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 舒逸传之盟约 第六十五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吕元的人都到了,舒逸让他们呆在屋外。
吕元的眼睛盯着丁婧茹,他在等着丁婧茹的回答。
丁婧茹淡淡地说道:“因为他知道我就是握着另一半地图的人,他想要破坏我们的计划,可他这人心太善良,又不想伤害了我的性命,所以他才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阻止我寻找‘翠鸟’,只是他没想到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有用他准备给我的那些药。也因为如此,我终于排除了齐光远是‘翠鸟’的可能,于是我才把目标锁定耿寒,然后是无数次的试探。”
舒逸点了点头:“说老实话,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大多也是因为齐光远的原因。”他又望向耿寒:“其实我挺纳闷的,如果你只是为了钱,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的事,他们既然想要脱离,你就让他们脱离也就是了,埋着头,悄无声息地发你的财不就完了?”
“刚开始我也不想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可是你也知道,他们都已经背叛了,我们的秘密很可能就再也不是秘密了,不把他们牢牢抓在手里,他们会翻了天,我的钱也就泡汤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你们两个还真是一拍即合!”耿寒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其实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谁还真会为了那个所谓的信仰活着?那玩意离我们太遥远了,不是吗?对于我而言,它的吸引力就只有这笔钱,有了这笔钱,我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吕元冷哼一声:“为了钱,你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你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在乎那个爱你的丈夫!”耿寒的脸沉了下来:“谁说我不在乎,我在乎,可是谁也不能阻止我拿到这本就该属于我的财富!”
舒逸平静地说道:“你错了,那笔财富是属于华夏的,是国家的,谁也拿不走!”舒逸向吕元点了点头,吕元把手下人叫了进来,搜出了两人身上的那地图,带走了丁婧茹和耿寒。
两天后,舒逸来到了陆亦雷的办公室。
“恭喜你,又立了一个大功。”陆亦雷递给他一支烟,舒逸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东西找到了?”陆亦雷点头说道:“是的,价值近百亿华夏币,其中还有一些珍贵的文物。对了,你准备一下,你不是提出李娇、齐光远在这次破案的过程中给予了你很大的帮助,有重大立功表现吗?上面可能会找你进行核实,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会对他们进行赦免。”
舒逸“嗯”了一声:“李娇他们的孩子找到了吗?”陆亦雷说道:“找到了,他们都被送到了国外,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大都是在孤儿院长大,我们已经在交涉把他们接回来了,潘希仁和李娇的儿子现在可是华尔街有名的操盘手,算是这些孩子里最出色的一个,不过他好象不太愿意回来,毕竟已经适应了那儿的生活,我们也征求了李娇的意思,就让他留在那儿吧。”
舒逸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这个案子才算是真正的圆满了。
“怎么样,休息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准备归队啊?”陆亦雷问道。舒逸摇了摇头:“我这叫休息吗?还是让我安静一段时间吧。”陆亦雷也不勉强他:“齐光远想见你。”舒逸楞了一下:“我会再去看下他们的。”
下午舒逸就去了羁押站,在那儿他先去见了齐光远。
“没想到还能够再见到你!”齐光远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舒逸微微一笑:“听说你想见我,我就来了!”齐光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我们说了不少的好话,唉,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或许呆在这儿,我能够回想起我曾经的罪孽,忏悔我的过去。”舒逸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还有很多事值得你去做,用你的行动去造福这个社会才是最好的赎罪,总比你躲在这儿所谓的忏悔要中强得多,不是吗?”
齐光远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舒逸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更多的时候我们要学会向前看。”齐光远望着舒逸:“那你呢?你有没有在向前看?”舒逸沉默了,齐光远说道:“有人向我说过你的故事!”舒逸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有故事。”
齐光远看着自己的双手:“每个人都有故事,其实你还有机会,不是吗?虽然那个女孩没有选择你,可是只要她还没结婚,你就还有争取的权利,你救过她,你不希望她因为感激而无奈的接受你,你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你才折磨你自己。”
舒逸皱起了眉头:“是他让你来劝我的?”
齐光远反问了一句:“谁?”舒逸笑了:“有些事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况且有些事情根本与感情无关。”舒逸想了想:“我也有我的罪,所以我得给自己判一个有期徒刑,做一段时间的心囚,当然,刑期满了,我也会将我自己释放的。”
齐光远仿佛有些明白了舒逸的话,他不再劝舒逸什么了,只是再次说了声谢谢。
从齐光远那出来,舒逸去看了李娇。李娇见到舒逸的时候先露出了微笑,她和齐光远一样,知道舒逸为他们的脱罪做了工作:“谢谢你!”舒逸坐了下来:“或许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很可能我们现在还是绕弯子。”
李娇说道:“老王来看过我!”舒逸点了点头:“我知道。”李娇突然说道:“昨天吕先生来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那天老王为什么会想到跑东郊去看钓鱼。”舒逸笑了:“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们逛东郊。”
李娇也笑了:“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知道吧?我们第一次约会他就带着我跑去那儿钓鱼。当你告诉他我涉嫌叛国罪的时候他慌了神,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一个人跑到东郊去,说是怀念也好,凭吊也好,我知道他很爱我。”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潘希仁还没有死,而你和潘希仁一直都很恩爱,不是吗?”李娇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才真正感激老王,这么多年了,他明明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并不是认真的,他也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老潘,可是他对我的关怀和照顾却是那么的无微不至。他很尊重我,真的!”
舒逸叹了口气:“现在潘希仁已经死了,你会和他在一起吗?”李娇轻声说道:“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了,你应该问我是不是会考虑和他分开。不过我为什么要和他分开,有一个爱你的人陪伴着你,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白素呢?”
听舒逸问起白素,李娇的脸色微微一变:“白素?”舒逸说道:“白素是你的学生,不是么?”李娇咬着嘴唇:“是的,她跟我学了两年的舞蹈,后来我和老潘分开后,便让她和老潘在一起了,她原本就喜欢老潘,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我知道瞒不过你们,你们迟早会知道。”
“白素是个好姑娘,对老潘不错,对孩子也很好。”李娇说到这儿也是一声叹息,舒逸能感觉出她心里的一丝苦楚,她和潘希仁的分开是一种无奈,而她还保留着对潘希仁的爱,所以她和王逾越在生活在一起一直都以礼相待,可潘希仁和白素应该却有了实质上的关系。这对李娇来说应该还是有些打击的,舒逸轻声说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都过去了,或许你应该记住你们在一起时的好,然后安心过好未来的日子。”
李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都不重要了,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觉得平淡才是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从羁押站出来,舒逸伸了个懒腰,这个案子总算是结束了。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伸手拦了一部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微笑着问道:“小伙子,去哪啊?”舒逸想了想,然后说道:“去东郊小界河!”舒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要去东郊,只是他突然很想去看钓鱼,他觉得那应该是很一件很能够让自己的身心放松的事情,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彻底的放松。
出租车即将出城的时候,舒逸的手机响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号码,是燕京的。
“喂,哪位?”舒逸轻声问道。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舒逸,是你吗?”舒逸楞住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秦雪打来的:“是我,怎么,换电话号码了?”秦雪笑了:“换了一年多了,我打过你之前的电话想要告诉你我换号了,不过你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舒逸“哦”了一声:“嗯,那个号码早就不用了,这个号码也才用了几天,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吗?”秦雪问道。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情,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吧?”秦雪没有说话,舒逸等了一会:“那就先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说完舒逸挂断了电话,目光望向窗外,虽然窗外艳阳高照,可是他的心情却一下子阴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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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一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河水涨到了堤岸,已经快要越过了警戒线。
暮山县城北郊的国道被山体滑坡的泥石流给堵断了,县警察局接到了报案,说是有人发现泥石流带还下了一具尸体。县局刑警队的队长是个二十九岁的小伙子,叫周悯农,接到报案便带着队里的几个刑警和技术部门的人赶到了现场。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前天晚上,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法医梁宽大致检查了一下尸体,然后对周悯农说道:“死者男性,大约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六,后脑被钝器重创失血过多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甚至其他的,要等尸体解剖了以后才能够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周悯农点了点头:“谢谢,看来今晚要辛苦一下了,希望能够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这样吧,你们先把尸体拖回去,我们上山去看看。”
梁宽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山上:“现在下着大雨,恐怕还会有泥石流。”周悯农笑了笑:“没事,我们会小心的。”梁宽知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也不再劝他:“不过从我想这儿应该只是个抛尸的地点,案发地点应该不在这儿!”周悯农“哦”了一声:“为什么?”
梁宽说道:“感觉而已。”
周悯农还是领着两个刑警小心地摸上了山,让他感觉失望的是在山上已经不可能找到任何的线索,两天前发的案,下了两天的大雨,就算这儿是第一案发现场所有的证据也会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更何况现在又是半夜,而且还有这该死的泥石流。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钟,周悯农他们才回到局里。
内勤的冉苒是接到电话赶回来的,她给周悯农他们端来了一小锅姜茶:“快,趁热喝了,去寒气的。”王明川笑了:“我们可是沾了悯农的光啊,看人家小冉,多体贴啊!”冉苒的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再胡说就别喝了!”王明川忙说道:“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边说一边把杯子里的姜茶喝了个干净,把杯子递向冉苒:“再给来一杯!”
冉苒白了他一眼,还是给他添了一杯。
金大吉放下杯子对冉苒说道:“小冉,你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男性,年龄在二十三到二十七岁之间,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冉苒说道:“没有,近三个月来一共有两宗失踪报案,都是小孩走失的,其中一起已经为报案者找到了小孩,只一起还在调查中。”
周悯农从自己的办公桌里取出一包烟来,给大家散了一圈:“大吉,天亮以后你辛苦一下,去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哪个管区内有失踪的报案没及时报到局里的。小冉,你负责和邻县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相符合的失踪人口的案子。明川,你马上去技术科,拿到死者的照片,然后这两天想办法争取弄清死者身份。”
正说着,梁宽推门进来了。
周悯农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梁宽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不,不见了!”梁宽四十几岁,是个老法医了,尸体他见过不少,无论什么样的死状他都不会害怕,在局里素称“梁大胆”,可是周悯农却发现他此刻身子在微微颤抖,一张脸看上去也很是苍白。
冉苒好奇地问道:“什么不见了?”王明川开玩笑地说道:“我说,我们的梁**医,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那尸体不见了吧?长脚跑了?不对,他本来就有脚。”梁宽望向王明川,那眼里竟然带着恐惧,王明川也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梁宽用力地点了点头:“大约十分钟前,我正在进行尸体解剖,突然觉得有些内急,就让小宋在那盯着,我去上洗手间,可偏偏小宋的女朋友给他来了电话,他就到走廊上去接电话,大约接了五分钟吧,回到房间里,解剖台上的尸体就不翼而飞了!小宋吓傻了,我问了半天才开口说话,接着我马上就过来了。”
周悯农也不说话,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冲向了技术科那边。
梁宽他们也跟着过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的心里都很是震惊,他们是警察,自然不会相信尸体会自己跑掉了,竟然有人敢从警察局盗走尸体,这胆也太肥了吧?
窗子是开着的,可是窗台上却没有脚印。
王明川皱起眉头:“外面可是下着大雨,可这窗台上,地板上却是干干净净的,就算那人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的痕迹吧?”周悯农没有说话,认真地检查着现场,可是他还是失望了,对方并没有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
“给死者清理过脸部,照过相了吗?”周悯农轻声问道。小宋点了点头:“照过了。”周悯农说道:“马上把照片给洗出来,明天大家的任务就是设法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另外,这件事情暂时不要传出去,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半个小时以后,周悯农被叫进了局长办公室。
“搞什么名堂,竟然让人从局里把尸体给偷走了?”局长雷霆是个火爆脾气,在接到电话后马上就赶到了局里。周悯农的心里很是苦涩,按理说这也怪不着他,可是局长大人要拿他出气,他也没有办法,再说了,这事儿真的很丢人,局长有这么大的火气也是很正常的。
“周悯农,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雷霆望着站得笔直的周悯农,沉声问道。
周悯农也不辩解,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雷霆眯起了眼睛:“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周悯农回答道:“好在我们的手上还有死者的照片,我准备这两天让全队的人都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查清死者的身份,然后再确实调查的方向。”
雷霆没有说话,他紧皱着眉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就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说道:“让你的人管住嘴,这件事情别乱传出去,影响不好,很容易引起恐慌。”周悯农应了一声。雷霆说道:“好了,去吧,有什么进展及时向我汇报!另外,把死者照片也向邻县的同行传一份过去,扩大些范围,也许这人并不是我们辖区的呢!”
果然被雷霆说中了,死者确实不是暮山县的人,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正在外面调查的周悯农就接到了冉苒的电话。
“周队,大石县局那边传来消息,照片上的那人是他们县的,不过……”冉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周悯农说道:“不过什么,快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冉苒说道:“我不是卖关子,是因为这事情太诡异了,大石县局的人说,那人并没有死,活得好好的!而且,他这两天也并没有离开过大石县,听他那口气就好象是在说我们见鬼了一样!”
周悯农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可能?冉苒见周悯农没有说话,她轻声叫道:“周队,周队,你在听吗?”
周悯农这才反应过来:“知道了,谢谢你。”挂了电话,周悯农马上给雷霆打了过去。
“雷局,人已经查到了。”周悯农才开口,雷霆便说道:“哦?是哪的人?”周悯农把冉苒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转述了一遍,雷霆的反应就和刚才周悯农的差不多,半天,雷霆才说道:“开什么玩笑,这是大石县局哪个兔崽子说的?你不是说梁宽都已经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了吗?我就不信梁宽会弄错,哦,活人死人都拎不清了?你和梁宽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周悯农和梁宽进了雷霆的办公室,雷霆站了起来走到梁宽的面前:“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活的死的?”梁宽苦笑了一下:“当然是死的,发现尸体的时候大概已经死亡了四十八小时以上了。”雷霆望着他:“尸体丢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解剖了?”梁宽点了点头:“是的,就是用开膛破肚来形容也不为过,我还真就不相信了,都这样了他还能活得好好的。”
雷霆眯起眼睛想了想:“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大石县,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是我们弄错了。反了他了,难不成他真的复活了?”周悯农和梁宽对望了一眼,梁宽说道:“我用人格保证,他不可能还活着,我想多半是大石县那边搞错了。”
大石县局的局长蒋朝阳亲自接待了雷霆他们,在蒋朝阳的办公室坐下,蒋朝阳笑道:“我说雷大局长,你还亲自跑一趟啊?”雷霆没好气地说道:“不然怎么办?死人都活过来了,我就不能来看看稀奇,看看古怪么?”
不一会,大石县局刑警队的队长胡刚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报告,蒋局,人我给请来了,这位是县化工厂的技术员裴晓刚同志。”雷霆望向周悯农和梁宽,他发现两个人的脸都变了色,很是苍白,而梁宽的嘴唇都有些发乌了。雷霆不用问也知道,这个裴晓刚一定就是昨晚从暮山县局不翼而飞的那具尸体,雷霆的头皮也隐隐有些发麻,感觉到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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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二章 两年前的旧案
邓琨把茶具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朱毅拿起一只杯子:“这好象是当年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的那套吧?”邓琨点了点头:“没怎么舍得用,平时我都用那套便宜的,这玩意摔坏一个难得配。”
朱毅拿起茶叶罐,打开来闻了闻:“云雾原茶,秋茶。”邓琨笑了:“你不是常说嘛,春茶秋水,真要品原茶还是秋茶好喝。”朱毅也笑了,放下茶叶罐:“今天怎么那么好的兴致,我想你把我叫来不只是为了请我品茶那么简单吧?是不是侦探社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邓琨叹了口气:“暮山县局的老雷你还记得吧?”朱毅望着邓琨清洗茶具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不记得,那个火一点就响的臭脾气。”邓琨看了朱毅一眼:“都这么多年了,还记仇呢?”
朱毅摆了摆手:“记什么仇啊?不就是工作中的一点争执嘛,我只是不喜欢他罢了。怎么,他找你了?”邓琨点了下头:“他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件事情很诡异,而且这事情又关系到他们暮山县局的面子问题,他也不好让手底下的人去详查,所以前天到林城来的时候他就找上了我。”
朱毅没有说话,等邓琨洗好了茶具他动手泡起茶来。
邓琨见朱毅没接话,他轻声问道:“你就真不想知道他到底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朱毅淡淡地说道:“你叫我来不就是想拉着我跟你一起淌这浑水么?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的,我着什么急。”
邓琨苦笑了一下:“我说哥,你别总是这么深沉好不好,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弄得我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朱毅说道:“我又没准备抢你的饭碗,你有什么压力,好了,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邓琨这才把事情大抵说了一遍,说完了他便专心地品起了茶,朱毅端着茶杯静静地发呆。邓琨知道朱毅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就象他自己,在听了雷霆述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震惊。
“这茶确实不错,就是水差了一点,我说下次能不能先让这自来水先放上几个小时,让那液氯沉淀挥发?”朱毅说道。邓琨认真地品了品:“没氯气的味道啊?”朱毅瞪了他一眼:“你那嘴也太不讲究了吧。”
邓琨尴尬地笑了笑:“朱哥,要不明天我们去一趟暮山?”朱毅问道:“去做什么?”邓琨急了:“你不会真的不管吧?我可是答应了雷霆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熟人,好歹也算是朋友吧?”
朱毅说道:“我们去暮山能做什么?如果暮山能够发现什么线索,老雷他也用不着来找你了。”邓琨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去大石?去找那个年轻人?”朱毅摇了摇头:“你去找人家做什么?问他为什么没死?”邓琨还真被问住了:“那怎么办?”
朱毅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邓琨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太具体的看法,雷霆坚持他底下的人一定不会看错,特别是他的法医还亲自动手解剖过尸体,可是尸体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另外,他们也确定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死者,特征符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朱毅点了下头:“我想老雷他们应该已经排除了什么孪生兄弟之类的可能性吧?”邓琨问道:“你怎么知道?”朱毅笑了:“动脑筋想想不就知道了,不然他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邓琨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吧,那你是怎么想的?”
朱毅耸了耸肩膀:“我还没想好,喝茶,这事不急。”
和煦的阳光照在邓琨家的小院里,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背着茶经,朱毅看起来好不惬意。但是邓琨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说好哥哥,你倒是说啊,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朱毅放下了杯子,点上烟,望着邓琨:“你还记得两年前发生在闽西的那个案子吗?”邓琨楞了一下:“你是说我们去闽西旅游时碰到的那件事儿?”朱毅点了点头:“对,我们住的那家旅店的老板娘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几天,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回到不到两天,因为贩毒拒捕被警察击毙,当时还是你无意中发现了藏在旅店后院那石磨中的毒品,才牵出的这个案子。”
邓琨苦笑了一下:“是啊,事后我还郁闷了好几天,怎么说她的死也和我有些关系。”朱毅叹了口气:“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你若是不发现,她要是躲过了那一劫还不知道多少人会被毒品那玩意给害得生不如死。”
邓琨问道:“可那个案子和现在的这事儿有关系吗?”
朱毅淡淡地说道:“当时你因为负疚感太强,就没有再关注那个案子的后续。那个老板娘当时被缉毒警察击毙,尸体火化了,可是半个月之后,在海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警方经过调查,最后确定那尸体竟然就是那老板娘的,死亡时间推定是在她回家的头一天!不过警方最后还是把这个消息给隐瞒了下来,毕竟这种事情太过诡异,警方组织了警力进行了秘密的侦查,可是结果却是无疾而终,就成了悬案!”
邓琨惊呆了,虽然他是那件缉毒案的参与者,但后续的这个故事他却并不知情。
朱毅说道:“当时你的心情不是太好,这事儿我也就没告诉你,之后我也把这事儿忘记了,毕竟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邓琨原本就是刑警出身,脑子转得自然也很快:“这两个案子很相似!”朱毅笑了:“是的,一个人,竟然有两个分身,一生,一死,活死人!”邓琨皱起了眉头:“有人杀了人然后假死者的身份进行犯罪?”朱毅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有必要这样折腾吗?”邓琨被问住了:“这个……”
朱毅说道:“好了,别这个那个的了,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到闽西去。”邓琨很是不解:“去闽西?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啊?”
朱毅说道:“怎么就是舍近求远了,我问你,就算我们去了暮山或者大石,找到了那个叫裴晓刚的小伙子,我们能拿人家怎么样?人家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是吧?再说了,你也得为老雷想想吧,人家活得好好的,你非得说人家已经死了,还见到了尸体什么的,这传出去会引起社会的不安,也会给暮山警方带去不良影响!”
“当然,如果大石警方愿意配合倒也有些事情可以做,那就是想办法证实这个裴晓刚是不是真的裴晓刚,比如指纹啊,dna什么的应该是能够对比出来的。不过国内好象还不有建立系统的个人档案系统,指纹和dna也没有真正每个人都完整录入,想从这方面入手也得看运气,除非他原本就有过案底,或者在交通啊其他什么部门建过类似的档案。”
朱毅说罢站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去闽西,理由很简单,因为那儿有完整的案情,我们的调查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好了,我也回去准备准备,订机票的事情你就费心了,时间确定了给我电话。”
暮山县警察局,雷霆在接到邓琨的电话后总算松了口气,知道朱毅答应帮助调查这个案子,雷霆觉得有了底气:“老邓啊,有时间叫上朱毅过来玩,别看不起我们小县城,自然风光还真是不错,来了我好好带你们领略一下大自然的美丽,嗯,我知道他心里对我有意见,我说,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就不能想开些?”
正说着,周悯农推门进来了,雷霆示意他等自己说完电话,然后对电话那头的邓琨说道:“对了,有件事情你看方便不方便,你们不是要去闽西吗?要不要我派个人给你们跑腿打杂?哈哈,还真瞒不过你,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叫周悯农,小伙子精神着呢,这个案子也是他经办的,他很熟悉,应该能够给你们帮上忙,嗯,好,好,那就这样吧!”
雷霆挂了电话,笑着以周悯农说道:“小子,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到省城去,去找一个叫邓琨的人,去了以后一切都要听他们的,我告诉你,尤其是那个叫朱毅的人,你可给我把他侍候好了。”雷霆说得周悯农一头的雾水:“不是,我说局长,这盗尸案我正查着呢,哪里走得开啊?”
雷霆瞪了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再说了,这也是查案,记住了,别在他们面前摆刑警队长的谱,就是我大他们面前也不敢拿什么架子,要想顺利地把这案子破了,你就给我老实地当好他们的跟班就是了,多长得心,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对你以后可是受益匪浅的事儿!”
周悯农还想说什么,雷霆递给他一张纸片,上面有邓琨的电话:“少在这儿给我磨牙了,快滚蛋吧,去准备一下,然后马上赶到省城去,明天跟他们一块去闽西。”雷霆想了想:“把枪带上,这一路上必须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另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泄露了身份,真遇到大事,别擅自作主,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天大的事情他们都有能力解决的。”
周悯农还从来没见雷局长对谁这样的推崇,看来自己将要去见的两个人还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他嘿嘿一笑:“局长,这俩到底是什么人啊?给透个底吧?”雷霆说道:“没时间了,快去吧,他们是什么人你自己相处下来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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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三章 活着的死去的是同一个人
大石县警察局,蒋朝阳局长的办公室里。
蒋朝阳望着胡刚:“你觉得暮山那边的话靠谱吗?”胡刚苦笑了一下:“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如果是在开玩笑,那么这个玩笑好象并不好玩。”蒋朝阳眯着眼睛望向胡刚:“这么说你相信他们的话喽?”
胡刚并没有下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蒋局,你还记得周悯农和梁宽在看到裴晓刚时的表情吗?很惊恐,对,就是惊恐,这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这说明他们或许真的看到过裴晓刚的尸体,他们俩都是老警察了,特别是梁宽,是业内很出名的法医,常年与死尸打交道,那胆儿说起来要比我们都还要大,但他也恐惧了。”
蒋朝阳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就是想查裴晓刚?”胡刚说道:“查查吧,不然我总觉得放不上心。”蒋朝阳从胡刚的眼里看到了坚毅,他笑了:“看来就算是我反对你也会继续调查的,好吧,就依你,不过有一点,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之前,你不能影响到他的生活和工作,不然人家投诉起来麻烦就大了。”
胡刚带着助手去了大石县化工厂。
“师傅,我想请问一下,裴技术员的办公室在哪?”胡刚问值班室的老头,老头看了他一眼:“你们是什么人?”胡刚掏出证件:“我们是县刑警队的,想找他了解些情况。”老头脸沉了下来:“怎么?晓刚他犯了事了?这不可能,多乖巧的一个孩子。”
胡刚忙说道:“看您想哪去了,我们只是想问他点事,他没有犯什么事。”老头这才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这孩子怎么可能做坏事呢?喏,他在左边那栋楼,二楼右手第一个办公室就是了。”胡刚谢了老头之后,和助手一起和办公楼走去。
“胡警官,你怎么来了?象上次一样打个电话我到你们那去就是了。”裴晓刚见到胡刚,微笑着上前来。胡刚笑道:“没事,我们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前两天给你添麻烦了,很是过意不去。”裴晓刚说道:“协助警方办案是我应尽的义务嘛。”
坐了下来,裴晓刚给他们倒了茶水。
胡刚望着他:“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裴晓刚耸了耸肩膀:“这个怎么说呢?我到厂里也有两年时间了,工作已经很熟悉,按部就班的呗,只林不出错就行了。”胡刚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裴晓刚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会吸烟。”
胡刚笑了:“酒也不喝?”他的目光悄悄地瞟了裴晓刚的手指,他皱了下眉头,裴晓刚说他不会吸烟,可是他却看到裴晓刚的左手食指第二指节的位置隐隐有些烟熏黄的颜色,不过他也不说破。
“酒?偶尔喝两口吧,应酬的时候,平时我倒是真的滴酒不沾。”
胡刚说道:“看来你还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裴晓刚笑道:“那不好吗?”胡刚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对了,听说你想要学驾驶?县交警队就有驾校,我和他们很熟的,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应该能少些学费吧。”
裴晓刚楞了一下,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望着胡刚,半天他才说道:“我已经有驾照了,去年夏天的时候学的。”胡刚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你看我,我弄错了。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胡刚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正事差点忘记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看看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说着把照片递了过去,裴晓刚接过照片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这谁啊?”胡刚说道:“哦,我们正在追逃,这是个惯犯,如果见到他给我们来电话!”
裴晓刚“哦”了一声,胡刚把照片拿了回去:“那就告辞了!”
车子离开了化工厂,胡刚对助手说道:“去交警队。”他掩不住内心的喜悦,裴晓刚去年就考过驾照,那么交警队一定有他的指纹录入,只要和照片上的进行对比,就能够确定裴晓刚的身份。
周悯农是晚饭的时候到的林城,邓琨接到他的电话,让他直接打车到了邓琨的家。
“邓先生吧?我是暮山县局的小周,是我们雷局让我来的。”邓琨才打开门,周悯农就微笑着说道。邓琨点了点头:“进来吧。”周悯农跟着邓琨到了院里,邓琨说道:“先坐一下,我换件衣服,一会出去吃东西。我爱人她出差了,我一个人也懒得弄。”
周悯农好奇地在院里的石墩上坐下,看着那一桌子的茶具,扭头看了看屋里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约十分钟,邓琨换了一套灰色的西装从屋里出来:“会开车的吧?”周悯农点了点头,邓琨把车钥匙扔给了周悯农:“林城的道熟吧?”周悯农回答道:“嗯,经常来办事儿,道还是蛮熟悉的。”邓琨说道:“那就好,去大哥辣子鸡。”
上了车邓琨也不管周悯农,而是给朱毅打了个电话:“朱哥,我们出发了,对,大哥辣子鸡,你直接过来吧。”挂了电话,邓琨点了支烟,目光望向车窗外。
周悯农有些郁闷,他感觉自己直接被人家无视了,在暮山县,自己好歹也是个刑警队长,而现在,人家还真拿自己当司机了。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雷局长可是交代过了,自己要为人家跑好腿。
终于,邓琨象是想到他了:“小周啊,干警察有些年头了吧?”周悯农回答道:“从警校出来就一直在刑警队,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邓琨笑了:“七年就当上了刑警队长,看来也有些本事嘛。”周悯农心说那是,这队长可是自己努力拼来的,暮山县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是自己给破的。不过他的嘴上却很是谦虚:“哪有什么本事,运气好罢了。”
邓琨说道:“嗯,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能够懂得谦虚,有前途。”
邓琨说得老气横秋,周悯农听起来却不是味儿,在他看来邓琨好象比他大不了多少。
“邓先生,你和我们雷局是朋友?”邓琨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是老朋友了,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们雷局还是派出所的一个管片民警,唉,这时间过得真快!他身体还好吧?”周悯农回答道:“嗯,很好。”邓琨笑道:“我根本不用问的,身体要是不好哪来那么足的中气,他什么都好,就是那臭脾气改不了。”
周悯农试探地问道:“我听雷局说让我跟你们明天到闽西去,去干嘛?”邓琨皱起了眉头:“怎么,雷霆没有告诉你?”周悯农摇了摇头:“没有。”邓琨说道:“这个老雷,是这样的……”邓琨把两年前发生在闽西的事情向周悯农说了一遍,周悯农听了也来了精神,看来自己经历的这件诡异的事情还真不简单。
此刻他又对朱毅和邓琨的来历产生了兴趣:“邓先生,不介意我问一下你和朱先生是干什么的吗?”邓琨说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是个私家侦探,朱哥是个心理医生。”周悯农又楞住了,私家侦探帮着办案倒也说得过去,可一个心理医生怎么也跟着瞎掺和?
谁料邓琨象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别小看朱哥,他可厉害了,别以为你是什么刑警队长,办过几个案子,和他比却差远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这么告诉你吧,就连国安和军安部门都请他做了特别顾问,一些棘手的案子总会请他出马。”
邓琨这话一说,周悯农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雷霆会对朱前和邓琨这样的推崇了,敢情人家是真有实力。原本有些轻视的心也多少有了收敛,在这样的人面前他还真的难得有什么优越感。
到了地方,邓琨对周悯农说道:“停了车到三号包房找我们。”周悯农刚停好车电话就响了,是雷霆打过来的。
“雷局,嗯,我已经见到他了,什么?怎么可能?”周悯农听了雷霆的话,有些呆了,直到雷霆挂了电话,他才悻悻地进了饭馆。
推开包房的门,他看到邓琨正和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戴着黑边眼镜,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在轻声说着话。见他进来邓琨笑道:“小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朱哥,你叫朱老师吧!”周悯农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才伸过去:“朱老师,你好!”朱毅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你好,小周,坐下吧,别拘束。老邓,让他们上菜吧!”
邓琨让服务员上菜,周悯农却说道:“刚才雷局给我打来电话,大石县那边做了调查,确认了裴晓刚的身份,裴晓刚不是去年考了驾照吗?在交警队的档案里录了指纹,指纹对比完全吻合。”
朱毅皱起了眉头,周悯农苦笑了一下:“还有更神奇的,我们之前就采集过那尸体的指纹,竟然也和大石交警队的档案里的指纹吻合,也就是说,活着的,和死去的裴晓刚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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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第四章 旅店老板
闽西是个客家人聚居的地方。
客家是大多是唐宋以后陆续从中原迁移过来的,他们在家族制度、婚丧习俗和生活习惯上还保持了很多原汉人的风俗,当然,也融合了许多迁移地以及闽西土著的习俗,形成了属于客家人自己独特的客家文化。
“我们已经进入长流县境内了,要不要和当地警方联系一下,请他们协助。”周悯农轻声问道。朱毅淡淡地说道:“不用,我们原本就是非官方的,到时候你少说话,更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车是租来的,三人穿得都很随意,特别是朱毅,花衬衣,墨镜,太阳帽,还挂了个大相机,还真象是旅游观光客。
周悯农有些不解:“可是如果不和当地警方联系的话,我们要怎么查?”朱毅望向他:“那你告诉我,你想要警方配合你查什么?”周悯农说道:“至少我们得调阅下当年那个案子的全部卷宗吧?”朱毅摆了摆手:“那些没用,警方的资料对于我们不会有什么帮助,内容不多,我告诉你们的那些几乎就已经很详细了。”
周悯农说道:“那起缉毒案呢?后来没有挖出什么吗?就比如那个老板娘的上线什么的,谁主使她干的,我想只要查得到她的上家,我们应该能够知道更多。”邓琨说道:“很可惜,因为我的无意介入,打草惊蛇,导致当时警方的布局被破坏,老板娘被击毙后,整个线索就全都断了!”
周悯农有些郁闷:“那我们来做什么?”朱毅说道:“雷霆没有对你说过?多做事,少说话,你的问题太多了,这样让我很难集中精力来思考。”邓琨也看了周悯农一眼,周悯农闭上了嘴。
车子停在了一个小旅馆的门口。
“老板,要三间房。”邓琨上前去对柜台里坐着看上去象是睡着的老头说道。老头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邓琨,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朱毅和周悯农,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身份证。”邓琨把身份证递了过去,老头看得很仔细:“我好象在哪见过你?”他是在问邓琨。
邓琨扭头看了一眼朱毅,朱毅的表情很平静。
那老头突然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是你,就是你,你害死了阿彩!”周悯农此刻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两年前朱毅和邓琨住的那家旅店,不过这老头应该不是店老板,因为那个死去的老板娘当时只有三十几岁,这才过了两年,她不可能有一个六十多岁的丈夫吧?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阿爸,出什么事了?”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圆领t恤,一双人字拖鞋,或许是紫外线照射多了的缘故,他那魁梧的身材加上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很是健康,只是他的神情很是忧郁,再着几分憔悴。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邓琨。中年男子也看到了邓琨,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你来做什么?”邓琨说道:“住店。”老头说道:“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邓琨对中年男子说道:“傅大哥,彩姐的事情我也不想那样,对不起。”
中年男子用客家话对着老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头好象很生气“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中年男子此时也平静了下来,他拿起老头扔在柜台上的三个身份证,认真地登记了下:“三个单间,每天一百八,押金二百,住几天?”邓琨说道:“先三天吧。”中年男子填了押金条递给邓琨,然后取出三把钥匙放柜台上:“自己上去吧,不用我带路了吧?”
邓琨“嗯”了一声,拿起了钥匙:“傅大哥,我……”
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打开门做生意,我不能撵你,不能坏了我们的规矩,至于别的,你就别再说了。”
朱毅上前拍了拍邓琨的肩膀:“我们先上去吧!”中年男子看了朱毅一眼,朱毅露出一个微笑,中年男子也离开了。
二楼最顶头的三个房间,朱毅住在最里一间,接着是邓琨,周悯农的最靠外面。这是周悯农的意思,雷霆可是说过,要他确保两人的安全。周悯农能够感觉到那老头和中年人对朱毅他们都很不友善,他不明白为什么朱毅他们一定要选择住在这儿,只是朱毅既然决定了他也不好提出异议,他只得格外的小心。
放好东西,大家稍微洗了把脸,就聚到了朱毅的房间里。虽然知道这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监控装置,可周悯农还是小心地察看了一番。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朱毅说道,周悯农笑了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邓琨的情绪有些低落,朱毅叹了口气:“别想太多了,这事情怨不着你。”邓琨轻声说道:“我就是觉得对不住傅大哥,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这人待人很真诚的,对我们也确实不错。”朱毅点了点头:“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如果死的那个并不是真的阿彩,或许他会原谅你的。”
周悯农说道:“朱老师,我们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呢?事情都已经过了两年了,两年前的人或事就算还有人能够记得,准确性也低了。再说了,如果他们都是这个态度对待我们的话,想要查出点什么就真的很难了。”
朱毅看了周悯农一眼,朱毅对邓琨说道:“我想起了一件闲事,上次我们住进来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也就是阿彩失踪前的两天,我们才开始吃饭,她和一个叫阿霞的女人从外面回来,她们是去市里回来,阿彩好象看中了一件什么衣服,没有买还有些后悔。”
周悯农听了眯起了眼睛,好象在算着什么,邓琨却点了点头:“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周悯农突然开口了:“上次你们来呆了多久啊?有小半个月吧?”朱毅回答道:“是的,可以说我们见证了这个案子的全过程,当然,之后警方找到另一具阿彩的尸体的事情我是回来以后才知道的。”周悯农问道:“警方是不是没有把找到阿彩另一具尸体的事情告诉家属?”
朱毅点了下头:“他们确实没有告诉家属,因为这种事情太离奇了,另外人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希望扰得满城风雨的。换做是你们,也会这样做。”
邓琨说道:“这件事先别说了,朱哥,你继续。”他知道朱毅既然提了头,说明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阿霞也在说那衣服她穿起来会很好看,最后阿彩说第二天去把它买回来。”朱毅说到这儿邓琨终于接上话了:“可第二天她去回来说那衣服已经卖掉了,不过店里说可以定做,阿彩是真心喜欢那衣服的,就让店里给再做一件,还量好了尺码,还说了,三四天就能够取了。”
邓琨说到这儿还是一脸的疑惑:“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和我们查案有关系吗?”朱毅说道:“有关系,太有关系了,之前我并没有太关心这个案子,所以就没有留意这个细节,因为就在阿彩失踪了四天回来后,整个人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在她失踪回来的那个晚上阿霞来看她,阿霞和她说了很多话,她都没有搭理,我清楚地记得,阿霞的话中有一句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去取的衣服,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阿彩身上穿的衣服。”
朱毅停了下来,自顾地点了支烟吸着,他要留时间给邓琨和周悯农消化一下。
周悯农先发言了:“我明白了,现在我们认定的那个被击毙的阿彩是假的,那么她怎么知道真的阿彩订做了那件衣服的事情?说明是有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假阿彩,再要不就是那个服装店有问题!”
朱毅点了点头:“对,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去查,阿霞是个好相处的人,和阿彩的感情很深,我想如果她知道我们能够为阿彩做点什么的话,一定不会拒绝帮助我们的。”周悯农说道:“可是阿霞能够相信吗?万一把这事情透露出去的就是她呢?”朱毅笑了:“如果是她透露了这件事情,在看到阿彩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她就不会有异样的表情了,相反,她会极力平静的掩饰。”
邓琨说道:“嗯,我这就去找阿霞。”朱毅拦住了他:“着什么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吧?”
午饭他们是出去吃的,原本邓琨的意思是在店里吃,可是傅春来沉着一张脸,根本就无法沟通。邓琨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换家旅店了。”朱毅摇了摇头:“不,就在这儿,或许我们能够有意外的发现。”
朱毅说道:“店里的人几乎没有大变化,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另外邓琨你再想想,当时也没见到有外人出入旅店,阿彩一个人能够捣腾那么多的毒品?那毒品她怎么弄进来的,又将搞到哪去?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帮手?”
邓琨说道:“这些警察不是已经都调查过了吗?”朱毅笑道:“警察是调查过了,但并不排除他们的调查不存在死角,不是吗?特别是没几天又出现一具阿彩的尸体,更让这个案子变得诡异,警方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导致混乱,他们在结案上就会更仓促,所以我们的调查空间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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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第五章 阿霞的配合
阿霞不到四十岁,她的一张脸很有轮廓,特别是双颊的颧骨突出,典型的闽粤人的外貌。阿霞的男人叫马丘,这个名字有些搞怪的味道,就连周悯农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可他没有笑,因为他看得出马丘对他们的态度也很不友善,一双醉眼死死地盯住朱毅他们三人:“他们是谁?”
这话是问阿霞的。
“我们是从黔州来旅游的,两年前……”朱毅还没说完,马丘就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问你们。”他望向阿霞。阿霞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得出她怕马丘:“我,我不认识他们,只是见过两次。你别误会,我是在阿彩家见的,吃饭的时候,很多的人。”
马丘皱起了眉头,象是在喃喃自语:“阿彩,阿彩!”接着他抬起头来望向朱毅:“就是你们害死的阿彩?”朱毅淡淡地说道:“阿彩不是我们害死的。”马丘的情绪有些激动:“是你们害死了阿彩?”他根本就无视朱毅的回答,周悯农有些忍不住了,他走上来拦在了马丘的面前:“我们来就是想搞清楚是谁害列了阿彩!”
周悯农还想说什么,被朱毅拉住了,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说,这如发现的第二个阿彩的尸体,如果说出去的话很容易会引起不安。周悯农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他歉意地看了看朱毅。
马丘的一双醉眼突然睁大了:“真不是你们害了阿彩?”邓琨说道:“你和阿彩是什么关系?”听邓琨这样一问,马丘楞了一下,阿霞上前来拉住马丘,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就让我和他们谈谈吧?”马丘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了很久:“好吧,我去喝酒。”
马丘说完就离开了家。
阿霞这才对朱毅他们说道:“对不起,他好酒,喝了点酒脾气就不太好,可是他这人心不坏。”然后招呼朱毅他们坐下,泡上了浓茶,自己局促地坐在另一边。
“你们怎么又来了?”阿霞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邓琨说道:“我们是为了阿彩的事情来的。”阿霞脸上满是苦涩:“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过去了两年的时间,再追究还有意义吗?”朱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话不能这么说,你是阿彩的好朋友,你就愿意她死了还背着个罪名吗?你难道不希望她能够上天国,而不是下地狱么?”
阿霞楞住了:“可是警察都已经结案了,你们还能做什么?”朱毅的目光坚毅:“找到事实的真相,还阿彩一个清白。只要我们掌握了足够的事实,我想警方会给阿彩正名的。”阿霞听了也有些激动:“好,我答应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朱毅并没有急着说要阿霞怎么帮助他们,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丈夫和阿彩是什么关系吗?他好象对阿彩也很关心?”
阿霞的脸微微一红,眯起眼睛想了想:“马丘和阿彩曾经是恋人,可是阿彩的阿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最后逼着阿彩嫁给了傅春来,马丘很绝望,那些日子他一个劲的糟贱自己,整日都喝得滥醉如泥,一次还险些掉进了河里。我是阿彩的好朋友,我明白他对阿彩的那份感情,也为之感动,刚开始我是想要安慰他,后来,后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一起。”
朱毅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他问道:“你就不介意他的心里一直有阿彩吗?”阿霞咬着嘴唇:“如果我说不介意你会相信吗?”朱毅摇了摇头:“不信。”阿霞苦笑了一下:“可是介意又怎么样,有用吗?马丘对我也很好,这就够了,很多人的心里都会想着一个人,那个人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无关背叛,只是一种美好的惦记。”
邓琨说道:“这句话很有文采!”阿霞笑了:“是吗?我自己写的,我原本就是做文字工作的,在文化馆搞文学创作,只是遗憾得很,一直没能够出一本自己的书。而我又不屑自己花钱出书,那样除了沽名钓誉就没有别的意义。”
周悯农也笑了:“是啊,现在很多所谓的文人人,自己花钱出几本破书就自诩是作家了,那书根本就没有人看,他还腆着脸逢人便送,我家里就有好几本,倒也不是全无用处,垫下不太平的桌子脚还是可以的。”
阿霞听到周悯农这番话也忍不住笑了:“你们也太埋汰作家了。”
朱毅这才言归正传:“听马丘刚才那口气,好象他也不信了彩真会做出贩毒的事情?”阿霞点了点头:“不仅他不信,我也不信,可以说认识阿彩的人都不可能相信。阿彩是个善良的人,你们也和她接触过,甚至可以说她的性格中还充满了懦弱,就拿她和马丘的恋情来说吧,假如她坚强一点,坚持一点,他们也不会分开。”
朱毅点了点头,虽然和阿彩的接触不是很多,但他也大抵了解阿彩的性格特征,他说道:“阿霞,你还记得阿彩当时是怎么失踪的吗?她在失踪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还有她的亲人或朋友在她失踪后有没有谁让你感觉到反常的?”
阿霞想了一下:“阿彩失踪前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我记得头一晚她还和我通电话,她说让我第二天陪她去保健站一趟,我问她什么事她也没明说。她回来后你们也看到她那个样子了,根本就无法沟通。”
邓琨来了精神:“去保健站?妇幼保健站么?”阿霞点了下头。邓琨说道:“阿彩和傅春来结婚以后一直都没有生育,他们是不是谁有那方面的问题,是阿彩吗?她是不是为了这事儿去保健站的?”朱毅望了邓琨一眼,在听到保健站的时候他也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他想的和邓琨不一样,他在想那时候阿彩是不是就已经有了身孕。
朱毅轻声对周悯农说道:“你设法和县警察局联系一下,拿到第二具阿彩的尸体的验尸报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阿霞虽然有些好奇朱毅和周悯农的耳语,但她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回答邓琨的提问:“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其实阿彩和傅春来平时也没少被街坊磨牙,试想想,一个不会生娃的女人别人会怎么看?”
在闽西,家族传宗接代的观念还是很强的,由此看来阿彩的傅春来的压力确实也不小。阿霞叹了口气:“我也问过阿彩,不能生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傅春来的问题,不管谁的问题现在科学不是很发达了吗?只要不是太严重也能够医治的,实在不行,可以试管婴儿吧?可她却不听我的话。”
朱毅问道:“你回忆一下,她打电话给你邀你陪她一起去保健站的时候她的情绪怎么样?”阿霞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我还真记不起来了。”朱毅最后又问了那订做衣服的事情,阿霞说的和他了解的大概差不多,不过阿霞把市里做服装的那家店的地址告诉了他们。
朱毅他们临离开的时候阿霞叫住了他道:“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如果能够做到,我们会尽力的。”
回到旅店的时候还是那个老头守在柜台旁,老头是阿彩的父亲,从这点上看傅春来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老头还是用仇恨的目光望着他们,只是他的情绪不再激动。
只有朱毅和邓琨回来了,邓琨已经知道周悯农让朱毅打发去县警察局去了。他说道:“朱哥,你是不是怀疑阿彩之所以邀阿霞陪她一起去保健站是因为她怀孕了?”
朱毅点了点头:“太有这种可能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阿彩临失踪的头一天傍晚,也就是她失踪前我们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吗?我们从外面进来,她正在柜台里面,远远地就冲我们笑了,她那笑脸,让人有一种感觉,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分享她的喜悦。对于她这样一个结婚了数年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女人来说,什么事情才值得她有这样的心情?”
邓琨恍然大悟:“只有她已经情了孩子才让她这么开心,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喜悦和别人分享,可是好象傅春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吧,他是当事人,阿彩没有理由不告诉他这件事吧?”朱毅点了支烟:“很有可能的,如果阿彩自己也不是太确定,又或者阿彩想等保健站给出了结果然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呢?”
周悯农很快就回来了,他没能够把县局协调下来。虽然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并不能够让对方相信这不是他个人的意思。朱毅对邓琨笑了一下:“看来这件事情得你出马了!”邓琨望向周悯农:“你小子,就这点小事你都弄不好。”说罢他拍了拍周悯农的肩膀:“好了,别杵在这儿发呆了,跟我走吧!”
邓琨和周悯农离开了旅馆向警察局去了。
朱毅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原来他并不想让周悯农太早暴露身份,现在看来是包不住了。朱毅闭起了眼睛,他倒真希望能够从警方对第二个阿彩的尸验发现什么,比如说死者在死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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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六章 乌鸦啼叫必有人死
“这就是阿彩那案子的全部资料。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邓琨轻声说道。朱毅没有吭声,他在仔细地看着,看得很是专注,周悯农也说道:“验尸报告上并没有提到阿彩当时是不是已经怀孕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朱毅抬起头望向周悯农:“哦?说来听听!”周悯农说道:“负责验尸的法医就在这个案子结束后没多久就死了,在家里洗澡时热水器漏电,给电死的。说是意外事故,热水器的生产厂家也赔了钱,可是据说当时因为责任认定时很有争议,厂方怀疑这是一起人为事件,但最后拗不过还是赔付了。”
朱毅眯起了眼睛:“厂家是不是在县里有经销商?”周悯农摇了摇头:“经销商在市里,他们的热水器是在市里买的。”
邓琨说道:“如果阿彩当时真的怀孕了,而法医在验尸的时候隐瞒了真相,甚至做了手脚,那么法医的死就没那么简单了。”
朱毅点了点头:“明天我们到市里去,你们两个去找那个经销商,联系上厂家,把当时的相当鉴定报告拿到,查仔细一点,最好能够找到当时负责帮那法医安装热水器的人,搞清楚到底是质量问题还是安装过程有什么失误,如果都不是的话,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我去那个服装店,看一下那个假阿彩是怎么取走那件衣服的。”
周悯农有些不解:“如果说击毙的那个是假阿彩,那么她为什么要去取那件衣服,给我们留下这样一条线索呢?”
朱毅望了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当真阿彩的尸体暴露以后,那件衣服才变成了一条线索,可是在当时,却是证明她是真阿彩的证据,因为她订做了这样一件衣服阿霞知道,傅春来也知道,她取走衣服,穿在身上,至少阿霞和傅春来都不会怀疑她的身份是假的。当然,到底哪个真哪个假我们现在不好说,姑且先按我们的推测这样区分吧!”
朱毅很快看完了资料,看来县局后来还真把这个案子给悬了起来。邓琨说道:“这事我是让陆亦雷和沟通的,也不知道他给谁打了电话,县局的态度倒是很好,说是需要他们配合的尽管开口。”朱毅叹了口气:“现在我有些后悔了,不该这么早与县局发生联系。”
周悯农轻声问道:“是因为法医的事情老师怀疑县局有问题?”
朱毅淡淡地说道:“总有人有问题的,否则法医的死没法解释,我还是坚信阿彩当时高兴地让阿霞陪她去保健站一定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想要阿霞分享她的喜悦。”周悯农说道:“或许只是她认为自己可能怀孕了,但不确定,只是想让阿霞陪她去保健站检查确定一下呢?如果她只是空欢喜一场,而法医的死也只是个巧合……”
朱毅望向邓琨,露出了笑容,邓琨也笑了。
邓琨说道:“小周,记住一点,当巧合巧到了戏剧化的时候那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如果说这个案子法医的死是个巧合的话,那么更巧合的事情就是在阿彩失踪的前一天发现自己怀孕了,再接下去在时间上更是一系列的巧合,巧合得就象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你不觉得所有的巧合都太及时了?直到最后逼着警方只有把这案子冷处理了。”
周悯农不说话了,此刻他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两个前辈之间还是存在了很大的差距。
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小周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阿彩的案子和裴晓刚的案子,它们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周悯农楞了一下:“这个,我想我们最首要的就是区分出谁真谁假,假的那个为什么要冒充他人的身份,他们的目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朱毅摇了摇头:“错了,如果我们把这两个案子并案侦查,那么案子的关键点在于多出来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凭白多出两个人,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就少了两个人?”周悯农立刻就明白了朱毅的意思:“查失踪人口?”
朱毅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方向,但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很多失踪案一直到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再说了,还有一类人也可能是我们无法查的。”周悯农还没问出口,邓琨就点头说道:“嗯,失踪人口及逃犯,这两类人是不可控的!”
朱毅笑了:“可是我们还是有办法将我们的排查范围缩小。”周悯农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朱毅说道:“一个人要怎么才能够和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只是个案,特例,那么可以说是碰巧长得像,但当它不是个案的时候,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只能通过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地,精细地整容!”
邓琨也点了支烟:“而国内整容技术能够达到这一点的应该不会很多。”朱毅耸了耸肩膀:“确实不会很多,其实小周,这个案子大致的头绪就是这样,当然,具体的侦查工作并不那么简单,思路有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的。”
朱毅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果说在这之前周悯农觉得面对这样一个案子是一筹莫展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对这个案子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他的心里有些激动,雷霆说得没错,跟在朱毅的身边他确实能够学到不少的东西。
朱毅看了看时间:“过得还真快,记得才吃过中午饭,这马上又到晚饭的点了。晚饭我们就在这儿吃吧?”邓琨苦笑了一下:“希望他们不会拒绝!”
虽然阿彩的父亲和傅春来还是没有给朱毅他们好脸色,可至少并没有再拒绝他们在店里吃饭。
晚饭就在小院里露天的石几上,小工把饭菜端上来,朱毅要了一杯散装酒,正要动筷,就听到几声鸦声。倚在门边的阿彩的父亲冷冷地说道:“就知道他们是不祥的人,这才什么时候就把乌鸦给招来了。”
客家人对乌鸦是很忌讳的,他们认识乌鸦是鬼马,乌鸦啼叫必然会死人。
阿彩父亲的话才说完,院里的几个人都望向朱毅他们,周悯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带着森森的寒意,他竟然打了一个冷战。朱毅苦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轻声说道:“吃饭吧!”
阿彩的父亲在一旁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谁会倒霉,唉!”傅春来皱起了眉头:“你就少说两句吧。”傅春来的心里也有些忌讳,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他自家的旅店,哪怕是再对朱毅他们不满,他也不希望在他的店里发生什么事情,晦气不说,还会有不少的麻烦。
“快吃吧,发什么呆?”朱毅敲了一下桌子,周悯农这才回过神来:“朱老师,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发生?”邓琨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能有什么事发生?”周悯农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不踏实,总感觉今晚会出事。”
朱毅已经喝完了酒:“那你觉得会出什么事?”周悯农摇了摇头,朱毅说道:“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吃你的饭,晚上警醒些就是了。”
夜已经很深了,周悯农翻来覆去的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的耳边总是回响着乌鸦的啼叫声,脑子里反复想着阿彩父亲说的那句话,今晚上谁会倒霉?朱毅告诉过他一些客家的习俗,自然也对他说了一些关于乌鸦的事情,乌鸦啼叫,必有人死!
周悯农想着想着便觉得头皮发麻,不过最后捱不住困意,他还是睡着了。
他是被几声乌鸦的啼叫给惊醒的,醒来之后他呆住了,借着映入房间的月光,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躺在地上,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好象还躺着一个人,而他的手上好象有什么东西,抬手一看,是一把短刀,大约七寸长,刀刃上满是鲜血。
周悯农一下子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扔掉了刀子,他两步到了那躺着的人的面前,这不是阿彩的父亲么?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早就断了气!周悯农想要看清楚,在门边的墙上找到了灯线开关,开了灯。
阿彩的父亲确实已经死了,他的胸口和腹部被捅了很多刀,周悯农的心里很是苦涩,他扭着望向自己扔掉的那把刀,他知道那把刀一定是凶器,他努力回忆着,想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怎么办?周悯农一下子没了主意,报警吗?自己就是杀人嫌犯,从现场来看,自己很难说得清楚。他想去找朱毅和邓琨,他们一定有办法。可他马上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从现场来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不行,一定不能被抓住,否则一旦罪名坐实,自己就完了。
周悯农决定了,逃跑,只有逃跑还有一丝机会,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此刻他的内心里充满了焦急与矛盾,他轻轻打开门,然后就准备逃离旅店,想了想,他还是返回了房间,他要取走自己的枪,还有包,包里有些钱,必要时也能应急。
就在他取了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旅店大门边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周悯农的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转过头去见是傅春来,他挤出个微笑:“有点事情,必须马上赶到市里去。你还不休息?”傅春来说道:“我见阿爸的房间亮了灯,想去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傅春来这话,周悯农更惊慌了,正准备说什么傅春来说道:“你忙就去吧,我来关门。”周悯农感觉如获大赦,出了旅店,他跳上车,发动车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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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七章 驱逐出长流县
朱毅隐约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再接着就听到了傅春来的叫声:“杀人了,杀人了!”朱毅一下子翻了起来,冲出屋去,邓琨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出了什么事?”朱毅摇了摇头:“不知道,小周呢?”
邓琨看了一眼周悯农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朱毅也看见了,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而此时嘈杂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傅春来领着几个人上到了二楼,堵住了朱毅和邓琨。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邓琨拦在朱毅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傅春来说道:“就是你们,你们杀了老爹!”邓琨说道:“谁杀了老爹,你别血口喷人!”傅春来冷笑一声:“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呢?”邓琨扭头看了朱毅一眼,朱毅的表情很是平静,傅春来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他跑了,开着车跑了,是他,就是他杀了老爹!”
朱毅心里明白了,刚才车子发动的声音应该就是周悯农离开时发出的,邓琨还想说什么,朱毅拉住了他,然后望着傅春来:“你想怎么样?”傅春来还没说话,他身边两个后生仔作势就要扑上前来,其中一个高声叫着:“打死他们!”其他几个也激动地想冲上来。
傅春来张开双手拦住了他们:“别冲动,我已经报警了,让警察处理吧!”
大约过了几分钟就听到了警笛声,两辆警车在旅店门口停了下来,五、六个警察也走进了旅店。其中两个往楼上来了,其余的都去了老头的房间,按惯例他们要对现场进行了勘察。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是他们的人杀了老爹。”傅春来对领头的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察说道。那警察打量了一下朱毅和邓琨,看到邓琨的时候他仿佛楞了一下,邓琨开口了:“申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那警察便是长流县警察局刑警队长申强。
申强无奈地笑了笑:“邓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邓琨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已经睡着了,是听到了傅老板的叫声才起来的。”傅春来不等申强发问,就把刚才撞见财悯农外出的事情说了一遍,申强听了后正色地说:“对不起,邓先生,看来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朱毅淡淡地说道:“只要一切依照法律程序,我们一定会配合警方的工作。”
申强让人把闲杂人都撵走了,他向朱毅和邓琨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对于周悯农的离开朱毅和邓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等现场勘察工作结束以后,申强着人封锁了现场,带着朱毅和邓琨就回队里去了。
在回警察局的路上,邓琨刚开口准备和朱毅说点什么,一个年轻警察就阻止了:“不说交头接耳!”邓琨皱起了眉头:“我想你是弄错了吧,我们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但并不代表你们有权利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年轻警察说道:“你们现在是犯罪嫌疑人!”邓琨的火气上来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申强知道邓琨他们是有来头的,他制止住了年轻警察:“小郑,你少说两句,这事我会处理。”小郑这才闭上了嘴。
申强叹了口气:“邓先生,你也别生气,我们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你就忍忍吧。”朱毅说道:“申队,现在你们能确定人就是我们同伴杀的吗?”申强很谨慎地回答道:“不能。”朱毅点了下头:“这就对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就连我们同伴小周都还够不上嫌疑人的身份,更何况是我们?这样就剥夺了我们说话的自由这本身就不合法吧?”
申强看了小郑一眼,那目光中有责备,小郑也不满地看了看朱毅和邓琨,他不知道为什么申队会对这两人那么客气。
到了刑警队,朱毅和邓琨被分别带进了两个房间里。
“这位先生,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申强望着朱毅,朱毅微微一笑:“我说过,只要你们的程序合法,我会积极配合。对了,邓琨呢?”申强说道:“你放心吧,他在隔壁,我们的同志也在对他进行例行询问。”
朱毅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申强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在朱毅面前自己竟然有些局促:“姓名。”朱毅摇了摇头:“申队,你这不是询问,是审问!你已经检查过我的身份证了,我问你,我的身份证是不是有问题?”申强说道:“没有问题。”朱毅淡淡地说道:“既然我的身份证没有问题,那么上面有我的信息,你用得着用这样的语气再问一遍吗?”
小郑来了气,他从来没见过进了局里还这么嚣张的人:“你以为自己是谁?在我们这儿你就得守我们这儿的规矩,问你什么你最好能够老实回答,否则……”朱毅瞪了他一眼:“否则怎么样?”申强忙对小郑说道:“小郑,你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小郑这才乖乖闭上了嘴,朱毅望向申强:“我要打个电话。”
申强说道:“这好象不符合规矩吧?”朱毅冷笑一声:“因为不合规矩的事情太多,我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要不这样,我把号码告诉你,你来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吗?会有人告诉你的。”
申强被朱毅说中了心思,他的脸色微微发红。其实他一直就好奇邓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在邓琨和周悯农来拿资料的时候局长只是告诉他是市局领导亲自打过招呼的,而且他也知道周悯农的身份,他不相信外省的一个小县城的刑警队长能够有这样的能耐。
其实申强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就是好奇心在作祟。
朱毅说了一个号码,申强就打了过去。
“哪位?”听筒里是一个浑厚的男声。申强轻咳了一声:“你好,我这是闽西省长流县刑警大队,我们正在侦查一起杀人案,涉及到一个叫朱毅的人,是他让我打这个电话的。”男子听了申强的话轻声说道:“知道了。”接着电话便挂断了,申强郁闷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申强望向朱毅:“他挂断了电话。”朱毅问道:“他怎么说?”申强疑惑地说道:“他说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朱毅嘟了下嘴:“知道了自然就是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的意思。”
申强又问道:“接电话的到底是什么人?”朱毅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朱毅的话才说完,申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尤局!”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望向朱毅,最后他对着电话说道:“是,明白了。”
挂了电话,申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对朱毅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朱毅点了下头:“谢谢!”朱毅出了审讯室,申强也跟着出来了,他到另一个房间把邓琨也带了出来,邓琨望向朱毅,朱毅点了点头。
申强对朱毅说道:“朱先生,我们局长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们。”朱毅说道:“申队请讲。”申强说道:“尤局说了,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二位再留在长流的话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尤局的意思是希望二位能够离开长流,不然我们也不好办。”
朱毅笑了:“这样啊?这大晚上的,我们也没车,要不申队向你们尤局请示一下,看能不能派个车连夜把我们送到双明市去?”申强楞了一下,他不想到朱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他还是向尤局请示了,尤局竟然答应了朱毅这个看似无礼的要求,还指明了让他亲自去送。
因为朱毅他们的行李也被带回了刑警队,所以省了不少麻烦。
申强亲自开着警车送朱毅和邓琨去市里,从长流县到双明市大约一百四十多公里的路途,其中有七十公里是国道,没有高速,所以大概得走近两个小时。
“我说朱哥,我们这就算是被驱逐出境了?”邓琨苦笑着问道。朱毅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申强:“我想应该算是吧。”申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朱毅反问道:“你们局长没告诉你吗?”申强回答道:“我们局长也在纳闷呢!”
邓琨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杀人。”申强仿佛是听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他冷笑道:“或许你们俩没有杀人,可是你们那个同伴你们能保证?如果他不是心中有鬼怎么可能逃跑?尤局已经向上面申请通缉了。”
邓琨并不理会申强,而是对朱毅说道:“朱哥,小周的事情怎么办?”朱毅说道:“能怎么办?警方按章办事就是了。”邓琨有些郁闷地骂道:“这小子,好好的跑什么。”申强说道:“杀了人他能不跑吗?”邓琨说道:“你口口声声地说他杀了人,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老爹,动机是什么?”
申强说道:“动机现在还不清楚,可是就他畏罪潜逃这一点来看,他就脱不了嫌疑,否则他跑什么?”朱毅眯起眼睛:“是啊,他为什么要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他没有杀人。”
申强瘪了瘪嘴,也不再说什么,不过他的心里认定了周悯农一定杀了人,对于朱毅和邓琨,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屑,他觉得他们是靠着上面有人,有特权而淡漠了法律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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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八章 裙子并没有取走
望着开着警车远去的申强,邓琨说道:“看来他们是认定小周就是凶手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朱毅点了点头:“换了我们在他们的立场也会这样想,如果我猜得没错现场发现的那把凶器上面应该就有小周的指纹。”
邓琨说道:“我明白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逃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逃了还有机会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他这样做摆明了对我们的不信任,他要是不跑,我们还有可能帮他想办法,这一跑,唉!”
朱毅笑了:“他不跑你准备怎么办?直接干涉警方的办案,用特权把他给弄出来?”邓琨说道:“你应该能够做到吧?”朱毅摇了摇头:“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是应该不应该这样做的问题。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两人进了酒店,邓琨很快就办理好了入住,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
“我现在很担心小周,警方马上就要对他进行通缉,一旦他做了什么傻事,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邓琨说到这儿抬起头来:“不行,我得给老雷打个电话。”朱毅叹了口气:“不用,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给我们打过来了。”
朱毅的话音未落,邓琨的手机果然响了,邓琨看了一眼,是雷霆的号码:“老雷,我正准备给你打过去你就打来了,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雷霆哪里有心思和邓琨调侃:“我说老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领着人去这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好了,我们一个优秀的刑警一下子就成了被通缉的悍匪了,你对得起我么?”
邓琨望了朱毅一眼,脸上满是苦涩。
朱毅夺过了邓琨的电话:“雷老虎,是我,朱毅!”雷霆听到朱毅的声音:“我不管,人你们是怎么带走的必须给我囫囵个儿地带回来,另外,那什么杀人案的事情你得给我摆平了。”朱毅淡淡地说道:“雷老虎,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行了,我们正忙着呢,先挂了!”朱毅直接挂断了电话,邓琨说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朱毅的手机响了,朱毅接听后只是告诉了他们的地址就挂了。
“谁啊?”邓琨问道。朱毅笑了笑:“陆优到双明了。”
周悯农停下了车,他自己就是刑警,他知道此刻长流警方应该已经有了动作,再开着这部车就太显眼了,所以他决定了弃车。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周悯农往回走了半个多小时,就选了一条小路往山里的方向走去。他的心里很是难过,就在昨晚以前,自己还是一个警察,而此刻却成了逃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怎么就到了老头的房间里,手里还握着要了老头的命的那把短刀。他相信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周悯农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现在他还不能停下来细想,他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他不能被抓住,一旦被抓住就全都完了。
周悯农在崎岖的山路上高一脚矮一脚地走着,他必须在天大亮之前找个落脚点,终于,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在天刚刚大亮的时候他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民房,那房子有半边已经倒塌了,周悯农决定就在那儿好好休息一下。
他寻了一处视野很好又隐蔽的角落,在这儿他能够看到上山的那个方向,而就算是有人靠近这房屋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在一张破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记得包里还有点吃的喝的,果然他找到了两瓶矿泉水,还有几块压缩饼干。
因为办案他的饮食经常都不正常,所以养成了备干粮的习惯,故而压缩饼干就成了他的首选。他掰了半块饼干嚼着,又喝了两口水,然后小心地把它们又放好了,他知道此刻这点吃的喝的很可能就是救命的玩意。
他已经很累了,但却没有一点的睡意,他在想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他掏出了手机,手机早就关掉的了,他想是不是应该人朱毅他们打过去,想了半天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他知道朱毅他们有着神秘的背景,可是他却不相信他们能够帮到自己什么,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上午八点四十几分,朱毅他们便离开了酒店,在酒店门口,朱毅对陆优说道:“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千万别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相信他是无辜的。”陆优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最担心地是他和当地的警方对上,万一他拒捕,那后果就无法预料了。”朱毅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先找到他。”
陆优说道:“可惜你不同意我的提意,如果让他们撤销通缉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不行,这不符合游戏规则,而且这样一来很容易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我相信你的能力。”他拍了拍陆优的肩膀,陆优叹了口气:“好吧。”说罢,陆优向着停车场走去。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3000缓缓地开到了朱毅和邓琨的面前,朱毅和邓琨上了车。
“真没想到会是你!”朱毅微笑着说道。万大峰也笑了:“陆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就让我跟着来了。”邓琨给了老万一拳:“老万,你可发福了,是不是婚后的生活太惬意的缘故。”老万嘿嘿一笑:“还好了,说吧,现在我们去哪?”
朱毅说道:“先去新美顺服装店,在黄河路。”这难不住老万,华夏很多地方对他们来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新美顺服装店的规模不是很大,它只是“新美顺服装厂”的一个门脸儿,朱毅他们走进了店里,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微笑着迎了上来:“几位,想买衣服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看不上眼也没关系,我们这儿还能够订做,量体裁衣,我相信一定能够让你们满意的。”
朱毅微笑着说道:“我们是想打听点事儿。”女人楞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又笑了:“哦?不知道你们想打听什么?”朱毅说道:“你在这儿做了多久了?”女人说道:“我做门市经理已经差不多有五年了吧。”
朱毅说道:“那我应该问对人了,两年前曾经有个女人在这儿订做了一条紫色的长裙,带荷叶边的,那女人是长流县的,叫林阿彩。”女人想了想:“这个我就不记得了,每天都会有很多顾客来,订做服装的也不少,不过没关系,三位,里面请,我可以查一下,两年前的销售记录还存着的,要是三年前的我可就没办法了。”她和另外一个店员打了招呼就把朱毅他们领进了办公室。
“坐吧,对了,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人吗?”女人这才想起来,老万走上前去:“我们是警察。”他掏出了证件,递给女人,女人只是瞟了一眼就还给他了。朱毅和邓琨已经习惯了,老万他们工作的特殊性,身上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证件。
女人从文件柜里抱出一撂资料,慢慢地翻着,突然她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长流县,林阿彩?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那个因为贩毒被击毙的毒贩啊?”邓琨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也知道这事儿?”女人点了点头:“听说过,所以有些印象,找到了。”
她把一个杯子递给朱毅,这是一份原始订单:“确实有这么回事,她订了一条天鹅绒紫色长裙,不过后来她并没有来取,对了,当时我们听到长流击毙毒贩的事儿,还议论过,不会那么巧就是同一个人吧!”
朱毅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她没来取这条裙子?”女人点了点头:“是的,这条裙子后来还是处理给我们店里的一个店员的,刚才你们见过她。”邓琨望向朱毅,眼里充满了疑惑,朱毅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吭声。
“我能和那个店员聊聊吧?”朱毅问道,女人去把那店员叫了进来,她自己很识趣地回避了。店员叫阿秀,朱毅看出阿秀有些局促,他微笑着说道:“坐吧,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阿秀坐下后朱毅问道:“两年前你就在这儿工作了吧?”阿秀点了下头,朱毅又问道:“两年前,大概应该是五月间吧,你是不是在店里买了一条处理的长裙?”阿秀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应该是条紫色天鹅绒的长裙吧。”邓琨插话道:“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阿秀嘟起了嘴:“那和裙子好贵的,放在平时我一定舍不得买,那次是客人订做的,可又没有来取,最后就便宜了我们内部人了。”邓琨说道:“就算客人没来取走也可以卖给其他的客人啊,为什么不拿去赚钱,而内部处理呢?”阿秀笑了:“这个怎么说呢,因为那条裙子其他客人一般都不会全身的,因为腰围小,胸围和臀围相对又要大得多。”
朱毅他们明白阿秀的意思,这是尺码的问题,朱毅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秀,确实是这样,细想想阿彩的身材和阿秀的果然很是相似。
“我们能看一下那条裙子吗?”阿秀没想到朱毅会提出这个问题,她的脸微微一红,但她知道面前的几个人是警察,她说道:“当然,不过得等了会,我回家去取。”朱毅说道:“老万,你和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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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九章 申强和晋阳的心思
周悯农看了看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感觉到了一丝困倦,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虽然说这儿相对安全,可他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找到这儿来。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周悯农,自己向来睡得都不是太沉,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一定是晚饭吃的东西出了问题,有人在自己的食物里下了药,这是唯一的解释。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周悯农想不明白,按理说他们才到长流,案子的调查也根本还没有什么进展,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看来傅春来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中告人的秘密,周悯农越想就越觉得傅春来有问题,也不知道朱毅他们怎么样了,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连累到他们的。
周悯农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好了,等天黑了他再折回和流县城,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谁想要陷害他,只有回到长流他才有可能洗刷自己的罪名。
他又想了很多,警方会不会通缉自己,如果和警察撞上了怎么办?他摸了摸腰上的枪,不可能真和警察对干吧?如果那样,自己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申强他们赶到两江口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周悯农留下的那部车。
“申队,我想他应该逃往闽南方向去了。”一名刑警对申强说道。申强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回答。那刑警继续说道:“嫌犯有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弃车的时机抓得也很好,车里还有大半箱油呢。”
申强淡淡地说道:“他也是个警察,和我一样是刑警队长。”那刑警楞了一下:“难怪,想要抓住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说申队,你也觉得他真的杀了人么?”
申强说道:“现在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问题是那刀上确实有他的指纹,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再加上现在他又潜逃了,就算他真的没有杀人此刻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的话,就算他全身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晋阳,告诉大家,如果真和他对上了,尽量克制,不要伤害他。”
晋阳说道:“可他的手里有枪。”申强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乱来的。”晋阳笑了:“看来申队你也不信他就是杀人凶手。”
申强没有回答,从内心来说他也不希望一个执法者真正的沦为一个罪犯,而且他见过周悯农,周悯农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然年轻了一点,但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清澈,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应该是坏人。
在朱毅他们面前他并没有表露出这些,因为对于朱毅和邓琨他还是有些不满的,这种不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朱毅他们好象拥有很大的能量,这种依靠特权而置法律的尊严于不顾的人,从内心来说他是鄙夷和不屑的。
两江口往南就是闽南境内了,申强靠在车边,点了支烟:“你觉得他真会逃往闽南去吗?”他是在问晋阳,晋阳说道:“很有可能。”申强却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他更有可能潜回长流,假如他真象我们说的那样,并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他一定想要查明事实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晋阳望着申强:“还真有这种可能,那我们就回去守株待兔?”申强望着几个正在忙碌着的警察,轻声对晋阳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长流来么?”晋阳回答不知道,申强压低了声音:“他们好象在查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他们当天找关系调走了两份尸检报告,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晋阳点了下头:“他那两个同伴也不太象话,就这样把他扔下了?”申强说道:“那两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就连我们局头都不愿意招惹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就这样算了。不过他们再能耐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妨碍司法公正吧?”
晋阳笑了:“我说申队,我发现你挺矛盾的,对于嫌犯你应该是很同情的,可是对他那两个同伴却好象很有成见。”申强反问道:“有吗?我不这样认为。”晋阳靠近他小声说道:“申队,如果他们真是在查两年前的案子,你想怎么做?”申强瞟了他一眼:“当时你不是说这案子很蹊跷吗?你那小舅子方仲兴还为此送了命,你就不想把它查个明白?”
方仲兴便是当时负责为阿彩验尸的法医。
晋阳沉默了,他和申强的关系很好,他也知道申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局里早就已经有了调子,那案子已经结了,不许任何人再私下里进行调查。申强也猜到了晋阳的心思:“怎么?怂了?”晋阳掏出烟来点上一支:“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申强说道:“大家都以为他已经逃往了闽南,我们也向局里做出这样的推断,希望能够让县里的追缉力度小一些,给他留出适度的活动空间。然后我们争取能够找到他,暗中给予他帮助,当然,做这样的事情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一旦被发现,而我们又无法让他洗脱罪名的话……”
晋阳也是老警察了,他哪里不知道申强说的风险是什么,搞不好这身警服不能再穿了都是小事,说不定还会锒铛入狱,成为阶下囚。晋阳用力地扔掉了手上的烟头:“我干了!”申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象条汉子!好了,让大家收队。”
回去的时候申强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他在想如果是自己此刻会躲在什么地方。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停车!”驾驶员把车停了下来,申强说道:“晋阳,陪我下去走走,你们先回队里去吧。”
晋阳不知道申强怎么就突然想到下车走走了,他正准备问,申强的电话就响了,是尤局来的。尤局问了一下情况,申强果然说周悯农很有可能已经逃到闽南去了。
挂了电话,申强不等晋阳开口便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他我会躲到哪里去,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晋阳苦笑了一下:“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他应该是第一次到闽西来,人生地不熟,就算是逃也是在抓瞎。”
申强摇了摇头:“你错了,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可是他是个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刑警,他有着本能的对危险的判断,也就是我们说的第六感。”晋阳不太认可申强的话,但一时也反驳不出什么。
申强说道:“走,我们回到刚才那儿去!”晋阳虽然不知道申强想干什么,但还是跟着回到了找到汽车的地方。申强说道:“现在假设我们就是周悯农,你说我们应该往哪走?”晋阳这下明白了,申强是想要找到周悯农:“往回走,回县城!”
申强点了点头:“对!他必定要往回走,那我们现在就往回走看看。”晋阳苦笑着说道:“既然要往回走又何必又走这一程?”申强正色地说道:“因为方向不同,我们看到的和他看到的就算是同一处地方,视界和角度都不一样,这样就会影响到我们的正确判断!”晋阳不说话了。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申强停下了脚步,他望着旁边的一条小路,那是上清莲山的道路,也正是当时周悯农进山的路。晋阳说道:“他应该不会选择这条路吧?”申强问道:“为什么?”
晋阳笑道:“这儿距离他弃车的地方太近,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申强望着他:“那刚才我们赶到他弃车的地点时你想到了吗?”晋阳收起了笑容:“没有。”
申强说道:“我也没有,因为当时我只想了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已经逃往了闽南,第二就是他潜回了县城。可是在回来的车上我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如果真要潜回县城,一定不会是白天,天快亮的时候发案,此刻正是我们紧锣密鼓到处追捕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潜回县城是根本行不通的。”
“所以他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黑,顺便好好休息一下。”晋阳接话道。
申强却笑了:“躲起来等天黑是一定的,能不能好好休息就说不上了。虽然他也是刑警,心理素质应该不错,可是乍遇到这样大的变故,他要能够安稳地睡觉就太难了,我敢打赌,他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那脑子肯定闲不住的。”
晋阳说道:“好吧,那我们就现在是不是上去找他?”申强说道:“找他做什么?找到了怎么办?是抓还是放?”晋阳被问住了,申强说道:“我有很强的预感,他一定就躲在距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晋阳没有说话,申强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很多时候猎人对于猎物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而他此刻就是我们的猎物!”
晋阳叹了口气:“那我们该怎么办?”申强说道:“等,等天黑,他要回县城这是必经之路,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我们的目的只是找到他,跟上他,知道他的落脚点,到时候想办法给他一些帮助就是了,别惊动了他。”
申强说完,不自然地扭头向后看了看,晋阳问道:“怎么了?”申强的脸上有些困惑:“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晋阳忙四下看了看:“没有啊。”申强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我太神经质了,说实话,这种被人家当做猎物的感觉并不好!”晋阳哂笑道:“你别告诉我他反过来在盯着我们吧?”申强摇了摇头:“如果真有人盯着我们那一定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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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十章 逼到悬崖边上
老万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邓琨说道:“我说老万,想喝啤酒咱出去买吧,酒店里的东西贼贵了。”老万笑了:“我说邓琨,你别告诉我,你还差这些个跳蚤钱。”邓琨轻咳了一声:“谁告诉你跳蚤身上的肉就不是肉了?”
朱毅掏出烟来递给他们:“好了,你们俩就别贫了。”
邓琨这才正色道:“朱哥,服装店也好,电器商那边也好,我们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我们怎么办?”朱毅说道:“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我们知道无论是真阿彩还是假阿彩,都没有去取那条裙子。”邓琨点了下头:“对啊,那假阿彩身上的那条裙子是从哪儿来的呢?也不知道那条裙子还在不在了,记得警方击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穿裙子,是一件宝石蓝的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
老万已经把案子了解得差不多了,此时他也有了发言权:“如果阿霞能够确定假阿彩穿的那条裙和订做的那条是一模一样的,那就说明假阿彩穿的裙子应该也是在那家服装店做的。”邓琨问道:“那又怎么样?”
老万耸了耸肩膀:“不怎么样,不过你想过没有,既然服装厂能够为假阿彩另做一条长裙,那么为什么要把真阿彩订做的那条内部处理呢?另外,假阿彩的那条长裙是从服装店取走的真阿彩订的那条,还是另作的,这个问题最好我们能够搞明白。”
朱毅望着老万笑道:“你说得对,这个问题是得好好查查,虽然看上去是件小事,但很多案子真正的开缺口的地方恰恰就正是那种不起眼的小事情。”
邓琨接上了话:“如果说假阿彩取走的是真阿彩订做的那一件,那么阿秀得到的处理品应该是次品,或者说是不符合阿彩的要求的,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会有两长一样的长裙了,如果她是另外做的一条,那么无疑服装店就透露了真阿彩订做长裙的信息,所以才能够给她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朱毅淡淡地说道:“你说得没错,但有一点你却没想到,那就是你的第一种假设成立,假阿彩取走的是真阿彩订做的那条,阿秀得到的只是残次品的话,那么为什么服装店的那个女人以及阿秀在我们问话的时候没有提及?她们的有的原话可都是这么说的,说阿彩订做了长裙,却一直都没有去把它取走!如果她们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阿霞在说谎,虽然假阿彩也穿了一条天鹅绒的紫色长裙,但绝不可能和真阿彩订做的那条一模一样!”
老万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很纠结,想要查清楚还真不容易,太细节了,就拿你们就的那个阿霞来说吧,虽然阿霞是这么对你们说的,说假阿彩身上曾经穿着真阿彩订做的长裙,可是她并不是真阿彩本人,她能够百分百确定吗?或许只是她的一种下意识的怀疑,因为真阿彩曾经订做过一条类似的,所以她见假阿彩穿着相似的长裙时自然也可能先入为主。”
他望向朱毅:“你说是吧,朱哥?”朱毅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这又回到了刚才我的假设,那就是阿霞在说谎,甚至连阿彩是不是在服装店订做过裙子都两说。”邓琨叹了口气:“我说哥,你这假设要成立的话,那么我们的侦查方向就完全有问题了。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以一个谎言为基础进行求证性的侦查,我们又怎么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呢?”
朱毅笑了:“好了,这事情先放放,现在我们说说那热水器和法医的事情,根据我们今天走访的结果,热水器的经销商,甚至经销商提到的热水器厂家其实到现在一直都坚持说他们的产品根本就没有问题,只不过对方给他们的压力,使得他们不得不在赔偿问题上妥协。”
邓琨说道:“嗯,他们一直都觉得热水器漏电致人死亡是根本不可能的,厂家的技术部门也对法医家的热水器以及同批次的产品进行了检测,他们一共出具了三次检测报告,前两次的结果一直都坚持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漏电,可第三次他们更改了检测结果,说是因为绝缘胶环的过度磨损造成了漏电。”
朱毅点头说道:“第三份报告也很有意思,绝缘胶环的过度磨损,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绝缘胶环是耐高温高压的,而且它在内部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外力的作用,怎么就出现了过度磨损的现象?明显是厂家的心里还是很不忿,虽然他们妥协了,却玩起了文字游戏,也就是说你硬要说是我的责任,想讹钱,我给你就是,但是我也要恶心你一把,这报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在我们看来三份报告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热水器是根本没任何质量问题的,事故的原因应该就象厂商说的那样,根本就是人为的,换而言之,那法医的事是谋杀!”
朱毅摁灭了烟头:“对了,那法医叫什么来着?”邓琨说道:“方仲兴,好象他姐夫也是个警察,就在县局刑警队,叫,叫晋阳。”邓琨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
老万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长流县局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一起谋杀案,他们竟然这样的草草了事,死的还是一警察,法医!”朱毅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或许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邓琨也说道:“这倒是,两个阿彩的事情上面也不希望他们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既然早已经结案了,还击毙了一个毒贩,长流局也因此受到了表彰,突然又冒出个阿彩来,他们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况且上面又会怎么看?”
老万冷笑道:“面子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朱毅瞪了老万一眼:“老万,少发牢骚,这根本就与面子无关,这是关系到社会稳定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主张陆少提出的大张旗鼓地调查的原因,你们试想一下,裴晓刚、阿彩或者再有更多类似的案子一旦公诸于众,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搞不好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用它大做文章,宣传怪力乱神,混淆视听!”
朱毅见老万给唬住了,他说道:“我并不是在责备你,老万,我们已经不是愤青的年纪了,凡事得有大局观,一切也都要以大局为重。”
老万点了点头:“知道了,朱哥,我也只是私下说说,好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朱毅说道:“其实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尴尬,所有的调查都只能是秘密的,因为一旦我们的调查被公开化,那么很容易让人家理解为我们在为两年前的案子翻案,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的真实目的,不是吗?我们的真实意图只是为了查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但人家双明市局和长流县局不会这么想,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老万说道:“我明白了,你绕了这么远不就是想对我们说,我们的调查一定要低调么?”朱毅说道:“接下来我们的目光还得放到长流去,我们必须要弄明白几个问题,首先是阿霞是否说谎,其次,方,那个法医叫方什么来着?”邓琨只得又告诉他一遍。
朱毅接着说道:“其次,我们要弄清楚方仲兴所提交的尸检报告是不是属实,如果阿彩当时真的有了身孕,而尸检报告最后并没有列出,那么方仲兴又为什么要故意隐瞒这个事实,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是有人让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谁在陷害周悯农,为什么要陷害他?可以说我们才到长流没两天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如果说他们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把我们撵走,那么他们就做了傻事,因为他们没有留余地,反而把我们逼到了悬崖边上,他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为了救小周,为了洗清他的罪名,我们会不遗余力!”
邓琨一脸的苦涩:“我们可是被人家给驱逐出来的,再回去就算人家不撵我们,可是会给我们好脸色看吗?另外,谁还会配合我们的调查?”朱毅笑了:“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长流方面一定也有人希望能够把两年前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就比如你刚才说的,方仲兴的家人,而且他是警察,他一定也有很要好的警队朋友,这些人应该是有这样的希望的。”
邓琨也笑了:“希望吧,那我们今天就回去?”朱毅说道:“对,吃过晚饭就回去。”
一转眼天就渐渐地黑了。
申强和晋阳在公路边的草丛里已经呆了好几个小时,天亮着的时候还好,两人偶尔还能悄悄地点上支烟,可天黑了以后那烟他们就不敢再抽了,一直憋着。
“申队,都快九点了,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啊,他真在这儿吗?”晋阳有些耐不住了,申强斜了他一眼:“兄弟,沉住气,一个优秀的猎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相信我,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一定就在这附近,再等等,他一定会出来的。”申强抬头看了看天上:“还好,只是一弯新月,不然我还真不敢确定我们的跟踪会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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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十一章 周悯农的困惑
周悯农终于睡着了,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他才合上了眼睛。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他必须要小睡一会,他实在太困了,不养好精神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好。
周悯农想了整整一天,他还是没能够理出头绪来,他想不通,为什么出事的是自己,不是朱毅也不是邓琨,他这样一想反而就钻了牛角尖,他想是朱毅和邓琨领着他到长流来的,而才来不久自己就出事了,这一切会不会有朱毅和邓琨的影子?
虽然雷霆告诉过他,朱毅他们有着军方的背景,也有着很大的能量,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不得不怀疑一切,这也是他没有开机和任何人联系的原因,包括雷霆。当然,他也知道,一旦电话开机那么自己的行踪很容易就被锁定。
申强看了看表,竟然半夜十二点多了,身旁的晋阳也睡着了。申强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晋阳:“醒醒!”晋阳一下子惊醒过来:“在哪?人在哪?”申强说道:“还没出现呢,不过估计快了。”晋阳这才松了口气:“我说,你会不会弄错了,都这个点了他应该早就行动了。”
申强叹了口气:“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就是他毕竟是人,需要休息的,昨晚又折腾了一晚,而白天他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担惊受怕中,所以他只能够等到晚上才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再动。当然,他不可能睡一整晚,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出动。”
晋阳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惊动了他,他再逃我们想要找到他就不容易了。你说,如果一会他发现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申强叹了口气:“最坏的打算就是叫住他,和他摊牌。不过这样一来有两个风险,第一他不一定会信任我们,第二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我们是在赌,赌他能帮着我们查清这个案子,成功了,我们或许是功臣,失败了,我们就成了他的共犯,同为阶下囚!”
晋阳沉默了,申强淡淡地说道:“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胆怯了,现在就离开,我会一个人把这事儿做下去的。”晋阳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这事儿和你并没有太多的关系。”申强笑了:“关系大了,这可能是我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你平时不是说吗?我这个人的官瘾很大,我希望这次机会能够为我的晋升铺平道路。”
晋阳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正是在赌,只是你不觉得你赌得太大了吗?”申强轻声说道:“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我很看重这次机会,因为我觉得一旦这个案子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一定会震惊华夏的,我也会因为这个案子而声名大振,这样的赌博我觉得很值得,很值得。”
他望向晋阳,淡淡的月光下,晋阳的一张脸有些苍白:“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为了我的小舅子,我也豁出去了!”申强向他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而此时朱毅他们的车子已经下了高速,上了国道,大概再有一个小时朱毅他们就回到长流县了。
“朱哥,陆优还没有消息来吗?”邓琨问道,他的心里还是很担心周悯农的。朱毅摇了摇头:“他的电话关机的。”老万笑道:“你们就放心吧,如果陆优都找不到那小子,其他人就更加找不到了,他在执行这样的任务的时候是不会开机的,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任务中他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的闪失。”
朱毅点了点头:“嗯,这事让陆优去办我放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长流县的人对我们的态度,不怕他们不理睬我们,怕的是连个住的地方他们都不给我们。”邓琨说道:“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老万说道:“没事,我们住人武部去,这点小事难不住我们的。”
一点钟,周悯农醒了,其实他也没有真正睡熟,只能说是略为休息了一下。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后他背上包,从那破房子里走了出来。
黑暗中,一个影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但他却没有一点察觉。
“来了!”申强轻声说道。晋阳也很小声地说道:“你确定是他吗?”申强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妈的,要是没有这月光该多好!”晋阳说道:“没有这月光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跟丢了。”
周悯农在确定安全以后才折上了大道,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一直都在担心长流的警察会不会猜到自己会再次返回县城,而在沿途设卡阻拦,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有些多余,月朗星稀,风平浪静。
距离他二三十米,申强和晋阳紧紧地跟着,申强偶尔扭头往回看,晋阳轻声问道:“怎么了?你老回头看什么?”申强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不踏实,又有了那种感觉。”晋阳说道:“哪种感觉?”申强回答道:“好象有人在盯着我们。”
晋阳也警惕地回头看了看:“不会吧,莫不是尤局对我们起了疑心?”申强冷哼一声:“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盯上我们却不让我们发现,那肯定不是局里的人,局里还没有能够盯梢我申强的人。好了,先跟紧了这小子吧,或许真是我的疑心病犯了。”
申强的感觉并没有错,就在他们跟踪周悯农的时候,他们也在被人跟踪着,只是跟踪他们的人是个高手,那就是陆优。其实就在白天申强和晋阳倒回到弃车的地方时,陆优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只是在那山道口申强他们停下之后陆优并没有停留,凭着经验,他猜到了申强他们躲藏在路边的意图,而第六感也告诉了他周悯农应该就在山中。
陆优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侦察与反侦察的行家,一路向上很快就选定了周悯农的藏身之处,之所以说是选定,那是因为换位思考,他会想如果自己是周悯农会把自己藏在什么地方才会觉得最安全,他选定了三个地方,最后在那破房子那发现了周悯农的存在。
如果是陆优自己,他一定不会选那破房子,更不会躲到房子的最深处去,一旦被包围那就是插翅难飞了。果真是人年轻了经验不足,离房子不远的地方那和小河边的洼地有个斜坡,斜坡的下面有一个茅草屋,那应该是当时工人挖沙时留下的,破败不堪了,但那儿的视线更宽阔,而且临河,四通八达,又便于隐蔽又便于撤退。
相比申强他们来说,陆优更是一个好猎手,如果照朱毅的本意,找到周悯农,把他安全带走那么陆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是申强和晋阳的出现让他来了兴趣,这两人虽然都着了便装,但陆优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身上的那种警察特有的气质,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早就发现了周悯农的行踪,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组织警力实施抓捕,而是躲在暗处盯着,陆优很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优自然也是知道朱毅他们的处境的,想要在长流县打开突破口,朱毅他们就得破解现在尴尬的境况,或许突破口就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只要他们不对周悯农下黑手,陆优也就躲在暗处看着,看看这两个警察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马上就要进县城了,周悯农却停下了脚步。他虽然清楚只有回到长流县自己才有可能查清楚这一切,可是真正要到县城了,他该怎么办?他的心里没有底,他知道县警察局此刻已经在搜捕自己了,重新回到县城无异于是自投罗网,现在他是见不得光的人,只能躲在暗处,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周悯农在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他得好好捋清自己的思路,下一步自己该怎么走。
“他怎么停下来了?”晋阳问道。申强叹了口气:“晋阳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兼同事了,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能提升吗?”晋阳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申强说道:“因为你不会动脑子,一个刑警不动脑子那就只能够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助手,干点出力气跑腿的活。”晋阳说道:“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野心,这样的生活挺好,动那么多的脑子做什么。”
申强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解答了晋阳的疑惑:“他在考虑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要知道此刻他一旦进了县城那他就是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被我们抓住,那时候他就完了。他很聪明,知道只有返回长流才可能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有这思路还不够,得有计划,每一步的计划,当然,现在对于他而言最紧要的则是他应该如何在县城里做好隐蔽,简单地说,他得有一个落脚点。”
申强说得没错,这正是目前周悯农最大的困惑,如果连这个问题他都解决不了的话,谈何查案,周悯农想得心里都有些绝望了,莫非自己真要放弃这一切亡命天涯么?从此以后就成为一个被通缉的悍匪,躲在黑暗中再也抬不了头?不,绝不能这样,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申强渐渐失去了耐心,周悯农已经在那儿发呆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了。晋阳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去见见他吧,这个时候他应该很需要帮助!”申强眯缝着眼睛想了想:“我去吧,你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晋阳说道:“那哪行,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冒险!”申强说道:“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一个人和他接触,至少还保全你,关键的时候也许你也能够帮上我们大忙,我们一明一暗这样不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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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十二章 正义者的结盟
周悯农听到了轻微地脚步声,他习惯性地掏出了枪沉声问道:“谁?”申强也轻声地说道:“别激动,我们见过,我是长流县局的申强,我没有恶意。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这时周悯农已经依稀看到了申强,他的双手高高举起,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想要伤害周悯农的意思。
“我一个人!”申强说道:“想和你谈谈!”周悯农当然不太相信他的话,申强是谁他是知道的,那可是长流县的刑警队长,莫不是县局的人已经把自己围住了?申强还想继续往前走,周悯农说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申强淡淡地说道:“你不会开枪的,因为你并不是杀人的凶手,你之所以没有逃离闽西是因为你想把这个案子弄明白,不然你也不会折回县城来了。”周悯农终于放下了枪:“你想怎么样?”申强也把手放了下来:“我想,或许我能够帮到你。”
暗处的陆优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申强和晋阳要单独见周悯农,原来也是为了这个案子,只是陆优还不清楚他们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不过陆优并不急于现身,至少他知道此刻周悯农应该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周悯农哪会轻易相信申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和过街老鼠有什么区别?
申强叹了口气:“如果我给你说什么大道理,你一定会说我虚伪,我只想告诉你一点,我是个警察,而且你的案子并不是孤立的,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怎么会到闽西来的,明着告诉你,我找你是想和你合作一把,说公心的话,就象我说的那样,我是个警察,还有些正义感,说私心,我是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押在了你的身上,如果这个案子我们能够把他揭开,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我,未来和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当然,假如我这一宝押错了,赌输了,那么最后我也将和你一样,成为阶下囚!”
暗处的陆优心里暗暗发笑,不过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申强是个聪明人,只是做事过于投机,但至少他的出发点还含了正义的元素。
果然,申强的话让周悯农有些信了,周悯农说道:“你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诚意?既然你提出合作,我总得看到你的诚意吧?”申强笑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没有进县城,因为你不敢贸然进去,你明白自己一旦进了县城就会危机四伏,所以你需要帮助,你得有一个隐蔽的住处,确保你的安全,其次你的任何一个行动都需要有人配合,而我就是那个能够帮助你和配合你的人。”
周悯农虽然还有些疑心,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再说了,申强没有必要骗他,如果想要抓他的话,这可是最佳的时机,不是吗?当然不排除申强有什么别的企图,不过这也没什么,就算他有企图,至少现在他还不会对自己下手。
周悯农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就看看你会怎么帮我。”申强说道:“跟我来吧!”周悯农拿起了东西跟着申强走出了小树林,申强说道:“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我有套房,是我老丈人家的,我才丈人和丈母娘都过世了,他们就一个女儿,所以这屋子空着。”
申强又接着说道:“那儿原本是县小五金厂的宿舍,但房子老旧,很多住户早就已经搬了新家,现在那儿多是外来户租住着,那儿是城乡接合的地方,人员很杂,应该很方便隐蔽。”周悯农没有说话,申强说的这个住处倒也还让他满意,他知道在那样的地方龙蛇混杂,确实不容易暴露。
两人到了宿舍楼,申强领着他到了二单元三楼,打开门进去,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申强打开灯,关上门,尴尬地笑了笑:“这门窗很久没开了,得敞下这味道才会散去,这儿的家伙什倒是齐全的,只是衣被什么的可能也有些味儿,不过现在太晚了,就算要换也得明天,这样吧,明天白天我会给你送新的过来。”
周悯农说道:“不用了,我没那么讲究,谢谢你了。”申强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周悯农楞了一下,申强说道:“别多心,为了你的安全我得帮你把它处理掉,你也算是老刑警了,你应该知道,如果上面真的下了心要找你,那玩意就算你不开机也是个定时炸弹。”周悯农这才把电话递给了申强,申强问道:“有需要记的号码吗?”
周悯农摇了摇头:“我记性很好,该记下来的已经记住了。”申强笑了:“做我们这行确实要有些过人的地方,超强的记忆力也很不错。对了,这一路上你都没有问到你那两个同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周悯农淡淡地问道:“他们怎么了?”申强回答道:“被我送到市里去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和你一样,还会回来的吧。我有些纳闷,你也就是一小县城的刑警队长,怎么就和他们走到一起了?”周悯农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申强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的能耐吧?就连我们的局长也不希望招惹上他们。”
周悯农“哦”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向申强说出朱毅他们有什么背景,申强见从周悯农这边没套出什么话,心里有些失望:“明天一在早我会过来一趟,重新给你准备几个手机和一些电话卡,记住,每个手机用超过三次就必须扔掉。”周悯农说道:“明白。”申强走到了门边:“现在你这儿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最好别乱跑,另外,有什么行动大家商量着,别自作主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了。”
申强离开以后,周悯农就关上了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
申强给他留下了两包烟,这是申强一天的量,不过今天他一直在蹲守周悯农,抽得不多,而且大多抽的都是晋阳的烟,自己的也就省下来了。
周悯农点了支烟,这下他整个人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虽然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申强,但申强到目前所做的一切他还是很满意的,就算是申强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至少合作期间他不会乱来,周悯农自己就是警察,他知道当申强把自己安顿在这儿的时间就已经把他和自己绑在了一起,万一自己真被警方抓住,申强也脱不了同犯的嫌疑了。
“咚咚”,轻轻地两声敲门声。
周悯农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握住了枪,轻轻地走到了门边,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发出什么响动。又是两声敲门的声音,周悯农的脑子有些乱了,难道是申强回来了?不可能,他虽然给自己留下了钥匙,可他说过他还有钥匙的。会是谁呢?
“你也够大意的,所有的窗子都开着。”一个声音从周悯农的身后传来,周悯农迅速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飞来,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枪已经不在了,同时屋时的灯也亮了,他看到一个近三、四十岁,文质彬彬的,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的中年人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正把玩着他的配枪。
“你是谁?”周悯农的脸色苍白,他知道这人应该是从窗户进来的,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的声响,高手!这是他对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评价,在这个中年人的面前,他甚至连一点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中年人从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是朱哥让我带你回去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留下比回去更适合些。”
周悯农楞了一下,朱哥?他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朱毅,朱老师?”中年人笑了:“是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优。”周悯农这才松了口气,原本他以为朱毅他们已经对他不管不顾了,他甚至还对朱毅和邓琨生出怨恨,现在看来是错怪人家了。
陆优已经掏出了电话给朱毅打了过去。
“朱哥,是我,我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不过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长流县局的申强找上了他,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好,你等等。”陆优把电话递给了周悯农。
“小周啊,委屈你了!”周悯农听出果真是朱毅的声音,周悯农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朱毅说道:“小周,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你离开是逼不得已的。”
周悯农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朱毅听了说道:“看来事情蛮复杂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有动作就会有破绽,既然申强要合作,你就和他合作,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对了,陆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有他保护你绝对安全,他会守在你的左右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他会和你联络。你忍耐一下,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挂了电话,周悯农望着陆优:“你是军方的人?”陆优嘟起了嘴:“这个不能说。”接着陆优从口供里掏出一样东西,也就烟盒一半的大小:“这个手机你拿着。”
周悯农看了一眼,竟然还屏幕都没有,只有1、2、3三个数字,陆优解释道:“长按一号键,就拨通了我的电话,二号键是朱哥的,三号键是进入语音留言,这电话不会被监听,也不会被定位跟踪,电池至少可以用两个月。好了,我得离开了,你看到前面那栋楼了吗?有个家庭旅馆,我应该就住在那儿,真想见我的时候就给我电话,记住,摁住不动,两秒钟就会自动接通,同样,在通话过程也是一样的办法结束通话,真有紧急的事情,保持在通话状态我就能够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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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十三章 尤局给申强敲警钟
朱毅他们并没有象老万说的那样住到武装部去,他们住进了县里最好的一家宾馆,其实只是全国连锁的一个快捷酒店,说是三星级,可是落到这个小县城,它的硬件条件也只能勉强算是准三星,不过酒店的管理还是很正规的,也有住在这儿,朱毅他们才不会被过多地骚扰。
他们要了一个三人间,三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一来方便了老万的安全保护,二来也便于大家交流案情。
安顿下来都已经是一点多钟了,可三人却没有什么睡意。
“这个申强还真是个投机分子,不过他眼光倒蛮准的,这个案子如果告破他的前途确实一片光明。”老万感叹地说道。邓琨却冷笑一声:“只怕他未必真是个投机者,谁能够保证他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别的阴谋?要说立功,抓到小周对他来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吧,别忘记了,小周不光是畏罪潜逃,而且手里还有枪!”
朱毅摇了摇头:“你们就别抬杠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不管怎么说,至少目前情势下看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就算申强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暂时看来他是不会伤害小周的,再说了,这一切现在不是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么,小周身边有陆优,外围有我们,局面其实是我们在控制着的。”
老万点了点头:“朱哥说得没错,来之前我们也分析过,朱哥说过我们很可能能够在长流找到盟友,因为那个方仲兴,方仲兴的死警察局里一定有人对这样的结果存在异议,我们只要能够接触上这些人,我们的调查工作就简单多了。或许申强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呢?”
周悯农关好了门窗,关掉了灯,他站在窗边,望着前面的那栋房子,来的时候他也看到前面的那栋楼有两家家庭旅馆,陆优说他会住在那儿,周悯农静静地站在那儿,不一会他果然看到那栋楼的三楼一个房间亮起了灯,再接着,他看见陆优走到了窗边,向他这边望了望。
两栋楼隔得很近,大约五六米的距离,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周悯农不知道为什么,在见过陆优之后心里踏实了不少。陆优并没有在窗边呆久,在他离开了窗边后,灯也关上了。
周悯农就躺在沙发上,他没去卧室,屋里那股子霉臭味还有,而且他也不习惯睡别人的床,特别他想到这是申强岳父岳母的家,而两人都已经去世了,真让他躺在他们睡过的那张床上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忌讳的。
他闭上眼睛,却仍旧难以入睡,回想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儿,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原本他是想悄悄地潜回县城查清自己被陷害的案子的,可是到了县城边上他才发现只靠他自己的话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申强出现了,再后来陆优也出现了,而自己的命运却完全地交在了他们的手里。
以前在暮山县做刑警队长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去独立面对一切的事情,想想真是可笑,一个人的力量真可以去对抗整个社会吗?不可以,假如今晚申强不是想和自己合作,而是要抓住自己,那么现在他已经是阶下囚了,又假如陆优不是朱毅叫来帮助他的,而是来杀他灭口的,此刻他或许也就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
周悯农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对自己命运何去何从无能为力的悲哀,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个案子从哪里开始查,怎么去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到了提线木偶,自己何尝不象是一个木偶,被人家牵动着,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申强自然不知道周悯农此刻会发出如此的感慨,他现在正坐在晋阳的家里,晋阳的妻子在市里工作,一周回来一次,而晋阳年底也会调到市里去。家里目前大多数时间都只有他自己在,申强大半夜过来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在申强和周悯农接触上的时候晋阳就先回来了。
“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申强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因为他和晋阳原本关系就十分要好。晋阳给他弄了一碗泡面:“安顿好了?”申强点了点头:“我把他安顿在老屋了。”晋阳说道:“安顿他不难,关键问题是下一步怎么办?你想怎么查,申队,我们这是在玩火!”
申强夹了一大筷面条送到嘴里:“确实是在玩火,可是‘富贵险中求’不是吗?至于说下一步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就设法把所有相关案子的资料给弄出来,找出之间的关联,之前你不是说仲兴的案子还有几个疑点吗?我们就从这些开始查。当然,让他去,我们不适合出面。”
晋阳苦笑了一下:“你确定他还可以抛头露面吗?现在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申强皱起了眉头:“这个倒是个问题,不过如果让他改变一下外貌,再给他弄个假身份应该就没事了吧?”晋阳看着申强:“开什么玩笑,你不会是想让他去整容吧?”
申强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粘个小胡子,贴个眼皮什么的,然后换身衣服,给他搞张身份证,你上次抓那个办假证的,应该派得上用场,你媳妇不是在市报上班吗?如果能够再给他办个新闻采编证什么的就更好了,有这个身份就不会有人会想到他就是通缉犯了!”
晋阳说道:“我可警告你,别打我媳妇的主意,拉我下水还不算,还要拉她?”申强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亲自去找她的话她一定会答应,别忘记了,这事儿关系到我们为仲兴报仇!”晋阳蔫了,他知道申强说的并没有错:“好吧,我和她说说。”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申强早早地就被尤光辉叫到了办公室去。
“尤局!”申强推开门,微笑着叫了一声。尤光辉点了点头:“坐吧!”申强坐了下来,尤光辉问道:“昨天一整天你跑哪去了?”申强回答道:“哦,我就在那凶手弃车的附近转了转,虽然吧,他很可能早已经逃往闽南方向去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在周边他可能藏匿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尤光辉“哼”了一声,表达出自己对申强的不满:“就算你是办正事,队里不还有这么多人么,局里也有人手的,为什么不带上,就你和晋阳两个人?电话也关机了,你眼里还有这个集体还有我这个领导吗?”申强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自己瞎疑心就去看了一圈,手机是没电了。”尤光辉皱起了眉头:“你的没电了,难道晋阳的也是没电了?”
申强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好象他的电话确实也一直没有响过,应该是吧!”
尤光辉叹了口气:“申强,你从警校毕业就到了我的手下,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我警告你,有些事情是玩火,搞不好就会烧死自己,那还不算,甚至会连累很多人。”申强耸了耸肩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尤光辉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对了,我让你送走的客人又回来了,他们在快捷酒店。”申强苦笑了一下:“你不会是让我又去撵他们吧?尤局,这些人好象很有来头,我可不想再去触眉头了。”
尤光辉说道:“不是让你去撵他们,不过你得盯紧了,最好别让他们再给我添什么乱子,还有两年我就要退休了,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走完这最后一程。所以,希望你别乱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翻开来,那是打我们自己的脸。”
周悯农早就醒了,他还是没能够睡好,只能勉强算是休息了一晚上。
这一晚他做了很多的梦,全是恶梦。他也知道这很正常,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脑子里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不做恶梦那才是怪事儿。
申强是十点多钟过来的,他给周悯农带来了一些吃的用的,还有三个手机,都是一百多块钱的地摊货,六、七张手机卡。申强坐下后笑道:“这些可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周悯农淡淡地说道:“我可无法给你报销。”
申强从包里又取同一个资料袋:“这是两起阿彩案以及方仲兴法医案的卷宗,并不全面,大家都知道的我就没纳入,主要是一些我们认为可疑的地方。这两天你就呆在这儿慢慢消化,别外出,我们正设法给你弄个能够见光的假身份,不过到时候得委屈你一下,易个容化个妆什么的。”
周悯农接过资料:“嗯,那就麻烦你了!”申强说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想现在我应该已经拿出了足够的合作的诚意了吧?”周悯农点了点头,申强说道:“对了,你的那几个伙伴又回来了,你想和他们联系吗?”周悯农想到了朱毅的交待,要弄明白申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回答道:“不要,其实我和他们并不是很熟悉。”
申强眯起了眼睛:“嗯,这样也好,知道我们合作的人越少,我们才越安全。只是我觉得你的同伴好象能耐挺大的,假如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事情或许会好办多了。”这已经是申强第二次试探他了,周悯农苦笑了一下:“他们有什么大能耐?我的事情他们不是也不管不问么?”申强的心里有些失望,一个投机者,很看重借势借力的,他觉得如果能够利用朱毅他们的背景,或许案子侦破起来难度会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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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朱毅传之活死人 第十四章 裴晓刚再遇害
就在同一个早上,黔州省大石县警察局接到报案,县化工厂家属区被盗,而技术员裴晓刚遇害。大石县局刑警队队长胡刚在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了现场,被盗的是家属区的单身宿舍楼,因为厂里的住房条件宽裕,单身的小年轻们一人就有一个小套间,也就是小的一居室。
窃贼一共光顾了六户,而裴晓刚或许是运气不好,和窃贼对上,然后被窃贼用刀给捅死了。裴晓刚是腹部中刀,失血过多身亡的,现场看上去并不复杂,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的,具体丢失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单单从现场的勘察来看,这确实就只是一起寻常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可是胡刚的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对这个裴晓刚的印象很是深刻,因为他,暮山县局的局长还亲自来过大石,而这两天胡刚也在暗中调查裴晓刚的一些事情,正在这当口,就出了这个案子。
六个单身汉的屋子被盗,还偏偏就裴晓刚被捅死了,这也太巧了吧?
胡刚在尸体旁蹲了下来,轻声询问法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法医叫沈伟,他看了胡刚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外面说去。”两人到了外边没人的地方,沈伟说道:“你没发现尸体不对吗?”胡刚回答道:“看上去苍白,僵硬,让我联想到冻肉!”
沈伟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尸体是冰冻过的,死亡时间应该有五到八天的样子,而现场的那些血迹是并不是尸体流出的,而是有人精心布置的。就比如那创口出血,那应该是先用刀捅进去,然后再灌入足够的鲜血,再通过物理挤压让血溢出来,这就造成了流血的假象。”
胡刚楞住了,他确信这就是裴晓刚的尸体,可是如果说裴晓刚已经死了五到八天,那么这两天自己见到的裴晓刚又是谁呢?莫非这具尸体就是暮山县局丢失的那具么?难不成会有两个裴晓刚,那么另一个现在跑哪去了?
而胡刚还有更大的疑问,是谁布置的现场,为什么要把这丢失的尸体扔出来,虽然现场经过了布置、伪装,可他们应该这些小伎俩根本就瞒不过法医的眼睛,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只是为了让警察知道还有一个裴晓刚存在吗?
胡刚对沈伟说道:“一会你提取指纹,让交警那边对比一下。”胡刚想到了那个裴晓刚曾经在交警队录入过指纹信息,他必须要确认一下。不过他的心里也知道指纹是唯一的,既然活着的那个裴晓刚,现在姑且暂时假设他还活着,既然他的指纹符合交警队的记录,那么这个死者的应该就不可能符合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交待沈伟进行指纹对比。
胡刚又在裴晓刚的房间时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回到局里,胡刚被蒋朝阳一个电话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在电话里说这尸体并不是那天你带到局里来和老雷见面的那个裴晓刚的?”蒋朝阳在接到胡刚电话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的,这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胡刚点了点头:“小沈也说了,尸体虽然被冷冻过,可是还是能够大致推断出这人死了至少五天以上了,别说五天,就是三天也能够肯定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裴晓刚了。”
蒋朝阳皱起了眉头,一只手托着下巴:“看来雷霆他们没说谎,这事还真邪性了。你马上安排,暗里搜查另一个裴晓刚的下落!让底下人的嘴严实一点,目前这事儿还不宜对外公开,这样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蒋朝阳站的高度不一样,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胡刚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一旦两个裴晓刚的事情传出去,那样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这样的轰动是他们不愿意看到了,那样他们就会陷入被动了。
蒋朝阳又问道:“如果这具尸体真是暮山局被盗的那具,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胡刚苦笑了一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天真到我们连人是什么时候死的都判断不出来,调包的可能性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其一是想向我们提示什么,其二就是示威,挑衅了!”
蒋朝阳叹了口气:“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你破不了案的话,我只能把案子向死里上报了。”胡刚说道:“三天,这难度很大啊!”蒋朝阳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就三天,我更担心的是三天的时间市里或许早就知道了。好了,你去忙吧。”
胡刚走了以后,蒋朝阳拿起了电话给雷霆打了过去。雷霆听完蒋朝阳叙述的案情后说道:“我就说嘛,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老蒋啊,我再告诉你另一件事情,你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说着雷霆把周悯农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蒋朝阳一惊:“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过问一下?”
雷霆苦笑着说道:“我过问?我拿什么过问,以我们兄弟的级别够得着么。我也想为小周做点什么,可是现在长流警方已经说了,有目击者,凶器上也有他的指纹,更要命的是当晚在被人发现以后他竟然畏罪潜逃了。不过好在有朱毅在,我想这小子顶多就是遭些罪,吃些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蒋朝阳也安慰道:“嗯,清者自清,小周他根本没有做过,有朱毅在一定能够为他洗清罪名的。”
朱毅接到雷霆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雷霆很不满意朱毅的态度,因为他说完之后朱毅竟然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雷霆挂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骂道:“这个死老朱,和我拿架子,搞得就象上级领导一样,知道了,你知道个屁!”
朱毅他们今天都没有离开酒店,因为他们知道周悯农正在消化一些案卷资料,或许会有些意外的发现,等他那边传来了消息朱毅他们再着手调查。
“老雷来电话说些什么?”邓琨见朱毅的脸色很是凝重轻声问道。朱毅回答道:“裴晓刚的尸体又出现了,出现在活着的裴晓刚的宿舍里,还被仿造成了入室盗窃杀人的现场,而活着的裴晓刚却不知所踪。”
朱毅用简短的语言把案子说了一下。
邓琨皱起了眉头:“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朱毅说道:“不知道,但一定有它的意义,在他们盗走尸体的时候估计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步。”老万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还活着的那个。”朱毅望向老万,老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这样认为的,他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发现的秘密,而且从我的判断来看,活着的一定是假的,死了的是真的。”
朱毅也笑了,他反问道:“为什么?”老万说道:“这还不简单,杀了真的,然后弄个假的利用真的那个的身份做坏事。”朱毅点了点头:“嗯,也有道理,邓琨,你说呢?”邓琨说道:“我有些想不明白,朱哥,你看,如果说假的想利用真的的身份做点什么坏事,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真的那人的尸体出现了,那么从某种意义来说,假的也已经是死人了,一个死人想要干点什么是不是就太扎眼了?”
老万竟然也点了点头,邓琨这一点说得十分在理,也就说如果假的想要利用真的身份做什么,那他们更应该把真的那人的尸体藏好,在他们成事之前不会被暴露才对。
邓琨又说道:“假设周悯农他们第一次发现的裴晓刚的尸体是真的,那么我们想想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裴晓刚的尸体暴露了,那么假裴晓刚的身份自然也就引起了警方的怀疑,你刚才也说了,大石县局的胡刚还去找过他,又进行了暗中的调查,这样他们就知道警察已经彻底地盯上这件事情了,于是他们必须要掐断所有的线索,可是假裴晓刚或许对他们也很重要,所以他们才扔出真的尸体,让假的寻人消失!”
朱毅却淡淡地说道:“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最初周悯农他们发现的尸体是假的,是他们故意抛出迷惑警方的视线的,而他们真正的意图是绑架真的裴晓刚!至于为什么要在现在留下那具尸体,就是让警察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调查,让警方哑巴吃黄莲,现场有裴晓刚的尸体吧?是入室盗窃杀人的现场吧,你警方不可能手中握着一具裴晓刚的尸体再叫着喊着搜查另一个活着的裴晓刚吧!”
邓琨和老万都不曾想过这样的可能,他们望着朱毅发呆。朱毅继续说道:“而我现在则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这两起案子,一个在闽西,一个在黔州,地域相隔很远,而一个案子是两年前,另一个正在进行时,也不在一个时间段上,它们的联系到底在哪儿呢?”
邓琨说道:“或许根本就是个巧合。”朱毅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邓琨,你和雷霆通个电话,让他请大石方面好好调查一下,着重调查裴晓刚这个人的背景,还有他的专业特长和其他是否有着异于常人的什么能力。既然是绑架,绑匪对他一定是有所图的,看看他们到底想图的是什么。”
邓琨苦笑了一下:“我觉得也许我们回黔州跟那个案子会比耗在长流县要好得多。”朱毅说道:“黔州那边我倒是觉得目前我们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他们早就暴露了尸体在先,所以他们的每一步都会很小心谨慎,不会留下太多的把柄与漏洞,相反这儿我们查的是两年前的事情,要更容易找到突破口,就拿方仲裁兴法医的案子来说吧,两年的时候,或许同情他的一些同事手里已经收集到了某些证据,现在我们就是要寻找到这样的人,得到他们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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