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 魔域桃源第八章 婉晴
婉晴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中的这杯“血红”,我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她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不喝了?”我淡淡地说道:“你好象挺喜欢喝这东西?”婉晴点了点头:“只有喝了这玩意我回去才能够睡得踏实一点。<-》”
“哦?为什么?”这次是广仁问的,广仁抬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苦笑了一下:“我酒确实很好喝。”我只能说好喝,当着婉晴的面我不能够说这酒有古怪,看得出婉晴和那个三姐之间已经很熟络了,我不想我们说的话让那个三姐知道。
我把酒轻轻地推到了婉晴的面前:“喝吧!”她接过那酒轻声说道:“谢谢!”在她端起我的酒杯时,我把她喝光了酒的杯子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点上支烟:“你是从内地来旅游的?”婉晴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想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自杀的你会信吗?”
她的话把我和广仁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我说道:“为什么?”婉晴转动着手上的酒杯:“活着的理由或许有很多,可寻死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无可恋了!”广仁说道:“寻死是懦弱者的行为,也很自私。”婉晴望着广仁:“这位大叔,你错了,你真以为寻死那么容易?真那么容易我早就死了。其实真要放下好难,太难太难。”
说着她抿了一口酒。
我轻声说道:“很多人都说生无可恋,其实人生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太多,只不过他们的目光都盯着了自己的痛处,亲情,爱情,友情,往往他们被伤其一就气馁了,寻死觅活,却不知道他还拥有着其他更加值得珍视和宝贵的。”
婉晴望着我:“你很象个哲学家!”我笑了:“哲学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哲学是教人如何活下去的。”婉晴苦笑了一下:“可很多哲学家后来都疯了。”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她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有些见识的,我说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其实或许在他的眼睛,我们才是真正的疯子。”
“你很有意思,对了,你们是路过的吧?”婉晴轻声问道。我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去古楼兰旅游的,路过这儿,在这歇一晚上。”婉晴咬了咬嘴唇:“你们为什么偏偏选这儿歇脚?”我装做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她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神秘地说道:“这个镇子不太平,特别是那个旅店,有脏东西。”
我想到她刚才说的,每晚都要喝了“血红”才能入睡,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因为我亲眼见过。”我笑了,她以为我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见过。”我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婉晴说道:“一个女人,她的穿着打扮很古怪,就象‘五四’时期的学生装束一般,短发,兰色的衣衫,黑色的短裙,白袜子,平底系扣的黑皮鞋。”我说道:“有人喜欢复古的打扮,这也没什么啊!”
婉晴有些急了,她拉住了我的胳膊:“可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她还一个人在天井里走,底着头,走得很慢,那动作很机械、木讷,那院子到晚上就没有灯光了,在那灯笼昏暗的光线中看起来很是吓人。”
我看了广仁一眼,广仁的面色有些凝重。
我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婉晴被我问住了:“是啊,我为什么不离开呢?”接着她看到了手中的“血红”她笑了:“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有它,喝了它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罢她一大口把杯中剩下的酒给喝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姐来到了我们身边:“两位,还要点什么吗?”她见我们点的酒菜都没怎么动,她皱了下眉头,但看到我面前的空酒杯眉头又舒展开了:“这位先生,怎么样,‘血红’的味道不错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刻婉晴象是已经喝醉了,她的手搭在了三姐的肩膀上:“三姐,我想回去休息了!”三姐点了点头:“你呀,总是喝那么多。”我碰了碰广仁,然后站起来对三姐说道:“三姐,我们也准备回去了。”三姐问道:“两位应该也是住在百喜堂吧?”我点了点头。
三姐看了一眼婉晴:“那麻烦二位把她送回去一下,她住在207房。207房不就是广仁他们隔壁吗?见我们不说话三姐以为我们不答应,她说道:“既然二位觉得不便那我让店里的伙计送吧。”
我忙说道:“没事,反正我们也要回去,就我们送吧。”
说完我扶起了婉晴。三姐放开手,笑道:“那就谢谢你们了。”广仁结了账,我们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广仁并没有帮我扶着这个女人,而是一边抽着烟一边面带微笑,大有幸灾乐祸的感觉,而我却感觉有些煎熬,婉晴看来是真的醉了,她的身子紧紧地贴住我,我能够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女人香,奇怪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什么酒气。
我尝过“血红”,酒味确实很淡,按理说应该是不会醉的,就算是微醉也不应该象这样,我有些怀疑婉晴是不是装的,不过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婉晴说只有喝了这酒,她才能够安然入睡,那么这酒就一定有问题,会不会有什么迷幻药,让人产生什么幻觉。
“婉晴!”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婉晴“嗯”,算是应了。我问道:“你和三姐很熟吗?”半天没听到她回答,我正准备再问的时候只听她轻轻叹息:“也不算熟,我来了半个月,最初的几天,天天晚上都被旅店里出现的那个女人折磨着。直到有一天晚上出来闲逛,无意中找到了这家小酒吧,三姐推荐我喝了‘血红’,回去以后竟然就再没见过那诡异的女人了。”
我问道:“是不是回去了一睡就到天亮啊?”她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我,她的脸挨着我很近,差点就贴在了我的脸上:“不,我习惯每晚一点左右都要起夜,旅店的房间没卫生间,卫生间在一楼,这你们应该知道,我就是这个毛病让我见到了脏东西,可后来喝了这酒,晚上起夜的时候再没见过了。”
说完她靠着我,任由我扶着向旅店走去。
“血红”一定有问题,我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结论,如果真是这样,这旅店与酒吧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我轻轻摇了摇婉晴:“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世外桃源?”婉晴闻言露出了微笑:“当然听过,陶渊明丫丫电子书的世外桃源谁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婉晴象是打了个冷战,她停下了脚步,目光望着前方,我忙问道:“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她说道:“我想起来了,三姐曾经提起过,就在这古楼兰的某处有一个地方,很恐怖,那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三姐说那当地人把那地方叫做魔域!”魔域?广仁的身形也顿了顿,他转过身来望着婉晴:“她有没有说这个魔域在什么地方?”
婉晴说道:“她也是听说的,那只是当地人的一个传说。”
我对广仁说道:“广叔,你送她回去吧,我想和那个三姐聊聊!”广仁皱起了眉头:“你一个人去?”我笑道:“没事,放心吧。”我拍了拍腰间,硬硬的还在。广仁知道我是告诉他身上带着家伙,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一会就过来接你。”
知道他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我的心里有些感激,我点了点头:“好的。”
原本可以等把婉晴送到旅店了我们再折回去的,可是我怕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酒吧已经打烊了。我把婉晴交给广仁,然后就倒回了小酒吧。
吧台里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已经不在了,坐在里面的竟然是三姐,而服务员和客人也好象都走完了,看样子是打烊了。三姐见到我并不觉得吃惊,她微笑着说道:“我猜到你会回来。”我也笑了:“所以你这是在等我?”三姐从吧台里走出来:“是的,我们这边坐吧。”
她领着我就准备往左手的巷道走去:“等等,我把店门关了。”说完她走过去拉下了卷闸门,我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为什么要关上门?难道她就住在酒吧里吗?她到底想对我做什么?还有,一会广仁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一下子想了很多,当我正准备阻止她的时候店门已经关好了。她见到我脸上的表情,轻声问道:“你很紧张?”我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紧张?”她笑了:“可我感觉到了你很紧张,来吧,我们到里面去坐,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想问我。”
我的手轻轻地放到了腰际,摸到了枪心里踏实了许多,我淡淡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果然不少。”她伸手打开了巷道的灯,又顺手将酒吧里那红色的灯光给熄灭了。
不得不说,女人只要身材不差,穿上旗袍是很诱人的,她的体态丰盈,身材高挑,又正是女人最具成熟韵味的年纪,她走在前面风姿绰绰,那臀部扭动竟然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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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魔域桃源第九章 失踪的新郎
“进来吧!”在巷道尽头,三姐把我引入了一个小房间,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三张红木沙发,一个大茶几,墙上还供着一个神龛,她走到神龛前,敬了三支香。<-》
我看了一眼,却不认得神龛里供奉的是什么神灵,她见我的神情很是诧异,微笑着说道:“有点信仰总是好的,至少不容易撞邪。”接着她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泡了杯茶。我端起茶杯,看到一根根的茶叶有如针一般垂直:“这是信阳毛尖?”
三姐点了点头:“我比较喜欢绿茶,喝吧,这茶没问题。”我楞了一下,三姐轻声说道:“其实那酒也没问题。”我笑了:“三姐,不知道你供奉的是什么神灵?”她淡淡是说道:“迦诺迦代蹉尊者,也是我们俗称的十八罗汉中的首座,大家都叫他欢喜罗汉。”
怪不得看上去眼熟,我没想到三姐竟然是信佛的人,不过供奉罗汉的就不多见了。
“这就你一个人住?”我轻声问道,目光移向内室。她笑了笑:“是的,里面是我的卧室,要参观一下吗?”我楞了一下,忙说道:“这个就不必了吧,不过三姐,你应该结婚了吧?”三姐的神情黯淡了。
她喝了一口茶,然后轻声说道:“我是八年前结的婚,蜜月旅行我们就选择了古楼兰,我一直对楼兰姑娘的传说很是神往,想去看看那个神秘的古老王国。”她的目光很是深邃,仿佛又回忆起了过去那美好的时光。
“一直到我们来到了这个小镇,所有的一切全都变了。”她说到这儿,咬了咬牙:“当时我们就住在这镇上唯一的那家旅馆,百喜堂。起初我很忌讳这个旅馆的名字,我说我们结婚是大喜的事情,白喜堂,听上去都晦气。”
我微微一笑:“人家是百事可乐的百。”三姐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招牌上的那一横早就脱落了。”我点了点头:“诈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舒服。”三姐说道:“后来陈东说服了我,一来镇上只有那么一个旅馆,二来人家本来的名字并不犯忌讳,三来我们只歇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路,我也就依了他。”
“住宿并不贵,更让我们想不到的那样的价格竟然还含了三餐!”三姐脸上满是自嘲。我不禁又想到了今晚的晚餐:“小烤乳羊!”三姐望着我:“对,那晚他们给我们上的菜就是小烤乳羊,不过我是个素食主义者,我没有吃,而陈东却吃得津津有味。”
我叹了口气。
“你们一定也没有吃吧?”三姐问道。我点了点头:“没吃。”三姐象是松了口气:“那是尸肉。”虽然我早已经听镇南方和李铁嘴说过了,可从三姐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三姐淡淡地说道:“你听我说完吧,听故事要有耐心。”
我无奈地笑了笑。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陈东都还好好的,他甚至还,还准备和我亲热。”三姐说到这儿的时候脸微微发红,一双凤眼偷偷瞟了我一下。这孤男寡女的,我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忙把目光移向一旁。
“可就在我们准备熄灯上床的时候陈东却突然说听到楼下有人叫他,我确定我没有听见,我说他一定是累了,让他好好休息,那时候我也没有了兴致。但他却坚持说有人在叫他,无奈我只得让他出去看看,也好让他死心。”
“谁知道他出去以后,半天都没见回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看时间他都去了半个多小时了,莫非刚才真的有人叫他?我一时也懵了。最后我决定还是出去找找。就在我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停电了。好在旅馆四周还点了四个红灯笼,而且点的是油灯,还隐隐能够见着亮,我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一些。”
我苦笑道:“如果你知道那是什么灯,你的心里一定不会再安定了。”三姐注视着我:“看来你也是个高人!”我摇了摇头:“我不是,我也瞧不出这些门道,不过我的同伴能够看出来。”三姐点了点头:“后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灯笼,是他们用来作怪的‘七星追魂灯’。”
“我刚开门,就看到了旅店的老板,他就站在我们的门外,在惨红如血的灯火下,他的一张脸却白得象纸一般,乍一看到很是吓人。当看清是他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他仿佛也吓了一跳,我问他什么事,他告诉我说陈东让他给我带个话,说是有事情要离开,不能继续陪我旅行了,还说让我别等他,先回家去,他办完事情就会回来。”
三姐叹了口气:“我哪里肯信,有什么事情会比新婚夫妇的蜜月旅行更重要,而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又哪来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质问旅店的老板,我怀疑是他捣的鬼,把陈东藏起来了。于是我报了警!”
“警察来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因为我根本就拿不出证据说是旅店老板做的手脚,而且陈东让店老板带话却有着人证,甚至还有人说看到陈东往镇北走了。就连我最后也不得不选择相信了店老板的话,那晚他让他的老婆来安慰了我一阵,然后又给我煮了一碗‘安神汤’。”
三姐的故事让我感觉后背冰凉,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旅店很邪门,但听着她的亲身经历我还是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我知道这样的紧张完全不必要,因为她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我的面前。
三姐继续说道:“当晚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但我的脑子里却一直惦记着陈东,朦胧中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叫我,那是陈东的声音,我欣喜若狂,陈东回来了,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门就跑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可哪里有陈东的影子。”
“就在我失望地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我看到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人,在暗红的灯光的照映下,那人的脸也如同旅店老板的一般煞白,就象抹了一层石灰一样。而那人的样子和陈东好象,只是看上去没有生气,眼神很是空洞。”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当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后,再向下面看去,那人竟然真的不见了。这时我听到了院门响动,莫非陈东出了旅店?此刻我对老板的怀疑又更大了,我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生怕惊动了其他人。要知道,那时候除了我们还有七、八个客人。”
“院门是虚掩着的,我记得店老板说过,晚上十二点以后就会上锁,这是为了保证住客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可现在都一点多钟了,门却开着,我更加坚信是陈东出去了,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故意在引我出去。”
“咚咚”!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我正专注于三姐的故事,沉浸在故事里面,三姐看了看酒吧门口的方向:“一定是你朋友来接你了!”我想到广仁说过把婉晴送回去后就折回来找我,我点了点头:“可能是我的朋友。”
三姐微微一笑:“去看看吧!”我跟着三姐一起走到了酒吧门边,她弯下腰去开卷帘门,她的姿势很是诱人,站在她身后的我忍不住多看了她的丰臀两眼。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广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并不认识,但我却发现三姐呆住了。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三姐:“他是谁?”他的目光和语气都很不友善。三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又是谁?”男人说道:“你竟然问我是谁?我是你男人,我是陈东!”
从三姐脸上的表情我肯定这个男人就是陈东,或者说样子就是陈东。按理说三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反而象是有些恐惧,她紧张地说道:“不,你不是陈东,你不可能是陈东!”说着三姐就准备把门关上,陈东一只脚迈了进来挡住了门。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三姐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这个“陈东”撵走,谁知道陈东也很坚持。最后我还是开口了:“这位先生,谁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陈东瞪着我:“你又是谁?”我淡淡地说道:“我是三姐的朋友!”
陈东冷哼一声:“她是我老婆,我们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吧?”三姐惊恐地对我说:“不,他不是陈东,别让他进来。”
我相信三姐不会骗我,我用力把陈东往外推,陈东一双眼睛瞪着我,象是想要杀了我一般,他抬起拳头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痛得我差点叫出声来,他准备打第二拳的时候我掏出了手枪指着他的头:“你再动一动我就开枪了!”
对于这个失踪的新郎,我是没有一点好感,因为他的不辞而别,也因为他突然出现后表现出的野蛮行径。陈东明显被我吓住了,他放下了后,慢慢向后退了两步,随后他望着三姐:“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三姐的眼里流出了眼泪:“你不是陈东!我知道你不是!”我轻声问道:“三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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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魔域桃源第十章 吓跑了
三姐好象也慌了神,看得出他很害怕这个陈东,从她告诉我的故事看来她应该是很爱陈东的,而不是害怕。<-》我相信这个男人确实不是三姐的那个丈夫。
三姐没有说话,陈东却缓过了神来,他迎着我的枪口又冲上前来:“你是警察?你凭什么用枪对着我?她是我老婆,你算什么东西,奸夫?姘头?来啊,朝这打,朝着这开枪!”他一会指着自己的头,一会指头自己的胸口。
原本冷清的酒吧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围了七、八人,都是一些生面孔,而我看得出其中有两个应该是和这个“陈东”一道来的,因为他们看我的目光很不友善,甚至还握紧了拳头。
我自然是不会随便开枪的,可是这个时候我也不可能马上把枪收起来,这个“陈东”好象猜到了我的心思,他一脸的冷漠,慢慢地向我走来。我有些慌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站,站住!”三姐却躲到了我的身后,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衣服,我发现她也在发抖。
“我就要看看你想把我怎么样!”陈东伸手准备拍开我握枪的手。
“砰!”枪响了,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枪差点扔在了地上,我以为是我的枪走火了。
陈东停下了脚步,那子弹是打在他前面的路面上的,此时我看到了广仁,他手里握着枪,枪口对陈东轻轻晃了晃:“退后,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广仁淡淡地说道,一双眼睛也淡漠地望着陈东:“我知道你不信,你大可试试!”
我心里大喜:“广叔!”广仁望着我笑了笑:“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没事。”广仁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望了一眼三姐:“我报了警!”三姐点了点头:“谢谢你!”
陈东此刻已经不再嚣张,他看了看人群中的两个同伴,其中一个头轻轻一甩,在暗示他离开,陈东咳了一声:“唐珊,你给我等着!”说完就准备离开。广仁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肩膀:“忙什么?我已经报警了,你不是委屈吗?等警察来了你好好和警察说道说道。”
陈东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广仁看了他一眼:“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陈东的那两个同伴对望了一眼,然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拦住广仁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们又是刀又是枪的做什么?”广仁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和他是一路的?”那两人都摇了摇头,不过两人有意地用身体挡住了陈东,陈东趁机一趟就跑掉了。
广仁也没有追,只是对着我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广仁并没有真的想要留下他们,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报警,毕竟我们这一趟并不是真正的执行公务,至少到目前我们都还是以私人的名义在暗访,警方真的来了,开的这枪还真的不好交待。
陈东跑了,他那两个同伴在广仁没有追赶的情况下也跑掉了,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没了热闹看自然也走得没有了踪影。
我终于松了口气,对广仁说道:“广叔,幸好你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呢!”广仁笑了笑:“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大不了开枪,我会给你善后的。”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不过此刻我心里想的是其他的事情,我对三姐说道:“三姐,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三姐看了看广仁,我忙说道:“广叔是自己人。”三姐这才说道:“好吧,两位,请进!”
关好门,坐了下来,三姐重新给我们上了茶。广仁竟然也对房间里供奉着的那罗汉起了兴趣,他站在那儿望了半天,才轻声说道:“欢喜罗汉!”三姐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想到广先生竟然识得这罗汉。”
广仁笑道:“我曾经在京城一个老檀越的家里见过,他说是潭柘寺的高僧晦明给他请的,不过晦明大师在很多年前也失踪了。”三姐一惊:“晦明禅师?”广仁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唐姑娘也认识?”三姐微微点了点头:“刚才正和这位先生说话,马上也要聊到了晦明禅师!”
我说道:“广叔,要不我把事情的原委向你说一遍吧。”接着我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把三姐的事情大致就了一遍,广仁听得眉头紧锁。一直待我说到了三姐那晚从旅馆出来,广仁都没有插一句话。
“三姐,下面的事情就得你来说了。”我也只听到这儿,底下的事情自然得由三姐亲自述说了。三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旅馆出来我说楞住了,虽然旅馆门口只有一条街,可是我不知道陈东到底是往南走了还是往北走了。最后我决定碰碰运气,于是我就先往北走,因为我想南方是我们来的方向!”
“我一路向北,直到走出了镇子都没见到一个人影,只有呼呼的风声。那晚没有月光,黑漆漆的,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照亮的东西,我越走越害怕,终于我绝望了,放弃了,我甚至连往南走,再去寻一遍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旅馆的,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应该马上搬离那儿,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就这样子没了。我回到旅馆的时候那老板竟然没睡,就守在门口,见到我回去他仿佛象是松了口气一般,他说他听到我出门的声音,很是担心我会出事,所以就一直在等我。”
我淡淡地说道:“他倒是很有心!”三姐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什么:“当时我没有理他,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来电了,看着陈东留下的东西,我的心里很难受,我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因为我想看什么古楼兰,那么我们一定去了陈东说的普吉岛,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广仁说道:“后来你是不是又见过陈东?”
三姐望向广仁:“你怎么知道?”广仁叹了口气:“你能够确定刚才那家伙不是陈东,说明你后来见过他,而且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因为我看你刚才那惊讶的表情,说明这个陈东和你的那个丈夫应该长得一模一样,对吧?”
三姐点了点头:“对,那是陈东失踪后的第二天晚上,那天整整一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也不喝,老板和老板娘上楼来劝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开门,我总是在想或许下一分钟,陈东就会回来了。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们说这件事情,太离奇,也太恐怖。”
“因为一整天我的精神都很不好,总是迷迷糊糊的,那晚十点多钟我便睡着了,到了半夜,大概两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天井里有响动,象是有人在走动的声音。起初我并没有太在意,但后来我竟然听到有人轻轻咳嗽,那声音很象是陈东,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跳下床,打开了门,竟然真是陈东!”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站在楼上的走廊上,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出声,我怕自己把他吓跑了。我看到他在圈子里走着,围绕着院子转圈。他走得很慢,仿佛每迈出一步都很费力的样子。他的脸很苍白,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那目光看上去也很呆滞。”
“就这样看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他一声,我相信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绝对应该能够听见,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反应。我冲下楼去,在我下楼的时候我明明还看到他在木然地走动着,可等我经过楼梯的转角,再往下时,他却不见了。”
“我没有看错,真的,我真看到了陈东,我当时怕他跑掉,所以一直盯着他,只是那个转角,那个转角是看不到天井的情况的,可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却不见了!”
广仁问道:“你就没有报警?好好搜搜旅馆的每一个角落。”三姐说道:“我报警了,没多久警察就来了,而且他们的人也对旅馆进行了搜索,却没有发现陈东的踪迹,不,应该说是他们觉得那旅馆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我问道:“你跟着他们一起搜索的吗?”三姐摇了摇头:“没有,我被一个女警拉到一边录口供,怎么?你怀疑警察有问题?”我说道:“你如今在这镇子里也呆了这么多年了,警察有没有问题你应该知道的。”
三姐苦笑道:“警察没问题,而且他们看上去很热情,也很认真的。”广仁说道:“警察确实很可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个旅馆,或者旅馆有什么隐蔽的地方,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三姐又说道:“那晚警察走后,旅馆的老板就很不高兴了,他说这旅馆已经不欢迎我了,我给旅馆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要我搬出旅馆。虽然我一直觉得陈东的失踪与旅馆有着莫大的关联,可是人家已经开口把我往外撵了,而且我和店老板之间的关系也已经闹僵了,最后我只能离开了旅店。”
我好奇地问道:“可是这是镇上唯一的旅馆,你离开了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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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魔域桃源第十一章 夺舍
三姐叫唐珊,他和陈东都是燕京人,那晚过后旅馆老板就把三姐给撵了出来,三姐想过要回燕京,可是她又不敢回去,她怕人问起陈东的事情,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敢和家人打一个。<-》
在和旅店老板协商之后,旅店老板答应她白天再离开,于是她就又在旅馆里呆了一夜。后半夜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扫地出门了,一个人拖着行李在镇上无目的地走着,她的心里在流泪,在滴血。
就在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儿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熟人,说是熟人,其实也只是她知道人家,人家并不认识他,那就是潭柘寺的高僧晦明禅师。晦明禅师正和一个当地人说着什么,三姐见到他就象看到了救命稻草,上前就把晦明大师给拉住,然后嗑嗑吧吧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她根本就不管晦明禅师正在和那个当地老人在说什么,拉着人家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晦明大师是得道高僧,听完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叫她先跟着他走。此时除了晦明大师她也不知道还能够相信谁,于是就跟着晦明大师和那个男人走了。
“晦明大师把我带到了这儿,那时这儿还不是酒吧,应该是那个当地人的住处。直到坐了下来我才知道,晦明大师是那个当地人的朋友,那人也是个檀越,与晦明大师有着佛缘,他是遇到了大麻烦才把晦明大师从燕京请过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人家里的人也都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踪迹,就连警方也无能为力。”
“他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平时虽然也偶尔有人失踪,那都是往来的旅客,当地人一般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可偏偏他家里的三个人就失踪了,而他们失踪前他的小儿子曾经和他说过一个地方,叫世外桃源。他觉得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在作怪,所以他就把晦明大师给请来了。”
晦明大师听了三姐的叙述,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他答应三姐会到旅馆去看看。当天下午,晦明大师就在那个当地人和三姐的陪同下去了旅馆,旅馆老板见到晦明大师的时候好象有些吃惊,当知道晦明大师的来意时,旅馆老板的情绪很是激动,他说旅馆是私人的地方,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晦明大师虽然是高僧,可毕竟旅店老板说得没错,他们并不是住客,旅店老板自然可以拒绝他们的要求,晦明大师提出住店,旅店老板说他们的动机不纯,怕对其他旅客不利,拒绝了。
他们自然不能硬要留下,最后只得作罢。当然,晦明大师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看到了那四个角上挂着的“七星追魂灯”。
三姐说到这儿,她轻声说道:“你们知道‘七星追魂灯’真正的用途吗?”我和广仁都摇了摇头,就算是镇南方和李铁嘴能够说出这灯的名字,却并不清楚这灯的真正来历。三姐叹了口气:“晦明大师说那是日本阴阳师用于‘夺舍’的法器!”
我和广仁都吓了一跳,虽然我们不是佛道中人,但“夺舍”这个词我们并不陌生。所谓的“夺舍”其实就是我们说的“借尸还魂”,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这“七星追魂灯”用得着一直挂着吗?莫非……
联想到失踪了那么多人,我问道:“难道这些失踪的人都是被‘夺舍’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也应该有个去处吧?有个身份吧?”三姐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今天你不是就见到他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广仁轻声回答道:“陈东!”我张大了嘴巴:“你们是说陈东已经被‘夺舍’了?那么说陈东已经死了?”三姐摇了摇头:“不,晦明大师说过,阴阳师的‘夺舍’和我们传说的‘借尸还魂’不一样,华夏术法中的‘借尸还魂’借的是死尸,而阴阳师的‘夺舍’,夺的是生魂!只是之前他们需要先炼魂!”
我轻声问道:“怎么叫炼魂?还有生魂又是什么?”三姐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说阴阳师‘夺舍’不需要把人弄死,只是用什么手段将他们弄得象个活死人,没有自己的生机,这个过程就叫炼魂。”
“后来晦明大师觉得这些人的失踪很可能和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有关,就象你们刚才提到的,这些失踪的人总得有个去处吧?晦明大师想会不会就是去了那个世外桃源。那个当地人说,听说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就在距离古楼兰不远的地方,晦明大师决定去探个究竟,那个当地人也说一起去,而我则被他们安置在这儿。”
“晦明大师他们临走的时候,他送了我这尊罗汉,让我供奉香火,另外告诉我后面有一眼井,他已经放了法,那井水能够让人不受幻象的影响,保持神志。他好象已经预感到了些去的危险,他说,如果他们没回来,就让我留在这,等有过往旅客住进那旅馆后,就给他们喝这井水。”
三姐说到这苦笑道:“可又谈何容易?慢不说那旅馆老板不会准我去他的店里给旅客喝水,就算他同意那些旅客也会觉得奇怪不是?但是在晦明大师他们走后的两个月我还是想方设法按大师的话去做,可是就象我想的那样,那些旅客根本就不搭理我,以为我疯了,我总不能见人就和他们说‘夺舍’的事吧?”
“直到半年后,晦明大师他们都还没回来,好在那当地人临走的时候怕我遇到麻烦,就和我签订了一个租房的合同,合同的期限是三十年。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这个地方改成了酒吧,所以这个镇上有唯一的旅馆,也有了唯一的酒吧。”
我终于恍然大悟:“你把井水掺进了酒吧的饮料酒水里?”三姐又摇了摇头:“不,不是所有的饮料都能掺的,只有‘血红’。”广仁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轻轻说道:“那井水应该是红色的!”三姐点了点头:“对,我第一次见到那井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我从来没见过红色的井水,红如鲜血!”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有见过红色的井水,怪不得婉晴那么迷恋‘血红’!”三姐摇了摇头:“她是被吓怕了,让一个觉得生无可恋的人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广仁叹了口气:“看来我不应该放那个陈东离开,或许他是一个突破口!”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我说道:“广叔,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广仁点了点头:“嗯,我也不放心南方他们。”我对三姐说道:“三姐,我们先回去了,明天白天我们再过来。”
三姐的脸上有些不舍,可能她是怕那个陈东再来找她。
我说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到旅馆去吧。”她想了想说道:“这,合适吗?那老板……”广仁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们的朋友,跟着我们去,我就不相信他敢把你怎么样。”三姐脸上露出微笑:“好,你们等等我!”
说着她竟然去收拾着神龛,看样子她要把这罗汉一起带走,接着她又装了一大壶红色的井水,大红有十斤左右。我接过了她手中的水,然后一起向旅馆走去。
旅店的老板见到我们带了唐珊回去,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可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唐珊一眼。唐珊却是一声冷哼,给了老板一个白眼。
镇南方、李铁嘴和广森都在婉晴的房间里,三人正在聊着。
“南方,这位是唐珊,唐小姐,你就叫她三姐吧!”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三姐!”唐珊把手上的罗汉放在了桌上,然后拜了拜,这才坐到了桌边:“你们好,我叫唐珊!”广森也跟着叫了声三姐,李铁嘴望着唐珊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夫在夫不在,人亲心不亲!”
我不由一楞轻声问道:“大嘴,什么意思?”
李铁嘴笑道:“唐小姐的丈夫看来应该还活在世上,可却已经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我心里暗道,高人啊!镇南方也说道:“三姐,这人离你不远,却是人生不相见,相见是路人!”
广仁也服了:“你们两个半仙就别在这卖弄了,来,大家都坐下,好好合计合计!”
我把三姐的事情大概对大家说了一遍,镇南方听到晦明大师的事情时他也楞住了,虽然镇南方不是京城的人,可是这些年他和小惠结婚以后对京城的很多事情都有所耳闻,潭柘寺的晦明大师失踪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传言的版本很多,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现在听说晦明大师竟然是在这儿失踪的,而且还和那个“世外桃源”有关系,就连镇南方也沉不住气了,他说道:“我要去看看这个世外桃源到底是个怎样的所在!”李铁嘴说道:“我更想看看那个‘夺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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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魔域桃源第十二章 希娜古丽
大伙听说红色井水的事都感到好奇,李铁嘴说道:“我看看!”三姐索性倒了几杯出来:“来,你们都喝一杯吧。”李铁嘴拿起红色的井水很仔细地看了看,而我们则一人端了一杯,不过真要这样喝下去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这玩意根本就不象是水,更象是血。
三姐见我们迟迟都不喝,她有些不高兴:“怎么?这水有毒么?”说着她自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她这样一来,我们就都不大好意思了,广森的脸皮薄,他第一个把那水喝光了。接着镇南方、广仁和李铁嘴也喝了,我自然也不能太矫情,皱着眉头就准备把它喝下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三姐走过去开门,而我则把那水从半开着的窗子倒到了街上。
镇南方他们见我这样子都有些诧异,我轻声说道:“我不喜欢这颜色。”其实我并不怀疑三姐会在这水里做什么手脚,只是望着这液体我的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希娜古丽。奇怪,都十二点多钟了,这小女孩怎么还没睡觉,跑我们这来做什么?三姐看来是认为她的,三姐并没有给她好脸色,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希娜古丽没有看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镇南方,然后伸出手去,她的手里的是那对本应该是属于小惠的耳环。
镇南方明白过来了,他微笑着对希娜古丽说道:“你找我?”希娜古丽点了点头:“我想和你谈谈。”说着她望了一眼三姐,那眼神中有着畏惧。希娜古丽害怕三姐?我觉得有些奇怪,按三姐说的话,她只是和旅店老板有些矛盾,可这又关希娜古丽什么事?她们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八年前希娜古丽才多大。
三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进来吧!”她这是对希娜古丽说的,希娜古丽摇了摇头:“我想单独谈!”三姐脸上有些不悦,镇南方说道:“去我的房间吧!”说着镇南方便领着希娜古丽去了他们的房间,而我们也趁机散去了,让三姐陪着婉晴也早点休息。
广仁和广森就在三姐她们隔壁房间,我和镇南方一个房间,紧挨着广仁他们,而我们的另一边隔壁是李铁嘴。
见我推门进去,希娜古丽明确吓了一跳,镇南方对小姑娘说道:“别怕,没事,他和我住一个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希娜古丽却很不放心:“可那个女人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镇南方看了我一眼,然后我轻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刚才那个三姐?”
希娜古丽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道:“你很怕她?”希娜古丽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只是对镇南方说道:“我把姐姐的耳环给你,希望你能够找到她。”镇南方摇了摇头:“既然是她送给你的你就好好的收着吧,我会找到她的,不过你能告诉我她去哪了吗?”
希娜古丽也有些舍不得那对耳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
“姐姐应该是去了世外桃源了,我听伊万大叔说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可是伊万大叔不许我去,他说那里不适合我,而且,我必须留在这儿,帮着他干活。”希娜古丽一边把玩着那对耳环,一边小声地说道。
镇南方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支,自己点了一支:“你知道那个世外桃源在哪吗?”女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伊万大叔说,只有被神仙看中的人才能够到那里去,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因为都是神仙派人来把他们接走的。”
这样的鬼话自然是骗不了我和镇南方的,可小姑娘的样子仿佛是深信不疑。我微笑着说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让神仙看中?”女孩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镇南方问道:“那姐姐是怎么离开的你知道吗?姐姐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她竟然站了起来打开门跑了出去,我和镇南方追到门边,她已经冲下了楼,我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我们准备关门进屋的时候,我看到了三姐,她就站在她们的房间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见我望向她,她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我关上了门,只见镇南方将外套脱了下来,而里面的衣服却是湿了,一片血红的颜色。我一惊:“你受伤了?”镇南方微微一笑:“不是,我只是把那红水给吐在了衣服里面。”我惊讶地问道:“你没喝?”镇南方说道:“我从来没见过红色的井水,就算晦明大师再厉害,再怎么做法也不可能将一井的水染红,再说了,佛法是很温和的,不会带着血腥。”
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们?”镇南方摇了摇头:“我想看看这个三姐到底想玩些什么花样,再说了,除了广森那小子,你认为他们两个会真喝吗?他们急着回房间估计也是和我一般的心思。”
我想想也是,李铁嘴是能够明辨危机的,而广仁则是老江湖了,确实除了广森以外他们都不容易上当。我苦笑了一下:“我差点就喝了,只是我确实不喜欢这颜色,太血腥。”镇南方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我笑道:“这样的情形能睡得着吗?”镇南方认真地说道:“必须要睡的,休息不好很容易影响我们的判断。”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你们都怀疑那水有问题为什么要让广森喝下去?”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总得有人去尝试的,虽然我们怀疑那水有问题,但有一点,那水不会致命,否则这个婉晴就不会活到现在了,另外如果广森不喝,我们这戏就演不下去了,如果这水真有什么玄机,至少广森能够教我们该怎样继续演戏。”
我望着镇南方,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人精了,俨然就是一个老江湖,或许在九处的那些年给他太多的磨砺。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上床就睡下了。
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希娜古丽,对于小惠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她不敢告诉我们。我想镇南方应该也想到了这些,可他竟然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去追着希娜古丽去问她。我知道其实就算镇南方追去问她,她或许也不会告诉他什么,能说她早就说了。
伊万大叔是谁?莫非是那旅店老板吗?那老板看上去是个汉人,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奇怪的名字。不过这也很正常,就象很多华夏人给自己起了英文名一般,在开放一点的城市,什么大卫、约翰、杰克的潮名可是满天飞的,那么旅店老板叫伊万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那个世外桃源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又会有人把它称做魔域?还有那个所谓的神仙又是谁?晦明,小惠,甚至舒逸、谢意和和尚他们到底是不是也都到那儿去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事情怎么又会和诸葛凤雏这样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扯上关系。
一大堆的为什么总在我的脑海中旋转,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啊!”一声惨叫,接着只听到“嘭”的一声,象是什么东西从二楼掉了下去。我和镇南方一下子惊醒了,两人只披了件外套,赶紧打开了门。同时从房间里冲出来的还有李铁嘴、广仁、广森和三姐,就连那个醉酒的婉晴也醒了,依着三姐站在了走廊上。
向下望去,暗红的光线下,只见楼下的天井里伏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我们应该说她是个女孩,从那衣着打扮上看就是晚上曾经来找过我们的希娜古丽,刚才的叫声应该是她发出来的,她竟然从楼上跳了下去?
她的头部在流血,流了很多,那血原本应该是鲜红的,可是在这光线的照耀下竟然微微发黑,她的一只手伸在外面,手微微地握着,我看到那手里有东西在隐隐发亮,是那对耳环。
镇南方的面色苍白,原本他还想找机会接近这个很可能知情的女孩,可现在女孩竟然死了,从那位置判断,女孩是从我们的门口跳下去的。镇南方迅速地跑下楼去,店老板也已经出来了,领着两个人跑到了天井里,广仁和李铁嘴也跟着跑了下去,我原本也准备下去的,可看到三姐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我便没有动。
广森居然也没动,他望着希娜古丽的尸体,若有所思。
三姐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希娜古丽的尸体,一动不动,只有面颊的肌肉微微有些抽搐,婉晴先是呆呆地看着,接着竟呕吐起来。我走到广森的旁边,轻声说道:“你怎么了?”广森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小声说道:“她是怎么上楼的?怎么我和大伯竟然没有听见!”
我叹了口气:“或许也走路的声音很轻,而我们又睡得很熟!”广森摇了摇头:“我和大伯就算睡得再熟,按理也不可能听不到门外的动静,况且,这是木楼板。”广森扭头望了三姐一眼,看来他有些怀疑是不是那水的缘故让他没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终卷 魔域桃源第十三章 离开墩尔克
旅店老板见镇南方他们下去,他一把封住了镇南方的衣领:“你们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她还是个孩子!”镇南方冷冷地望着他,广仁一把揪开了旅店老板,两个伙计想要上前来,广仁说道:“都别乱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广仁看上去很凶,倒是把那两小子给震住了。
旅店老板见广仁那么横,他叫道:“你们快打电话,报,报警!”镇南方蹲了下去,仔细地检查着希娜古丽的尸体,当然,他并没有把尸体掀起来,尸体正面是伏在地上的,他无法察看。一旦动了尸体,那就破坏了现场,至少现在他不能那么干。
镇南方的目光望在了她的左手手指上,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抬头向着楼上望了望。
警察来得挺快,就在旅店老板的伙计报警后不到十分钟就听到了警笛声,好象来了至少两辆警车。接着这看到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了院子,他们竟然用枪指着广仁和镇南方、李铁嘴。
我的心里一凛,他们好象并不是单纯为了希娜古丽的事情来的,这帮子警察这架势看来是有备而来,难道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果然,有四五个警察冲上楼来,枪口对准了我和广森,其中一个警察说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放在头上。”
广森有些不忿,我轻轻地说道:“听他们的吧!”我先举起了手,接着广森才跟着举起手来抱在了头上。这些警察竟然还都穿了防弹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突然想到,或许警察并不是接到希娜古丽案子的报警来的,而是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缘由是广仁在酒吧门口开的那一枪。
果然,我们举起了手,立刻有人上前来搜身,我们是从床上爬起来的,枪自然不在身上,于是他们就冲进了房间,很快就把枪给找到了。
“吴队,找到了!”我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这些警察还不是镇上的,这个吴队应该是刑警或者特警队的,至少是县里才有这样的编制。
那个被他们叫做吴队的人正在下面指挥人保护希娜古丽的死亡现场,他的脸色很难看,在他看来或许他们早到一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了,所以他望向镇南方和广仁他们的目光也很不友善。
我和广森被带了下去,而我们的行李也被他们给搜了下来。
就在这时,又听到了警笛声,几个警察跑了进来。为首的那人见到这帮全副武装的警察先是一楞,接着他看到了那个吴队。他忙几步上前:“吴队,你们怎么也在?”吴队阴沉着脸:“熊所长,在你的辖区出现枪击案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这个吴队还真是从县里来的,也难怪,我们开枪的事情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如果他们真是镇上的警察应该早就来了,怎么会现在才出现。只是又是谁通知了县警察局的呢?
我望向广仁,他竟然没有一点表示,他不是说过出什么事情他来应对吗?我以为这个时候他是应该出来解释一下的,谁知道他好象一点都滑想要解释的意思。
那个吴队抬起手:“把人带走!”熊所长楞了一下:“不行啊吴队,这起谋杀案还需要他们协助调查呢!”吴队淡淡地说道:“我必须把他们带走,这里的案子你慢慢查吧,需要并案的话我想也应该是我们接手,不是吗?”
熊所长一下子没了话说,他也纳闷,既然市局刑警队的人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接手这个案子呢?而是忙着把人给带走。吴队接着又说了:“这样吧,我让马刚他们留下来,这个案子你们就别管了,派两个人协助一下就行了。”
我们被吴队他们带走了,我们的两辆车他也让人开着走了。
不过我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去县里应该是向南,车子却是向北。我正纳闷,我碰了碰身边的镇南方,他看了我一眼,我轻声说道:“我们这是去哪?不会是寻个没有人的地方把我们给毙了吧?”
镇南方笑了笑:“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也别写书了,去联想集团得了!”
“不许说话!”一个警察马着脸训斥道。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我、镇南方和李铁嘴一辆车,而广仁和广森被押进的是吴大队的车。
车停下来以后,我们三人被撵下了车,我看了看四周,乖乖,还真是荒无人烟,这时我们看到广仁和广森也下车了,只见广仁和那吴队有说有笑,就象老相识的样子。镇南方皱了下眉头,我的心里也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我隐隐有些明白这些刑警是怎么来的了,根本就没有人向县里举报我们开枪的事情,应该是广仁搞的鬼。
果然吴大队也没和我们打什么招呼,把我们的行李给扔回到我们的车上,包括那几支枪,然后领着他的人开着车离开了。
镇南方苦笑着说道:“广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广仁说道:“其实小吴他们是我叫来的,我想或许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墩尔克,离开那诡异的旅店是最好的办法。”我轻声说道:“那希娜古丽的死?”广仁摇了摇头:“是个巧合,我也不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死。”
其实我对广仁这样的安排还是很不舒服的,我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为什么要答应三姐到旅店来,你明明知道她和那旅店老板不对付的。”广仁看了看镇南方,又看了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铁嘴就说道:“你放心吧,店老板是不会把那个三姐怎么样的。”
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希娜古丽的死就和那三姐有关。”我一楞:“为什么?”镇南方说道:“希娜古丽早就死了,至少是在我们听到她跳楼前的一个小时死的,而她身下的血迹应该也不是她流出来的,她明明的死于窒息!”
我很是不解:“你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死于窒息,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劲伪造这样一个现场?”镇南方说道:“他们是想杀人灭口,或许他们已经感觉到希娜古丽想把一切告诉我们,他们必须要除掉她。而让她从二楼,确切地说我们的门口跳下去,同时也能够把我们给绕进去。”
我总算有些明白了。
镇南方又说道:“这个案子说复杂也复杂,就简单也简单,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有事。”这次是广森问的为什么。
广仁说道:“我们明明知道这个案子可能是那个旅店老板动的手脚,可却没有证据,甚至根本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他完全能够找到人为他们顶罪。”
镇南方说道:“除了那老板,还有唐珊也很可疑,因为我在希娜古丽的指甲缝里看到了一丝纤维,很象唐珊旗袍的丝线,另外,希娜古丽的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道,虽然很淡,但我本身对香水很敏感,有些香水能够让我感觉到鼻子过敏,恰恰唐珊用的就是其中之一,那味道也是属于唐珊的。”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三姐竟然真有问题。
但我还有疑问:“广叔,你刚才说他们能找到人为他们顶罪是什么意思?”广仁说道:“还让得那几个住客吗?”我楞了一下,对,看上去象行尸走肉的那八个住客,我点了点头,广仁说道:“唐珊说的有一件事情我不怀疑,就是她提到的‘生魂夺舍’。”
我说道:“莫非那些人就是所谓的生魂?”
李铁嘴说道:“如果她说的‘生魂夺舍’是真的话,那么那些人确实就是生魂了,用佛家和道家的说法,就是人有三魂七魄,一旦人的魂魄被剥离去了大部分,那么那人就成了我们所说的行尸走肉,而那几个人看上去确实是这样一个情况。”
李铁嘴顿了顿:“我想你就是用刀去割,用烟头去烫他们的身体,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知觉。”
镇南方轻声问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这个唐珊明明就有问题,可她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这些呢?”这个问题我现在反而有些明白了:“因为她太自信,她自信我们会相信她,特别是她搬出了晦明大师的名头。”
镇南方的眼睛一亮:“对,问题就在这儿,也就是说她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于是她搬出了晦明大师。在我们遇到这么多怪事以后她突然出现,以一个有正义感的受害者的身份,博取我们的同情,放下我们的戒备,其实她的所作所为与那旅店老板应该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对唐珊的感觉说起来蛮好的,或许我是被她的外表所蒙蔽了,又或许我对女人的免疫能力太差。我望着镇南方:“广叔做这样的决定你早就知道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望向广仁,广仁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问道:“那镇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就不查了?”广仁说道:“至少现在还不是查的时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世外桃源,找到舒逸他们。”我说道:“我们完全可以从他们入手,顺藤摸瓜!”
镇南方却说道:“大伯说的没错,青苔哥,如果我们继续困在镇子里,我们就只能被那些乱象迷了眼睛,至少现在我们还不能动那些人,真的动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世外桃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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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魂的伏击
我对于就这样离开墩尔克城还是有些想法的,至少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弄明白。..而且就算是那个三姐有问题,可婉晴呢?如果婉晴是无辜的,那么把她留在那儿会不会又成为另一具行尸走?还有希娜古丽,可以说她是为了我们才遭遇这样的不测,即便我们不用对她的死负责,总也得抓住杀害她的凶手为她报仇吧?
一路上我的情绪很是低落。
坐在我身边的李铁嘴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是不是觉得很憋屈?”我淡淡地说道:“不能憋屈,而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就这样做了逃兵。”李铁嘴笑道:“你见过前进的逃兵吗?”我楞了一下,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继续留在那个镇子里,然后把一切都要弄个水落石出?”
我说道:“难道不是吗?我们就这样走了算什么?”镇南方苦笑了一下:“青苔哥,你难道就没想到一个很重要问题吗?老舒和小惠他们几个人为什么会突然都失踪了?是谁给他们下的黑帖?”
我脱口而出:“诸葛凤雏!”我说完就后悔了,一个死人给活人发请柬,这是多么可笑的冷笑话。镇南方却说道:“对,你说得不错,是诸葛凤雏。在到墩尔克城之前我也觉得很可能是有人在借诸葛凤雏的名义装神弄鬼,兴风作浪,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我楞了一下,细细咀嚼着镇南方这话的意思,突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说诸葛凤雏还活着?以另一种形式活着,夺舍?”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有这样一个人活着,你觉得墩尔克城的事情比得上抓住他更重要吗?”
“又或者这一切是他早就预谋策划好的,那么一旦我们把他给抓住了,墩尔克城发生的一切不也就水落石出了吗?还有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你有没有想过那会是一个什么地方?如果我没猜错老舒他们应该都在那里面。”
诸葛凤雏还活着,以夺舍的形式用另一具躯壳活着!这种假设极尽疯狂,如果换在以前,我是坚决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情的。可是经过了墩尔克城的那些经历以后,我又不得不相信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铁嘴说道:“你们一直在提到这个诸葛凤雏,他又是什么人啊?”镇南方看了他一眼:“大嘴,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希望你不会真正的大嘴,象个喇叭!”李铁嘴瞪了他一眼:“小子,我可是铁嘴,撬都撬不开的好吧?”
镇南方和我都笑了起来,接着镇南方就把九处的人员和与诸葛凤雏之间的交锋以及怎么抓住诸葛凤雏,诸葛凤雏怎么死的大抵说了一遍,当李铁嘴有了个简单的了解。当然,一些涉及机密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就象我的《诡域》里很多事情也只能点到为止,无法完全地满足读者的好奇心一样。
李铁嘴听完半天才说道:“看来这个人对于华夏的历史文化还是很了解的,而且还很是狂妄。诸葛凤雏,卧龙,凤雏他都占了。不过如果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和夺舍的事情是他早就布置好了的话,那么他倒还有些真材实料。”
镇南方叹了口气:“至少这‘生魂夺舍’的手段就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李铁嘴竟然也点了点头:“小鬼子的阴阳道也算传承了近千年了,自然有自己的门道。不过阴阳之道,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依术法演变而来的就必有破解的方法!”
“吱!”镇南方一脚紧急刹车。
我和李铁嘴都吓了一跳,我问道:“南方,怎么了?”镇南方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只见前面不远的路中央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钟,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在公路中央出现两个人?李铁嘴说道:“我下去看看!”后面的车子也停了下来,广仁和广森跟着走上前来,我对镇南方说道:“我也去看看吧。”虽然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却忍不住想上前去凑凑热闹。
没想到镇南方也下了车,走上前去,见李铁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广仁和广森也不说话,我和镇南方同时向路中的那两个人望去,我的心里吓了一跳。路中那两人木然地站在那儿,面对着几把手电筒的照射仿佛没有一点感觉。
镇南方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发觉,他们很眼熟!”我还没说话,李铁嘴却说道:“眼熟,但却不是!”我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很像那个旅店里的那些生魂!”我们正说着,只见广森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两个人走去。
广仁叫道:“阿森,回来!”可广森象是没有听见的一般。我说道:“那水,广森喝了那水!”广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广森,谁知道广森竟然甩了下手臂想将广仁的手打开。广仁哪里肯放,广森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愤怒。
广森大叫一声,那两个生魂动了,他们慢慢地走向广森和广仁的身边。
我的心里很是紧张,下意识地掏出了枪。镇南方一把将我手中的枪夺了过去:“你干什么?”我说道:“我,我想帮他们!”镇南方说道:“万一你误伤了大伯和阿森怎么办?青苔哥,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李铁嘴说道:“我去吧!”
广森和广仁扭打起来,按理说广森不可能是广仁的对手,可是现在广森迷了心智,对广仁出手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而广仁却不行,怎么说广森也是他的后辈,而且广森也是广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次广仁原本就存在带他出门历练的心思,自然不会伤了他。
两个“生魂”扑向了广仁,他们的动作突然并不那么机械了,一左一右就要抓住广仁的两条胳膊。广仁一拳打在其中一个的脸上,就如他们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些“生魂”好象并不知道什么是疼痛,被广仁打中的那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仿佛那副身体已经不是他的一样。
“天生三魂,地生七魄,失魂落魄,神鬼之惑,定!”李铁嘴的两只手里条拿着一张黄符,一边念叨,一边比划,我觉得那样子象极了电视上的神棍,不过当他的两张黄符贴到那两个生魂的脑门里,他们竟然真的定住了。
两个生魂停止了动作,可广仁这边还在和广森纠缠着。
镇南方上前去,掏出那把旧铁剑在广森的头顶拍了一下,广森也不动了,紧接着他清醒了过来,望着面前的一切:“这,这是怎么了?”广仁没好气地说道:“没怎么。”广森突然又动了,他伸手推开了广仁,我们还以为他又迷失了心智,谁知道他是向着车子跑去。
此刻我们看到又有五、六个这样的生魂已经围住了我们的车子,正在不停地摇晃着。
我不解地说道:“他们在做什么?”李铁嘴说道:“他们现在没有自己的思维,一切的行为都需要有人给他们下达指令,就象刚才,在广森发狂的时候广森就对那两个下了指令,让他们帮助自己对付广仁。”
李铁嘴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恐。
顺着他目光望去,竟然从我们的前面和后面又围来不少这样的“生魂”!而此时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我们。镇南方叫道:“大嘴,还有符吗?”李铁嘴说道:“有是有,不过你确实这架势我还有机会一个一个的给他们贴符吗?”
我看了看,至少有二、三十个这样的“生魂”,我心里暗骂,妈的,哪里搞来这么多活死人?慢慢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些年来,这儿经常有人失踪,有这许多的生魂也就不足为奇了。
广仁叫回了广森,他问镇南方:“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对付?”镇南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大声叫道:“那还等什么,跑啊!”广森说道:“可车上的东西呢?”镇南方已经拉住了我往北跑,边跑他边叫道:“命都不了还要那些东西来做什么?”
我们五个人狼狈地奔跑在公路上,好在那些“生魂”的动作并不快,他们在我们的身后追赶着,但速度却远远比不过我们。不过我知道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而“生魂”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他们甚至已经突破了体力的极限。有谁见过行尸走肉会觉得累的?
广仁说道:“这要跑到什么时候啊?”李铁嘴说道:“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估计天亮了他们就会散了吧!”镇南方苦笑道:“会吗?他们可不是丧尸,是生魂,就算是大白天他们也一样可以行动自如。”
镇南方的话让大家原本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我说道:“我们不能跑太远,那车上很多东西都用得着,要不然这样,趁我们还有体力,绕个圈子往回跑,把一些必须品给拿了也好,又或者我们可以有机会上车,开着车子总比两条腿要方便得多。”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于是我们绕了大半圈,又往回跑去,在距离我们的车子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大家都气喘吁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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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暴
车子还停在那儿,可是已经不能开了,油箱和四个轮胎都被破坏掉了,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只能靠两条腿了。..广森提意让广仁再给县局的人打电话,设法弄辆车来,可我们不能等,因为那些失去灵魂的人很快又要追到我们了。
镇南方说道:“来不及了,拿一些必须品,我们步行!”我们把车上的行李大致清了一下,带着一些必备的东西就赶紧离开了。
值得我们庆幸的是那一队生魂并没有追上我们,我们沿着公路向北,期望能够在路上能够搭到便车。
天已经渐渐地亮了,而我们也终于遇到了最大的麻烦,那就是公路尽然到了尽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放眼望去是一片茫茫的沙漠。
广仁问道:“我们有没有走错?”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岔路口。”我苦笑道:“确实这一次我们没有再被鬼打墙迷惑吧?”李铁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不过他们也无法确定,因为这一路上我们都是在狼狈的逃命。
镇南方掏出地图看了看:“这图上公路应该直接能够到达古楼兰的,莫非这儿就是?”我凑过头去:“差得远呢?我们才走了多久?你看地图上就距离,少说也得有一百多公里吧?我们的车子从墩尔克出来也就三十多公里就停下了,然后就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你觉得我们两个多小时能够走六七十公里吗?”
我的话象是一盆凉水,浇在大家的心上。
广仁说道:“那这路呢?”我摇了摇头,距离我可以计算一下,可这路怎么没了我可就真心不知道了。镇南方说道:“莫非这条路已经被沙漠化了?”李铁嘴说道:“方向应该没错吧?”镇南方掏出罗盘,看了看,方向确实没错。
李铁嘴说道:“既然方向没错,我们就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呗,管他有没有路,只要方向对我们一定能够到达目的地的,你们说是吧?”他说得没错,我们就地坐下来休息,一人啃了一小块干粮。
水和干粮对于我们来说一下子变得珍贵起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儿离那个世外桃源应该不算远?假如那些生魂都是从世外桃源来的话?”我轻声说道。
广仁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李铁嘴却说道:“也不一定,或许这儿有个什么地方是专门转运那些生魂的呢?”镇南方说道:“或许我们确实走得有些仓促,毕竟我们还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在什么地方。”
是的,我们确实都不知道那个世外桃源在什么地方,不过我们也知道,没有人会告诉我们那地方在哪儿,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说了也没用。我说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诸葛凤雏在黑帖里写下的地址就是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的所在地。”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也有这种可能,依你的意思我们就径直到那个瓦石峡古城去?”我点了点头,从这儿到古楼兰大约还要走六七十公里,从古楼兰到那个瓦石峡古城又还要走近六十公里,这一百二三十公里的路程,靠着我们两条腿,估计后天傍晚能够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广仁把剩下的矿泉水给分了一下,一人能够分到四瓶,在平时看来这已经很多了,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会在沙漠中要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有饮用水源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小心地把水给收了起来,还有干粮也分发到了个人。
“节约一点吧,之所以分给你们自己拿着,我是担心在我们行进的进程中会有人走失。当然,最好别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也不得不做这样的打算,毕竟在沙漠里,地理和气候的因素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广仁轻声说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仿佛我们此次走的竟是一条不归路。
李铁嘴笑道:“这样吧,大家尽可能走在一起,相隔别超过一米的距离。”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进入了沙漠,身后的那条路渐渐地离我们越来越远,而那帮生魂倒也没有再出现过。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抑或只是我的幻觉。可看到镇南方他们几人,我知道那不是幻觉,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幻觉。
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沙漠中,我才发现之前我的判断错了,我原本以为我们的脚程快一点的话后天晚上之前我们应该能够赶到目的地,可现在看来我们能够在五天后到达就不错了,在沙漠里我们的速度比那蜗牛仿佛也快不了多少。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号,我小心地关了机,把它放进了行李包里,或许紧急的时候用得上。然后看了看手表,中午十一点多钟了,我们又走了三、四个小时。
“不行了,休息一下吧!”李铁嘴叫道,其实我也累了,只是还在苦苦地撑着。
广仁看了看天:“一会那日头就会很毒了,这沙子也会变得滚烫!”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在沙漠里午后是最热的时候,那沙子里会冒出热浪,但到了晚上却又是寒冷无比。我说道:“可我们根本就无法躲避这日头,再说了,我们必须前进。”
广森说道:“要是没有这日头就好了!”镇南方说道:“好个屁,如果正午没有日头,那很有可能就会起风暴,一旦起了风暴,我们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这时李铁嘴拿了自己用的一个破茶缸递给到广森面前,广森看了一眼,是一小点黑乎乎的水:“这是什么东西?”
李铁嘴说道:“我化的符水,喝了它吧!”广森皱起了眉头,广仁却说道:“让你喝你就快喝吧,磨蹭什么?”广仁可是怕了,刚才他亲眼目睹了广森那疯狂的样子,别说广仁,就算我们心里都有些担心,敌人并不真正的可怕,就怕不知道自己人什么时候会从背后向自己捅刀子。
广仁发了话,广森只得苦着脸把这符水吞了下去:“这水怎么味道怪怪的?”李铁嘴的脸微微发红,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解释。我仿佛想到了什么,悄悄走到李铁嘴的身边:“那什么水?”李铁嘴忍不住笑了,伏在我耳边说道:“童子尿!”
我楞了一下:“你在哪搞的童子尿啊?”李铁嘴瞪了我一眼:“我不就是吗?”这下到我笑了,他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怎么?你不信?我可是灵符宗的嫡传,必须是童子身的!那真是童子尿了!”
他这话一说,广森的脸色很是难看,在那儿作呕,镇南方也笑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广森喝下去的是什么了,他说道:“阿森,别这样,李道长也是一番好意。再说了,你喝了那血水,是必须要用这符水去化解邪气,戾气的。”
我们继续上路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十几分了,太阳并没有如我们所料想的那样照射在头顶上,相反天沉了下来。广仁瞪了广森一眼:“你这个乌鸦嘴!”我们的心里都感到有些恐慌,看这样子好象真要来一场风暴了。
广仁应该是曾经来过沙漠的,他说道:“走吧,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躲避这风暴的沙丘。”可我们还没来得及找到有着长斜面的沙丘时,那风暴便已经来了。只能在一个小沙丘边躲了起了,我们五个人手拉着手,希望这场风暴别太大,别把人给吹散了。
我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包袱,里面有着水和干粮,那些都是救命的东西。
我的左手边是镇南方,右手边是广森,广森的身边是广仁,再过去是李铁嘴。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沙漠中的风暴会这样的厉害,我们的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到呼啸的风声,那砂砾打在我们的身上也隐隐作疼。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偶尔抖动一下身子,不让自己被沙子给埋了。但沙子淹没的速度很快,我们抖动身体的频率也相应的加快了。
突然我感觉到来自广森那边的拉力加大了不少,仿佛象要把我拉过去一般。我左手紧紧抓住了镇南方,右手也在用力,想保持住刚才的那种平衡。可最终广森却使出很大的气力,挣脱了我的手,我忙大声叫道:“广森!”
才叫了一声,就感觉到有沙子飞进了我的口中,一下子咳个不停。我忙闭上了嘴,右手在刚才广森所在的位置上摸索着。
我不相信他们会丢了,他们可是三个人拉在一起的,我想可能是风力太大的缘故吧,等风暴过去就好了。
这场风暴大概持续了近四十分钟才停下来,风暴停下后太阳露出了它的脸,原本阴暗的大地又有了光彩。我和镇南方的大半身子都埋在沙里,费了很大的劲我们才从沙子里面爬出来。
镇南方用力吐着嘴里的沙子:“大伯!李道长!”我赶紧跑到刚才广森的位置:“广森,广叔!”没有回应,我刨着沙子,想找到他们,可是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镇南方平静地说道:“他们一定被风暴吹走了。”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害怕,这才是刚进沙漠大家就走散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
镇南方叹了口气:“走,按着刚才风暴吹的方向,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第十六章 与狼共舞
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产生恐惧。..
特别是当我们的队友一下子失去了大半,我和镇南方的情绪都很是低落。我们一路走着,都不说话,或许是我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彼此的心里都很担心那三个失踪的队友。虽然我们知道广仁应该有着丰富的在沙漠中生存的经验,他的经验甚至超过了我和镇南方。
可是毕竟我和镇南方都还活生生地在这儿,而他们三人现况如何却是未知数。
因为太阳的照射,沙漠的温度开始升高了,这让我们原本就不容易的行程更加的艰难。我和镇南方的脸上都满是汗水,我问镇南方:“你以前进过沙漠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第一次,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对于接下来我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我和镇南方一样一无所知。
掏出矿泉水来,我轻轻地抿了一口,感觉能够润着喉咙就舍不得多喝了。
“歇歇吧!”镇南方把背包放下,也取出水来和我一样只是微微一抿,在沙漠中,对于我们来说最珍贵的就是水和食物,所以我们都很是珍惜。镇南方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点上烟我轻声问道:“我们的方向没错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没错,当时的风向确实是吹向这边的。”我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们真被大风吹到这边来了,此刻也应该如我们一样,往回寻找我们,和我们会合啊!”
镇南方当然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可能走了两三个小时还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我忍不住说道:“他们不会被风沙给埋了吧?”镇南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有大伯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还有一个李铁嘴,那也是个老江湖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从内心来说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我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再去找找!”镇南方却说道:“不找了,我看了,沙漠这么大,一望无际,想要找个人太难了,我想他们如果找不到我们应该也会直接奔目的地去的,我们去那儿等他们吧!”
我想想也是,虽然我们有大致的方向,可是从出发点出来只要差之毫厘,走得越远那误差也就越大,还不如直接向北,早点赶到古楼兰,或许我们大家能够在那儿遇见。背起背包,我和镇南方就往北走去。
一直到太阳落山,我们走走停停,估计差不多得走了二十来公里的样子。
“南方,晚上怎么办?”我问道。他楞了一下:“什么怎么办?”我苦笑了一下:“我听说沙漠的夜晚很凉,我们就算是穿着棉衣也不一定能够抵御这寒冷,另外,晚上沙漠中的那些动物就会出来了,狼和蛇是这沙漠中最恐惧的,对了,好象还会有野猪。”
镇南方听了我的话脸上也有些恐惧的神色:“是不是要生堆火!”我说道:“如果可以那当然好,可是你看看这沙漠里我们哪里来柴禾?”镇南方咬了咬牙:“走吧,看看前面能不能找到有灌木的地方。”
一路上我们倒是见到几处有灌木的地方,当然都是枯萎了的。如果能够在前方找到灌木,那样倒是能够解决烧火的问题,一来可以取暖,二来也可是防止一些野兽的侵犯,否则这个晚上就会成为我们的恶梦。
或许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竟然真让我们在几公里外找到了一个枯灌木丛,那些枯木应该足够我们烧一晚上的了。在这样的荒漠里,自然是不用担心火灾隐患,我和镇南方拾好了柴禾,便搭起了简易的帐篷。
我们的准备应该算是很充分的,包括防蛇虫的那些药粉镇南方都带了,就撒在了帐篷的周围。
我把火堆给点着了,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们俩就坐在火堆旁,烤着火,抽着烟。晚上的沙漠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很冷,那风吹在脸上竟然就象数九寒冬的北风一般。晚上我们都只吃了两块小饼干,喝了一小点水。镇南方轻咳了两声:“如果他们能见到这火光,一定会寻过来的。”
我知道他的心里想着广仁他们,我说道:“嗯,这火光在无际的沙漠中应该很是显眼才对。”镇南方苦笑道:“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我宁愿把那些香烟都换成食物带上。”我楞了一下:“你背了多少香烟?”镇南方回答道:“我包里还有五条烟,十几个火机。”
我笑了:“我包里也是五条烟,十几个火机!”
镇南方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死在这儿,到时候人家一定会说,死的是两个烟鬼!”我摇了摇头:“我们不会死的!对了,你何不占上一卦,看看广叔他们怎么样了?”镇南方说道:“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知道他是不愿意去占卜,他怕到时候得到自己不希望的结果。
我看了看表:“九点都不到,这一晚该怎么过啊!”镇南方说道:“要不你先睡一会?”我问道:“那你呢?”镇南方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我笑了:“我也睡不着,你听这风声,总是悚人!”
“呜!”就在这时,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嘶叫,我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镇南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是狼吧?”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惊恐:“好象是!”我知道如果真是沙漠中的狼,那么就不可能只是一只,至少是一个狼群。一个狼群少则几十只,多则几百只的狼。
莫非我们这就要成为这些狼的美食了吗?
我们都掏出了枪,甚至连保险都打开了。
狼的嘶叫还在继续,而且感觉离我们越来越近。镇南方说道:“青苔哥,我们该怎么办?”我说道:“把火堆烧大些,我听说有火他们是不敢靠近的。”镇南方忙捡了柴禾把火加大。而我则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从某个方向一头狼就窜出来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不远处的小沙丘上奔来了一群黑点,慢慢地接近我们,或许是因为适应了这样的暗夜,视力也变得出奇的好。
果然是狼群,不过只是一小群,大约二、三十只。它们在距离我们大概十几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几十双泛着绿光的小眼睛注视着我和镇南方,镇南方手中的枪也抬了起来。我说道:“它们如果不动你造成别开枪,一旦有了血腥的气味,我们的麻烦会更大,说不定还会引来更难得对付的生物。”
“它们在等什么?”镇南方轻声问道。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者它们是看到了火光,不敢过来吧。”镇南方说道:“不,它们好象在等什么!”我仔细的看了看,好象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些狼崽子都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它们却坐得很老实,不时地那脑袋都扭向一边。
“呜!”又是一声嘶叫,只见一条通体白色,但块头却比这些狼要大出许多的巨狼窜了出来。它径直跑到了这群狼的前面,慢慢地接近火堆。
我和镇南方都惊呆了,两人同时举起了枪,对准了这白色的巨狼,我们早已经在他出现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其实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我们不可能跑,不可能跑入黑暗之中,那样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镇南方轻声说道:“青苔哥,我数一、二、三,我们一齐开枪吧!”我忙说道:“别忙!再等等。”我发现白狼在距离火堆五米左右的时候也停了下来,然后两只前爪长长地伸着,悠闲地坐在那儿。
只听那白狼低吼了两声,狼群后退了十几米,也集成了队形,坐了下来。
对于白狼的表现我觉得很诧异,特别是从它望向我们的目光中我竟然看不到一丝的戾气!也就是说它根本不象是想要攻击我们的样子。不过我曾经听说一些动物经过了很长的年月也就通了灵性,谁又能这不是它诱惑我们放下戒备的一种手段呢。
不过既然它将狼群喝退,表示出了它的诚意,我和镇南方便也把枪口放了下来。镇南方很是不解:“它在玩什么花样?”我苦笑了一下:“它好象在向我们证明它没有恶意!”镇南方淡淡地说道:“难不成它还想和我们交朋友?”
我耸了耸肩膀:“假如它真的象《聊斋》里写的那样,成了精,说不定还真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了南方,我打赌它一定是头母狼!”镇南方被我的话逗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听了他这话我的神情有些黯然,这个时候再不开玩笑,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我可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这群狼真是来会朋友的,它们或许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举把我和镇南方给干掉的机会。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在它们的眼里,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成了鲜美的食物了,为了能够吃到我们这样的“美味”,花点耐性等待是值得的。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看来今晚我们是别想睡了,我在想就算今晚能够安全,明天我们还有精神赶路吗?还有明晚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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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狂蟒
“这样不行,要不你靠着我睡会吧,我们得休息,明天还得赶路。..”我对镇南方说道。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他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那头白狼。我说道:“没事的,至少现在看来它还真没有恶意,又或者它是来给我们站岗放哨的呢?”
镇南方笑了:“你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好吧,我打会盹,一会我俩再换过来。”镇南方没有进帐篷,他就靠在我的身旁睡了。
虽然我嘴上说得轻松,可是我的心里却很紧张,我当然也不相信自己的话,白狼怎么可能是为我们保驾护航的?那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美好愿望罢了。
镇南方并没有睡着,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能够睡得着才怪。不到一刻钟,他就坐直了身子:“我睡不着,要不你睡吧。”我苦笑道:“我也睡不着。”我递给他一支烟:“十点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守到什么时候。”
镇南方给火堆添了些柴禾:“它不会要守到天亮吧?”我摇了摇头:“难说,它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镇南方叹了口气:“你说,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甚至有些动摇,他们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突然,狼群开始有了躁动,我和镇南方都警觉起来,就连那头白狼也爬了起来,昂起头满是警惕。镇南方有些兴奋地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找来了?”我说道:“不会,他们不足以让狼群如此的紧张,或许,或许是比狼群更恐怖的东西出现了吧!”
狼群慢慢靠向白狼,在白狼的身后围了一圈,它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目光望向左前方。
我们听到了“沙沙”声,原本在前面的几头狼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几步,而狼群中有些狼仿佛还有了逃跑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因为白狼坐阵它们或许真就作鸟兽散去了。看来真的有大东西。
白狼站了起来,抬着头大声地嚎叫,那叫声象是在呼唤同伴。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紧张,就连白狼都感觉到了危险,还要呼叫帮手,那么来的得是什么样的怪物。
镇南方又把枪掏出来了,可是马上我们就知道有枪也没用,因为我们看到了来的竟然是一条大蟒蛇!蟒蛇的身子有大碗粗,长大概有十几米,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下就算是没有狼群,我们也逃不掉了。
镇南方一只手拉住我的衣服:“青苔哥,跑吗?”我说道:“你觉得我们跑得过谁?是狼还是蟒?”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一脸的苦涩:“莫非我们就在这等死么?”我说道:“别急,看这招架狼群还不打算后退,或许它们会干上一架。”
镇南方问道:“就算它们会干上一架,可等它们干完了呢?下个目标还是我们怎么办?”我说道:“那时候我们再拼也不迟!”我不是不想跑,我比他还想跑,可是现在我的两条腿哪里还听我的使唤,不停地哆嗦着。
镇南方也很紧张,我看到他手里的枪在晃动着,他在发抖。
我不是一个相信奇迹的人,可是这一刻我却在祈祷着能够出现奇怪,因为没有奇迹我们就完蛋了!我望着那白狼,真心的希望它不会退却,希望它能够与那大蟒一搏,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死在这群畜牲的口中。
镇南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他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我把所有我能够认识的神祗都拜了一遍,希望他们能够保佑我们这次能够逢凶化吉。
大蟒在白狼的面前停了下来,它高高直起,看上去至少有两米多高,那种俯视一切的优越感更是让我们的心里多了一分恐惧。在我看来白狼应该要退却的,因为在它面前的是一个足以把它吞噬的庞然大物。
可是它却还是一动不动。
镇南方轻声说道:“这可怜的家伙给吓傻了!”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白狼是不是吓傻了,但有一点我知道,白狼和它的这些狼崽子们如果现在退却了,那么我和他便是这大蟒的晚餐了。
狼啸!来自遥远的地方群狼咆哮。
大蟒仿佛意识到了危险,它突然一口向着白狼咬去!白狼动了,在黑暗中它就象一道白色的闪电,一下子就扑到了大蟒的面前,大蟒横着让出了距离,用它粗壮的尾巴狠狠地向着白狼扫去!
这时我们看到大群的狼拥了过来,我和镇南方吓得脸都绿了,那些狼来自四面八方,它们甚至就从我们的身边奔过,但却无视我和镇南方的存在,它们的目标是那头大蟒!我大致看了看,至少来了几百头的狼,我已经能够预知大蟒的结局,它一定会被这群狼给撕成碎片。
白狼此刻已经退了出来,退到了战圈之外。
而那些狼崽子们勇敢地扑向了那条巨蟒,并没有出现我预料的场面,那巨蟒很是骁勇,蛇头用力一甩,便把十几头狼给打到了一边,张口咬住了一头狼的狼头,使劲地甩来甩去,打翻了很多的狼,而它口里的狼已经给咽了下去。
它的尾巴也没闲着,左甩右扫,一片片地荡飞许多的狼崽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巨蟒也太牛了吧?镇南方轻声说道:“要不趁现在我们逃吧!”我摇了摇头:“逃不了的,这时候逃可能会激怒狼群,他们只要闻着气味很容易就追到我们了。”镇南方说道:“可等下去也是死啊!”我说道:“先看看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青苔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等在这儿就象是它们的战利品吗?谁赢了谁就来吃了我们!”我点了点头:“或许吧,可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逃跑我们是一定逃不掉的,南方,或许会有奇迹,等等吧!”
大蟒很是勇猛,近乎疯狂地对抗着狼群。
白狼漠然地望着群狼攻击大蟒,偶尔发出几声嚎叫,每次它的叫声一起,就会有一大波的狼开始向大蟒进攻。大蟒的身边已经多出了十几具狼的尸体,我看得出它已经愤怒了,它的反击更加的猛烈。
而四面八方还在不断有狼群拥入,在我们的面前已经聚集了差不多上千头狼了。
白狼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小沙丘上,那样子就象是个骄傲的将军,指挥着它的千军万马。它看上去很是淡定,仿佛对于这场战争它已经看到了胜利。
镇南方说道:“这大蟒死定了!”我说道:“不一定,它虽然很难取得胜利,但要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镇南方说道:“你觉得它会退吗?”我笑了笑:“它逃跑可比我们有优势得多!”镇南方说道:“你就那么确定这大蟒没有帮手?据我所知,蟒蛇都是双栖的!”
镇南方的话让我的心里也是一惊,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可如果再有这样一条巨蟒,这狼群能抵挡得住吗?
我们的担心并不多余,因为很快狼群又一次地躁动了,果然又一条巨蟒来了,比先前这条还要粗一些,大一些,长一些。它才一进场就把先前那条大蟒身边的一堆狼崽子一扫而退。
白狼也坐不住了,刚才的那份淡定与从容消失了。它一下跳了起来,冲进了战团,它的目标是后来的那条巨蟒!他大声地咆哮着,身子象是胀大了几分,看上去已经不象是一头狼了,更象是一头猛虎!
它呲着牙,眼里露出绿光,又一声大叫,扑了上去。
巨蟒身子滑退出几米,可头却甩了上来,把白狼一下子给弹开了好远。
见白狼被震开,群狼一下子围了上去,几十头狼上去就要嘶咬这个侵犯了它们首领的巨蟒。巨蟒根本就没把它们放在眼里,身子一甩,把它们都弹开了。
我看出来这条巨蟒比起那大蟒要恐怖得多,那些狼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无从下口,狼的牙齿甚至有可能无法咬断它的鳞片。
我叹了口气,为白狼感到悲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白狼要比大蟒让我亲切些,至少那几个小时它能够和我们和平共处!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能够助白狼一臂之力!我举起了手枪,瞄准了那巨蟒抬起头露出的下颚,那应该是蛇柔软的所在。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这是要干嘛?”我说道:“赌一把,看看如果我们帮了白狼它会不会放过我们!”镇南方苦笑道:“你觉得它会这么想吗?”我回答道:“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赌一把!”镇南方见我铁了心,他也不再说什么,跟着我一起举枪向巨蟒射去!
“砰砰”!两声枪响,我们都打中了巨蟒,枪声甚至让很多狼都瞪向了我们。镇南方小声说道:“这下麻烦大了!”一些狼仿佛对我们蠢蠢欲动。就在这时白狼叫了一声,那些狼不再理睬我们,再次对巨蟒发起了进攻。
看得出来,那巨蟒很想冲向我们,它和它的同伴奋力向我们这边移动,却被狼群给挡住了,我对镇南方说道:“继续!”我感觉到了白狼的善意,刚才就是它阻止了它的同伴对我们表露敌意,它应该也感觉到我们在帮助它们。
我们再次对巨蟒开枪,这下巨蟒被我们彻底地激怒了,因为我看到它的下颚流出了鲜血。
终卷 魔域桃源第十八章 守护者
巨蟒发疯一般要向我们这边冲来,看来我们两人的子弹还是打疼了它。可白狼却根本不给它机会,就在巨蟒低头咬向一头狼崽子的时候,白狼一下子跃起老高,一口咬住了巨蟒的脖子,我想那应该是七寸的位置。
在我看来那白狼应该要成精了,它能够一下子找准巨蟒的七寸并不奇怪。我果然没有猜错,巨蟒被白狼咬中后那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它昂起头,不停地摇晃着,想把白狼给甩掉,就连它身边的那条大蟒也张大了血盆大口想要帮忙,无奈群狼激愤,让它自顾不暇。
任凭巨蟒怎么甩,白狼就是死死地咬住不放,白狼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摆着,我很担心它承受不住会松开口,那样它或许会被摔个半死。
可它比我想像的要顽强得多,或许它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巨蟒看上去渐渐地失去了力气,白狼这一口直是咬住了它的七寸,这是它的死穴,只要白狼咬住不放巨蟒到最后就只能是力殚而死。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不敢再开枪了,原本我们就是为了帮助狼群消灭掉这两条巨蟒,万一误伤了白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镇南方也停止了射击,他看呆了,从来没有想到过动物间的战斗会有这样的残忍。
这是**裸的血肉相搏,这样的战斗最终的结果便是你死我活。
“巨蟒快不行了!”镇南方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嗯”了一声:“那条大蟒也被死死地缠住,看样子它的力气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狼的韧性确实很厉害,这两条巨蟒几乎是被它们磨死的。”镇南方说道:“它们消灭了巨蟒会不会就轮到我们了?”
我摇了遥头:“应该不会吧,那白狼应该是通了灵性的,它至少应该知道,是我们帮助了它,再说了,这两条巨蟒也应该足够它们裹腹了!”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希望吧,否则我会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跑。”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那白狼已经吊在巨蟒的身上近半小时了,此刻它仿佛也快没有了力气,不过巨蟒的情况更糟糕,它已经甩不动了,慢慢地松软下来,终于,它的头低下来了。就在它的头部刚刚落下的刹那,几十头狼一拥而上疯狂地嘶咬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场战斗就结束了,以两条巨蟒的死亡而告终。
这是底层食物链里最残酷的一幕,只见无数的狼分食着这两条巨蟒,它们当然不会就在这儿大快朵颐,一头狼嘶扯了一块肉然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白狼则坐在那个小沙丘上,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恢复了淡漠。
只一会的功夫,后面来的那些狼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包括它们同伴的尸体也带走了。两条巨蟒除了留下一地的血连块渣都没留下。而白狼和它最初带来的十几二十头狼还留在这儿,那十几二十头狼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放肆地吞噬着刚刚获得的战利品。
白狼从沙丘上下来,慢慢向我们靠近,还是在最早那个位置,离火堆大约四、五米的地方它躺了下去。它好象并不象其他的狼一样害怕火堆,相反,它的目光望着正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一头狼,一头硕大的白狼。我觉得它真的是有灵性的,它的目光中充满了睿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它们怎么还不走?对了,这白狼并没有分食蟒肉,不会是想用留着肚子来吃我们吧?”听了镇南方的话我笑了,我还从来没见他这样害怕过,不过我的心里也很是不解,这白狼到底唱的是哪出?不会真是专程来为我们当保镖的吧?
我轻声说道:“别害怕,我看它好象没有什么敌意。”镇南方说道:“莫非是因为刚才我们帮助了它?”我点了点头:“或许吧!”白狼抬起头望着我和镇南方,突然它跃了起来,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镇南方很紧张,他差点就举起了枪,我轻声说道:“不要,别乱动。”镇南方这才忍住了。白狼走到我们的身边,它的鼻子在我和镇南方的身上轻轻地嗅着,而它的那帮狼崽子也停止了用餐,都抬眼望向我们。
我想如果我们对白狼有哪怕那么一点的伤害,它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撕了我们。
白狼把我和镇南方给闻了个遍,然后又回到了它刚才躺着的地方,双脚伸在前面,它的头轻轻地靠在双脚上,竟然闭上了眼睛,那神情很是安详。而那帮狼崽子却悄然离去了。
我和镇南方都楞住了,镇南方轻声说道:“现在怎么办?”我想了想:“睡觉吧!”镇南方吃了一惊:“睡觉?身边卧着一头大白狼你竟然说睡觉!”我耸了耸肩膀:“不然怎么样?它们若是真要对我们怎么样估计我们早就已经象巨蟒那样了。”
镇南方说道:“要睡你睡吧,反正我是睡不着的。”我打了个哈欠:“那好吧,我就先眯会,等一下我再换你。”我站起来,钻进了小帐篷,我发现我动的时候白狼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进了帐篷它又闭上了眼睛。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你,你真去睡啊?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前它么?”我说道:“放心吧,只要你不招惹它,我想它应该也不会主动来攻击你的,我睡两个小时,然后再换你睡。”我闭上了眼睛,只听到镇南方轻声叹了口气。
我并没有睡熟,只能说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虽然我认定这白狼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谁也不敢保证真正能够明白它的真实想法。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就醒来了,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镇南方竟然已经睡着了,坐在火堆旁边,靠在大行李包上发出了鼾声。
而白狼还静静地躺在那儿,好象也睡着了一般。听到我的动静它才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在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它,然后掏出支烟点上,美美地吸着。
天微微亮了起来,白狼一下子站起来,伸长脖子一声长啸,把睡梦中的镇南方给惊醒了。白狼长啸一声后,扭头望了我们一眼,然后摇头身子就跑了,往它来时的方向。
镇南方说道:“青苔哥,它真给我们当了一晚上的保镖?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象你说的,我们帮它干掉了那两条巨蟒,它为了表示感谢所以义务为咱们做了一晚保镖吧。看来它还算是有情有义的,你说是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像,还记得刚才它对着我们一个劲的嗅吗?莫非我们身上也有狼味?”我笑骂道:“去你的,你才有狼味!”不过我又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它曾经受过什么人的恩惠,而我们的身上正好又有与那人相同的气息,所以……”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一开始它的到来就不是以攻击为目的的,看得出来,从它出现到离开它几乎对我们都是没有任何敌意的。那时候我们可还没有帮它对付巨蟒!
一旦脱离了险境,镇南方的脑子也活过来了。他说道:“嗯,我觉得这样的分析更加靠谱,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它一定是见到了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或者就是小惠!小惠最喜欢帮助这些小动物了。”
我理解镇南方为什么会想到小惠,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他在告诉自己小惠一定还活着,不会有事的。
这是我们行走在沙漠中的第二天,这一天我们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除了正午那炙热的阳光以外。我和镇南方都没有过多的说话,就是烟也抽得很少,因为抽烟只会让我们更加的干渴。不说话,不抽烟,只是吃了一点干粮,喝了小半瓶水,我们就从早上走到了黄昏。
我想我们应该走了大概二、三十公里的样子,或许多一点,或许少一点。没有参照物,我们很难准确地计算出我们走出的距离,因为我们的速度也做不到均衡,深一脚,浅一脚,偶尔还会跌倒。
到了黄昏,我们就不准备继续前行了,正好这儿也是一小片灌木,这个夜晚又能够生上一堆火了。
“累死了!”镇南方放下背包,捶打着自己的腰,我也感觉到一身的酸疼:“真想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镇南方有些歉意地说道:“青苔哥,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来受这份罪!”我笑道:“人的一生有一次这样的经历也蛮不错的,至少昨晚那场狼蛇大战,如果不来,我们是永远都看不到的。”
我看了看天,距离完全黑下来应该还有个把小时的样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安全的。我对镇南方说道:“你赶紧抓紧时间睡一会吧,不然我怕晚上你又睡不着了,必须得休息,不然明天你就再也没有力气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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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魔域桃源第十九章 归来的广森
我把篝火点燃的时候镇南方才醒过来,他整整睡了两个半小时,那呼噜吹得山响。ww.vm)他楞楞地坐在那儿,望着我:“没想到这么好睡,竟然睡了这么久。”我笑道:“继续睡吧,才八点多钟。”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再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
还是别再遇上吧,这对于我们的小心脏可是不小的考验。
镇南方问道:“这两天我们大概走了多少路程了?”我说道:“估计得四十公里上下吧!”镇南方苦笑道:“一百二三十公里的路程,照我们这走法,至少还得三、四天。”我点了点头:“还得是走得快的情况下,象今天一样,不发生任何的意外。”
镇南方说道:“可我们的水和干粮估计撑不住了。”我说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两天了我们不是也才喝了半瓶矿泉水?一个人三瓶半,应该能够撑到的。再说了,我想再往前我们应该能够找到水源的。到时候再灌些水,这样就足够了。至于吃的,应该也差不多。”
镇南方点了支烟:“要不你也睡一会,我看着。”他把枪拿在了手上,或许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他觉得拿着枪心里会踏实一些。我确实也很困了:“好吧,我就在这靠一会。”我伏在大背包上闭上了眼睛。
迷糊中我听到一声狼嚎!
我一惊,坐了起来。镇南方轻声说道:“青苔哥,你说会不会是昨天那头白狼?”我说道:“希望是吧,如果不是那么我们还真的很危险。”不一会我们看到了它,果真是那头白狼,这次它并没有再着它的那群狼崽子一起来,就它自己。
还是象昨晚一样,在距离火堆四、五米的地方卧了下来,不过它是抬着头的,一双眼睛望着我和镇南方,轻轻哼哼着,象是在和我们打招呼一般。我望着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还真让我给说准了,人家就是义务来给我们做保镖的。
我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前面它能够看得见的地方,慢慢地向它走去。我听人说的,狼啊,狗啊什么的,你在靠近它的时候一定要让它能够看见你的双手,当看到你的手上没有攻击性的武器时,它才能够知道你对它是没有敌意的。
白狼淡定地望着我,我走到了它的身旁,我试着在它的旁边坐下,望着它,露出一个微笑。镇南方不解地看着我,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它对我们没有敌意,我们也应该适当地向它表达一下善意。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但我还没有狂妄到想要伸手去抚摸它,虽然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它真的愿意让我抚摸,那说明我们之间还是能够建立一定的感情的。
白狼对我的示好好象满不在乎,它见我坐下以后它的扭头望向了一边。
我对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时候我的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白狼对我们真的没有恶意。镇南方也觉得有趣,跟着走了过来,白狼突然跳了起来,把他吓坏了。就连我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为什么白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马上我们就明白了。
白狼的反应不是针对镇南方和我的,只见它凶狠狠地瞪着远处,而远处一个黑影慢慢地向我们走来,我确定那是人影:“南方,好象有个人!”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都把枪掏了出来,这样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对我们来说,他的威胁甚至会比白狼还要大。
白狼夹住了尾巴,耸起了背,发出低吼!
那黑影距离我们只有七、八米了,我瞅着那人的动作有些眼熟悉,我叫道:“谁!”那人说道了:“是青苔哥吗?我是广森,广森啊!”果然是广森的声音,他竟然没有和广仁他们在一起?居然还找到了我们。
白狼也许是见我们没了戒备,它也放松下来,不过它的眼睛一直盯着缓缓走来的广森。
“总算找到你们了!咦,大伯呢?大嘴呢?”广森望着我们问道。镇南方轻声说道:“你们三个不是一起失踪的吗?怎么问起我们来了?”镇南方淡淡地望着他,并没有表现出我以为会出现的那种激动来。
广森摇了摇头:“没有啊,当时那风太大,而且我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把我给扯了出去,那时候就我一个人,等到风暴停了,才发现你们就都不见了。”镇南方微微一笑:“是吗?这两天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我不知道镇南方为什么这样对他,在我看来,广森好象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脸色很差,而且一双眼睛也没有了神采,我说道:“南方,先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吧。”镇南方点了点头。
广森这才把他的背包放下,在火边坐了下来,奇怪的是白狼好象对他有着敌意,白狼就站在我的身旁,呲着牙,望着广森发出低沉的吼声。广仁象是现在才发现白狼的存在,他有些胆怯地问道:“它,它是……”
他原本想问它是谁的,但觉得那样问好象又有些不妥。我说道:“这是白狼,应该是生存在这身沙漠里的。”广森望着我说道:“它怎么和你们在一起?”我正准备说什么,镇南方说道:“阿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广森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向北走,我想只要一直向北我一定能够找到你们。”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能够确定你的方向是正确的?”广森楞了一下:“白天看日头啊!”他说得没错,看日头倒是个好办法,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你一路上就没发现大伯他们吗?”
广森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都以为大伯他们跟着你们一路呢!”广森一边说话,一边望了白狼一眼,我不经意间却发现广森望向白狼的目光很不友善,不,甚至说还带着几分杀气。也许白狼感受到了这种气息,白狼站了起来,低声地吼着,象在抗议,更象是在示威。
镇南方对广森的态度有些冷淡,他好象并不相信广森的话。包括我对广森的话也有所怀疑,就自他是看着日头判断出来北方的位置,可在沙漠一天之中太阳出来的时间并不太长,也就是说在没有太阳给他指引方向的时候他又是凭什么判断方向的?
我现在能够理解镇南方对他的怀疑了,就比如他出现的时候太阳落下已经至少三个小时了,他还在连夜赶路,甚至还很精准地就找到了我们。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吧,看样子你应该也很困了。”镇南方说道。广森笑了笑:“是啊,一直在赶路,你们不知道,我这心里一直都很害怕,怕自己找不到你们,怕在这沙漠里迷路了,这精神一直很紧张,就象是崩紧的弦一样。”
他很快就睡着了,就在我们搭起的帐篷里。
我和镇南方已经绕到了白狼的这边,也就是到了帐篷的对面,白狼见广森躺下了,它才卧下,我用手抚摸了一下它的头,它扭头象是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就伸手摸它了呢?
不过它只是表达了一下不满,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阿森看上去有些奇怪!”镇南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太对劲,小心看着点吧。”镇南方叹了口气:“我现在更担心大伯和李大嘴了!”谁说不是呢?如果他们三人是一道失踪的,那么广森的突然出现也就意味着广仁和李铁嘴一定是出事了。
但我还是安慰道:“应该不会,广叔的身手那么厉害,大嘴又是个老江湖,就算广森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奈何不了他们的。放心吧!”我们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生怕让广森听见了。
“你没见他那眼神,还有那脸上的表情。”镇南方咬了咬嘴唇:“象极了旅店里的那些生魂,不过他还会笑,说话也还算是正常。”我说道:“婉晴看上去也很正常,不过婉晴好象对那什么‘血红’有了依赖!”镇南方说道:“看来大嘴的符水效果并不好!”
我笑了:“或许是那童子尿不纯的缘故。”镇南方听了也笑了起来。我轻咳一声:“我们应该睡觉了。”镇南方楞了一下,但他随即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们确实应该睡了,走了一整天的路,我们都累了。”
然后我和镇南方各自靠在自己的背包上,眯起了眼睛。
寂静,除了篝火偶尔炸两声火花,天地间一片寂静。我的眼皮很沉,要不是总想着广森的事情我怀疑自己一定会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帐篷里传出了动静,应该是广森起来了,我的眼睛露着一小道缝隙,我看到他呆呆地站在帐篷门口,应该在看着我和镇南方。我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胜过了最初见到白狼的时候。
我甚至还感觉到了危险,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们。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白狼,它又站了起来,和广森对峙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我装着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望向广森,只见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眼里露出凶光。我问道:“广森,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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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魔域桃源第二十章 搜魂
“他的心智被迷惑了,他能够找到我们并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而是因为有人让他找到我们。”镇南方一面说着,一面猛地将自己手中的手电往广森的身上戳去。这手电是带着电击效果的,广森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瞬间的高压让他一下子昏迷过去了。
镇南方拾起广森手中的匕首,然后从背包里找出一根绳子把广森的手和脚都给紧紧地绑住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该怎么办?”镇南方微微一笑:“没事,我有办法。”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但我希望他的办法不要伤害到广森,不管怎么说,广森都是他的妻弟,如果广森真出了什么事,以后在广家他的处境就会很难受。
镇南方看出了我的担忧,他说道:“青苔哥,你别紧张,他只是心智被迷惑,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需要些时间,一会我就给他处理,不过就得麻烦你盯着了,因为那时候我是不能够分神的。”
我轻声问道:“不会伤害到他吧?”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怎么说呢?这不好说,如果一切顺利,不受外界的打扰,他应该没事,可如果在我给他处理的过程当中,被外界给影响了,那时候不仅仅是他,或许就连我也会有危险。所以你的责任很大,至少要保证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必须是安全的,不受影响的。”
镇南方看了一眼白狼,在他看来或许白狼也是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就是我也有这样的担忧,虽然说白狼看来对我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我看得出他对广森的眼神是不善的,假如在镇南方为广森处理的过程中,广森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会不会刺激到白狼做出什么事来?可我们又不能将白狼撵走,更不可能和它好好的进行言语的沟通。
我一下子觉得肩头的担子好重,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不敢承诺说我保证没问题,毕竟这样的环境里,下一秒永远都是未知的。我望了白狼一眼轻声说道:“你可别给我惹什么麻烦。”它自然听不懂我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下,扭过头去。
镇南方在他的背包里摸索着:“我父亲说过,所谓的迷心不过是阴煞之气侵入了人体,其实人体内本来就是阴阳调和的,互为补充,互为牵制,它们必须维系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下,人的各项机能才能够正常的运行。”
他在做准备工作。
“一旦阴阳失调,轻则是疾病缠身,重则会出现虚妄幻想。我们常常认为阴盛阳衰不好,阳盛阴衰一样要命。阴盛导致人的虚弱,阳盛则导致火旺,火旺也不是什么好事,火旺到一定的程度但会燃烧全身,一旦火败之后,人同样会吃消,而变得虚弱,又呈现了阴盛之状,这就是所谓的阳极生阴,同理,阴极也会生阳。”
他的话我一知半解,似是而非。
镇南方笑了笑:“是不是有些晕?”我点了点头:“我只想知道广森属于哪一种状况?”镇南方说道:“他属于阴邪入侵,邪气攻心。这里的心指的是他的脑子,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定的虚幻情景,当然,这只是他机体里的表象,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虚幻里有一个声音,在控制着他的幻境发生变化,甚至给他的行为下达相应的指令。”
这下我是听明白了:“那你准备怎么办?”镇南方说道:“搜魂!”我又雾了,他说道:“其实民间也有这样的例子,说谁谁谁的三魂七魄丢了,然后用某种特殊的办法为他们叫魂,或者也称为喊魂。”
我笑了,这样的经历我也有,那是儿提的时候,去某处玩疯了,或者受了惊吓,奶奶半夜就会为我喊魂。我记得办法并不复杂,是让我面对墙壁坐着,然后在墙壁前面放一个盆,盆里立着一块搓板,我的影子要正好投印在那搓板上,她便提着一壶开水,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喊着三魂七魄回来哟什么的。
我说完,镇南方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只是各地的做法都不同,不过我这搜魂却要复杂得多。”他大概准备得差不多了,我看他拿出的是烟,火机,几枚硬币和一根红绳。镇南方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会点上三支烟,假如烟要烧尽的时候你给续上!我想两包烟的时间应该够了。再有,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状况,你再用手电给他来上一下。”
我问道:“我只管点烟吗?”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必须有三支烟是一支燃着的。”我突然有些明悟:“你是以烟代香吧?”镇南方笑了笑:“是的!好了,我就准备开始了!”说罢他点燃了三支香烟,插在了他和广森的面前,然后将广森扶坐起来,一枚硬币放在了广森的头顶,另外两枚分别放在了广森的左右掌心,还有一枚他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时候我不敢再和他说话,虽然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可我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够让他再分神了,我望着插在沙子里的三支烟,生怕一个照看不好它们会熄掉了。
镇南方最后将那红绳的一头轻轻系在了广森左手的小指上,另一头则系在了自己左手的小指上。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青苔哥,拜托了!”我点了点头:“放,放心吧!”
之后镇南方右手抬齐胸,捏了个诀:“七窍逢神,九孔受灵,搜魂追魄,大道无形,急急如玉皇大帝令!”
镇南方的咒语方落,只见他左手的小指和广森左手的小指都轻轻抖了抖,接着他就象是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了,无论是镇南方还是广森,此刻就象是变成了一尊雕像。不过我还是发现了镇南方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毛汗。
我一直小心地注意着那三支烟,说来也奇怪,那香烟点燃插上以后它就在自行燃烧着,并不会中途熄灭。而我在点烟的时候也刻意地挑选了一下,避免用上有烟骨的香烟,我怕会影响它的正常燃烧。
白狼出奇的安静,它仿佛也被镇南方的所谓吸引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镇南方他们,我发现它好象还带着几分畏惧的神色。
这是我第五次换上烟上。
我大概看了一下,一支烟完全燃烧大概在七分钟左右,也就是说镇南方已经入定了半个多小时了。
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和广森的头上,脸上现在都已经满是汗水了。大粒大粒的汗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着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惊心动魄的过程。白狼突然站了起来,“嗷嗷”大叫!
我心里一惊,可不能够让它惊动了镇南方他们,这万一……
我忙伸手抚向它的头,想让它安静下来。可它竟一下子跑开了,向着我们东面跑了。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它是被镇南方他们这样子给吓坏了吧。不管它,我继续照看着我的香烟。可马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我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是从东边传来的,我正好换了三支烟,忙扭头望去,是生魂!三、四个生魂正慢慢地向我们这边走来!我要崩溃了,他们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就出现了。
白狼拦在他们的跟前,他们竟然向白狼发出了攻击。
就在这时十几头狼从暗处窜了出来,它们就向那几个生魂扑了去。我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希望这些狼能够为我们阻止住生魂的攻击。此时我才明白刚才白狼的长啸是在召唤它的同伴,原来它的同伴一直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望向镇南方,内心焦急万分,南方,快一点行吗?
第七次换烟了,就快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了。白狼带着那十几头狼还在和生魂对抗着,我看白狼它们对抗生魂的那个样子感觉它们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它们很有智慧,四个生魂,十三头狼分成了四拨,各自在对付着自己的目标。
白狼还是一如既往的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它退回到了我的身边,直直地坐着,那样子就象个将军,在指挥着它的千军万马。可惜它听不懂我的话,否则我一定会很诚恳地对它表达我的谢意。
白狼又跳了起来,眼睛望向四周,充满了警惕,我又看到了几个黑影,四个,五个,六个!六个,又来了六个生魂,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我的脑子里在算计着,到底要不要叫醒镇南方!我害怕一旦把他叫醒,会不会前功尽弃,另外又会不会对他和广森造成什么伤害?就象人家说的走火入魔。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镇南方“噗”地喷了一口鲜血,全部喷到了广森的脸上,而广森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他望着镇南方一脸的迷茫:“姐夫,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终卷 魔域桃源第二十一章 灵魂猎手
镇南方没有说话,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望着向我们围过来的生魂,对我说道:“青苔哥,看来我们被包围了!准备逃吧!”镇南方顿了顿说道:“我估计还会有生魂涌来,我们是顶不住的,除非……”
他望向白狼,他的意思是除非象昨晚一样,白狼召集更多的狼群。可它会吗?
广森却还是一片茫然:“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等我们有命活着再说吧!”
白狼并没有再呼叫它其他的同伴,相反它的一声短啸,接着它和它的那十几个同伴就都跑掉了。镇南方已经擦干净了嘴角的鲜血:“妈的,白狼也太不仗义了吧?扔下我们就这样跑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并不奇怪,白狼没有义务要维护我们的。镇南方说道:“快,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儿,向北走!”我们飞快地收拾着东西,可我们没有时间收起帐篷了,那些生魂虽然移动的速度不算很快,但我们却来不及了。
“这边,快!”我们听到从沙丘那面传来杂乱的声音,那脚步好象很快,很急,其中还夹杂着猎狗的叫声。
生魂们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恐惧。我一直以为他们已经不会再有恐惧了,以为他们的感觉器官都已经失去了效果,没想到还有能够让他们畏惧的。但他们确实是恐惧了,他们甚至开始无序地逃窜。
我们原本是准备逃离的,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们震惊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这些生魂产生这样的畏惧。我看了看镇南方,镇南方的目光却望向从沙丘上蹿下来的那几条黑影。我们三人都掏出了枪,紧张的戒备着。
对方一共是六个人,六个男人。
领头的一个大声叫道:“陈老七,你带着他们先追,我随后就到。”领头的是一个老人,应该是个汉人,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弩,跟在他脚边的是一条黑色的狼狗。
老头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见我们都拿着枪,他笑了:“把枪收起来吧,小心走火了!”听到他说着流利的汉话,我们的心才放了下来。镇南方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老头的目光从我们三人的身上滑过:“你们是外面来的吧?”
我们都点了点头,老头叹了口气:“难怪你们不知道,我们是猎灵者!”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猎灵者?”老头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几位,如果不介意可以跟着我,你们就会知道我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我看了镇南方一眼,这样的事情我是没有主意的。他笑了笑:“好,我们就跟着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们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跟着老头去追赶他的同伴。
老头告诉我们,他们原本是过往的旅人,就是因为在镇上的旅店里投宿,莫名其妙地就被弄进了沙漠,他说他们曾经也和这些生魂一样,后来是被人给救了,恢复了他们的神志。一些胆小的就想要离开这儿,可是后来据说还是没能够活着走出沙漠,不是被生魂给害死了,就是被一帮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杀死了。
剩下的人干脆就都留下来了,在救了他们的那人的组织下,组成了这支猎灵队,他们负责把这些生魂抓回去,然后由那人想办法使这些人恢复神智,当然,抓捕生魂的过程并不是那么简单,生魂的反抗也是很顽强的,所以每次能够带回去一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镇南方轻声问道:“老人家在这沙漠里应该有些年头了吧?”老头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六、七年了吧?”镇南方又问道:“救了你们的人是不是一个和尚?”老头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他的法号是不是叫晦明?”
老头更是惊讶了:“你认得大师?”镇南方长长地松了口气:“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这么说,是晦明大师组织了这支‘猎灵队’喽?”老头摇了摇头:“不,猎灵的过程有时候难免会伤着这些生魂,你们也知道,生魂并不是真正的死人,他们只是遭到了邪气的入侵!而在搜捕的过程中有抵抗,自然就有伤亡。”
“晦明大师是佛家高僧,这样的伤亡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从他的立场来说,他是不希望见到杀戮的,成立‘猎灵队’他是反对的,不过队长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也是件好事,至少因为‘猎灵者’的存在能够阻止一些生魂真正被成行尸,如果能够让他们恢复神智成为正常人的话也算是做了莫大的善事。”
镇南方望了我一眼:“你猜到那个队长是谁了吗?”我摇了摇头,镇南方微微一笑:“应该就是三姐口中的那个当地人,跟着晦明禅师一起来寻找世外桃源的人。”我说道:“不一定吧?”镇南方问那老头:“你们队长是不是墩尔克人?”老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镇南方说道:“我还知道你们见到晦明大师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晦明大师了!”老头苦笑道:“看来你知道的真是不少!”镇南方望着他手上的弩:“能给我看看吗?”老头把弩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认真地看了看:“上面是狗血?”老头说道:“狼血,黑狼的血!”
“晦明大师给你们这些武器施过法吧?”镇南方又问。
老头说道:“是的,不然哪里能够和生魂交战,那些都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感觉,不怕痛,甚至不怕死。而且他们的力气也很大,是普通人的两三倍!”我却说道:“可他们看上去却很怕你们。一见到你们他们就四下里逃窜了。”老头说道:“他们怕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手中的武器!加罗说这些生魂如果死在这些武器之下,会永世不得超生。”
镇南方把武器还给了老头:“老人家,你们一直都在这一带活动吗?”老头摇了摇头:“不一定,我们一般是有人负责追踪这些生魂,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我们的人就会发出信号,我们便赶来搜捕。加罗是我们队长,我们这支队伍叫‘猎灵队’,而我们则把自己叫做灵魂猎手。”
我们赶上那帮“灵魂猎手”的时候生魂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而他们的运气好象也并不好,打死了两个生魂,却没能够生擒到一个。我的心里有些难受,虽然明明知道这些生魂或许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可是毕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行尸,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可就这样死了。
老头见我这个样子,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道:“有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不这样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命运,一是变成真正的行尸,彻底成为阴阳道害人的工具,又或者他们成为舍体,等阴阳道的那些人来夺舍。”
虽然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对于生命的认识让我还是有些不舒服。
老头对镇南方说道:“我们准备回去了,你们呢?是跟我们走,还是……”镇南方说道:“跟你们回去吧,顺便我们想补充一些饮水。”老头点了点头:“我们那有水源,还有吃的,我看你们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吃过饱饭了吧?”
老头告诉我们,他们的驻地离这儿不远,大约二十多公里。路上我们向老头打听那头白狼的事情,不过老头他们对于白狼好象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他们经常猎杀黑狼,取黑狼血来制作弩箭,为此有两次还差点遭到白狼带着狼群围攻。
我们就更加纳闷了,白狼对我们表示出的善意又是为了什么?镇南方也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四点半钟的时候我们到了老头他们的驻地,他们也是住在帐篷里的,看来人并不多,就四顶大帐篷和一顶小帐篷。老头告诉我们中间的那顶帐篷就是晦明法师住的,他一个人在一个帐篷里,这是大家的意思,一来是对大师的尊重,二来大师有时候要作法,所得有个相对私密的空间的。
而他们的那罗队长则和其他的队员一样,群居,每个帐篷大约住了七、八个人。这里还有两个女人,她们负责整个驻地的饮食,她们就住在那个小帐篷里。整个猎灵队也就二十几个人,这还是从几年前的两、三个人壮大起来的。
镇南方很想去见见晦明大师的,可现在太晚了,我们把自己的小帐篷也搭了起来,老头叫醒了两个女人,给我们弄了些吃的,是野山羊的肉,风干的,虽然隐隐还有着膻味,但对好几天没有食到肉味的我们来说已经很是可口了。
“先吃了东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醒了我再带你们去见大师和那罗队长。”老头见我们吃得很香,他微笑着说道。镇南方喝了口奶茶,轻声问道:“老人家,最近你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我有几个朋友应该也来了这儿,我在寻找他们。”
老头摇了摇头:“陌生人?没有,这几个月你们是我们见到的头一拨陌生人。”镇南方的脸上有些失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他们已经找到那个什么世外桃源了!”老头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这儿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只有魔域!住着魔鬼的魔域。”
终卷 魔域桃源第二十二章 晦明禅师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这是从踏入这块土地以来睡得最安逸的一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我发现镇南方已经不在帐篷里了,看来他是早就醒了。
走出帐篷,我看到了昨晚为我们送吃的来的那个女人,女人或许只有三十多岁,可看上去却象四十多岁的人一般,五官倒算得上端正,只是皮肤黝黑,或许是因为在沙漠中受到日照的关系。她的皮肤看上去也很干燥,皮层脱着细灰。
见我从帐篷里走出来,她咧嘴笑了笑:“起来了?”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早!”女人摇了摇头:“不早了,马上就要吃早饭了,吃过饭他们就得出发了。”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我看到了昨晚的那个老头,正在和他手下的小伙子们说着什么。
我轻声问道:“这老人叫什么?”女人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在这里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而我们都叫他虎爷。”我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说出彼此的名字,这样的地方,从事着这样的一份“事业”说出去会颠覆常理,而且他们一定还存了有朝一日离开这儿重新回归宁静生活的美好愿望,那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迷失在什么地方,都做过些什么,譬如,杀人!
其实生存原本就是个残酷的话题,人类的社会有时候和大自然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样是金字塔般的食物链,而处在食物链底层的人或者动物都在努力地维系着自己艰难的生活。而那种**的肉搏更是随处可见,只是人和动物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人类往往会为自己龌龊的言行披上华丽的外衣罢了。
虎爷也看见了我,他已经和他的小伙子们交待完了,他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道:“睡得好吗?”我点了点头:“很好,这是这几天来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对了,我的伙伴呢?”虎爷说道:“哦,他在大师的帐篷里,走吧,我再你去见大师。”
我一直在内心里描述那个晦明禅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一个得道的高僧,在我的心里应该就象很多戏里的大师一般,可直到我见到晦明大师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镇南方正坐在晦明大师的对面,两人象正聊得起劲。
晦明大师看上去很消瘦,身体好象也已经开始萎缩,皮包骨,眼神无力。虎爷走上前去:“大师,镇兄弟的同伴来了。”镇南方望着我说道:“青苔哥,这就是晦明大师!”我走到大师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大师好!”
晦明大师无力地点了点头:“坐吧!”我挨着镇南方坐了下来,晦明大师并没有理我,而是对镇南方说道:“我们刚才聊到哪了?”镇南方回答道:“夺舍!”晦明大师“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许多的生魂,这是造孽啊,刚才你提到的那个诸葛凤雏有没有可能在死之前布置好一切来夺舍,我想应该是很有可能的。”
晦明大师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在这儿已经经营了至少十几个年头,而且也有成功夺舍的先例,象这样一个优秀的特务,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你说对不对。”镇南方叹了口气:“可惜就连大师你们在这儿这么长的时间了都没能够找到魔域的入口!”
晦明大师笑了:“其实想要找到那个入口也是难,难得的得有颗下地狱的心,佛不是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镇南方皱起了眉头,我有些不解:“下地狱的心?”镇南方轻声说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想要进魔域其实也很简单,化身成魔自然就进去了。”
我吓了一跳,化身成魔?莫不是要找到那个所谓的魔域还得先把自己给变成和那些生魂一样吗?镇南方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晦明大师说道:“我们这儿也曾经有人想要牺牲自己,找到那处魔域的所在,于是他们便化身成魔,可是到最后,他们却没能够再回来。”
镇南方轻声说道:“大师,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晦明摇了摇头:“如果有,或许我们早就离开了,能够知道魔域的所有,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象现在要靠他们来对抗生魂了,直接请军警协助就把那地方给捣了。只是我们找不到那处所在,所以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
我感觉镇南方好象有些动心了,他的心里放不下小惠,如果小惠真在那所谓的魔域里,就算真让他化身成魔,只要能够见到小惠他是一定会愿意的。我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们能等,可他们能等吗?我们在外面多耽搁一分钟,他们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在下一分钟,他们会不会被变成真正的行尸。”
晦明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能够找到那地方在哪儿,可是我们还是把范围给锁定了,那就是在瓦石峡的附近,应该不会超过方圆十里吧。我想或许想要进入魔域还真的要靠有缘人。”
我突然想到了三姐的事情,三姐不是提到过晦明大师吗?我何不把事情问个清楚。我对晦明大师说道:“大师,听说你在墩尔克的时候救了一个叫唐珊的女人?还赐给她施过法的井水?”镇南方见我问起,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望向了晦明。
“唐珊,唐珊,我记起来了,那是从燕京来的一个女孩,她和她的丈夫到这儿来度蜜月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丈夫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她当时一口咬定是她住的那家旅店有问题,我和她一起去看过,那店确实诡异。”
“我就是在那客店里看到了‘七星追魂灯’,当时我就有种猜想,这些年这边失踪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就是因为夺舍的事情。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从整个事件来说,那个魔域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我就和那罗来到了沙漠。不过你说的什么施过法的井水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道:“你是和那罗一起从墩尔克来的吧?”晦明点了点头:“是的!”我又问道:“唐珊住在那罗的家里你们知道吗?”明晦说道:“当时见她没地方去,那罗就让她暂住了,她还好吧?”我摇了摇头:“恐怕不太好!”我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晦明听完淡淡地说道:“她知道能这样呢?让她住在那儿不假,可那屋子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我施过法的井水,而那罗也不可能把房子长租给她。”镇南方说道:“就是喝了她的那井水,我的另一个朋友还中了邪,表现得就象一个生魂一般。”
晦明大师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看来她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唐珊了。”我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竟然见到了她那个失踪的丈夫。”晦明瞟了我一眼:“生魂?”我回答道:“不,应该是正常的人。”晦明摇了摇头:“不可能,不是生魂那就是被夺舍了,我当时就给她算过,他的丈夫不可能再活在人世的。”
晦明大师说完闭上了眼睛:“好了,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我们便告辞准备出去,他又叫住了我们:“这有两粒药丸,吃了以后身体的反应就和生魂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头颅心智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那晚上见到那些生魂的时候你们就吞下它,到时候没有人会看出来你们还是百分百的大活人。”
“不过这药也有局限,那就是吃了以后身体的很多部位肌肉都会迅速地硬化,萎缩,时间短还好说,时间一长得不到及时的恢复,可就麻烦了。”晦明摊开手掌,手心里确实有两粒黑色药丸。
从晦明的帐篷出来的时候虎爷已经带着他的小队离开了,只有那女人还守在门口:“两位,我们那罗队长想见你们。”那罗是本地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他就在他住的那顶帐篷里,帐篷里还住了其他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出去了。
“我听说你们从墩尔克来?”轻声问道。我们都点了点头,那罗叹了口气:“墩尔克就快成了鬼城了吧?”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那罗说道:“城里的年轻人都东一个西一个的失踪了,而看这手法,应该和我的几个儿子失踪的情形大抵相同。”
我说道:“那罗先生,那个长租你房子的女人,你还记得吗?”那罗说道:“记得,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她的经历也十分可怜,所以后来晦明大师让我先把她安置在了我家里,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和大师根本就不知道会在这呆多久,所以也就没顾上她。”
我点了点头:“她把你的家已经改成了酒吧,她那有还专门卖一种酒,叫‘血红’,看上去就真鲜血一般,而且很容易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