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危机
神道面色微黯,轻叹一声道:“唉,苦了这孩子了。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后,她整日郁郁寡欢,甚至寻过短见。我没有办法,才将这个可能救她母亲的方法告诉她。”
“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够找到时空之心,当初为了寻找时空之心,她硬是忍受了深山老林的孤独,跟我这老头子待在峨眉山,学习易算之术。”
“她学习易算之术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能够进入易算师协会,成为副会长。因为易算师协会和神秘局才是最靠近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心的,小善你不知道这孩子为了复活她妈妈付出了什么。”
安子善愣了下,目露复杂之色,低头看了眼伏在怀中的唐柔,目光变的温柔无比。
照周处曾经跟自己说的,如果要达到通神境易算师的水平,需要的时间非常漫长,一个处于青葱年华的姑娘,远离繁华的大都市。
在这深山老林中,学习枯燥无味的易算之术,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去寻找时空之心,从而复活自己的母亲。
真的是太有毅力了。
神道又是说道:“小善,你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去她的房间,让她睡会儿吧,希望睡一觉之后,她能放下心头的执念。”
安子善点点头,轻轻的把唐柔横抱而起,此时安子善才发现,她真的好瘦。
但是身材却真的很好,他估摸着唐柔可能一百斤都不到吧!
神道看了跟在身边小心翼翼的安子善一眼,沿着廊道往内院方向走去,轻声道:“当年她在我这学习易算之术的时候,她就住在这个房间,这么多年,我一直给她留着,每天都会打扫。”
一边说着,神道走过廊道后右拐推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这些摆设也都没有变过,都是当初的样子。虽然这孩子现在不住这儿了,不过每年她都会来看我,只是很多时候我不允许她来而已。”
安子善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抱着唐柔跟着走了进来,打眼看去。
古风古韵的房间,右手边靠墙放置了一张帷幔带几榻床,床四周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白色的帷幔垂落而下。
靠后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高腿案几,桌面上有一面圆镜,镜框都是红色木质,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安子善没看明白做什么用的。
暗自猜测可能是姑娘家使用的家伙事。
床铺收拾的很干净,安子善轻轻的把唐柔放在床铺上,扯过边山的摸着有些丝滑的被褥给她盖上。
睡着的唐柔,很是好看,鼻头挺挺的,长长的睫毛覆盖而下,面上的皮肤很是紧致白皙,火红的樱唇甚是诱人。
安子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低头轻轻的吻了她一下,然后放下了两旁遮挡风尘的帷幔。
神道低声道:“被褥我都晒过了,前些日子天气不错。这孩子曾经跟我说她喜欢被褥之间有阳光的味道,我都记着。”
安子善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神道动容道:“神爷爷,你对柔姐姐真好,这些小事你都记在心里。”
神道笑了,“也不算是小事,大事和小事并无什么区分,与人有用,能得喜乐的事情,都是大事。”
安子善点点头,这个观点他认同,事无巨细,真正对一个人好,那么只要对这个人好的事情都是大事。
两人就这么站在床前,也不知唐柔为什么会睡的这么沉,可能是因为昨夜睡的太晚,而今天又听闻神道说的事情,精神受到了刺激的原因。
安子善暗自揣测道。
神道目中有些许的阴翳,看了睡姿安详的唐柔轻声对安子善说道:“小善,让她在这睡吧,我们去前厅坐坐,神爷爷还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好的,神爷爷。”
安子善低声应道,最后又看了一眼唐柔后转身出了门,他没有看到,跟在他背后的神道,其指间透出一丝光芒一闪便到了躺在床上的唐柔额前,消失不见了。
光芒消失后,唐柔的呼吸更沉了。
安子善走出房间后,便站在门口,等神道走出后,上前两步,轻轻的把房门关上。
神道本来欲伸手关门,见状就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安子善,没有说话。
两人再次来到前厅,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安子善看了一眼重新冲泡茶水的神道,轻声说:“神爷爷,你从你们那个时代来到现在,已经生活了快二百年了吗?你们是不是修炼得道后,就能长生了?”
这个问题,那会安子善就想问了。
前世他看过那么多小说,要说最渴望的事情,那就是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成为身负绝世武功的大侠。
看仙侠小说时,成为修炼得道,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仙人。
此时,一个似乎是得道仙人的神道在自己面前,那好奇心跟猫爪似的挠着安子善的脚心。
手里端着茶壶,灰褐色的茶水缓缓从壶口倾倒而出,骤然闻听这样的问题,神道笑了,“长生何其难,那个境界只有大巫之上才能达到。但永生不死,我还没有见过。”
“像我们巫祭,也不过不足千年的寿元。而我现在,在这个时空存在了一百九十六年后,也接近了寿命的极限了。”
“唉!”
安子善眨了眨眼,又是问道:“神爷爷,你们巫祭可活千年啊,这个巫祭的力量,我真的不能修习吗?你收我为弟子吧!”
神道苦笑,“千年寿元也不过是眨眼而逝啊,只有大巫才最接近神,巫祭距离大巫还有让人绝望的距离。至于巫祭的力量,小善,不是神爷爷不传你,而是你真的不能修。”
“地球上已经没有了灵气,所以无法修炼。你看现在人类为什么发展科技,就是因为修炼之道已经堵死了。”
安子善一脸遗憾之色,讷讷道:“唉,可惜了。修真高手在都市的梦,算是没了。”
神道愣了下,并未接他的话茬,而是眼神微转后问道:“小善,我问你,你第一次去京城,看到时空之盘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安子善微怔,脸上露出
思索之色,片刻之后缓缓说道:“特别的感受倒是没有,就在心悸的厉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儿,安子善忽然想起京城佟家的事情,连忙说道:“神爷爷,京城佟家的事情,我还没有机会亲自跟您说一声感谢的,谢谢您的帮助。”
神道微愣,猛然想起那个给他打电话求助的男子,当年还是年轻小伙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忽悠进了神秘局。
世事真是阴差阳错啊!
他嘴角浮起和煦的微笑,摆摆手道:“不必道谢,我也没有做什么,随口吩咐一声而已。不过,佟家这些年来,很多事情做的是有些过了,得势掌权后,愈发的肆无忌惮。”
咦?看来神道跟佟家的关系并不和睦啊,安子善眨巴着眼想着。
“神爷爷,我听柔姐姐说,当年你跟老周的师父一起创建的易算师协会。我问老周,他也不告诉我,老周的师父是谁啊?”
安子善好奇的问道,“如果你们还在易算师协会,我估摸着佟家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神道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子善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周处这孩子不告诉你,自然是他师父的吩咐。我那会说过,地球上绝大多数都是凡人,而这周处的师父就是其中一个非凡人。”
安子善大惊,“他也是巫祭?”
神道摇头,轻笑道:“不,他不是。他的名字叫陆机,他来到这个时空是意外,跟我的情况并不同。”
“陆机?难道是那个陆机,西晋时期二陆之一的陆机。”
安子善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了这个历史人物,似乎周处也是西晋时期的人物,至于是否师从于陆机,他就记不清了。
“对,是他,你说的没错,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啊!”
神道轻叹一声说道,这语气和神色看的安子善若有所思。
安子善想了一会儿,再次问道:“神爷爷,加入我身上这个生命时钟真的是时空之心的话,该怎么让他跟时空之盘合一呢?”
“我只能看到它,也碰不到,摸不着。”
神道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面色微沉道:“这如何合一,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据榆罔主君所言,似乎让两者相接即可,其中蕴含的时空之力会自动修复。”
“但,时空之心已经对你认主,这种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啊?认主?神爷爷的意思是,我是时空之心的主人了?”
安子善大惊失声,目光炯炯的望着神道。
“对,这是匪夷所思的情况,你只是一个凡人,时空之心为什么会认你为主,没人说得清,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就算在我神农氏,那个时空也没有出现过神物认主凡人的事情。”
神道面色凝重的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这种情况是福还是祸,现在尚不可知。”
安子善的面色变了,瞳孔颤抖着,涩声道:“神爷爷,假如时空之心跟时空之盘合一了,我……我会有生命危险吗?”
第五百零四章 夺魂,引动
安子善问的直接,这个问题才是他一直挂在心上,让他寝室难安的问题。
神道眉头轻皱,“孩子,我从未见过神物认主凡人的事情,所以,时空之心和时空之盘一旦合一完整,你究竟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
“我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安子善的面色瞬间难看起来,这件事上神道应该没有哄骗自己,之前他那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模样,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这说明,他真的没有见到过神物认主凡人的情况。
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心是不是神物,安子善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两个东西很神奇。
他不喜欢意外,意外就意味着不能掌控,就意味着是灾难还是机遇纯粹看运气了。
神道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我们那个时空,神物多数掌握在大巫以及大巫之上的修炼者手中,他们靠强大的力量掌控,让神物认主。”
“凡人不要说让神物认主了,就算靠近神物都很难,无主的神物随意外泄的力量都会杀死脆弱的凡人。”
安子善愣了,目露狐疑之色想起了易算师协会下方的的时空之盘,诧异的问道:“神爷爷,我在易算师协会的地下看到过时空之盘,时空之盘现在是无主的吧?可是并没有你说的那种外泄的力量啊?”
神道微微一笑道:“这是因为时空之盘在这方时空存在的时间挺久了,残留的力量基本已经外泄,再就是因为失去了时空之心,它是残缺的,绝大部分力量已经沉寂下来。”
“倘若时空之盘合一,有超凡之力引动,这神物就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有多强大?”安子善目露好奇之色。
“毁天灭地,可轻易摧毁地球上任何一座城市,将大城夷为平地。”
神道高深莫测的说道,目光深邃。
“卧槽,好**!”
安子善目瞪口呆的望着神道,这威力岂不是跟核弹一样,吊炸天啊。
神道笑而不语,端起茶杯轻啜着灰褐色的茶水,目光随意的看着安子善震惊失声的模样。
片刻之后,待安子善恢复平静之后,他才幽幽说道:“如果你生在我来的那方时空,恐怕将会是万世罕见的奇才,有诸多部落首领收你为徒,甚至会有大巫之上的神仙中人。”
“天生让神物认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这……”
神道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叹声道:“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相对于神道的震惊,安子善却面色难看的很,认主有个毛用啊,除了自己能看到它,啥也干不了。
当初自己刚发现这个生命时钟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是不是有什么牛逼的功能,或者赐予自己技能、功法啥的。
结果,毛线都没一根,试过各种办法,都没法让生命时钟有一点点变化。
直至下一个月来临,生命时钟上的指针自己跳了一格。
诶?想到这儿,安子善的眼睛突然亮了,激动的看向神道,“神爷爷,你们那个时空,如果神物认主之后,情况都跟我一样吗?只能看到,不能触摸?”
道怔了下,随口道:“怎么可能,当然可以触摸。神物认主后,神物会跟主人的灵魂合一,不但可以壮大主人的灵魂,还能防御外来的攻击。”
“如果需要神物进行攻击之类,意识一动就会出现。譬如你,如果可以操控时空之心,只要你想让它出现在手里,它就会出现。”
安子善瞪大了眼,连忙将注意力投射到视野右下角的生命时钟上,心里不停的想着,“到我手里来!到我手里来!”
然而,他意识都好几动了,生命时钟却纹丝不动!
安子善翻个白眼,骂骂咧咧的嘟囔着,“真是日了狗,我就知道不行!”
神道笑笑,毫不意外的说道:“不奇怪,你是凡人,并没有超凡之力,你的意识和灵魂也没有发生根本性的蜕变,所以无法操控时空之心。”
“唉!”
安子善长叹了口气,哭丧着脸,郁闷的不行。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本来想通过神道探知时空之盘合一对自己的影响,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他还可以从容布局。
不管是佟家主导的时光机启动,还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生命时钟居然是认自己为主了,这该如何是好,不知道结果如何,他什么也不敢做了。
难道还要继续隐藏生命时钟?
就算再隐藏,也最多只有十八年时间了啊,按照神道之前说的,在这个时间内时空之盘未能合一,将会崩毁。
那到时候,自己是死是活,依然是未知数。
对了,是否可以这样,安子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神爷爷,有没有办法解除生命时钟的认主?把它从我身上剥离下来。”
神道愣住了,瞳孔微缩,眼底闪过一丝隐晦之色,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神爷爷,不能吗?”
安子善炸了眨眼,错愕的问道。
“哦,没事,我在回忆,有没有这样的方法。”神道笑着回道,“在我们那方时空,确实有解除认主的方法,但需要非常罕见的炼材和法阵。”
“这些东西,地球上都没有,而且法阵还需要充足的灵力才能启动。”
“所以,没有办法的,孩子。”
“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等吗?”
安子善非常无语,面色阴晴不定,这个生命时钟简直就是鸡肋,对自己毫无用处不说,反而处处受其限制。
还卷入了这么多是非之中,结果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次来神道这边,计划好的几件事,一件都没有结果,想到这个,安子善就丧气的不行。
对自己来说,时光机即将启动,就需要直面佟家的威胁了。
时空之心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目前只有唐柔和神道知道,如果时光机真有这样的威能发现自己身上的时空之心可怎么办。
嗯!看看能不能让神道帮忙。
计议已定,安子善抬头看向面带慈祥笑容的神道,“神爷爷,佟家主导的那个时光机,你知道吧?那个机器真的能发现我身上的时空之心吗?”
神道挑挑眉,轻笑道:“怎么
可能,如果这时空之心是无主的状态,倒是有很大可能会找到,但现在已经认主了,跟你的灵魂融为一体,那台机器我也见过,不可能发现的。”
安子善放下心来,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神道再次说道:“至于佟家人,你不需要在意,虽然我久居峨眉山,但我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他们不敢乱来。”
安子善怔了下,随即明白了神道的意思,佟家那边他会护自己周全。
他心中很是感动,自己跟神道素昧平生,却对自己多般相护,他明白这肯定是因为唐柔的原因。
但,对方既然破例见自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不管是因为谁,对自己好,就是好。
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
“安子善!”
“啊?”
安子善正在思索着,猛然听到神道喊自己的名字,他一脸错愕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谁知刚抬头,精神一震恍惚,只见神道清明的双眼中透射寸许长的光芒映入了安子善的眼中。
顷刻间,他就迷失了,好似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四处无声。
而在神道看来,安子善刚才还一脸错愕的表情,慢慢的脸上的神情尽失,表情木讷,双眼无神而呆滞的望着自己。
神道微微一笑,这夺魂秘术失展条件真是苛刻,需要对方对自己毫无防备,心存感激才行。
秘术一成,最大的阻碍就没了。
“安子善,你跟我来吧!”
神道轻笑道,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安子善睁着双眼直愣愣的望着神道,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仿佛失魂一般,又像是个木偶被线牵着。
神道的住的这片宅子挺大,内院中间是一个方形的天井,除了中间铺设了十字形的石板路,其他地方都是种植的各种花卉和绿植。
而从前厅走过来的廊道恰好围着天井一圈,廊道经过的位置都是一个个的房间。
布局跟京城的四合院很是相似,神道的房间跟唐柔现在所睡的房间正对着。
只是如同行尸一般的安子善跟着神道走进房间之后,对面唐柔的房间里也毫无声息。
神道把门关上后,再次甩动了一下手腕,那个乳白色的光罩再次出现把整个房间罩了下来。
他拿起祭盘,指尖冒出丝丝光芒点在了祭盘中间,片刻后,石板铺设的地面上出现了道道光芒。
刹那间,光芒如线快速在地面上穿梭。
如果仔细去看,这每一块石板交接的缝隙居然恰好是光线所穿梭的位置,看来这地面的铺设早有准备。
神道面色凝重的看着地面的光线穿梭,十几分钟后,光线编织成一个直径四五米之大的圆圈,圆形中间有着跟祭盘上一样的符号。
神道微微一笑,将祭盘放在了光圈中间,光圈开始晦暗的闪烁起来,“夺灵祭阵已成,安子善,坐在中间。”
旁边如木偶般呆呆站立的安子善闻言后,僵愣愣的走到祭阵中间,慢慢坐了下来。
神道做了这么多,天井对面房间里的唐柔依然在沉睡中,丝毫不知安子善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第五百零五章 意外,蜕变
神道望着晦暗闪烁的夺灵祭阵,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片刻后,面色开始沉闷下来。
走到这一步,非他所愿。
正如他所说,对唐柔他是真的很在乎,来到这方时空的近二百年里,他一直都是孤独一人,娶妻生子那种事,对他来说是累赘。
但,人永远都是社会性的产物,就算你修仙得道永长生,也不可能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宇宙中。
唐柔填补了他内心的孤独和空白,不管她是因为复活妈妈还是什么,她在峨眉山陪了神道好多年,这是真的。
唐柔在峨眉山的那几年,是神道来到这方时空最开心的几年。
收到唐柔的消息后,他以为安子善无意中发现了时空之心,所以他思索之后选了今天这个日子让他们两人过来。
今天是这方时空的时空节点中时空之力最弱的时候,神道的打算是安子善和唐柔到了之后,想办法拿到时空之心。
然后通过早就布置在京城易算师协会地下,时空之盘下面的移行祭阵把时空之盘转移过来。
最后通过覆盖整个宅子的时空祭阵回到他来时的时空,向神农氏首领榆罔复命。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他没有想到时空之心居然会认安子善为主。
他看得出来唐柔跟安子善似乎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也知道如果安子善出事,唐柔必然会很伤心。
虽然他不想让唐柔伤心,但他更不愿看到神农氏部落灭亡。
之前安子善问能否解除认主,把时空之心剥离出来,神道说不能。
实际上,他欺骗了安子善,能解除认主,但安子善必死。
望着光芒越来越盛的夺魂祭阵,神道面色开始凝重起来,当年来到这方时空之后,他几乎踏遍了整个地球的山川,最终才找到峨眉山的这个位置建了宅子。
这个位置是这方时空的时空节点,也是布置时空祭阵最容易成功的地方。
如果站在整个宅子的上方,就会看到,整个宅子的地面似乎都是铺设了一种黑色石板,而且其中的摆设很有规律。
整个宅子正是建在一个大型时空祭阵上面,祭阵的核心就在神道的房间里。
此时神道启动的紧紧是他房间里的祭阵核心,这核心部分就有解除认主的功效。
地面上祭阵闪烁的光芒映照着面色阴沉的神道,只见他目光阴冷的盯着安子善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不想害你性命,可谁让这时空之心认主你一个凡人。”
“或许这就是你的命,神物认主凡人,是会遭天谴的。”
“差不多了。”
地面上闪烁的光圈阵图慢慢稳定下来,神道目光微凝,低声自语道。
随即他从床铺下面拉出一个长方形黑色上锁的木箱,打开后从中取出一个形似长梭的器具,这长梭中间粗两头细,上面纹刻着奇怪的秘纹。
长梭的头部镶嵌着一块透明的晶石,晶石呈现菱形十二面体,晶体在祭阵的光芒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毫光。
神道面色复杂的摩挲着长梭,沉声道:“
这地球或许是经历了末法时代,灵气稀薄的几近于无,这近二百年来,我身上的巫祭之力也损耗的严重。”
“唉,现在不得不依靠主君赐予的巫器来施展夺灵秘术了。”
念叨了两句,神道转身来到安子善身前,面色愈加凝重起来。
他右手紧握那长梭状巫器,在身前横摆,左手掐诀,有些像佛祖的拈花指一般,片刻间,他身上穿着的灰色道袍无风而动,鼓荡而起。
目中再次透射丝丝毫光,还有涌动的光芒从他的胸腹之间升起,沿着经脉直冲右手所持的巫器之中。
那银白色的光芒冲进巫器之后,长梭上的秘纹瞬间激活,像是一条银白色的小蛇缠绕着长梭,片刻后银白色小蛇冲进了巫器顶部的菱形晶体内。
顷刻间,一道如煌煌大日般的亮白色手腕粗的光芒从晶体中透射而出,灌注在安子善的额前。
与此同时,端坐在祭阵中间的安子善身体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说来也是神奇,神道的房间内亮若白昼,但是如果有人经过他门前的廊道看向屋内,屋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且光线晦暗。
想来,这应该是那个罩住房间的乳白色罩子的威力。
神道通过透射光芒的双目所看到,安子善整个身体呈现虚化,仿佛是由星星点点的光点所构成的一般。
而在星光点点的人体脑部,有一团圆形的黑影,随着时间推移,这团黑影越来越清晰。
神道不由得面露喜色,他已经能够看清这团黑影的模样了,跟安子善所陈述的完全一致。
安子善已经在这个黑屋子里走了很久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么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的。
至于这个地方是不是屋子,他也不知道,此时他确定这个地方应该不少屋子。
因为屋子怎么可能这么大,他抬头再次环视了一圈,依然是漆黑一片。
安子善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些累了。
他剧烈的喘息着,佝偻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休息了一会儿。
再次站起身后,目光所及之处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啊!!!!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到底是谁在跟我开这种玩笑,把我放出去,放出去!!!”
“混蛋!混蛋!!”
轰!!!
宛如一道雷电霹雳凭空而落。
又仿佛无尽的混沌虚空瞬间开天辟地,演化成宇宙星辰,万千世界,无数生灵……
安子善只觉得自己要疯狂的刹那,所在的黑色空间响起了晴天霹雳,他呆愣愣的看向天空,幽深的黑暗像是被隔开的布帛,一道红色闪电从天而降,劈在他身上。
顷刻间,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安子善猛然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痛快感,又仿佛困在浅滩的神龙终于挣扎着腾空而起。
飞到了九天之上,肆意狂放,无拘无束。
然而,这种痛快和自由感过后却是撕裂般的痛,就像被那道红色闪
电劈开了灵魂一般。
就在无法忍受,痛的死去活来之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片片乳白色光芒覆盖过来,沁入他的身体。
疼痛瞬间消失,全身传来麻麻痒痒的触感,仿若婴儿回到了母体,温暖舒适,瞬间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在安子善的意识中发生的这一切,在他感觉下是如此的漫长,然而在神道的眼底却是突然发生的。
正在他双目射出毫光,眼看着那时空之心慢慢从那个星星点点的人形脑部完全出现的前一刻。
猛然间安子善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没有看到睁着眼如同木偶般无神的安子善双眼骤然间变的深邃,漆黑。
那双眼中的眼白尽皆消失,只剩漆黑的两只眼眸,像深渊一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神道。
这双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仿佛魔神的凝视一般,让人悚然而惊。
然而,这一切神道没有发现,只是当这双可怕的眼眸出现的刹那,即将脱离的时空之心猛的缩了回去。
不但如此,这时空之心像是崩碎了一般跟面前的星星点点的人影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神道那双透射毫光的双眼从面前的人影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丁点时空之心的痕迹了。
“这,这……”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神道好似疯癫一般,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会灵物合一!神物认主的最高境界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
“他身上没有一丝超凡之力,怎会让跟时空之心完全相融!”
神道精神有些恍惚了,双目中的毫光渐渐消失,一脸呆滞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安子善,丝毫没有注意到长梭状巫器顶端菱形晶石射出的光柱不听的进入安子善的身体。
片刻后,神道猛然回过神来,目光没有焦点的游走到长梭巫器之上,双眼慢慢瞪大,面露惊恐之色,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啊!!!停下,停下!!!”
一边说着,神道一边左手掐诀,面色慢慢的胀 红起来,“噗……”,一口滚烫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在地上和他的灰色长袍上。
尔后整个人慢慢委顿在地,双眼无神的望着睡姿安详,嘴角甚至挂着丝丝笑意的安子善,目露惊恐之色。
“怎么会,怎么会自主吸纳我的灵力,他只是个凡人,只是个凡人呐……”
“我还剩不足五成的灵力了……”
“我回不去了,嗬嗬……”
神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过往所有的经验和见闻,都无法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
最终只能归咎于命运,怪不得巫祭盘显示的是大凶之兆,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安子善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自己在黑夜里走了很久,然后被红色闪电给劈了,可是劈的好舒服……
好舒服……哎呦,我操,我被劈了!
安子善猛然惊醒,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呆坐在床上!
第五百零六章 苏醒
安子善就跟呆子一般傻愣愣的坐在床上,跟很多从梦中惊醒的人一样,心有余悸。
此时梦里被那个红色闪电劈中的剧痛依然回荡在脑海中,记忆犹新,只是已经记不太清那红色闪电从哪儿冒出来的了。
“你醒了?”
旁边一个温和的声音轻轻传来,安子善闻声扭过头去,只见神道坐在一张案几前,案几正是在床头的右侧。
而安子善猛然惊醒后,从床上坐起是面向床尾的,所以没有看到旁边坐着的神道。
他一脸怕怕的模样,望着神道诧异道:“神爷爷,我怎么在床上躺着呢?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吓死我了,梦到自己被雷劈,真他妈疼啊。”
神道目光微动,唇角轻翘,微笑道:“你记不清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梦境都是相反的,不必在意。”
安子善点点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道:“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在前厅跟你聊天来着,然后就没印象了。”
这就对了,神道暗自想着,然后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安子善轻叹道:“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我们正聊着,你突然晕倒了,毫无征兆。然后没办法,我就把你安排在这个房间躺下了。”
“我给你诊了脉,从脉象看却是没什么病症,想来你可能是过于忧虑了。”
安子善愣了下,抬头拍了拍脑袋,嗯,还有点疼,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关键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算晕倒也至少有点印象吧?
安子善心头有些沉闷,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自己不仅仅是晕倒这么简单。
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没发生过这种晕倒后毫无记忆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是在峨眉山神道这个地方。
难道这个地方有点邪乎?
他胡思乱想着。
神道目光闪烁,望着低头不语,暗自沉思的安子善,心头微动,“小善,既然身体没事,就不要担心了。小柔这孩子的事情啊,还需要你多劝导,我看着她似乎对你很是信任。”
神道突然发声,安子善也不再多想,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好的,神爷爷,你放心吧,柔姐姐我会多劝劝她的。只是,复活她妈妈这件事,困扰了她这么多年,我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放下的。”
说到这儿,安子善顿了一下后又是问道:“神爷爷,我想问一下,既然时空之心已经认我为主,假如说……我说的是假如啊,时空之盘完整合一之后,我能操控时空之盘吗?”
“这时空之盘都有哪些功能啊?”
神道微微错愕,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按理说,你没有超凡之力,是无法操控时空之盘的。”
“但世间万事万物并无绝对,譬如在你之前我也没有见过能够令神物认主的凡人,所以你可能拥有操控时空之盘的能力。”
“至于时空之盘有哪些功能……”
神道陷入了回忆中,显然是在回想他们那方时空中发生的事情,安子善静静的看着他,也不打岔。
过了好一会儿,神道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当初那黄帝
操控时空之盘时,时空之力纵横战场,除了可以透过时空之盘操纵时空之力攻击敌人外……”
“其最强大,最令万族恐惧的却是时空回流和复活之能。”
安子善瞪大了眼,颤声道:“时空回流?复活?啥意思?”
神道目光复杂的看了安子善一眼,心知这时空之心自己已经不可能拿到手了,既然已经跟安子善灵魂合一,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了。
就算杀了安子善,这时空之心也遁入时空而消失。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更可怕的是他再也无法回到神农氏部落了,那些族人,再也无法相见了。
神道面色哀戚,但却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他的心里,部落的兴衰存亡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自己不能带回时空之盘,那神农氏部落就真的再无机会崛起,将会永远被轩辕氏压制甚至吞并。
想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时空之心,神农氏即将亡族,而自己也会在这方陌生的时空寿尽而终,神道面若死灰,沉默了下来。
安子善愣住了,神道这是怎么了,突然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嗯,可能性蛮大的。
他眼珠一转,轻声道:“神爷爷,你怎么了?”
神道回过神来,又是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迷茫的摇摇头,随口说道:“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这时空回流呢,我亲眼见黄帝在战场上用过,短暂的控制一方时空,让时间退回到某一个时间点,至于能够控制的时空大小,还有时光倒流的长度。”
“就要看修为强弱了,当时……黄帝啊,以大巫巅峰之力控制了整个战场,硬是在轩辕氏即将战败之际回到了战争开始之时。”
“简直……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啊。”
“哦……这样啊……”
安子善明白了这时光回流的功能,说白了就是令时间倒流呗,很好理解。
至于神道说的当时黄帝有多么牛掰,安子善丝毫无感,关键是神道也没说战场多大,时间倒退了多久。
更主要的是没个对比,有对比才能彰显强大不是。
“神爷爷,那复活的意思就是把死去的人复活吗?你亲眼见过?”
安子善想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神道点点头,目露不满之色,轻斥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知道完整的时空之盘有这样的威能,这些都是我神农氏最后一任炎帝榆罔主君亲口告诉我的,岂能有假。”
安子善面露讪讪之色,忙道:“炎帝说的,肯定就是了,神爷爷我没别的意思,并不是怀疑,而是好奇。”
然而神道却依然面露不快之色,显然没有了谈兴,遂站起身来,随口说了句,让安子善去喊唐柔起床,去前厅吃晚饭,便离开了。
“唉?”
安子善傻眼了,这老头子好大脾气嘛,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至于上这么大火不。
坐在床上安子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老小孩啊!”
嘟嘟囔囔的说了一通后,他扭头打量着
自己所在的屋子,跟唐柔住的那间差不多的格局,除了床是普通的木板床,没有帷幔。
“噗通”
打量了一圈后,安子善重重的再次躺在了床上,嗯,褥子铺的挺厚实,一点没感觉到硌得慌。
走出安子善房间的神道,面色瞬间苍白起来,血色尽褪,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连忙靠在廊道的内墙上,深深的喘息着。
夺魂祭阵失败,不知何故安子善的身体自主的吞吸神道的巫祭之力,神道掐诀取消了巫祭之力的传输依然没有效果。
无奈之下,他催动了逆转之术,强行的打断了夺魂之术承受了秘术的反噬。
安子善昏迷了近三个小时,他才重新掌控体内紊乱的力量,但内腑的伤势却不是朝夕可痊愈的。
神道自身有五成的巫祭之力进入了安子善的身体,但伤势平复后的他详细探查过安子善的身体,却依然没有发现丝毫的巫祭之力存在的迹象。
对神道来说,安子善实在太神秘了,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可能。
似乎这个人就是为打破常规而生的。
如此巨量的巫祭之力究竟去了哪儿,神道也不知道,不过他猜测这些变故可能跟安子善体内的时空之心有关。
他想重新夺回自己的力量,但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结果,只能作罢。
内腑刚刚涌起的如潮水般的痛楚渐渐消失,神道再次站了起来,慢慢走了。
安子善目光呆滞的盯着房顶,脑子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起床,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所睡的房间就在唐柔的房间边上。
两人的房间跟神道的房间正好隔着天井相对。
他走到唐柔的门前,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恰好跟床上刚睁开眼的唐柔四目相对。
“柔姐姐,你醒了啊!”
安子善笑嘻嘻的说道,随手关上门,大步来到她的床前坐了下来。
唐柔唇角带笑,火红的樱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大眼睛眯起道:“我也是刚醒,正准备起床,你就进来了。”
“我这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好久了,天都黑了。”
安子善笑道:“可不是嘛,这会儿都下午六点多了,你睡了一下午呢。是不是昨天晚上失眠了,没有休息好啊!”
说到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坏坏的笑了起来。
唐柔不由得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在露台上待到那么久,说着各种各样的情话,双颊不由飞起两团红晕。
“嘿嘿……”
看到唐柔羞涩的模样,安子善坏笑的更猖狂了。
他这幅模样惹的唐柔羞恼不已,薄怒覆面道:“你先出去,我收拾下就出来。”
一边说着,还伸出双手使劲的推着坐在床边的安子善。
“好好,别推,别推,要掉下去了。”安子善笑嘻嘻的嚷嚷着。
目光亮闪闪的盯着唐柔,猛的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红唇,跳开去,乐呵呵的逃离了唐柔的房间。
唐柔双眸含春的瞪着跑掉的安子善,目光慢慢的黯了下来。
第五百零七章 变故之始
安子善站在门口,靠在廊道边的围栏上,望着天井内种植的花花草草发呆。
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唐柔面带微笑的从房间里走出。
美眸轻眨,看到门口站着望着天井发呆的安子善笑道:“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安子善闻言转过身来,轻笑道:“没看啥,只是觉得这宅子的布局有种说不清楚的韵味,柔姐姐,你拜神爷爷为师的时候,就是在这儿修习易算之术吗?”
唐柔面露慨然之色,轻叹道:“是啊,我在这儿住了四年多,这儿的一砖一瓦我都熟悉的很。这个房间就是我一直住着的,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
安子善笑道:“神爷爷跟我说,他每天都会打扫一次,里面的摆设都是当初你住的时候的样子。”
“看来神爷爷对你很好呢!”
唐柔笑的很甜,骄傲的说道:“师父待我就跟女儿一般,在我心里,也是把师父当做最重要的亲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话毕,唐柔面色微黯,郁郁道:“如果复活妈妈需要师父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会想其他的办法。”
她目光直视安子善幽幽道:“善小弟,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复活妈妈,这件事是我修习易算之术,坚持这么久的理由。但是我不是偏执的人,我爱妈妈,我同样爱其他的至亲。”
“我不会为了复活妈妈,而让师父付出生命。”
安子善目光微动,望着面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姑娘,心头一软,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拉入怀中。
“柔姐姐,你能这么想,我太高兴了。我会帮你的,我也会陪着你,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办法。”
“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这世上都有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心这么神奇的东西,让故去的亲人再次来到身边,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是吗?”
唐柔笑了,柔柔道:“嗯!谢谢你,善小弟,有你真好。”
安子善开心的笑了起来,“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柔姐姐,有你真好。”
“还有,对我,不需要说谢。”
“嗯!我记住了。”
“走吧,我们去前厅,吃饭了。”
唐柔目露兴奋之色,雀跃道:“哇哦,又可以吃到师父做的饭菜了,我们有口福了,善小弟。”
安子善诧异道:“怎么,神爷爷厨艺很好吗?对了,这么大的宅子,都是神爷爷一个人住的吗?”
“对呀,平时就师父一个人住在这儿。我跟师父说过好多次,想给送几个仆人过来,可是师父不同意。”
“你说一个人住在这,多么孤独啊!”
安子善点点头,附和道:“那确实很孤独,年轻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也就神爷爷这种得道高人才能忍受深山老林的孤苦。”
两人边聊边走,片刻之后到了前厅,神道已经坐在了桌子前。
安子善打眼望去,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碗筷都是很精致的样子。
神道侧头看向两人,温声道:“快过来坐,饭菜都快凉了。”
唐柔快步走上前,挽着神道的胳膊坐在他旁边,笑眯眯说道:“师父,我都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饭菜了。自从我易算之术到了通神境之后,平时想来看看你,都不让我来。”
神道面露慈爱之色,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这老家伙有什么好看的,这深山老林清苦的很,你从京城来一趟又太远,不必为我费心。”
安子善笑呵呵的看着那师徒二人父慈子孝的模样,默不作声的坐了下来。
……
峨眉山上,安子善昏倒在地,被时空之心化作的红色闪电劈入灵魂的时候,远在京城易算师协会地下的时空之盘出现了异状。
只见放置在石台上的时空之盘就像一个明灭不定的光点般,时而真实,时而虚幻。
这副样子吓的观察室里的工作人员慌乱无比的按响了警铃。
一时间,这地下基地嗡鸣声大作。
缪瑜面寒如冰,急匆匆的走进密室中,远远看到石台上明灭不定的时空之盘,冷声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异状?”
站在其身旁的牟春江震惊道:“就在刚才五分钟前,研究组的观察员刚看到,就按响了紧急警铃。”
缪瑜眉头拧起,刚抬腿欲走上前,便被牟春江拦了下来,只见他忙道:“缪局,暂时还不能上前,研究组正在分析时空之盘周围的时空变化,您现在上前恐有其他变故。”
缪瑜收回迈出的右脚,斜睥了牟春江一眼道:“多久能出来分析结果?”
牟春江回头看了一眼观察室忙碌的工作人员,低声道:“还需要十分钟左右。”
缪瑜冷哼一声,没在说话,笔直的站在原地远远的盯着时空之盘,目光闪烁不定。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牟春江道:“你在这守着,我马上回来。”
“好的,缪局。”
缪瑜最后又看了一眼时空之盘,转身离开了密室,出了密室后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房门来到办公桌后,墙上有一个红色按钮,他轻轻的按了下去。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时空之盘出现异状了,对,就在刚才,五分钟之前。不是,跟你说的那种异状不同,现在是明灭不定的状态……”
“就……就好像是要消失在虚空中一样……”
“什么?”
“你说真的?”
“好!我知道了,我明白,我会密切关注的,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
说完之后,缪瑜便挂断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双眉紧蹙呆了片刻。
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缪瑜回过神来,随手在旁边墙上的红色按钮上再次按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再次回到存放时空之盘的密室时,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
缪瑜眉头轻皱,随意道:“老周,你也收到消息了?”
站在牟春江身侧真拧眉望着时空之盘的周处闻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走进屋的缪瑜耸了耸肩道:“刚收到消息,就急匆匆的下来了,难道缪局是刚来?”
缪瑜目光闪烁,笑道:“过来一趟了。
说罢,看向牟春江喝道:“牟组长,分析结果还没出来吗?”
牟春江恭声道:“缪局,马上就好,还请再稍等片刻。”
“哼!你们研究组的工作效率也太差了点!”
缪瑜很是不满的低喝道,随即不再搭理牟春江,而是将目光投向正专注观察时空之盘的周处。
“老周有什么发现吗?”
周处摇摇头,凝重道:“没有发现,时空之盘只是时隐时现,并没有其他的表现,上面的指针不动,前次出现的裂隙也没有任何扩大的迹象。”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究竟是什么原因?”
缪瑜没好气道:“什么原因,不清楚,这个状况也是突然出现的,研究组到现在还没出来分析结果。”
旁边的牟春江面露讪讪之色,不敢发一言,只是微低的头颅下,双目中透出丝丝恨意。
这缪瑜真是无能,除了跟我们耍本事,一无是处。
缪瑜见牟春江不发一言,倒是有些觉得索然无味,转而又跟周处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半年多来,时空之盘异状频发,老周,你们易算师协会是不是需要进行一次通神易算。”
“我觉得,这种频繁的异状,并不是好兆头。”
周处面色一黯,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协会所有的通神境易算师,这半年的通神易算机会都已经用了……”
缪瑜嗤笑一声打断道:“老周!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协会存在的目的就是辅助我们神秘局,辅助时空之盘的研究工作。”
“现在时空之盘异状频发,需要进行通神易算的时候,你告诉我半年一次的机会都用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这个会长有很大责任啊,是不是需要你额外增加一次机会?”
旁边的牟春江面色大变,这通神易算他很清楚,每半年才能进行一次,否则会损耗寿元。
据说这通神易算上算神鬼诸天,下算人间百态,有违天则,不可滥用。
这周处近年来进行通神易算的次数远超过半年一次的界限,衰老的很是显眼,这其中缪瑜做了很多。
牟春江很是不解,当初缪瑜在易算师协会的时候,还跟着周处修习易算之术的,也算有师徒之宜,怎么突然就反目成仇了呢?
关于这俩人的传说,到处都是,好多个版本,但谁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闻听缪瑜这般说,周处面色愈加黯淡了,扭头直直的盯着缪瑜沉声道:“好,回去我就准备。”
缪瑜大笑一声,赞赏道:“不愧是周会长,果然为国为民,舍己为人,佩服。”
嘴上说着佩服,可目光中那恶狠狠的模样看的牟春江遐思不已。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来到牟春江身侧低声道:“组长,分析结果出来了。”
牟春江连忙接过,在缪瑜和周处的注视下,急不可耐的打开文件夹。
猛然瞪大了眼,失声惊叫道:“什么?!”
“这不可能!”
第五百零八章 会长归来!
“怎么了?”
看到牟春江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缪瑜疾言厉色的喝道。
周处的面色也难看起来,牟春江这幅模样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缪……缪局……”,牟春江结结巴巴的说道:“研究组分析的结果是,时空之盘周围的时空之力非常不稳定。”
“所以呢?”
缪瑜瞪眼怒视道。
“此时不稳定的时空之力已经达到了历史峰值,如果这个数值继续增长,时空之盘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周处眉头轻皱,疑声道:“老牟,失控的意思是指?”
牟春江颤声道:“时空之盘可能会自毁,也可能会消失。”
“什么?”
“这绝对不可能!”
缪瑜怒喝道:“时空之盘是神物,怎么可能会自毁?”
牟春江面色惶恐不安道:“缪局,这是研究组根据时空之力的波动系数科学计算出来的结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可能性都是很大的。”
眼看着缪瑜还要说什么,周处连忙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哔哔这些的时候。
他面色凝重的看向牟春江,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时空之盘周边的时空之力波动系数降下来。”
“老牟,这个你们研究组能办到吧?”
牟春江咬了咬牙,目露拼命之色低喝道:“能!交给我!”
周处点点头,又看向缪瑜说道:“缪局,现在必须马上召集高层联席紧急会议,商讨应对方案。”
缪瑜面色阴沉不语,片刻后声音仿佛从门缝中挤出来一般,“好!”
他掉头离开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狠狠的瞪了牟春江一眼,冷哼一声方才离去。
牟春江面色微变,心知又被这心胸狭隘的缪瑜给记恨上了。
周处见状也未多说,轻叹一声拍了拍牟春江的肩膀随后离开。
神秘局这么多年对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力的研究,其实大有进展,尤其是时空之力,否则也不会研制出时光机这么逆天的东西。
当然,时光机的研制明面上是佟家的功劳,实际上大部分的成果都是来自于神秘局的研究组。
至于神秘局研究组的研究成果如何成为佟家的私产,这就是佟家老二,佟凡的二叔佟怀远的功劳了。
多年前佟家势大,佟家老大位列易算师协会常务副会长,佟家老二担任神秘局中央总局副局长,这都是老黄历了,京城但凡有点门面的人物都清楚。
但后来因为周处唯一的弟子文卜先和缪瑜的干女儿耿小蕾,以及佟家老四佟丽梅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导致了周处所在的易算师协会和缪瑜所在的神秘局临时达成共识。
齐心协力把佟家从超自然部门给清除了出去,然而谁从想,因为时空之盘突然出现了裂隙,导致时光机计划被最高领导层重视。
以至于佟家再次得势,佟家老大回到了易算师协会,佟家老二也回到了神秘局。
其实,当年周处和缪瑜的合作表面上是因为小辈的情爱纠葛,实际上京城八大家族都是门清,这根子还是在佟家势大上。
佟家势大,以至于有人想动动他们。
然而佟家老祖的位置太高,不敢明着动,这才借题发挥了。
而周处和缪瑜结怨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牟春江所道听途说的根由也是这个说法。
因为缪瑜不满周
处对于自己干女儿耿小蕾的身亡处理,而积怨在心,缪瑜认为周处表面上做的大义盎然,为国为公,其实都是为自己着想。
如果真心为自己的弟子文卜先,就不应该妥协把他发配回家乡,而是给他更多的机会,更高的位置。
对于缪瑜的怨怼,周处却从未解释过,是不在乎还是理亏,就无人得知了。
半个小时后,易算师协会地下,神秘局中央总局所在。
一个宽敞的会议室中,六个人围着一张长方形会议桌,每边三人相对而坐。
“你们佟家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还没有通知,你们就到了,不愧是声名赫赫的佟家。”
缪瑜面露讥讽之色,望着对面端坐的佟云正和身侧的佟怀远嗤笑道。
这佟家是京城八大家族之一,佟家老祖佟战清,那位置已经到顶了,是最高领导层成员。
佟战清有三子一女,老大佟云正就是佟家的现任族长,老二佟怀远正是神秘局中央总局的副局长之一,老三佟廷楼很是神秘。
至于老四,也是唯一的女儿,佟丽梅早亡了。
佟丽梅虽然被周处的弟子文卜先所杀,但确实因为其先害死缪瑜的干女儿耿小蕾所致。
所以,但凡缪瑜见到佟家人,不仅没有好脸色,也必是恶语相向,冷嘲热讽不断。
佟云正作为佟家族长,端着架子和身份,不欲跟这缪疯子一般见识。
但是老二佟怀远就没这顾忌了,这佟怀远也是个暴脾气,听的缪瑜这般说,当场就反唇相讥,“你缪瑜怕不是傻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副局之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没权力知道吗?”
缪瑜撇头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佟怀远,伸着脖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嗤笑道:“呦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佟怀远!你这行政副局知道自己该干啥吗?不知道的话,我不介意教教你。”
“不要忘记了,局长不在,这总局我说了算,我才是常务副局,别一副神秘局你是老大的模样,也不嫌磕碜,哼!”
佟怀远瞬间红了脸,怒瞪着双目低喝道:“缪瑜,你……”
“行了,老二少说两句。”
对面端坐的佟云正突然开了口,面色平静的温声打断了佟怀远的话。
佟怀远再次怒瞪了缪瑜一眼,不再言语,在佟家,小辈没有人不怕佟云正,在佟家二代的兄弟几个里面,佟云正也是威严的代名词。
“缪瑜,这高层联席会议不是让你来撒泼的,时空之盘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你这坐镇的常务副局需要担很大的责任,这个时候不把心思放在处理紧急事态上,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佟云正字正腔圆的缓缓说道,面色淡然的望着对面的缪瑜。
他稍顿一下不待缪瑜回话又将视线转向神秘局一方最下首的一人,微微笑道:“姜书记,您说呢?”
正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姜柬,抱着看热闹心思笑呵呵随意而坐,便听到佟云正把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
老狐狸!
他暗骂一声,转而无奈打着圆场道:“缪局和佟会长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这时空之盘的事情确实是最要紧的,现在还请缪局说说详细情况吧!”
佟云正笑了,目光懒洋洋的落到对面的缪瑜身上。
缪瑜眉头微挑,既然这姜柬发话了,他也不欲继续不依不饶。
姜柬是神秘局中央总局的书记,平时不怎么管事,但却没有一个
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原因只有一个,他来自京城第一家族。
缪瑜耸了耸肩,轻笑道:“既然姜书记发话了,那就说正事。一个小时前,研究组突然发现时空之盘时隐时现,后经过研究组分析原因是时空之盘周围的时空之力波动系数已经达到峰值……”
一边说着,缪瑜敲了敲众人面前放置的文件示意道:“这份分析文件上有详细数据资料,大家自行阅览。”
几人遂打开各自身前的文件,一边看着缪瑜再次说道:“所幸,时空之盘周围躁动的时空之力已经被研究组平复在峰值之下,暂时来说时空之盘避免了自毁和消失的结果,但是……”
缪瑜话语稍顿,但语气却沉了下来,众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他,佟怀远皱着眉头道:“但是什么?”
缪瑜看都没看他,寒声道:“但是,时空之盘却依然处于时隐时现的状态,危机并未解除!”
姜柬面色凝重起来,疑声道:“缪局,研究组有没有分析出来,时空之盘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出现这种变故的?”
缪瑜一脸挫败的摇摇头,叹息道:“研究组没有结论,这种情况是突发的。虽然这些年我们对时空之盘的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但这依然超科学的东西,很多都是我们所不曾接触的领域。”
“每一次突发事件的出现,都只能利用有限的数据分析和猜测。时空之盘本就是超科学的东西,我们现在的科学技术,解释不清。”
姜柬点点头,一副认同和理解的模样,附和道:“说的是啊,当初发现时空之盘的时候,我们以为是外星产物,高文明的科技。现在来看,我倒是觉得,就算是高文明的科技,我们的科技水平也差之太远。”
这时,对面的周处温声道:“时空之盘是不是科技产物,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掌控它,我们对时空之盘的研究所取得的成果,对科技发展的推动作用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我认为现在讨论的重心是,如何能够稳定时空之盘。”
“客观分析,我认为时空之盘的异动恐怕跟久寻不见的时空之心脱不开干系,因此,我建议时光机计划继续提前。”
“啊?还提前?”
佟怀远愣了,有些为难。
“这个……”
姜柬也是面露迟疑之色。
“呵呵!”
缪瑜嗤笑一声,嘲弄道:“周会长贵人多忘事,上次这盘子出现异状,时光机计划已经提前了,备用能源和材料已经全部用上了。”
“你再提前,保障效果不变的情况下,哪儿的能源和材料?难道要低能效启动?”
缪瑜说的话得到了在坐几人的认可,姜柬也是目露质疑之色道:“老周,这时光机能够制造出来,本就有运气成分,低能效启动效果如何谁也不知,这个方案不行的!”
“当然,你的分析不无道理,这研究组的分析文件上的结论也认为跟时空之心有关。”
佟云正倒是没有说话,目光和面色依然平静无波,这养气功夫也是没谁了。
周处扫视一圈后,脸上浮现胸有成竹之色,笑道:“既然我提这个意见,那肯定是有办法全能效启动的,原因嘛……”
他顿了一下,尔后双目微凝道:“因为会长回来了!”
“什么?!”
“……”
平静的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阵阵涟漪,满场皆惊。
第五百零九章 安子善的恐惧
4月12日下午,神秘局和易算师协会进行的紧急联席会议,远在峨眉山的安子善不知道。
他更不清楚,因为生命时钟跟自己的灵魂合一而引发的变故,导致时空之盘时隐时现,间接的推动了时光机计划再次提前。
吃过晚饭后,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安子善便约唐柔一起出去走走。
峨眉山,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来,这夜景也是美的令人沉醉。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在山路上,昏黄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也是手牵手,悄悄的偎依在一起。
静谧的浪漫。
山间不时响起夜枭和不知名的鸟叫,这才是初春的季节,远处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虫鸣。
虽然已经到了四月中旬,但峨眉山中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安子善扭头看着身侧的唐柔,鼻头和脸颊红红的,不知是春风作怪还是心跳太快。
他轻轻捏了捏手中握着的冰凉纤手,待唐柔诧异的扭头看来的时候,俯身对着那微张的樱唇吻了下去。
“唔……”
唐柔猛的睁大双眸,长长的睫毛快速的抖动着,安子善感觉到掌中的那只小手突然的下意识挣扎。
他坏笑着,伸手把对方揽到怀里,猛然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无所适从的唐柔慢慢安静下来。
也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臂环在安子善的腰间,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唇分。
唐柔羞涩的靠在安子善的胸前,沉默不语,安子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望着远处的山色,嗅着她发际的幽香,很是陶醉。
“柔姐姐,现在神爷爷这边的事情算是了了,你有什么打算?”
“是在小住几日,还是回京?”
安子善柔声说道。
唐柔闻言抬起头来,脸颊尚有淡淡的红晕,眉头轻轻蹙起低声道:“不住了,我们回去吧!”
“师父不会同意我住在这儿的,而且善小弟你还要回去上课,马上要中考了,不是吗?”
安子善笑了,懒洋洋道:“柔姐姐,我耽误些日子也不会落下功课的,我都自学到高三的内容了。”
“所以,如果你想在这住几日陪陪神爷爷,我也会陪着你的。至于,你说神爷爷不会同意你住在这儿?这是为什么呢?”
“你的房间,神爷爷都一直给你留着,每天打扫,他怎么会不喜欢你住呢?”
说实话,安子善有些诧异,神道的做法明显是非常在意唐柔的,而且也喜欢她住在这儿。
正常情况下,人老了,不喜欢孤独,更喜欢亲人在身侧。
他相信在神道心里,唐柔应该也是被当做亲人对待的吧!
毕竟在这个时空,神道是孤身一人的。
唐柔面色微苦,郁郁道:“我也不知道,自从我的易算之术到了通神境之后,师父就把我赶走了,而且还不让我住这儿。好多次我想来看望他,他都不让我来。”
“这次,可能是看在善小弟你的面子上,才同意的吧!”
安子善眉头轻皱,这什么鬼,不合逻辑啊!
神道这老头子,咋想的,安子善很是费解。
他笑笑,猜测道:“那是以前,可能神爷爷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但是既然这次让我们来了,可能以后就同意你来看望他了呢,是不是?”
唐柔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脸希翼的看着安子善,娇声
道:“真的吗?”
安子善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能轻言放弃。”
唐柔双眸睁的大大的,赞赏道:“说的对,那我们回去后,我就去找师父说说,如果师父同意了,以后我就常来看望他。”
“不过,这次还是要尽快赶回去,不能耽误你的学业。”
安子善笑了,望着面前的姑娘,愈加喜爱,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孩,怎么会让人不疼爱。
处处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
他不置可否的说道:“好嘛,听你的。”
两人又溜达了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路旁昏暗灯光照亮的部分,远处就是幽深的树丛。
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今天只是周三,景区本来游客就少,而且多数还赶着闭园的时间离开,很少数的选择在景区内部的旅店留宿,赶着明天一早欣赏日出。
至于景区的工作人员,留职的也很少。
安子善倒是有些好奇,神道是如何在峨眉山内部建自住的宅子的,而且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转而又想到神道的身份,贵为神秘局中央总局的局长,也便不再震惊了。
两人回到住所的时候,神道正在院子里天井中间打着奇怪的招式,浑似很多城市清晨在公园里晨练的老人打太极一般。
唐柔兴冲冲的走上去,坐到天井旁的长廊上,匀称的双腿垂下调皮的摆动着。
安子善微笑着走上前,站在她身后,望向神道。
两人走来,神道看在眼中,却没有停下,时而迈动脚步,时而挥动手臂,又练了十多分钟之后缓缓停了下来。
天井中虽然也有灯光,但并不明亮,安子善并未看到神道的面色由苍白变的红润。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会多逛一会儿呢,峨眉山的夜晚还是蛮有意境的。”
神道甩打了一下手腕,微笑着说道。
唐柔从长廊上轻轻跳下,来到天井中的神道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娇憨道:“我们本来想再走走,只是太黑了,而且还有些凉。可能是今天没有月亮的原因,只有路灯照耀的地方还算光亮。”
神道眼底闪过一丝神采,是啊,时空之力最弱的时候,今晚怎么会有月光呢?
他笑笑道:“月有阴晴圆缺,偶尔看不到也是正常。既然不想逛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可以早起,这个时节清晨的峨眉山却是不错。”
唐柔神色微动,笑着回道:“师父,那我以后有空就来看你,可以吗?”
神道刚欲拒绝,猛然想到了自身的情况,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需要保密了。
时空之心拿不到,巫祭之力损耗过大,自己也无法回去了。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阻止她前来。
唉,就这么平静的度过剩下的日子,也好,也罢!
于是,神道笑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好,只要你不嫌麻烦。”
“呀,师父你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
唐柔猛的兴奋起来,在院子中间又蹦又跳的,开心极了。
安子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时,唐柔高兴的嚷着,“善小弟,你早点休息吧,我想陪师父说会儿悄悄话。”
安子善目光微动,笑着随意道:“那行,我先回屋了,你们聊,神爷爷晚安。”
神道面带和煦的笑容,点点头道:“嗯
,晚安。”
安子善转身回到了屋内,轻轻的关上房门,从窗棱间的空隙看到院子里的唐柔和神道去了对面神道的房间。
他站在窗棱间望着两人的背影,目露思索之色,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口之后,才转身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表情木讷,不知在想什么。
神道的房内,两人坐在案几旁,神道捋了下胡须,笑吟吟的问道:“小柔你要跟我说什么呢,还要支开小善这孩子。”
唐柔目露为难之色,犹豫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师父,你跟我说,那个时空之心在善小弟身上,他会不会有危险。”
“那么多人都在找时空之心,国内国外那么多组织,还有国家。”
神道沉默下来,乌黑的眉头慢慢耸起,片刻后叹声道:“小柔,以你唐家的家世,你很清楚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心的重要性,小善这孩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娃子,他必然会有危险。”
“如果处理不好,甚至会危及他的亲人。”
唐柔目露惶急之色,颤声道:“师父……你得帮帮他啊,一定要帮帮他,我求您了……”
“唉……”
神道长叹一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帮他的,不过,只要他不暴露时空之心在他身上的事实,相信他不会有危险,可是如果……”
“如果他暴露了,我能帮的也不会太多。不过,你放心吧,傻丫头,你的心上人,师父不会坐视不管的。”
“呜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最疼我了……呜呜,谢谢师父。”
唐柔猛的扑倒在神道怀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安子善和衣躺在床上,双目大睁着望着屋顶,心里想着对面房间里唐柔跟神道会聊些什么。
脑子无意识的空转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唐柔复活妈妈的事情没有解决,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依然高悬。
生命时钟也就是时空之心的事情,完全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解决结果,虽然确实清楚了时空之盘的来历,但对问题的解决却于事无补。
其实,他已经开始担心了,既然唐柔可以从存放时空之盘的密室门口,自己当初的异常表现做出猜测,那周处又为何不能有这样的猜测。
一旦让那些权力阶层知道了时空之心在自己身上,这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他想摆脱这时空之心,但神道说没有办法,无法剥离。
他相信,对方说的是实话,因为神道是来这方时空找时空之盘的。
如果能剥离,他为什么不剥离,反正自己也想摆脱时空之心。
让他剥离了,拿走就好。
想到这儿,安子善心头愈发烦躁起来,蓦的,他愣住了,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剥离的话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比如说会死去,前世看的那些网文上有很多这样的情节。
所以神道才会说无法解除认主,对了,这儿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自己昏迷了挺久,甚至没有任何记忆。
安子善猛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把注意力投射到视野的右下角。
那个位置,应该是生命时钟所在的位置。
“什么?”
“这,这……”
安子善目露惊恐之色,呆愣愣的望着生命时钟本该在的位置。
此刻空空如也!
第五百一十章 掌控时空之心
刹那间,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顺着脊背疯狂的爬升,直冲脑门。
安子善的额前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心砰砰直跳,一股无形的恐惧攫取了他的理智和冷静。
他猛的缩成一团,蜷缩在床上,目光下意识的扫视着屋子里,仿佛这黑漆漆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在监视着他,在控制这他。
他确定,自己昏迷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一定就是神道做的,即使他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时空之心究竟去哪儿了,此时唐柔正在神道的房间内,她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儿,安子善猛的坐了起来,跳下床,刚准备冲出房间,他又愣住了。
他呆呆的望着自己视野前方,那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地方,冒出淡淡的红色光华。
生命时钟虚空悬浮在那儿,散发着红光,他根本就没看到它从哪儿冒出来。
只是一道红光闪过,它就出现了,就像……就像一道闪电。
闪电?
红色闪电?
安子善傻住了,他猛的记起自己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自己被一道红色闪电给劈中了,被雷劈了。
难道?
是这个东西?
他看过这生命时钟很多次了,不知怎的,安子善却从没觉得此刻悬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圆盘这么真实,上面的纹路,指针和那个裂开的缝隙都这么真实。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然而,只见又一道红色闪电闪过,时空之心蓦然出现在他伸出的手中。
那道红光速度之快,就像他前世看过的电影《银河护卫队》里面勇度的哨箭一般。
安子善一脸呆滞加茫然的瞪着手里出现的这个红色圆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这个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圆盘,可不就是生命时钟吗?
可是……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手里?
自己刚想摸一下它,它就出现在自己手里了。
安子善慌的不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神道不是说我是凡人,并没有超凡之力,我的意识和灵魂也没有发生根本性的蜕变,所以无法操控时空之心吗?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记得当时神道说完之后,我还尝试想着让时空之心出现在手里了,但当时并没有出现。
现在怎么又出现了。
安子善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时空之心,它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一闪一闪的。
难道?
安子善猛的愣住了,难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导致了自己的意识和灵魂发生了蜕变,所以自己现在能真正掌控时空之心了?
他也没想到,无意中猜到了真相。
其实,之前的生命时钟虽然认主安子善,但只是最浅层次的认主,还未达到灵物合一的程度,也就是神道说的神物跟主人的灵魂合一。
也正是这个原因,安子善才无法操控时空之心。
而,实际上,如果安子善是超凡者,有超凡之力淬炼意识和灵魂,蜕变之后,就算还没达到灵物合一的程度,也能对时空之心进行基本的操控。
可惜安子
善不是超凡者,也没有超凡之力。
幸运的是,神道妄图从安子善身上剥离时空之心的时候,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出现了变故。
这导致时空之心真正的跟安子善的灵魂合一了,不但如此神道的巫祭之力还大量涌入安子善的身体,淬炼了他的意识和灵魂。
因祸得福之下,他的灵魂和意识也得到了蜕变。
当时安子善说只能看到生命时钟,而无法操控,也摸不到的时候,神道就断定他的认主是处于最浅的层次,可以进行剥离和解除。
只不过,虽然是最浅的层次,这强制解除的反噬也不是安子善一个凡人能承受的,结果是必然殒命而亡。
安子善怔怔的站在屋子中间,望着手里散发着淡淡红色光华的时空之心发呆,脑子里各种猜测和逻辑推理。
最终,他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神道肯定对他做了什么。
或者说,是神道令他昏迷,想对他做什么。
他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神道想剥离他身上的时空之心,然而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神道不但没有剥离时空之心。
反而导致了自己的灵魂也意识出现了蜕变,并且自己跟这时空之心达到了灵物合一的层次。
安子善的眼中露出丝丝寒光,扭头看向对面神道的房间,里面透射着橘黄色的灯光。
神道!看来我小瞧了你,道貌岸然之下,果然是如小说中写的那样,修炼之人视凡人如蝼蚁。
生杀予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安子善懂!
神道是修炼之人,身上有对方说的那种巫祭的力量,此刻神道之前说的那些话,安子善已经半信半疑。
但他确定的一点是,神道一定是修炼之人,不管身上是什么样的力量,都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不管对方想夺取时空之心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真的来自神农氏,为了神农氏部落找回时空之盘,还是其他原因。
对方的目的都很清楚,得到时空之心和时空之盘。
那么,如对方所说,地球上的超凡之人绝对不是少数。
自己面临的不仅仅是神道的威胁,更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超凡者的威胁。
嗯?
安子善又愣了下,望着手里的时空之心突然想到,这神道已经出手了,为什么没有夺走时空之心?
他双眼眯起,目露思索之色,神道不可能是不想取时空之心,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不能取,第二是不敢取。
不能取,是不是说时空之心跟自己灵魂合一之后,就真正的取不下来了,就算杀了自己也没有用。
不敢取的话,会不会是灵魂合一状态的时空之心已经可以自动护主了,而时空之心的威能,神道无法对抗。
或者,灵魂合一状态的时空之心一旦他强制剥离会发生自毁、爆炸之类的,而神道无法抵挡这种自毁爆炸的伤害。
安子善慢慢的退回到床前,坐了下来,他觉得两种可能都很大,但是他更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倘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就意味着神道找到了能够对抗时空之心的方法后,还会来找自己,强行拿到时空之心。
等神道
第二次控制自己,或许对方找了帮手,或许有了万全之策。
只是,对自己来说就是灾难和死期了。
不管是超凡之力和是世俗的权势,自己都无法对抗。
安子善紧紧的抓着床沿,指节上青筋凸张,目露惊恐慌乱之色。
怎么办?怎么办?
这对自己来说,好像是死局。
他无意识的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双眼慌乱的扫视着四周,没有任何焦点。
突然,右手上握着的,那个巴掌大的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时空之心出现在眼帘中。
嗯?
时空之心?
安子善双眼猛的瞪了起来,神道曾说过,这时空之盘是神物,无主的神物随意外泄的力量都会杀死凡人,如果时空之盘合一并被超凡之力操控,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且,神道还说过他来的那方时空,黄帝操控时空之盘,用时空之力攻击敌人。
那时空之盘还有最强大,最令万族恐惧的时空回流和复活的能力。
现在自己能够操控时空之心了,那是不是可以用这时空之心保护自己?
可是该怎么操控呢?
安子善目露思索之色,抬起手来,把时空之盘凑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这上面也没说明书啊!
也没有技能栏!
怎么用?
扔出去砸人?
嗯?对了,刚才它是怎么出现的来着?
对对,自己刚想它,它就出现了。
意识?意识操控!安子善双眼猛的瞪大,亮了起来,猛然想起来神道曾经说的只言片语中提过,如果可以操控时空之心,只要自己想它出现在手里,它就会出现。
这会不会就是说,灵物合一之后,只需要意识操控。
安子善双眼露出兴奋之色,盯着手里的时空之心,心里想着。
飘起来,飘到我面前。
“嗖!”
又是一道快绝的红光闪过,时空之心悬浮在安子善的面前了,目光平视之。
“哈……唔。”
安子善激动起来,刚想放声大笑,又突然意识到不妥,猛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有吭哧吭哧的闷笑声从指缝里渗出。
他激动的浑身乱颤,双肩不停的耸动着,望着悬浮在眼前纹丝不动的时空之心,喜不自胜。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目露着迷之色。
自己,现在算不算是超凡者了?
虽然自己不能修炼,没有超凡之力,但自己能操控时空之心啊!
安子善此时的心态爆棚,激动、兴奋的不行,就像一个枪械爱好者得到了第一把枪。
前世看了那么多网文小说,羡慕那些武功超绝的大侠,飞天遁地的仙人,身负秘术的超凡者。
而今从重生之后,身上那个毫无用处的生命时钟,也有用了。
这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手枪一般,虽然我**力量不行,但却掌握着杀器。
安子善费了好大劲才平复了自己沸腾的情绪,再次将目光投射到面前悬浮的时空之心上,目露好奇之色。
这时空之心究竟有什么功能呢?
第五百一十一章 冥冥之中的感觉
安子善静静的望着面前的时空之盘,脑子里刚浮现这个想法,猛然间像是一道光在脑海中闪过。
莫名的,他就知道了这时空之心的功用。
跟神道说的基本相同,第一个能力就是操纵时空之心以时空之力进行攻击,不过因为尚未跟时空之盘合一,攻击力中等。
第二个能力时空回流,控制目标空间内时间倒流。
第三个能力复活,复活已经死去的人,控制时间回流,在此人还活着的时空中把此人带到当前的时空,视为复活。
第四个能力,当这几个字的信息出现在脑海的时候,安子善发现后面的内容模糊不清,像是被迷雾遮盖了一般。
而且,第二个和第三个能力,只有完整的时空之盘才能够催动,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信息还显示时空之心是时空之盘的核心部件。
只要掌控了时空之心,就可以召唤时空之盘,令时空之盘完整合一。
安子善愣了,可以召唤时空之盘?
原来这时空之心才是核心部件,确实如他们所料,这东西就在时空之盘的中间。
当时自己看到的时空之盘是个环状,就是因为缺少了中间部分的时空之心。
安子善面色凝重起来,召唤时空之盘,召唤吗?
安子善下意识的心头一动,冥冥之中他的视线似乎跨过了千山万水,看到了放置在易算师协会地下,神秘局中央总局密室的时空之盘。
他有感觉,只要自己确定,就可以召唤,可是,他清楚时空之盘现在在哪儿,被看守的多么严密。
如果时空之盘突然消失,他无法想象这件事会引起多么大的震荡。
不行,暂时还不能召唤时空之盘,至少要确保在这件事上把自己摘出来之后才能行动。
他却不知,自己这一动念,惊煞了一群人。
安子善打消了召唤时空之盘的念头,心中却升起了另外一个想法。
……
“嗡……嗡……嗡!”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神秘局中央总局所在地,缪瑜面色狂变,蹭的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直奔存放时空之盘的密室就跑了过去。
牟春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门口徘徊着。
“怎么回事?”
一声大喝在他耳边响起,缪瑜阴沉着脸望向高台上放置的时空之盘,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只见那圆环状的时空之盘发出持续的嗡鸣声,并且不断的震颤着,更甚至于圆环周围都能看到层层的波纹。
难道?
这波纹是时空之力的波动?
缪瑜惊骇的看向牟春江,目露询问之色,牟春江目光颤抖着,骇声道:“缪局,突然的,这时空之盘就这样了,时空之力的波动系数已经突破了峰值……您看到的这波纹,就是……是时空之力造成的……”
“突破峰值了?那?”
缪瑜面色瞬间白了,怒瞪着牟春江。
对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就是您理解的意思,时空之盘随时可能会消失或者是自毁……”
眼看着缪瑜面色越来越难看,牟春江急声补充道:“缪局,我们研究组刚发现情况
不对,就已经采取了措施,竭尽全力降低时空波动系数,可是……可是我们拼劲全力也就是现在的状态了……”
缪瑜知道,要出大事了,天大的事,这事他和他的家族都担不住。
来不及跟牟春江交代什么,他猛的转过身,刚准备离开就见门外跑进来一个身穿灰色工作服的研究组工作人员。
此人一脸兴冲冲的,望着牟春江大喊道:“组长,组长,好消息,波动系数降下来了,降下来了……”
“什么?”
牟春江愣了下,转而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高台上放置的时空之盘。
果然,之前那清晰可见的波纹消失了,时空之盘的震颤从肉眼可见直到肉眼不见。
牟春江大喜过望,“缪局,降下来了,降下来了!”
不用他说,缪瑜已经看到了,那个工作人员说完之后,他几乎跟牟春江同时扭头看向那时空之盘。
缪瑜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舒缓下来,抬手拍了拍牟春江的肩膀,沉声道:“干得好,你继续观察,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好的,缪局。”
牟春江快声道,面露激动之色,目送缪瑜快步离去。
缪瑜阴沉着脸回到办公室,将房门反锁之后,来到办公桌后,将桌旁墙壁上的红色按钮按下,随即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喂!就在刚才时空之盘的时空波动系数突破了峰值,我亲眼看到周围时空之力形成了波纹……”
“不,你不明白,这非常可怕,我见过水面的波纹,我从来没有见过空气中也能够形成波纹。”
“对,就像你说的一样,这种情况说明时空之盘周围的时空之力异常活跃,这不是个好现象。”
“从今天下午出现异常后,到现在我相信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你那边怎么样了?”
“你的人已经行动了?好!希望是个好消息!”
大拇指狠狠的按下挂断按钮,“啪”的一声将手机随意扔到办公桌上。
缪瑜面色凝重的靠在办公椅上,沉默下来,过了片刻。
他从桌子右手边拿过一盒上面有红白条纹的香烟,抽出一根,“咔嚓”一声右手中的打火机上窜起一团红黄色的火苗点燃了香烟。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尔后两股烟柱从鼻孔里冒出,不一会儿屋内已经是烟雾缭绕。
缪瑜望着指间明灭不定的烟头,目露寒光冷声低语着,“佟家!不等你们启动时光机,我就能找到时空之心了,到时候你们家族所有的努力都将一无是处!”
“等着吧,我说过,佟!云!正!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
几乎同一时间,东山省照市,从照市驶往莲山县的省道上一辆挂着本地车牌的黑色夏利小轿车,慢慢的进了莲山县地界。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多了,这辆小轿车走到城关南路跟乡道交接处时,远远的便看到路旁有一个像是报刊亭的铁皮房子。
任才百无聊赖的坐在报刊亭内,嘴里叼着根烟,有一眼没一眼的张望着外面安静的街道,在昏黄的路灯下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翘着二郎腿骂骂咧咧的嘟囔着,“真他娘的倒霉,怎么抽签就抽到
了这个点,这鸟不拉屎的城郊,想赚钱立功,没戏。”
“宝子那个狗日的太走运了,居然抽到了海哥说的最重要的观察点,唉,要是能立个功,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嘟囔了两句后,这家伙从摊位下面的柜子里抽出一本不知名杂志,只见封面上是一个坦胸露乳,只有隐秘部位才有一块白色布条遮盖的性感妖娆女子。
这女子半躺在一张大床上,粉红色的床单,有着蕾丝花边,长长的秀发呈现波浪状垂至床上,火红色的双唇正吸吮着她的食指,那双手纤细而嫩白,指甲上似乎也涂着红色指甲油。
任才就看了一眼封面女郎那勾魂夺魄的媚眼,面色就胀 红起来,抬手在这光滑的封面女郎身上摩挲着,“真他娘的够劲儿!”
“嘎……吱。”
猛然,一个汽车的刹车声响起,惊醒了色与魂授的任才,他哆嗦了一下随手把杂志塞了回去,连忙站起身来,向外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辆黑色小车停在报刊亭边的马路上,任才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车牌号,眉头挑了挑。
日,怎么是辆本地车,日他奶奶的仙人板板。
任才放松下来,双臂撑在台子上,随意的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个男子。
中等身材,样貌普通,上身黑色短袖衬衣,下身黑色长裤,只见这个男子面带笑容的走到报刊亭前。
扫了一眼仿若犄角旮旯一般狭窄的亭子,看了一眼任才笑道:“老板,哈德门有没有?来一盒。”
任才不说话,随手从旁边的货架上取下一盒哈德门扔了过去,“五块五!”
黑衣男子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零钞,从中抽出一张五元的,一张五毛的递了过来。
任才面无表情的接过,扔到台子下面的钱箱里。
黑衣男子撕开哈德门上的烟封,扯掉包装膜,将盒子倒置后弹了一下,一根烟从烟盒中滑了出来。
随手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他微笑着问道:“老板,都这么晚了,还有生意吗?”
任才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不是生意?”
黑衣男子怔了怔,不知道任才是哪儿的怨气,自己应该是来给送买卖的吧?
还有对客人这么蛮横的老板?这生意咋做下去的。
黑衣男子不解,但也没跟任才置气,依然笑呵呵的回道:“那倒是,那倒是。跟老板打听个事,这莲山县不错的旅馆叫什名字?”
“我从照市来谈生意,出门晚了,不准备往回赶了,就在这莲山住一晚。”
任才愣了下,一脸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嘴角露出丝丝坏笑,“问路啊?”
“问路十块一次!”
“什么?”
黑衣男子愣住了,双眼微瞪惊愕的望着任才,我尼玛,问路还要钱?
一次十元?
你咋不去抢?
任才瞪着眼,下巴微抬嗤笑道:“怎么了?嫌贵啊?嫌贵你不问,看看,这牌子上写着的,我可没有讹人。”
黑衣男子一脸懵逼的顺着任才指着的方向望去,这才看到在报刊亭左手边挂着一个长方形纸板,上面写着。
问路十块!
第五百一十二章 任才的小把戏
任才嘴角挂着淡淡的嘲弄,斜睥着亭子外懵逼的黑衣男子,同时目光无意识的看向路边停着的小轿车,暗自琢磨着。
这年头,能开上车的都是有钱人,不宰你宰谁!
任才没有看到这黑衣男子眼底闪过的寒光,这倏忽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倘若再看,却又恢复了普普通通的感觉。
让人怀疑是不是刚才花了眼。
片刻后,这黑衣男子转过头来,嘴角挂着苦笑道:“老板,都是照市人,这问路的钱就算了吧,乡里乡亲的,是吧?”
任才撇撇嘴,一本正经的回道:“照你这么说,来我这买东西的乡里乡亲的都不要钱了,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不要亏死?”
黑衣男子愕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你他么说的好有道理!
我竟无话可说!
黑衣男子无奈道:“老板厉害,年纪不大,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佩服佩服。”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摞零钞,抽出一张十元的,捏住一角抖了抖,“行吧,这是十元,现在老板可以说了吧?”
任才呲了呲牙,笑嘻嘻道:“先给钱!”
我……
黑衣男子差点给憋出内伤,一脸嫌弃的把手里的钱扔了过去,面色不快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任才一把抓过钱,双手拽起抬起头,放在灯影下看了看方才笑道:“要说县城最好的宾馆,那肯定是莲山宾馆了。”
黑衣男子无语的瞪着任才,这乡巴佬居然还验这十元钱的真假,他翻个了白眼道:“老板,我就做点小生意,你给我推荐的宾馆贵不贵,我要的是经济实惠又上档次的。”
任才咧嘴道:“我说的这个就是上档次的,贵不贵看你自己喽,莲山宾馆在我们县里没人说不好。”
黑衣男子面色稍缓,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行,我信你,麻烦老板给指指路怎么走呗?”
任才眉头一挑,刚准备开口,这黑衣男子又忙不迭的嚷着,“老板这指路就别要钱了吧!”
“你想啥呢,我这明码标价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黑店,哪能一个问题一份钱!”
任才白了这黑衣男子一眼,骂骂咧咧道,一边说着他探出头,又道:“你就顺着这条路,走到头,然后右拐上了文化路,再走到文化路跟滨海路的交叉口……”
“记住了吧?”
黑衣男子笑着点点头道:“记住了,谢谢老板。那就不打扰老板做生意了,您忙着!”
话毕,他便转身走向路边停着的黑色小轿车,任才笑眯眯的望着这人,嘴里斜叼着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
他眼看着黑衣男子上了驾驶座,透过黑色的车窗还能看到他嘴里燃烧的火红烟头,一闪一闪。
就在他启动汽车离开的刹那,任才似乎看到小轿车的后座有黑色的影子闪过。
难道这车里还有人?
任才暗自思索着,探头到亭子外望着远去的黑色小轿车,直到看不到车尾,面色沉了下来。
从照市到莲山,一共也就五十多公里,开车不用一个小时,有必要在莲山住下吗?
这一晚上近百块,可比油费贵多了。
而且,这人居然都不知道莲山宾馆。
任才双眼亮了起来,那么这人应该是第一次来莲山。
问路的十块钱还给的挺痛快,这样看,是个有钱人,那他不应该去找那经济实惠的宾馆啊。
莲山这地,十块钱是底层正式职工近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任才不停的琢磨着,他总是觉得似乎哪儿不太对,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儿不对。
哎呦我操,到底是哪儿不对,任才头疼起来。
随手啪的一声拍在面前的台子上,那黑衣男子给的十元钱被带起的风吹了起来,慢慢落到地上。
任才下意识的弯腰准备捡起来,手刚碰到这十元钱,双眼猛的亮了起来。
对,想起来了!
十元钱,那个男子每次说的都是十元,而不是十块!
对对,口音,那人口音不对,根本就不是本地口音!
照市人怎么可能不是本地口音,肯定都是本地方言,这人有问题!
这车有问题!
任才激动了,双手颤抖着把捡起来的十元钱扔到钱箱,然后从钱箱后面摸出一部黝黑的手机,双手哆哆嗦嗦的拨了出去。
“喂喂!南哥,南哥,我这边有情况……”
“对对,啊,不对,不对,车牌是本地的……”
“南哥你听我说啊,虽然车牌是本地的,但是这人口音不是本地的,而且我挂了个问路十块的牌子,这人居然真的给我十块钱……”
“绝对不是本地的,本地的怎么会这么怂,再说了县城就这么点,开车一转悠就找着地方住了,还花十块钱问路!”
“好的南哥,这人样貌是这样的……车牌尾号是369,对了,南哥,我怀疑车里不止一个人,我看到后座模模糊糊有影子……”
任才面色激动的把自己所有的猜测和分析,已经观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十二生肖的老大陈浩南。
挂断电话后,他在亭子里兴奋的蹦跳不止。
那辆黑色夏利小轿车内,黑衣男子驱车沿着任才指的路走着,随手将抽完的烟屁股扔到了车外,骂骂咧咧的说着:“真他娘的晦气,居然被个乡巴佬给勒索了。”
后座上同样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不过此人的眉毛很要特点,眉峰高耸,眉黑而密。
只见他呵呵笑着说道:“行了,詹辉,穷乡僻壤多刁民,等任务完成,教训他一顿出出气。现在,先去宾馆,安顿下来再找宾馆的人问问这安庄村怎么走。”
詹辉目露寒光,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哼哼道:“秦哥说的是,等我们任务完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也让他知道知道不是谁的钱都能讹的。”
秦韬失笑,无所谓的摇摇头道:“你这家伙也太放心上,不过是些蝇头小利而已,何必跟这刁民一般见识。”
詹辉呲了呲牙,愤愤道:“这倒不是钱的事儿,秦哥,主要是这瘪三的做法太气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见他这副模样,秦韬无奈摇头,不再多说,对他来说,打断那个报刊亭老板的一条腿还是恩赐,如果不是这地方比较敏感,让他人道主义消失都可以。
此时秦韬心中不免为报刊亭老板不值,为了十元钱惹来血光之灾。
何苦来哉!
他完全没有想到,两人居然会因为十元钱的问路费而暴露了。
真是官有官道,商有商道,地痞流氓也有他们自己的门道。
秦韬和
詹辉依然按照任才指的路线往前行进,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两人走过的路线红绿灯特别多,而且几乎每个红绿灯口都有监控摄像。
这也是徐安他们三人给十二生肖特训时强调的内容之一,不管是否是怀疑对象,只要有机会,就让对方尽可能的经过有监控摄像的路口。
就在任才打完电话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莲山县公安局内部,一间门牌上写着交通管制监察的屋子内。
秦会和徐安站在几个监控屏幕后面,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詹辉两人所开的那部黑色夏利牌小轿车。
秦会目露凝重之色,扭头看向徐安道:“徐队长,这部车上的人会是嫌疑犯吗?”
徐安面色平静的望着监控屏幕,目不转睛的回道:“嗯,按照线人所提供的情报,概率很大,莲山宾馆那边安排好了吗?”
秦会点点头,“嗯,安排好了,收到你的消息后,我就吩咐下去了。”
顿了一下,秦会又是笑着补充道:“况且,有凌若在,万无一失的。”
徐安笑着点点头,这倒不是虚话,桂凌若亲自压阵,绝对没有问题,当初在灰狐的时候,她就是最善于伪装的。
白刃战能跟号称兵王的聂振海打成平手,在整个灰狐别说女兵里面,男兵里面都寥寥无几。
其实,徐安和聂振海都清楚,桂凌若虽然受过枪伤,但伤势远没有严重到退役的程度。
她的退役是有人刻意为之,这背后就是唐家的力量。
当年唐柔的母亲去世后,唐爸担心自己的女儿寻短见,动了很多心思和力量,才让桂凌若成了唐柔的贴身保镖,至于徐安和聂振海却是添头。
然而,唐爸没想到的是,唐柔却把这三张王牌送给了安子善。
两人沉默了片刻,秦会又道:“徐队长,这些日子来,抓的那几个,都确定不是疑犯了吗?确定的话,我这边就放人了。”
徐安点头,轻声道:“放了吧,确定了。还请秦局理解,这件事对少爷非常重要,但凡有一丁点的怀疑,都必须控制,因此造成的一些麻烦,倒是要辛苦秦局了。”
“诶!这算多大事,不用徐队长说,老秦我心里明白,知道轻重。宁可错抓,不能错过。”
秦会微笑着回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眼底甚至还闪过丝丝兴奋之色。
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从这徐安三人身上学到了很多本事,不说别的,就说这布点监控的本事,他就长了见识。
以前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布几个点就能完全监控所有的县域道路。
比如任才的那个报刊亭,就是其中一个观察点,这位置设置的刁钻无比,任谁也想不到在城乡结合处的普通报刊亭会有什么危险,更不会想到会把监控点设置的那么远。
既然保护安庄村的安子善一家人,不应该围绕着安庄村设点吗?
徐安却不这么想,他设的布防和观察点是层层递进的,远到任才那个报刊亭,刚进莲山县的地界,还不是主干道,近到安庄村内部,十二生肖之一的安培亮。
监控屏幕中,那部夏利牌黑色小轿车一路毫无防备和警惕的完全经过了所有布防的监控后,成功抵达了莲山宾馆。
徐安眼看着轿车驶入了莲山宾馆的院内停车场后,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沉声道:“秦局,准备行动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威能无尽
莲山县发生的事情,安子善毫不知情,此时他正沉迷于对时空之心的研究上。
想到时空之心的第一个能力,他不禁心头雀跃不已,无法忍耐心中的激动和兴奋。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时空之心究竟有何奇特之处,如何用时空之力攻击的。
想到就做,他从床上起来,意识一动,时空之心化作一道闪电冲向自己,倏忽之间没入自己的身体消失不见。
安子善呆了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时空之心消失的位置,没有任何异状。
“好神奇啊,我艹,简直牛逼克拉斯。”
他随手将手机揣进裤子口袋,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抬腿走了出去,然后再轻轻的合上房门。
沿着廊道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前厅,出了院门之后,安子善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旁边不远处的盘山路上。
此时,路上还有部分路灯亮着。
安子善站在路边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起跟唐柔遛弯的时候,上面有一片比较茂密的丛林来着,便抬腿沿着公路向上跑去。
大约五分钟后,安子善到了丛林边上,在路灯照耀的边界望着漆黑如墨的树丛,心里有些慌。
其实,等到白天,他找个机会避开唐柔和神道也不难,峨眉山上多的是茂密的树林,往里一钻,慢慢研究时空之心就是了。
可是,对他来说,就像刚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一样,实在忍不到明天了。
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玩!
安子善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任何监控摄像装置,便意识一动,把时空之心召唤了出来。
就像会飞的宠物一般,悬空在身侧,闪烁着淡淡的红光,随着自己移动。
安子善盯着时空之心,皱起了眉头,心里想着,这红光是怎么回事,还夜光的吗?
这能不能取消啊?
刚想到这,悬空的时空之盘光芒尽褪,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模样。
安子善面上一喜,这咋还跟如意金箍棒似的,想啥变啥呢。
变大,变大?
时空之心毫无变化。
那,变小,变下!
还是没有变化。
好吧,安子善撇了撇嘴,看来不能变大变小。
他慢慢离开了路基,走到路旁的树丛边上,整个人已经站在树林里了,但因为尚未深入,所以借着路边的灯光,还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嗯,差不多了,这个位置也比较隐秘了,万一有人我随时都能窜进树林里面。
安子善想着,瞪着的双眼露出兴奋之色,看了一眼面前的时空之心,尔后目光开始在周围逡巡,试图找一个适合攻击的目标。
不一会儿,在他的右前方,一块靠近树林的半人高山石进入了安子善的视线。
就你了!
目光锁定那块石头,意识中给时空之心下达指令,时空之力攻击。
人类思维的速度有多快?前世安子善在知乎上看到这样一个热门讨论。
在很多的小说或者电影中都可以看到,主角在内心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在现实中只过去了一瞬间,难道人类思维的速度真的有这么快吗?
于是知乎上这个讨论热度高涨,人类的思维速度和光速比起来哪个更快?
这个问题,众说纷纭,很多网友
都认为人的思维速度是最快的,应该远远的超越光速。
可是,后来有科学的研究发现,人的思维在一秒钟内,最多可以传递120米左右,和光速相差很远。
这个结果让知乎上的众多吃瓜群众感觉到失望,毕竟很多人都认为思维的速度是可以超过光速的,其实这只不过是大脑的错觉罢了。
虽然人类的思考速度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强大,但是对于人类的身体来说,远远足够了,毕竟人类的平均身高只有175公分左右。
人类的思想速度在一秒钟内就可以围绕身体转上几圈了,所以才会有思维速度是在瞬间完成的错觉,毕竟人类的思想只在自己的脑内进行,大脑并没有多大,可以在瞬间完成多次思考。
所以,安子善震惊的发现,自己这一动念,对面至少在十几米外的半人高山石便发出了噗的一声响。
这速度之快,他也只是感觉到身前的时空之心轻轻颤了一下,然后空气中传过一声轻微的爆音。
安子善目露惊骇之色,小跑着到了山石前,望着山石中间那个月牙状的空洞发呆。
他伸出双手摩挲了一下空洞周边的切口,就像用工床抛光过一般,围着山石转了半圈,来到山石的后面。
安子善的目光顺着月牙状空洞的方向望去,山石后面有一片伏倒的野草,同样是平滑整齐的切口。
望着大概小臂宽的一条直线上伏倒的一片野草和灌木,安子善目瞪口呆。
这时空之力,好大的威力啊!
穿透一块半人高,至少半米厚的山石后,还飞出去几十米远。
“这威力,还算是中等?如果跟时空之盘合一,那还了得,难道真的跟神道所说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就比枪械的威力还大了,反正一般的枪械,要打穿半米厚的石头几乎不可能。”
安子善一边查看着时空之力形成的弯月刃所造成的一片狼藉,一边喃喃自语着。
猛然,安子善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神道所言操控时空之心和时空之盘这等神物,是需要超凡之力的。
可是,自己并没有超凡之力啊!
那么,怎么操纵的时空之心?
脑海中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就浮现出一副画面。
一根形似柱体的柱子,横置在脑海中,其中一部分是实心的,一部分是空心的。
意识刚投注到这根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柱子上,实心的那部分便映射在意识中。
嗯?32%?
什么意思?
安子善有点懵,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猜到了这是时空之心反馈给他的信息。
意识中再次浮现一段信息,安子善明白了,原来这是时空之心内存在的超凡之力。
还有32%,如果这些能量自己都耗尽的话,就无法操纵时空之心了。
缓缓的,一些信息浮现在意识中,认真的用意识看完之后,安子善了然。
不管是操控时空之心飞行,还是用时空之力攻击,都会消耗时空之心内的超凡之力。
当然,这些对时空之心来说,都是消耗比较少的功能。
如果说时空回流和复活,那才是巨大的消耗,安子善默然,如此看来虽然自己能操控时空之心,却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毕竟自己身上不存在超凡之
力,用的是时空之心内部的,那是用点少点。
当时空之心首次在自己的意识中呈现其威能时,看到复活的能力后,安子善就在想唐柔她妈妈的事情。
现在再看着32%的能量,还不知道够不够用呢!
“唉!要是我能修炼就好了!”
安子善轻叹了口气,兴奋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看着身侧悬浮的时空之心,面色复杂。
只是攻击了一次,到底用了多少能量呢,安子善有些费解。
于是,他将目标投向树林,慢慢的走了进去,里面越来越黑,无奈之下他再次让时空之心发出淡淡的红光。
临时当个光源照亮一下树林中的路,片刻后,安子善左右看了看,挺深,差不多。
目光投向正前方的一片乱石堆,个头也都不小。
倏忽之间,一道透明的光刃射出,如风似电,瞬间扎进乱石堆里。
噗!噗!噗!
时空之刃穿透不知多少块乱石,消失在乱石堆后方。
哗……嘭!
安子善傻眼,目瞪口呆的望着乱石堆后方两颗不知什么品种的树木轰然倒地。
他快步走上前,绕过乱石堆之后,呆呆的望着被时空之刃切过,几乎齐根而断的大腿粗树干。
叹声道:“这玩意砍树真好使!”
一边感叹着,安子善意识投射到能量柱上,感应了一下,转而皱起了眉头。
不是消耗的太多,而是消耗的太少,几乎是微不可查。
安子善只能模糊感应到能量确实消耗了,但是却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0.1%?还是0.01%?
他感应不出来!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说明这种程度的攻击,时空之心中存在的能量可以用很久很久。
安子善嘴角露出丝丝笑意,眼睛亮了起来,再次心头一动,只见时空之心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砸向乱石堆上的一块不规则的巨石。
嘭!
一声巨响后,那块巨石四分五裂,碎石纷飞。
在纷飞的碎石和灰尘中,一道红色闪电瞬间到了安子善面前,缓缓落在他张开的手中。
他举起时空之心到了眼前,仔细的看着,时空之心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都没有沾染上一丝的灰尘。
我去!这就牛逼了,不用时空之力,直接用这玩意砸都行啊!
安子善暗自想着,这东西应该硬的可怕。
他念头又是一动,又是一道红色闪电飞过,远处十多米外的一棵人腰粗的大树发出一声巨大的咔嚓声,随之折断。
安子善目光亮晶晶的,一时间玩的兴起,幽深黑暗的树林中一道红色闪电到处乱窜。
咔嚓声不绝于耳,一棵棵大树折断倒地。
这一幕安子善感觉特别像前世看过的电影《银河护卫队》中勇度吹响哨箭的样子,也是一道红色流光,在顷刻间闪过,然后一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
过了一会儿,时空之心再次回到安子善面前时,他周围几乎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倒伏折断的树木好大一片,中间的乱石堆完全碎成了石渣,整个空旷的地面大概有直径二十多米,呈现圆形。
安子善抽了抽嘴角,这,这破坏力,改天被发现后不会当成灵异事件吧!
赶紧溜!
第五百一十四章 徐安的电话
唐柔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从神道的房间离开。
路过安子善的房间时,她停了一下,转身手放在房门上,刚准备敲门,转而又顿住了。
透过房门上的格栅,她只能看到屋内漆黑,难道安子善现在就睡下了?
她暗自思量着,心头起伏不定,有心想进去看看安子善,跟他说说话,蜷缩在他怀里的时候,心里总是特别安静。
但这会儿他已经睡下了,唐柔脸颊浮起一抹红晕,呆立了一会儿,还是缓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躺在床上许久,翻来覆去,却完全无法入睡,脑海中有许许多多的影子晃来晃去。
不知何时,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眼角滑落,寂静无声。
如果师父都无法复活妈妈,我还有什么希望?
可是,复活妈妈要付出师父的生命,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该怎么办?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唐柔双眸露出绝望之色,眼底一片灰暗无光。
师父说,只是因为他身上的超凡之力已经不足,无法完成整个复活仪式,而且他身上的超凡之力是维持寿命的关键。
那么如果有其他的超凡之人,能不能帮我呢?
可是,时空之心和时空之盘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倘若让外人知道时空之心在善小弟身上,他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唐柔的双手无意识的拽紧了被子,贝齿紧咬,抿着双唇,目露纠结矛盾之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很是轻微的脚步声,从声音中唐柔脑补了一个人蹑手蹑脚走在自己门前的模样。
是谁?
唐柔怔了怔,刚准备爬起身来,猛的又停下了。
不仅如此,她还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声,让自己的喘息均匀而又舒缓,像是陷入沉睡中一般。
就在她以为门外这个偷偷摸摸的不明身份者要进自己屋的时候,一个压低嗓音的嘟囔声响起,“关灯了?难道他们睡了?”
话毕,脚步声毫不停留的经过了她的房门,隔壁响起微弱的开门声。
唐柔猛然意识到,这人是安子善。
他去哪儿了?
原来他根本没有在房间睡觉!
一时间,唐柔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安子善究竟去哪儿了,他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否则也不会轻手轻脚的,生怕被谁听到。
那,他有什么秘密呢?
蓦然间,唐柔的心底泛起阵阵酸涩和苦楚,善小弟居然有自己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她想了又想,刚爬起身,又缓缓躺了回去。
面露黯然之色,既然他瞒着自己,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何必去追问。
若是他觉得能让我知道,他会对我说的。
心里虽然这么告诉自己,但唐柔的心头还是弥漫着淡淡的失落。
一夜无话,唐柔失眠了,心绪纷乱难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已经几点了,屋子里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她沉沉睡去。
安子善跟她差不多的情况,也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不过他是因为激动而兴奋的心情难以平复,不时的召唤时空之心出来把玩。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两人方才先后起床,望着起床后的两人,神道微笑不语。
安子善看着他那模样,倒是心头悸动不已,这副慈祥温和的面皮之下,是什么样的心肠,黑暗、狠辣吗?
他不知道,看向梳洗完毕的唐柔,那双微红的美眸,暗暗皱起了眉头。
这幅模样,难道她昨晚失眠了?
她跟神道究竟聊过什么?
安子善的心底闪过淡淡的不安和酸涩,其实当唐柔支开他跟神道密谈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开心。
这次来找神道,主要的目的是寻找复活唐柔妈妈的方法,其次是了解关于时空之心和时空之盘的信息。
而时空之心就在自己身上,按理说聊什么话题也不可能撇开自己的。
可是,他们师徒二人却偏偏撇开了自己。
再加上安子善发现了自己能够操控时空之心,联想到神道之前说的那番话,猜测到自己昏迷的时候神道定然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一系列的事情,安子善不由得的想着,这些事,唐柔是否知情?
或者说,自始至终,是否是唐柔和神道两人的共同谋算!
自己只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耀眼的出身,更不是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
唐柔出身京城第三大家族,年轻漂亮,或者说美貌无双,自己能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不得不说,安子善是自卑的,尤其是发生了自己昏迷这件事和时空之心的异变后。
他更加多疑,唐柔是否是真心喜欢自己,还是因为需要时空之心复活她的妈妈,因为需要自己。
自古以来,恋爱和婚姻的门当户对就被标榜的明明白白,这种论调对与不对,各有各的观点。
但不管怎样,有一个道理谁都懂,“夏虫不可语于冰,笃于时也;井蛙不可语于海,拘于虚也;曲士不可语于道,束于教也。”
生活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很多时候造就的结果真的天差地别。
如安子善之与唐柔,在这样地位和身份悬殊的爱情之中,地位低下者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够无视这天壤之别。
至少,之前的安子善没有这么强大的内心,前世他只是一个有车有房,活在温饱的中年男子,连财富自由都没有实现。
重生后,虽然他实现了财富自由,但那些都基于时空之心带来的变化,来自于易算师协会赐予的一身辉煌的外衣。
当然,就算没有易算师协会和时空之心,利用自己重生的优势,他也能创造巨大的财富,至少实现财富自由,出现在财富杂志扉页或者是福布斯排行榜上,也是有可能的。
但,那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
现在,重生后,他仅仅度过了一年时间而已。
这一年时间取得的成绩,跌宕起伏的经历,历练了他的内心,淬炼着他的意志,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不够他在与唐柔的恋爱中,强大到无视彼此之间的差距。
有人说,一个男人的强大源于他的内心,源于他的自信。
但是,一个一直失败的男人,他哪儿的自
信?
一个平庸的男人,他哪儿的骄傲?
安子善认为,一个男人的强大源于一次次的成功所打造的自信,无所不能的自信。
只有这么强大自信,才会铸造强大的内心。
才会在面对唐柔这种世家豪门的千金小姐时,内心没有丝毫的自卑,只有平和相待的心境。
于是,基于这样的种种,经历昨天下午的昏迷和晚上时空之心的异变后,安子善的心底起了波澜。
本来,这可能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这件事可怕在安子善偷偷返回房间的时候,被唐柔知道了。
这恋爱中的人啊,一旦有怀疑的种子种下,一旦这种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将是天翻地覆,天崩地裂。
其实安子善不是一个能够很快让别人走进他内心的人。
在他心里,只有那些陪伴足够长久的人,才有分量融化他,让他做真实的自己。
但他却可以为自己爱的人付出全部,乃至生命!
整个吃早饭的时间里,安子善闷不做声,唐柔也缄默不语。
气氛很是诡异!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人离开峨眉山,刚到蓉城双流国际机场,准备返京时安子善接到的一个电话。
安子善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时,面色瞬间大变,拽了一下身旁的唐柔,匆忙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接了起来。
电话是徐安打来的!
望着面色难看的安子善,唐柔心头狂跳,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站在他身旁,听着他打电话。
“喂,老徐,怎么了?”
徐安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急不缓,“少爷,我们抓到两个人,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您的家人,这俩人怎么处置?”
安子善面色再变,急声道:“我家里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徐安忙道:“少爷放心,他们刚到莲山就被我们控制起来了,您的家人非常安全。”
安子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平复狂躁的心情,面色缓和下来,“这俩人什么情况,你们现在了解到的信息,还有经过,详细说一下。”
旁边的唐柔,隐约听到对面徐安说的话,然后结合安子善的回话,大概清楚了事情经过,应该是有人要对安子善的家人不利,已经被徐安他们给控制了。
唐柔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稍霁,但心却依然悬着,目不转睛的望着通话的安子善。
徐安闻言缓缓说道:“少爷,情况是这样的,当初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三个马上对您招揽的人手和秦局那边的人进行了特训,随后安排了一些观察点……”
安子善面无表情的静静听着徐安的讲述,一直讲到詹辉和秦韬开车进了莲山宾馆的停车场。
随后发生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徐安三人把事情做的这么细致,现在看来,唐柔送来的三人真的太给力了。
安子善忍不住看了旁边的唐柔一眼,对方精致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和那双会说话的美眸,让他心头一暖。
徐安继续说道:“这詹辉和秦韬二人进了莲山宾馆之后……”
第五百一十五章 土贼?
詹辉将车稳稳的停在莲山宾馆的停车场,随手推开车门下来,对着身侧同时下车的秦韬笑着道:“秦哥,这宾馆还不知道咋样,停车场倒是不小啊。”
秦韬看似随意的打量了一圈,笑笑道:“穷乡僻壤的,地没那么值钱,停车场建的大点也正常,只是你瞅瞅,这停车场里有几辆车。”
他嗤笑一声接着道:“最好的也就是辆桑塔纳了。”
詹辉笑着附和道:“秦哥说的是,这停车场有车停着就很不错了,别说这莲山县,就连照市都是个四线不搭边的城市,我们来的时候路上也没见什么豪车。”
“这莲山县能有这面貌算不错了。”
说到这儿,詹辉笑着打趣道:“秦哥你说,这开桑塔纳的人,会不会是莲山首富?”
秦韬失笑,摇头道:“这你就错了,你别看莲山经济差,穷乡僻壤,但有钱人也是真的有钱,越是这种地方,贫富分化越是严重。”
詹辉微怔,转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莲山宾馆的大堂内。
桂凌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从宾馆前台后站起身,温声道:“两位先生好,请问需要住宿吗?”
詹辉扫了一眼大堂,地面铺的浅褐色瓷砖,靠墙摆了两套黑色沙发,还有几株高大的绿植,看着模样似乎是发财树之类。
看到这些普普通通的摆设和装潢,詹辉嗤笑一声抬头看向桂凌若随口道:“住宿,双人标间有没有。”
桂凌若微笑道:“有的先生,请问您需要靠窗的还是无窗的?”
詹辉挑挑眉,“靠窗的。”
桂凌若弯腰在从柜台下抽出一个厚实的本子,翻开后找了一会儿笑道:“好的先生,给你们安排在三楼306,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本来若无其事的詹辉愣了,诧异道:“还需要身份证?我是从照市过来的,我们市里酒店住宿都不需要身份证件。”
桂凌若脸上露出歉意之色,抬手指了一下贴在前台右侧墙上的一则通知道:“很抱歉先生,这是县局的要求,县里现在正在进行酒店宾馆行业专项整治,要求所有入住客人必须出示身份证件。”
詹辉和秦韬眉头微皱,看向贴着的通知,上面确实清楚的写着,《莲山县深入开展小型休闲住宿娱乐场所消防安全专项整治》。
这的内容大概跟桂凌若说的一致,除了必须留存入住客人的身份信息之外,还需要消防行政许可情况检查,安全疏散是否符合要求的检查,用火用电检查等等。
两人大概看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心知两人来的不巧,恰好撞上了,没办法的事。
于是,詹辉笑笑道:“既然是政府要求,我们也不能为难你,给,这是我们的身份证。”
桂凌若双手接了过来,笑着道:“请稍等。”
然后,对着两人是身份证信息,桂凌若拿出一个本子,抄了上去。
詹辉探头看了一眼,本子上面已经录入了一堆人名和身份证信息了,他心下了然,看来这上面都是住宿的客人。
顿时放下心来,给秦韬扔了个眼色,尔后放松的趴在柜台上笑着说道:“这位美女,我是来你们这谈生意的,现在生意做完了,想到处玩玩,不知道你是不是本地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啊?”
桂凌若轻抬噙首,笑靥如花道:“我就是本人人呢,不过我们县没啥好玩的地方,如果先生你们喜欢爬山的话,可以去柏山景区,大青山也可以。”
着,她又是说道:“我们莲山就是个山区县城,各种山景比较多,其他就没了。”
詹辉叹了一声笑道:“爬山太累了,还是算了,我听朋友说你们莲山还发展乡村游。实话说,我们哥俩都是机关大院长大的,还没去过原汁原味的村子呢。”
“我有个朋友就是你们莲山,听他说城郊有个安庄村停不错的,想去看看,你知道吗?”
这时,桂凌若已经抄完了两人的身份证信息,笑着双手把身份证还给两人之后,随手把本子放到了柜台下。
詹辉两人没有看到,柜台下有一个小型摄像头恰好照在本子上。
两人的身份证信息瞬间被县局给采集到了,但经过公安户籍系统查询后发现,两人的姓名和照片都是对的,就是身份证号是错的。
也就是说,这身份证是假的。
这个信息确认后,马上就通知了正在赶来的秦会和徐安,两人相视一眼,对此早有准备。
现在还不是后世网络盛行之后,基于网络建立的全系统,只要入住的旅客提供身份证,在电脑上扫了一下就知道真假。
所以,此时也有了这样的空子可钻。
这个时候的电脑毕竟还是昂贵的玩意,就算莲山宾馆在莲山县算是最好的宾馆了,前台也没有配备电脑和住宿系统,客人住宿还是依靠酒店自己做的入住台账本。
把身份证还给两人后,桂凌若笑着说道:“两位先生是说咱们县蔬菜种植示范基地所在的那个安庄村吧?”
“对对,就是那个。”詹辉双眼亮了一下,“这你都知道啊?”
桂凌若笑道:“安庄村在我们县可是出名了,不仅仅因为蔬菜种植基地,还有农民企业家张桂云,带领全县老少爷们种菜。不但这样,还给村子捐了一座小学呢。”
“对了,听说他们村的村道都修了,也是张桂云他们家出的钱呢,村道都是水泥地面了,可好了,这在全县的村子里还是第一个。”
说到这儿,桂凌若脸上露出羡慕之色,“他们村的人命真好,下雨出门也不会一鞋的泥水了。我还听说,他们村的村民在蔬菜基地干活,一个月发的工资比我高多了,活还不累……”
詹辉和秦韬双眼亮起,当听到张桂云的时候,他们就清楚了目标没错,于是也没有打断桂凌若,任她嘟嘟噜噜的嘟哝着。
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看的詹辉很是不屑,暗自念叨着,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见识。
这俩人丝毫不知,当詹辉旁敲侧击的问起安庄村的时候,桂凌若放在柜台下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一个红色按钮上。
已经到达莲山宾馆旁边的秦会和徐安面色微凝,“凌若发来消息,目标已经确认了,徐队长,我们行动?”
秦会轻声问道。
徐安点点头,面色严肃道:“秦局,按照计划行动,小心对方可能有枪支武器,一定要严格按照计划行事,防弹衣都穿好了吗?”
秦会面色微紧,重重点头,“穿好了,徐队放心就是,绝不会掉链子的。”
“嗯……”徐安点点头,脸上又露出犹豫之色,看着秦会疑声道:“秦局,你确定也要去?其实,你可以不去的,有我跟老聂就没问题了。”
这个秦会岂会不知,但他也有自己必须要去的理由,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安子善做事的,事后安子善必然会呈他的情。
这人情可比坐在幕后指挥要大的多,重的多。
秦会思绪轻转,洒然笑道:“徐队长不必
多说,这事儿关系到我县的治安稳定,我作为主管治安的副局,必须身先士卒。”
徐安目露钦佩之色,沉声笑道:“秦局所说,所为,让我很是佩服啊!那好,我们准备行动吧!”
莲山宾馆的大堂内,詹辉和秦韬丝毫不知此事莲山宾馆已经被包围了,都是荷枪实弹的特警,就连通往二楼的楼梯都被堵上了。
两人还在跟桂凌若闲聊着,突然听到大堂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俩人诧异的回头望去,只见四个身穿警服的男子缓步走来,最前面的一人大腹便便,看那模样应该就是个领导。
果不其然,柜台后的那个宾馆工作人员急忙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二人一脸歉意的说道:“两位先生非常抱歉,这是县里的领导来检查了,还请稍等片刻。”
詹辉和秦韬不疑有他,毕竟之前他们看的通知上写的清楚,检查组会不定时抽查。
再说了他们也知道,很多官员喜欢搞这一套,于是俩人把自己当成了吃瓜群众,龇牙咧嘴的望着缓缓走来的几人。
桂凌若刚好走到两人身侧不远处,秦会带着徐安和聂振海,以及一个警察,四人都穿着警服,很是随意的笑着走上前来。
桂凌若笑道:“秦队长,就这点事,您怎么亲自来了?”
詹辉瞥了一眼秦韬笑了,探了下头俯身在他身侧低声道:“秦哥,这打头的估摸着是个什么警察队长,还是您本家呢!”
秦韬斜了他一眼嘲弄道:“看这肚子就没少捞好处,这种检查就是走个过场,有关系根本不用来。看这女的意思是这个什么队长头一次来,估摸着是想弄点好处的。”
话毕,他又断言道:“你看着吧,这脑满肠肥的货肯定得挑刺,不挑刺怎么拿捏这家店,唉,看来这家店的后台不行啊,我还以为这县里最好的宾馆了,老板应该背景很硬的。”
詹辉失笑道:“秦哥这可不好说,有的人有钱不会来事,必然会被盯上,这种事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秦韬深以为然道:“是这个理啊。反正也没事,我们看看热闹,等这帮人走了,再跟这女的聊会儿,她的本地的,知道不少消息。”
“嗯嗯。”
詹辉笑着点点头。
两人的窃窃私语,秦会几人都看在眼里,不过都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秦会笑眯眯的看着桂凌若随口道:“例行检查啊,你们沈经理呢?”
桂凌若陪着笑脸歉声道:“我们沈经理今晚不当值,真不好意思秦队长,要不我喊沈经理回来?”
秦会摆摆手,随口道:“不用了,我们检查检查,没事就走了。”
桂凌若忙不迭的说道:“好的秦队长,那我带您看看。”
秦会笑着点点头,又道:“先把住客信息给我看看。”
“好的,秦队长这边请。”
桂凌若说着又回到了柜台后面,从底下拿出刚刚记录住宿客人信息的本子,秦会身后跟着徐安和聂振海以及另外一个警察,来到了柜台前。
此时的柜台前,四人跟詹辉和秦韬二人的距离只有一米多点,秦会将本子甩给跟着的一个警察,然后看了一眼聂振海吩咐道:“你去查看一下消防许可信息和营业执照信息。”
“好的,秦队!”聂振海面带微笑应道,从几人身边离开,越过詹辉和秦韬,来到了柜台跟墙面接壤的位置,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信息和消防许可证信息。
此时,詹辉和秦韬处于四人的中间了,徐安挨着詹辉,聂振海挨着秦韬。
第五百一十六章 悍匪“狼蛛”
就在这时,秦会把两手背到后面,斜睥了一眼看的津津有味的詹辉和秦韬,对桂凌若嚷道:“这俩人是要入住的客人?”
桂凌若正在一旁给翻看入住台账本的那个警察解释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来看向秦会,而詹辉和秦韬因为秦会提到了他们两个,也把注意力投到了秦会身上。
“对对,秦队长,这两位先生是要住店的,我刚给开好房间,这不你们就来了。”
桂凌若陪着笑脸,詹辉二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晒笑,对面前这个警局的小领导毫不在意。
就在他们二人看向秦会的时候,走到秦韬身后装作检查消防许可和营业执照的聂振海,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他看到秦韬的右手始终放在距离腰侧很近的柜台上,纹丝不动,而且他的腰侧有些鼓胀。
聂振海凭经验猜测,这个人一定有枪支。
他悄无声息的给秦会使了个眼色,这个信号表示对方有枪支,尽可能让对方的手远离腰侧。
本来的计划是,当秦会吸引两人注意时,形成合围态势的几人就直接动手抓捕。
但如果对方有枪支,那么稳妥起见,必须继续放松对方的注意力。
秦会心头一跳,猛然有了片刻的慌乱,他从警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身怀枪支的犯罪分子,他的枪也只在训练场开过。
而且,通过几人的透漏和描述,来暗害安子善家人的很可能是无所顾忌的暴徒。
想到身上的防弹衣,秦会心头略安,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是客人,你先给客人办理入住,让客人上楼休息,不能耽误客人的时间。”
詹辉呲了呲牙,他确定这脑满肠肥的被叫做秦队的人肯定准备搞事情,捞好处,否则不可能想着把他们两个外人先支开。
这种人的套路,他可是清楚的很。
然而,秦会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却引起了秦韬的警惕,这个秦队刚才是什么意思?
秦韬和詹辉两人是道上有名的盗匪,为什么叫盗匪,不是盗贼,因为这两人身负多条人命。
别的贼是盗,偷摸的,而这两人是明偷暗抢,一旦被人发现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下手,非死即残。
所以,说这俩人是悍匪也毫不为过,因为一次非常恶劣的灭门案被全国通缉,无处可逃之下被其幕后之人收伏。
此次来莲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盗取时空之心。
其幕后之人有确凿的证据,时空之心就在安子善身上,而对照时空之盘中间缺失的部分,幕后之人认为时空之心不可能被安子善随身携带。
那么大个呢,怎么放?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时空之心被安子善藏匿家中,安子善是什么人?
虽然是个重生者,但也只是个升斗小民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背景和势力,唯一值得顾忌的易算师协会,对幕后之人而言就是个笑话。
也因为此,幕后之人没觉得派詹辉和秦韬二人来取时空之心,会遇到什么阻碍,也根本没有想到莲山县会布下天罗地网。
更关键的是,幕后之人对他们两人有绝对的信心。
詹辉和秦韬二人外号“狼蛛”,在国际悍匪圈内都小有名气,做过好
几件惊天大案的人,更不会觉得来这穷乡僻壤的小小莲山偷一件乡巴佬的东西,会遇上什么麻烦。
再说了,两人艺高人胆大,就算遇上什么麻烦,他们也不在意,对他们而言被人发现应该是别人的噩梦,而不是他们的麻烦。
不得不说,“狼蛛”能顾闯出赫赫凶名,主要还是因为秦韬的心思缜密,他们两人,从战斗力上讲,詹辉单挑可以胜过秦韬。
但如果生死搏斗,大概率死的会是詹辉。
秦会那片刻的慌乱在眼里闪过,就被秦韬看在眼底,放在心上,他刚准备扭头观察一下四周,他感觉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就听到桂凌若笑着说道:“既然秦队吩咐了,两位先生,这是您们的房门钥匙和取电卡,请收好。”
说着,桂凌若把钥匙和电卡放在柜台前,往前推了一下。
从距离上看,秦韬去拿会更近一些,毕竟詹辉的手还握着放在柜台上的手提包带。
秦韬扭过头来,看向桂凌若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没有说话,伸出左手拿到了面前的钥匙和电卡。
聂振海心头狂跳,这人居然用左手拿钥匙和电卡,他的右手明明空着,他为什么要用左手?
正常人都是习惯用右手拿东西的!
两个可能,第一此人习惯用左手拿东西,是个左撇子!
第二个可能就是对方发现了什么,或者是长久以来的谨慎,右手始终不离枪。
聂振海猜测第二个可能更大,对方长久养成的习惯,右手不远离枪。
这个习惯,他们三人同样有。
此人不简单,聂振海想道。
不能再拖了,也有可能是此人有了防备,必须马上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想法也就是在倏忽之间,闪过了聂振海的脑际。
就在秦韬左手摸向钥匙和电卡的同时,几人都收到了他的指令。
动手!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都不足以形容两人的速度,聂振海和徐安攻向身边的敌人。
嘭!
嘭!
詹辉还没反应过来,徐安的一记上勾拳就锤向了他的下巴,随着一声牙齿的激烈碰撞声,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后脑勺重重的磕在柜台上,当场晕了过去。
手里握着的包受到惯性的冲击,甩向柜台内的桂凌若,被她轻轻挡下。
秦韬瞳孔猛的剧烈放大,徐安刚动,他就感受到了身后一个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后背,还有一声寒气四溢的低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然而,秦韬是什么人,是亡命之徒!
他根本没有在意身后的枪口,猛的一个下蹲、扭身,左手呈爪状擒拿向聂振海握枪的右手腕,右手插向腰侧,而他的右腿随之贴地甩出,一记扫腿踢向聂振海的双腿。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提膝拔肘锁擒拿。
就在秦韬猛然下蹲的同时,聂振海面色突变,他意识到了对方一定是亡命之徒,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者笃定自己不会开枪。
他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目露寒芒,看到秦韬抓向自己右手腕的招式,低呼一声,“擒拿手!”
“有两下子,不过,不用枪,我也
照样拿下你!”
他的话秦韬充耳不闻,就在右手刚刚触及腰侧的手枪,刚欲抬起时,聂振海脚腕轻抖,右脚踢向秦韬的右腿,同时他的右手腕一抖,一道寒芒闪过。
“哧”,寒芒切上秦韬的右手,秦韬面色微变,手肘猛的一缩,刚欲有其他动作,聂振海的左腿一记戳脚再次点向他的右手腕。
“咔嚓!”
“啊……!”
一声低沉的痛呼伴随着脆响声,秦韬的右手腕似是折了,手枪掉落地上被聂振海戳脚变扫腿远远的踢了出去。
秦会面色微变,连忙弯腰捡了起来,此时距离聂振海下令行动也就不到二十秒钟,詹辉已经昏迷在地,被徐安用手铐锁了起来。
而秦韬,虽然心中有疑,可在先手尽失,以命搏命的情况下,还是被解除了枪械,废了右手腕。
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面露癫狂狠毒之色,嘶吼一声,合身向聂振海撞来。
他看明白了,这几个人绝对不是这莲山的警察,他不相信区区一个县局,会有这种身手的干警。
结合到自己二人刚到这宾馆没多久,这些人就来了,他猛然意识到问题一定出现在刚进莲山地界的时候,詹辉买烟的那个报刊亭上。
也就是说,这莲山定然被布下了天罗地网。
如果自己想活命,唯一的机会就是不要命,控制面前跟他对打的男子。
以此为人质!
从刚才自己反抗,对方没有开枪他便知晓,这些人要的是活口。
合身去撞聂振海的同时,秦韬目光快速的左右扫视,那个当官的居然退到那么远了,操!
“看来我的机会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聂振海来不及多想,面对合身撞来的秦韬,一记后旋踢踹向对方的脑袋。
秦韬目露疯狂之色,快速小退半步,身体猛的一转,狠辣的转身鞭拳锤向聂振海的小腿。
“嘭!”
一声闷响,在秦韬左拳和聂振海右腿的撞击处,爆起一片烟尘。
“哼!”
聂振海双眼一抖,嘴里传出一丝闷哼,秦韬的转身鞭拳威力极大,一丝透骨的剧痛猛的传来。
此时,桂凌若也从柜台后走出,跟徐安一起,虚围在两人外侧。
徐安面色凝重,盯着秦韬暗自思索,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有如此身手。
刚才这一幕他清楚的看在眼中,聂振海居然在对方手上吃了暗亏。
这相当不简单!
一阵呼啦啦的跑动声从外面和楼梯口传来,三五成群的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在秦会的指挥下,远远的把秦韬围在了中间。
正在跟聂振海对打的秦韬,目露绝望之色,这帮人准备的这么充分,难道是幕后之人想借刀杀人?
他眼神微动的片刻,桂凌若笑了。
跟他对打,你还分神,简直是找死!
果不其然,聂振海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猛然一记腾空后踢踹在秦韬的胸口,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声。
秦韬整个身体应声往后倒下,一直滑到桂凌若身前,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第五百一十七章 杀心赫赫
安子善站在蓉城双流国际机场的一个角落,面沉似水,静静的听着电话里徐安的讲述。
唐柔站身侧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的眉目之间的担忧更甚。
从电话里徐安的讲述来看,意图对安子善家人不轨的两人,似乎是穷凶极恶之徒。
“少爷,事情整个过程就是这样,这两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审讯,对方都没有招认幕后主使者是谁。”
“对了,通过公安系统我们得到一个消息,目前怀疑这两人就是悍匪“狼蛛”,这两人在国际上都小有凶名,在国内做过几桩大案,身上背负了多条人命。”
徐安顿了片刻,继续说道:“目前情况就是如此,该怎么做,还请少爷吩咐!”
“吁……”
安子善长长的吐了口气,平复下狂躁的心情,心头不禁闪过庆幸之情,幸好啊,幸好有这几个人,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真是太幸运了!
对方派这样的亡命之徒来,就没打算跟自己善了,安子善的心头不禁闪过一丝杀机。
佟家!
佟凡!
你们果真对我家人动手了,那就不要怪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寒声道:“把这两个人看死了,但凡发现有逃走的动机,打断腿。”
“我今天就赶回去,等我回去再说!”
“是,少爷!”
徐安沉声应道,随即两人断了通话。
安子善深深了吸了口气,看向身侧亭亭玉立的唐柔目露歉意之色,“对不起,柔姐姐,我不能陪你回京城了,你听到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佟家果然对我家人下手了。”
唐柔娇嫩白皙的脸蛋上浮现担忧之色,含情脉脉的望着安子善柔声道:“善小弟,你别担心,既然这俩人被徐安他们控制了,就肯定没问题的,他们三个真的很厉害。”
顿了一下,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在安子善的唇间,幽幽道:“还有,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现在我们马上回莲山,我陪你!”
安子善愣了下,顿觉心头一暖,陡听坏消息的寒意消融。
他重重的点点头后,伸开双臂,紧紧的把唐柔拥入怀中。
同时,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唐柔靠在他的胸前又是说道:“还有,善小弟,这两人不一定就是佟家派来的,有师父的警告,他们不敢的。”
安子善闻言目光闪烁,心底暗叹,柔姐姐,你又何尝知道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都对我下手了,又怎么会真的阻止佟家人对我下手,在乎我的死活!
对于唐柔的观点,安子善持保留态度,他还是认为佟家对他下手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在他看来,他也只跟佟凡交恶而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唐柔去退换机票,重新买了两张飞往东山省岛城市的票。
而安子善趁这个机会,给吴玉川打了个电话,吩咐派人来岛城市流亭机场接机。
安子善和唐柔两人,登上飞往岛城市的客机时,远在莲山的秦会望着徐安低声问道:“既然安少马上就回
来了,我这边还需要去继续查探这俩人的信息吗?”
徐安笑笑道:“这个应该还是需要的,我们能掌握这两人的信息越多,越有利。虽然他们咬死不招幕后之人,但别的信息也很重要。”
“另外,秦局可是确认这两人就是那悍匪“狼蛛”?如果确实如此,这对秦局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啊,要知道国际刑警都在追缉这两人呢!”
秦会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这事还真是阴差阳错,当时把两人抓回来之后,通过公安系统查询信息,却无意中发现两人的长相跟悍匪“狼蛛”几乎完全相似。
现在只需要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就可以确定了!
一旦确定这两人身份属实,那对秦会来说真是一桩天大的功劳。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dna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比对“狼蛛”在之前的案件中留下的血迹和毛发讯息就可确定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了。”
秦会浅笑道:“不过,这个都不重要,还是安少的事情先办好。”
徐安笑着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监控上显示的关押詹辉和秦韬二人的监牢随口道:“那这两人就交给秦局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请马上通知我。”
“另外,整个城区的监察布局继续保持现状,绝对不能松懈。这俩人落网不代表就没有其他人,明白吗?”
秦会忙道:“明白,明白,徐队放心,不会松懈的。”
徐安点点头,随即离开了莲山县公安局。
龙湖莲山分公司办公楼,三楼一间大会厅内,徐安推门而入。
会议室内熙熙攘攘的喧闹声瞬间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其中任才面色亢奋,激动的望着徐安,一群人站起身来喊道:“教官好!”
徐安笑笑,双手压下,朗声道:“好,都坐下吧!”
“这次召集大家开会儿,是因为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任才!”
坐在任才旁边的陈浩南面露高兴之色,猛的推了一把发愣的任才,急吼吼的喝道:“发什么呆,教官喊你了!”
“哦……哦!”
任才反应过来,蹭的站了起来,“到!”
徐安笑了,这帮混混被他们三人给训练的也有模有样了,“任才,你很不错,这次立了大功,少爷今天就回来了,现在我做主已经成立的金盾保安公司,你任才合格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金盾保安公司的正式员工了,目前薪水月薪两千块,这次你立功,奖金一万。”
“哗!”
“卧槽,这么多,老七你发了!”
“我日哦,老七这就转正了,工资两千,太高了吧!”
十二生肖的成员满脸呆滞和震惊,一时间全场哗然,虽然之前训练的时候讲过表现好的会纳入金盾保安公司,待遇优厚。
可是徐安三人都没有说过具体待遇多么优厚,此时一经公布,喧声震天。
任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走上前,又面色潮红的接过一万块奖金,浑浑噩噩的坐会桌子前。
目光呆滞的盯着手里的一万块钱,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
“万元户,万元户,我这就成万元户了……”
长这么大,任才还从未见过这么大一笔钱,对他来说就是巨款。
任才家也是农村的,家境很是一般,否则也不会走上混混的道路,别看他们十二生肖在县城好似可以飞扬跋扈,收收保护费,实际上也没有大钱。
也正如秦会对他们的评价,都是害群之马,可小错不断,大罪没有,所以至今十二人还很是逍遥。
这些人不是没想过往好草里赶,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这里面文化程度最高的也不过是初中毕业。
以至于徐安随手洒下的一万块奖金,完全震慑了这帮人,更遑论稳定的工作,月薪两千,还有体面的身份了。
这些人还处于震撼中时,徐安吩咐完便离开了。
关上门的瞬间,他听到房间里就跟炸锅一般,一群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坐在中间的任才此时还晕乎乎的。
十二生肖的老大陈浩南激动的拍着任才的肩膀,嚷嚷着,“老七,好样的,给我们十二生肖赚了这么大脸,看看以后在莲山谁还瞧不起我们十二生肖。”
接着他又拍了一下桌子,坐了上去,望着周围一起混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大声道:“别看我们十二生肖嚷出去多么唬人,咱们县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干点啥事,没有人不知道。”
“出去问问,谁能说咱们点好。亮仔都结婚生孩子了,咱们兄弟有些人也年纪不小了,到了结婚生孩子的份上了,为什么还单着,就是因为没有正经工作。”
“老五之前谈了个小姑娘,人家不嫌弃,好赖的都想跟他结婚,但是结果呢,还不是被那姑娘家人给拆了,不就是瞧不起咱们嘛,觉得咱们是混子。”
“……”
陈浩南很是亢奋,挥舞着手,咋咋呼呼的嚷着,周围十二生肖的成员均是面色潮红,兴奋,任才的收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对未来的希望,对生活的希望。
其实,对他们十几个人而言,刚开始踏上社会,都是因为不知道干什么,所以才会无所事事的瞎混着。
而,时间啊,混着混着就过去了,于是年龄慢慢的变大。
这期间来自家庭,父母,亲人的各方面压力,迫使他们想改变,却没有出路,没有头绪。
对社会来说,他们是蛀虫,是祸害,却没有人去想过如何改变他们。
这些人里面也有不少进过看守所,被拘留过的,他们纹身,染发,让自己特立独行,以此来恐吓别人,试图不劳而获。
慢慢的,习惯了不劳而获得到的小钱,让他们再去安稳的做活,赚点小钱,他们接受不了。
理想和现实完全的无法对等,消耗着他们的耐心,如果这种状况不去改变,终有一天,这些人里面就会出现踏上万劫不复之路的人。
陈浩南不是没有这样的意识,他试图改变,但却没有建树。
此时此刻,发生的这一幕,让他看到了未来。
不仅仅是因为当前这一幕,从那天被安培亮喊去闹事而认识了安子善开始,他就在想一件事。
有没有办法抱上安子善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