕眼睛湿润了,感激之情无法言表,盼望大侠能战胜虎妖,兄妹二人安然无恙。
凌云鹤白云飞意外到来,实在蹊跷,前后之事联想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看来,兄妹二人的缘分很不一般
白云飞和虎妖打得异常激烈,很快分出高低,凌云鹤的武功和力气相对于妖怪,还是差一些,难敌对手。
虎妖胜券在握,神骄气傲,出手也更加凶狠,恨不得立刻制服对手。
他已经打定主意,杀了白云飞后,便去捉拿那个女子,不管她是俊是丑,先发泄一番摧残其身心,然后再除掉,还要另寻美女欢度今宵。
张云燕见形势不妙,非常紧张,要冲过去与白云飞合战虎妖。
忽然,白云飞闪身跳到一旁,喝道:“贼子,休要得意,你死期到了,让你尝尝‘飞云疾风剑法’的厉害!”
霎那间,随着利剑舞动,飓风骤起,雾气弥漫,呼啸着向虎妖冲压过去。风云之强盛,如波翻浪涌,十分惊人,好似摧枯拉朽一般,要吞噬面前的一切。
虎妖稍一愣神,不敢再小瞧对手,急忙施展妖法应对。只见,阴风呼啸,飞沙走石,残枝枯叶随风翻腾,既护住自身,又向白云飞冲去。
顿时,树林里,云雾风沙绞杀在一起,激起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大地微颤,粗大的树枝纷纷折断,气势之恐怖,惊天动地。
张云燕见他二人以奇功相博,气势汹涌撼天击地,非常紧张,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为恩兄的安危担心。她做好了准备,危机之时,即便一死也要冲过去拼搏一番。
树林里,啸声凄厉,响如雷鸣,气势之恐怖,令鬼泣神惊。
绞杀中,胜负已露端倪,白云飞的功力不及对手,风云之势已被逼得减弱退却。他很紧张,知道无法支撑下去,不得不想退路。
形势可怕,恩兄危急,张云燕不能再等待了,要冲过去施展“飞龙神刀刀法”,与白云飞共同抵御虎妖攻击。
忽然,形势有变,凌云鹤一声大喊:“师父,快帮助徒儿杀了这家伙!”
张云燕心里一震,想不到有高人到此,十分高兴,兄妹二人的性命无忧了。
她不再紧张畏惧,秀眼圆睁四处寻视,尽管不知道白云飞拜何人为师,也绝非凡人,必是一位世外高人,对付虎妖不在话下。
虎妖听说白云飞的师父来了,吃了一惊,立刻紧张起来,急忙收住妖法跳到一旁,防备来人偷袭。
白云飞趁机纵身而起,施展轻功飞快地逃去。
虎妖巡视无果,知道又受骗上当,顿时怒火升腾,气得大骂。他怎肯放过该死之人,随即纵身而起踏树飞奔,一边怒骂一边追杀,发誓要取了对手性命。
原来,白云飞知道不敌对手,再打下去后果可怕,趁着尚未溃败之时,一声大喊骗过虎妖,立即飞身而逃。
他见妖怪追来,心中暗喜,被追杀之人可以无忧了。他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能否摆脱强敌,轻踏树林飞奔而去,不敢稍停。
虎妖受骗上当,怒火升腾,一心要杀掉可恨之人。他在喊叫怒骂,在奋力地追赶,决不让对手逃去,否则胸中的怒火无法抚平。
第四六六章 意外重逢
白云飞施展轻功飞奔而去,已经远远地逃离厮杀之地,不再担心张云燕的安危,紧张的情绪缓解下来。
他见虎妖紧追不舍,不敢稍停,时而在林中隐蔽,时而飞身而去,在躲藏逃避中摆脱了妖怪追杀,安全地逃走了。
虎妖见白云飞没有了踪影,十分恼怒,又四处飞奔追寻,依旧不见仇敌身影,气得连声喊叫怒骂。
他神情沮丧,叹息不止,可恨之人逃走了,只能回去寻找那个女子,把胸中的怒火和**都发泄在她身上,然后杀之。
张云燕没有想到,白云飞在关键时刻也和自己一样,用欺骗的手段飞身而逃,不由得苦笑一下。
她害怕恩兄遭到不测,立即尾随追赶,即使舍出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恩人遭难。她的轻功比起二人要差一些,只能闻声追寻,见不到恩人和虎妖的身影。
追寻中,云燕听到了由远而近的响声,急忙在树丛里躲避观察,见一个黑影踏着树顶飞去,知道是虎妖。
云燕见妖怪独自一人败兴而回,猜到白云飞已成功脱险,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不敢暴露自己,悄悄地躲藏起来。
虎妖没有杀掉可恨之人,又找不到张云燕,怒火难消,气得大骂。他看着漫天的夜色、寂静的原野,不得不压下满心的**,只能喊叫怒骂,发泄愤怒的情绪。
惊人地厮杀结束了,恐怖的气势已经散去。树林里,悄无声息,枝叶小草一动不动,除了折断的树枝,没有丝毫拼搏的痕迹。
虎妖寻觅张云燕,始终不见可恨之人身影,气得又是一通怒骂。
夜色中,树林里,除了极不和谐的怒骂声,没有任何响动,十分安静。
虎妖看着黑暗的夜色、沉静的树林,不时地唉声叹气,又骂了几句才无奈而去。
张云燕没有逃往别处,也不敢暴露自己,正躲避在树林里。她遭遇虎妖舍命拼搏,深知妖怪本领高超魔法惊人,心中的惧意无法消除,也为自己本领不济默默地叹息。
经过这段时间地修炼和吸纳,张云燕的武功和力气有了质地飞跃。为此,她深感兴奋,自以为闯荡江湖有了本钱,哪知今夜遭遇如此强敌,又被重重地一击。
她没有了傲视群雄的豪气,认识到自身不足,必须加倍努力修炼,增进本领,提高功力。
云燕牢记恩师地教导,争取早日修成“飞龙神刀刀法”第七套“吞云吐雾”,为肩负的使命征战,为实现宏伟的志向积攒更多的本钱。
张云燕见妖怪已经远去,总算松了一口气,想想方才恐怖地厮杀,既对恩兄白云飞的奇功异法钦佩不已,也为虎妖的高超本领吃惊和畏惧,更为自身的差距默默地叹息。
黑夜之时,在荒野之处,她没有想到会遭遇如此厉害的妖怪,真是世事难料呀。
张云燕已经知道,那个虎妖和抢走李小云的群贼不是一伙的,又不能认定他们之间没有关联,紧张的情绪无法消除。妖怪声称
要寻找可心的女子,说不定会和那些家伙勾搭在一起。
云燕很担心,要是那样,李小云可就惨了,一旦落入妖怪之手,自己就没有能力去营救了。
尽管困难重重,面对被害的刘光明一家,张云燕还要继续寻找下去,即使打不过那些贼人,也必须设法救回被抢女子。
在危机四伏之时,云燕不敢大意,让自己静下心来以防不测。
她一路寻找不敢懈怠,一边倾听一边观察,群贼依旧不知去向,李氏小云也踪迹不见。云燕望着漆黑的树林轻叹一声,叹息里饱含着焦虑和无奈之情。
经过和虎妖的这场厮杀,焦虑之情又添愁意,张云燕担心李小云落入妖怪之手。若是那样,危难险情会更加可怕,解救受难女子也更加困难。
云燕祈盼虎妖已经离开这里,不要再遭遇危急险情,可怜的李小云也不要落入妖怪之手,或许还有营救的希望。
思前想后,张云燕越来越后悔,要是能早点儿赶到李家庄,刘家就不会遭此大难,自己也不会遭遇虎妖险些丧命。谁知,因为一场大雨,她不得不耽搁下来,才有了如此可怕的结果,又如此悲惨。
这样的结果本来是能够避免的,却事不由人地发生了,是雨之过?是她之过?孰之过呀?
那场雨的确延误了张云燕的行动,可那是百姓们求之不得的及时雨,下得好。这场喜雨不但滋润了干涸的田地,也滋润了人们焦渴的心灵,应该倍加赞颂,不该有丝毫非议。
张云燕躲避风雨理所应当,无可指责,也没有必要自责。祸事发生,坏人得逞,纯属偶然。
如果非要讲明孰之过,应该谴责惩罚的只有那些恶人。这场灾难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乃群贼之过。
张云燕站在树林里的一块空地上,仰望夜空暗自哀叹,但愿能把那个女子救下来,让一家人重获团圆。她望着漆黑的夜空,看着黑暗的树林,在祈盼,也有些内疚。
忽然,连续的响声由远而近,令人心惊。
张云燕吓得身子一抖,难道虎妖又回来啦?
她刚想躲避,一人飞身落下来,手持利剑挡住去路。
夜色中,虽然看不清来人长相,但是能知个大概。此人是个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凭感觉是个年轻人。他身带兵器,又如飞一般降临,可见不凡,是个武林中人。
从身形看,此人不是那个虎妖,张云燕紧张的情绪稍有缓解。
他难道是抢掠李氏小云的恶贼?
不会是他们,此人与虎妖一样,也是独来独往。
难道他也是行凶作恶之人?
张云燕手握飞龙神刀,紧盯着阻拦的男子,十分警惕。
她喝问:“你是谁,黑夜之时来此何干?”
那个人一直盯着她,有些意外:“哦,你原来是个女子,是方才被追杀的人吗?”
云燕心里一动,此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被人追
杀呀?
她应道:“没错,我就是方才被追杀的人,你是谁,能告知吗?”
“我是白云飞,看来你没有受到伤害,这就好。不知你是何人,一个女子,黑夜之时为什么来到荒野之处呀,还险遭不幸?”
张云燕听说是白云飞,十分惊喜:“原来是恩兄呀,我是云飞雁,想不到在此和兄长相遇,太意外了。今天终于又见到恩人,妹妹太高兴了。”
夜色中,实在看不清楚,白云飞也很意外,叹道:“想不到会是你,黑夜里独自出行,多危险呀。”
张云燕死里逃生,感激涕零,躬身道谢:“想不到,妹妹危难之时,兄长又来相救,万分感激!要不是兄长及时出手,妹妹难逃此劫了。”
白云飞还礼道:“不必如此,见到恶人行凶,我怎能袖手旁观,况且你我还是……是熟人。即使素不相识,我也不会视而不见弃之不顾,还是要出手的。那家伙太厉害,日后要是遇到,一定要多加小心。”
张云燕见恩兄如此关照,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真是友情胜似亲情呀。
白云飞叹了口气,又冷冷地说道:“听说你已经把阎小鹏杀了,还杀了阎家十二口人,那些弱妇幼子也没有放过,也太残忍了。”
云燕叹道:“哥哥哪知道,活阎王和我家仇深似海,口口声声要灭我张家一门,何其毒也!他如此欺人害命,几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有多少家庭被毁。如果让阎家的人活下来,百姓们怎能安生。妹妹本来不想除掉阎家的人,都是阎小鹏逼的。”
白云飞摇了摇头,叹道:“上次离别前,我曾提醒过你,不要随意杀戮,除掉阎小鹏就行了,阎飞鹰和阎飞龙惩戒一番即可,那些妇孺更不要伤害。哪知,你当面答应,过后却把我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实在不该呀。”
张云燕听了此言,尽管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不应该杀了那些妇孺,也很委屈。落此结果,还不是被活阎王逼的嘛。
云燕叹道:“哥哥,你嘱咐的话语妹妹没有忘记,也不想大开杀戒。哥哥哪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妹妹已经被活阎王逼得发疯,哪还能想那么多呀。”
白云飞摇头叹息,依旧不满:“你纵有千条理由万种说辞,也不该这么做。没有想到,你一个女子也这么心狠手毒,太过分了,也太残忍了。”
云燕又是一声叹息:“哥哥,妹妹不是随意杀戮的人,过后也有些后悔,可是已然如此,悔之晚矣。这也是阎小鹏一生作孽的恶果,是阎家必然遭受的报应。”
白云飞冷笑一声:“好个报应,你这么做很可能引起一些不可预料之事,就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遭到报应吗?这样环环相报,何时才是头呀?不应该呀,太过分了。”
张云燕被恩人斥责,很心痛,自己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不该杀了那些弱妇幼子。乱杀无辜是江湖大忌,必须汲取教训,今后决不能再如此冲动。
第四六七章 遭遇魔鬼
张云燕见白云飞对自己除掉活阎王一家人很不满,默默地叹了口气,有了愧疚感。
她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当时也是太冲动,被阎小鹏激怒,已不顾一切,才造成这样的结果,的确不应该。
她摇了摇头,叹道:“妹妹记住了,日后一定不能冲动,要把持住自己。”
白云飞叹息一声:“但愿吧,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不要让江湖上的杀戮之风影响自己。”
云燕谨记在心,很感激恩兄地劝导,今后不能再做这种过激之事了。
张云燕想到在阎府和白云飞于危难中相识为友,依旧激动不已,要不是恩兄援手,无论是在仇人的家园,还是今夜,都必死无疑。
云燕一番道谢后,又询问恩兄自双河县一别以来的情况。
白云飞告知,自从离开阎府后,除了在深山陪伴师父,便外出闯荡,居无定所,除暴安良,为百姓做点儿事情。
今夜,他路经此处,想不到和张云燕相遇,既意外又高兴,也有些苦涩,不知为何。
张云燕很感慨,每当危难之时白云飞便到,看来和恩兄的关系非同寻常。她能和江湖名人凌云鹤相交为友,还是有缘分呀。
这样的缘分求之不得,云燕很高兴,心里觉得暖融融的,也希望情感能越来越深。
黑夜之时,凌云鹤白云飞怎么会来到此地呢?
原来,白云飞和恩师久别,有些思念,想去陪伴师父一段时间,既可请教修炼武功之事,又能尽一些孝心。
他路经此地,本想找个客店住一宿,发现有人被追杀,便出手相救,十分偶然。这样的偶然救了张云燕一命,也非常可贵。
张云燕敬佩凌云鹤的神奇本领,尤其对“飞云疾风剑法”更是赞不绝口。恩兄修炼得功夫之深,威力之大,她无法比及,羡慕不已。
俗话说得好,严师出高徒,白云飞武功如此厉害,其师父必是一位高人。云燕很想知道恩兄是何人的高徒,话语里流露出此意。
白云飞听了此言,淡淡地一笑,说道:“妹妹过奖了,我的功夫还差得远呢,不值一提。我师父云之君乃神仙之体,功夫深不可测呀!”
张云燕知道云之君乃世外高人,是修炼得道之人,其本领与功德早已名誉遐迩,为百姓们称颂。白云飞能有这样的师父,难怪如此神勇超群。
羡慕之余,云燕又深感自卑,自己虽然拜云追月为师,可是修炼的时间很短,还没有深厚的内力,飞龙神刀刀法的威力也有限,无法和恩兄相比。
她知道,今后的路长着呢,会很艰辛,必须努力修炼,为闯荡江湖积攒本钱。
白云飞急于赶路,和张云燕互道珍重,拱手而别。
云燕看着白云飞离去的身影,心中感激,脸上浮现出了羡慕与渴望之情。她忽然想起危难中的李氏小云,急忙起身寻找,盼望尽快找到被抓女子,让刘家团圆。
夜色漆黑,树林
里很安静,连虫儿都不再鸣叫,似乎已进入梦中。
张云燕四处寻找,心情焦虑,汗水流淌,依旧在奔波寻觅。
忽然,有了风声,由远而近,还带着撕裂夜空的呼啸声,令人心惊。
张云燕吃了一惊,抬头望着夜空,在繁星闪烁的映衬下,有一团漆黑如云的东西快速飞来,转眼到了头顶,又很快远去。呼啸声中,传来孩子的哭喊声,令人恐惧,更觉心惊。
云燕知道,黑气之中一定是妖怪,那个可恨的家伙不知道在哪里抓了一个孩子,正向巢穴飞去。
张云燕很紧张,很愤怒,很想救下那个可怜的孩子,怎奈轻功有限,无法追赶快速的妖风,只能望着妖怪乘风而去,看着可怜的孩子死于非命。
悲愤中,云燕既紧张又疑惑,难道虎妖又回来啦?他寻觅的是女子,怎么又抓了一个孩子呀?
看来,那家伙要对孩子下毒手了,可恨之极。妖怪来回如此之快,令人畏惧。
张云燕正疑惑不解,在无奈地叹息,凄厉的呼啸声又逼近这里,那团黑气随即飞到头顶。她又是一惊,急忙躲避,那团黑气快速地落下来,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去路。
这家伙神情凶狠,面目狰狞,腋下果然夹带着一个哭叫的孩子,让人心痛。
张云燕神情紧绷,有了惧意。她认出来了,这家伙不是虎妖,而是可怕的恶魔。
星光月影下,这个恶魔头脸乌黑,青光闪闪,身穿黑色长衫,身形飘忽不定。双手更是可怕,细长的手指尖利如爪,闪动着白色锋芒。大嘴巴张开来,尖牙利齿白芒闪烁,在漆黑的面孔衬托下,十分明显,令人生畏。
他是黑发鬼王!在黑暗的夜色里,这个凶残的魔鬼突然到来,太可怕了,无不心惊胆战。
张云燕在青龙山的魔鬼洞府里见过这家伙,深知四大鬼王有多厉害。
现在,绿发鬼王和黄发鬼王已经葬身于青龙山下,是罪有应得。九幽圣君死于炼丹炉下,也是罪该万死。红发鬼王和黑发鬼王还在横行肆虐,正祸及人间。
两个魔鬼比虎妖更凶残,更可怕。
张云燕万万没有想到,今夜又遭遇了黑发鬼王,必是一场生死搏杀。
一弯残月悄悄地躲到云后,群星惊恐地眨着眼睛。树林里,如同死亡的地狱,阴森恐怖,无比血腥。孩子的哭喊声震惊了万物生灵,无不胆战心惊,躲避逃生。
黑发鬼王怒视着张云燕,冷笑一声:“臭丫头,果然是你,多亏我回来查看,否则又让你逃过去了。”
张云燕意外遭遇可怕的恶魔,已无处躲避,更无力逃生,又要为生死存亡奋力地抗争。至于后果,她不敢想,年轻的生命很可能要断送。
黑发鬼王怒道:“丫头,你不但毁了洞府,害死了两位哥哥,听说你勾结火流星,把好友独角龙也杀害了。这还不算,你杀了阎老爷,还放走了那些童男童女,坏了圣主大事,可恨之极!”
云燕怒目圆睁,喝道:“魔鬼,你们是自取其祸,怪不了别人,你迟早也会死于非命。”
黑发鬼王怒火升腾,骂道:“臭丫头,休要猖狂,该死的是你!你执意要和我们作对,决没有好下场,爷爷这就把你带回去,交由圣主严加惩处,为死去的两位哥哥报仇!”
张云燕没有和黑发鬼王交过手,心中无底。她很紧张,但愿这家伙不比红发鬼王难对付,还能逃过一劫。已然如此,不管险情多么可怕,她都要面对,只能以死相拼。
云燕暗自哀叹,今夜真是不顺利,遭遇了虎妖,又遭遇这个魔鬼,厄运为什么接连纠缠自己呀?
云燕不认命,一直在努力地奋争,要闯出一个比较好的前程。
然而,自小以来,她经历了无尽的艰难坎坷,经受了无数的危难险情,难道真是命里注定吗?难道注定前途坎坷,是短暂的一生吗?
张云燕面对可怕的魔鬼,只能以死拼搏,为了孩子也要抗争到底。
紧张中,她稍感心安,听黑发鬼王的话语,这家伙还不知道九幽圣君已经死去,而且死在自己手里。否则,这个魔鬼会疯狂至极,和自己拼命,更难对付。
云燕尽管畏惧,还没有绝望,或许这家伙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既然能和红发鬼王抗争一时,也不至于败给黑发鬼王吧。她尽力平复一下紧张的身心,希望能逃过一劫,救下可怜的孩子。
张云燕稳了稳紧张的情绪,怒道:“魔鬼,你说的没有错,独角龙就是我和火流星杀的,那些孩子也是我和火流星救走的。你们这些恶魔横行于世上,残害生灵,死有余辜,姑奶奶恨不得把你们生吞活剥!”
云燕之所以要牵连火流星,是想在两伙妖魔鬼怪之间制造矛盾,让那些家伙互相敌视,自相残杀。
黑发鬼王看着张云燕,狰狞的脸上有了不屑之情,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没有放在眼里。
他哼道:“丫头,你发狠也没有用,就你这点儿本事还想与我抗衡,不是以卵击石嘛,即使火流星在此,我也不怕他。丫头,你活不了几时了,我把你交给圣主后,就拿你来祭炉,为圣主开炉炼丹助兴。”
张云燕心里暗骂,九幽圣君已经死在炼丹炉里,为自己祭了炉,你去那里给他助兴吧。
黑发鬼王一声冷笑,既得意又不屑:“丫头,你不要以为救了阎府那些孩子就大事已毕,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大哥正分头收集童男童女,丹药一定会炼成的,还不止一次。我这里已经抓到十几个童男童女,不日便会备齐。”
云燕暗暗地吃惊,九幽圣君已经死去,这家伙还没有收手,实在可恨。这样下去,又会有多少家庭受到伤害呀?
说话间,黑发鬼王指了指旁边的孩子,得意地说:“丫头,看到了吧,他就是用来炼制丹药的,圣主大事你阻止不了。”
张云燕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家伙说的没有错,想阻止其恶行,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