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再见只是陌生人
张府。
姬寒霜没有了白天玩闹的那股灵动，一脸愁郁地坐在房间里，自己的这次玩笑似乎闹大了，不但使得张家颜面大损，还把张家小姐气得不轻。
姬寒霜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只想找个地缝，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房门打开。
张家小姐满脸惆怅地走了进来，看着姬寒霜，心情复杂，挥手示意奴仆退下。
“张家姐姐，实在对不住你！”姬寒霜先自开口道歉。
“你的这种行为，远比欺骗来得可恨。”张家小姐有些气急败坏。
“要不，我们结为金兰如何？”姬寒霜自觉理亏，不知怎么劝慰，只得试着提议道。
“我才不要……”张家小姐憋着小脸，摇头拒绝。
“那你想要怎样？”姬寒霜心里惴惴，想着那一对男女哪里去了，为何不来搭救自己？掳了自己，都不负责的吗？
“我……我不知道。”张家小姐脸色无解，心生哀叹，“多么希望你是个男人，那该多好……”
“如果她是男人，那么得有多少男人惋惜痛苦了！”窗外，突然传来一道淡定的金属声音。
屋里的两人闻声，看了出去，只见窗台上面，站着一个黑影，身材修长，被微风轻轻拂动的黑袍，隐隐作响，脸上戴着黑铜面具，让人望之印象深刻。
“你是何人？”张家小姐见状，心头惊慌，脚下连连后退，左顾右盼，似乎准备开口喊人。
“你终于来了！”然而，姬寒霜见到黑影，却是一阵激动，心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张家小姐退到门边，有些谨慎，抬眼看着王若离和姬寒霜，情绪微乱：“你……你们……”
王若离跃下窗台，望向张家小姐，食指放在嘴边，做着嘘声：“别叫，不然，本侯下手可能有些重。”
“不要，张家姐姐不是坏人。”姬寒霜连忙挺身站了过来，挡在张家小姐的前面，想起当日这个黑袍人下手的力道，自己的后脖似乎又泛起了一阵凉意，“我们走吧！”
“我们？”王若离一阵错愣，“姬寒霜，你当我是来接你的吗？”
“难道不是？”姬寒霜微微一笑，灿若柔风扶柳，“你们现在才来接
我，我都要憋坏了。”
王若离一脸无奈，身形一闪，一把抱过姬寒霜，展开飞枫，直接掠出窗外，往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谢谢你前来解围。”姬寒霜被黑袍人抱在怀里，御剑飞空，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仿佛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样。
“不要自作多情，你只是本侯的俘虏！”王若离冷淡地说道，“本侯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俘虏，落入他人的手中。”
哼，又是俘虏，刚刚生出的一丝亲切顿时化作了飞灰，姬寒霜生气地把脸别向一旁。
窗边，张家小姐傻傻地看着对方两人，越窗飞走，眼里闪过几抹歆羡。
前方，临街。
一群锦衣汉子突然冒出，将前后方向堵了起来。
王若离见状，心里没有紧张，而是划过几抹感伤，带着姬寒霜走了过去。
姬寒霜瞧见这般情形，却是变得安静，悄悄地猫身躲在王若离的身后。
对方为首的是个身形魁梧的青年，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威武彪悍，带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魁梧青年见着两人走近，突然一个纵身飞扑，勾爪擒来，气势强横，直直地抓向王若离。
王若离长身横扫，飞枫驭力，击退魁梧青年。
魁梧青年毫不气馁，凝力大涨，气劲雄迈，再次扫袭过来。
王若离本就没有战意，直接纵身往后飘开，让出道路，却被魁梧青年袭来的风势一扯，兜帽后翻，露出了一头垂下的白发。
魁梧青年见状，不禁大喜，没有追击，而是顺势往后一捞，将姬寒霜抓在手里，身子往后，退回了人群。
魁梧青年看向王若离，像是认出了什么，又见王若离没有战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多谢阁下相让，在下晋朝姬寒雷。”魁梧青年抱拳，客气道。
“寒雷太子过谦了。”王若离礼貌回道。
姬寒雷望着王若离的一头白发，心中微一凝思，笑着说道：“阁下莫非就是宋朝新晋崛起的离侯李弱？”
“正是。”王若离淡声回道。
“今日有幸，见得离侯。”姬寒雷一阵客套。
姬寒霜被抓了回去，有些失落，只是对着姬寒
雷低声叫了一声哥哥。
“妹妹，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姬寒雷脸上微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为兄怎么跟父君交代？”
“有什么可交代，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让我和亲吗？”姬寒霜撅着小嘴，很不开心，“哥哥，我真的不愿。”
“妹妹，凡事都有利弊。”姬寒雷眼里露出浓浓的关怀，“你放心，就算和亲，哥哥也会帮你物色满意的人选。”
“你们是不是都恨不得我远嫁，一辈子不用再见到我？”姬寒霜一脸的委屈，蹲到路边，生着闷气。
姬寒雷摇了摇头，拿姬寒霜没有办法，见着还有外人在场，赔笑道：“家中琐事，让离侯见笑了。”
“个中事由，本侯不便多说什么。”王若离有些怜惜地看了姬寒霜一眼，顿了顿，说道，“但是还请寒雷太子多多照看令妹，切勿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此次确是本太子的疏忽，以后定会多加留意。”姬寒雷神色奇怪地望了望王若离，认真回道，“多谢离侯的关心。”
王若离点了点头，最后再看了看姬寒霜，轻轻转身，缓步往前走去。
姬寒霜听到王若离清冷的话语之间，夹着一丝关切，抬头看着他的一头白发，想到了他看破自己的身份，他刚才抱着自己飞行，他的那句俘虏之言，一路下来，他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真的只是单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这个离侯李弱到底想要干什么？
离侯？李弱？姬寒霜的心中突然一动，脑海闪过曾经离霜匕被抢之后，做的那个奇怪可怕的梦？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俊俏青年，为了相救自己瞬移而来，抱了自己脱险，白了一撮头发，那么眼前这位……
“臭淫贼，是你吗？”姬寒霜紧张地站起身来，一脸戚戚，有些痴痴地望着王若离渐行渐远的背影，眼角已被一抹晶莹的泪光取代，这是日思夜想的那份情愫，在明白的这一刻，不由自主的迸发吗？
徐步走着的王若离，听到姬寒霜的问声，肩膀蓦地一顿，肩上的白发微微晃起，也不知道是身体的颤动引起的，还是被凄伤的晚风吹起的。
王若离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闭着眼睛，没有停下，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直到最后，缓缓地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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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湛王长孙楚宗望在宝庆城，被宝庆王势力所杀。
消息传回楚朝，湛王大怒痛心，自己最为心爱的长孙，竟然死在了宋朝，哪里忍将得住。
上通楚成君，请求发兵讨伐宋朝。
强楚面前，楚宗望一直是楚氏“宗”字辈里的第一人，一直甚得君心。
此番闻听楚宗望被杀，龙颜大怒，特命以湛王楚高湛为帅，九江王、中山王为副，调派九十万仙朝大军，两千万地方军，发兵进攻宋朝南广道、南湖道。
宝庆王兴两道之兵，据城固守，双方展开大战。
楚朝来势汹汹，又有强兵悍将，一个月时间下来，强兵直入，连破宝庆王六州之地。打得宋朝毫无反手之力。
楚朝兵强马壮，一时间兵锋正盛，无人能挡。
宝庆王急得团团转，上书宋廷，请求支援。
可惜宋廷刚刚经历七王之乱，自顾不暇，会稽王更以清剿叛军，兵力部署松散，难以援助为由。诏命到了北兖道，同样，诸位封号将军也都是战战兢兢，此次楚朝兴师前来问罪。相互推脱，最后这个任务落到了离侯的头上。
开玩笑，楚朝来势汹汹，明显就是想要拿宝庆王出气，这样的军容之下，谁去谁就是送死。
以整个宋朝之力，都无法对抗楚朝，更何况只是凭着宝庆王而已，更加难以对敌。楚朝之威，去了等于是找死。
瞧着如今的形势，恐怕宝庆王的地盘不保，而且楚朝借着攻打之机，彻底占领宋朝南部两道之地。
不过，这一次，对于让离侯出战南疆，其他封号将军都被临漳王推脱掉了，唯独离侯的没有。王若离闻听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没想到离侯手下的六万仙朝大军，还没回到漓州，就又要前往战场，并在南湖道与王若离汇合了。
离侯率部前往南湖战场。
卧虎山脉，坐落于湖州、湘州，几乎蜿蜒横跨整个南湖道南部。
山上，王若离率军到来。
查探地形。
“侯爷，此趟前来南湖，与楚朝对战，众将纷纷称是送死之战。”王若离身后的白曜有些不岔，窃窃私语
，“这般情势，临漳王竟然一点也不为侯爷挡一挡。”
“老白，不要发牢骚了，其实侯爷也明白，自从我们在京畿左道率部，前去皇城救驾，就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了。”萧宝煌的眼里闪着执着，看着王若离的背后，低声道，“因为侯爷已经表现出了，不甘居于临漳王麾下的野心了。”
“可是，勤王救君，不是顺理成章的吗，这有什么好说的？”白曜满是不解。
“你……不跟你说了。”萧宝煌不肯再说了。
“你们可是对这一战不看好。”王若离看着远方，突然问道。
“侯爷，以如今的形势，对战楚朝的大军，根本没有什么取胜的机会。”白曜嘟囔道，“这样的情况如何看好，更何况楚朝还占据着理字，南部两道的情况堪忧。”
“什么理字……”王若离轻笑一声，“楚宗望，在湛王的眼里，还是一个心爱的长孙，但在楚成君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发动战争最好的借口，一个任何仙朝无法反驳的理由。”
“那侯爷此行，可有如何打算？”萧宝煌心中忐忑，紧张的望着前方，这个白发之人，迎风站在山头。
“打算？萧将军，如果本侯告诉你，本侯等候多年，就是一直在等着此战，你会相信吗？”王若离嘴角怪异地一笑。
萧宝煌闻言一惊，矗立当场，越发看不透。
王若离嘴角微笑地回身，看向身后的六个部将。
其中包括了白曜、萧宝煌、杨溥，还有三位新晋的部将，苗、项、樊。三人由王若离上报宋廷，直接擢升。
大军进伐。
确实，虽然楚朝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行军打仗，自然不能只是看着军力强势便断定输赢。
又不是两家军队都一字排开，简简单单地在平原广场厮杀。拼军阵，想多了，肯定不可能。
更何况两道宽幅逾百万里，让人能够陈兵多少，总会有缺漏。
“禀报侯爷，前方对峙的两军，我方的是宝庆王麾下的清阳将军覃、阳将军林，共有八万仙朝大军。楚朝那边，则是宣远将军郝宣远，麾下有仙朝军十万。双方已经发生多场大战。今日更是在卧虎山脉一带，展开了殊死决战。”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王若离看着没有急躁地加入战斗，而是
等待着，等待时机，“传令众军，隐蔽起来。”
但见此时的卧虎山脉，众军攻伐，打得好不热闹。
清阳将军率部在左边，阳将军率部在右边，可惜被对方牢牢地牵制住了。
随着楚军的獠牙冲击，在两位封号将军的中军位置，掀起了一场直插中军的大决战。
随着战斗的进行，双方血拼，战场之上，鲜血染红，成为了战场的主要色彩。
两位封号将军，率部不退。
但见楚军一路先锋，所向披靡，直入中军，将沿路的宋军全部打倒在地。
瞬间就冲出了一条血路。
却是楚朝宣远将军，集结优势兵力，以虎牙大军，直袭宋军指挥。
亲卫被冲破，楚军虎牙前锋，直入。
将宋军中军一路冲散
实力太强，两位封号将军率领亲卫，且战且退。
这时，宣远将军率部直奔而来，袭取清阳将军。
将对方拦下，包围了起来。
阳将军来援，可惜同样陷入了重围。
随着两方主将的亲自动手，双方大打出手，血战起来，终于拼出了火气。
可惜，宣远将军到底是灵公强者，占据了上风，终于率部将两位封号将军斩杀。
宋军大乱。往后急撤。
可惜被楚军碾压着追击，一路死伤累累。
大败之局。
“将军，我们还能参战吗？”后方，萧宝煌有些急促，此战大有危险，需谨慎，否则，就是和两位封号将军，一样的结果。
只怕一到南湖道就被楚军吃掉，说出去，真是太丢人了。
六部带军，分两路包抄。
王若离等的却是这个时机。
正在楚军大肆追击宋军残部的时候，突然，从左右两侧，穿插杀出数万兵马。
将大肆前追的兵马切割成了两片，追击的姿态，顿时再度混乱起来。
终于击溃了楚军，顺利斩杀了宣远将军。
王若离收拾残兵，大肆做了调整，这一次的收获，超过了之前的所有。
一共整合达到了十万之众。
一时之间，军容更加地威盛起来。
第279章 万里江山白骨堆
王若离率军赶到卧虎山脉，伺机而动，攻其不备，全歼楚朝宣远将军的八万仙朝大军，取得了宋楚开战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也因此引起了楚军副帅九江王的重点关注。
九江王麾下的依兰公易谦率领十二万仙朝大军、乐亭侯岳济率领五万仙朝大军，从东北、南面两个方向先行包抄过来，后面还有九江王亲率的二十万仙朝大军，日夜兼程地赶来围杀。
王若离带兵西行，在湘河流域与乐亭侯岳济正面相遇，双方展开了一场大战。
王若离占据兵力优势，轻易打退了岳济的堵截，并且击杀岳济军中的十几只万里鹫，使得岳济部队的脚程再也无力追赶。
王若离甩开岳济追兵，沿着湘河上游一路往西行军。追赶不及的岳济军队，终于汇合依兰公易谦，循着河流，继续往前连追了数日。
湘河边上。
王若离带着白萧二将，巡视周边流域，勘查附近地势。
三人来到河边，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王若离若有所思。
“侯爷，此地虽在南湖道境内，但是后方三州已被楚军占领，我军如今算是有些冒进深入了。”萧宝煌眉宇之间，隐着一丝忧愁，进言道，“而且，我军始终没有甩脱楚军的追击，如果这样继续纠缠下去，等到九江王亲率二十万仙朝大军赶到，只怕我军将要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我军一路向着西南而来，后方跟着多股楚军，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王若离平静地说道，“就像九江王，至多不过七天的路程。”
“侯爷是否已经有了计策？”萧宝煌小心地问道。
“有一个既冒险又稳妥的计划，能够彻底甩掉追兵。”王若离的眼里透着狠厉，“那便是七天之内干掉这些追兵。”
“可是对方并不应战，只是一味的纠缠，拉缓我军的行军速度，意图拖延等待九江王的到来。”白曜闷闷不乐地说道，“虽然先前小败，但是乐亭侯与依兰公合兵之后，依然有着十四万仙朝大军，兵力远胜我军，即使正面对战，也是殊难取胜。”
“本侯明白，想要击败楚军实非易事，不过，本侯没有打算正面攻打。”王若离望着眼
前的湘河，淡声道，“知道本侯为何让大军一直沿着湘河上游，往西行军？”
“属下不知，还请侯爷明示。”白萧二人闻言，连忙恭声请道。
王若离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然的微笑，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湘河，没有说话。
这时，一道人影御剑飞来。
飞到近前，落身下来，乃是一个容貌清癯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半跪在地，揖礼恭声道：“属下葛洪，拜见侯爷。”
“葛先生，你是本侯军中的毒师之首，此次大战，正是需要你们毒师大展身手的时候。”王若离静心平和地望着葛洪，淡声道。
“一切但凭侯爷吩咐。”葛洪恭敬道。
“这样一条流域广阔的河水，葛先生所属的全部医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办到？”王若离一脸肃然地看向湘河，细声道。
“属下斗胆，如此下毒整条河流，不知侯爷想要粗法，还是细法？”葛洪认真地问道。
“何为粗法？何为细法？”王若离有些疑惑。
“粗法，纯以毒性猛烈为主，药性粗犷，不配解药。只是毒性较缓，需要一两个时辰之后才会慢慢发作。”葛洪仔细地回道，“至于细法，精心调弄，解药同配，无色无味，不好察觉，一旦运力便即发作。”
“此时所选，还是粗法为佳。”王若离微一沉吟，断然道，“多久可以调配投毒？”
“粗法简单，没有那么讲究，军中毒师虽然不多，但也有百来人，预计五个时辰之内可以完成。”葛洪经过一番考虑，慎重地答道。
“可以。”王若离扬声吩咐道，“本侯给你六个时辰，你下去着手准备，务必在今夜亥时之前交付本侯。”
“属下领命。”葛洪恭谨地拜了一下，退身离开。
身后，萧宝煌脸面紧张，有些欲言又止。
王若离微微察觉，慢待道：“萧将军似乎有话要说？”
“侯爷此计……”萧宝煌吞吞吐吐，决然道，“楚军沿河追来，日需汲河水为军用，投毒之计必然效果显著。只是……只是湘河下游沿岸流域还有我宋朝数百万的民众，还请侯爷
三思！”
“因为有了这层缘由，才会让人防不胜防。”王若离眼神沉定，“宋楚开战至今，战火波及的无辜民众，又何止数百万？”
“身为军人，保疆护朝，却要自己发起制造这样的杀戮，实在有违本心。”萧宝煌话语凝重。
“哈哈哈……锦绣龙袍献血绘，万里江山白骨堆，本心又是什么？”王若离哈笑出声，充满了无情之意，“是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本侯已经变成这样的人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本侯阴狠刻薄？”
“末将不敢！”白萧二人连忙跪道。
“想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就要承担结果所需付出的代价。”王若离嘴角冷冽，迎着风向，抬头望天，充满了无畏，还有无谓。
白萧二人，跟在身后，一片默然。
第二日，曙光晨起，用过早饭。
宋朝军队，一改之前往西撤离的动作，转而拉开阵势，迎头进攻楚军。
面对宋军的挑衅，楚军怡然不惧，整军出战。
然而，交战之际，意外发生了，大片的楚朝军士毒发倒地，场面顿时失控混乱。
楚军的一场毒发，直接倒下了超过半数，使得各种军阵尽皆残缺不全，面对宋军的大规模进攻，楚军根本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便被宋军连连击溃。
宋军长驱直入，杀进楚军营地。
乱军之中，乐亭侯岳济当场战死，至于依兰公易谦则是带着残兵突围，往东奔逃。
经此一役，王若离率军歼灭超过八万仙朝大军，彻底扫清了后方追击的楚军各部。
王若离收整降兵，弥补伤亡，勉强保持十万仙朝大军。
王若离率军南进，一路挺进了宋楚边界。
“启禀侯爷，此处往西北而行，乃是我朝南广道；往西南方向，则是楚朝西蜀道。”前军的斥候校尉禀告道，“敢问侯爷，我军该往哪个方向？”
“众军听令，攻入楚朝。”王若离望着西南方向，目光坚定地下令道。
白萧二人急步跟上，不忍心回望身后，那湘河沿岸的哀声遍地，以及战火之后的皑皑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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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离探出神识，在红枫山脉扫查，感受着红枫山熟悉的一切，突然，山中某个偏僻的角落，一个地方触动了王若离的心肠。
王若离迫不及待，闪身过去。
几株红枫之下，片红下面，立着几座坟头。
王若离脚步沉重，看着这些坟头，眼里凝重。
当先的一座墓碑上，清楚地写着：王天洋之墓。
王若离慢慢走近，看着这些坟头，心绪百感。
王若离跪在坟头，哀伤至痛，反而没有了痛，神色冷凝，望着墓碑，心绪浮动：“父亲……”
思绪久久，沉浸在这忧伤之中。
枫叶飘落，洒在坟头之间，这片坟地已经都被红叶覆盖，就像几堆鼓起的山包。
红叶之地，平静安和，确是一处安息之地。
王若离捧了捧坟地的土，看着这些坟墓，已经有着多年的情况，平时可见，虽然地处荒芜，不过可见，还是有人照看过，锄过草，扫过墓。
“你是何人？”枫树之间的小路，走来一个穿着灰褐色麻袍的苍老身影，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正镇定地看着坟前的王若离。
王若离转身，看向这个年老的身影，眼眶微红。
老者见着这位白发之人，一时疑惑怔住，缓步走近，眼里满是疑惑。
“于老……”王若离金属尖锐的声音，心怀很是激动，但却是久久没有平静，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
“你……你是……”于老看着王若离的身形，看着他的白发，看着气质，既是陌生，又是熟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于老，七年不见，过得怎样？”王若离感慨地说着，看着于老比起七年前，更加苍老的容颜，心里蓦地一抽，情绪莫名地激动。
“你是……少爷吗？”于老凭着那份熟悉，试探地问道。心里好像笃定，但是看着对方的外貌，比自己还要苍老几分，竟是不敢相认。
“是的，是我。” 王若离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轻声应道。
于老闻言，一把丢下锄头，急步奔到王若离身前，两手扶着王若离的手臂，凑近了看着王若离，面容激动，嘴里因为激动一时不怎么说得出话来：“少爷，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于老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伤心，
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两手紧紧地抓着王若离的手臂，仿佛生怕放开，仿佛担心这只是一场梦境。
“这么多年，辛苦于老了。”王若离坚定地道，“如今，我回来了，一切就都交给我了。”
“不辛苦，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少爷平安归来，老夫死而无憾。”于老激动地道，拿掉了王若离的黑铜面具，看到了王若离的脸，忍不住老脸纵横，“少爷，你的脸，你的头发，呜呜……”
想着少爷得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这些都不碍事，一切都过去了。”王若离激动的冷声道，
“是啊，都过去，活着就好，少爷回来就好。”于老点头道。
“曾经流的血，今日拿回。当年不孝，没能照看父亲他们的尸首，幸好有于老帮忙收拾，葬在了这红枫山上。”王若离感激到
“当年未阴山大变，荆阳王家不复存焉，在荆襄之地，无人敢为王家说话。”于老娓娓道来，“属下当时在洛水镇，没能帮老爷夫人们收尸，也无力，幸好得到鸣凤谷的凤姑娘帮忙，才得以保下老爷的尸首，葬在这里。”这些年的照顾坟地，属下也不过是尽心照看一二而已。
“凤小仙？”王若离嘴里轻念，想起了曾经荆襄学宫里面的那个明眸肤白的凤小仙，微微点头，记在心里。
“是的，凤姑娘是局外之人，带人给老爷夫人他们收尸，倒也没有引起荆襄楚氏的责难。”于老如实答道。
“于老，当年未阴山之变，荆阳王家还有谁幸存下来吗？”王若离关心情况的问道。
“还有几个，少爷，老奴这就带你前去找他们。”于老老怀宽慰，“他们要是见到你回来，一定也会特别高兴。”
“嗯。”王若离静心应道，“目前都居在哪里？”
“当年荆阳王家覆灭，红枫小筑也被朝廷收走，卖给了一户姓刘的财主。后来老奴连同裴琼他们设法，将红枫小筑夺了回来。”于老微笑道，“所以现在的红枫小筑，虽然明面是刘财主，实际上已经被老奴等人掌握，并一直作为活动的地方。”
“原来如此，辛苦你们了。”王若离抱歉道。
“少爷请宽心，老奴这就带你去看看他们。”于老高兴地在前面带路。
红枫小筑。
王若离跟在于老身后，缓步回到了这里，这个自己大小熟悉的地方。
心境，变得很不一样，曾经的种种，变成了回忆，莫
名的在心里变成了一股心酸和剧痛。
于老几步掠进凝红堂。
于老满面笑意，没有细说，而是高兴地扬声喊道：“大家快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正在外头忙活的肖战，来得最快，见到于老回来，忍不住问道：“于老，今天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后面过来的还有冷霜华、文静，已经原来荆阳王家的护卫队长裴琼、华玉明，还有一个则是那个郭仿。还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主要的人物聚齐过来。
“于老，今日你不是去红枫山上了，怎么这会儿心情这么好？”冷霜华瞧着于老的神色特别高兴，不禁有些奇怪。
“哈哈，是啊，今日太高兴了，老夫从来没有这么高兴了。”于老环视一圈众人，激动地说道，“少爷回来了。”
“少……少爷？”众人一阵惊讶，连忙四顾，可是，哪里有王若离的身影。
于老意料之中，微微欠身，让出了后面闲淡的王若离，众人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一头白发的修长身影。眼里带着深深的惊讶和震撼，尤其后面的郭仿，看着王若离，眼里相信了，当年逃走的王若离，不就是已经变得一头白发了嘛。
“若离少爷？”文静三人，很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英姿俊俏的青年，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是我。”王若离已经平复了大部分的心境，看了看眼前这些曾经的故人，心里翻起了各般滋味，错综复杂。
“少爷，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裴琼眼眶微红，满腔激动地上前，一把抱着王若离，坚韧的汉子，忍不住也留下了清泪。
“于老，裴琼，你们还在，太好了。”王若离由衷地说道。
或许，两人确实是陪伴自己少年时期的护卫，已经算得上自己半个家人了。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容，王若离思绪翻转。心里没有了那么孤独。
虽然大多熟悉，但是于老还是忍不住一个个地为王若离介绍。
还有原来绵江剑派的三人，当年被自己所救，这些年一直在为荆阳王家做事，守着那份承诺。忠于自己。
还有那个小青年，名叫石虎，正是当年石牛的弟弟，当年王若离给了他一块玉佩，让他遇事可以来找自己，可惜等到石虎带着玉佩前来红枫小筑的时候，是三年前，那时的王若离早已不在，于老做主，将他留了下来，平时帮帮小忙，也加强修行。
草稿2，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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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个则是郭仿。当年王若离执行非攻任务的时候，还见过一面。
“属下拜见少爷。”郭仿过来，非常谨慎小心地拜道。
“郭先生，能够幸存下来，真是万幸。”王若离看着郭仿激动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丝疑虑。
“是啊，这些年，也多亏有郭仿的帮忙，才能在红枫小筑扎稳脚跟，郭仿实力不俗，如今已是煅基期的高手，算是我们这批护卫之中最厉害的高手，也承蒙他的出手相助，一直任劳任怨地留在王家。”一旁的裴琼补充，对于郭仿特别的钦佩。
“郭先生进入荆阳王家，时日不长，没想到对于父亲这般忠实，却是让若离不甚感激。”王若离淡淡道。
“少爷说的哪里话，老爷对郭某不薄，郭某自然要投桃报李，报答恩德。”郭仿恭谨地说道，“今日见得少爷平安归来，属下万分欣喜。”
“是啊，见到我回来了，你当然要欣喜了，你在这个小小的红枫小筑，一待就是七年，这么多日夜的等待，终于得偿所愿了。”王若离别有用意地说道。
话说到这边，一旁的于老有些凝重，来到王若离的旁边，看向郭仿。
后面的裴琼不觉又他，继续道：“是啊少爷，大家都相信你可你当会回来的，一直苦等着你回来。”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郭仿低声应道。
“原本本少爷还在想着，于老、裴琼他们是怎么活下来，还在这红枫小筑待了这么久。毕竟大将军楚宗烈的手段，本少爷还是领教一二。”王若离淡声道，“看到你之后，我总算明白了。也要感谢楚氏父子的猜疑，让于老他们留活了下来。”
“少爷，怎么……”于老灰眉一抬，看向王若离。
“于老，裴琼，当年未阴山之变的时候，你们不在场，但是我在。”王若离看向郭仿，“以郭先生的修为，父亲肯定带上了阁下，可是，当年大变的时候，我却没有见到你。”
“当年属下侥幸逃脱性命，不忘少爷旧部，这才赶来红枫小筑。”郭仿镇定地说道。
王若离回忆旧人，微微出神，回忆着说道：“父亲，还有裴伦、马麟、罗契、言耕几位叔叔全都死了，你怎么还
不死？
你活下来了，嘿嘿，你觉得本少爷会信吗？你当楚宗烈那么废物，十万重兵之下，竟然你一个基田三道的人逃走了？那也太废了吧。”
“少爷明察。属下怎么可能，”郭仿细致地回道，
“少爷，这般无凭无据，就怀疑郭仿不好吧，毕竟这些年来，他为我们尽心办事，也是我们撑场面的高手。”于老劝道。
“于老，你当真以为你们这么多人，待在红枫小筑，在荆襄的地界，这般做事，能够瞒过楚宗烈？”王若离淡淡道，“因为你们活得好好的，所以他必然有问题。”更何况，时至今日，今日我回来荆襄，杀人，也不想说那么多的理由，我就是单纯地想要饮血，品尝复仇之血。
于老一想，还真的有可能是楚氏父子没有见到我的尸体，心里不放心，才一直留下你们到今天，仅此而已。
王若离细步走向跪着的郭仿。显得很清淡。
郭仿终于忍耐不住，抬手向着王若离拍出一掌，身子往后直接窜出。
眼见着就要跃出窗外，这时，王若离轻飘飘一个挥手，前方的郭仿，便是直接摔将在地，嘴角咯血。
“少爷饶命！”郭仿连忙求道，“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求个活命而已。”
“我知道，你是在未阴山之变后才投了楚氏，来到红枫小筑，也是逼不得已。”王若离淡淡道。
“多谢少爷体谅，属下再也不敢了。”郭仿连声求道。
“原来真的是叛徒，少爷，这样的人，不能留，会泄露我们的消息。”于老惊讶，没想到王若离刚刚回来，就把这个蛰伏在身边长达七年的内奸揪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
郭仿无法逃脱，只得连声求饶。根本无法逃脱，自己心里也是知道，凭借少年当年的修为，斩杀自己就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如今七年后的少爷，恐怕已经是深不可测，连逃跑的奢望都没有了。
于老大气，拔出长剑，恨不得刺死这个欺骗大家的人。一众人也都是义愤填膺。
王若离抬手，止住了于老，慢声道：“于老息怒，此人不杀，我王若离何惧于此。”
说话之间的霸气，让人旺儿敬畏，
于老见着王若离的自信满满，有些担心，但是还是遵从意见。
郭仿捂着胸膛，慌忙抛出红枫小筑。乘马哒哒远去。
“少爷，这样放他离开，会不会不好啊？”于老有些担心道。
王若离看着大家道，我就是要告诉三大世家，告诉楚氏父子，告诉整个荆襄国，我，王若离回来！
一众属下，看着这般情景，纷纷肃然起敬。
荆都王家。
如今的王家，早已不是昔日的王家。
自从七年前王天洋攻上未阴山，王家损失惨重，不但王家支柱的王敦、王放死了，王敏重伤，所有长老战死，最后更是被王若离斩杀太多太多的王家子弟。王家也是跌出了三大世家，成为了三流的世家。
数年以来，若非还有王敏一直在苦苦支持，可惜的是，两年前，王敏过世。这使得整个王家雪上加霜。
整个王家竟然再也找不到丹元三化以上的高手，由此可见，七年前，被王若离斩杀的严重。
年前进入化丹期的王若晴，成为了王家目前修为最高之人。
沦为三流的王家，虽然还在未阴山，但是已经没有往日的规模。
一队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王家总部。
“桓荣，你们想要做什么？”门口的护卫被打得往后直退，跌入屋子里面。
“哼，王天彻，你还以为王家，还是七年前的王家吗？”桓荣满脸得意地闯了进来，“桓某想来就来，你们又拿我怎么样？”
“桓荣，先前的荆阳、荆水、句容、双门四城的府邸生意，已经被匿桓家夺走，还不够吗？”王天彻痛声道。
“远远不够，遥想当年我桓家在荆阳，一直被王天洋压制，连荆阳城都没有走出来。”桓荣冷笑道，“但是今日的王家，早已不是昔日的王家了。”
“桓荣，你敢？”王天彻声嘶力竭道，“来人！”
“来人，给我上。”桓荣身后带着数十护卫，刀剑出鞘，与王家守卫之间，剑拔弩张。
“慢着！”堂后，快步行来数人，正是王若晴、王若焕夫妇，身后还有王若坤、王映山几位王家现今的长老。
“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家充数的长老。”桓荣见着一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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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都司马家，审讯大堂。
司马家的护卫，抓住了一名女子，正押解到了大堂审问。被打得遍体鳞伤，衣衫散破，头发散乱。看起来情状十分凄惨。遭受拷打
上首坐着司马悦。
如今的司马悦领先整个司马家，风头早已压过了几个堂兄弟，独领风骚。在司马家族人的眼里，毫无疑问，司马悦是下一任家主最好的人选，无人可以替代。
“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刺杀我？”司马悦说道。“在下一直恭谨为人，倒是不知什么地方惹到了姑娘，徒增杀意。”
“呸，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女子眼里全是怒火，含恨看着司马悦。一口唾沫吐向司马悦。
司马悦转头一躲，没有被吐中，眼里闪过几分厌恶，狠毒地看向女子，冷哼道：“阿念，阿志，拖下去处理了，不要留下痕迹。”
“好的，悦哥。”司马念、司马志齐声应道。
“司马悦，你丧心病狂，一定不得好死，血债血偿。”女子嘶声喊道，声音里全是愤怒。
多年来，司马家的年轻一辈，一直以司马悦马首是瞻，同样的，这一辈里，基本也是没有人能跟司马悦争夺家主之位了。
“悦侄儿，且慢！”门口位置，走来数人，为首之人，正是司马家主司马谨。
司马谨欠身行礼，将身后的数位司马家元老，引入堂中。
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三个儿子，司马恪、司马惘、司马怀。
“各位元老，本家主要状告的是悦侄儿，行为
不当，杀害其他世家之人，徒为司马家树敌，这般行径，恐怕不是一个准家主该有的行为。”司马谨先声说道。
“兄长还请慎言，悦儿何时做出这般不良行径。”门口，司马谦及时赶了过来。
“人证就在这里，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司马谨指了指被司马志司马念拉着的那个受刑女子。
“只要有益于我司马家，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司马谦淡然说道。
“二弟说得轻巧，这般行径的，司马悦没有资格成为准家主。”司马谨严厉道。
“哼，兄长说得太过荒诞，谁不知道，这一辈的司马家子弟，唯有悦儿有这个资格，这是所有元老的意思，也是大将军的意思，谁敢反驳？”司马谦冷然道，“不然，难道还是你那三个没用的儿子？一个阴鸷小人，一个文弱书生，一个纨绔子弟？”
“你……二弟这是想要赖账了？”司马谨气急，走了过去，从司马念手中抢过那个女子，抓着她的头发，问道，“你说，你是谁，你和司马悦有什么深仇大恨？”
女子忽地笑出声来，看了周围一圈，却是招了说道：“我叫丁铃，来自墨台城，司马悦杀死我的两个发小好友，墨台城余家的余暮秋、赖家的赖逢生，一定不得好死。”
丁铃却是想着，自己将死，看着司马家家族之间相争，也是一种快乐，至少可以造成一点麻烦也好。算是帮两个发小报了一点小仇。
司马谨一把丢开丁铃，将她摔在地上，昂首对着一众元老道：“各位元老，你们都听到了吧，司马悦这般任性妄为，完全不顾家族利益，如何能够……”
“还请家主不用再言，司马悦成为下一任家主，这是所有元老一致同意，更重要的是，这是荆襄楚氏的意思。你可明白，不要再做其他纠纷，没有任何必要。”其中一个元老忍不住说道。
“没错，更何况，只是两个小家族的儿子，杀了就杀了，我司马家还怕这些？”又一个元老说道。
“哈哈，大伯，你还是不要妄想了。”司马悦忍不住笑出声音，突然见到场中，怎么突然多了一个黑袍白发之人，出现在了丁铃旁边，忍不住喝问道：“你是谁？”
前来之人，正是王若离。
王若离一脸平和地拉起丁铃，话语凝重地问道：“丁铃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余暮秋、赖逢生，是被司马悦杀死的？”
丁铃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之人，心里很是疑惑，但是见到对方提问，自己也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也就没有再那么多顾忌，直接说道：“不错，我经过数年的追查，终于查到他们两人，是被司马悦击杀。”
王若离有些怅然，犹记得当年出征三朝大战，送行的时候，少了余赖二人，那时候还不知道，没想到那时候的他们，已经被司马悦残忍地杀害了。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得知了真相。
王若离忆起两人的音容笑貌，有些感伤，嘴里轻声道：“老余，老赖，对不住了，时隔这么多年，才来替你们报仇，不过你们放心，本侯没有打算给司马家留活口。”
只有靠得近的丁铃，听到王若离嘴里轻语，眼里意外地看着王若离，似乎看不出他到底是谁，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眼前这个人认识余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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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襄王宫。
楚昭南坐在王座，下方楚宗烈站着，两人商议。
“父王，前方战线传来的战报，宋朝离侯李弱，大破宣远将军、依兰公和乐亭侯，共计二十五万仙朝大军，兵锋直入楚朝。已经攻占了益州。”楚宗烈一脸的紧张，“父王，这个离侯会不会打进荆州？”
“这个离侯实在可怕，一个仙朝离侯，竟然连败我朝二十五万大军，实在让人震惊。”楚昭南闻言大惊，脸面剧变，“离侯进兵神速，只怕这个时候，按照离侯那般进兵之机，恐怕已经攻入了荆州。”
“那荆州刺史姚泓，会不会率众抵挡？”楚宗烈紧张地问道。
“这样的兵锋，凭借荆州之兵，根本不是对手。”楚昭南担心道，“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处境。”
“父王，那我们该当如何去处？”楚宗烈急着问道，“我们毕竟是楚朝皇族，只怕离侯攻下荆州，第一个就是朝着荆襄而来，抓捕我们。”
“诱敌深入，诈降再擒敌首，根据传闻，离侯只是元婴级的修为，我们还是很有机会的。”楚昭南望着前方，镇定道，“若是设计擒下离侯，必定可以使得宋军大乱，为九江王大军前来，赢取时间。”
“父王，只是这样有些冒险。”楚宗烈还是有些担心道，“毕竟我们对离侯此人并不了解，只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连这点危险都不敢冒，那还不如一辈子，都待在这个西陲之地。”楚昭南坚决道，“为父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五十年了。”
“父王……”楚宗烈不知如何宽慰。
这时，左将军张去疾前来奏报。
“黑鹰来报，王若离回来了。”张去疾进得大殿，就迫不及待地报告道。
“什么？谁？”楚宗烈闻言一惊，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王若离？”
“是啊，将军，王若离没死，他回来了。”张去疾满脸疾苦地又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当年丹青草庐的阵光，他怎么可能活下来？”楚宗烈满脸的不信。
“将军，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末将也是觉得不可能，可是这个消息是真的。”张去疾焦躁地说道，“就在刚刚得到消息，王若离在荆阳城，屠灭了桓家，又去了未阴山。来到荆都城了。”
“真是祸不单行。”楚昭南叹声道，“一边还在为离侯攻到荆州烦恼，一边竟然是王若离回来报仇了
。当年，我就一直担心王若离不死，没想到真的没死，果然，红枫心经拥有之人，没有那么容易就死……”
“父王，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王若离七年前就有那般实力，只怕如今实力更强，此人的威胁，不能忽视。”楚宗烈连忙道。
“老三，你说，当年未阴山之变，我们是不是错了？”楚昭南看着楚宗烈，复杂地说道。
“父王，皇族不会错，错的是王若离，错的是他怎么还没死，当年他没死，这一次又回来了，那我们就让他彻底地死。”楚宗烈寒声道。
“不错，老三你说得对，萤火之辉，也敢与日月争光，注定只有毁灭一途。”楚昭南镇声道，“左将军，布置下去，严守王宫，调集荆襄重兵，各营全部调入荆都。毫无疑问，我荆襄王宫，是王若离最大的目标。”
“末将领命。”张去疾恭声道，退出王宫。
荆襄王宫西门。
王映山自荆襄学宫结业之后，进入军中，如今进入筑基期的他，如今是一名城门校尉，负责守卫西门防务。
今日还在值勤，还没回家，并不知未阴山今日发生的事情。
城内，一个年轻的将军，带领一队强兵，骑马过来。为首的年轻将军，正是胡不休。胡不休，不愧是当年二十四号牙营，仅此王若离的少年天才，如今年仅二十五岁的他，已然踏入煅基期，并成为了荆襄国最年轻的将军。负责荆都城西城的防卫。
胡不休带着卫兵，来到西门，却不是参与防卫，而是找上王映山。
“胡将军。”虽然出身同一牙营，但是军中纪律不可废，王映山非常客气地揖礼拜道。
其实，自从七年前未阴山之变，王若离‘身死’，二十四号牙营也基本分崩离析，再也没有往日那般和谐了，各人结业之后各奔东西。胡不休、王映山留在荆都城，凤小侠回了鸣凤谷所在的浠水城，当了一名军镇校尉；至于李大柱和向平安，则是成了地方上的都尉，过得比较平淡。
彼此之间的情感，也淡了许多，甚至有些陌生了。
“王校尉。”胡不休定声道，“本将此次前来，既有军务，也有私事。”
“还请将军直言。”王映山客套地询问道。
胡不休看了看城门，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映山，王若离回来了。”胡不休迟疑片刻，细声说道。
王映山闻言，转头看来，满脸的惊异之色：“若离族弟，竟然真的没死，这怎么可能
？”
“消息是真的。”胡不休淡声道，话调一转，接着道，“国主已经下令，加强城防，防范王若离进入。”
“胡将军，我记得七年前，你不是称呼王若离。”王映山看了一眼胡不休，淡声道，“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都叫若离族弟为老大。”
“时移世易，曾经的曾经，早已是曾经，只剩追忆。”胡不休淡声道。
“唉，终究抵不住世事变幻。”王映山感慨良多，突然一转，急声道，“糟了，他既然回来，想必会去未阴山，只怕王家有大灾。”
“王校尉，急也没用，据传达的消息，王若离已经去了未阴山了。”胡不休淡声道。
“这……”王映山连忙一滞，心中大急，脸上闪过不少愤恨之色，“那么，回来的王若离，就凭我们这些城防军队，能够防得住吗？”
“很难，你也知道，王若离的修为，七年前就已达到了那样的境地。”胡不休感叹道，“七年后的今天，不知他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恐怕已经踏入了灵境。”
“那可如何是好，这般下去，只怕又将是第二次未阴山之变了。”王映山忍不住担忧道，“王若离还真是一大灾星，又要搅得荆襄国不得安宁。”
“王校尉想得恐怕太简单了，这一次恐怕远超七年前的未阴山之变。”胡不休心有担忧，“对此，本将实在担忧。”
“胡将军不用担心，王若离凭着一己之力，难道还能挑战我们整个荆襄国吗？”王映山坚定道，“就怕他躲起来，但是他既然出现了，那就是为了复仇而来。七年前他能逃得性命，这一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不错，国主和大将军，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钻进……咦，那是什么？”胡不休说着，两人走到城楼上方，却见远处非常快速地行来一支大军，人数至少数万，来速太快，不消片刻工夫，已经围上了西门。
胡不休大惊：“难道有人造反？”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军队，胆敢兵围荆都王宫。荆襄外城的守军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这支军队是怎么闯过来的？这到底是何方的兵马，怎么会这么可怕。
随着军队渐进，军容整齐，军威赫赫，充满血腥和杀气，正是一种冲杀战场才能练出的浓烈杀气。
胡不休心中大惊，这是一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精锐之师，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待得兵临城下，胡不休这才感受到了，为何那么可怕，每个军士，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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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大军四门齐攻，王宫告急。
眼见大军攻来，两个上将军，来到西门城楼，正是右将军青浮，卫将军吕渊。
胡不休等人，连忙揖礼拜道。
“前方大军，可曾看出眉目？”吕渊眉头大皱，看着前方的大军，一脸愁色。
“不知道，这般情形，竟是从来都没遇到过。”青浮也是面色愁郁，充满了不解。
正在两人愁郁之际，下面的军士惊讶地指着前方，喊话说道：“快看，好多灵境强者。”
两个上将军，闻言看了过去，之间前方御剑飞来数十道身影，急速而来。
两人大惊失色，什么时候荆襄国竟然来了这么灵境强者，这对于荆襄国而言，可是泼天的大事。
仙朝大军压近。
御剑而来的灵境强者，当心一人，是位身形修长的白发老者，御剑凌空，迎风而立，微风轻轻地拂动着他的如雪白发。
两个上将军，看着这个当先的白发老者，心头一阵凝重，根据王宫传出的消息，还有面前的仙朝大军，两人瞬间明白了，竟是宋朝的离侯李弱到了。没想到比预期的来得还要快得多。
而且，以这般威势，如何应对，两人内心，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离侯远道而来，宋楚虽然大战，但是并不是没有议和的机会，还望离侯刀下留人。”吕渊嘴角苦涩，但是不得不说道。看着有些疑色，似乎充满了熟悉的感觉。
王若离二话不说，右手一挥，左右的苗易、樊烨率部直接攻击宫城。
仙朝大军太过强势，甫一接触，直接打得宫城守军一败涂地。
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能耐。
盏茶工夫，仙朝大军直接打入了宫城，王若离几人御剑飞上城楼。
吕渊、青浮两人率众抵抗。
王若离身形一掠，掠了过去，挥剑一道剑气发出，登时将两个纵身过来的上将军，打得飞出，掉落在地，嘴里狂吐鲜血。所带的亲兵，全被这记剑气之下，死伤一片。两人起不来了。
王若离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心绪微动，淡声替他们说道：“卫将军、右将军奋力抵抗，可惜力有不及，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只能回家养伤。”
“养伤？本将还能再战…
…”青浮气急，就要奋身再上，却被同样倒地的吕渊一把拉住。
“多谢离侯饶了一命。”吕渊躺倒在地，依旧揖礼道。
王若离淡淡地望了两人一眼，转身率众离开了，直入宫殿。
“吕渊，你干嘛拦着我？我等岂能坐视敌军攻入宫殿？”青浮质问道。
“我们挡不住。”吕渊淡声道，“没想到离侯原来就是他。”
“什么他是他。”青浮不解。
“多年来，满头白发之人，你不记得七年前的那个人了吗？”吕渊接着道，“不然你觉得，我们两人此时还有命在？”
“你是说？是啊，真没想到竟然是他回来了。”青浮这才明白，“看来今日，荆襄国的天，就要翻了。”
“我们又能怎么样，如今之局，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吕渊淡然道，“看来还是遵从离侯之言，回家养伤了。”
两人望着攻入宫殿的仙朝大军，终究无可奈何。心中一阵无力，和震惊，当日的那个人，如今已经彻底成了一场灾难了。彻底长成了一棵擎天大树。
大军一路杀入，但有抵抗，尽被粉碎，没有可以阻挡脚步。但有触及，全都被迅速击溃击散。
楚氏父子早就听到声响，慌忙带人出来。身后跟着多名军方的将军。
“恭候离侯，荆襄楚氏愿意举荆襄两郡之地投降，还望离侯受降，不要为难荆襄的百姓。”楚昭南站身出来，望着率众杀到宫殿的离侯，朗声道，不得不低头。
“哈哈哈……”王若离纵声长笑，看向楚昭南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白痴一般，充满了鄙夷和嘲讽，“楚朝十九皇子，还真是能屈能伸，真是识时务的俊杰之辈，实在让人佩服。”
事关楚氏皇族脸面，楚昭南不岔，低下了头，眼里全是冷厉的杀意。
“呵呵，离侯见笑了，谁人不知，离侯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一旁的楚宗烈，跟着出来说道，“我等自然是敬重之意，哪敢刀兵相见。”
“大将军真是睿智，多年不见，对于大将军的敬仰之意，更是丝毫不减。”王若离嘴角冷淡地说道。
“离侯说笑了，我们以前又没见过，倒是神交已久……”楚宗烈赔笑着说道。
然而，一旁的楚昭南，闻言，眼睛一瞪，大惊失色，继而身子一松，像是放弃了，淡声对着楚宗烈说道：“老三，不用说了，
说什么都没用的，他不会接受投降的。”
“为什么，父王，我们明明……”楚宗烈听着不对，看向父王，继而想到了什么，转脸朝着王若离看了过来，失色问道，“你……你是王若离？离侯就是王若离？”
楚昭南看向王若离的眼神都是无可奈何，充满了好奇，还有忌惮，更多的还有一丝惧怕，谁能想到，统兵赫赫而来的宋朝离侯，竟然就是与自己父子二人有着血海深仇的王若离，这个结果，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身后的一众将军，军士，听到这般王若离的言语，一个个面色大变，不禁想起七年前的那个疯狂的青年，那个头发变得雪白的青年，这样一想，再看眼前的这个白发之人，这不就是他吗，一个个充满了绝望。
“大将军眼色还真可以，幸好还记得本侯。”王若离镇定地说道，“七年前的未阴山上的仇恨，本侯不才，今日想要好好算上一遍。”
“真没想到，王若离你不但没死，竟然还成为了宋朝统领仙朝大军的离侯，实在让人刮目相看。”楚昭南缓声说道，“可惜这笔账，的确，今天是个结算的好日子，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转而对着身边之人说道，今日没有第二条出路，唯有死战而已。
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双方的仇怨，肯定是不可能用言语可以解开。
“影子卫。”楚昭南既然心知王若离的复仇，一到场上，便即传唤影子卫，使出最强大的阵容，企图奋力一拼。
随着楚昭南话语未落，身后飞出了一个半是模糊的身影，凌空挽弓射了一箭，复又驭使灵剑直刺而来。身形飞快，又如影子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就是你！”王若离认出了对方的动作，正是这个人，当初射出的那一箭，射死了小木，射伤了自己。
今日终于让自己逼出来了，王若离血气上涌，一式秋枫剑招，登时发出，招牌一剑“秋风扫落叶”，瞬即发出。朝着射来的一箭扫去。
影子卫虽然拥有元婴级的灵侯强者的实力，对战同样灵侯的王若离，楚氏父子并不放心，两人相顾颔首，直接一左一后，攻击而来。
王若离嘴角冷笑，接着秋风的狂扫，将影子卫射来的一箭击飞。继而两手凝诀，穷末剑阵顺着剑潮，如影随形，刺向影子卫。
影子卫大惊，被直接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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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大战，直接打了起来。荆襄王宫的驻兵，与仙朝大军打了起来，当然，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王宫一带的兵士，根本没有机会前去援助国主，就被仙朝军士砍杀在地，场面纷乱，死伤惨重，让人不忍直视。
周围那些想要过去相帮的军士，纷纷被杀。
楚氏父子抢位打到，一把带着影子卫，齐攻而来。
王若离面色冷厉，有着复仇的疯狂和凶狠，对着父子二人驭剑击飞。
影子卫身法飞闪，就像一对模糊的水泡，伴着快速移动的速度，让人分不清身形。
王若离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以穷末剑阵横推而过，将影子卫彻底逼出。
“青光昼”，“黄光夜”，楚氏父子连招打来。
三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似乎就要将王若离压死在其中。
然而，三人围攻之下的王若离面色不改，肃然而立，残殇一出，整个穷末剑阵气势更涨，钻出，打破三人围势。
秋风扬，秋枫剑，风起剑落，“枫落”一扫，一记重创，将影子卫，直接击飞，摔进大殿，磕碎了一顶的砖瓦。
“当年就是你用箭射死了小木，我要你死，死得片片碎碎！”王若离一剑横扫，划破楚氏父子打来的“青黄不接”，身子跃出，入得殿中，
残殇剑起飞扬，有如霞光万丈，狂扫而出，也不知发出了多少道剑气。
只见刚刚爬起身来的影子卫，便被剑气一道一道，无数道地穿透身子，穿透之间，只见身子一直在颤动和摇晃，竟是有如靶子一般，被彻底射穿，也不知身体被剑气射穿了多少孔洞，只知道，等到含恨疯狂发完剑气，被剑气扎得比筛子还要筛子的影子卫，根本支撑不了站立，就像一块破布，或者就像一块碎肉，瘫软垂到地上，根本分不清这是什么肉堆了。
剑气狂射之间，剑势蔓延，整个剑光溅洒，大殿倾颓，倒了大半。
王若离伴着摔下的尘土，飞扬起风，潇潇洒洒，充满更加冷冽杀气地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周围一群王宫守卫，咿咿呀呀地冲了过来。
又被王若离横剑一扫，一式剑气，直接切成两段。
场面血腥凶狠，血花撒满
了四处。
王若离更是毫不躲避，让那些溅洒地血花，洒在自己的衣服上面，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红色血水的沐浴。
楚氏父子见着浴血而出的王若离，半空溅洒的鲜血，还有他的一头迎风飞扬的白发，仿佛一个司命的魔鬼，让人心中大寒。
“半青半黄”，两人咬牙硬撑，继续联手发招。
王若离没有闪避，而是纵身强攻，以力破力，乘枫大乘，骤破，撕碎青黄光亮，“长生落红”，剑光，枫红，落叶无情，命运无存。
楚氏父子被一击倒飞，一路摔飞出去，在地上留下了两条抹过的血痕之迹，滑出十数丈，方才停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吐血，脸色泛白。虽然对于王若离的实力进步，早有预料，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成长，却是这么得大，甚至两人的联手，根本不及对方的一招强击，被强力破招。
两人绝望地看着那个白发之人，手中持剑，血红的剑身上面，还在滴着血水，慢步走来，就像一个死神，走慢步走近。两人想要挣扎起身，却是只能往后挪动，难以起身。
四周的荆襄军士，早已被仙朝大军肃清。周围围上了满满的仙朝军士，就像铁笼一般。
圈外，仙朝大军还在王宫之内，一路杀将出去，整个王宫被屠刀所向，充满了悲壮和悲惨的意味，惨绝人寰。有着无数无辜的生命，在王宫之中消逝，死去。
楚宗烈顾不得擦拭嘴角的溢出的鲜血，朝空高声喊道：“凌老，快快出手，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今日出手，我父子铭记大恩，定然帮你沉冤昭雪……”
可惜，四周一片空旷，没有回应。
王若离嘴角冷笑，御剑发出，残殇携着雷霆之势，直击向楚昭南，乘枫乘倍，力升而重击，碎裂片光。
楚昭南拼着老命，青黄光法大展，周身都在发着黄光，以生命的余晖，在拼命，打出了一片晚暮云霞的黄光，可惜，这片黄光在乘枫霸道之下，碎裂开来，一同崩碎开来的还有楚昭南的头颅。
堂堂大楚仙朝的十九皇子，就这样死在了王若离的剑下， 或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不敢平凡的一次贪心，使得生命终结，这一脉走到了终点。
“你不能杀我，我是楚氏皇族，我是宗字辈里的优秀之辈，将来定能重
返皇城寿春，称王封公，你不能杀我。”楚宗烈惧怕地嘶声喊道。
“大将军多虑了，本侯正想为家父祭拜上坟，还少了一样祭品，思来想去，还是大将军的首级最为合适。”王若离冷淡声道，透着无尽的冰冷，对方当年一记黄光，杀了自己的父亲，此时绝对不会饶过他，而且正要以这个凶手的首级，祭拜父亲，以谢在天之灵。
“不，不要杀我，王若离，你擅杀皇族，招惹大楚仙朝皇族，我楚氏定然不会放过你的，你绝对逃不脱楚氏的……”楚宗烈说着，还在祭炼着青黄光法，企图做着殊死一搏。
王若离残殇飞出，秋枫落叶，一个横斩，将还想反抗的楚宗烈斩断脖颈。手上一吸，将手机裹上黑布，装进了匣子里面。小心地收了起来，自然小心，这是本次回来，献给自己父亲最重要的祭品，自然轻怠不得。
可惜，早已看透，而且毫不留情的王若离哪会在意他的言词，自从当初立志回来复仇的王若离，早就不惧怕所谓的报复，为了这一计划，在所不惜，何况，自己又何足惧哉，纵是楚氏皇族，又如何，曾经的自己打不过，如今自己可以颠覆荆襄国。谁又能说有朝一日，自己不能颠覆大楚仙朝呢？
楚氏皇族，将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利刃，只会让自己更加努力地往前进步。
仙朝大军席卷整个荆襄王宫，将整个王宫血洗而过。火光冲天，烟尘弥漫，大军扫荡而过的荆襄王宫，早已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废墟之地。
这一年的风，透着冷意，更加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那些风，似乎看透了今年的荆襄国的悲惨。
荆襄王宫的剧变，早已让整个荆都城知悉，所有人都沸腾了，没想到威震整个荆襄国的王室，竟然一天之间，化为乌有。
实在让人始料不及，这个引军回来复仇的，曾经的荆阳王家少爷的形象，更是远超昔年的魔头形象，彻底让人望而生畏，小孩见了啼哭的地步。
这场由王若离归来的荆襄国大震动，还在继续。蔓延整个荆襄国。
在进攻王宫之际，白曜已经率部围住了荆襄学宫。
不少想要反抗的荆襄学子和宫卫，在屠刀之下惨死，残余之人，变得乖顺许多。
其他之人已经都被一起
第288章 曾经学宫曾经师
荆襄王宫的剧变，使得整个荆都城沸腾了起来，谁能想到威震荆襄多年的荆襄楚氏，竟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那个率军回来复仇的曾经的荆阳王家少爷，那个两手沾满鲜血的曾经的荆襄学宫学子，彻底震撼了整个荆襄之地，更是远超昔年的魔头形象，让人望而生畏，甚至儿啼不肯止者，其父母以若离恐之，无不止矣。
这场由王若离归来，发起的荆襄国大震荡，没有停止，还在继续蔓延着整个荆襄国。
早在仙朝大军进攻荆襄王宫之际，白曜已经领命率部，围住了荆襄学宫。
不少想要反抗的荆襄学子和宫卫，纷纷死在了屠刀之下，剩余之人，不敢抵抗，乖顺地被仙朝军士押到了万人校场，一个个垂头丧气，虽然心中多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
王若离带着几个部将，御剑飞临校场。
俯视着这座荆襄学宫，俯视着这些学宫之人，俯视着这片熟悉的地方，王若离心绪涌动，情不自禁勾起许多曾经美好的记忆，就是这里，是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三年，是自己曾经指点江山的三年，直到终了，葬断人殇。
“王若离，虽说你与荆襄楚氏结有深仇大恨，可是荆襄学宫，终是教导你三年的地方，你竟然这般冷血无情，狠下杀手？”非攻科的墨守规望着飞来的王若离，痛心疾首地高声道。
“就是，不要忘了当年学宫的谆谆教导，你从学宫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兵韬科的马嵬接声说道。
“王若离，人生在世，不能忘本。”修功科的陶钧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
“……”
学宫中人，纷纷纭纭，在武力挣扎无望之际，只能打起了情感攻势。
“哼！”王若离落身下来，重重的一声冷哼，凛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导师、学子、宫卫，看得众人一阵惊慌，唯恐王若离血洗学宫。
众人不敢再言，只用乞求的眼神，战战兢兢地望着王若离，尤其那些早年听过王若离事迹的年轻学子，心里更是直接打了一个寒颤。传闻之中，这个王若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今日的荆襄学宫，怕是将要血流成河。
王若离望着学宫里面的屋瓦楼阁，半晌，微微叹息，往后招手：
“白曜，此间由你主导，挨个审问，但凡昔年参与红枫山脉追剿之人，严惩不贷。”
“末将领命。”白曜抱拳应声道。
身后的红裳，见到王若离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幢楼阁，神色有异，似乎有着各种喜怒哀乐的情绪夹杂其中，不禁关心地问道：“李弱，你怎么了？”
“没事。”王若离回身，抿嘴轻声说道，“红裳，你在这里等我，我需要去见一个人。”
确实，这些学宫之人，对于王若离而言，无关紧要，王若离此来学宫的真正目的，是想去见这幢楼阁里的那个人，这幢藏书阁里的那位佝偻老者。
如今的王若离，神识之强，远非昔年可比，早已洞察当初所谓的藏书阁二楼。
王若离踏着深沉的脚步，迈入了这个曾经特别的二楼。
“你来了。”二楼里面，飘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比起七年前，少了许多生气，似乎生命已经走到了日薄西山的境地。
“是的，我来了。”王若离轻声应道，话语之间，充满了复杂之情。
“老夫十分欣慰，你回来的时间，比老夫预想的早了许多年。”苍老声音带着沧桑的慨叹，“老夫曾经以为，等你回来的时候，老夫已经入土，变成一堆白骨或者一黄土，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一面。”
王若离闻言，心怀触动，接连说起。
“若离每天都在催促自己，鞭策自己早些回来，直到今日。”
“曾经，若离身在学宫之时，感激凌老的知遇之恩，尤其相赠穷末剑阵的恩情，若离一直铭记在心。”
“曾经，三年学宫之业，若离受益良多，更加感谢凌老的多次庇护，尤其黑风寨剿匪一行。”
“曾经，若离感恩凌老多年的恩德，引为人生所遇的贵人。”
“但是，未阴山之变，一切都变了。若离举世皆敌，当凌老两次出手的时候，若离心中除了恨，还有痛。”
“如果不是凌老的出手，或许有着解江、萧湘妃的帮忙，若离可以成功地摆脱楚氏父子的围杀。”
“如果不是凌老的当空画牢，或许小木就不会死，不会在死的时候，我不能陪她，独留她一个人殒身在那片萧冷的山林。”
“但我同样知道，如果不是凌老的出手钳制，触动了若离揭开乘枫
之术，才能破出牢笼，御剑远飞。否则，终究无法挣脱楚氏父子、影子卫的追杀。”
“我也知道，是凌老的出手画牢，制住了我的行动，让我奔逃求生，没有在小木的死地羁绊，陪着小木一起就死。”
“可是，曾经没有如果，所有的恩，所有的怨，都如流水一般，在我眼前流过，让我终年难以成眠。”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不愿看着父亲、小木他们，在我眼前惨死。这种痛苦，是我一生无法承载的剧痛。”
“恩就是恩，怨就是怨，恩怨不能相抵！”
苍老声音，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似乎已经带着浓浓的感伤，在人前落泪。
“初次见你，老夫认定你的不凡，果然，老夫没有看错。过往的所有寄意，你已心中有数，老夫没有什么遗憾了。”良久，苍老声音带着几分感慨，絮絮说道，“所以，老夫来到这里，选了这个地方。”
“刚才为何不出手？”王若离心底带着一丝不解，忍不住问道，“联合楚氏父子、影子卫，尚有一搏之力。”
“老夫累了。”苍老声音沉吟之后，叹声说道。
“若离为何说了这么多话，想必凌老心知肚明。”王若离带着伤感的期盼，幽幽说道，“活着，其实只需要凌老的一句话。”
“时间，生死，对于老夫而言，已经没有分别了。”苍老声音似在摇头感叹，“老夫没有出手，其实还有最后一点私心，还望离侯可以成全？”
“凌老请说。”王若离连忙道。
“老夫生于昆山脚下的凌家村，将来离侯征伐到了那里，希望可以让老夫死后的骨灰落叶归根，老夫感激不尽。”苍老声音带着一丝眷恋的希冀，叹息道。
“若离答应。”王若离郑重地应道，望向二楼深处，眼里有着一抹凄伤。
“多谢……”苍老声音最后传来一声绵长悠远的道谢，似乎透着无尽的苍凉。
王若离有些失神地走出藏书阁，转头回顾，这座楼阁，承载的曾经某些重要的回忆，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起来。
王若离的眼眶晶莹，遮住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此处恩怨，或许此生无法算清，只能如同泪水一般，变成模糊，模糊在了记忆深处。
草稿，正在修改中
草稿内容，凌晨继续修改，网首发！
荆都谢家内院。
两个小孩正在花园里面玩耍，旁边还有不少仆人婢女，小心地伺候着。
“清弟，快点过来。”年纪稍大的小女孩，看着七八岁的模样，翻开花丛下面的一块石头，发现了一窝蛐蛐，连忙招呼小男孩过去。
“表姐，等等我。”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脸蛋长得圆圆胖胖，被这秋日凉风一冻，显得红彤彤的，就像猴子屁股似的，不过却是十分可爱。
小女孩像是有着修炼的基础，身手敏捷，反手一捞，便将跳起的蛐蛐，抓入手中。
后面的小男孩见状，学着动作，可惜却是没有那个能耐，追着蛐蛐跑了大半园子，终究没有抓住。
小男孩嘟着嘴巴，神情懊丧，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一脸羡慕地看着小女孩逗弄蛐蛐：“表姐好厉害，随手一抓，就逮住了蛐蛐。”
“嘿嘿，小菜一碟，姐姐可是进入练气期的高手。”小女孩娟秀的脸庞，甜甜一笑，露出了几丝得意之色。
“我也要修炼，将来成为一个强者。”小男孩坚定地说道。
“好啊，姐姐教你。”小女孩温和地说道。
“谢谢表姐。”小男孩露着微笑，一脸地感激。
“……”
与相忘湖边两个小孩的惬意玩耍不同，谢家前堂却是一阵鸡飞狗跳，还有惴惴不安的氛围。
谢家的主要人物，齐聚一堂，商讨要事。
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愁郁之色。
尤其坐在上首的谢安石，更是皱纹深深，揪着胡子，烦恼得就像要把胡子揪下来似的。
“父亲，如今该如何是好？”旁边的谢玄机眉头大皱，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逃是肯定逃不了的。”谢安石愁苦地说道，“如今整个荆襄国都在离侯的掌控之中，我们根本无路可走。”
“可是，父亲，恐怕再难将至，司马家，就连荆襄楚氏，都被离侯血洗杀光了。”谢玄机说着，眼里闪过忧色，深深地担忧。
“是啊，老家主，离侯残暴，杀戮成性，实在是一个魔头。”下方的一个谢家执事，哀声说道。
“还请老家主拿个主意，我们该怎么办？”另一个谢家执事脑门冒汗，担心地说道。
下方的一众执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但是议论之间，一个个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惧怕之意。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虚心认错，请求离侯原谅。”谢安石直接道，“莫非你们还想发动武力，对抗离侯吗？”
“我等不敢，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就是，连荆襄楚氏都被夷为平地，我等才不会这般不自量力。”
“父亲，说到底，我们和离侯的仇怨，其实并没有太大仇怨。”“只是昔年，在红枫山脉追剿的时候，出了一点力而已。”
“家主，只怕这点事情，也是很难平啊，荆阳桓家不也是被杀光，他们跟离侯也是没有多少仇怨。”
“那能一样吗，桓家昔年与荆阳王家多有冲突，何况趁火打劫占了荆阳王家原来的府邸，离侯自然不会容他。”
“只怕我谢家此次是凶多吉少。”
“离侯若是想要灭我谢家，恐怕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可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
“肃静，这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又有何用。”谢安石忍不住发声道。
正在谢家前堂，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院门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
只见谢家大门，被仙朝军士大力破开，砸碎开来，一众仆人被轰地摔落一地。
谢安石听到前堂巨响，心中大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无奈之余，只得带着谢家之人，迎出了前院。
大批仙朝军士进入前院，控制了整个局面。
谢家府邸，更是被大军所围。
王若离一身黑袍，带着红裳，两人飞临谢宅。
“恭迎侯爷！”谢安石当先说道，“侯爷大驾光临，谢家上下蓬荜生辉。”
“谢安石，不用扯这些客套了，本侯此来，你知道所谓何事。”王若离淡声说道。
“侯爷大人大量，请求放过谢家这一次。”谢安石恭声求道。
“其实本侯与谢家关系……并不僵，所以本侯也不想做得那么绝。”王若离沉声说道，“集合谢家上下人等，到这前堂吧。交出所有当年前往红枫山脉追剿本侯的参与之人。”
“侯爷……”谢安石还想再说，但是被王若离冷眼一看，不敢再说。只得吩咐手下之人，集合谢家中人。
审讯下来，一众谢家子弟被仙朝军士绑缚着出来，跪在当地，跪了一片。人数不下数十人。
一些妇人小孩，奔走出来，拉拉扯扯，哭哭啼啼成了一片。
仙朝大军屠刀之下，这些以往追剿子弟，倒成一片。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要杀了你。”一些妇人撕扯抗争，不忍看着自家的男人都死了。
可是对着那些冷面的仙朝军士，自然不会怜惜，刀光之下，又是倒了一片。
谢家之中，哭声更重，乱成一片。
“谢灵韬，还有你！”王若离看了过来。
谢灵韬闻声大惧，慌了脚步。
“侯爷，还请网开一面。”谢玄机鼓起勇气，或许是作为谢家家主，有着维护的责任。冲到前面，跪在下面，哀求道。
王若离抬起右手，一道灵力发出，将谢玄机高高地举起半空，在半空挣扎着，很是难受。
后方的谢灵韬等人，急得喊出来：“父亲，不要。”
“玄机。”谢安石焦急，转头求着王若离，“侯爷，求高抬贵手。”
从后院过来的两个小孩，也是急声冲了过来，“爷爷”“外公”。
谢灵韬在后面急得喊道：“漓儿、清儿，你们快回来。”
王若离看着出来的两个小孩，神色微皱，看着竟是有着一种亲切的感觉。
王若离甩手，谢玄机掉到了地上。
一群谢家人，赶紧围了上来。
王若离掠身下来，一身的肃容，来到两个小孩面前。
说道：“这是谁的孩子？”
“回离侯，这是小人的孩子。”谢灵韬应着头皮站出来。被王若离一看，又吓得慌步后撤。
王若离走近过去，却吓到了两个小孩。
两个小孩见着吓得，不敢吱声，一直往后退去。
后面的一些婢女想要上前安抚小孩，被谢安石止住了，看着王若离，心里一直的疑问，终于明白了几分。
后面的红裳，笑了一笑，走到近前，脸上微笑，蹲下身来，特别亲切，拉着小孩子的小手，问着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强装镇定，又指着小男孩说道：“姐姐，我叫谢漓，这是弟弟，叫谢清。”
“原来是小漓啊……”红裳嘴角的微笑，忽而有些愣神，消失得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王若离一眼，眼里有些嫉妒之色，鼻里轻轻娇哼了一声。
王若离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小女孩，心内感怀，问道：“你娘亲呢？”
小女孩可能是有红裳姐姐在旁边，胆子大了许多，细声回道：“娘亲在生我不久后，就因病过世了，小漓也没见过娘亲。”
王若离闻言，心头一阵酸涩，转而看向谢安石道：“谢安石，个中缘由，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吧？”
“小人无知，”谢安石谦声道。
“本侯只有一个要求，等她成年之后，便是谢家的家主。”王若离指着小女孩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绝对不敢辜负侯爷的意思。”谢安石
第290章 从此阳关非故人
连绵不绝的清虚山脉，一座座危峰兀立，幽壑纵横，奇松苍劲，崖壁陡似斧削，山石矗如剑断。数条山涧在嶙峋的怪石之间，穿梭流动，衬着烟云缥缈的别致峰峦，似在雾里云间，若隐若现，清新通幽，虚若仙境。
不时还有一只只漂亮的叫声好听的小鸟从山间飞出，为这秀丽的山水，平添几分灵动。山依偎着水，水映照着山，是一种静静的和谧，是一丝淡淡的孤清。
不过，清虚山上的景色虽美，但是真正使得清虚山闻名荆襄的，则是因为山上的清虚门。
清虚门，荆襄国内最强的两个门派之一，一直是荆襄修真门派的武力标杆。
然而，今日的清虚山上，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盖因离侯的仙朝大军，已经攻到了山脚。
清虚山腰，半山亭前。
清虚门的掌门、长老、执事等一众人等，全都集中到了这边。
这些平日里在荆襄国内有头有脸的顶级人物，此时一个个满脸愁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据传消息，凌云派已被离侯连根拔起，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当年云鹤子见风使舵，可惜最后还是落得一个身死丹青草庐的下场，如今就连凌云派也遭屠戮，真是呜呼哀哉。”
“离侯所为，简直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奈何我等无力抗争，只怕我清虚门将要步凌云派的后尘。”
“掌门，我清虚门该当何去何从？”
“想我清虚门当年，本与荆阳王家一直交好，不料在未阴山之变的时候，被荆襄楚氏拉下了水，彻底和王若离交恶，真是徒增嗟叹！”
“……”
窃窃私语的众人，脸面掩饰不住重重的担忧之色。
这时，山下方向，御剑飞来数道身影。
“青虚掌门，数年不见，别来无恙。”王若离人在半空，朗声说道。
“侯爷驾临，清虚门上下不甚荣幸。”青虚子领先在前，躬身揖礼。
“本侯记得年少之时，舍妹满月宴上，青木先生相助家父，使我荆阳王家免去一劫。”王若离神情怅惘，似在追思。
“经年往事，多谢侯爷记挂。”青木道人向前一步。
“当年家父与青木先生也算忘年之交，可惜，如今对于若离的称呼，也从‘侄儿’变成了‘侯爷’。”王若离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青木道人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后悔。
“世事难料，多难偿愿，终究站在了对立。”王若离的语气渐渐变得冷淡。
“昔年恩怨，全是老夫一人的过错，老夫之命，死不足惜，还请侯爷可以放过清虚门下弟子。”青虚子半闭着眼睛，恳声求道。
“念在曾经的交情，本侯答应青虚掌门的请求。”王若离思凝片刻，脸色深沉地扫过全场一眼，淡声说道。
“多谢侯爷
。”青虚子认命地再拜揖礼，话语之间，带着沉痛。
一众清虚弟子，见着此般光景，心中悲恸，无助地低下头颅，默然不语。几个情绪激动的弟子，想要愤然冲出，却被其他弟子，紧紧地拉扯制住。
事到如今，清虚门掌门青虚子唯有以死谢罪，保全门下，实在让人感慨万千。
远处的天空，飞来一只万里鹫，下方围来多股大军，人数恐怕不下百万，乃是荆襄周边的岐南、靖康等多个国家，发兵前来。
万里鹫来到近前，楼舍上面飞出数人，领先之人是个面颊微皱，胡须斑白的蟒袍老者，正是岐南侯胡铁树。
“离侯，孤军深入，前来楚地，不怕全军覆没吗？”胡铁树脸面冷峻，慢声直道。
“这个不劳岐南侯挂心。”王若离环视四周，嘴角冷笑道，“今日岐南侯率人前来，不知想要相援荆襄，还是想要留下本侯？”
“难得离侯今日前来清虚山脉，只带上万人马，本侯若是不能做点什么，岂非辜负了这般天赐良机！”胡铁树扬嘴，露出一丝狡猾的诈笑。
“哈哈，就怕岐南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王若离哂笑出声，看向岐南侯的眼里，满是鄙夷。
“离侯果真是狂悖之人。”胡铁树闻言着恼，指挥麾下大军，发起进攻。
王若离今日前来清虚山脉，随带人马只有项雪峰所部的一万仙朝大军。
王若离这样做法，其实是故意为之，连日来，西蜀道各国堵截的兵马早已陆续赶到荆襄，只是散落四处，一直伺机在侧，并不正面相战。王若离有心用自己作饵，以图钓出各路人马。
随着敌方大军来袭，项雪峰率部杀入敌阵，双方厮杀纷起。
望着战场激斗，王若离摇头微叹，胡铁树等人凭着麾下百倍于己的地方大军，以为可以稳操胜券的想法，实是坐井观天，愚不可及！自己连荆州之兵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些良莠不齐的地方军队？仙朝大军与地方军队修为基础的巨大差距，使得两者之间的作战能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若离甚至时常会想，若是可以创建一支由灵境强者组成的灵境大军，那么军队威力将能达到何种程度？
诚如岐南侯这般封在地方的侯爵，爵位级别虽然仅比王若离这样的单字侯爵略逊一筹，但是一个身在地方区域，一个统领仙朝大军，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下方交战，场面纷乱。
项雪峰部虽然人数不过万人，但是却如一把镰刀进了成熟的麦田，一路收割，杀得各国的地方军队狼狈不堪，溃不成军。
无论是各国带兵前来的将领，还是清虚山上的门派中人，总算明白，为何仙朝大战之时，地方军队一般只是打杂的角色，并非地方军队想要打杂，而是只配打杂。
不出两炷香的时间，战场上的交锋
，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各国地方军队纷纷溃败。
后方，苗易、樊烨率部前来支援，从两翼边侧插入敌阵，彻底击溃敌军，血洗当场。
各国地方大军，迅速溃散，胡铁树目瞪口呆，久久无法相信，己方竟然会败，败得如此彻底，彻底让人不可思议！
对面的王若离运筹战阵，见势大捷，穷追猛打，率众围上了胡铁树等人。
虽然战场不利，但是胡铁树到底是元婴级的灵侯强者，底气深厚，眼见王若离带人扑来，连忙率领亲卫奋起抵御。
王若离身形飞掠，急扑杀到，枫红叶，枫落飘，直接斩杀了一个迎战的岐南国通灵级的将领。
胡铁树怫然作色，亲带三名灵境强者杀将过来。
王若离连同红裳二人，修为高出太多，对战之下，完全碾压。待到王若离招出穷末剑阵，一通猛攻，加上红裳的辅助，不出盏茶工夫，便将三名灵境强者全部击杀。
胡铁树早已面色大变，御剑想要逃走，奈何王若离飞枫突入，挡在前路。
王若离精心经营此局，怎会轻易放他逃离，当下使出秋枫剑诀，迎头一式“枫落”，气势壮阔，骇人脏腑。
胡铁树躲无可躲，只得驭剑相敌，奈何远非王若离对手，不出五招，便被王若离击伤，摔落下来。
王若离飘然落身，手握残殇，望着摔倒在地，身受重伤的胡铁树，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这时，山林外围冲来一骑，一边乘马奔近，一边高声喊道：“老大……恳求老大手下留情……”
快马迅疾赶到，来人翻身下马，是个飒爽英姿的年轻将军，正是胡不休。
胡不休急忙跑到跟前，跪坐在地，扶着伤重的胡铁树，转头看向王若离，眼眶炽热地请求道：“老大，求你放我父侯一马？”
“胡不休，这是你的选择？”王若离看着前来的胡不休，眼里闪过几分不满，沉声问道。
“是的，老大。”胡不休垂着眼睑，执意回道。
“人生的抉择，有时只有一次。”王若离心有所感，再次说道。
“不休明白，还望老大成全。”胡不休低头，郑重求道。
“从此，阳关独木，不复相交。胡不休，你好自为之。”王若离决绝说完，没有再看胡不休一眼，直接御剑飞走。
胡不休望着王若离的身影渐渐飞远，心中虽有怅然，但是更多的则是目标得逞的喜悦，今日之后，岐南国世子之位，非自己莫属。
此战过后，王若离终于扫清了尾随的荆州、益州地方势力，同时大胆地抽调两州境内的基田三道修者，加入仙朝大军，弥补兵源，扩充了一万余人。其中，荆襄国内，从打散的敌方降兵，以及召募的修者里面，挑出一千余人，组成一个校尉营，任用卫将军吕渊为仙朝校尉。
第291章 相忘江湖相忘湖
高耸巍峨的凤翔山下，坐落着一座外形奇特的山谷，从空俯视下来，有如一只等待翱翔九天的凤凰，而且每当山风吹拂之时，还会发出阵阵凤凰鸣叫的声音，鸣凤谷之名，自此由来。
鸣凤谷西北，有片清幽岑寂的小湖，名叫相忘湖。
湖里，几只白鹅正在竞相追逐，嬉戏玩闹，颇有一番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应和情景。
一个白衣女子挽着篮子，轻步走来，洁白的长裙，披肩的长发，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竟是一位天生丽质的美貌佳人。但见女子素手放在唇边，发出一道清亮的嘴哨声，湖中的白鹅似乎特别熟悉这个声音，纷纷转过长长的脖子，划水奔了过来。
女子抿嘴轻笑，从篮子里面拿出几棵青菜，陆续喂给白鹅。几只白鹅争先恐后地抢着啄食菜叶，欢快地嘎嘎直叫。
女子望着这些抢食的白鹅，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舒馨笑意，仿佛特别沉浸这样清静闲适的生活。
过了半晌，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的男子，脚步匆忙地跑到湖边，见着女子，急切地喊道：“小仙，大事不好了。”
女子闻声，转头看来，清声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喂鹅的女子，正是鸣凤谷的凤小仙，而这个男子则是她的父亲，鸣凤谷谷主凤翼。
“听闻荆阳王家的那个魔头王若离，当年没有死在丹青草庐。”凤翼的话里，满是震惊，“他回来了！”
“什么？”凤小仙闻言，明亮的星眸里面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欣喜。
“王若离不但没死，而且修为奇高，更是成了大宋仙朝的离侯。”凤翼一脸惊惧地接着道，“听说率军攻回荆襄，血洗了当年有过仇怨的所有势力，残暴血腥，冷酷无情，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怎么会变成这样……”凤小仙听着，心中不大相信，嘴里絮絮地念道。
“如今整个荆襄国，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王若离不但屠戮了桓家、司马家、荆襄王室，就连清虚门、凌云派这些修真门派都没放过，实在可怕。”凤翼畏惧地说道。
“当年仇怨滔天，王若离兴师回来复仇，自然不会放过。”凤小仙轻声道。
“不仅仅事关仇怨，据传昨日在清虚山脉发生大战，数十万人命丧王若离大军的屠刀之下。”凤翼心中惴惴，“小仙，你说王若离这般杀戮成性，会不会将荆襄国内的大小门派全部拔除？”
“父亲多虑了，王若离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做事自有章法，断然不会做出那种肆意屠杀无辜之事。”凤小仙脸面微涨，辩声说道。
“为父就是担心，万一王若离会对我鸣凤谷不利……”凤翼犹自担忧。
“父亲放心，王若离不会的！”凤小仙急声打断，解释道，“再说，当年身在荆襄学宫的时候，小侠和他的私交不错。”
“对对对，还有小侠的关系在，为父这就找小侠问问。”凤翼闻言，心头稍宽，急急忙忙地找
凤小侠去了。
凤小仙转过身来，见到几只白鹅得寸进尺，已经跑到篮子旁边，争着啄食篮子里面的青菜，却是无心理会，呆呆地望着相忘湖水，怔怔出神。
几只白鹅吃完青菜，游回湖里，戏水，追闹。
凤小仙用手轻轻地舀了舀湖水，激起几圈漪澜，嘴里微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殊不知何时归期，亦不知何处归往，更不知今生的你我，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凤小仙！”湖畔，传来一道金属相击的难听声音。
凤小仙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白发的身影，竟是不知何时，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湖畔。
“你……你是王若离？”凤小仙依稀记得当年那个拼死搏杀的白发青年，见着眼前之人的模样，不禁有些怯怯地问道。
“是我。”王若离沉静地回道，刚刚听到凤小仙不经意间的轻语，让王若离心里十分讶异，莫非当年凤小仙喜欢自己？可是自己明明与她相交不深，甚至没有多少交集，实在琢磨不透女子的心思。
“恭喜你，手刃仇敌，报了多年以来的深仇大恨。”凤小仙俏脸一笑，装作欢喜道。
“重回荆襄，只是复仇之路的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王若离坚定地说道。
“没有关系，短短七年时间，你已踏入灵境，实力高强，将来只会更好。”凤小仙憧憬着道。
“你的修为怎么仍然停留在煅基期？遇到什么变故了吗？本侯可以帮忙……”王若离有些疑惑。
“不……不用。”凤小仙有些慌张地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
“本侯此来，想要当面感谢，谢谢你当年将我的家人入殓安葬。”王若离轻叹一声，郑重地道谢，“这份恩情，本侯感激于心，终生不忘。”
“举手之劳，小侠也有帮忙。”凤小仙鼓起勇气，看着王若离，询声问道，“我可以唤你司命吗？”
王若离闻言，有些惊讶，自己一直以为荆襄国内，除了箜篌阁中人，无人知晓自己就是司命，没有想到凤小仙竟然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司命？”王若离迟疑片刻，镇定地问道。
“当年你在我脸……”凤小仙说着，脸颊微红，继续道，“自从未阴山大变之后，荆襄国内再也没有司命的事迹踪影，我便猜测，你就是司命。”
“谢谢你！”王若离心绪感动，“让我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有一个人记得曾经的那个司命。”
“这个自然，只是你现在变了模样……”凤小仙看着王若离脸上带着黑铜面具，关心道。
“音容俱毁，那个他，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他。”王若离看向凤小仙，直截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一不留心便会坠入牢笼，不可自拔。”凤小仙摇了摇头，情绪激动，“没有开始的结束，让人终生难以释怀。”
“过往的甘泉
已经干涸，那些是是非非，终究一去不复返。”王若离感叹一声，看着凤小仙，“不妨放弃执著，相忘于江湖。”
“这些年来，我也想过放下执念，可是，始终不知怎么拿起，如何放下……”凤小仙有了哭腔。
“累了，就是一种放下。”王若离决然说道，眼里透着一丝薄情寡义。
凤小仙克制不住，捂着口鼻，轻声抽噎。
“看剑！”后方，刺来一道冷厉的剑锋。
王若离没有转身，而是食指轻动，后方的剑锋顿时一个反弹，引得偷袭之人往后跃开。
偷袭之人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见得自己的偷袭被人无声弹开，心神狂震，连忙身形掠近，来到凤小仙身前。
“小侠，闪开。”凤小仙轻声说着，示意弟弟让开。
“不要，姐姐，现在换我来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凤小侠虽然心头震恐，但是依然牢牢地护在凤小仙身前，一脸戒备地看着王若离，“你是何人？竟敢欺负我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呵呵，小侠，一别七年，看来大有长进，修为也没落下，已经踏入丹元三化了。”王若离上下打量凤小侠，欣慰地呵笑道。
“你……”凤小侠闻言，更加惊讶地望着王若离，言语犹疑。
“小侠，他是王若离。”后面的凤小仙出声解释道。
“你是老大？”凤小侠听到姐姐的话语，脸上又是惊喜，又是难过，充满了复杂之色，“老大，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王若离淡定地说道。
一语未毕，凤小侠一个箭步，一把抱住了王若离，哭得稀里哗啦。
王若离没有想到凤小侠这么大个的男人，竟然这么容易哭鼻子，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不管，我就是要弹！”凤小侠不容分说，任性地嚎道。
王若离望了望凤小仙，两人脸上都是一般无二的无奈。
多年之后，再次相逢，王若离和凤小侠两人坐了下来，诉说着这些年来的遭遇，颇有一番岁月沧桑，世事变迁的感慨。
凤小仙则是文静地坐在旁边，偶尔提个问题，插上一句。
三人一坐就是大半下午，等到再次起身，已是日渐薄暮。
王若离心怀大定，见着凤小侠修为大进，日子安定，将来接替鸣凤谷主之位，想必会有一番不错的作为。
临别之际，王若离偷偷看了一眼凤小仙的神色，心内暗叹一声，转身御剑升起，朝着长空飞去。
凤小仙心下有些伤感，眼角渗出一点晶莹的泪光，痴痴地望着王若离远去的白发身影，一如七年前在红枫山上一般，愈发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或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所终，倏忽而逝。
与其无始而无终，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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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飞来一只万里鹫。
下方还有多股大军。
是岐南侯胡铁树、靖康伯胡不归等人率军而来，想要救援。
可惜，这时候的荆襄楚氏，早已没了。
双方交锋，打了起来。
军阵相斗，纷乱交加。
却是王若离故意将这些驰援的军队放进荆襄。
两军对战，双方战将见面。
“离侯，孤军深入，就不怕被留在楚地？”岐南侯胡铁树当先出来，望向仙朝大军的阵营，喊话道。
“这个不劳岐南侯挂心。”王若离淡声道。
王若离运筹战阵，左右两翼苗易、樊烨率部，直入敌阵，杀将起来。
可惜这些地方军，根本不是对手，大战之下，纷纷溃败。
仙朝大军直杀而入，围住了岐南侯等人 。
几人讶异，确实没有对战的经验，凭借手下将兵，以为可以有一战之力，哪知差别这么大。
其实这些人也没想要这样长途跋涉而来，只是想着声援等待。
哪知真的血拼起来。
其他将领不足畏惧，倒是胡铁树，乃是元婴级的灵侯强者，冲破军阵。
破出重围。
可惜王若离哪肯放任他逃离。
身形飞掠，急扑而至，将他挡了下来。
秋枫剑诀，长击而出，相拼之下。
击败了岐南侯，将他打了下来。
王若离驭剑而下，就要取他性命。
这时，外围冲出一骑，高喊着：“老大，恳请老大手下留情。”
快马赶来，翻身下马，是个年轻的将军，正是胡不休。
王若离望着胡不休的到来，有些
“原来是小漓……”红裳笑得甜甜，摸了摸小女孩的小圆脸蛋，忽地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尴尬地愣了一下，回头瞪了王若离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嫉妒，鼻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王若离有些窘态，嗯了一声，仔细地瞧着小女孩，心中牵动，复又问道：“你娘亲呢？”
小女孩可能因为红裳姐姐就在旁边，胆子大了许多，细声回道：“娘亲生完我之后不久，得了一场重病，不幸过世了，小漓也好想娘亲。”
王若离闻言，心头一阵酸涩，转身看向谢安石，沉声道：“谢安石，多年经营谢家基业，想来殊为不易吧？”
“侯爷宽宏，小人身为谢家之人，自该为了谢家之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谢安石连忙谦卑道。
“本侯只有一个要求，等她成年之后，便是谢家的家主。”王若离指着小女孩，不容置疑地说道，“本侯之意，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谢家绝对不敢辜负侯爷的深意。”谢安石态度恭谨地回道。
“如此最好。”王若离淡声应道，转头看了小女孩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红裳，以及仙朝军士，离开了谢家。
谢玄机站在身后，望着王若离等人离开，眉头大皱。
“父亲，离侯此举何意？”谢玄机疑窦丛生，不禁问道，“灵韬尚且还未接任家主之位，何况还是‘水’字辈的小辈，再者清儿才是灵韬的儿子，如此作法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你看离侯像是开玩笑吗？此事就是铁律，谢家上下必须严格执行，不得有误，你可懂得？”谢安石狠狠地瞪了谢玄机一眼，声色渐冷，“玄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没有眼色！离侯今日为何会对谢家网开一面，个中原因，你难道还不清楚？”
“儿
子惭愧。”谢玄机一阵窘促，不敢再言，“儿子决计不敢有违。”
半山亭，青虚门掌门、长老、执事，等一干人等，全都等在那边。
一堆人，同样都是满脸忧愁，苦大仇深的样子。
“掌门，我们青虚门该怎么办？”一个长老担忧道。
“据传消息，凌云派已经被离侯连根拔起，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们青虚门了。”
“当年的云鹤子，那边见风使舵，最后还是使得凌云派，有了这样的下场，真是呜呼哀哉。”
“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我青虚门真的难逃厄运。”
“当年我们青虚门，原本也是一直交好荆阳王家，可惜在未阴山之变的时候，和王若离交恶了。”
“……”
众人窃窃私语，掩不住的担忧困扰。
从山下御剑飞来数道身影。
王若离悬在半空：“青虚掌门，别来无恙。”
“侯爷！”青虚子躬身揖礼道。
“说来，本侯的父亲和青虚门的青木先生也是有些交情。”王若离淡然道，“可惜，世事如棋，终究还是走到了对立面。”
“昔年的恩怨，是老夫一人的错，老夫一命，死不足惜，还望离侯可以放过青虚门上下。”青虚子只能求道。
“念在曾经的交情上，本侯可以答应青虚掌门的请求。”王若离思凝片刻，断然答应道。
青虚子庄重地揖礼。
一众青虚弟子，全都默然。
没想到如今，竟然让自家的掌门这般以死谢罪。
青虚门，荆襄国最强的两个门派之一，一直是荆襄门派的武力标杆。
然而如今的青虚山上，早已风声鹤唳。
离侯的仙朝大军，已经来到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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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静的小山村，虽然有些偏远，但却是一种大城市之中没有的清幽通静。
一户农家，年老的妇人正在院中吃着早饭。
薄薄的曦光之中，一个身穿军装的彪形大汉，带着几个军士，来到了院前。正是李大柱。
李大柱很是小心翼翼地来到前面，走近院子，见着老妇，态度恭敬。
“娘！”李大柱轻轻地喊了一声。
“大柱回来了！”老妇转身看来，见是儿子，高兴地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上前来，拉着李大柱，“大柱，吃早饭了吗？快来，一起吃。”
“好的，娘。”虽然自己已经吃过早饭，但是李大柱，没有拒绝，而是做到母亲的旁边，陪着母亲一起用饭。
看着母亲乐呵呵地招呼自己一起用饭，李大柱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激动，恨不能拿出最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从小到大，母亲一个人拉扯着自己兄弟姐妹四人，实在太辛苦了。望着母亲年复一年的苍老，还有那越来越深的皱纹，李大柱心里一阵难受。
“娘，儿子已经升任望山镇校尉了。” 李大柱再次提议道，“娘你还是搬到城里校尉府，和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一起住吧？”
“不用了，娘住惯了这里，喜欢这里的安静。”老妇笑着，怜爱地看了看儿子，“再说了，母亲要是离开了，那些田地都没有打理了，这处院子就没人住了，这里曾经，也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建设的地方，是我们一起的记忆。”
“娘……”李大柱长声劝道。
“大柱，看到你这么出息，为娘很是欢喜，娘年纪也
大了，喜欢安静，就想待在乡下，这边还有熟悉几十年的乡里乡亲，平时往来，也不孤单。”李大娘宽慰地说道。
“谢谢娘。”李大柱深吸了一口气，对母亲道，“娘，儿子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说。”
“什么事情？”李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过来，儿子遇到了以前在荆襄学宫的老大，想要跟着他一起建功立业。”李大柱看着李大娘，期待道，“希望娘可以允许？”
“大柱，你早就是大人了，自有自己的主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为娘都支持你。”李大娘没有明言，只是在心里一直支持着自己的儿子。
“谢谢娘。”李大柱很是不舍，抱着李大娘，心绪感怀。
“大柱，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李大娘不忘叮嘱道。
“知道，会的，娘请放心。”李大柱憧憬着说道，“老大修为高强，而且特别照顾我们，娘你就放心吧！”
李大娘点了点头。
院子外面的不远处，两个人影站在那边，正是王若离，还有向平安。
“平安，如果你有牵挂，或者放心不下，不要勉强自己。”王若离转头看着向平安，轻声说道。
“老大，平安一直对着大家隐瞒，您斩杀了楚宗烈，也为我除去了一直以来的大仇人，平安无以为报，父亲也同意了，愿意一直追随在老大左右。”向平安感激着说道。
两人执掌相握，道着此时最真诚的坦言。
红枫湖畔。
还是昔年的那片水草的地方，王若离望着湖心，久久出神。
曾经就在这里，王若离才发现
自己的开始，人生变得很不一样。
是在这里得到的那片红枫叶，开启了自己从此不一样的人生。
“好的，娘。”虽然自己已经吃过早饭，但是李大柱，没有拒绝，而是做到母亲的旁边，陪着母亲一起用饭。
看着母亲乐呵呵地招呼自己一起用饭，李大柱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激动，恨不能拿出最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从小到大，母亲一个人拉扯着自己兄弟姐妹四人，实在太辛苦了。望着母亲年复一年的苍老，还有那越来越深的皱纹，李大柱心里一阵难受。
“娘，儿子已经升任望山镇校尉了。” 李大柱再次提议道，“娘你还是搬到城里校尉府，和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一起住吧？”
“不用了，娘住惯了这里，喜欢这里的安静。”老妇笑着，怜爱地看了看儿子，“再说了，母亲要是离开了，那些田地都没有打理了，这处院子就没人住了，这里曾经，也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建设的地方，是我们一起的记忆。”
“娘……”李大柱长声劝道。
“大柱，看到你这么出息，为娘很是欢喜，娘年纪也大了，喜欢安静，就想待在乡下，这边还有熟悉几十年的乡里乡亲，平时往来，也不孤单。”李大娘宽慰地说道。
“谢谢娘。”李大柱深吸了一口气，对母亲道，“娘，儿子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说。”
“什么事情？”李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过来，儿子遇到了以前在荆襄学宫的老大，想要跟着他一起建功立业。”李大柱看着李大娘，期待道，“希望娘可以允许？”
“大柱，你早就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