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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90年代全文阅读

作者:橘子大叔     重生在90年代txt下载     重生在90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章 安子善遇险

    远处的经卫华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安子善和佟凡,隐约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陆凡面色哀伤的蹲在地上望着早已没了气息的王文汉,痛哭不已,他既没有想到爸爸被栽赃陷害的事情也有对方的插手,更没有想到对方会死在这儿。

    脑子里想着如果王莹知道之后会如何难过,想到对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更是揪在一起,痛心不已。

    此时他的心情跟安子善一样起伏不定,今夜发生的事情让他惶惶不已,亲眼看到两个人死在自己眼前,还看到安子善坐着坦克出现在这儿。

    就跟天降奇兵一般,这十多年生命中的经历,都没有今晚这么千转百回,惊心动魄。

    经卫华瞥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陆凡,远远的望着安子善的背影,目光说不出的复杂和深邃。

    而吴玉川就静静的站在安子善的身侧后,从跟枭家谈话结束之后,吴玉川就感觉安子善有些不太对,似乎心里藏了很多事而精神恍惚。

    于是,吴玉川想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

    听到佟凡形似癫狂的话语,吴玉川面色微变,心底轻叹一声,寒门出贵子的时代早就不在了,相对于政军界来说,商界算是门槛最低的了。

    而陆熔夫却是一脸嫌恶的看了佟凡一眼,忍不住斥道:“佟凡,你真以为你佟家可以只手遮天吗?你佟家现在的处境,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说道这儿,陆熔夫猛然联想到了一些,恍然道:“哦,我想正是你佟家现在的处境,才迫使你们行事如此不择手段的吧?”

    佟凡面色微黯,狠狠的瞪着陆熔夫,却没有说话,不知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还是担心自己说话激怒对方,自己遭罪。

    安子善淡淡的看了一眼佟凡,有些意兴索然起来,扭头扫视了一眼满场的狼藉和地上的血腥,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疲乏。

    思绪不自觉的就飞回到莲山县安庄村那四间大瓦房里面,安家业和张桂云以及安子良的面容来回在脑海中浮现。

    安子善苦笑着摇了摇头,怎的突然就想家了呢?

    想到此节,安子善不想再跟这佟凡争论了,不管自己是啥出身,自己都从没有嫌弃过给与自己这个出身的亲人,恰恰相反的是,他珍惜这一切。

    这些平凡日子里的恬淡,其实骨子里安子善是个非常安于现状的人,他从来没有羡慕过那种波澜壮阔的生活,家和万事兴一直是他的座右铭。

    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无病无灾,钱够花,家人具在幸福快乐,就满足了。

    “陆将军,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配合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

    安子善扭头看向陆熔夫,语气平和淡然的就像个耋耄老者一般,引得陆熔夫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方道:“好,你们先走吧!”

    安子善点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向陆鸦,轻声道:“陆叔叔,你跟我走,还是跟陆将军一起,这边好像也没你啥事了?”

    陆鸦面色一黑,怒怼道:“胡扯,怎么就没我事,二叔这边不能没有我,啥事还得我照应着呢,是吧二叔?”

    “滚!麻利的给我滚!”

    陆熔夫狠狠的瞪了一眼陆鸦,怒喝道,对他恬着脸的示好丝毫无视。

    望着陆鸦的囧样,安子善失笑不语

    ,一脸戏谑的望着他,没想到陆鸦居然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真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啊!”

    听到安子善的嘟囔,陆鸦虽然没听清楚,但是估摸着安子善也不会有什么好话,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嚷道:“走!”

    安子善咧嘴笑了笑,也没在意,刚转过身准备后,就听到身后一声厉吼。

    “小心!”

    “啊!”远处的陆凡目露惊恐之色,失声尖叫,经卫华也是面色大变。

    安子善猛的一颤,人还没转过身来,就感觉到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顶在了后脑勺上。

    虽然他看不到,但刹那间他就想到了,这是枪。

    下一个刹那间,一股寒气从后背嗖的就窜了上来,直冲脑门,安子善双手用力的握了握拳,却丝毫没有受力的感觉,仿佛双手已经因为过度的恐惧失去了知觉。

    “佟凡!你干什么?你放下枪!你不要冲动,狙击枪瞄着你呢!”

    安子善脑袋嗡嗡直响,陆熔夫面色大变的怒吼响在耳侧。

    佟凡面色狰狞,右手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顶在安子善的脑后,然后轻轻挪步紧贴在安子善的身后恶狠狠道:“陆熔夫,你威胁我?你敢让狙击手开枪吗?啊?我佟家也是你能编排的?你也配瞧不起?”

    “来来,陆熔夫,让我看看你的魄力,你让狙击手开枪,看我先打死安子善,还是你先打死我,打死我,你觉得我爷爷会放过你?我佟家这一代,加我就三个男丁,你试试?”

    吼完陆熔夫,他又拿枪管戳了戳安子善的后脑勺,恶形恶状的骂道:“土包子,敢瞧不起小爷我,就你也配?惹的小爷不爽,小爷一枪让你脑袋开花。”

    陆鸦双目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右手手指快速抖动,沉声道:“佟凡,你不要冲动,安子善如果死在这儿,我保证你也肯定活不了。就算我们放了你,易算师协会也不会罢休的。”

    佟凡斜睥了一眼陆鸦哈哈大笑起来,一脸不屑道:“易算师协会?呵呵!”

    陆熔夫面色阴沉似水,他没有想到佟凡身上居然有枪,他仗着现场有士兵看守,远处有狙击手配合,就没有搜这些人的身。

    他过度的相信自己的威慑力了,“佟凡,你想怎么样?”

    佟凡肆意的笑道:“我没想怎么样,这安子善的死活就掌握在你们手中,让我走,他就活,不让我走,他就死,你们看着办吧!”

    他在说话的时候,目光还小心的扫视着左右,目光着重关注陆鸦,因为对方古武第一人的名号,他也如雷贯耳,而且亲眼见到过对方在神秘局全国武练赛上一记膝腿把对方撞下擂台倒地不起。

    佟凡在看陆鸦的时候,陆鸦也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陆熔夫瞳孔不停的快速收缩着,情况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他也始料未及,与之相反的是边上的窦战江却依然动也不动,反而惊恐的主动把手举了起来,这一幕看的佟凡眉头直跳。

    “陆熔夫,赶紧让你的人让开,另外给我准备一辆车,否则你知道后果。”

    浑身有些发软的安子善不经意间看到了吴玉川朝着自己小心的眨了眨眼,然后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势,心下微动,缓声道:“陆将军,让他走,他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在我们手上,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熔夫苦笑,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跑了,就真跑了,你太小瞧佟家的能量了。

    听安子善这么说佟凡也不反驳,只是嘿嘿直笑道:“陆熔夫,我劝你照这土包子的话去做,否则这易算师协会副会长的死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此时他们几个人的站位是这样的,陆熔夫和窦战江面对面而站,两人相距一米多,陆鸦在陆熔夫的右边,略微靠后。

    安子善在陆熔夫的左边,更靠前一些,他背对着佟凡,佟凡呢,此时跟窦战江齐平,紧靠安子善身后。

    吴玉川处于安子善的右前方,正常情况下,佟凡如果带着安子善离开将会经过他身边。

    陆熔夫面色难看的盯着冷笑连连的佟凡,闷声道:“好,放你走,但是你必须现在放了安子善。”

    佟凡猛的瞪大了眼,看傻子一般瞪着陆熔夫怪声道:“陆熔夫,你是傻子吗?我现在放了他,我还能走吗?”

    陆熔夫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放你走!”

    “哈哈,哎呦我操,你这是要笑死我吗?你的人格?那是什么东西?”

    “别他妈跟我整这些没用的,安子善必须跟我一起走,等我到了安全距离,我会放他下车的!”

    陆熔夫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喝道:“不行,等你到了安全距离,你不放人怎么办?”

    安子善感觉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怪物要冲出来一般,他再次看了一眼吴玉川,轻声道:“这样吧,佟凡,五百米。到五百米后,你必须放了我,否则咱们就撕票。”

    佟凡想了一下,答应的很是痛快,“好,就这么说定了!”

    在陆熔夫的默许下,佟凡挟持着安子善缓缓往外走去,在路过吴玉川身侧的时候,冷不防对方猛的一脚飞踹,把安子善踹倒在地,也脱离了佟凡的挟持。

    遭此突变,佟凡面色一紧,枪口猛的转向倒在地上的安子善,就要扣动扳机,陆熔夫边上的陆鸦眼疾手快一记撩腿踹向他的手腕。

    “砰!”

    “咔嚓!”

    “啊!”

    枪响了,就擦着安子善的胳膊打在了他身旁的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佟凡痛苦的大叫一声,右手手腕已经软绵绵不受力了,手枪掉落在地,整个人因为突然的剧痛而软倒在地,抱着右臂哀嚎着。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鸦又是一记快绝的扫腿,将地上的手枪远远的击飞出去。

    佟凡哀嚎的时候,安子善也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直觉胯部上下剧痛不已,面色已是煞白,冷汗涔涔。而且,他感觉肩膀有一部分火辣辣的,似乎是子弹擦过造成的。

    吴玉川快步上前,想扶起安子善,对方摆摆手道:“不行,太疼了,老吴,你这么大力道,我可能骨折了。”

    吴玉川面色讪讪,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少爷,我下意识的多用了几分力气,担心佟凡反应过来。”

    这时陆鸦走上前来,皱着眉头看向吴玉川,沉声道:“少林谭腿?”

    吴玉川目光微闪,低声反问道:“临西谭腿?”

    “嗯!”

    “嗯!”

    疼个冷汗直流的安子善怔了怔,他记得曾经问过吴玉川,他练的什么功夫,对方似乎说的是军队里的强身术的,怎么会是谭腿?

第四百零一章 一应清算

    安子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2月17日的清晨了,此时正月十三。

    昨天晚上他伤的虽然不重,但却感觉非常疲乏,有种心力交瘁之感,回到酒店后就沉沉睡去,至于尚在南苑酒店中的秦虹跟陆凡聊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去管。

    早上醒来之后吃过早饭,秦虹母子,吴玉川和经卫华都在他房间里等着,甚至陆鸦也百无聊赖的来回溜达着,不时站在阚景阳台上望着远处的临安湾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安子善右手撑着腰,不时疼的皱起眉头,昨晚回来之后经卫华就找来了甬城最好的骨科大夫,大夫检查后说并没有骨折,只是腰椎间盘轻微错位了,复位后就好。

    可是到了今天早上,他还是感觉腰部不时疼的厉害,贴在腰上的膏药只是让他感觉有些清凉,却没有丝毫止疼的功效。

    安子善蹙起眉头,望着经卫华忍不住嘟囔着,“老经,你找的大夫行不行啊,我怎么感觉还是很疼呢?”

    经卫华苦笑道:“少爷,老邓绝对是甬城最好的骨科大夫了,他诊断的没问题,只是这错位也是很疼的,错位之后还有筋肉拉伤,所以还是会疼,不过一个周肯定就好了。”

    秦虹看着安子善单手撑腰的模样,像是月份大的孕妇一般,忍俊不禁道:“小善,经老板说的没错,邓医生确实是甬城最好的骨科大夫,你就好好养着就好。”

    安子善一脸苦恼的点点头,他倒不是多么怕疼的人,主要是这种情况回家后如果被老爸和娘看到,又会问东问西,担心不已。

    而他真心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愿他们胡思乱想,无端忧思,安子善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在甬城休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行。

    他答应过家人,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前肯定回去,还答应了大哥一起放烟花的,答应父母家人的一定要做到。

    前世自己过的很是清苦,虽然很努力,很拼,但生活一直都不富裕,有点钱的时候没有了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又负债累累,只能再次拼劲全力。

    以至于照市到莲山县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一年也未能回家几次,每次打电话承诺父母忙完这阵回去看他们,过些日子回去看他们,结果次次都未能成行。

    想来,自己前世亏欠父母亲人太多,所幸他们身体一直安好,没有什么大病大灾,否则子欲养而亲不在,自己会痛苦一生。

    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安子善为何突然情绪低落起来,陆凡倒是没有成年人那么多顾虑和心思,看到自己的好朋友面色不虞就忧声道:“子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安子善微愣,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眉头展开轻笑一声道

    :“没事,突然想家了。”

    众人皆愣了神,目光各不相同的看着安子善有些飘忽的眼神和羞赧的微笑,皆在心中微微叹息,念家和恋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秦虹面色微黯,用歉意的眼神看向安子善温声道:“都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才让小善你大老远跑到甬城来,春节还没过完呢,就离开了家,阿姨很抱歉,小善你为我家做的事情阿姨永远都记得。”

    安子善唇角挂起腼腆的笑容,低声道:“秦姨,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跟小凡是好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跟叔叔出事了,我能帮上,理应帮忙的。”

    秦虹笑了笑,没有再说,有些恩情记在心里就好,不需要经常挂在嘴上。

    “老经,市里有消息了吗?”

    安子善见秦虹没再说话,他扭头看向经卫华,轻声问道。

    昨晚回来之后,他就嘱咐经卫华关注市里的消息,经卫华笑道:“少爷,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刚刚你还没起床,陆局长说陆将军那边传来消息,佟凡已经被羁押了。”

    听到经卫华提到了自己,站在窗前看风景的陆鸦笑吟吟的转过头来望着安子善大声道:“对,我二叔是这么说的,佟凡被羁押,而且我们录音和录像齐全,在完整的证据面前,佟凡都交代了。”

    安子善点点头,又是问道:“那陆叔叔,魏永洲父子是怎么处理的?”

    陆鸦道:“魏永洲就是诬告陷害罪,大概要判个十年左右吧,因为他的情节很严重,涉及到副省级城市的副市长,而魏海的话就更严重了,涉及到我们部门,可能会终生监禁。”

    安子善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现在小凡他爸的案子是什么情况?”

    陆鸦道:“相关物证和人证资料二叔已经移交给省委来的专案组了,这件事禹杭省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专案组是以省委副书记为组长,除了调查陆少川被诬告陷害一案,还有现任甬城市长路林的渎职罪等相关问题。”

    这些话陆鸦也没有跟在场的人讲,所以他们都听的很是认真。

    “因为涉案人员的认罪态度很诚恳,该招认的都招认了,所以陆少川的案子今天应该就有结果了。而且,因祸得福,陆少川可能要升任甬城市市长了,二叔也跟省委来的专案组说了一嘴。”

    “啊?”

    秦虹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看到众人均扭头看向自己,她忙不迭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嘴,过了一会才颤声道:“谢谢陆局长为小凡他爸仗义执言!”

    陆鸦笑笑,摆摆手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小善好了,坦白说,我们没什么交情,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小善的缘故,希望我这么说秦女

    士能够理解。”

    秦虹忙道:“理解,理解,不管陆局长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这么做的,我们家这份情都领了。”

    陆鸦嘴角轻轻抽动一下,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目光投向安子善道:“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就完成了,小善你还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莲山?”

    安子善呆了下,诧异道:“怎么了,陆叔,有什么事情吗?”

    陆鸦懒洋洋的说道:“倒也没什么事,你回去了我才放心啊,我也就离开甬城了。”

    安子善心中一暖,微笑道:“我没事的,陆叔你可以先走,我等小凡他爸爸的事情确定了,我们三个再一起回莲山,毕竟过了十五就要开学了。”

    陆鸦嬉笑道:“那可不行,我答应了明教要护你周全,万一我走早了,你再有个什么事,那明教不得恨死我啊。”

    安子善开心的笑了,忽然想道:“那陆叔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莲山啊,正好也去张叔那边坐坐。”

    听安子善这话,陆鸦微怔,猛然想起,自从张明教的妻子早年因为他的事情车祸去世,俩人就生了嫌隙,直到魔都之事才时隔多年后第一次有了联系。

    后来又因为安子善的事情,两人通过几次电话,但,还别说两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一起坐下来,好好喝一杯了。

    此时安子善突然提起,陆鸦也不由得怀念两人在大学里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眉头微扬,声音轻快道:“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安子善笑着点点头,陆鸦和张明教两人之间的恩怨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如果两个好兄弟能够冰释前嫌,也是一桩好事。

    “你们聊吧,我出去了,市委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陆鸦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撂下一句话,面带笑容的出了门。

    安子善也没多想,目光看向陆凡突然问道:“小凡,等陆叔叔出狱,而且升官做了甬城市长,你是不是就要转学回来了?明年暑假后我们就上高中了,你还在莲山上吗?”

    “啊?”

    陆凡愣住了,他没想到安子善会突然说起这个事情,猛然想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忙把迷惑的目光投向秦虹。

    秦虹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个事情,我也没想好,等你爸出来了,我们商量商量再说吧!”

    陆凡面谁微黯,看看安子善再看看秦虹,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讷讷道:“妈,我心里好难过,我不想跟子善还有小华、胖子他们分开,但是我也不想跟你和爸爸分开,怎么办啊?”

    看到这一幕,安子善笑了,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和顾虑也放下了。

第四百零二章 陆少川隐藏的真相!

    虽然陆鸦说陆少川的案子已经移交给省委专案组,今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但秦虹母子包括安子善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下午一点多,陆鸦打电话过来说,陆少川出狱了,他们可以去接人了。

    然而他们匆匆赶到监狱门口却被告知,陆副市长被市委的车接到了市政府,于是众人又匆匆赶往市政府。

    下午三点多,陆少川衣衫整齐、干净利索的走出了市政府办公大楼,看到站在楼前的秦虹母子愣住了,随后抬腿就跑了过去。

    一边跑,陆少川的眼角就湿润了,几滴泪悄悄的滑落随风摔碎在地上。

    “爸!爸!……”陆凡大声呼喊着,兴高采烈的跑了上去,跟同时跑过来的陆少川重重的抱在了一起,秦虹步态优雅的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望着他们父子。

    陆少川拍打着儿子的后背,深情的目光看向优雅而立的妻子温声道:“老婆,你受苦了!”

    一边说着,陆少川张开双臂,然而秦虹却没有扑进去,而是羞涩的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矗立的安子善三人,却发现他们几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回到了车上。

    心底微微感动的同时,她猛的就扑进了丈夫宽厚温暖的怀抱,低声呜咽起来,“你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真好,真好!”

    看到妻儿这副模样,陆少川心头酸涩,声音也顿显哽咽,“嗯,我出来了老婆,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受罪了,不过以后就好了,以后就好了。”

    秦虹呜咽着摇摇头,噙首轻轻的在陆少川的肩头摩挲了几下高兴道:“只要你出来就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我就满足了,跟着你受罪我也不在乎。”

    这话说的陆少川暖心不已,忍不住捧起秦虹端庄的面容,沉沉的笑着。

    陆凡退了昂起脑袋看向两人,笑嘻嘻的嚷道:“爸爸,亲亲妈妈,亲一个。”

    秦虹的脸蹭的就红了,轻斥道:“你这孩子闭嘴,说什么呢!”

    然而陆少川却哈哈大笑起来,猛的对着妻子的红唇就落了下去。

    “唔……”,秦虹面颊通红,双手捶打着丈夫的胸膛,挣扎着想离开,但却没有陆少川的力气大,过了好一会陆少川才放开他,轻轻的离开了软糯的红唇。

    陆凡在一旁高兴的拍着手,又蹦又跳。

    秦虹一脸羞恼的狠狠瞪了丈夫两眼,

    却也没有责备,嘴角反而荡起淡淡的笑涟。

    远处,坐在车里,安子善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一幕,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小凡他爸爸还是性情中人啊,大庭广众之下,堂堂市长当街秀恩爱,哈哈。”

    经卫华笑着附和道:“所以陆少川在甬城民声挺高,我对他的印象也是因为他是一个率性的人,不做作,不虚伪。”

    安子善好奇的看向经卫华诧异道:“照你这么说,老经,你们为什么没啥交情,陆少川这种性格做朋友还是不错的吧?”

    经卫华怔了怔,苦笑道:“少爷,走到我和陆少川这个位置上,谁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率性不做作,不虚伪,确实是我对陆少川的印象,但我又如何得知这是真实的他?”

    “这官场有的时候比商场还要险恶多诡,他们的内心很难看透,商人和官员少有真正的朋友感情,利益之交才是常态。但是呢,这陆少川又甚是清廉,上次我也说过,给了他很多好处,他都不收。”

    “这样的状态,我们商人谁敢跟他交心,合作,利益之交其实很多时候才是最稳固的关系状态,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背叛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是不会做的。”

    经卫华的一席话似是引起了一旁吴玉川的共鸣,只见他频频点头,安子善若有所思的叹声道:“你说的倒是不错,老经,但利益关系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利益,试想如果你身边都是利益之交,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那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亲情、爱情、友情,这三种感情才让人称之为人,缺一不可,我一直认为人最好的结果或者是状态就是母慈子孝、相敬如宾、情同手足。”

    经卫华和吴玉川愣了神,一脸艳羡的望着安子善,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叹道:“少爷认为的最好状态,其实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吧,只是这人呐,走着走着就变了。”

    安子善有些黯然的看了他们一眼,目中光芒闪烁,忍不住附和道:“是啊,人心多变,初心难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一家三口,忍不住猜测道:“或许,也正是陆少川的这种性格,才导致秦虹四处求助无果吧!”

    经卫华和吴玉川呆了呆,前者反应过来,明白了安子善的意思,随意道:“这方面的原因肯定是有的,不说别的,如果陆少川接受了我当初给与他的好处,那么他出事后我必然会尽力斡旋,力有不逮

    且两说。”

    安子善点点头,余光瞥见陆少川和秦虹一人牵着陆凡一只手,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忙道:“他们过来了,咱们先下车吧。”

    陆少川不远不近的望着从车上下来,随意的站在车旁的安子善,略显稚嫩的面庞和身上随意穿着的衣服,既看不出贵气也看不到迫人的威势,好似个邻家少年郎一般让人温润舒适。

    心中忍不住感叹,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出路,“豆蔻少年,温润不显!”

    安子善面颊浮起浅浅的微笑,望着走来的陆少川,眉直峰缓,双目有神,三七分的发型显得干练而亲和,嘴唇宽厚,两边的唇角上扬,笑起来让人很是安心。

    嗯,是个有魅力的人。

    “陆叔叔好,我叫安子善。”安子善轻笑着看向陆少川,伸出了右手。

    陆少川愣了下,看到安子善伸出的右手目光微闪,笑了笑温声道:“你好,小善,谢谢你为我家做的一切,你秦姨都跟我说了,叔叔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安子善笑了,“客气了,陆叔叔,您不要这么见外,我们先回去吧,站这不是很方便。”

    安子善目光示意了一下来往的市政府办公人员,轻声道。

    陆少川回首一笑,随口道:“好,那就去我家再聊。”

    说完后,陆少川才把目光投向经卫华和吴玉川,满脸笑容道:“经老板,吴老板,感谢为我家的事情忙前跑后,大家的情意我记在心上了。”

    经卫华和吴玉川忙道:“陆市长客气了,上车吧!”

    一行人,两辆车回到了陆凡家所在的甬城市委家属院,进门的时候陆凡看到了门上贴的春联再次好奇的问道:“爸,咱们家这新年的春联是谁贴的啊,妈妈说她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她贴的。”

    紧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屋内的安子善,目光微动,下意识的瞥向陆少川,只见对方面色微变后随意的笑着回道:“你妈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没事,一个春联而已,可能是小区物业给贴的吧!”

    可能陆凡对于老爸的这个解释并不满意,有些焦急的说道:“爸,可是……。”

    陆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少川打断了,安子善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小凡,去烧壶水,给客人泡茶喝。”

    安子善眉头微凝的望着走进厨房的陆凡,心头微沉,难道自己猜错了?

第四百零三章 陆家秘辛

    陆少川随意的瞥了眼离去的儿子,扭头看向安子善三人笑笑道:“让大家见笑了,这次我跟秦虹的事情,多亏大家的帮助。”

    经卫华微笑道:“陆市长客气了,这都是少爷的面子,我跟玉川老弟,您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陆少川面容微肃,诶声道:“经老板这话可是岔了,大家的人情我都记在心里,小善的更不用说了。”

    安子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来扯去,轻声问道:“陆叔叔,我们刚开始是去监狱门口接您的,后来听说您被市委的车接走了,是有什么事吗?”

    陆少川温笑道:“是的,说起来这个事情还得感谢小善你,省委专案组带来了省委的任命,我暂代甬城市长,而原市长路林因为涉及到我们的案子,被双规了。”

    安子善笑道:“我猜就是这样,这要提前恭喜陆叔叔了,很快这个代字就会去掉了,到时候您就是甬城这副省级城市的市长了。”

    几人言笑晏晏,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等陆凡端来烧好的热水后,陆少川亲自泡上茶水,给三人倒了一杯。

    期间安子善再次问起陆凡上学的事情,陆少川的回答跟秦虹如出一辙,于是几人约定明天一同回莲山,陆少川争着要为他们几人买回程的机票,推辞了几次之后,安子善没有再争。

    虽然买机票的钱,在几人眼里不算什么,但也算是陆少川的礼貌和感激之举了,不能不给别人表现的机会。

    晚上在南苑酒店的贵宾厅,经卫华专门设宴像模像样的招待了一下安子善和吴玉川,菜品虽然没有年前在京城的时候唐柔招待的丰盛,但也非常用心了,各种名贵海鲜摆了满满一桌子。

    安子善粗略的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几个菜,安子善最喜欢的一道就是鱼翅羹了,鲜香美味无比,入口嫩滑糯嚅。

    晚饭后,经卫华在安子善的房间内坐了一会,下午的时候侯明山给他打过电话,哭嚎着请求他救救自己,省委专案组的人已经找上门了,现任市长路林陷害前常务副市长陆少川的事情已经败露。

    如果经卫华不救自己的话,他至少要判三到十年,他不想,对他来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市委今年的城乡改造方案已经出来了,自己在浅水湾旁的百亩林地也划了进去。

    那可是近千万的补偿款啊,如果自己坐了大牢,那这些钱不是都便宜那娘们儿了吗?

    因为侯明山涉及到诬告陷害秦虹的事情,所以经卫华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救他一救,在经卫华眼里,侯明山还是个很好用的小弟,他的潜意识是差不多就行了,秦虹工作方面多给点补偿就好。

    安子善半靠在沙发,听完经卫华的讲述之后,笑眯眯的问道:“其实,老经,这侯明山无关紧要,你不需要问我的想法,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只要侯明山能

    够取得秦虹的谅解,就可以了。”

    经卫华目中露出丝丝喜色,快声道:“好的,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行长那边,我会让侯明山亲自去道歉,而且我觉得让秦行长进入甬城商行的董事会比较合适。”

    安子善笑了,轻轻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管了,陆凡爸妈救出来了,我该做的也做完了,至于那些后续事宜,我相信他爸妈自会去处理好。而且陆少川升了市长,他或许会有自己的考量。”

    “侯明山道歉请罪,只要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就行,怎么做,老经你就不用跟我说了,而且明天我就离开甬城了,至于下次能来,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哈哈。”

    经卫华目露思索之色,细品着安子善话里的深意,“少爷,不管您在哪儿,只要用得着我老经,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安子善一脸郑重的望着经卫华沉声道:“这个我相信你,谢谢你老经,甬城这几天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

    经卫华面露喜色,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恭声道:“少爷的信任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

    经卫华走后没一会安子良打来电话,问安子善什么时候回去,听说他明天就回去了,安子良雀跃不已,然后安子善就听到电话对面大哥嚷嚷着跟老爸和娘汇报的声音。

    挂掉电话后,安子善走到了阚景阳台上,双手撑在防护栏杆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甬城和黑暗深邃的海面发起呆来。

    来甬城前,他跟周处求助过,而唐柔告诉他周处给的号码是宣传部部长王老吉的,这个人可能跟佟家有染,所以强烈建议他有需要给管家打电话。

    经卫华就是管家号码安排的人,管家是谁,安子善不知道,但安子善确定管家是个女的,而且声音很好听,听来有一股御姐的味道。

    求助陆熔夫是王老吉的建议,而且人还是他联系的,后来安子善才知道陆熔夫居然是陆鸦的亲二叔,既然如此陆熔夫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陆熔夫没有问题说明王老吉也没问题。

    那么是不是管家号码背后的人,或者是经卫华有问题呢?

    当分析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安子善非常慌乱,因为陆凡跟经卫华在一起。

    但是当他从遥控无人机的视野中看到经卫华面对佟凡毫不退缩,甚至在那名特警开枪打死了王文汉之后也毫无畏惧之色,他有些迷糊了。

    难道这两人都没有问题,周处和唐柔提供的两个号码都是友军?

    时至今日,安子善也无法判别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甬城之行还算顺利,如果经卫华有问题,那么当时枭羽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佟凡定会有所准备,也不可能被抓。

    如果王老吉有问题,那就不会告诉自己破解之法。

    现在来看,要么就是他们两人都没

    有问题,要么就是他们掩盖了自己真实的心思,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因素改变了本来的计划。

    现在佟凡被羁押,这一局自己算是破了,然而佟家一日不倒,对自己终究是巨大的威胁。

    安子善想了好一会,嘴唇微抿,轻咬牙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

    是夜,陆凡家里欢声笑语不断,整个屋子里陆凡开心的笑声不时的在厨房、客厅和卧室响起,从去年陆少川落难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这一天这么开心。

    陆少川面带笑容的望着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儿子和像大扫除一般忙碌的妻子,暗自庆幸不已,坐在沙发上喝了会茶后,就进了书房,把房门轻轻反锁便掏出了手机。

    “爸,我出狱了,您跟妈还好吗?”

    陆少川颇是感慨的沉声道,他说完之后电话对面安静了好一会,随后才响起一个慈祥苍老的声音,“出狱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谁帮衬的你?”

    “是个少年,就像您告诉我的卦语那样,豆蔻少年,温润不显。”

    陆少川低声说道,目光中有些迷茫和怅然。

    “那就好,那就好,太厉害了,简直就是陆地神仙呐,居然都被他老人家说中了。”

    陆少川他爸那欣喜若狂和不敢置信的语气,清晰的传到陆少川的耳边,令他不禁目光闪烁起来,下意识问道:“爸,那人还能找到吗?”

    “找不到人了,都四十多年了,上哪儿找,人还在不在都不好说了,唉。”

    “那爸,咱家门上的春联是您贴的吗?”

    “嗯,是我,我想着左右你们也没事,很快就出来了,逢凶化吉,过年了不能不贴春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那我没别的事情了,等十五我们回去看您和妈。”

    “诶,好!”

    ……

    第二天,2000年2月18,正月十四,甬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上午,陆少川两口子开车跟经卫华一起,把安子善、吴玉川和陆凡送到了甬城栎社机场,他们将在这儿乘机直飞岛城市,然后开车回照市。

    安子善一脸苦笑的望着陆少川夫妇给准备的一堆甬城特产,推辞不过就带上了飞机,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言之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却之不恭,安子善就收下了。

    当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到了莲山县,吴玉川先把安子善送到了村口,才拉着陆凡离去。

    安子善脚底下放着一堆甬城特产,站在村口等家里过来人拎东西的空当,不停的端详着这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心头满是恬静和淡然。

    不一会儿,安子善远远的看到连蹦带跳的安子良大喊着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张桂云,突然感觉很开心,很幸福。

第四百零四章 元宵节惊魂

    元宵节这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雨水,恰好是周六,公路局也休息。

    正月十四晚上的时候,安子良坐在炕上大快朵颐的吃着安子善从甬城带回来的特产看着西游记时,安子善偷偷的把安家业拽到了自己的小北屋里。

    安家业一脸狐疑的望着儿子,低声道:“怎么了,老二?”

    “爸,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干娘那边的事情,你有什么主意吗?明天去朱家沟,你怎么跟娘说?”

    安子善眉头轻皱,同样低声问道。

    “这个事啊,我还在想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恁娘说,要不就实话实说?”

    安家业面容纠结在一起,脚下一动就坐到了炕沿上,有些愁的慌。

    安子善翻了个白眼道:“爸,实话实说肯定不行,很多事情没法解释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找个理由瞒着娘就行啊!”

    安子善话音刚落,“吱哑”房门被推开了,张桂云狐疑的探进脑袋瞪着他们父子俩斥道:“你们爷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什么事瞒着我?”

    安家业傻眼了,呆呆的望着突然进门的张桂云,安子善也是无语了,嘟囔着,“娘,你怎么偷听俺们说话呢?”

    张桂云白了他一眼,佯怒道:“呦,你们爷俩拉什么呱还不能让我听了?恁爷俩能耐了啊!”

    安家业苦着脸瞥了安子善一眼,爷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尔后安家业伸出手拽着张桂云的胳膊把她也拉近了屋里,低声道:“你别站门口,你进来我跟你拉,不能让老大听到,他嘴不把门儿。”

    安子善瞅了老爸一眼,不由得失笑,好吧,这下就老大不知道了,要是让大哥知道他在老爸嘴里的评价是嘴不把门儿,估计立马就急眼了。

    张桂云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扫视了父子俩一眼颤声道:“真的?”

    安子善面色沉重的点点头,低声道:“真的!”

    “啊!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恁爷俩商量着做啥来?怎么整?”

    张桂云面色慌乱,嘴里不停的叨叨着怎么会,怎么会。

    安家业面容微肃,看着张桂云征询道:“我跟老二商量着,我们俩明天去他干娘家,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不让他干娘上公路旁烧纸就行,你说呢?你有啥好法子?”

    “我哪有什么法子啊,你们说这个就行,好使,我支持你们爷俩。”

    张桂云一脸担忧的嘟囔着,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安子善,那里面的意味深沉的安子善都读不懂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五的下午三点多,安子良呆呆的望着爷俩骑着一辆大金鹿,车把上挂着一提手提装的莲山白酒和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张桂云蒸的

    白面馒头,出了门。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影子之后,安子良扭头看向边上站着的张桂云疑声道:“娘,年前爸和庐山不是上过坟了吗,怎么又去?”

    张桂云斜瞥了他一眼,随口道:“去看看恁三爷爷,十五了给送点吃喝的。”

    说完,张桂云转身就回去了,留在原地的安子良挠挠头一脸困惑,他感觉这家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爸,等到了干娘家,你怎么说?去干吗的?”

    安子善坐在后座上,双手搂着安家业的腰,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大声问道。

    “就说过十五了,来看看他们。”

    安家业随口说道。

    “可是爸,往年我们十五也没去过啊,这突然就去了不太好吧?要不我们就说去三爷爷家了,然后回来在他家坐会喝喝茶,等干娘烧过纸,祭过路神之后,我们再走?”

    安子善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这个由头靠点谱。

    “那行吧,就照你说的办!”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爷俩到了朱家沟村头,安子善的干娘家就住在这个山村的村头上。

    从年久失修,到处坑洼的222省道拐进朱家沟村,安子善注意到干娘家的房子距离省道目测也不过二百多米远,省道和村子中间又一条小河。

    村子的东边有一片上年份的山栗子树,树干粗壮,枝丫旁逸斜出,栗子树下有一片坟地,距离村头也在三百米左右。

    栗子树所在的地块高出河岸约有两米,也没了夏季汛期被水淹的困扰。

    同时安子善还注意到,在村头的桥边跟省道接壤的部分,有一块路沿石黑乎乎的,似乎是有村民经常在那个位置烧纸造成的。

    安子善拿手捅了捅安家业,然后指了指那个位置低声道:“可能干娘就是在那儿烧纸的。”

    安家业打量了一眼,面色微变,这地方烧纸,确实不安全啊,因为从莲山县方向过来的车经过朱家沟村头的时候,车速都是极快的。

    正好是一个大下坡,虽说路面坑洼较多,但胜在路面宽阔,减速的真不多。

    爷俩暗自点头,径直推车到了安子善他干娘家门口。

    安子善的干娘长相普普通通,背略驼,个头不高,不胖不瘦,六十多岁的年纪。

    他们到的时候对方恰好在过堂里收拾山上捡拾来的干枯的松枝,望着他们爷俩笑道:“恁爷俩今天回家干啥啦?”

    安子善乖巧的叫道:“干娘,收拾草呢?我们刚从三爷爷家回来,来看看你跟干爹。”

    安家业将车把上的酒和篮子取了下来,也是笑道:“婶,俺刚从三大那边过来,你这是开始做饭了?”

    干娘笑道:“没有呢,我也是刚从山上

    下来,拾了点柴火摆弄摆弄,快屋里坐吧,恁叔在里面。”

    “诶?家业来了,小善也来了啊,来来,快里面坐!”

    听到门口的说话声,安子善的干爹从里屋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旱烟袋一边走一边巴咂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安子善和老爸跟着进了里屋,这个时候干爹和干娘身体还好,也没出事,家里的房子都还是老房子,安子善记得前世干娘去世之后,他们家大儿子就回到了老屋这边住了,还把房子翻新盖了一下。

    现在房子都是不规则的山石垒砌而成,院墙也是如此,房顶也不是安庄村的红瓦,而是黑瓦。

    安子善乖巧的坐在炕上,目光跟随着忙前忙后的干娘,安家业跟干爹聊着家常,喝着没啥味的茶叶杆泡的茶水。

    “来小善,吃瓜子,吃糖。”

    干娘笑吟吟的端上来一个笸箩子,里面有自己炒制的方瓜籽和花生,以及一些方形的水果硬糖。

    安子善甜甜的笑道:“诶,我自己来就行,干娘,你快忙吧,是不是等会要烧纸祭路神啊?”

    干娘头上扎一个黑色的包头纱网,笑吟吟的说道:“嗯,等会的,不急,等天下下黑的。”

    安子善笑着点点头又是问道:“那干娘你都是上哪儿烧纸啊?”

    干娘不疑有他,随口说道:“烧给路神得去路边,我都是在桥头那边。”

    安子善心下了然,“哦!”。

    看来村头那个位置确实是她经常去烧纸所致,只是今晚怎么阻止她去那边烧纸呢?

    安子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在农村烧纸祭神是件大事,从小到大还没见过阻止别人烧纸的人。

    安家业此时扭头看了过来,微笑道:“婶,你不用非得跑到路边烧纸,那是省道,车多,不安全,你在咱们村的村道上烧烧就行了,只要是路就行,路神都能收到,天下的路都归他管。”

    干娘咧嘴笑了,“我这不是想着,路宽的地方烧纸,路神收到的快不是。”

    安子善差点笑喷了,路宽的地方收到的快,路窄收到的慢?

    细品还真没毛病!

    安家业也是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婶,你还是别去村头的省道边上烧纸了,我们山阳乡那边,前些天有人在省道边烧纸,被路过的车撞死了,太危险了。”

    “啊?!”

    干娘红润的面庞神色大变,失声叫道:“真假,这么吓人啊!”

    此时干爹听到安家业这话后,琢磨了一下低声道:“孩他娘,家业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就在桥这边烧烧就行了。”

    干娘眉头拧了拧,犹豫了片刻道:“那也行吧!”

    安子善微愣,这么简单?

第四百零五章 生死一线

    既然干娘答应了,安子善便没在多说,自顾自的磕着方瓜籽,偶尔再喝一口茶水润润喉咙。

    安家业和安子善的干爹在那聊着朱家沟的家长里短,安子善不知道父亲当年为什么入赘到安家庄村,但他知道父亲对朱家沟的感情非常深,小的时候他经常给兄弟俩讲朱家沟的那些往事和趣事。

    他们在闲聊的时候,安子善却陷入了回忆中,思索着那些关于朱家沟的有些记不太清的旧事。

    犹记得当年干娘去世之后,自己请了三天假来参加干娘的葬礼,那时或许是因为年幼无知,也或许源于彼此之间只是有个称呼,并无太深的感情,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之情。

    只是当时认识了两个小女孩,玩的挺好,一个似乎是干娘家老大的女儿,一个是朱家沟村里的某个沾亲带故的村民家的女儿。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的自己居然对干娘家老大的女儿还颇有些好感,那女孩鹅蛋脸,眼睛大大的,长的一副清丽可人的模样,他们一起追逐打闹,一起上山砍松树,做成陀螺,那朦朦胧胧的好感让那时的自己有些沉醉。

    心中甚至想过以后要跟她结婚云云,然而许多年后再见到她,却已经在本村出嫁了,时至安子善重生前,朱家沟依然是那个小山村,经济并没有太大的起色和变化。

    但是背靠大山的缘故,镇政府也进行了一些山林农副产品种植的推广和旅游业开发,效果并不显著。

    所以,安子善也搞不懂,这个姑娘为什么甘愿让自己这一生落在这朱家沟村,过着清苦闭塞的山村生活。

    或许,是因为她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求学的缘故,至于为什么没再继续求学许是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弟弟,所以他的父母迫其辍学打工去了吧。

    这些人家的家务事,安子善也没有多问,所以至今都不知那些详细情况,前世是因为干娘的去世,后来干爹身体不好,他们家老大才搬回这老屋住的。

    也因为此,安子善才跟这个女孩有了交集。

    想到此处安子善不由得瞥了一眼在院子里忙碌的干娘,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干涉干娘可以躲过一劫,想来跟那个女孩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安子善轻叹一口气,突然间有些说不清楚的慨然,世事真是无常。

    他不是感叹跟那个女孩没有了交集,而是前世和今生他都没有记住那个女孩的名字,脑海里唯一有些印象的是那个清丽模样和大大的双眸而已。

    那些年少的懵懂和淡淡的好感,许多年之后也不过是一丝似甜微叹的遐思。

    随着安子善沉浸在百感交集的回忆中,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直到干娘笑呵呵的说道:“家业,恁爷俩今晚留这吃饭吧哈,我这就出去烧纸,烧完纸回来就吃饭。”

    安家业愣了一下连忙推辞道:“婶,不用忙活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天都黑了,跟俺叔聊着都没上眼看天。”

    干娘笑道:“不忙活,不忙活,都还没出十五,吃的都现成的,稍微捯饬下就行,过年准备的吃食也还都有。”

    安子善笑

    着插了一嘴道:“干娘,真的不在这儿,我回去还要跟我哥一起放烟花玩呢,而且我娘嘱咐了早点回去吃饭。来,我陪你一起去烧纸,烧完纸我们就回家了。”

    干娘笑着摇摇头,遂没再多说,拿着盘好的烧纸出了门,安子善紧跟在她后面下炕出去了。

    干爹皱了皱眉喊道:“庐山,你不用一起去啊,让你干娘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屋里喝个水坐着吧。”

    安子善大声回道:“没事干爹,我反正也没事。”

    安家业看到这一幕,笑着站起身道:“叔,那我也出去看看。”话毕,也不待对方说啥,抬脚就出了门。

    只剩安子善他干爹一人坐在马扎子上发愣,搞不懂这爷俩什么毛病,烧个纸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没整明白,但他也下意识跟了出去,客人都出门了,主人自己坐屋里喝茶总归不是很礼貌的。

    安子善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拽住干娘的胳膊问道:“干娘,不是说了不到省道边上烧纸吗?你怎么还往前走呢?”

    干娘无所谓的笑道:“没事啊,我就烧个纸,一会就好了,没恁爷俩说的那么吓人。”

    安子善呆了,愣愣的看着这半老太太怔怔无言,八成你那会只是敷衍而已啊,我说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呢。

    这人啊,上了年级就是有股子执拗劲,晚辈就算是出于关心他们,说的一些话,他们也不待听的,就算当时答应的很痛快,其实也不会照做。

    对于这一点,安子善前世体验的很深刻,张桂云的胃病其一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饮食,其二呢就是吃隔夜饭,甚至隔了好多天的,只要没坏,就舍不得扔。

    安子善因为这事,嘱咐了她无数次,然而毫无效果,甚至还被反斥说不过日子,就他们家讲究,农村人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家不吃剩菜了。

    如此多次之后,安子善也不再多说,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父母和老一辈的人这一生就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习惯等早已成形,改变他们是很难的,与其改变他们让他们生活的不开心,还不如随他们去吧。

    生活是自己的事情,一辈子也是自己的事情,有的时候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不能干涉太多。

    每个人都有主宰自己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的权力!

    打着关心和在乎的由头改变别人,对错自知,其实很难衡量。

    一边说着,干娘抬手扒拉开安子善的手臂笑道:“庐山,快放开我,烧完纸咱们回家吃饭。”

    安家业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娘俩拉拉扯扯的已经到了村头的桥上,他望了一眼远处微黑的天色,皱起了眉头。

    傍晚的时候,天刚刚擦黑,这个时段视线其实是最不好的,就算汽车开着车灯也并不明显。

    安家业稍稍愣神之后,快步跟了上去,嚷道:“婶,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在家门口的这条路上烧烧行了,怎么说了不听呢?”

    这干娘闻言扭头看了过来,笑着大声道:“家业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在路边烧纸的,万一今年突然换了地

    方,路神不知道,收不到怎么办?”

    安子善一脸懵逼,俺滴娘咧,你这脑洞怎么这么大?

    农村人祭神祭天,烧香拜佛的这些习俗,其实只是承载了农民简单的对美好生活和未来的诉求,所以他们认为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更改。

    说着话的功夫,安家业已经跑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干娘的另一只胳膊,一脸不耐的微怒道:“婶,我跟你说山阳那事没骗你,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去省道边烧纸了,成不成?”

    安子善也是瞪着她,拽着她的手臂,想把她拖回去。

    三人就在桥上拉扯起来,干爹大老远看到后喊道:“你们仨干什么呢,孩他娘赶紧烧完纸回来做饭……”

    话未说完,干爹隐约看到省道上有个庞大的黑色影子,对着他们三个冲了过去,他猛的瞪大了双眼,刚准备呼喊,远处就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吱……呲呲……”

    安子善猛然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大头车,车灯都没有开,正对着跟省道接壤的桥头就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就在他回头的时间,大头车距离他们也没有几米远了,甚至驾驶座上一个身穿灰色夹克的男子惊恐的面容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刹那,安子善不停的告诉自己,躲开,跑,然而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就在他悲哀的想着难道生死的宿命是不能更改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他向村里的方向扑倒。

    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下,安子善的身体甚至都飘了起来,像是不受力般随风向前滚了两圈。

    “轰……嘭……啪。”

    大头车几乎贴着他的身子撞上了桥面上的水泥护栏,一阵碎石乱飞之后跌入了桥下干枯的河里,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一时之间,安子善面前尘土飞扬,桥体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老二,老二,你没事吧?”

    一个焦急惶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急促响起,安子善耳中的嗡鸣声慢慢消散,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安家业面色难看,目中带悔的盯着自己。

    “爸,我没事,你有没有事?干娘呢?”

    一开口,安子善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干燥嘶哑的嗓音是自己吗?

    听到安子善开口说完,安家业明显松了一口气,面色难看道:“没事,她也没事,你看。”

    安子善循着老爸的手势望去,干爹站在干娘边上,两人怔怔的望着那辆大头车经过的方向面色煞白,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子善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嘟囔着。

    “老二,刚才我喊你躲开,你怎么不动啊?要不是我把我拉过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恁娘怎么办?啊?”

    “什么情况了,你还站那发愣,傻了啊?”

    看到儿子没事,安家业愤怒的吼着,安子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太恐惧了?

第四百零五章 生死一线

    既然干娘答应了,安子善便没在多说,自顾自的磕着方瓜籽,偶尔再喝一口茶水润润喉咙。

    安家业和安子善的干爹在那聊着朱家沟的家长里短,安子善不知道父亲当年为什么入赘到安家庄村,但他知道父亲对朱家沟的感情非常深,小的时候他经常给兄弟俩讲朱家沟的那些往事和趣事。

    他们在闲聊的时候,安子善却陷入了回忆中,思索着那些关于朱家沟的有些记不太清的旧事。

    犹记得当年干娘去世之后,自己请了三天假来参加干娘的葬礼,那时或许是因为年幼无知,也或许源于彼此之间只是有个称呼,并无太深的感情,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之情。

    只是当时认识了两个小女孩,玩的挺好,一个似乎是干娘家老大的女儿,一个是朱家沟村里的某个沾亲带故的村民家的女儿。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的自己居然对干娘家老大的女儿还颇有些好感,那女孩鹅蛋脸,眼睛大大的,长的一副清丽可人的模样,他们一起追逐打闹,一起上山砍松树,做成陀螺,那朦朦胧胧的好感让那时的自己有些沉醉。

    心中甚至想过以后要跟她结婚云云,然而许多年后再见到她,却已经在本村出嫁了,时至安子善重生前,朱家沟依然是那个小山村,经济并没有太大的起色和变化。

    但是背靠大山的缘故,镇政府也进行了一些山林农副产品种植的推广和旅游业开发,效果并不显著。

    所以,安子善也搞不懂,这个姑娘为什么甘愿让自己这一生落在这朱家沟村,过着清苦闭塞的山村生活。

    或许,是因为她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求学的缘故,至于为什么没再继续求学许是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弟弟,所以他的父母迫其辍学打工去了吧。

    这些人家的家务事,安子善也没有多问,所以至今都不知那些详细情况,前世是因为干娘的去世,后来干爹身体不好,他们家老大才搬回这老屋住的。

    也因为此,安子善才跟这个女孩有了交集。

    想到此处安子善不由得瞥了一眼在院子里忙碌的干娘,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干涉干娘可以躲过一劫,想来跟那个女孩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安子善轻叹一口气,突然间有些说不清楚的慨然,世事真是无常。

    他不是感叹跟那个女孩没有了交集,而是前世和今生他都没有记住那个女孩的名字,脑海里唯一有些印象的是那个清丽模样和大大的双眸而已。

    那些年少的懵懂和淡淡的好感,许多年之后也不过是一丝似甜微叹的遐思。

    随着安子善沉浸在百感交集的回忆中,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直到干娘笑呵呵的说道:“家业,恁爷俩今晚留这吃饭吧哈,我这就出去烧纸,烧完纸回来就吃饭。”

    安家业愣了一下连忙推辞道:“婶,不用忙活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天都黑了,跟俺叔聊着都没上眼看天。”

    干娘笑道:“不忙活,不忙活,都还没出十五,吃的都现成的,稍微捯饬下就行,过年准备的吃食也还都有。”

    安子善笑

    着插了一嘴道:“干娘,真的不在这儿,我回去还要跟我哥一起放烟花玩呢,而且我娘嘱咐了早点回去吃饭。来,我陪你一起去烧纸,烧完纸我们就回家了。”

    干娘笑着摇摇头,遂没再多说,拿着盘好的烧纸出了门,安子善紧跟在她后面下炕出去了。

    干爹皱了皱眉喊道:“庐山,你不用一起去啊,让你干娘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屋里喝个水坐着吧。”

    安子善大声回道:“没事干爹,我反正也没事。”

    安家业看到这一幕,笑着站起身道:“叔,那我也出去看看。”话毕,也不待对方说啥,抬脚就出了门。

    只剩安子善他干爹一人坐在马扎子上发愣,搞不懂这爷俩什么毛病,烧个纸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没整明白,但他也下意识跟了出去,客人都出门了,主人自己坐屋里喝茶总归不是很礼貌的。

    安子善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拽住干娘的胳膊问道:“干娘,不是说了不到省道边上烧纸吗?你怎么还往前走呢?”

    干娘无所谓的笑道:“没事啊,我就烧个纸,一会就好了,没恁爷俩说的那么吓人。”

    安子善呆了,愣愣的看着这半老太太怔怔无言,八成你那会只是敷衍而已啊,我说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呢。

    这人啊,上了年级就是有股子执拗劲,晚辈就算是出于关心他们,说的一些话,他们也不待听的,就算当时答应的很痛快,其实也不会照做。

    对于这一点,安子善前世体验的很深刻,张桂云的胃病其一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饮食,其二呢就是吃隔夜饭,甚至隔了好多天的,只要没坏,就舍不得扔。

    安子善因为这事,嘱咐了她无数次,然而毫无效果,甚至还被反斥说不过日子,就他们家讲究,农村人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家不吃剩菜了。

    如此多次之后,安子善也不再多说,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父母和老一辈的人这一生就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习惯等早已成形,改变他们是很难的,与其改变他们让他们生活的不开心,还不如随他们去吧。

    生活是自己的事情,一辈子也是自己的事情,有的时候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不能干涉太多。

    每个人都有主宰自己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的权力!

    打着关心和在乎的由头改变别人,对错自知,其实很难衡量。

    一边说着,干娘抬手扒拉开安子善的手臂笑道:“庐山,快放开我,烧完纸咱们回家吃饭。”

    安家业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娘俩拉拉扯扯的已经到了村头的桥上,他望了一眼远处微黑的天色,皱起了眉头。

    傍晚的时候,天刚刚擦黑,这个时段视线其实是最不好的,就算汽车开着车灯也并不明显。

    安家业稍稍愣神之后,快步跟了上去,嚷道:“婶,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在家门口的这条路上烧烧行了,怎么说了不听呢?”

    这干娘闻言扭头看了过来,笑着大声道:“家业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在路边烧纸的,万一今年突然换了地

    方,路神不知道,收不到怎么办?”

    安子善一脸懵逼,俺滴娘咧,你这脑洞怎么这么大?

    农村人祭神祭天,烧香拜佛的这些习俗,其实只是承载了农民简单的对美好生活和未来的诉求,所以他们认为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更改。

    说着话的功夫,安家业已经跑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干娘的另一只胳膊,一脸不耐的微怒道:“婶,我跟你说山阳那事没骗你,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去省道边烧纸了,成不成?”

    安子善也是瞪着她,拽着她的手臂,想把她拖回去。

    三人就在桥上拉扯起来,干爹大老远看到后喊道:“你们仨干什么呢,孩他娘赶紧烧完纸回来做饭……”

    话未说完,干爹隐约看到省道上有个庞大的黑色影子,对着他们三个冲了过去,他猛的瞪大了双眼,刚准备呼喊,远处就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吱……呲呲……”

    安子善猛然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大头车,车灯都没有开,正对着跟省道接壤的桥头就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就在他回头的时间,大头车距离他们也没有几米远了,甚至驾驶座上一个身穿灰色夹克的男子惊恐的面容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刹那,安子善不停的告诉自己,躲开,跑,然而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就在他悲哀的想着难道生死的宿命是不能更改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他向村里的方向扑倒。

    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下,安子善的身体甚至都飘了起来,像是不受力般随风向前滚了两圈。

    “轰……嘭……啪。”

    大头车几乎贴着他的身子撞上了桥面上的水泥护栏,一阵碎石乱飞之后跌入了桥下干枯的河里,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一时之间,安子善面前尘土飞扬,桥体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老二,老二,你没事吧?”

    一个焦急惶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急促响起,安子善耳中的嗡鸣声慢慢消散,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安家业面色难看,目中带悔的盯着自己。

    “爸,我没事,你有没有事?干娘呢?”

    一开口,安子善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干燥嘶哑的嗓音是自己吗?

    听到安子善开口说完,安家业明显松了一口气,面色难看道:“没事,她也没事,你看。”

    安子善循着老爸的手势望去,干爹站在干娘边上,两人怔怔的望着那辆大头车经过的方向面色煞白,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子善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嘟囔着。

    “老二,刚才我喊你躲开,你怎么不动啊?要不是我把我拉过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恁娘怎么办?啊?”

    “什么情况了,你还站那发愣,傻了啊?”

    看到儿子没事,安家业愤怒的吼着,安子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太恐惧了?

第四百零六章 开学了

    元宵节那天晚上,安子良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跟安子善一起放烟花的愿望。

    因为安家业父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那之前在张桂云的叱喝下,安子良最后挨着扒拉了一遍老爸买回来的烟花,一脸不舍的放了回去,回屋睡觉了。

    车祸发生后,惊魂普定的几人连忙跑下桥,去看车上的人有没有大碍。

    直到回家,安子善都无法忘记那个司机一身鲜血面部扭曲一动不动的歪倒在驾驶座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两人回家这么晚,是因为忙着帮忙打电话报警,又帮着从镇上来的交警处理事故现场了。

    镇上医院来的急救车和医护人员,当场粗略检查了一下司机就面色晦暗的摇了摇头,表示人已经死了。

    听到医护人员这般说,安子善的干娘情绪就不稳定了,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惊吓,竟然头昏目眩的站立不稳,处理完交通事故后,就倒在了炕上发起烧来。

    看到这一幕,安子善面色阴晴不定,走的时候遥遥的望了一眼村头三百米外的那片坟地,浮想联翩。

    安子善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他想挪动脚步却仿佛脚底生根的时候,视野右下角的生命时钟剧烈的抖动着,那抖动的强度甚至比元旦前的那一夜还要强烈。

    那根指针也同样在转动着,直到安子善被其父拉走,躲过一劫后才停止转动,并且2000年元旦那晚被指针遮盖的细小裂纹又裂开了一些,至少有前次的一倍大。

    如果说上次的裂纹太过细小,又恰好被指针遮盖,安子善没有看到的话。

    这次的裂纹已经肉眼可见了。

    就在车祸发生后,远在京城易算师协会总部地下的时空之盘几乎跟生命时钟同样的频率剧烈的颤抖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引发了易算师协会和神秘局一系列的大动作。

    而佟家也借此时机,几乎动用了整个家族的力量,达成了一个目的。

    不过,这些安子善暂时都还不知道,但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浮现淡淡的危机感。

    整个过程安家业如此跟张桂云讲的,安子善就不清楚了,回家后简单的吃过饭,洗漱后他就躺下了。

    虽然跟父母说自己睡觉了,但平躺在炕上,被子盖到脖子,只露着脑袋的安子善却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吊扇发呆。

    那个司机歪倒在驾驶座上恐惧至极的表情和干娘像是突然魔怔了头昏目眩倒在炕上发烧的情景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回放,干娘的模样让他想到了自己上学时发生的一件事。

    其实,安子善是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他认为那是无稽之谈,前世看过很多小说之后,他更是认为所谓鬼神可能只是另一个空间的高能物种,或者是人修炼而成的。

    但是自己上小学时发生的一件事,却始终牢牢的占据在他的记忆中,无法抹去。

    据张桂云所说,安子善幼时体弱,一岁多了才会走路,一两岁的时候经常打针,甚至于曾经在医院度过一次除夕。

    大概在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暑假他跟着张桂云去南岭干农活,当然安子善那时候是跟着去玩的。

    在他们家的地头上有一棵老槐树,当时正值花期,槐树花对农村孩子来说可是美味,就跟榆钱儿一样,槐树花色淡黄中带着嫩白,味道甘甜爽口。

    于是,本来在槐树地下纳凉的安子善蹦跳着,摘着上面的槐花来吃,老槐树下面是一个略高于地面的土包,安子善就站在那上面蹦跳了半晌。

    中午回家后,他就突然的开始发起烧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炕上。

    张桂云看到这一幕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就喊来了村里的一个没出五服的姥姥,这姥姥在村里颇有些仙里仙气的名声。

    安子善只记得对方在自己身边的炕上放了满满一碗小米,小米跟碗面齐平。

    然后对方絮絮叨叨了好一阵,什么先人,大仙之类,什么孩子还小不是有意冒犯之说。

    如此一下午的时间,安子善突然感觉身上就舒服了很多,反而犯困起来,于迷迷糊糊之间不小心瞥见那碗里跟碗面齐平的小米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层。

    非常明显的一层,大概有成人指头一个骨节的一半深度。

    等安子善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就不发烧了,后来听张桂云说,老槐树下面的那个土包是一个先人的坟头,他在上面蹦跳惹恼了故去的先人。

    姥姥摆坛请神之后,对方就原谅了他。

    只是因为这一件事,这神鬼之说就深入了安子善的心底,那是他的亲身经历,科学无法解释的经历。

    发烧和身体上的不适,他感受明显,这谁也骗不了他。

    重生之后,又出现了生命时钟和易算界的种种,安子善更是笃信不疑,而今晚发生的事情,干娘突然的发烧和那个司机死不瞑目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这件陈年旧事,跟自己幼年时的遭遇很像。

    想到这些,安子善也不是非要理出个是非曲直,只是下意识的想想而已,而且他感觉这个世界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胡思乱想了很久,他也没有想过要看一眼生命时钟,只是想的有些累了之后,就昏沉的睡了过去。

    安子善睡着之后,却不知道,有很多人失眠了。

    安家业和张桂云躺在炕上窃窃私语的聊着晚上发生的事情和那惊险的一幕,张桂云后怕不已,直言以后不许安子善再干这种事。

    至于张桂云口中的这种事是改变别人命运的事,还是指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在华国西南方的一座名山大川中,一身着青色道袍的须发皆白的老者矗立在一座像是道观模样的庭院中,望着深沉的夜空,双手轻轻的舞动着面露惊色。

    京城青龙湖别墅区,一栋最靠湖边,视野开阔,风景极好的别墅内,唐柔身着一身绛红色长裙矗立在露台上,面色阴晴不定的望着夜色中寂静幽深的青龙湖喃喃自语,“这究竟是不是他引起的?”

    2000年2月21日,正月十七,星期一,安子善和安子良开学了。

    这是安子善的初四下学期,也是安子良的高一上学期。

    早上,安子善迎着朝阳和覆面的冷风赶到学校,还没有把自行车锁好,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 佟凡被放了

    随手把书包背在右肩上,然后右手提着装一周干粮的篮子,左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安子善拧起了眉头。

    大拇指虚放在接听键上,任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了起来。

    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轻声道:“陆叔叔,为什么接到你的电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

    骤然听到安子善如此说,电话那头的陆鸦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才讪笑道:“小善,我也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可我不能骗你啊。”

    安子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闷声道:“那么,让我猜猜这件事是否跟你突然接到电话回神秘局总部有关系?”

    在甬城的时候,本来按照行程陆鸦是要跟安子善三人一起回莲山县的,陆鸦要来跟张明教小聚一下,然而在正月十四的早上,他突然接到电话,说需要马上回局里一趟,有重要事情要处理。

    然后,就跟他们三个匆匆别过。

    陆鸦苦笑,沉声道:“我匆忙赶回局里倒不是跟这件事有关,而是有其他的事情,有个比较特殊的人要加入神秘局,我需要亲自回来一趟。”

    安子善愣住了,眨巴了下眼睛好奇道:“是什么特殊人物还需要您这局长亲自回去接待?”

    “难道你们神秘局对新加入人员没有专门的标准和专门办理手续的人员吗?”

    “这个肯定有啊,只是这个人有些特殊而已,所以才需要我去接待。”

    安子善听到陆鸦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郁郁的说道,他更好奇了,“陆叔叔,方便的话说说听听?”

    对面沉默了一会,不知为何突然嘻嘻哈哈的爽快言道:“那有什么不方便,咱们什么关系,是吧!”

    安子善有点懵,咱们什么关系?

    你倒是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当时在甬城,你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问你,你咋不说这话呢?

    一个字都不透露的就黑着脸走了,像是谁欠你钱似的,现在怎么硬往上贴了?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对方打电话要说的消息很不好啊,安子善暗自想到。

    没听到安子善的回复,陆鸦也不介意,一副老铁的模样咋咋呼呼道:“加入咱们东山省神秘局的这个人叫高天,之前呢是省武警部队的人。”

    “这高天呢跟佟凡有仇怨,听说佟凡被羁押之后,死活非要加入神秘局,没办法我就同意了。”

    安子善撇撇嘴,没有一句有用的,还说我们关系铁呢,“那这个叫高天的,有啥特殊咧?”

    陆鸦很是不爽道:“这个人跟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关系匪浅,而姚厅呢又跟我陆家关系匪浅,这差事是我们家老爷子硬安排给我的。”

    “噢……”,安子善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厮从甬城离开的时候黑着一张臭脸,原来是硬被安排的差事。

    可陆鸦是东山

    省神秘局的副局,他们家老爷子是个什么官职,还能指挥他。

    难道?

    “陆叔叔,你们家老爷子是你顶头上司?局长?”

    安子善刚把心里所想问出来,就听到对面的声音瞬间粗重了,然后陆鸦恼怒道:“就是这么个事,你说气人不气人,在家管着我,在外工作上也管着我。”

    “啊!没天理了,想我这么英俊帅气,风流倜傥,居然没有人身自由。”

    额,安子善一脸懵逼,人身自由跟长得帅有什么关系?

    不对不对,我他妈被你绕晕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英俊帅气?

    原来是省厅的大佬,这个叫高天的人背景深厚啊,怪不得还要陆鸦亲自回去接待办理。

    有权有势有身份的人多的是,安子善倒也没有什么深入挖掘的心思,只是对陆鸦那句对方和佟凡有仇怨产生了兴趣,忍不住问道:“陆叔叔,那这个高天是怎么跟佟凡结仇的?”

    陆鸦倒是没有多想,随口八卦道:“这个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未婚妻好像间接的死在佟凡手里,而且还有其他的仇怨,反正挺深的就是了。”

    “噢!这个样子啊,杀妻之仇,确实挺深。”安子善若有所思的嘟囔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想到陆鸦刚打过来电话时说的话,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继续问道:“那陆叔叔,你打电话来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安子善突然把话题拉回来,陆鸦却又吞吞吐吐起来,直到他催了两句后,对方才讷讷道:“那个,小善,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啊。”

    “这个事情呢,是这样的,佟凡被释放了!”

    “什么?”

    安子善的声音猛的高了八度,走在去教室的路上,路过的学生禁不住扭头望向他,见到是安子善后,大多数人都是笑笑走了。

    “陆叔叔,为什么把佟凡放了,我们的证据那么详尽,这是什么情况,您不是说,这次肯定能判死他吗?”

    安子善面色难看,语气不忿的喊道,他知道这事必然不是陆鸦不尽心,但就是忍不住恼火万分。

    抓到佟凡的过程九死一生,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么轻易就把人放了,怎么能忍得了。

    陆鸦面色也不好,他全程参与了抓捕佟凡,他知道过程多么曲折,但他也没有办法,“小善,你听我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讲。”

    安子善左右环视了一眼,此时自己正好处于教学楼和教师办公室的那排红砖瓦房之间的路上,于是扭头右拐走进了中间的花坛植被休息区中淡淡道:“好了,你说吧,叔。”

    陆鸦声音有些凝重道:“事情要从正月十五那天晚上说起……”

    他一句话没说完,安子善面色就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他来说记忆简直不要太深刻。

    那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更强烈了!

    “那天晚上大概在六点半前

    后,时空之盘不知为何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而且还出现了一丝丝裂隙,虽然那丝裂隙非常的细微,不仔细看肉眼根本都不会发现。”

    “但是,这确是前所未有的一丝裂隙,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你不知道当时老周和缪局他们有多么慌张恐惧,整个神秘局和你们协会总部都乱成一团。”

    安子善面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六点半左右,那恰好是车祸发生的时间吗?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时空之盘的异动跟自己有关系?

    “陆……陆叔,那,这个时空之盘出现裂缝,要不要紧?”

    安子善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的问道。

    “要紧啊,肯定要紧啊,你不知道这件事都惊动了国家最高的几位领导,连夜开会磋商。咱们研究时空之盘很多年了,这是个征兆,时空之盘崩溃的征兆啊。”

    陆鸦声音同样有些颤抖,似乎至今还停留在元宵节那晚的惊骇情境之中。

    “啊?!”

    安子善失声大叫,面色更白了,像是白纸般没有一丝血色,“叔,如果时空之盘崩溃会……会发生什么事情?像我这种人,会如何?”

    陆鸦明白安子善的意思,他忧声道:“结果会如何,谁也无法判定,只是猜测,可能会死,可能会被迁回来时的时空,也可能发生一些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顿了一下,陆鸦再道:“反正,肯定不会是好事,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安子善怔怔失神,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花圃里那株冬青,蓦然心乱如麻。

    耳中隐隐约约听到陆鸦在继续说着,“所以,佟家借此机会提出了他们很久之前就提出的一个方案,那就是动用国家力量,让所有已知的穿越者配合,以求寻找时空之心。”

    “佟家的分析可行性很高,时空之心归位后,时空之盘可能就稳定下来了,而且有了完整的时空之盘,国家可能对所有穿越者的控制就更稳固了,你不知道现在很多潜藏的穿越者在搞事情,很难控制。”

    “佟家人说,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努力,却不被认可,就连家族子弟佟凡都被冤枉,抓了起来。佟凡究竟因何被抓,大家都知道,可是为了大局不得不放了他。”

    安子善慢慢回过神来,干涩喑哑道:“我是协会的副会长,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话问的突兀,陆鸦怔了怔随口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你还没有成年的缘故吧,我好像记得你们协会副会长未成年不参与协会事务的。”

    安子善再次沉默下来,听陆鸦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那个手册上写过,但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是重生者,重生前三十多岁了,这些周处应该都是知道的。

    为什么还这么古板,死卡协会的规矩?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抬起头望向面前的教学楼和一楼教室里追逐打闹的学生,面露哀色,难道自己要告别这平静的生活了吗?

第四百零八章 我喜欢你,安子善!

    陆鸦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安子善都记不清了,后面他说的话自己只是机械的听着,然后回应着。

    晓是陆鸦知道此事对安子善震动很大,也没有继续多讲,说完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安子善却像个雕塑一般呆愣愣的立在原地。

    双眼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那株冬青,目露哀戚愁苦之色,呆滞了半晌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把目光投射到处于视野右下角仿似腕表表盘大小的生命时钟上。

    生命时钟迅速放大呈现在视野的正前方,安子善面色凝重,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观察着,直到他看到指针所在的位置后,面色大变。

    脑海中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又似是响起了电闪雷鸣,他晃了两下,真真的感觉身体发软,站立不稳,瘫坐在了地上。

    随着他转移注意力后,生命时钟再次变回原本的大小缩回原处。

    但安子善却瞪大了眼,双目外凸,被吓坏了,他看到生命时钟上也出现了裂隙,肉眼可见的一道裂隙。

    “子善!子善,你怎么了?”

    一声声的大喊从上方传来,安子善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宋飞站在一班教室里,趴在窗口看到瘫坐在地的自己,面色焦急的大喊着。

    他的喊声引起了班里学生的注意,呼啦一下一群人就涌到了窗边,这里面包括陆凡和张玲玲。

    张玲玲朱唇大大张,神色慌张,扯了宋飞一把大喊道:“不要喊了,赶紧出去看看啊。”

    说完,她当先扭头就往教室外跑去,宋飞和边上的陆凡也反应过来,拔腿就跟了上去,还有一些平素里熟识的同学,也跟着呼啦啦的冲出了教室,直奔安子善所在的花坛而去。

    陆凡和宋飞当先冲到了安子善身旁,一左一右伸手就抓住安子善的胳膊惊慌失措的问道:“子善,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你别吓唬我们啊?”

    张玲玲从两人旁边的缝隙挤了过去,瘪着嘴都要哭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颤声道:“子善,你哪儿不舒服啊,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的脸色真的很白,煞白煞白的,好吓人啊!”

    散乱的视线逐渐恢复了焦距,安子善面无表情,目光呆愣的看了他们一眼,慢慢回过神来,又扫了一眼围在边上的同学眉头轻皱

    ,嗓音像是从墙缝里渗出一般,“我没事,扶我起来下。”

    “哦,哦。”

    宋飞和陆凡闻言,手上略微用力,把安子善从地上拉了起来,搀扶着他,陆凡面色难看,目光中浓浓的担忧之色,他感觉到了安子善似乎有些站不稳,全身的气力像是被掏空了。

    一起经历过甬城事情之后,安子善就成了陆凡的榜样和崇拜的对象,他想不到对方是被什么事情吓的,更想不到会有什么事能吓到他。

    连甬城首富都被他呼来喝去,甬城驻军都任他驱使,如果不是被吓到了,那就是病了。

    想到此节,陆凡面露惊恐之色,对啊,子善脸色都这么白了,肯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他连忙扭头看向张玲玲嚷道:“班长,你赶快去找文老师,子善可能病的很厉害,得赶紧送医院。”

    “……”

    安子善呆了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陆凡说啥?

    自己病了?病的很厉害?

    我怎么不知道?

    他还没有说话,张玲玲就哭了,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落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安子善的脸深深的看了一眼,扭头就跑了,直奔语文教师办公室而去。

    那直勾勾的目光,决绝的神情和深沉的对视把安子善给看傻了眼。

    卧槽!这是什么剧情?

    怎么就跟生死离别一样?

    我这是病入膏肓了吗?

    眼看着对方跑远了,安子善下意识的大喊道:“玲玲,你回来,我没病,别去打扰文老师!”

    谁知他这话说完后,张玲玲跑的更快了,眼泪如疾风骤雨般飘洒,安子善真好,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想打扰老师。

    难道他想自己一个人,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孤零零的死去吗?

    我不要,我不要他死,我一定要治好他的病,我要他好好的,好好的!

    我都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他呢!

    安子善一脸懵逼的望着自己喊完之后,跑的更快的张玲玲,一眨眼就看不到背影了。

    安子善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他妈什么情况?

    谁来告诉我?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正常了,关键是自己说话居然

    不好使了!

    被这群人这么一搅 弄,安子善激荡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力气也感觉再次回到了身上,面色虽然还是很白,但双唇却泛起了血色。

    也就是五分多钟的样子,张玲玲哭的梨花带雨的跟面色惊慌的文敏跑了过来。

    “安子善,你怎么样?哪儿不舒服?我去找高主任,请他开车送你去医院检查下吧。”

    安子善苦笑,这动静可真大,“文老师,我没病,真的没病,我只是没有吃早饭,可能饿的有些发慌,所以才站不稳坐到地上了,恰好被他们几个看到,还以为我生了大病。”

    文敏愣了下,看着稳稳站在地上,已经不需要陆凡和宋飞搀扶,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的安子善,一脸狐疑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子善,有病就一定要治,耽误几天学习不要紧,明白吗?”

    安子善眼见文敏还是半信半疑,忙一脸认真,掷地有声的说道:“文老师,我真的没事,您放心,要是有病我能不去看嘛,我才这么大,好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了,我们家又不缺钱,我有啥理由不去看病啊。”

    “至于您说我怕耽误学习,实话跟您说,我已经自学到高二的课程了。”

    “我日!日日日哦,太夸张了吧!”

    “我去,我去去去,这么牛逼?”

    “安子善要逆天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掀起一阵声浪,边上围观的学生都惊呆了。

    文敏也傻眼了,一脸震惊的瞪着安子善,颤声道:“真……真的?”

    安子善面色平静的点点头,笑笑道:“真的,不骗你文老师。所以,我真的没病,文老师放心吧,上课铃快响了,您快上课去吧,我们也回教室了。”

    文敏呆滞的望着安子善和同学们离开的背影,下意识的捏了自己一把,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自学到高二啊,自己居然任教不久就见到了这种学霸,太不可思议了。

    回去的路上,陆凡一脸讪讪的看着安子善,面色有些羞红,都是因为他整出这么大乌龙。

    而张玲玲却直勾勾的盯着安子善的背影,目露迷离之色,暗自告诉自己,等上了高中就告诉他。

    我喜欢你!

    安子善!

第四百零九章 什么力?

    回到教室后没有多久,上课铃就响了,第一节课是英语课,可是整整45分钟的时间,安子善频频走神,目光呆愣无神。

    这些台上的英语老师官莉虽然没有注意到,可张玲玲看的清清楚楚,瞧见安子善那副模样心忧不已,她抿着小嘴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蓦的双眼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她也没了听课的心思,时而扒拉下手指头,时而在本子上划几道杠杠,约莫十几分钟之后,她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了。

    张玲玲就在英语老师刚说完下课的时候,人就急匆匆的冲出了教室,尚在讲台上收拾教案的官莉看的一愣一愣的。

    还呆坐在座位上的安子善也是傻了眼,目露疑惑震惊之色,他还从来没见过对方跑的这么快的时候。

    之前在教学楼前发生的那一幕,张玲玲哭的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他都看得见,安子善早就知道了张玲玲的情意,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在初中时期,前世他没有谈过恋爱,他觉得这个时期只能算是有懵懂的好感,至于那些爱啊,情的,他们根本不懂。

    其次张玲玲前世跟他有过一段半年多的恋情,但那已经是上了大学之后,而且两人分别在东北和湘水省求学,相隔千里,最终也是张玲玲提出了分手。

    今生再见,安子善真的不知道是否该接受这份感情。

    而且,刚刚陆鸦给他打来的电话,完全扰乱了他的思绪和一些计划。

    时空之盘和疑似时空之心的生命时钟同时出现了裂隙,一种叫做生死存亡的紧迫感笼罩了他,以前张玲玲对自己淡淡的喜欢,还让他有些怡然自得的小快乐。

    而现在,他却再也没有心思去想这回事了。

    下课后,安子善哪儿也没去,依然呆呆的坐在那,宋飞和陆凡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厕所,他也没有回应。

    张玲玲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好厉害,冲出教室后奔着学校里的小卖部就跑了过去,站到灰色水泥柜台前,望着柜台后面的女人犹疑了片刻脆声道:“老师,有炒克力吗?”

    那女人愣了下,狐疑道:“什么东西?什么力?”

    张玲玲的脸腾的就红了,这个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春节的时候去表姐家听她提及这个名字。

    表姐给她说他们学校举行的秋季校运会,自己居然跑完了三千米,就是跑完后整个人差点虚脱了,还好同学给买来巧克力,吃了两块后很快就有力气了。

    所以她就知道了当人饿的很虚的时候可以吃巧克力补充体力,这个叫什么力的东西她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这个名字她也是从表姐口中得知。

    自己的发音准不准都不清楚,当时表姐说起的时候她也是装作一副很了解的模样,并未多问。

    然而此时柜台后的女人狐疑的问她什么力的时候,她慌了。

    她面色绯红,目露慌乱之色嗫嚅着试探的说道,“朝可里?”

    柜台后的女人傻眼了,这又是什么东西?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柜台后货架旁的一扇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看面

    相就比这个女人年轻很多的女子,这个年轻女子看了柜台后的女人一眼道:“妈,你们在干嘛呢?”

    这女人像是得到了救星般忙道:“你快问问这个孩子,她要什么力的什么东西,我也听不明白。”

    张玲玲面色羞红,望着后来出来的年轻女子低声道:“朝……朝可里,有吗?”

    这年轻女子闻言微微一怔后笑道:“你说的是巧克力吧?有,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这年轻女子随手从柜台后的货架下层拿出来一块长条状带着金黄色好看包装纸的东西,笑眯眯的递给了张玲玲。

    张玲玲的手白白的,瘦削纤长,双手小心接过来,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眼,眼中露出为难之色,她也没见过这个叫“巧克力”的东西,她咋知道是不是这个啊。

    没有办法,她再次抬起头,红扑扑的小脸上红唇轻启细弱蚊蝇道:“老师,如果没有吃早饭,饿的发慌,是不是吃这个能顶饿?”

    这年轻女子微微一笑,用饱含深意的目光望着张玲玲笑道:“对,这个能快速恢复身体所需的能量,嗯,就是顶饿的意思。”

    张玲玲闻言面色大喜,唇角上扬,两个好看的酒窝出现在绯红的脸颊上,她又开心的问道:“那老师,这个多少钱一块啊?”

    这年轻女子看了眼她手里食指长的巧克力轻声道:“这种是最好的,要两块五一块。”

    张玲玲面色大变,这么贵啊!

    她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把,口袋里仅剩的两块三毛五,目中渐渐泛起水雾,缓缓的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柜台上。

    “老……老师,我只有两块三毛五,有没有两块三毛五一块的巧克力啊,这个……这个我买不起!”

    说完之后,张玲玲都要哭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望着柜台后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愣了,眨了下眼望着张玲玲放在柜台上的两块三毛五,不知想到了什么,许是动了恻隐之心吧,微微一笑温声道:“没事,老师给你便宜点,你手里这块,就两块三毛五卖给你吧!”

    “啊?真……真的吗?”

    张玲玲目露欣喜之色,还有丝丝的不敢置信。

    “真的!”

    看到年轻女子肯定的答复,张玲玲大喜,忙不迭的说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老师真好。”

    然后小心的把手里那块巧克力放在口袋,头也不回的跑了。

    安子善依然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中想着倘若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心破碎是因为自己造成的,那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干娘前世必死的命运吗?

    可是,这个时代有很多的穿越者,不管是未来者还是过去者,安子善不相信那些人没有改变过未来,改变过历史,如果有人改变过,为什么时空之盘从来没有出现过裂隙?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生命时钟的拥有者吗?

    嗯,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因为自己持有生命时钟,所以自己对未来造成大的改变时,会把影响直接作用到生命时钟之上,而生命时钟又在冥冥中牵引着时空之盘。

    可是,那也不对吧,自己重生之后

    改变未来的事情做了不少了啊。

    不说远的,就说家里,大哥安子良前世是上了中师的,没有上高中,而现在他在莲山一中。

    而老爸前世也一直在建筑工地上打小工,现在却在公路局当副总工了。

    老娘也是一直都种着自家那几亩菜地,辛辛苦苦的赚个零花钱,现在家里的菜地都一百多亩了,不对,现在快二百亩了,边上公家庄的那片地也买下来了。

    这些事情都是改变未来的,更不要说自己让乡镇高中合并提前,收购了携程,成立了善良资本的事情。

    为什么这些事情没有引起生命时钟和时空之盘的变化?

    这么说可能有两种,其一就是只有自己做出了改变生死的事情才会影响到生命时钟和时空之盘。

    其二,可能之前自己做的所有改变未来的事情已经对生命时钟和时空之盘有影响了,不过这个影响似乎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元宵节的晚上自己改变了前世干娘出车祸而亡的命运,影响到达了质变的程度。

    所以生命时钟和时空之盘都出现了明显的反应,且崩裂出了第一道裂隙。

    安子善反复推理,他觉得第二种可能是最大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做的所有跟前世轨迹不同的事情,岂不是说都是在改变未来,那,只要自己不回到前世的轨迹上来,生命时钟岂不是迟早会崩溃。

    而生命时钟崩溃后,不论自己会死,还是会回到前世,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安子善想要的。

    此时此刻来看,他似乎没有了其他选择,因为他无法回到前世的轨迹上来,他无法让时间倒流。

    如此看来,破局的关键就是让时空之心和时空之盘合一了。

    年前,自己去京城易算师协会总部的时候,站在时空之盘面前准备触摸时空之盘时,他就有种直觉,只要自己碰到时空之盘,自己身上的这个被自己叫做生命时钟,实则是时空之心的东西就会离开自己。

    跟时空之盘合二为一。

    可时空之心离开了自己,自己会如何,他不知道。

    时空之盘和时空之心合一之后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信息来自于易算师协会,陆鸦和枭家。

    枭家?

    想到这个名字时,安子善眉头微展,他们倒是可以合作一下,从枭家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们一直致力于阻止各种穿越者改变历史,改变未来,似乎他们知道很多。

    这样来看,要尽快联系枭家了,佟家也不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想到此处,安子善舒了口气,慢慢的回过神来,就在此时他看到张玲玲面色通红的从教室外面跑了进来,直直的回到座位上,坐在那一动不动却不停的大口喘息着。

    安子善扭头蹙起眉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人追杀你啊?”

    张玲玲怯生生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条状,外面包裹着金黄色纸的东西递了过来,浅笑吟吟的说道。

    “安子善,给你吃,巧克力。”

第四百一十章 张玲玲的情意

    安子善呆了一下,眼睛看向对方递过来的长条状物件,疑惑道:“给我巧克力干什么?”

    张玲玲心跳的突突的,眉眼带笑的低声道:“你不是说早上没吃饭吗,这个可以补充能量,顶饿的,你吃吧!”

    安子善愣住了,目光微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随口道:“你刚去买的?”

    “嗯!”

    “啊?不是不是,是我去办公室文老师给我的,是文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玲玲也没想到安子善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答应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解释着。

    安子善笑了,淡淡的看了边上那个神色慌张,面色通红的女孩一眼,心中暖暖的,这块巧克力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对边上的女孩来说却是满满的情意。

    而且,安子善随意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巧克力,他估计不会太便宜,这个时候农村孩子还没有吃这个东西的,就算学校的小卖部里进的货也肯定不会多。

    也就是说,这块巧克力可能就是张玲玲一周的生活费。

    想到此处,安子善心中微疼,扭头再次看了一眼边上被自己戳破真相,惊慌失措的女孩,此时紧紧的抿着嘴,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英语课本。

    那是上一节课最开始的那一页,然而上一节英语课上完之后,她的课本正常来说应该是打开在这节课的最后一页才对。

    安子善心下了然,这个姑娘上节课定是跟自己一样完全走神了。

    这一刹那间,安子善心中百味陈杂,望着这个瘦削俏丽的姑娘,却很想把她揽在怀里,去疼惜她,去爱她,去对她好。

    安子善努力的压下自己躁动的心,然后把目光转向手中的巧克力,慢慢的剥开外面的包装纸,轻轻的咬掉了半块,剩下的半块继续包好,慢慢的放到了桌洞里。

    张玲玲余光看到安子善只吃了半块,一脸紧张担忧的转过头看向他,苦着脸道:“不好吃吗?为什么你就吃了半块,要吃一块才有效果的。”

    安子善愣了下,扭头望着她笑了笑说道:“嗯,吃,下节课再吃,因为这东西消化吸收的慢,吃多了一时半会吸收不了。”

    其实,安子善也不知怎么了,就留了半块,舍不得吃。

    前世吃过那么多巧克力,却从来没有

    这个半块这么好吃,这么香醇,这么记忆深刻。

    张玲玲也没吃过,听安子善这么说就好奇的问道:“你以前吃过啊?”

    “嗯!吃过一些,但都没有你买的这块好吃。”

    安子善笑着说道,看她的目光有些宠溺和爱恋的味道。

    “哦哦。”

    面对安子善的视线张玲玲慌忙转过头继续看书去了,不知咋的,她感觉对方的目光有些灼人,看的她心慌慌的。

    下午的时候,安子善突然收到了安家业的电话,适逢课间,他就跑到教室外面的河岸边接了起来。

    “爸,什么事?”

    安家业似乎心情不错,笑呵呵的说道:“老二,过年的时候恁大姨家泗秋说让你帮忙给找活来?”

    安子善愣了,老爸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安家业不提,他都忘记了。

    当时在酒桌上,秦泗秋确实是说过,他干活的那个包工头叫什么来着,对了,似乎是叫孙丙好。

    “对,有这么回事,怎么了爸?”安子善想了起来,轻笑着回道。

    安家业乐呵呵的说道:“泗秋今天来公路局找我来,嘴上说着就来看看我,在我办公室坐待了一上午,要不是正好我上午也没什么事,早就赶他走了。”

    安子善撇撇嘴,我信了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虚荣的很,看你这么开心的份上,估计被秦泗秋拍的很爽。

    不过,安子善也没有拆穿老爸的谎言,随口问道:“那泗秋是跟你提起这个事了吧?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

    “对对,他是说这个事了,说让我跟你说说,现在过完年了,施工队的人他都找齐了,就等着开工干活了,让我催催你。老二,你抓紧时间给戳弄戳弄,有信了我好给他说。”

    安子善面色微沉,当初说的自己也不熟悉,会尽力帮忙给办的,这秦泗秋是什么意思,施工队都组建好了?

    这是吃定了自己吗?

    而且专门去找老爸说这个事,让老爸给自己施压,真是好手段。

    此刻,安子善很烦,恼怒不已,他不是那种有出息了不帮亲戚朋友的人,但是他特别厌烦这种方式,被逼的感觉。

    就像是你出息了,你就必须要帮衬亲戚朋友,不帮衬就不对一般。

    这是

    什么道理?

    沉默了片刻,安子善语气微沉道:“爸,你觉得秦泗秋这么做,对吗?当时我答应他会想办法帮他,尽力,我没说肯定能办成,而他却把施工队都找好了,这是在逼我啊。”

    安家业愣了愣,欢快的语气也沉浸下来,“嗯,老二,你这么说,确实是这样,我就说这熊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给我带了两盒好茶。”

    安子善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道:“那就这样吧,爸,他的事情会马上给办,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如果还去找你,你就说你也管不了,我就这点能力了,就能帮到这儿了,明白吗?”

    安家业似乎听出来儿子语气有些消沉,低声应道:“行,你说的我记下了。他再找我,我就这么跟他说。”

    安子善沉默片刻,又觉得对方难缠,不应该把火气撒到父亲身上,遂又说道:“爸,这事也不是你的错,谁让我之前也答应过帮忙的。那个,安家栋的事情我已经给办了,他现在做的跟在莲山建筑公司差不多。”

    “以后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让他自己凭本事吧,如果他们家以后能对奶奶好,让奶奶幸福开心的百年之后,我会再帮他一把的。”

    安家业骤然听到安家栋的工作给安排了,心潮澎湃不已,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忙不迭的说道:“好,好,好孩子,这两天我就去接你奶奶来咱们家住。”

    又跟老爸闲聊了几句,安子善就挂了电话,随后就给吴玉川把电话打了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有个叫秦泗秋的亲戚有个施工队。

    之前有干建筑的经验,但是却第一次弄施工队,让他吩咐赵丹丹给安排点活干。

    另外,不要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让秦泗秋以为他们就是普通关系就行了。

    吴玉川会意,明白了安子善的意思,谁家还没几个难缠的亲戚。

    “安子善假病事件”过后“安子善自学高二事件”却开始在学校里发酵,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连住在边上的文卜先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特意打电话给安子善好一顿恭维,然后就是喊他去吃饭。

    然而自从发生了文卜先失联那件事之后,安子善心里就有了说不清的疏离,随口找了理由推掉了对方的邀请。

    二月底的时候, 安子善刚放学,准备回家,吴玉川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第四百一十章 张玲玲的情意

    安子善呆了一下,眼睛看向对方递过来的长条状物件,疑惑道:“给我巧克力干什么?”

    张玲玲心跳的突突的,眉眼带笑的低声道:“你不是说早上没吃饭吗,这个可以补充能量,顶饿的,你吃吧!”

    安子善愣住了,目光微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随口道:“你刚去买的?”

    “嗯!”

    “啊?不是不是,是我去办公室文老师给我的,是文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玲玲也没想到安子善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答应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解释着。

    安子善笑了,淡淡的看了边上那个神色慌张,面色通红的女孩一眼,心中暖暖的,这块巧克力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对边上的女孩来说却是满满的情意。

    而且,安子善随意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巧克力,他估计不会太便宜,这个时候农村孩子还没有吃这个东西的,就算学校的小卖部里进的货也肯定不会多。

    也就是说,这块巧克力可能就是张玲玲一周的生活费。

    想到此处,安子善心中微疼,扭头再次看了一眼边上被自己戳破真相,惊慌失措的女孩,此时紧紧的抿着嘴,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英语课本。

    那是上一节课最开始的那一页,然而上一节英语课上完之后,她的课本正常来说应该是打开在这节课的最后一页才对。

    安子善心下了然,这个姑娘上节课定是跟自己一样完全走神了。

    这一刹那间,安子善心中百味陈杂,望着这个瘦削俏丽的姑娘,却很想把她揽在怀里,去疼惜她,去爱她,去对她好。

    安子善努力的压下自己躁动的心,然后把目光转向手中的巧克力,慢慢的剥开外面的包装纸,轻轻的咬掉了半块,剩下的半块继续包好,慢慢的放到了桌洞里。

    张玲玲余光看到安子善只吃了半块,一脸紧张担忧的转过头看向他,苦着脸道:“不好吃吗?为什么你就吃了半块,要吃一块才有效果的。”

    安子善愣了下,扭头望着她笑了笑说道:“嗯,吃,下节课再吃,因为这东西消化吸收的慢,吃多了一时半会吸收不了。”

    其实,安子善也不知怎么了,就留了半块,舍不得吃。

    前世吃过那么多巧克力,却从来没有

    这个半块这么好吃,这么香醇,这么记忆深刻。

    张玲玲也没吃过,听安子善这么说就好奇的问道:“你以前吃过啊?”

    “嗯!吃过一些,但都没有你买的这块好吃。”

    安子善笑着说道,看她的目光有些宠溺和爱恋的味道。

    “哦哦。”

    面对安子善的视线张玲玲慌忙转过头继续看书去了,不知咋的,她感觉对方的目光有些灼人,看的她心慌慌的。

    下午的时候,安子善突然收到了安家业的电话,适逢课间,他就跑到教室外面的河岸边接了起来。

    “爸,什么事?”

    安家业似乎心情不错,笑呵呵的说道:“老二,过年的时候恁大姨家泗秋说让你帮忙给找活来?”

    安子善愣了,老爸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安家业不提,他都忘记了。

    当时在酒桌上,秦泗秋确实是说过,他干活的那个包工头叫什么来着,对了,似乎是叫孙丙好。

    “对,有这么回事,怎么了爸?”安子善想了起来,轻笑着回道。

    安家业乐呵呵的说道:“泗秋今天来公路局找我来,嘴上说着就来看看我,在我办公室坐待了一上午,要不是正好我上午也没什么事,早就赶他走了。”

    安子善撇撇嘴,我信了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虚荣的很,看你这么开心的份上,估计被秦泗秋拍的很爽。

    不过,安子善也没有拆穿老爸的谎言,随口问道:“那泗秋是跟你提起这个事了吧?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

    “对对,他是说这个事了,说让我跟你说说,现在过完年了,施工队的人他都找齐了,就等着开工干活了,让我催催你。老二,你抓紧时间给戳弄戳弄,有信了我好给他说。”

    安子善面色微沉,当初说的自己也不熟悉,会尽力帮忙给办的,这秦泗秋是什么意思,施工队都组建好了?

    这是吃定了自己吗?

    而且专门去找老爸说这个事,让老爸给自己施压,真是好手段。

    此刻,安子善很烦,恼怒不已,他不是那种有出息了不帮亲戚朋友的人,但是他特别厌烦这种方式,被逼的感觉。

    就像是你出息了,你就必须要帮衬亲戚朋友,不帮衬就不对一般。

    这是

    什么道理?

    沉默了片刻,安子善语气微沉道:“爸,你觉得秦泗秋这么做,对吗?当时我答应他会想办法帮他,尽力,我没说肯定能办成,而他却把施工队都找好了,这是在逼我啊。”

    安家业愣了愣,欢快的语气也沉浸下来,“嗯,老二,你这么说,确实是这样,我就说这熊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给我带了两盒好茶。”

    安子善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道:“那就这样吧,爸,他的事情会马上给办,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如果还去找你,你就说你也管不了,我就这点能力了,就能帮到这儿了,明白吗?”

    安家业似乎听出来儿子语气有些消沉,低声应道:“行,你说的我记下了。他再找我,我就这么跟他说。”

    安子善沉默片刻,又觉得对方难缠,不应该把火气撒到父亲身上,遂又说道:“爸,这事也不是你的错,谁让我之前也答应过帮忙的。那个,安家栋的事情我已经给办了,他现在做的跟在莲山建筑公司差不多。”

    “以后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让他自己凭本事吧,如果他们家以后能对奶奶好,让奶奶幸福开心的百年之后,我会再帮他一把的。”

    安家业骤然听到安家栋的工作给安排了,心潮澎湃不已,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忙不迭的说道:“好,好,好孩子,这两天我就去接你奶奶来咱们家住。”

    又跟老爸闲聊了几句,安子善就挂了电话,随后就给吴玉川把电话打了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有个叫秦泗秋的亲戚有个施工队。

    之前有干建筑的经验,但是却第一次弄施工队,让他吩咐赵丹丹给安排点活干。

    另外,不要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让秦泗秋以为他们就是普通关系就行了。

    吴玉川会意,明白了安子善的意思,谁家还没几个难缠的亲戚。

    “安子善假病事件”过后“安子善自学高二事件”却开始在学校里发酵,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连住在边上的文卜先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特意打电话给安子善好一顿恭维,然后就是喊他去吃饭。

    然而自从发生了文卜先失联那件事之后,安子善心里就有了说不清的疏离,随口找了理由推掉了对方的邀请。

    二月底的时候, 安子善刚放学,准备回家,吴玉川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安子善主持家庭会议

    安子善拿起嗡嗡直响的手机,看到是吴玉川的号码后,示意了一下正在等他的宋飞、张华和陆凡三人,让他们先去车棚,自己随后就到。

    三人也没有探究是谁打来的电话,朝着他一顿挤眉弄眼后就走了。

    安子善握着手机,望着张华的背影若有所思,可能是张明教跟他说了什么,这次安子善和陆凡从甬城回来,他居然什么都没有问。

    还是安子善自己随便说了一些在甬城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张华也只是认真的听着,然后一笑置之。

    嘴里嘻嘻哈哈的嚷着,只要陆凡的父母没事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说话的腔调和望着自己的眼神,让安子善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过他不说,安子善也不提,有些事情既然心照不宣,说穿只会徒增尴尬。

    凝望了三人片刻,安子善接起了电话,微笑道:“老吴,有什么事情吗?”

    甬城之行后,安子善从心里已经将吴玉川纳为了心腹,他准备找机会把易算界的事情大致的给他讲讲,以后需要他做的事情太多。

    吴玉川笑呵呵的声音响起,“少爷,有两个事情,第一个就是您让我买的车已经到了,现在就停在公司楼下呢,第二个事情就是我哥来莲山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见见他?”

    “什么,车到了?”

    安子善面露喜色,眉开眼笑的问道,在甬城的时候安子善突然想起了家里买车的事情,遂随口跟吴玉川提了一嘴,让他买一台桑塔纳2000。

    至于为什么买这个车,安子善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这个时候的大众车耐造是出了名的,经济实用,性价比高,而且桑塔纳2000是1997年-2004年销量最好的车型,可以说是大众最经典的车型了。

    安子善也考虑过普桑和捷达,但普桑落地价大概九万多,而捷达十一万多,相对于桑塔纳2000来说还是差一些,此时国内的中级商务用车中桑塔纳2000以落地价二十万左右的超高性价比,独占鳌头。

    最关键的是桑塔纳2000空间非常大,家用五六口人完全不用担心,而且座位的舒适性也是比较高,不管是安家业开还是张桂云开,这辆车都低调有内涵。

    而奥迪、宝马或者是奔驰,他们开的话就有些扎眼了,虽然在小小的莲山,安子善也不怕多扎眼,但低调些总是好的。

    此时安家业和张桂云都还没有拿到驾照,也就说安子善还能开一段时间。

    从重生到现在,安子善受够了出行没有车开的日子,太不方便,骤然听到吴玉川说车已经到了,顿时喜出望外。

    “是的,少爷,车到了。”吴玉川笑着回道。

    安子善满脸笑容的想了片刻道:“这样吧,明天正好周末,明天上午我去你那见见你哥。”

    “好的,少爷,需不需要我去接您。”

    “不……行啊,你来接我吧,老地方,八点。”

    安子善刚准备说不用他来接,自己骑自行车去,然后又想到自己要把车开回来,随后便改口了。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安子善便挂掉了电话,一路小跑着奔往车棚。

    晚上吃完饭后,一家四口坐在炕上看着电视,值得一提的是张桂云的识字和写字,终于走上正轨了,完全不需要安氏兄弟去教了。

    每天她都会拿出一些时间去翻阅新华字典,而且她还从菜都专家那边借来很多蔬菜种植相关的书籍,自己抽时间

    对此,安子善感叹不已,前世他记得母亲说过,她小的时候有识字班,上学不要钱,可是她就学不进去,总是从识字班溜出去帮家里干农活。

    一来二去,她就不去上识字班了,到现在为止便成了文盲。

    没想到重生之后,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母亲居然也成了文化人,斗大的字至少识得一箩筐。

    安子善瞥了一眼父母,随口问道:“爸,娘,你们的驾照学的怎么样了?”

    他的一句话,让安家业和张桂云顿时色变,两人均是讪讪道:“学的挺好,挺好。”

    安子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说实话,学的怎么样了,车我都买来了,明天就去开回家。”

    “啊?买来了?这么快!”

    “车?什么车?”

    安家业和张桂云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快就买了呢?

    安子良也从电视里收回目光,诧异的看向他们,他刚才听到什么,买车?

    噢?难道是小轿车买了?

    安子善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点点头道:“对,买来了,所以你们的驾照学的怎么样啊,不能把车开回来就放家里不开吧?”

    安家业和张桂云面色难看,有些不快道:“你这孩子,不是说了等我们拿到驾照再买吗?怎么这么快就买来了?”

    安子善白了他们一眼,故意鄙视道:“这能赖我吗,咱们不是说了一个月时间拿到驾照的吗?现在驾考也不难,你们这么费事,现在到科目几了?”

    张桂云瞪了眼,嚷嚷着:“谁说不难,那些法律法规就绕的我头疼,还有维修知识,我要学开车的,我修它干什么,修车不是有修理厂吗?”

    “额!”安子善愣了下,一脸诧异道:“现在驾考还要学维修知识?”

    “对啊!”安家业和张桂云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的脸上都是被驾考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前者说道:“不止是维修知识的问题,我们教练说了,得学满三个月。”

    “三个月?”

    安子善失声喊道,“那不行,太久了,你们赶紧学,只要会开车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我给找关系,加快进度。”

    顿了一下后,他瞥了眼安家业叹息道:“爸,我还想着等你学出来驾照,咱们车买了后,你开车去把奶奶接来呢,唉,看来指望不上你了,等后天我开车一起去接奶奶吧。”

    “你会开车?你有驾照?”

    安家业和张桂云傻眼了,再次异口同声的喊道。

    安子善唇角上扬笑眯眯的说道:“车会开,驾照没有。嗯,我做的那个梦里倒是有驾照,不过人家肯定不会承认的。”

    “没驾照,那不是无证上路,是违法的。”安家业皱起

    眉头低声嘟囔着。

    安子善无语,随口道:“那我要是不开车,你说奶奶年纪这么大了,怎么接来,坐你的大金鹿啊?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谁让你们俩人不给力。”

    “不给力?什么意思,庐山?”

    安子良突然好奇心就爆棚了,兴致盎然的问道,随手扒拉了他一下。

    安子善白了他一眼,一把把他推开,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看着父母道:“所以,你们赶紧学驾照出来,这才是正事,我没有驾照,只能应急的时候开开。”

    安家业和张桂云面面相觑,一脸挫败,均是叹道:“那行吧。”

    看到两人无奈之下同意了自己的方案,安子善又笑着说:“爸,你的身份证给我用下,明天我去挂牌。”

    “哦。”

    安家业应了一声,下了炕,走到电视机旁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扒拉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张身份证走了回来,随手扔给了安子善,自己又爬上炕去,“小心着点,别给我弄丢了。”

    “丢不了,放心吧,哎对了爸,泗秋那事后来怎么样了,又找过你没?”

    安子善漫不经心的把身份证塞进裤兜,抬头看向安家业问道。

    “嗯,找过,前天,说了一堆好听的,然后就没了,对你给他找的活好像还很满意。”

    “满意?”

    安子善好奇的眨巴着眼,看来这秦泗秋要求不高啊,哦也对,毕竟现在干的活和他之前跟的那个包工头孙丙好干的都是一样的。

    “那就行,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说了,我跟他说,你找了好多关系,拐了好几个弯才揽上的活,让他自己好好混,咱们就帮到这儿了。”

    安家业点点头,轻声道。

    “嗯,老爸真聪明。”

    安子善笑眯眯的捧了安家业一嘴,后者嘴角含笑,毫不推辞的收下了夸赞。

    说完这些事情,安子善又看向张桂云轻声道:“娘,现在开春了,蔬菜基地那边公家庄的近百亩地也买下来了,那办公楼也该盖了,我找人过两天就开始盖啊。”

    张桂云还没有说话,安家业好奇的问道:“老二,你找谁给盖?”

    安子善瞧了他一眼,轻飘飘的笑道:“以前的莲山建筑公司,怎么样,老爸?”

    “啊!”安家业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望着安子善,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正如安子善所料,安家业对莲山建筑公司是非常有感情的,然而时运路转,阴差阳错的去了公路局。

    此时再次听到莲山建筑公司要给自家蔬菜基地承建办公楼,心情有些复杂难明。

    “好,挺好的,挺好。”

    安家业面色复杂,目光深邃的嘟囔着。

    张桂云看了他眼,又望向安子善笑道:“行啊,老二你安排的我放心,就照你说的办就行。”

    这件事也这么敲定下来,安子善也没了其他的心事,转而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闲聊着,稍晚些的时候,安子善就回屋睡觉了。

    主屋的炕上,安家业和张桂云却开始辗转难眠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吴家兄弟

    第二天一早起床,安子善照例背诵英语单词,洗涮完吃饭的时候发现父母面色疲惫,双眼困顿,布满了红血丝,暗自揣测,这俩人昨晚难道是失眠了?

    安子善也未多想,吃完饭之后再次回到屋里偷偷的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到户口本装到自己的书包里,背在身上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安子良眼巴巴的望着安子善,可怜兮兮的嘟囔着:“庐山,你又出去玩啊,张华他们怎么成天找你出去玩呢,为什么老四他们就不喊我,要不你带我一起出去玩玩?”

    安子善看了一眼大哥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失笑道:“今天不行,我去办正事,下次方便的话我一定带你出去玩。”

    安子良撇撇嘴,唾道:“我信了你个鬼,你个小屁孩子坏滴很,成天办正事,你的正事咋比咱爸和娘的都多呢?”

    安子善无语苦笑,这老大了不得了,把自己的口头禅和段子学的差不多了,只要让他听到,这个梗就没跑啊。

    不过这话说的安子善也是心有戚戚,是啊,他的正事真的比父母都多,以后会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这四间大瓦房还能回来几次。

    想到此处,安子善心情压抑起来,正在旁边忙碌的张桂云察觉到哥俩突然安静下来,好奇的抬头望去,待看到安子善面色苦闷,目露疲惫之色时,心头一颤忙不迭的瞪了安子良一眼斥道:“恁弟弟是有正事,你就别捣乱了,赶紧吃饭,吃完跟我上菜园干活。”

    虽然现在菜园改名叫蔬菜基地了,但张桂云还是习惯性的称之为菜园,安子良瞬间苦着脸嚷嚷道:“啊……,我不想去菜园干活,现在菜园里都那么多人手了,娘咋还让我去啊。”

    嚷嚷完后,他猛的几口把碗里的小米粥扒拉完,放下碗筷便道:“对了,我得在家看书学习,不能去菜园了娘,我们刚开学,下周一要进行开学考。”

    话毕,安子良站起身就窜出了厨房,边跑边喊着:“娘,我看书去了啊!”

    张桂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立

    在原地的安子善温声道:“老二,你快去忙吧,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家里有我跟你爸,你只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放心了。”

    安子善怔怔的望着张桂云眼角深深的鱼尾纹,突感眼睛有些酸涩,重重的点点头轻声道:“那我走了,娘,中午应该不回来吃饭,你也不要太累了,咱家现在日子宽裕了,对自己好点,钱够花就行。”

    “菜园里的活,能让别人干就让他们干,不用不好意思,我们花钱雇佣他们,吩咐他们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你要习惯这种情况,我上次去菜园看到你什么都抢着干,也不好意思吩咐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都是村里人,脸皮薄,碰上那种油滑的人,肯定是能偷懒就偷懒了,那你说你还给他们开工资,这是花钱供祖宗啊。”

    张桂云面露讪讪之色,低声嗫嚅着,“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是开不了那个口,都是左邻右舍的,老支使人家干什么,我能自己干的就干了。”

    安子善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娘,我理解你,但是你的思想得转变,明白吗,现在这菜园是企业制的,咱们要交税,要给员工开工资,那么你们的关系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你就得用他们,安排他们。”

    顿了片刻,安子善皱了皱眉道:“回头我买些书给你看,带你去听听课,有专门讲企业管理的课程,等你学学就懂了。”

    张桂云面露喜色,其实这种状况她也很苦恼,但却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骤然听闻居然还有讲这个的,下意识的高兴道::“这个好,这个好,我听,我学。”

    安子善笑了,随口道:“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忙去了,娘。”

    来到村口的时候,安子善远远的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奥迪100,许是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安子善走来,一个身着性感职业套装的女子连忙下车,为他拉开了后门的车门,吴玉川也站在副驾驶边上微笑着望向走来的安子善。

    这一幕被刚走出村口,准备去蔬菜基地上工的安培亮远远的看到了,小心的停在原地,远远的

    望着安子善上车离去,目露艳羡之色,嘴里嘟囔着,“操 他娘的,这安家业家老二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上初中就混到车接车送了。”

    “老子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老天爷真他娘的瞎了眼,安家业那样的上门女婿都能生个这样的儿子跟着沾光。”

    骂骂咧咧了一通,安培亮朝着地上唾了一口浓痰,拎着自己那五升的装满水的塑料水壶就走了。

    安子善笑呵呵的看着驾驶座的赵丹丹打趣道:“没想到一个春节过后,丹丹姐不但没有吃胖了,反而更漂亮了呢。”

    听到安子善的赞赏,赵丹丹心花怒放,开心的回道:“还是少爷会说话,有眼光,从我回来吴总都没怎么正眼看我,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了。”

    吴玉川笑吟吟的回道:“有少爷夸你就够了,你哪还需要我夸你啊,我的任务就是为少爷把事情做好。”

    说这话的时候,吴玉川身体是半转过来的,看着安子善的脸笑着又道:“少爷,莲山今年气温回暖的快,现在一中和三中的扩建改造工程已经正式启动了,来的时候我去蔬菜基地那边看了一下,那边的楼宇建设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安子善笑眯眯的听他说完后,接着话茬道:“嗯,可以开始了,昨天我还跟家里说了这个事情,你安排吧,尽快完工,现在蔬菜基地规模扩大了,近二百亩地,家里又从公家庄那边雇佣了一些人。”

    “现在没有房屋放置各种农具设施,非常不方便。你估计按照之前的规划,全部建设完,需要多久?”

    吴玉川笑道:“全力建设,一个月绝对能完成,到时候冯冀那边人手不够,我再从一建和二建抽调人手,一个月内没问题的。”

    “嗯,一个月还行,很快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下我爸妈,我还要上学,没空。”

    “诶,好的少爷。”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龙湖莲山分公司办公楼下,然而,赵丹丹的车刚停下,安子善望着站在台阶上的两人便愣住了,瞳孔微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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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90年代介绍:
一不小心。安子善重生到了1999年,那年正初三,生命时钟却已经开始了倒计时。且看一个农村走出的穷小子,如何在世纪之交经历平凡而又不普通的一生。或许我们都曾无可救药的迷恋过去,但当我们真正有机会面对过去的岁月时,你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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