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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所有努力尽皆付诸东流,随着拔苗道长的凝力扫来,自己就要被阻止下来,再无寸进。
巴掌清风云彩,就要盖了下来,王若离眼里闪过一抹偏执,不甘心的挣扎,拼了,“飞枫*瞬移”,身形在原地消失,瞬闪而出,一把抓住残殇,一剑“枫落”使出,到了拔苗道长面前。
拔苗道长眼里满是惊讶,没想到这个漓阳将军的手段竟是层出不穷,不但会操控剑阵,剑法更是凌厉,竟然还会瞬移,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王若离的来势汹汹,此时抵御已然不够有效了,拔苗道长明白,唯有全力出手,以力破力,力斩对手,才是可取知道。
“清风扫大岗”,一式强横凶厉的清风剑式,爆发打出,有如万千飓风组成的风剑,直临面门。
王若离的枫落之力,在对方面前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以力破力,唯有拼命,若是不能实现执念,吾宁死!
“啊……”王若离纵声长啸,嘶哑尖锐的喉音,透着一股凄凉和悲怆,纵身相迎,与拔苗道长强大的清风剑招,硬碰硬。
王若离的全身在冒着血丝,仿佛一股大风从体内奔涌袭出,吹破了衣衫,震碎了面具,一头白发张狂往外喷张。
眼里透着血丝,是一种偏执到骨子里的血气。
力起,倾注周身之力,消逝周身生机,就连那些满是伤疤的脸,也能看到变得皱巴巴的,比皱纹还要深了数倍。
“乘枫*破击”,红枫满盈,乘枫终极奥义,一片红枫之力,破万道,唯力耳!
自从上次在逍遥山使用了破击,击杀了重伤的陈血衣,王若离一直不敢再用,但是此时逼得急了,再加上思维已经乱了,根本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只想拼命,斩杀对方。
破击穿透,红枫之力,摧枯拉朽,清风之力在它面前,仿佛婴儿一般,便被直接击碎。
一道穿透无匹的强大剑力,顷刻骤击而下,一剑纵劈。
破去的清风之力根本来不及退到两边,便被这一剑之力,全部震得粉碎,散失无踪。
剑光一过,仿佛周遭一片宁静。
拔苗道长静止着,两眼还睁着老大,震惊地望着前方,但是眼神里已经没有神采。
忽地,拔苗道长的身躯从中分成左右两片,分得十分均匀。
碎裂开来
,伴着散出的血花。
一剑过后,尘土飞扬,风狂沙走。
王若离以剑杵地,半跪在地,一头飘飘的雪白长发,在狂风之中,肆意飘荡,仿佛狂魔乱舞。
修为反哺,灵力突破临界点,一股强大的灵力外泄,是一道元婴的形成,伴着灵力疯狂外泄,气息的飙升,在这一刻,仿佛直接得到了一次巨大的突破,质变得大不一样。随着几次的修为反哺,尤其这样三次的杀死灵公强者的反哺,实在太过巨大,终于超出可以承受的临界。
在巨大的灵力反哺之下,王若离的身子在颤抖,似乎承受不住灵力的强大反哺,也承受不住生机流失的衰老。这一刻,痛苦万分,神识爆炸,随着灵力,疯狂散逸。
“啊……”王若离跪在地上,张开双臂,仰头纵声嘶吼,尖锐难听的声音,扩散而出,似乎在宣泄自己无尽的痛苦,脸上一条条的血水,顺着皱纹伤疤,滴淌留下,显得分外狰狞,分外吓人。
随着这声痛苦的悲吼,一股灵力往着四周扩散发出,就像在湖中投入一块大石头,激起的大圈波纹,往外散去。
两个通灵级的清一教弟子,本想趁着王若离跪坐在地,神态异常,过来袭击,不料刚好被这一声吼叫,往外扩去的灵力集中,往外摔去,直接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治而死。
这圈波纹,将四周的尘土房屋,尽数摧毁,当然也包括范围之内的所有人,尽数化作齑粉。
王若离缓缓站起身来,脸上还在留着血,狰狞可怖,可是眼睛已经变成枫红,透着血色,眼里只剩下杀戮和死亡。可怕得吓人,看不到一丁点人性。就像一双恶魔的眼睛。
周身气息一涨,右手紧紧握着残殇,往前迈步,仿佛一头无情的杀神临世。
两个清一教弟子嚷着冲来,还想要报仇。
王若离眼睛血光一闪,身形急掠,抬手就是一道霸绝的剑气,神识乱溢。“枫落”扫出,将两个清一教弟子瞬间劈成两段。这一剑只有力强破万道的威势,没有任何技巧,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以剑力杀人。
王若离脚下疯狂闪出,冲入前方,最后剩下的三个手上的清一教弟子还想逃走,被王若离追上,一剑一个。
王若离继续往前,周身透着一股杀戮和血气,杀入人群之中,却是见人就杀,完全不分敌我。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
疯狂的恶魔,此时已经有着上百人,死在王若离的手中,交战双方都是一阵畏惧,脚下发软,想着后撤逃离,哪管什么战争。
“李弱……”后面,红裳担心地喊了一声。
可是前头的王若离,眼里只剩杀戮,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性的意识,只是重复着手起剑落,收割着一条条人命,就像一台人命收割机,杀得所有人四轰散逃,整个稷山城更加乱了。
就见一个恶魔的血人,在追着所有人,疯狂地杀着人。
“李弱,不要!”红裳发现了王若离的不对劲,捂着嘴巴,眼里是怜惜的泪花,看着王若离就要冲到王若离的面前。
这时,前面落下来一道身影,阻止了红裳的上前:“别上去,他现在已经意识错乱了,六亲不认,眼里只会杀人了。”
“徐大哥,那怎么办,李弱这样会好吗?”红裳声音哽咽,有些快要哭出来。
“我只是之前在蓬莱岛的时候,看他吸食他人的修为,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徐戟脸带感伤,“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师弟有着自己的主见,他自然有着自己的原因。”
“那该怎么办?”红裳哀哀地看着那个疯狂杀人的王若离,“他不会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吧?”很是担心。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他可以依靠的只有他自己,如果可以战胜这股修为暴涨,反哺产生的意识疯狂杀戮,或许就能恢复正常,如果不能,可能就会一直变成这个样子,浑噩地活着。”徐戟看着师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要,我要去帮他。”红裳作势还想上前。
徐戟看不下去,只得出手,阻挡红裳:“你现在去了没用的,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在现在的他面前,只是一个可以杀的人而已。”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这样,而不管他啊。”红裳强自想要上前。
“不要冲动,如果你现在因为想要帮他,上前去被他杀了,将来师弟醒转过来,要是知道自己把你杀了,你说他该多么悔恨,多么痛苦!”徐戟劝解道,“你要相信师弟,相信他的选择,既然他甘愿选择这样痛苦的路,也要抗下心中的执念,我们就要相信他的勇气和毅力,相信他可以做到。”
徐戟的话,让红裳醒转,是啊,如果自己现在被他杀了,将来他要是好了过来,岂不是增加了他的痛苦和负罪感。自己不能做这样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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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大军行营,中军营帐内,四个部将在里面商议着,各人脸上明显都不是很好看,显得忧心忡忡。眉头上全是阴云密布。
“将军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各位说说,应该怎么对待?”萧宝煌当先开口说道。
“看到了什么?不,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知道将军,带领我们顺利平定了青田起义。”白曜睁着眼睛说道。
“不错,我也只是看到了将军英武神威,带着仙朝大军南征,平定青田军。”杨溥附言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将军天纵之资,萧某一直佩服尊敬,发生这样的事情,萧某是痛心,所以更加要处理好这件事情,绝不能有损了将军的声誉。”萧宝煌赶紧解释道 ,“我已经发下军令,让这件事情,杜绝在军中,不得外传。”
“大家也不用打哑谜了,这里就我们四个人,这件事大家知道了,就都烂在肚子里。”龚长春淡声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杨溥跟着说道,“相信将军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几人正自议论,忽听得营外一直哗然。
几人连忙出来。
只见远处,在一众军士围观之下,中间过道缓步走来三个人影,两高一低,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
几人仔细看清,走在前头的挺拔的白发男子,正是自家漓阳将军,右后方的是个红衣女子,不是红裳还是谁。红裳的右手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本就怯怯的,进到军营里面更加紧张害怕了,紧紧地拽着红裳的手,手心都冒汗了。这个小男孩正是在废墟里面发现,差点被王若离一剑斩杀的那个哭泣的小男孩,稷山城已经没有了人影,于是,红裳说着孩子无辜,就把他带了回来。
几个仙朝部将,见着王若离已经走到近前,连忙有些怯怯地揖礼道:“将军!”
几人都拿着神色,小心戒备,又害怕地观察着王若离,此时的王若离因为面具碎裂了,此时用黑布
包着脸面。
“进营议事。”王若离没有多说什么,金属的声音,冷淡地说道。
几个部将也不敢多说,相互看了看,纷纷摇了摇头,恭顺地跟着进了大营。
红裳看了一眼王若离平静的背影,没有跟进去,而是带着小男孩下去梳洗了。
“将军,你没事了吧?”进到营中,白曜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王若离回复得很平淡,很惜字。
几个将军也是坐定。
“我在进营的时候,见得大军在拔营准备,有接到什么信息了?”王若离环视了一圈,看着四位部将问道。
“回禀将军,您不在的时候,接到王爷传来命令,让大军拔营,前往北幽道驻防。”萧宝煌眼神闪烁,小心地说道。
“只是拔营还师吗?”王若离转头看向萧宝煌,淡定地问道,“应该不止这条信息吧?”
“没错,将军,在这之前,京畿中道传来重大消息,京畿中道发生了大乱,七王造反了!”一旁的白曜恭声补充道。
“七王造反?”王若离闻言,眉头一凝,有些疑惑。
“是的,我们现在大军所在距离京畿中道较近,王爷唯恐被叛军当做对手,而且将军又不在,王爷想让部队前往北幽道,参与北幽道的防守。”白曜继续说道,耐心地解释道。
王若离听着,大概明白了,原来是京畿中道爆发了七王之乱,七王都是刘氏皇族割据一方的藩镇,当然都是在京畿中道割据的,其实七王只是泛称好听的而已,实际上是三王四公,寿王刘义隆、福王刘义陵、瑞王刘义阳、恒公刘义衡、英公刘义盈、康公刘子抗、祁公刘子骐。其中寿福瑞三王是皇帝的亲叔叔,祁公是皇帝的亲弟弟。
王若离看着这些叛乱之人,有些感叹,为了皇位,亲兄弟,亲叔侄之间,争得个你死我活殊不知,在三位灵王看来,完全没有兴趣,反正谁当皇帝,对三位灵王没有什么影响。至于如今的皇帝,处处对三位灵王防备,企图拿回皇帝的实权,想
要有所作为,其实已经一直得罪了三位灵王,才会出现如今坐观虎斗的场面。。从临漳王调派仙朝大军返回北幽道的行为,明显是要作壁上观,根本没有任何插手京畿中道的意思。而且七王到底只是藩王,长期遭受皇帝压制,应该实力不强才对,竟敢公然造反,莫非背后还有靠山支持?说真的,以七王才集结十六万军队,可以看出其实皇族的实力真的不怎么样,还在内斗。这样的实力,连任何一个领兵灵王都比不过。而且七王也是算准了三位灵王根本不会帮忙,还是对三王拉好了关系?这才这么大胆地造反,直逼皇城,企图夺位。
朝廷理论上直接控制的京畿三道,有仙朝大军四十万,但是分布太泛,而且领兵之人繁杂,此次七王集结了十六万仙朝大军,七百万地方军,直扑皇城。如果这般打下去,朝廷根本军将不齐,根本不是对手,七王连连破城,已经打进了皇城所在的州地,宋州。锋芒正盛。
“将军,那我们下一步如何打算?”白曜看着王若离的迟疑,细心问道。
“这两条消息,哪一道先收到的?”王若离沉吟片刻,询问道。
“自然是七王叛乱之事,朝廷腹地发生这样的叛乱,朝廷震恐,直接传出急书,着急诸路将军勤王救驾。”白曜不觉有他,直接说道。
“整军准备,明日出发,前往京畿中道。”王若离凝思决定,断然说道,“七王造反,这等大逆不道,岂能坐视不理。我军又在附近,距离最近,当前去解皇城之围。这是大义所在。”
“可是,将军,王爷发来的撤军返回北幽道的命令。”萧宝煌有些急了,赶紧问道。
“大军开拨,行军过程中,难免有时候消息传达有所迟延。”王若离淡然说道,心中有一种分道扬镳的突然释怀。
萧宝煌看着王若离,脸面很是紧张,有些惴惴,不敢再问。何况进京勤王,确是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
随着王若离的决策,五万仙朝大军次日拔营出发,乘坐万里鹫,大军直指京畿中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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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若离率军乘坐着万里鹫,进入京畿中道,见到的京畿中道却是比当时发生青田起义的京畿左道还要混乱,百姓流离,到处都是战火,看来叛军一路所过,并没有做什么好事,而且与朝廷军队打得非常激烈。以致生灵涂炭。
王若离因为从京畿左道而来,本身路程就相对近,而且这个方向,各个叛王,对于这个方向防备并不充足,所以王若离率着仙朝大军很容易,不出半个月就进入了京畿中道腹地。
又行了两日,王若离率部终于在前方的一座城池发现了一股叛军。
这座城池,望南关,是从南面进入汴州的要塞,扼守这汴州南部要地,易守难攻。
关卡之前,有着连绵不绝的叛军,正在进攻,瞧着军队阵列规模,恐怕不下百万。不过,只有陈兵中军的左右两部,才是仙朝军,看着人数是两万人。看来可以作为。
叛军中军大营,大营里面,坐在上首的两人,左边一人,相貌英俊,气质不凡,周身透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只是年岁太轻,看起来未满二十,一副缺乏历练的样子;右边之人,则是四十多岁的模样,身上穿着华贵,极尽奢华,看起来特别尊贵的模样。两人正是祁公刘子骐、英公刘义盈。此次两人各带着麾下的一万仙朝大军,参与了这场皇位争夺。
眼见着其他几位藩王,已经打进了汴州,而两人自南而来,竟然还被挡在了这望南关外,一挡就是大半个月,始终难以迈入汴州,将两人气得不轻。纷纷咒骂望南关的守将,恨不得将
其碎尸万段。
“英公,如今战况胶着,望南关始终攻不下,我们麾下的军队,始终无法进入汴州。”刘子骐年轻,沉不住气,见着眼前的纷乱,久攻不下,有些心烦意燥,急于找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祁公不用担心,镇守望南关的仙朝大军只有一万,地方军三十万,经过我们半个月的轮番攻击,早已是疲惫不堪,已是强弩之末,破城只是迟早之事。” 刘义盈脸上虽然同样焦虑,但却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不显露出来。
“英公,你三天前也是这么说的,如今望南关,还是攻不下来。” 刘子骐有些不满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寿王等人攻下皇城了,我们还没进汴州,那真就是一大笑话了。”
“其实我在想,以我们两家合力也不过两万仙朝军,就算攻下了皇城,另立新皇,似乎与我两人没有什么关系。”刘义盈有些不是很积极。
“这你就错了,打下皇城,是我们齐家都出了力,至于另立新皇,可就不是单纯兵强就可以说了算。”刘子骐笑着道,“不要忘了还有那一位大人物,以他的选择,本公的机会更大,毕竟像我这样年幼好控制,又‘愚笨’之人,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个优势。”
“所言倒是,大家都还有机会,即使寿福瑞三王实力最强,但是未必可以笑到最后。” 刘义盈看了刘子骐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下方的诸位将领,传得命令,继续攻城。
随着两公率军全力进攻,尤其仙朝大军的进攻,望南关岌岌可危。
望南关内,几个校尉围在一个部
将面前,尽皆负伤,一个个脸色愁苦,有些沮丧悲观。
“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人都要死光了,以我们望南关,根本挡不住恒公、祁公两个反贼。”其中一个苦大仇深的校尉,悲伤地说道。
“是啊,将军,如今各个校尉营折损严重,如今连一个兵力超过五百的校尉营都没有了。”另一个校尉也是悲叹道。
“半个月来,弟兄们死伤惨重,连校尉也死了三人,兵力耗损太重了,而且大多带伤。”阶下的一个校尉悲声说道。
“而且地方军队也是耗损严重,由原来的三十万,到如今已经不到十万了。”一个坐在地上的校尉,哀声说道。
“将军,还请拿个主意。”一众剩余受伤的校尉纷纷出声说道。
“小时候,体弱不能修炼,我总是渴望着有一天可以修复体弱,重新修炼,想要变成强者,想要受人尊敬。”王若离在红裳的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就像一个孩子,“如果可以,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什么红枫心经,也不要什么变成强者,我只要有亲朋好友陪着,有父亲的护持,安安心心地做一个闲散少爷,这就足够了,我真的好想回到从前,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做那么一个废物少爷也好,看着一个个至亲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痛,我已经让我不知滋味。那种被父亲长辈护着日子,被关爱,被疼爱。
“不会的,如果你的家人朋友还在,也会希望你过得好好的,你要坚强起来。”红裳安慰着说道。
“不是的,其实我只是强装的,我并不坚强,我只是一个脆弱的人。”
第263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二日,稷山城,安安静静,静得有些可怕。
只有偶尔几声木柱沙土倒塌的声音,以及临街旗帜被风轻拂的细语。
街道之上,仿佛罩着一层氤氲的烟雾,让人看着有些纱笼的朦胧感觉,也不知道是城破过后的尘土弥漫,还是杀戮太重引起的死气漫溢。
徐风渐弱,前方不远的街面,步履蹒跚地行来一道修长的身影。
沐浴晨曦的柔和,身影缓缓地走近,见着一身的黑衣,只是此时的黑衣不是黑衣,而是浸染鲜血的血衣,还没完全干透,浓稠之下微微有些凝固,散逸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
一头白发遮映的脸面,触目惊心,尤其一双野兽似的眼睛遍布血丝,透着吓人的微微红光,正是疯魔成狂的王若离。
王若离握剑的右手,连同剑柄上面,全是血迹,但是残殇剑不知饮了多少血水的血红剑身,却是依旧锃亮如初。
自从昨日开始,疯狂暴虐的王若离执剑席卷了整座城池,或许因为再也找不到可以杀戮的对象,此时的他,情绪总算渐渐平复下来。
街边的一角废墟里面,忽然传来几声低微的哭声。
缓步走着的王若离闻声,停了下来,转头看去,抬起残殇扫了过去,顿时掀翻了一块盖着的巨大石板,露出了石板下面的情景。只见一对青年男女,身上满是伤痕,而且身子已被石板压得不成样子,也不知是被人杀死的,还是被石板压死的,或者死后才被拖进石板下面的。
不过,在这对男女的身下,还有一个露出半个脑袋的小男孩,顶多五六岁的模样,此时不知是伤心,还是饿了,哭丧着脸轻声啜泣。小男孩突然见到盖在上头的巨大石板翻飞出去,登时惊喊出声,抬眼正好对上王若离那张恐怖的脸面,吓得小脸煞白,两眼张瞪,连哭声都停止了。
王若离左右动了动头颅,半弓着身子,瞪着血红的双眼,盯着小男孩,意识的海洋还在迷糊之间,是沉沦,是靠岸,仿佛只差一声临近边缘的呼唤。
王若离一步一步地走近废墟,紧了紧手中的残殇,拖着残殇在地上划起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看着渐步逼近的王若离,小男孩惊恐万分,身子想要挣扎,却是动弹不得,显得可怜兮兮。
王若离看向一副哀怜模样的小男孩,眼睛里面似乎闪过一丝不忍,右手呆滞地举起残殇,就要一剑砍下。
“李弱……”身后,传来一道关切的呜咽的呼唤声。
野兽
一般的王若离听到声音,迅疾转身,见着街前的那个红色身影,提着残殇,快速地冲了过去。
“是我!李弱,我是红裳,红裳……”红裳看着这般状态的王若离,又是心痛又是心酸,神色哀戚,连声喊道。
即将冲到近前的王若离,其实随着情绪的平复,意识已经有些恢复,此时见到曾经熟悉之人,脑海像是翻篇划过,开始记起了之前的种种事情。
王若离拼命摇了摇脑袋,强睁着眼睛,似乎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又似乎自己马上就能回想起来。不对,自己好像特别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她又是谁,自己还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王若离的精神陷入了一阵剧烈的痛苦之中,脑袋似乎将要炸裂一般,闹腾腾,乱糟糟,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手上的残殇滑落,插进了街道的青砖里面,剑身曳曳地摇晃着,而王若离蹲跪在地,两手抱着头:“啊啊啊……”
难受万分的王若离,身子失控,在地上来回打着滚儿,磕碎了大片的青砖。
“李弱!”看着王若离的痛苦,红裳忍将不住,轻步上前,伸手想要拉住王若离。
王若离几下挣脱开去,滚落到了一旁,撞上了街旁的一间面馆。面馆整面外墙都被撞破,坍塌下来,将王若离压埋在了里面。
墙土里面,依旧传来了王若离挣扎嘶喊的痛楚声响。
过了一会儿,倒塌的墙土里面,突然变得静寂。
“李……李弱!”吓得红裳连忙纵身掠去,灵力狂袭,将倒下的这些墙土往外卷飞,终于露出了里面不再挣扎的王若离。
红裳上到近前,担心地拉过王若离的手,不肯放开。
王若离转过身来,虽然眼里还有浓浓的血丝,但是精神状态相较之前已然不同。
红裳眼里的泪水直打转,弯下身子,心疼地搂住王若离,搂得很紧很紧,紧得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王若离虽然意识恢复过来,但是心情复杂,神态痴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名状。
王若离回手,抱着红裳,心绪触动,竟是痛呜出声,或许,压抑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自己的心境再也无法承受,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得爆发出来。
“对不起……红裳……我……”王若离的哭相很是难看,闭了闭眼,似乎不让泪水流出,但却淌得更快。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不要这么逼迫自己。”红裳心疼地拍着王若离的后背,“如
果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四十年。你还年轻,总有一天可以达到复仇的修为境界。”
王若离拼命摇了摇头,声音里面带着一丝哭诉:“我好累好累,我终于体会了父亲当年隐忍二十多年的痛苦,这种痛苦只能深埋于心,无人可以倾诉,让人形神俱疲,累到了极点,就是一刻都不想等待。”
“不要怕,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红裳说着安慰的话语,扶着王若离的肩膀,温柔地将王若离抱入怀里,就像一个温暖的港湾,包容着王若离此刻所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小的时候,因为体弱不能修炼,受尽冷遇,就连那些伺候的下人表面对我毕恭毕敬,实际心里都瞧不起我这个时日不多的病罐子少爷。那时候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修复体弱,踏上修炼,成为一个真正受人尊崇的绝世强者。”王若离在红裳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似的,“但是,我错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不要什么红枫心经,不要变成什么强者,我只想要亲人朋友陪在身边,有着父亲的遮风挡雨,有着好友的嘘寒问暖,平平凡凡地做着一个闲散少爷,度过余生。好想回到从前,假装一切不曾发生,可是曾经那些以为平常无趣的日子,那些以为静好闲淡的岁月,如今却变成了一种奢望。”
“如果你的家人朋友还在,他们也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红裳眼角湿润,尽心劝慰道,“李弱,你要坚强起来。”
“想要坚强,谈何容易!我的冷漠,我的镇定,我的理智,终究掩盖不了内心的脆弱。”王若离声音沙哑,泣不成声,情绪愈发激动,“我只是一个泛泛之辈,我无法承受一个个至亲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这种钻心的痛苦,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果不是我,父亲就不会死,小木也不会死,经纶也不会死,都是因为我,是我的过错,是我害了他们……”
“对我红裳而言,你是不平凡的。李弱,振作起来,不能让你的亲人朋友白白死去。”红裳泪光莹莹地望着王若离,“你一直做得很好了,距离你的目标已经近了。”
“红裳,谢谢你。”王若离眼里带着感激,夹杂满满的仇恨血气,“我不会倒下,我也不能倒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
远处,一幢破楼的屋顶上面,徐戟一脸默然地望着废墟里面,抱在一起的王若离和红裳,摇了摇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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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望南关岌岌可危之际。
从两股叛军的背后,突然杀出了一支部队,虽然只有五万人,但是敛去旗帜信息,也不知是哪家的部队。
对于此时百万叛军而言,这样的军队数目,的确没有太引起注意。
随着这支军队的到来,叛军后方军阵二十万,迅速变化,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想要将这支军队直接吃掉。
然而,让叛军指挥将领始料不及的是,这支军队表现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包围过去的地方军,在对方军阵面前,竟如飞蛾扑火,一个个全都死在了当场。后阵在冲击之下,迅速乱成一团。
但见整支大军合成一股,有如一把钢枪,直直插入叛军军阵之中,顿时将叛军打出了一条血路出来。血路之上的叛军,迅速被踏倒,碾压而过。抵御不及,纷纷倒下,死成一片。
中军指挥位置。
英公刘义盈本来并没有在意,但是见到军阵被碾压的情况,总算反应了过来:“不对,这是一支仙朝大军。”
祁公刘子骐大惊失色,连忙传令手下一万仙朝大军停止进攻望南关,转头迎击这支突然冒出的军队。
然而刘义盈却是有些惊慌,对方人数虽然只有五万,但若是全都是仙朝大军的话,那就不用打了,这般平地对垒之下,肯定不是对手。
望南关上。
“将军,快看,我们有援兵来了。”几个校尉兴奋地指着前方,高兴地喊道。
“太好了,朝廷果然没有放弃我们。”钱基老怀感慨地说道。眼睛里看到了希望。
“将军,快看,叛军祁公的一万仙朝大军转向,去打援军了,两边要交手起来。”一个手下校尉,望着前方,有些担忧道。
“瞧着对方冲开叛军的阵仗,莫非这支军队是仙朝大军?”钱基突然大感意外,朝廷这是派了谁过来了,“莫非来了一个封号将军?”
战场剧烈地打了起来。
王若离亲自指挥手下的一万亲卫大军,这一万人那是自己从五万大军里面筛选出来,作为自己的亲卫大军,平均修为全在煅基期之上,战力彪悍。
甫一接触,对方就有些崩溃了,王若离带军直扑而入,将对方瞬间切成了两块。
“双长蛇阵。”王若离登高发令。
白萧二人率部往左,龚杨二人率部往右,犹如两条长蛇,蛇形游出,一路出去,将对方碾了过去,变成了两翼。将周围一众想要过来的地方军,尽数碾杀而过,形成了两面撒满血水的扇形区域。
王若离御剑临空,率部奋勇挺进,以霸道之势,将被切块,又反包的对方一万仙朝大军彻底冲散。
王若离不禁有些感叹,看来即使都是仙朝大军,但是各部队之间的战力,也是有着
显著的区别。
自己的部队之前刚刚打了宋齐战事、平定青田起义,一直以霸绝的威势作战,此时士气太盛,高端军力又是对方的数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不出盏茶功夫,对方已经溃不成军。
眼见着前面的对阵,仙朝大军完全不是对手,两翼的地方军,根本进不来,而且正在被对方的两条长蛇军阵,血腥的屠杀,没错,就是屠杀,完全没有抵抗之力的屠杀。
后方乱成一团。
刘义盈哪里还顾得上攻打望南关,纷纷掉转而来,迎战王若离的部队。可惜,王若离的进军太快,中路的亲卫大军已经迅速踏过,王若离驭剑过来,换了一个新的黑铜面具,依旧白发飘飘,凌立当空,气场威严。
“夜行卫。”刘子骐连声喊道,身后,三个锦衣汉子驭剑而来,直取王若离。
夜行卫是刘氏皇族的贴身卫队,是皇族最信赖之人,就像楚朝的影子卫一样的作用,人数不足百人,但却个个都是灵境之上的修为,是皇族自建朝以来培养起来的,专门负责皇族人员的贴身守卫,出行安全。
王若离嘴角冷笑,皇帝的亲弟就是不一样,身边竟然一下子就有三个开光级的夜行卫。
不过,对于当初开光级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压力,更何况此时的自己,已经突破了元婴级。
王若离纵身掠出,右手一引,残殇飞出,当头就是一式凌绝的“枫落”,乘枫加倍,率先迎来的锦衣汉子,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就被枫落劈了下来,胸前鲜血滴溅,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就深受重伤。
不巧的是,落入军阵之中,刚被王若离劈砍血气上涌的一口血,还没来得及喷出,就被军阵的刀枪剑戟戳成了筛子,死得憋屈,连点反抗都没有。
后面的两个锦衣汉子,合力杀过来,灵力狂涌,似乎似要拼命架势。
可惜,在王若离的面前,根本没有翻起什么风浪,又是一记枫落,直接将两人一起击伤掉落下方的军阵里面。
两人也是顽强,在军阵之中左突右冲,奋战之下,斩杀了数十名仙朝军士,可惜被王若离枫落打伤,没有能力御剑升空的机会,又被仙朝军士组成的军阵密密围得六面不通。终于还是伤势不继,淹没在了人堆里了,成了两个筛子。
笑话,哪有那个实力,像王若离那样可以纵横仙朝军阵的,还真不多,毕竟人多也是一大优势,除非实力真的超出太多,可以睥睨碾压之姿。何况还是两个被王若离打伤无法御剑的,根本就是强弩之末。
见着三个夜行卫先后被杀,刘子骐心中大乱。躲入战车之内,就想带人撤退了。
刘义盈望着这个白发飘飘的身影,心中一阵惊惧,忽然想到了,失声道:“竟然是漓阳将军。”
毕竟王若离的一头白发,实在太过显眼,在宋朝仙朝军将之中,属于独一份的。
刘义盈猜出是漓阳将军来了,哪里还敢再战,匆忙带着身后的贴身守卫的一个老者,就想开溜了。
“公爷,要不老奴去试一试,斩杀这个漓阳将军。”身后的老者,是个元婴级,此时见着己方全军溃败,恐怕难以成军,若是这样发展下去,莫说进军汴州,恐怕要被打散在这望南关外。
刘义盈本来想要撤退了,听到老者的请战,犹豫了一下,半晌,思虑之后,还是道:“不要了,太过冒险,漓阳将军看起来战力不俗,而且身在军阵之中,连祁公的三个夜行卫,都没几招就被击败,落得身死,潘老是本公爷就大的倚仗,不容有失,我们还是撤退吧!”
刘义盈无奈,想带人离开。
但是那边的王若离却是御剑直冲而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刘义盈本来已经准备撤了,见得王若离的动作,当即大喜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己闯进来,既然来了,那本公爷就把你留下,潘老。”“仙朝军,双合,留阵,应空,四围。”
“遵命。”黑衣老者纵身御剑,迎了过去。
王若离闯将过来,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要的就是一个冲击的效果,要的是速战速决,见着黑衣老者杀来。
王若离驭使穷末剑阵,将下方的军阵冲垮。再一次感叹,这样的仙朝军与自己所带的却是差远了,若是自己那支仙朝军,这样的穷末剑阵打下去,绝对要折上数十把,但是如今竟然一把没折,而是肆虐成狂,一路扫荡而过。对于自己驭剑飞空,没有任何威胁了。
黑衣老者有些凝重,试探杀到,王若离要的震慑效果,故而一上来根本就不试探,上来就是乘枫运起,灵力乘倍,“长生落红”,但见得鲜血喷溅,两人的灵剑相击,却被王若离直接一招击杀。面对王若离的全力一击,哪有那么容易不死。
这一下就可怕了,尤其刘义盈吓得面如土色,自己的贴身守卫,竟然就这么死了?
刘义盈连忙留下战车,想要慌忙逃窜,可惜王若离早已看到了他,御剑当空而过,已经没有人能够拦住了。
往下一击,将奔窜的刘义盈一剑刺死,割下首级。
回身看向那边一脸慌张的刘子骐。飞了过去。
“你不能杀我,我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你要是敢杀我,你就……”话没说完,已经被王若离割下了首级。和刘义盈的首级,裹进了同一块黑布。
“不降者死!”王若离登高大喝,声震四野,叛军还在慌乱之中。
后方终于大大方方地亮出了漓阳将军的旗号,叛军彻底崩溃了。尤其如今连两位公爷都死了,还打个啥。
越来越多的叛军军士,选择了投降。
一时间,形势如山倒,叛军再也没有抵抗,大面积的投降。
这场望南关的战事,直接就这么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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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离带军顺利地剿灭了祁公、英公的叛军。
正在处理降兵,投降的仙朝军士,超过了一万三千多人,加上地方军校尉之上,王若离又抽调出了将近一万五千人,打散到四个仙朝大军部将里面,至于其他地方军,全部交给了望南关守军。
守将陶千出来迎了出来。
众人寒暄过后,看着叛军中军位置,被王若离带人冲杀的惨况,尤其见到王若离斩杀的两公的首级。
陶千老脸并没有喜色,而是对着王若离谆谆告诫:“末将虽然只是部将,但有一点不得不说,漓阳将军打杀叛军,无可厚非,但是对方虽然叛乱,但是到底是皇族子孙,我们为臣者,怎么能杀皇族子孙呢,这一点上,漓阳将军实在不应该,有违臣子的本分。”
“哦,那若是照陶将军的想法,对于这两位敌首应该如何处理?”王若离觉得有些讶异,眼神怪异地看向陶千。
“这个自然是擒住叛乱的敌首,交由皇上发落,我们为臣者,乃是守分,怎能打杀皇子皇孙呢!”陶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陶将军之言,真是让本将茅塞顿开。”王若离面色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是阴冷一片,“陶将军对于皇室真是忠心不二,本将实在佩服。”
“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陶千客气地客套道。
“如今皇城告急,本将率部准备前往勤王。”王若离嘴角轻笑一声,邀请道,“陶将军忠心为朝,想必这样的大事不会逃避吧?何不率军一起前往?”
陶千看着不部下,经此大战,只剩不到四千人,而且受伤颇多,面色有些犹豫。
“七王造反,大逆不道,身为臣子,岂能坐视不理,想必陶将军跟本将一样,忧心如焚,断然不愿看到叛军攻击皇城,就算是战死沙场,也要报答皇恩。”王若离一脸真诚,说得大义凛然。
“不错,此等关键时节,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本将这就率部,随着漓阳将军前往皇城,定然不让叛军踏入皇城。”陶千被王若离这么一激,血气一提,当口答应道。脸上决然,一副要报效朝廷的大无畏神情。
“太好了,陶将军为朝廷效忠的精神,实在让人大受鼓舞,此战定要大败叛军,护我朝廷。”王若离一脸坚定地说道。
于是,王若离连同陶千部,将近七万仙朝大军,直奔皇城建康。
此时的建康,已被叛军围困了三日。
五位藩镇王侯已经合兵一块,兵力正盛,达到十四万仙朝大军。
本来皇城之中,还有十万仙朝大军,可是首日交战,就折损过半,之后,不敢再战,只得缩守皇城,等待勤王兵马。
叛军接应不怎么样,连攻了三天,收效并不顺利,遭到了城内的顽强抵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后有数十股勤王军队前来,不过除了昨日刚到宁侯刘义符,其他路勤王的军队,一来就都被重兵所围,被吃掉了。
吓得宁侯根本不敢直道前往皇城,而是探听到了漓阳将军的到来,连忙率部而来。
王若离率部到来,引起了叛军的高度重视,毕竟王若离的军队数量实在棘手,已经达到了叛军的一半。
不像其他过来的援军,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地方军,仙朝军最多不过上万。
当天傍晚,宁侯刘义符过来拜访王若离。
宁侯带来了五十万地方军,毕竟像他们这些封地的侯爵,虽然地位高于封号将军,但是所掌兵马不一样啊,像王若离这种,掌握的可是仙朝大军。
一同行军跟随而来的,还有刘义符的一儿一女,刘子机和刘子柠。
两人也都是很意外,当初认识的这个李弱先生,如今,竟然已经成为了大宋仙朝的漓阳将军了
王若离自然也同意对方跟随,一起进兵皇城。
王若离也不得感慨,真正到了勤王平叛之时,来得人还真的是很少啊,宋朝的军队当然肯定不止这些,很多军队都是“一直在路上”。
王若离没有急着进攻叛军,而是在收拢勤王的部队。
两日下来,汇合越来越多,有着封号将军的这棵大树,勤王的部队,自然也是愿意靠拢。
一时倒是将声势提了起来,光是地方军就达到了六百万人。
放在叛军的面前,就有两个选择,一则迅速集合兵力攻入皇城,二则先行打掉来援的部队,不然越来越多,恐怕之后不好收拾了。
最后叛军高层,通过决定,抢占皇城,有了皇城,其他就好打多了。
随着叛军的强烈进攻,叛军的寿王、福王、瑞王,集结达到十二万仙朝大军,对着皇城南面,发起总攻。
皇城守军奋力抵抗,终于支撑不住,出现了破局。
叛军一拥而上,终于打入了皇城,开始冲进外城,冲击内城。
王若离这边,诸将实在按捺不住,纷纷想要率军迎战。
王若离深思之后,同意了诸将的请求,开始布阵进攻叛军后方。
由白萧两部各帅两万仙朝大军,负责左右侧翼的防守,防止其他反王率兵过来骚扰。
对于最想出战的陶千、尹、艾,则分三路,直插敌阵。由龚长春、杨溥负责后援。
大军开战,确实,叛军打破皇城防守,王若离这边不得不出手。
两军对垒,大战纷扬,军阵相搏,纷争不断。
随着三路仙朝大军部将率军攻击,开始剧烈的交锋,总体看来,还是较叛军有一点的优势。
一路直冲,终于打到了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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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切进展顺利,突然叛军之中窜出一股超强的战力,大概一百来人,全部都是黑衣蒙面,直接冲了出来。在战场之上,就像一个箭头一般,一直飞着发射出来。
王若离看得这些,这些冲出的高手,就是一直以来,那些勤王部队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瞧着这些人,竟然都是灵境强者,这也太可怕了吧?七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这些黑衣人的侵袭杀入,先头的几部直接遭受重创,尽管仙朝大军的军阵有些威力,但是面对这么多的灵境强者,还是收效甚微,被大肆杀散了,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后方看着的王若离,以及身后诸将,一阵无奈,这可如何是好,对方竟然有着这样强的阵容,实在让人大出意料之外。
“将军,王若离要不要上前搭救啊,不然他们就要被围死在里面了。”身后的几个部将,有些迟疑地问询道,如今的局面,很是不利,只能依靠大军军阵相持。
“再等等看。”王若离脸色凝重,不知如何下手,如今的局面实在难以应付。
前方的几员将领,拼命冲杀,可惜还是力有不逮,被打得连连后退。
随着叛军大军的后切,将他们反包围了起来。
“龚长春,率军前去搭救。”王若离冷凝片刻,断然下令道。
“是!”龚长春带着一部大军,前去接应。
这般打斗下来,却是没有多大的结果,始终还是突围不出来。
随着龚长春的率军援救,终于打开了
一个缺口,但是还是遭受着屠杀。
随着敌人的凶悍,尤其针对主将。
一阵围杀,将陶千、龚长春等人,死死地围在其中。
王若离率着亲卫营,亲自前来,冲杀进去,可惜这个时候,诸将都被弄死了。
无奈,王若离祭起的穷末剑阵,开始反击。
终于将对方击退。
眼见着前面的对阵,仙朝大军完全不是对手,两翼的地方军,根本进不来,而且正在被对方的两条长蛇军阵,血腥的屠杀,没错,就是屠杀,完全没有抵抗之力的屠杀。
后方乱成一团。
刘义盈哪里还顾得上攻打望南关,纷纷掉转而来,迎战王若离的部队。可惜,王若离的进军太快,中路的亲卫大军已经迅速踏过,王若离驭剑过来,换了一个新的黑铜面具,依旧白发飘飘,凌立当空,气场威严。
“夜行卫。”刘子骐连声喊道,身后,三个锦衣汉子驭剑而来,直取王若离。
夜行卫是刘氏皇族的贴身卫队,是皇族最信赖之人,就像楚朝的影子卫一样的作用,人数不足百人,但却个个都是灵境之上的修为,是皇族自建朝以来培养起来的,专门负责皇族人员的贴身守卫,出行安全。
王若离嘴角冷笑,皇帝的亲弟就是不一样,身边竟然一下子就有三个开光级的夜行卫。
不过,对于当初开光级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压力,更何况此时的自己,已经突破了元婴级。
王若离纵身掠出,右手一引,残殇飞出,当头就是一式凌绝的“枫落”,乘枫加倍,率先迎来的锦衣汉子,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就被枫落
劈了下来,胸前鲜血滴溅,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就深受重伤。
不巧的是,落入军阵之中,刚被王若离劈砍血气上涌的一口血,还没来得及喷出,就被军阵的刀枪剑戟戳成了筛子,死得憋屈,连点反抗都没有。
后面的两个锦衣汉子,合力杀过来,灵力狂涌,似乎似要拼命架势。
可惜,在王若离的面前,根本没有翻起什么风浪,又是一记枫落,直接将两人一起击伤掉落下方的军阵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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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盈望着这个白发飘飘的身影,心中一阵惊惧,忽然想到了,失声道:“竟然是漓阳将军。”
毕竟王若离的一头白发,实在太过显眼,在宋朝仙朝军将之中,属于独一份的。
刘义盈猜出是漓阳将军来了,哪里还敢再战,匆忙带着身后的贴身守卫的一个老者,就想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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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聊,写的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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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上空,御剑急速飞来一个倩丽身影。飞行之中,显得一副轻松悠闲的模样,仿佛就在这边观光游览似的。
可惜,前头,几朵浮云背后,露着一个慵懒的身影,见到倩丽身影飞来,从云里探出脑袋,看了过来。
倩丽身影见状,停在空中,一脸戒备。
“呦呵,姑娘要去哪儿?”慵懒身影打了个哈欠,一副嬉皮笑脸的,朝着对方打着招呼,正是徐戟。
“本君去哪儿,似乎用不着阁下管吧?” 倩丽身影瞧着徐戟一脸的闲散,不禁有些不开心。正是逍遥散君雨潇潇,看着雨潇潇姿色始终不减,就是脸蛋好像较以前微微胖了一点点。
“姑娘到其他任何地方,在下都不管,但是到了这皇城上空,在下就有意见了,而且姑娘在这边已经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几圈,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徐戟难得敛起嬉笑,特别认真地看着对方说道。
“若是本君不走呢?”雨潇潇同样审慎地看了过来,“阁下打算如何?”
“那还用说,自然是手上见真章。”徐戟一手持戟,摩挲着戟身,镇定地说道。
“可惜你的本事,还是差了一点。”雨潇潇回道,并不退让。
“是么?在下还就不信了。”徐戟仗戟冲上,当头一式“震天撼地”,杀向雨潇潇。
雨潇潇不甘示弱,“逍遥浮生”,但见戟光灵力,纵横相击。
两人在半空之中,打了起来,不多一会儿,战斗激烈,奔腾的灵气,将四周的白云,全部击散,露出了高空之中相斗的两人。
两人大战了三四十招,彼此有些气喘,毕竟这般相拼,双方都没讨到便宜。这也是徐戟,才能以灵王之境,对战灵君强者,换做其他的普通灵王,早就被雨潇潇轰成渣滓了。
两人相斗良久,不分胜负,有些松懈。
退开一步。
“本君似乎和阁下没有仇怨吧?”雨潇潇有些不解,“阁下为何一直揪着本君不放,本君在此又不妨碍你。”
“自然有原因了。”徐戟断言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找我
师弟报血海深仇的,怎么?这会儿又要来寻他晦气?在下不会让你得逞的。”
“谁是你师弟,本君怎么知道。”雨潇潇一阵白眼。
“哦,就是在沧溟洞窟,你妹逍遥宫指名要五马分尸的那个,李弱。”徐戟直截说道。
“他……他怎么成了你师弟了?” 雨潇潇眼神有些闪烁,脸面微涨,“谁告诉你我要找他报仇了?你不要瞎猜,才不关他的事情呢!”
“真的?真的不是来找我师弟报仇?”徐戟一阵奇怪,看着雨潇潇神色有些不对,“那你们逍遥宫来干什么……”
“总之,跟他无关!”雨潇潇直截打断道,长吐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来找我师弟报仇,那你们难道也跟清一教一样,想要谋夺皇位,操纵宋朝?”徐戟不禁问道。
“对于这些权力之事,本君向来没有兴趣。”雨潇潇淡定地说道。
“说得也是,你是逍遥散君,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你们来干嘛……”徐戟莫名地不满道,“糟了,光顾着拦你了,真的对宋朝皇位感兴趣的是清一教,清一教,人呢?”
“没错,清一教前来,连清一真君也来了,所……所以本君才亲自过来皇城。”雨潇潇断断续续道。
“你说你没事跑来这边瞎溜达干什么?”徐戟却是有点恼火,“既然不是来找我师弟寻仇的,那你早说啊,害我浪费这么多时间,不知道清一那个老头跑哪去了。”
“你又没问!”雨潇潇不满地怼道。
“哼,浪费时间,这下延误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徐戟暗暗祈祷道,“都怪你……”
“是你这个笨蛋,就知道帮倒忙。”雨潇潇也是不客气地回道。
两人朝着皇城飞去。
皇城南面的大战,还在继续,随着拓跋玉儿一伙的撤走,王若离终于率军打到了城下,将对方防御的军队打散。
其间,几个王侯派了两个贴身守卫过来,可惜并没能杀掉王若离,反倒被王若离以军阵为辅,穷末剑阵为主,绞杀而死。
相比之下,王若离率军虽然,兵力略显不足,但是战斗力更强,在交锋之中,占
据了上风,牢牢地将叛军压倒。
与皇城内部的守军,进行配合,终于再度将叛军赶出了皇城防线。更有十几个夜行卫配合参战。
而且连续打将下去,打得叛军连连败退。
福王、瑞王亲率仙朝大军,冲杀而来,双方交战,还是被王若离军打败,福王、瑞王战死当场。
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刻,王若离越是不敢放松,总觉得这场战斗,似乎还少了什么。
神识感知中,似乎感觉皇城里面出来了两个形影不离的厉害气息出现,但是却是捕捉不到,王若离有些担心。
正在大军步步迈向胜利之时,忽地一场清风拂来。
吹得前排的仙朝军士,一晃,继而一倒,直接倒地而死。
王若离大惊,是啊,清风?一直觉得少的,就是清一教,清一教一直没有出现。
正值王若离遐想之际,天空之中飞临一个老头子,王若离识得,正是清一教的掌教,清一真君秧道人。
靠,掌教竟然都来了,王若离哪敢怠慢,直接就想躲了。
可惜,秧道人却是见着计划好好的进军,快要遭受不住,不得不亲自出手,先把这个带军强攻的将领铲除。
王若离躲回后方的仙朝军阵之中,可惜秧道人直接追到,扬手两袖,将两排前方的仙朝军士,扫倒在地,起不来了。
王若离心头来不及感叹,仙朝大军一旦遇上了这样的强者,实在没有任何抵御作用,尤其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除非将来可以打造一支由灵境强者组成的军队。
眼见秧道人瞬息即至,王若离根本躲无可躲。在灵君眼皮底下,怎么可能跑得掉了,这下该怎么办?面对灵君强者,自己连反抗的一点能耐都没有。
但是尽管如此,王若离却也不能甘心就戮,反身运起两术,飞枫飞,乘枫乘,抬手直接打出“长生落红”,剑气锐利,有如钻透长天的雄浑,透着不屈的意志。
秧道人见状,冷笑一声,抬手一袖扫出,清风微漾,却轻飘飘地撕碎了落红的枫叶,支离破碎,消散泯灭在了风中。显得是一种云淡风轻的优雅。
草稿7,争取大后天改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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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离见此,心头拔凉,灵君手段果然无法相斗。来不及思索,就被秧道人这一袖清风扫中,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偏飞出去,一头撞进军阵之中,压倒了大片仙朝军士。
“小小的一个封号将军,拥有元婴级修为,已经不错了。能发出这样的攻击威力,算得上是佼佼者了。”秧道人一脸叹息道,“可惜你碍事了,更可恶的是,你还害死了本君的爱徒,说,拔苗是怎么死的?”语气冷厉。
秧道人往前踏了一步,带起了四周的一阵清风,将大片携阵攻来的仙朝军士吹死仰翻。
“哈哈哈,那还用说,当然是被本将一剑刺死的。”王若离怎么甘心引颈就戮,跃得跳起,从军阵之中出来,“穷末一阵”,八十一把长剑,携着雷霆之势,打向秧道人。剑势逼人,壮阔霸绝。
秧道人微微摇了摇头,看向王若离的眼神里,全是嘲讽和不屑,抬起右手,两指一弹,清风吹出,顿时与穷末的凌厉之势化解开来,一个崩裂,残殇剑受创反向飞了回来,其他的长剑都在这一弹之下,全都崩断,掉到地上。又是一次轻飘飘的招式。两人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阶位的,这根本没法打啊。
“就凭你,还没能力杀拔苗,无所谓,反正人死了,本君就拿你偿命。”秧道人不相信,“你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没用的,乖乖受死吧!”
王若离发了自己最强的两技,可惜在对方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当下已经山穷水尽,与其这样受死,还不如拼上一拼,虽然自己再使用一次“乘枫*破击”,恐怕还没发招,自己就要先死了,可是要是这样就死,自己又怎么甘心。
王若离运力而上,蓄势而发,眼里透着坚毅,看来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过不去这个坎了,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自己也甚至,凭着对方的修为,自己的乘枫破击,肯定无法杀死对方,但是自己实在不甘心啊。
可惜,更加悲催的是,秧道人随手抓来,凌空将王若离抓起,手上一个凝劲,将王若离绑缚在了半空,根本动弹不得。更加没法运力,刚刚凝起的一点灵力,更加谈不上发出破击之招了。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任人宰割。
怎么会这样,在对方强大的实力面前,自己竟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王若离试图努力地挣扎,可惜无济于事,依然被紧紧束缚着。
王若离的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
全身突然轻松,仿佛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王若离顺着拉着的手,看着对面的红裳,两人安然无恙。
微微有些奇怪,环顾四周,见着对面的秧道人神色大变,左顾右盼,忍不住道:“人呢?”
秧道人立在当空,眉头紧蹙,神识四周扫查,可是却没有发现,这个漓阳将军,竟然凭空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秧道人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个拥有隐身的兰陵王,莫非对方也是拥有类似的能力,可是不对啊,在自己的清风之下,即使隐身也难逃一死。难道对方已经死了?可是死了怎么没有现形,秧道人有些猜摸不透。
犹自不放心,两袖一展,运力发出清风,扫荡四周,将周边的成百上千交战的军士,无分敌我,尽数吹死。
可惜依然心里没底。不知对方有没有被自己打死。面色很是犹豫。
王若离瞧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看来是隐枫术的“无形”起作用了,莫非自己和红裳两人现在,处于无形状态?可是很怪也,自己两人明明有形体在啊,并非隐身。明明就在秧道人面前,可是为什么对对方确实不可见?仿佛自己两人和周围的一切不在同一个空间区域似的。
难道这就是无形技能的精妙之处。王若离心里微微兴奋,以前一直觉得隐枫术,除了隐息,逃匿,一点点躲避技能的辅助作用,与飞枫、乘枫的作用差了许多,此时看来并非如此,而是自己不会使用。凭借隐枫的强大技能,终于挖掘出了隐枫的强大。
王若离也算明白了红枫空间那面枫红石壁,看来那面石壁上的五瓣,应该对应五种术法,如今自己已经成功开启了飞枫、乘枫、隐枫的终极奥义,先后获得了“瞬移”,“破击”,“无形”,瞬移的空间移动,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瞬移的距离越来越远,战斗效用愈发明显,而且前景无限。破击,就更不用说了,攻击力的集中体现,附带乘枫灵力的穿透属性,是自己毫无疑问的最强一击,可惜需要消耗的生机太严重,迄今为止,自己不过用了三次而已。如今的无形,也为自己打开了一道大门,在防御,逃跑上,简直不是无形,而是无敌。
王若离看向红裳,对方也能进入无形状态,估计是因为自己拉着她的手的缘故,于是,王若离连忙说道:“红裳,握紧我的手,不要放开。”
“嗯。”红裳含情依依地看着王若离,轻声应道,眼里闪过几分开心。
草稿8,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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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离两人在战场之上,彻底变成了局外之人,一切与两人无关。
秧道人在战场发泄了一下,突然眼角一转,抬手打出,在一角打去。将那边的身形打了出来。
那边的人,没想到秧道人如此警觉,完全瞒不过,被打出身形,正是双子灵王。
“清一真君不在清一教享福,跑来皇城图谋不轨,实在有违灵君之名。”双子灵王不满地说道。
“你们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本君难道还要给你们面子。”秧道人正值气恼,遇到双子灵王还想趁机偷袭,说话自然十分不客气。
“哼!”双子灵王大怒,生平最忌恨别人这么说自己兄妹,顿时被燃起了怒火,身形一拉,现出半黑半白,一男一女两个身形,
面对想要图谋仙朝大权的秧道人,双子灵王也不客气。
双方顿时交起手来。
双子灵王本就是灵王之中的巅峰强者,距离灵君只有一步之遥。兄妹联手,虽然不敌秧道人,但是全力拼斗之下,还是抗住了秧道人十几个回合。
只不过,越打下去,越发难以应付,毕竟灵君之能,双子灵王终究还是差了。
这时,徐戟和雨潇潇到来。
徐戟还未落身,神识大探,却是没有了王若离身影,不由得一急:“漓阳将军何在?”
双子灵王看了过来,嘴角细不可察地一笑,沉声说道:“被清一真君轰成了虚无。可怜漓阳将军前来勤王,大败叛军,乃是我朝杰出军将,不想竟死在了清一真君手里,真是可悲可叹。”
徐戟闻言,登时火爆,而且堂堂双子灵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二话不说,气怒交加,直接杀了过去,一记“震天撼地”,挑上清一真君。
相斗之下,清一真君大惊,此人明明只有灵王境界,单打独斗之下,自己竟然没能占据上风,这是哪里冒出的妖孽之才,为何自己从没听过。
旁边的双子灵王见状,
大喜,没想到此人实力竟然如此强横,单挑清一真君不落下风。双子灵王兄妹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攻了上来,联手徐戟,围攻秧道人。
秧道人顿时压力陡增,陷入下风。
心中憋屈,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两个灵王打得逼入下风,实在太丢脸了。
“真君掌教!”后方飞来四个老头,过来支援。为首之人,骨瘦如柴,身材瘦长;其他三个,一个虽然年老,但是却是面颊嫩白,犹如女子肌肤一般,还有一个满面油光,就像偷吃没有抹嘴似的,最后一个则是穿着一身白衣,脸上一副被咸到了的表情。来人正是清一教的柴米油盐,四大护教法王,是清一教清一真君之下,实力最强的四位灵王。
四人过来,驭剑参战,加入了战圈。
四人的加入,瞬间大占优势。徐戟三人明显被围攻,不是对手。
另一边的雨潇潇神识也在附近扫查无果,蛾眉紧蹙,面露寒霜,扬手一招打了过去,直接朝着油道人、盐道人打了过去。
相触之下,油盐二人明显不敌,几招之下便被雨潇潇一击而退,打出了轻伤。
“逍遥散君,莫非你逍遥宫,也想要这皇权?”秧道人见着雨潇潇的加入,己方不敌,有些急了。
“本君没有兴趣。”雨潇潇话语冰冷。
“那你是何意,你我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般相待?”秧道人瞧着局势,不解之中,想要缓和。
“今日之后就有仇了。”雨潇潇懒得再说,只是手下发招,越加狠厉。
“你……”秧道人不知如何说了。
随着一众顶级强者的相斗,下方的战斗反而没有那么重要的看点了。
不过叛军的败局已经难以挽回了。
值此时节,西面方向,飞来半片天的黑色,尽然全是万里鹫,这?
等到落下之后,才知竟是会稽王郐知守带领大军前来。
郐知守直接带了六位封号将军,共计三十万仙朝大军前来。
本就被打得落败
的叛军,这一下子遭受三十万生力的仙朝大军来袭,用摧枯拉朽已经无法形容了,简直是狂扫。
而且郐知守的大军就像一个刽子手,无情地收割着场上的人命,根本不接受投降。以屠灭的姿态,进行虐杀。
皇城保卫战,彻底变成了一场屠杀,叛军的惨呼成了绝响。
其他勤王之师,反倒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屠杀,心头震悚。
上空的战斗,还在继续,清一教越发不是对手。
终于在围攻之下,将米道人打伤。
雨潇潇又是一记“逍遥尘世”,将油盐两人,打成重伤。
徐戟大喝一声,身形突转,愤恨出手,绕到油道人身后,戟光凶天,一戟长刺,直接挑穿油道人胸背。将重伤的油道人直接刺死。
“清风醉。”眼见局势不利,秧道人心中早有退意,一招清风之醉打出,袖子一带,清风一带上柴米盐三人往后飞去,瞬间飞出甚远。
双子灵王被醉风扫出数丈之远。
徐戟也被击退。
雨潇潇停下脚步,看着对方远去,眼角闪过犹豫,也有恨意。
可是徐戟实在不甘心,目眦欲裂,看着对方离开,狂吼一声,“腐化众生戟”,长戟飞射而出。没想到徐戟一直还隐藏着这般强大的杀招,这是结合自身腐化的化灵力的终极杀招。
对方落在后头的盐道人,本就重伤,此时却是来不及躲避,被一戟刺透,鲜血喷溅,栽落下来。
前头的清一真君三人,恨意绵绵,看向徐戟仿佛要生吞了他的血肉,没想到此战,竟然折了两位护教法王,损失实在太大,这个持戟之人实在可恨。
可是三人不敢停留,仍继往外逃去。毕竟此时不是对手。
没想到堂堂灵君强者,竟然被打得逃跑,真是太丢人了。
徐戟血气未消,犹在愤恨,凌空一收,持戟还要继续追击。
“五师兄!”这时,下方传来一声呼唤。
草稿9,待改准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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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戟长戟挽到身后,看了下来,正见下方战场,刚才的位置,站着的那个白发之人,不正是自己的六师弟嘛,登时面色大喜,飞了过来。
“师弟,你没事,太好了!”徐戟顾不上说什么,直接上去,一把抱住王若离,刚才听闻师弟身死,直接就大怒暴走,徐戟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开始真心对待这个师弟,将他当成自己的亲近之人,或许,崇明天宫本来就人少,所以彼此之间虽然喜欢打闹,但是感情却是深厚。
“哼,你还没死!”雨潇潇冷冷地哼了一句,脸上的寒霜已经舒展开来,没有多说。
王若离看着一脸冷淡的雨潇潇,心里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知道你这条贱命,没有那么容易死。”雨潇潇淡然出声,说着不咸不淡的话,一副特别清冷的模样,灵动的身形踏剑飞走,“不懂量力而为,迟早自己找死。”
徐戟看着远去的雨潇潇,又看了看王若离,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红裳则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雨潇潇的离去。
经历一个多时辰,叛军除了少数逃跑的军士,其他全被会稽王率军屠杀了个精光。手段之残忍,却是令人生畏。
大局已定。
在数名锦衣的夜行卫保护,以及一大批军士的簇拥之下,皇帝亲自出城,迎接犒劳各方勤王之师,显得脸上很是兴奋。
诸将纷纷前来拜见。
王若离见着宋朝皇帝,不禁有些惊讶,原来皇帝就是当初自己在灵泉洗礼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子骏公子,原来
第273章 兄弟分别听计划
随着皇城保卫战的结束,王若离清点麾下人马,此战虽然损失不少,不过经过多方整合,最后还有仙朝军士六万余人。
王若离交由白萧杨三将,班师返回北兖道漓州。
回师的万里鹫上,三位仙朝部将聚在一起,温酒吃菜,心中感慨良多,不禁聊起了这场皇城保卫战。
“此次皇城保卫战虽然多有曲折,但是好在最终大获全胜,顺利平定了七王之乱。”白曜吃了一口酒菜,感叹道。
“可惜七王之首的寿王战败潜逃,不知躲到了哪里……”杨溥有些担心道。
“寿王如今起兵造反失败,不但众叛亲离,势力尽丧,还被皇上削去皇族宗籍,彻底沦为一介布衣的孤家寡人,再也成不了气候了。”萧宝煌自信地说道。
“其实,真正让人忧心的是会稽王,此战会稽王亲率三十万仙朝大军前来收拾残局,血腥屠戮叛军,还趁着皇城军力空虚,着令两个封号将军率兵留守皇城,实是居心叵测。”杨溥喝了一杯,分析说道。
“目前的会稽王,还是有所顾忌,至少不敢以下犯上,毕竟他非皇族中人,无论其他两位领兵灵王,还是以双子灵王为首的夜行卫,或者超级门派的顶级强者,都能对他产生威胁。”萧宝煌倒是觉得比较放心。
“我等不过仙朝部将,这些仙朝大事,不谈也罢。”白曜埋头吃菜,念及战死的同袍,“当日城南,老龚及其亲卫全部被围,英勇奋战,直到最后一人,这样的忠烈情义真是可歌可泣。”
“是啊,龚将军,还有陶千、尹传、艾志几位将军,英勇冲阵,壮烈牺牲,乃是我辈效仿的楷模。”杨溥目露钦佩地说道。
“城南一战,太过惨烈,可惜当日我和老萧护卫左右侧翼,没能率部和老龚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白曜拿着酒杯,有些惋惜地说道。
“叛军围堵太快,等到将军率部出援已经……”萧宝煌说着,心绪忽地一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曜不经意的话点醒了自己,一直以来,将军每逢战事都是以自己和白曜两部人马作为先锋出战,为何城南一战却用龚长春
部?而且所死之人,陶千三人是刘氏皇族的死忠将领,龚长春是临漳王的嫡系将领,将军此举,莫非是在借刀杀人?
萧宝煌心中越想越是害怕,脸色不禁大变,深吸了一口大气,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对于此事绝不再提,毕竟就连当事的自己几人也是浑然无知,遑论其他事外之人了。
“老萧,你怎么了?”白曜瞧着萧宝煌神色有异,不禁疑问道。
“没事。”萧宝煌僵硬地笑了一声,举起酒杯,壮志满怀地说道,“我们喝酒!”
“干杯……”三人共饮。
另一边,王若离没有随军北归,而是和红裳、徐戟一道前往宋朝西南。对于如今突破元婴级的王若离,心里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提前赶来西南探查虚实,以备将来率军南下。
一行三人,一路往南,一个月后,终于进入了南湖道。
南湖道,宝庆王包长天坐镇之地,毗邻楚朝。
这一日,三人正在客栈的天字包房用餐。
这时,徐戟忽然身子一震,眉头紧皱,手心一晃,拿出了崇明宫牌,只见此时的宫牌上面发出阵阵清冷的微光,似乎想要传递什么信息似的。
徐戟见状,二话不说,直接飞出了窗外。
过了半晌,正在王若离红裳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徐戟复又跳窗回来,脸色有些不大乐意。
“师弟,师兄需要离开神元大陆一段时间,无法陪你前去宋楚边界了。”徐戟收起宫牌,兴致淡薄地说道。
“五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王若离瞧着徐戟神色怏怏,不无担心地问道。
“刚刚二师姐传来急讯,说是遇到一起重大事件,要师兄我即刻赶去梅元大陆帮忙。”徐戟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事态紧急,不好多做耽搁。”
“既然如此,那师兄一路多加保重。”王若离料想应是天宫之事,自己还未入门,不便多问。
“师弟宽心。”徐戟有些黯然,认真地看着王若离,郑重道,“师兄我虽然不在,但是师弟的修炼不可荒废,务必
在五年之内踏入炼神,不然,师兄我唯你是问。”
“五师兄,你这也太看得起师弟了吧?”王若离一脸苦瓜。
“师兄我不管。”徐戟傲娇道。
“临别之际,红裳敬上徐大哥一杯。”红裳举着酒杯,端声敬道。
“嘿嘿,红裳妹子这杯,师兄我是非喝不可。”徐戟上下看了红裳一眼,嘴角轻笑,“但愿他日再敬,酒杯可以换种颜色。”
“多谢徐大哥。”红裳羞恼地低下了头。
徐戟大大方方地满饮一杯,放下酒杯,转身跃出,驭戟凌空而去。
徐戟的突然离开,对于王若离大有触怀,自己虽然还未入门,但与徐戟相处渐长,对方一直无私相护,彼此之间的兄弟之情深厚,自己更是早已视对方为真正的师兄了。
王若离放出神识,随着徐戟远去,直到探之不及,方才收回。
不过,在王若离收回神识之际,却是巧之又巧地探到了隔壁包房的一场英雄救美的计划。
“公子爷,你是宝庆王的亲外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讨好一个陌生的女子。”
“你们懂些什么,对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那是一大仙朝的公主之尊。”
“这么麻烦,何不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
“滚一边去,净出馊主意。”
“这般隐秘之事,公子爷怎么知道的?”
“哈哈,说来真是天赐良缘,寒雷太子前来找我舅舅帮忙的时候,本公子正好待在内室,听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此等良机,公子爷若是抓住了,一辈子受用无穷。”
“那是当然,届时不论宝庆王辖境,还是大晋仙朝,有的是广阔天地,任本公子恣意遨游。”
“机不可失……”
“小人定当全力配合!”
“……”
原本对于隔壁包房所谓的良缘计划,王若离并无兴趣,但是听到对方想要谋划的对象,却是让王若离心头一紧,不得不管。
第274章 接二连三劫美人
昌隆商会门口。
一骑快马绝尘而来。
“近日可有前往楚朝荆州的万里鹫?”一个身材高挑的粉面公子,跃下骏马,行色匆匆地闯进商会。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最近一趟要在七天之后。”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掌柜见着来人,满脸诚恳地回道。
粉面公子闻言,眉目如画的脸上,露出几抹焦躁之色。
粉面公子环视一圈商会大堂,无计可施,只得无奈地转身,出了大门,准备上马,前去其他商会咨询。
这时,商会门口,大摇大摆地走来五六个锦衣绸缎的粗壮汉子,面相凶恶,虎虎生风。
为首大汉见到粉面公子出来,当即迎了过去。
“这位公子,想要去往何处?”为首大汉目露精光,仗着彪悍的身形,一把拦住了粉面公子的去路。
“你们是谁?想要作甚?”粉面公子身子往后一缩,盯住来人,惊声喝问,声音清脆,格外动听。
“老大真会逗趣,就这身材,这长相,这皮肤,一眼就能认出是女扮男装。”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凑了上来,伸手摸向粉面公子的脸蛋,“不过,这个女子姿色天然,占尽风流,实在是我见犹怜!”
粉面公子杏目怒视,扬手打掉尖嘴汉子抓来的狼爪。
“哟呵,还敢反抗?”尖嘴汉子一脸猥琐,运起气力,发招擒拿,“大爷就是喜欢抵死不从的贞烈女子。”
“无耻下流!”粉面公子俏脸一寒,拔剑出鞘,斩向尖嘴汉子。
一众汉子一拥而上,一边出言调戏,一边凝力发招,将粉面公子紧紧地围了起来。
但见这些汉子气力浑厚,剑气飞扬,赫然全是化灵期高手。真没想到这样的高手,竟然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强抢美女的下作勾当,实在让人始料不及,看来这种卑劣行径,却与修为境界无关,而与品性高低相关。
随着众位汉子的围攻,粉面公子虽然修为初入化灵,但是明显不是对手,不出数招,便即落败,就连头上裹发的巾帻也被打掉,滑下了一头披肩的美丽长发,衬着一张秀美绝伦的俏脸,有如含苞吐露的玫瑰花瓣一般艳雅娇贵,又如出水芙蓉的幽雅花香一样清远飘逸,美得明丽动人,美得惹人怜爱。
一众汉子眼睛发直,舔了舔突然干燥了的嘴唇,合力围上,两招之下,终于击倒了粉面女子。
那些商会门口值勤的守卫,瞧着粉面女子被这伙儿汉子击倒,动了怜惜之心,纷纷上前,想要搭救,可惜远远不是这帮汉子的对手,不出几招,便被全部放倒。
正在粉面女子将要落入一众汉子之手的时候,临空御剑,飞来两道人影,落在商会门口。一个英俊挺拔,一个刚毅精壮,正是大楚仙朝的湛王长孙楚宗望、中山王义子钟子期。
楚宗望一即落地,便见商会门口闹闹哄哄,一伙汉子打倒商会守卫,正在强抢民女?
楚宗望细目瞧去,但见那个被人擒住的粉面女子,面赛芙蓉,貌似天仙,竟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绝色佳人,不禁心头松动,冷哼一声,驭剑击出,逼开一众汉子。
这些汉子见着前来解救美人的竟然不是公子爷,一个个脸上全是疑窦,莫非临时换人了?
气喘吁吁的粉面女子,抬眼看向解救自己之人,见得来人三
十出头,英姿飒爽,气质不凡,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俊逸。
看着一众汉子依然聚在旁边,不肯退去,楚宗望眉头一拧,抬手一记“青光昼”,青光遍洒,直接将这些汉子全部打翻在地,翻滚哀嚎。不过,毕竟身在宋朝,楚宗望只是出手击倒这些汉子,救下粉面女子,没有狠下杀手。
一众汉子呜呼哀哉,认出楚宗望灵境强者的身份,哪里还敢耽搁,直接相互扶着,撒腿逃奔。
“姑娘没事吧?”楚宗望伸出右手,拉起地上的粉面女子。
“无碍。”粉面女子连忙谢声道,“多谢这位公子。”
“在下楚宗望,来自楚朝。”楚宗望落落大方地自报姓名,“不知姑娘芳名何许?”
“我叫韩双。”粉面女子礼貌地回道,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清润。
“双者,从,从又,鸳鸯双飞,璧人双合,双双俱至。果然是绝好的名字。”楚宗望点头称赞道,看向韩双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神采。其实,以楚宗望湛王长孙的身份地位,从小到大,所见之人不乏美女,但是从来没有哪位女子,可以像眼前这位韩双姑娘一般,使得自己如此上心,如此倾慕。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沉迷修炼,心无旁骛,今日竟会一见倾心,难道这就是那种叫做心动的感觉?
“多谢公子夸赞。”韩双明眸轻笑。
“好了,宗望兄,我们该赶路了。”旁边的钟子期瞧着楚宗望一副迟迟吾行的模样,耸了耸肩膀,大煞风景地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
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冷面青年本来正想带人上前,实施一场英雄救美的老套戏码,不料,半路竟然杀出这么两人,捷足先登,救下了韩双。
冷面青年的脸色愈发冷厉,心中雷火涌动,怒不可遏,自己精心布下的局,岂能为他人做嫁衣?只能先行以武力赶走这两个突然冒出来搅局的人。
冷面青年扬手,命令全体护卫蒙上黑巾,扮成匪徒,随着自己一起冲出。
听得一声哨响,二十几个蒙面之人迅速冲到了商会门口,将韩双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韩双刚刚脱困,哪知转眼又来了一伙贼人。
“城坊之间,就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行劫掠之事,当真目无法纪?”楚宗望瞧着来人,眉头轻皱。
“哼,狗拿耗子,给我上!”蒙脸的冷面青年语气森冷,招呼手下,蜂拥杀来。
双方顿时大打出手。
钟子期抬手打翻两个蒙面人,摇了摇头,无奈地闪到一边,将表演的机会留给了楚宗望。
楚宗望果然不负所望,青黄光法,交错放出,几招之下便帅气利落地将这些蒙面人全都打倒在地。
楚宗望心头好笑,这些蒙面人来得及时,真是一群助攻能手,平白给了自己一次绝佳的表现机会。
楚宗望抬手驭力,凌空扯掉冷面青年蒙着的黑巾,露出了对方的面容。
“说吧?你是何人?”楚宗望大步过去,一脚踩在冷面青年的胸口,居高临下地问道。
冷面青年蒙脸黑巾被扯,连忙别过头去,一声不吭,脸面涨红,竟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是宝庆王的外甥,马有才,一向纨绔张扬,胡作非为。”这时,围观的一个热心群众躲在人堆里,扬声说道。
“原来如此,还望阁下好自为之。”楚宗望闻言,嘴角轻笑,抬手一拂,黄光如幕帘扫过,将这群蒙面人全部扫出。
马有才被黄光扫拂,在地上滚了几圈,狼狈地爬了起来,含恨看了楚宗望三人一眼,带着护卫灰溜溜地走了。
“宗望兄,这般轻易放走马有才,我担心……”钟子期对于马有才临走的那记怒视,颇为介怀。
“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便擅动宝庆王的外甥。”楚宗望轻声说道,“毕竟宝庆王并不好惹。”
“多谢两位公子又一次出手相救。”韩双走了过来,揖礼拜谢道。
“姑娘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楚宗望换了一副笑脸,热情地说道,对韩双显得特别在意。
“两位公子刚才说是楚朝之人,此来商会,可是想要返回楚朝?”韩双不禁问道。
“正是!”楚宗望半是疑惑地回道。
“韩双也想前去楚朝。”韩双自知出门经验匮乏,瞧着两人似乎为人不错,想要寻求帮助,“不知二位公子可否带上韩双一起?”
“这……自是荣幸之至。”楚宗望闻言轻愣,继而心里一喜,连忙答应道。
后面的钟子期瞧着楚宗望一反常态的示好,左右看着楚宗望和韩双,脸上闪过一抹促狭的表情,像是在说眼前的两人真是郎才女貌,无比登对似的。
然而,一处角楼,隐在黑袍里面的王若离,看到这般情景,心中不大自在,泛起些许酸意,当即拉下兜帽,身形急掠,朝着商会门口的三人,飞扑而来。
三人正在闲叙,突然又见冒来一个黑影,身法奇快,恐怕来者不善。
楚宗望连忙将韩双护在身后,与钟子期两人一起迎了上去,青光闪烁,刀光凌厉,直直逼向黑影。
王若离看着两人攻来,残殇挥出,一式“枫落”,伴着红枫秋落,击偏钟子期的雁翅刀光,抬起一脚,踢翻钟子期。
转身之际,楚宗望的青黄光华已经照到,王若离连忙掠开身形,当空又是一式“枫生”,生机之间,打得楚宗望连连后退。
楚宗望见着来人战力不俗,丝毫不敢大意,扬手打出“青黄不接”,青光清冷,黄光孤高,卷向王若离。
王若离执剑秋枫,剑气激射,挡下青黄光亮,转而嘴角轻笑一声,身形起伏,掠向韩双。
韩双本在一旁关心地看着打斗,不料那道黑影突然袭来,速度迅疾,不待自己反应过来,便被黑影娴熟地牢牢制住。
韩双心里一阵憋屈,自己好歹也是化灵期的高手,竟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人制住,再一次沦为俘虏?
可惜,不待韩双多想,王若离对着韩双后脖一拍,当即便将韩双拍晕了过去,搂在手上。
楚宗望见着韩双被擒,心头急切,想要上前相救,却又投鼠忌器。
王若离一式长划“枫红”剑势,击退楚宗望蠢蠢欲动想要冲来的身形,身子往后一跳,接着使出飞枫瞬移,连同韩双一起瞬闪出去,直接没了踪影。
楚宗望、钟子期两人怔在原地,一阵错愣,韩双就这样被人干脆利索地劫走了?
尤其楚宗望,心头一阵憋闷,向来自诩青年天才的他,哪曾想到自己刚刚心生爱慕的女子,竟会被人在眼皮底下掳走,实是生平一大耻辱!
第275章 此寒霜是彼韩双
等到韩双睁开眼睛,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软床上,房间安静,布置简洁。
韩双挺了挺身子,撑着半坐起来,环视房间里面的一切,见得阳光透过窗几,十分明亮,时辰应该已过晌午了。
“你醒了。”这时,推门进来一个身着红裳的俏丽女子,脸上绽着亲切的笑容,正是红裳。
“这是什么地方?”韩双揉了揉还在微微作痛的后脖,嘴角呲呲,有些迷糊地问道。
“这里是客栈的厢房。”红裳一边拿出饭菜放到桌上,一边看着韩双呲牙的表情,嘴角轻哼一声,“看来李弱下手挺重。”
“你……你们是一伙儿的?”韩双闻言,刚刚放松下来的警惕,立马调了上来,“你们是什么人?”
“你说呢?”红裳声色冷厉,面色严酷地望着韩双,直到对方脸色大变,这才狡黠地笑了一笑,“好了,逗你的啦,先吃午饭吧!”
“你们会有这么好心?这些饭菜是不是都下毒了?”韩双颤颤巍巍,虽然肚子早已饥饿难耐,但是望着几盘菜肴,却是不敢动筷子。
“就凭你一个化灵期,想要擒你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用,还需要下毒吗?”红裳不以为意地说道。
韩双闻言,心内大汗,不过转念又想,好像对方所言不虚,那个黑袍之人擒拿自己的时候,完全不费什么气力。
韩双到底耐不住腹中的饥饿,不管不顾,只想先行填饱肚子。
吃过午饭,两人倒是顺畅地聊了起来。
或许,女子之间比较容易熟络,过不多时,两人都开始姐妹相称了。
“红裳姐姐,你们将我劫掠到了这里,到底是何目的?”韩双赤诚地请求道,“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韩双妹妹不用想了,暂时不会放你离开的。”红裳嘴角微笑,不紧不慢地回道,“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你们明明就是拘禁……”韩双嘟囔着,一脸的委屈。
“韩双妹妹若是想要讲理,可以找李弱说去。”红裳摊了摊手,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他来了……”
话语未落,王若离推门而入。
韩双抬头,看着这个将自己抢掠至此的白发男子,一身肃然,脸上戴着的面具边缘,微微露出几条醒目的疤痕,让人望之生畏。
“想要离开?”王若离皱着眉头,几步走了进来。
“嗯嗯。”韩双赶紧点头,看着王若离凝望过来,微微低头,不敢和黑铜面具对视。
“可以。”王若离看着低垂脑袋的韩双,肯声说道。
“真的?”韩双闻言,不由抬头,一脸期待。
“当然。”王若离淡定说道,转头看向红裳,“红裳,你也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就走。”
“呃……三人一起?”韩双眉头一弯。
“不然呢?”王若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没什么……”韩双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姬寒霜,话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王若离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韩双。
“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姬?”韩双闻言,倏地一惊,失声问道。
原来韩双的真实名字,叫做姬寒霜。
“知道的人,多了去了。”王若离一脸的不足为怪,“麻烦掂量掂量自己有着多少斤两,像你这样总是私自外跑,修为实力又那么差劲,还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知道世道危险,人心叵测吗?”
“呵呵,李弱,你这是在损她,还是在夸她?”红裳掩嘴轻笑,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醋意不满,捧着自己的脸蛋,看向王若离,细声柔语地问道,“李弱,这样的话,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你现在倒是说说,像我长着这张脸出门,危不危险?”
“你……你不一样。”王若离闻言大窘,长呼一口大气,“你长得危险,人也危险。”
“李弱,你什么意思!”红裳听着,脸面羞涨,似乎夹着滔天的火气,“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哎呀,日过晌午,这么晚了,我竟然还没有收拾行李……”王若离顾左右而言他,咻的一声,奔出房门,一溜烟不见踪影了。
“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夫唱妇随,狼狈为奸,哼!”姬寒霜刮了刮鼻子,闷气哼声。
“真的吗?”红裳听着姬寒霜的气话,不但没有着恼,反而舒展笑颜,“嘿嘿,谢谢寒霜妹妹的夸奖。”
“呃……你……”姬寒霜被彻底打败。
午后,王若离御剑独行,红裳则是带着姬寒霜一起飞行。
见到这一男一女竟然都是灵境强者,姬寒霜心中一阵绝望,恐怕自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了。不过,好在两人没有难为自己,倒像是一起结伴同行的朋友。
行了三日,三人终于到了宝庆城。
走在街上,姬寒霜心不在焉,一边寻思着王若离两人为何带着自己前来宝庆城,莫非他们是宝庆王的人?一边又在担心被人逮抓回去,因为姬寒霜之前是擅自离队出逃,而且她的哥哥此刻就在宝庆城中。
说来凑巧,城东方向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此时正在抛绣球招亲。
只见数百名慕名而来,想要求娶张家小姐的男子,聚集一处,把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好热闹,我们去瞧一瞧。”姬寒霜见得这般喜庆喧闹的场面,心思一转,硬是拽着红裳,围了过去。
“这位大叔,绣球……”姬寒霜挤到前头,好奇地询问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
“什么大叔!”中年男子挺胸抬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傲声道,“小生年纪未满五十,尚未婚配娶妻。”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姬寒霜硬着头皮,违心地问道,“这个绣球要怎么抛?”
“这个简单,待会儿张家小姐出来,会抛一个绣球下来,只要接住这个绣球就可以成为张家的乘龙快婿。”中年男子听得姬寒霜叫了一声小哥,总算满意,微微眯着眼睛介绍道。
“只是接住一个绣球,这么简单?”姬寒霜不由疑惑。
“简单?”中年男子白了姬寒霜一眼,环视四周,冷声说道,“绣球只有一个,但是这里想抢绣球的人,你看看有多少?”
“原来如此。”姬寒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身朝着王若离喊道,“李弱,你要不要抢绣球?”
“没有兴趣。”王若离闻言,一阵皱眉。
“嘿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一会儿不许跟我抢哦!”姬寒霜一副得逞的表情,心里暗暗思虑,如何制造混乱,趁机脱逃。此时的她还是女扮男装,完全可以接抢绣球,不像王若离、红裳两人,身子都裹到了长袍里面。
“谁都不要跟我抢,张家小姐是我的!”一个体型彪悍的粗犷大汉,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地纵声放话道。
“胡说八道,我才是张家的女婿。”
“都别吵了,张家小姐看上的人是我。”
“就凭你们几根豆芽,俺陈老三一个巴掌,直接拍扁。”
“哼,大家各凭本事。”
“……”
还没开始,台下闹闹哄哄,已经开始相互较劲。
众人苦等良久,张家小姐终于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姗姗来迟,身着素白长裙,姿色上佳,手里捧着一个大红绣球,从二楼回廊朝着下面张望,引得台下的一众男子跃跃欲试,连连挥手喊话。
张家小姐粗粗地看了一圈,脸上微微有些失望,忽然看到王若离三人这边,女扮男装的姬寒霜,气质脱俗,俊美无双,登时小鹿乱撞,连忙高举绣球,朝着这边抛了过来。
眼见绣球抛下,台下的一众男子有如脱缰的野马,群起纷乱,你推我挤,争相抢夺。
一时之间,气力纵横,众人大打出手,场面好不激烈。
姬寒霜凭借自己化灵期的修为,一连击倒十数个挡路的男子,迎难而上。可惜争抢之人,实在太多,绣球几经易手,姬寒霜始终没有得手。
王若离嘴角轻笑,一丝灵力发出,将绣球硬拉回来,终于被姬寒霜一把抓在手里。
姬寒霜抢到绣球,当即一个跃身,跳上二楼栏杆,挥着手里的绣球,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不忘朝着王若离这边眨眼炫耀。
楼上的那个张家小姐见到姬寒霜抢到了绣球,脸露喜色,紧张地两只手掌相互摩挲着,看向姬寒霜的眼里,满是红花。
王若离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到一旁。
“你怎么这样任着她胡闹?”红裳不解地问道,话里似乎带着淡淡的醋意。
“没事,她喜欢,就让她好好玩玩。她哥哥就在城里,晚上之前肯定自己就会找上门来。”王若离微笑着说道,“而且,一路之上,我特意留了不少线索,想必楚宗望、钟子期,还有马有才,很快就能找来。”
“你是冲着楚宗望,还是马有才?”红裳闻言,有些紧张。
“其实,我也是因为遇到了楚宗望,这才临时起意。”王若离平静地说道,“想给这份执念,画上句号。”
“真的想要回家了?”红裳关切地问道。
“是的。”王若离轻轻地应了一声,伸手抓住红裳的素手,“红裳,为什么你总能猜出我的心思,有你真好……”
红裳脸面娇羞,微微低头,任由王若离抓着手心,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街边的一角,一个探子远远瞧见抢得绣球的姬寒霜,不禁面容大喜,连忙飞书传报。
散开神识的王若离,嘴角一笑,恍若未觉。
第276章 旁敲棋子落灯花
今日的宝庆城,发生了一起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城东的张家,举行抛绣球招亲大会,招到了一个才貌绝佳的女婿。然而,等到拜堂成亲的时候,新郎却是扭扭捏捏,搪塞支吾着不肯娶张家小姐。
张家小姐本来十分满意这个招来的夫婿,不料对方竟然临时反悔,哪里沉得住气,当场扯去盖头,亲自质问,几般周折之下,终于得悉实情,原来这个抢得绣球的新郎,竟然不是男子,而是一名美貌的女子。
听到这样一个荒谬的结果,张家小姐气得当场崩溃了。
这个女扮男装的“新郎”也因搅黄张家的招亲大会,使得张家颜面大失,双方争执之下,被人扣在了张府。
一众宾客前来讨喝喜酒,没有想到却是碰上了这样的笑话,一个个忍俊不禁。
此事迅速地在宝庆城里,传播开来,成为了城里最为热门的笑料。
回到宝庆城的马有才,就像鸟儿归巢,大有一番自在惬意的感觉。
当晚,马有才呼朋唤友,带着随从,在天香楼大摆了一桌酒宴。
宴上,众人酒意正酣,觥筹交错,喝得酣畅淋漓,不出半个时辰,一个个已经东倒西歪,迷迷糊糊。
马有才望着一群狐朋狗友醉山颓倒,面带得意地踉跄起身,想要前去小解。忽然,窗外吹来一股凉风,马有才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用手抹了抹脸面,正想呵斥一众随从,为何秋意渐凉,没有关窗?
马有才转头看向窗外,却见一条妖娆红绫铺路,一个身穿红裳的绝美女子,从红绫上面轻步走了过来,身姿曼妙,体态婀娜,性感之中含着娇羞,清纯里面更有美艳,好一个让人一见倾心的天生尤物。
马有才目露神迷,看得有些痴了,真没想到在这天香楼里,能够遇到这样的绝色佳人,真是三生……不对,自己摆宴,明明是在天香楼的六楼房间,这个女子怎么会从窗外漫步而来?
马有才登时酒醒,情知大事不妙,正想喊人。
可惜,已然不及,但见红裳女子红绫一卷,迅疾飞来,直接缠住了马有才的脖子,将他往着窗外拉去。
马有才被红绫紧紧地勒住脖子,往外拉扯,难受异常,手脚不住地乱蹬,脸面青筋暴露,憋得红紫。
酒楼里面的马家护卫惊见变故,想要上前搭救,可惜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有才被人拉走,向着长空高高飞去。
依稀可见,那个被红绫勒住吊着远飞的马有才,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城东张府,府外长街。
楚宗望、钟子期御剑飞临,望着不远处的张府,眼里闪过几丝戒备。
这时,从阴暗的角落里突然掠出一道黑影,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但见黑影全身隐在黑袍之中,看不到身形,看不到脸面。然而,熟悉的身法,熟悉的气息,却让楚宗望立马认出,正是当日掳走韩双姑娘的那个黑袍人。
“往前一步,就是死路。”前方,传来黑袍人冰冷的声音。
“死路,生路,从来就是一把剑的距离。”楚宗望盯着黑袍人,驭剑升起。
“你是何人?”钟子期手心一动,握上青背雁翅刀。
“多说无益。”黑袍人冷言冷语,“老夫奉劝两位王子王孙,拍马离去,不要图惹是非。”
“是非关乎宗望,岂能轻言退却。”楚宗望不喜对方这副盛气凌人的态度,而且自己始终念念不忘那位韩双姑娘,以及当日被黑袍人当面将人掳走的耻辱。
“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怪不得老夫了。”黑袍人鼻里轻哼,声音尖锐,就像金属撞击的声音。
黑袍人驭剑发招,有如万马奔腾,气阔雄浑。
“你是宝庆城马家的人?”钟子期瞧得黑袍人的招式,冷声喝问,“宝庆王妃马氏,是你什么人?”
“不愧是中山王看中的义子,真是慧眼如炬,没错,老夫的确姓马。”黑袍人话语森冷,充满了杀气,“不过,那又如何,今日你们两个就都留下性命吧!”
黑袍人凌空跃起,剑气凛凛,迎空击来。
楚钟二人相顾点头,达成一致,齐头攻上。楚宗望抬手一记“青光昼”,漫天青光,闪烁倾下;钟子期弓身马步,暴喝一声,纵挥雁翅刀光,当头打出一道三丈脉冲。
两人配合默契的攻击,气劲苍浑,登时便把腾马杀来的黑袍人直直逼退。
黑袍人纵身再跃,气势暴涨,剑法陡然一变,秋风起,枫叶落,一剑“枫落”暴烈劈出,凋零之势大成。
楚钟二人无处可躲,只得奋起反击,青光刀光迎着枫落一剑,骤猛硬扛。
可惜,黑袍人的气势太盛,刚劲喧腾,直接将楚钟二人弹开,破去了钟子期的刀光,撕碎了楚宗望的青光。
钟子期实力偏弱许多,被黑袍人的这次强绝一击,剑气打中,就势一踢,又像上次一样,被踢翻在地。
黑袍人长剑一抖,剑气再出,想要一剑结果了钟子期。
那边的楚宗望见状大急,连忙驭剑过来相帮,一记反向撩拨,荡开黑袍人的剑气,往下一拉,将钟子期拉了回来。
楚宗望心内震惊,没有想到以二敌一,竟然不是这个黑袍人的对手,看来自己两人的确有些轻敌,尤其当日对方那般轻巧地劫走了韩双姑娘,自己一直以为对方只是取巧,看来对方是深藏不露,只怕此局,对于两人的处境有些不利。
黑袍人嘿声冷笑,毫不停歇,再次杀将过来,凌空又是一式枫
落。
这般正面相斗之际,楚宗望越发冷静,深知此时乃是危险时刻,哪敢怠慢,微微将钟子期往后一带,自己迎身上来,全力以赴,使出生平最强招式“青灯黄卷”,犹如光线青荧的油灯,又如纸张泛黄的书卷,从困境之中奋勇冲出。
楚宗望长喝一声,透出一股坚忍不拔的雄浑豪迈,将周身的灵力发挥到了极致。
楚宗望的超常发挥,登时击破黑袍人的枫落剑势,逆转身位,脱出危局,一式“黄光夜”,乘势勇追。
黑袍人被一击打退,似乎大为惊讶,拧转身形,再次掠来,扬手接住残殇,右手执剑,一记“枫红”,狂猛击来。
楚宗望原本追击的光法,当即被一剑斩破,枫红扫落,被斩倒地上,两腿受伤,难以站起。
楚宗望吃痛,眼见黑袍人气息强绝,自己再难抵挡,回手一抓,聚齐灵力,将钟子期远远地抛甩后方:“子期兄,你先走,我殿后。”
“宗望兄,你……”钟子期见着自己被楚宗望一把甩到远处,连忙驭剑当空,回望过来,见得楚宗望硬撑着聚集周身灵力,做着殊死一搏。
“快走!”楚宗望急得大声喊道,“我们不能全军覆没。”
钟子期见着楚宗望的期盼,对面的黑袍人气势大涨,再次驭剑杀来,不禁心头犹豫。
黑袍人隐枫闪来,在楚宗望应对不及之下,剑势凌天,“长生落红”,飞枫飞速,乘枫乘倍,力量飞腾,长剑劈下。
楚宗望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狂暴的气息之下,纷纷爆炸开来,气息鼓胀,翻腾起伏。
黑袍人重击而下,压断了楚宗望的身体,长跪在地,将地上的尘土卷起,膝盖跪断,在地上溅起了一泼鲜血。嘴里一大口鲜血登时飚出,滴淌着从嘴角,滑落。
黑袍人残殇不停,一路下滑,从楚宗望的头顶长划而下。
空气在这一划之下,静止了下来。
楚宗望一个静止下来,唔得一声之后,两眼瞪圆,身体僵直,缓缓地往前扑倒。
已经飞出老远的钟子期回身,看着楚宗望被杀,眼角滑过一滴仇恨的眼泪,更加卖力往前飞去。
回身见得那个黑袍人好像要追上来了,更加卖力,一刻不敢停留,拼命逃跑。
黑袍人追出大段距离,渐渐有些不济,像是刚刚和楚宗望的相拼,有些损伤,彻底追丢了,让钟子期顺利逃跑了。
黑袍人临空,泰然地望着已经没有了钟子期身影的天边,似乎若有所思。
夜里卫队检查,只看了两具尸首,一句楚宗望,一个马有才。
听说,宝庆王听完报告,整张脸当即就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