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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全文阅读

作者:佛婆.     定国txt下载     定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8章,原人使团(2)

    只见娜仁格日乐目光平平地看着骑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苏三晃了晃头,心中暗道:也是,依娜仁格日乐的心机,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这么着相的。

    收回目光,眼神移转之处,突然看到一个异样的身影!在人群的后面,一闪而过。这个身影的异样之处在于,所有人都在往前面的原人队伍看,而这个人却似乎在朝自己这边打量。

    苏三心中一紧,警兆升起,正要细看时,却被史玉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史玉上前对苏三道:“再没有想到原人还来了这么一支骑兵!军队没有进城的先例,我们是不是要把他们拦下来?”

    苏三倒是知道原人必然是有军队跟来的!

    原国与封国之间夹着一个京国!和亲的队伍要到封朝,自然是不能经过京国的。担心京人会从中阻挠,原人队伍不仅要绕行,而且派军队护送也是必然。

    此时眼前看到的只是一百人的骑兵,只怕后头还不止这一百人。就算这支军队有超过五百人的护卫力量,苏三也不会感到奇怪。

    其实,就算是让这支军队进城,也没有什么妨碍。不过,在封人的地盘,总不好长了原人的威风。再说也确实没有这个先例,而且在城里安摆原人军队的驻处,并不是很容易;原人那小小的辕所,只怕驻不下这许多人的。原人在金陵只怕还要会谈一段时间,让这些兵头子进了城,万一要是弄出什么乱子来,也不是很好收场。便道:“原国的护卫队,一律在城外驻扎,不许一兵一卒进城!”

    史玉忙下去准备。

    苏三放下这个思量,再去寻找刚才那个让自己心中异样的身影时,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张重远远地看到苏三身边走过去几个当兵的人,便收住了准备靠近苏三的打算,转身离去。

    苏三杀死自己的师父何昊天的大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是苏三既然能一拳打死师父,那武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今天这种场合,就算自己有机会近前,但想要在这种环境下一举击杀苏三,显然是不太可能的。结果不了苏三,定然是要打草惊蛇的,再下手可就难上加难了。

    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张重走到城门边,看到苏三与人正在说话,便只能是远远地离开。

    娜仁格日乐心中正疑惑苏克察哈再不会这么张扬,再一听这些骑兵喊出阿日斯兰,便彻底明白了。

    只有思图哥的亲卫军,才会喊这种口号。而思图哥的亲卫军向来是不离思图哥左右的。那这些骑兵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思图哥就在议亲队伍之中。

    思图哥来了?

    他倒底还是不放心自己,亲自跑来了。

    思图哥对娜仁格日乐的情意,在草原上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若说草原上谁最反对和亲,谁最不可能同意娜仁格日乐嫁给封朝皇帝的,便是思图哥。

    思图哥亲身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带娜仁格日乐返回草原。

    按道理说,娜仁在知道思图哥是为了自己,以大将军的身份,不远千里来到封国接她时,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娜仁却高兴不起来。

    娜仁知道思图哥是奔着她来的,也知道思图哥对自己的爱意。可是有些事情,特别是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思图哥充其量只是给了她一个兄长的感觉而已!

    很多时候,娜仁并不希望思图哥对自己表现的这么亲近!也不希望思图哥为自己付出太多。娜仁对思图哥有的只是尊敬和信赖,与男女之情并无半点关系。思图哥越为她做的多,她便越感觉为难,甚至是心烦。

    可是所有的为难,所有心烦,都是毫无意义的。娜仁格日乐明白,就算自己一点也不喜欢思图哥,或者思图哥也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两人的结合,还是个必然。

    思图哥身为父汗座下的第一员大将,在草原上混乱的四年中,始终坚定不移地追随着父汗。也正是那四年,父汗统一了大草原,成为草原所有部落的共主。虽然,打到西边的伊利汗与打到北方去的俄罗斯王汗,甚至草原的各部落都保留着相当大的实力,但只要思图哥的部落始终坚定地追随父汗,那父汗的正统地位就秀难动摇。

    思图哥用他的功绩与勇武证明了他对父汗的忠诚,而父汗自己也不可能让忠诚的思图哥离开自己。就算思图哥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父汗也会把自己嫁给思图哥。何况思图哥对自己用心已久,入情已深呢?

    自己能挣扎吗?自己挣扎的了吗?为了草原的和平,为了父汗的雄心大志,自己可以挣扎吗?

    眼下,原国还不稳定!

    刚刚从战乱中走出来的父汗,必须要有强大的战功来震摄住蠢蠢欲动的诸部落。想要战功就必然要打仗,而打仗又如何少得到思图哥部落的支持?

    事实上,自己就算不嫁给思图哥,也必然要嫁给八大金帐汗王中的任何一个。乌突里部落不可能单枪匹马的横扫草原,父汗需要其他大部落的支持。

    在草原上,要获得毫无保留的支持,有什么方法会比两个部落结成亲家,更省时省力?

    为了草原上的诸部落能统一在父汗的意志之下,为了让草原上的牧民可以不用自相残杀,自己从一开始,便失去了感情生活的选择权。

    与其从八大金帐中去选自己人生的伴侣,还不如嫁给思图哥!至少思图哥是一个可以托负终身的人。在思图哥的身边,自己至少还可以得到相当大的自由,而不是成为男人的完全附庸。

    不管是嫁给谁,娜仁都将成为一个沟通联结的手段!这就是娜仁格日乐做为一个原国公主的命运!一个不可更改的命运。认了这个命,那一切就会风平浪尽;不认这个命,那必然是痛苦终身。

    依着娜仁的眼界与心智,她明白自己是应该认这个命的,但是认命归认命,在这个命还没有到来之前,她还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应该感谢原国与封国的和亲。因为和亲一旦成功,思图哥和父汗,都没有道理要求自己出嫁。在封国还没有灭亡之前,她至少还有好几年的快乐时光好过。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但能拖一天,总能快乐一天。

    正是因为娜仁不想受拘管,所以娜仁才不高兴看到思图哥,不远千里的出现在封国。若是连远在封国的自己,都要在思图哥的‘呵护’下生活,那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娜仁格日乐在心底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往远处望去。只见远远地路边,一只仪仗队,已经缓缓地往近前行来。一支四五百人的护卫骑兵队,把仪仗队的几十名重要的使臣护卫在骑兵的中间。

    当骑兵们小心翼翼且一副全防御的姿态,出现在封朝的迎接队伍之前时,封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原人也太胆小了吧;第二反应是:原人在防谁?

    娜仁格日乐的看了一眼封朝官员的反应,才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已过中年的苏克察哈。目光流转间,已然看见苏克察哈身后的随行文书人员中,思图哥正不显山不露水地端坐在马上!

    思图哥的身材魁武,眼神不驯,狂野的外形之下,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一副好斗成性的样子。此时思图哥也正默默地注视着娜仁!

    娜仁格日乐与思图哥的目光一接触,体会到思图哥眼神中的温情,便觉心中有些烦恼。目光微微一低,压下心头的恼怨,这才平静地再看思图哥一眼,报以微微地一笑。

    尽管自己并不爱他,但却非常尊敬他。

    永远不要被他那粗旷的外表所欺骗!他的内心永远比他粗糙的外表,来得更加细致。他有能力把任何一个小瞧他的人,辗成粉碎。

    思图哥看到娜仁格日乐勉强的微笑,却觉得很安心!娜仁对他一向如此,他也早已习惯。女人嘛,没有成婚之前总是有些任性、爱玩的;成婚之后,就会完全变一个样子。

    这一点思图哥异常的肯定!

    娜仁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态度,表示她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这是好事。这也充份说明,娜仁并没有想外嫁到封国的心思。其实是自己多心了,这么美好的娜仁怎么可能会甘心嫁到弱小的封国?

    娜仁带信回草原强烈要求大汗同意和亲,现在看来只是一个计策,一个巩固眼前战略同盟的计策。假以时日,自己的兵锋南下,这个和亲就只是一个笑话。到时,他要让封朝的皇帝,看着自己迎娶娜仁格日乐!想必,到时封朝皇帝的表情,会很精采。自己要让小南蛮们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配得上娜仁。

    当然,这个前提是娜仁必须回到草原!虽然思图哥相信娜仁格日乐一定有办法回来,但思图哥还是不放心!

    他担心封人使出什么诡计,来阻挡娜仁格日乐回归草原。他只有亲眼看到娜仁,亲自把娜仁保护在自己的身边,才会真正放心。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像自己一样,保护娜仁;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自己一样有力量保护娜仁。

    自己决不能让娜仁格日乐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第199章,原人使团(3)

    脉脉地看着娜仁,感觉娜仁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思图哥的心情也格外地好了起来。

    娜仁把目光从思图哥的脸上移开!过多的注意思图哥,会让其他人也关注到思图哥。思图哥既然改扮成苏克察哈的随从人员,而不是统领着这些骑兵,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苏克察哈的仪仗队,穿过先头部队隔出来的通道,一直行进到封人的近前,这才停住。原人的骑兵已然下马,分出几十人,呈半圆形把苏克察哈等人拱卫在其中,仍然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赵广见原人生怕封人对他们不利似的,如此严密防范,不由暗道:原人的胆子不过如此!听说他们往西打到很远,往北也打到很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过去的。估计那些地方,都是一些癣趾小国。

    苏克察哈是原国中央行省的达鲁花赤,份内的职务有些类似于封朝的户部尚书!这次议亲任务,对苏克察哈而言,并没出难度。该谈的,封国的公孙胜大人已经与大汗都妥协了。苏克察哈此来不过是露个脸,顺道看看封国的风物而已!

    再没有比这个更轻闲的事情了,因此苏克察哈的心情很好。虽然不明白思图哥为什么要让骑兵们,表现的这么强势,但这还是阻挡不了他的好心情。

    苏克察哈一看到封朝的太子就在迎接队伍的最前端,便连忙微笑着紧走几步,微微弯着腰,郑重地行了一个抚胸礼。

    京国人口四千万,封国人口六千万!从人口的意义上来说,封国是当之无愧的大国。而这样一个大国的太子亲自迎接自己,苏克察哈自然不会失礼。

    赵广见这老头笑容可掬,神态亲近,又见他老远过来,便向自己行礼,便也连忙迎了上前。自然是一番寒暄!

    苏克察哈是会说封国语的。事实上封朝在之前的近百年里,影响力还是很大的!那个时候,整个封朝境内,胡人,契丹人,回回,突突,畏乌儿,达达人遍地都是,封朝的语言,文化在很大层面上,是传播的最广,最多的文化。许多外族人,都以能请到封朝的文士做家教,而感到自得。

    不论是京国贵族,还是原国贵族,其实都是少数民族!在他们控制的地域,他们自己的族人其实是很少的!更多的是封人、胡人、色目人。

    他们的官员中,很大一部份都是由色目人与封人组成。由于他们人数稀少,又缺少很深的文化底蕴,即使是他们占据了国家的控制权,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

    京国与原国,许多王公贵族从小就开始接受中原文化的教养,因此,许多人都许多人都会说中原语言,认识中原文字,熟读中原书本。若不是独特的民族习惯,衣着服饰,其实与封人也相差无几。反倒是封人,对这些外族的文化,知之甚少,了解不多。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若是失去了往外探索的好奇心!只沉缅于故去的美好,那结局必然是悲凉的,封朝就是实例。

    赵广倒没有因为苏克察哈会说封语而感到奇怪,事实上许多外族人的语言都没有办法书写,他们要想很好的与大多数人实现沟通,就不得不借重中原的文化。他们的官方文字,也都以中原文字居多。

    其实也正是中原的这些繁华,深深地吸引着这些外族人!这也正是为什么外族人这么虎视中原地区的真正原因。人总是渴望更先进,更文明,更美好的东西。当他们手里没有这些的时候,他们便异常渴望从别人手里抢夺到这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封朝就像是怀中有一块黄金的小孩,很难阻挡外族来打它的主意。

    两人互道了问候,寒喧了一阵之后,赵广为苏克察哈介绍了几位封朝的官员,苏克察哈也客气地介绍了几位跟队而来的重要副使。

    赵广见时间已经不早,皇上还在禁城里等候苏克察哈等人入城晋见。便请苏克察哈随自己进城!,

    苏克察哈却并不着急,而是请赵广稍等,才郑重其事地与娜仁格日乐见礼。一众随员也跟在苏克察哈的后头,恭敬地给娜仁行礼。看众人行礼时一丝不拘的姿态上,便可以看出娜仁格日乐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娜仁格日乐静静地接受着众人的行礼,似乎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这样的情景看在苏三的眼里,自然又是另一番的思量。

    赵广想尽快卸了这项差事!

    他感觉,每与娜仁格日乐多呆一刻钟,每与原国的这些议亲使节们多处一会儿,都让他民异常痛苦。没有人可以体会他此时的心情,他心中的苦闷也无从诉说。可是皇命难违,他不得不站在这里,亲眼看到这些,听到这些。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远远地躲开,再也不要看到和听到。

    只是事情偏偏不让他那么省心。

    当苏克察哈与娜仁见过礼后,赵广领着原人的队伍准备进城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九门巡检衙门的人,给拦住了。

    九门里的两名营头上前对太子道:“原人骑兵城中不便安置,请太子准许原国骑兵在北门外军营里安顿。”

    赵广看了一眼原人的骑兵,见原人骑兵那么不自觉地跟在队伍的后头,不禁有些责怪地看了苏克察哈一眼。可是苏克察哈好像没有听到两名营头的话,对自己看向他的目光,也全不理会。

    赵广很想直接下令准许两名营头的请求,但是苏克察哈的态度,让他有些犹豫!

    原人远道而来,使臣加骑兵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几百人而已!自己要把人家拦下一大部份在城外,好像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可是这场面,自己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去驳了九门的面子,长了原人的威风。

    而且外国人武装进城,也没有先例吧?沉吟了一会儿,赵广仍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人群外的苏三,看到太子如此犹豫,不禁有些气结!让不让进,好歹给个话啊。闷着不说话,算是哪一出呢?你是太子,让进自然有让进的道理,不让进也自然有不让进的说道,至于这样吗。

    苏三正郁闷的时节,却见太子朝自己看来。心道:得,还是拿不定主意了,这性子也太拖沓了一些吧。便连忙朝太子点头。

    赵广知道苏三是在场的,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去看苏三。上回在茶韵楼上,两人配合默契,所以他对苏三很信赖。这个场面之下,他感觉有些为难,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苏三。

    看见苏三在在人群的外头朝自己点头!赵广的心情没有来由的一松,便对着史玉道:“准!”

    史玉得了太子的明令,便转脸对苏克察哈道:“请贵使下令,所有骑兵原地候命,听从我们的安排,没有获得准许之前,一律不许进城。”

    苏克察哈平静的脸微微一沉,却转而又浮现出一脸的笑意,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史玉的脸上,却并不急着应史玉的话。

    史玉的话,虽说得客气,可是骨子里却有命令的味道,这让苏克察哈很难接受,虽然封人阻止骑兵进城的做法,无可厚非,但他却不想这么轻易地便被封人支使。何况这些骑兵都只听思图哥的命令,思图哥想怎么做,他自然有他的分寸,这事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过问,先看看情形再说的好。

    因此苏克察哈在看了史玉一眼之后,便侧转着头开始与娜仁格日乐说起话来。

    这时,苏克察哈身边站出一人。这人叫洪茶山,是此次议亲团的副使。洪茶山对着史玉道:“为什么不让进?这些骑兵与我们是一体的,是保护我们的手足。大汗命令他们必须严密保护我们的安全,不可擅离!唯一能命令他们的是大汗,我们无权命令。要是这位大人不信,请你直接与骑兵头领商议。若是骑兵头领同意了,我们自无不可。”

    原人摆出无权命令的架式,自然是有意为难。从一开始那一百人的骑兵疾冲而来,到后来原人骑兵摆出的防御阵型,再到现在拒不接受‘原地候命’的安排,原人倒不像似来议亲的,倒像是来找不痛快的。

    史玉心中暗恨。

    原人这一推,不仅是在扫自己的脸面,而且还是在扫太子爷的脸面。他可不相信,苏克察哈没有这个权力;就算苏克察哈没有这个权力,那娜仁格日乐久在封国,这个时候也应该说一句话。可是原人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自己如何应何。

    史玉倒是不怵这个场面,但是却感到异常棘手!

    用强自然是不行的;也不可能去找原人骑兵头领去商议!这明显是一个套,若是自己傻到去找原人骑兵头领说话,人家再不理睬自己,难道还能打起来不成?

    史玉见太子也是一脸的无措,眼睛又游离在人群的外头,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对洪茶山道:“进入金陵城,贵使的安全,自然便由我们负责!所以贵国骑兵根本没有进城的必要!”

第200章,原人使团(4)

    洪茶山便轻轻一笑,非常有礼地道:“这些还请这位大人和我们的护卫头领商议,我们真做不了他们的主!”

    史玉这下来了火气,强压着怒气道:“你们做不了他们的主,那你们总做得了你们自己的主。请诸位使者先行入城,他们这些骑兵我们再来商议。”

    “真是笑话,这位大人若是能从让我们脱离骑兵的保护,那就尽管试试好了。”

    这无疑是**裸的挑衅,形势已经有点儿僵持了。史玉自然不可能去这么试!原兵向来凶蛮,真要闹起来,倒不是谁吃亏的问题。而是首先挑起争端的名头,他扛不住。

    许多官员也发现了情形有些不太对头,虽然知道原人不可能会把事情闹太大,但原人不肯退让的架式,还是让大家感到有些头痛。

    苏三见史玉已经动了气,知道史玉再控不住场面,便只好走了出来。

    苏三一走出来,娜仁便挑了挑眉头!轻叹了一声,转回头去仍然听着苏克察哈说话;苏克察哈自然是留意到了娜仁的变化,心里便在奇怪,这人是谁?连娜仁公主都要加以关注?不由地提了几分小心。

    史玉见苏三出来,心里一松,连忙侧身行礼。苏三微笑地拍了拍史玉的肩头,示意他退下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两步,先对赵广行了一礼,才看着苏克察哈道:“这位便是苏大使吧?”

    赵广微微一愣: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苏克察哈听到苏三声音,再看到众人都在看他,便知道再没有不理睬的可能!便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苏三,却向太子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朝九门巡检司总经略,苏三!”太子微笑地介绍着。

    “哦,苏大人!久仰,久仰,久仰!”苏克察哈一面学着中原的礼数客套着,一面在心里想。难怪连娜仁公主都要关注,如此年纪轻轻,便做了九门提督这样重要的职位。能一手掌管封都安全的人,不论从背景,还是能力上,应该都不可小视吧。

    苏三老态横秋地朝边上的娜仁虚笑了两声,这才微笑地看回苏克察哈:“倒没有想到贵国的职务分得这么明确!使臣是使臣,军士是军士,互不统管,真是让苏三敬服。”

    “呵呵!”苏克察哈并不正面回答苏三的话,也不明确表态。只是打着哈哈,把这个问题给遮了过去。这便是苏克察哈的老到之处,不否认,也不承认。且看事态如何变化,再做决定。

    苏三见苏克察哈鬼精一个,却并不在意。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人,若是苏克察哈是那种耿直,据理力争的性子,他反倒还有些吃不准。但苏克察哈这种,他是吃得死死的。

    于是苏三把微笑一扫,一本正经地对苏克察哈道:“吾国皇上已然下旨诏见贵使!请贵使独自一人随吾国太子入城晋见!其他人员未经吾皇诏见,请暂且候在此地,等候皇上旨意!”

    苏克察哈一愣,再没有想到苏三的语气这么强势!

    刚才与史玉对话的洪茶山在一边听到苏三的话,便冷冷地对苏三道:“贵国皇帝怎可如此怠慢吾国使臣?只召见大使一人,诚意何在?”

    “这位是?”苏三眯着眼睛问。

    苏克察哈一笑:“这位是洪茶山副使!”

    洪茶山其实是中原人!否则不会这么牙尖嘴利,这么急于表现。苏三轻轻地一笑,颇为有礼地对着洪茶山行了一礼。可洪茶山则是一脸的冷倨,只淡淡地应了应。

    苏三心道: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历害的角色!但凡是有些城府的人,都不会这么着相,原人用他做副使,应该只是看他是中原人,沟能起来没有什么阻碍罢了。

    “依着洪副使的意思!吾国皇帝难道要亲自召见现场的每一位喽?”苏三一边说,一边把手平摆在空中,轻轻一划拉,把包括骑兵在内的所有原人都划在手势之中。

    洪茶山眉头一皱,知道这话可不好接!若否认了苏三的话,用头发丝也想得清楚,封国的皇帝不可能召见这七八百号人。就不算护卫队,光是使臣所属的近百人,也不可能全部召见。最多有十几个代表能见到皇帝,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可若不否认苏三的话,那之前争议的原兵进城的议题,就全然是白说了的。

    苏三可不会让洪茶山有什么过多的思考时间,而是摆下脸色,紧紧地厉问道:“是不是这些马匹,也要得到诏见?”

    一边的封朝官员听到,不由‘卟哧’笑出声来,一个个都在心里喝着彩,想着原来还得是苏三这种年少无畏者能镇得住。

    这一下洪茶山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只能应道:“那也不能这么没有诚意!”

    “怎么就没有诚意了?洪副使的意思难道是在说:苏克察哈正使代表不了使团?”苏三自然寸步不让。

    洪茶山心中一沉,再想不到眼前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凌历!也根本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谈话就变得这么被动了。

    洪茶山被苏三的三言两语,挤得说不出话来。苏克察哈见情势已经变了,便呵呵地笑道:“我们远道而来,一路上都讨论着金陵的风物,当然都希望得到封国皇帝的诏见,这并不是代表不代表的问题,还请这位苏大人理解。”

    “唔!”苏三这才收回咄咄逼人的架式,微笑地看回苏克察哈道:“这么说起来倒也是!若是苏三有机会随团去访问原国,也是很希望见到贵国大汗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还是要有规矩的,我们封国最重礼节,凡事都要依礼制而行。有些人不懂礼,苏三也不能责怪。毕竟贵国有贵国的礼,封国有封国的礼。但苏三明白一点,那便是,若苏三去了原国,自然是要遵守原国的礼;原国使者到了封国,也自然要遵守封国的礼,苏大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自然!”苏克察哈感觉苏三说话有点儿绕,不过他也不去反驳这些。

第201章,多嘴的黄之栋

    苏三呵呵一笑道:“皇上有旨意诏见贵国使者,自然不可能这里所有人都召见!依本官想来,皇上应该只是想诏见贵国使者的代表而已。既然贵使使团的成员很想见到吾国的皇帝,那苏三便代苏大使请示一下,再做区处。请稍待!”

    说罢这些,这才半转着身,一本正经地对着太子道:“太子爷,您看这事?要不,就让这些原国议亲使臣,多进去几个,在殿外候着皇上的旨意?”

    苏三一边说着一边对太子挤眼睛。

    有心的娜仁格日乐在一边看见,也只能无语看苍天。别人不清楚,她是最清楚不过的。皇帝的旨意原意就是要接见原国一众使臣的,就因为护卫队的事情,苏三却把这旨意曲解成了:只召见苏克察哈一人。她不可能当众来质疑封朝皇帝的旨意,因此也只能是无语了。

    事实上苏三也不是在假传圣旨,而是有意的曲解。就算有人真跳出来质疑,文字上的游戏,还不是靠嘴巴来说的?

    这些内情苏克察哈不知道,还以为皇帝真就是召见他一人,所以被苏三骗的放了软话。其实就算苏克察哈知道这些内情,只怕也是没有办法的。

    苏克察哈自然不能接受只有自己一个人单身去见封朝皇帝的结果。自己真要一个人去了,那场面可是很难看的;可是自己要咬紧了,不去见封朝的皇帝。那破坏和亲的罪名,也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这是一个主动与被动的问题。

    封人阻拦自己,那是封人主动破坏;封朝皇帝有旨意,自己违抗,那就是自己主动。自己要真主动了,那到时候封朝的官员们闹起来,说原人根本没和亲的诚意。那原本顺利的行程,就要添上许多变数了。

    苏克察哈放软话的决定,自然是正确的。

    没有必要为了护卫队进不了城,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使团是来议亲的,不是来闹事的。就算是试探,也是要适可而止的,眼见着占不了便宜,那该退让还是要退让的。

    赵广倒是与苏三有着配合上的默契,见苏三对着他挤眼。他的心情倒是稍稍地好了一些,能让这些来议亲的原人吃个憋,他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很亲切地看着苏三,一摆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苏三便又半转身回来,笑看着苏克察哈:“哈哈,您看这事弄的!太子爷已经恩准了。这样吧,贵使带着一些重要的随员与吾国太子一齐进城吧!少带几位,带多了,还不知道吾皇肯不肯全数接见呢?”

    “那其他一些随员,还有这些军士,如何安排?”

    “那自然是要好好安排的!文职随员嘛,苏三立刻派出护卫队,保护他们安全抵达原人辕所。诸多军士,城里也驻不下,全部驻扎到军营之中。贵使可满意?”苏三微笑地道。

    原本就是这么个安排,只是原人自己跳出来要反对,如今跑了一圈,还仍然就是这么个安排,倒好像是得了苏三什么关照一般。洪茶山感到有些气闷,却没有丝毫办法了。

    “如此安排甚是妥当!”苏克察哈仍然是一副笑脸。

    苏三却脸色一紧道:“有一句话要嘱咐贵使!听说最近京人不**份,似乎有些什么怨言。所以,请贵使知会大家一声,进了城,最好就呆在辕所里不要四处走动!金陵城这么大,我们也有管不过来的地方,万一要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不过,只要大家都安安份份地呆在辕所里,本官还是可以保证大家安全的。”

    言下之意是,出了辕所苏三并不保证原人的安全!

    都呆在辕所里还用你来保证安全?苏克察哈眯着眼睛看着苏三,心里暗暗地这么想着。

    不过,苏三硬要把刚才那位大人的承诺倒扒回去,苏克察哈也只能是一脸的无奈。倒不知道封朝还有这样的人物,简直是寸步不让啊!早知道一点便宜也捞不着,自己便省得这一番磨蹭了。想想也只能是这么样了,便转头象征性地吩咐了一下。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吧!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并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苏克察哈选了二十人跟着自己进宫,又把骑兵护卫叫到近前吩咐了几句,骑兵这才散到另一边的空地上,整队静立,把防务移交给柯守义的人。

    苏三对原人的骑兵很上心,所以对骑兵的统领就很在意。可是他却发现那位骑兵统领的眼神,时不时地往苏克察哈身后人群里飘,尽管动作很隐密,只是想瞒过苏三,却是很难。

    苏三心中一转念,目光一挑,锐利地眼光便盯住了原人随员中的一人。这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脸上棱角分明,体格也异常的健硕,看起来有些蛮相,但那随意站立的姿势,并不似其余人拘紧,表明这人并不简单。

    这人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茫然地转动了一下眼睛,眼神似是无意地从苏三的身上飘过后,又转向他处。

    原人进城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跟进便是了,再没有什么意外!

    礼部的黄之栋揪着空儿走到苏三跟前道:“原人真是可恶!进城的安排是昨天双方都商议妥当的,今天却又变了卦,弄出这么一出。若不是苏大人及时交涉,咱们可就有些着相了。”

    黄之栋是礼部的大员!又是春闱的副主考之一。苏三曾经见过他一面,因此还有些印象。因笑看着黄之栋:“原人最是变化无常,不用与他们计较。”

    黄之栋找苏三可不是为了说这些,他是借机想说说春闱的事情。因说道:“原人再闹,那也是外头的事情!这春闱可就这几天了,如今金陵城里是学子云集,文事空前啊!”

    苏三听不出来黄之栋的话里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便也是敷衍地道:“是啊,此次应试的举子数量高出上届两成有余,这是国家兴盛之兆啊!”

    “是啊,是啊!”黄之栋连声应和,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苏三听到黄之栋叹气,便追问了一句:“黄大人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黄之栋便假意看了看附近一眼,小声地道:“之栋听到一些传言,因为苏大人成为科举主考之事,金陵城里的一些学子们似乎是有些怨言!”

    “哦,这个啊!”苏三不以为然地道:“早就知道了!这些人不好好的准备考试,尽想些没名堂的心思,宁远才懒得管他们。”

    “唉!”黄之栋把声音拖得老长,别着脸道:“史书上也有记载过举子们闹事的例子!虽然他们不见得有胆,但真要让他们憋着这个怨气闹起来,那还是有些难处的。苏大人现在坐镇九门,花些力气,监看一下举子们的行动,还是很方便的。”

    苏三仍然不以为意,只在大大咧咧的样子,轻轻一笑道:“他们真要敢闹,苏三正好拿他们立威。仅凭着几个举子,就弄闹出点儿动静,也是有限。只要一句取消他们应试资格的话,铁定吓得他们抱头逃窜。”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啊!”黄之栋淡淡地笑着。

    摆了摆手,苏三有些意气风发地道:“就是原人,苏三当面都能摆平,几个学子而已。谢谢黄大人提醒,咱们不说这些了。”

    “哪里哪里,倒是之栋多嘴了!呵呵。”

    两人说话间,原人的使臣们,便开始进城!思图哥寻隙扫了一眼正在与黄之栋说话的苏三,便也跟着使臣们一齐进了城。

    思图哥并没有跟着苏克察哈进宫,而是跟在娜仁格日乐的车驾之后,一路往原人的辕所骑行而去。

    原人的辕所在南门,从北门过去,要绕开城中间的宫城!因此要多走上许多路程。思图哥倒是很有兴致,骑在马上,游目四顾,似乎对城中的风物很感兴趣。

    而城中的金陵人,似乎对这支原国来的,被封朝士兵保护着的原人队伍,也很好奇。

    原人的装束与打扮与封人有些差异!他们喜欢戴高高的喇叭帽,据说这种帽子,是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原人还会把头发全部剃光,或是在后脑勺、头两边,留上那么一小块巴掌大的头发,扎成小辫。

    因此,原人使臣的队伍所过之处,许多百姓都指指点点的议论。除了这些与封人不相同的打扮是议论的重点之外,原人的长相,身高也在围观人群的议论之中。

    原人走一路,便听到这一路的议论。

    思图哥饶有兴致地看着沿街的商铺建筑,心想这些终究会臣服在自己的铁蹄之下,便觉得浑身通泰。终于进了辕所,思图哥不去管众人的忙乱,自己先挑了一间内房住了进去!

    毕力塔与毕力拓早就看到了思图哥,只是在外头不好行礼,因此一走进内房,倒头便行跪礼。他们是思图哥的族人,在本族中,思图哥是比大汗还威严的存在。

第202章,那就杀了吧

    思图哥微微一笑道:“起来吧!辕所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你们也不用这么扎眼。”

    娜仁格日乐也跟了进来,在内房里坐下,自有使女端进来奶茶。娜仁看着思图哥道:“一路上,看到大将军对金陵城里的风情,颇感兴趣,不知大将军看了金陵城,可有什么感想?”

    思图哥接过奶茶,温和地看着娜仁道:“只有一个感想!”

    娜仁喝了一口奶茶,侧耳静听起来。

    “人多!”

    娜仁轻轻一笑,确实人多。这也是自己走进金陵城的第一感觉!她有时候都不明白,封国怎么就这么多人?

    只听思图哥接着道:“封国的人可真是多。要是咱们草原上,也有这么多人,那这普天之下,只怕都是草原人的天下。”思图哥的眼中闪着无限的瑕想。

    娜仁格日乐呵呵一笑道:“思图哥要真是这么想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为什么?”思图哥有些诧异,不明白自己所想哪里有错。

    “封朝正是因为人太多,所以才弱!要不然,封国这么多人,会被京人赶到了这里?试想一下:兄弟两人共处,自然是可以相处的融洽;兄弟三四人共处,那可能就会有些火气;若是兄弟十七八个人在一起,那只怕是要打起来的。所以,别看封朝人多,但真正打起来,人再多也不会是咱们的对手。依思图哥的人意思,若是草原上也有这么多人,内斗只怕永远不会停歇,又如何拥有天下?这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

    思图哥一愣,继而才爽朗地一笑道:“娜仁总有惊人之语!不过,细细想来,只怕事实还真如娜仁所言。好吧,思图哥就大错特错一回吧。”

    娜仁只是笑了笑,这些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封朝之弱也不见得就是人多不团结的原因,其症结还是在皇帝的身上。有什么样的皇帝,便会有什么样的军队和国家,这是必然之理。原人的强大,就强大在父汗身上。

    “那个苏三,是个什么人物?年纪轻轻便做了九门统领!是有什么背景;还是确有些过人的才能?”思图哥一坐下,便开始说起正经话题。

    刚才苏三的表现,让思图哥很感兴趣!思图哥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苏三是个人才,在今天这个场面下,能有这么从容的表现,自然是不俗的。

    娜仁格日乐听到思图哥的问话,没来由的心中一跳。

    从思图哥的嘴里听到苏三的名字时,她感到有些别扭。在她想来,这两个人,最好谁都不要认识谁。可是苏三确实太扎眼,而思图哥的心思也精细的很,难怪会一开口便问这个苏三。

    “哦!应该算是有些才能吧!”

    “有没有办法把他带到草原呢?”

    “啊!”娜仁格日乐诧异地看了思图哥一眼,再没有想到思图哥居然动了这个心思。可是,这个心思,显然是白动了。

    娜仁格日乐摇了摇头,眼睛看着门外:“大将军也不是不知道,中原人在原国的地位是很低的!父汗宁愿信任色目人,也不愿意把重要职位托负给中原人。何况苏三在封朝来说,也算是位极人臣了。上了二品的官员,整个封朝也没有多少个。我们能给他什么呢?让苏三去草原上做宰相吗?就算这个要求,父汗能同意,只怕苏三也不会去。他如此年轻,在封国便受到如此重用,不会那么轻易叛离的。”

    思图哥听到娜仁格日乐这么一说,倒也没有反驳娜仁格日乐什么。只是他的神情之中,并不认可娜仁格日乐的分析,若苏三真有宰相之能,便自然可以看清原国的军事力量远比封国要强大。虽然大汗不可能立刻就给苏三高官厚俸,但只要苏三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就算是大汗也不会那么墨守成规的。至于说叛国不叛国,那是另一码事。

    天下一统之势已然近在眼前,苏三若真是有实材的人,终究会有所诀择。他日封朝之地尽属原国,又何来叛国一说?

    娜仁格日乐看到思图哥的表情,知道思图哥并不全信自己的话,便接着道:“想要让一个人动心,无非是高官厚禄!高官,我们给不了;厚俸,他也并不稀罕;隆宠,我们目前更是及不上封朝的皇帝。如今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大将军还是按下此心吧。苏三不仅富可敌国,而且与封朝皇室之间,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若有一点拉笼的可能,娜仁也不会一点动作也没有。”

    “唔!”思图哥听到娜仁格日乐的描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若是财、权都无法使一个男人动心,那就只有色了。可是大汗身边也就是一个娜仁格日乐而已,这显然也是行不通的。就算苏三有经天纬地之材,娜仁却是他不可承受之失。

    “那就想办法把他除去!”

    娜仁格日乐静坐了片刻,看到思图哥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便从头上取下一只头钗道:“这里面有‘七步断魂散’!只要一有机会。”

    “不可!”思图哥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见都是亲信再不可能泄密,这才道:“你还是不要亲身涉险的好!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等到我们离开封国后慢慢筹划不迟,总会有机会的。”

    苏三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的面前。娜仁格日乐把头钗扎回头上,并不理会思图哥的话。

    思图哥见娜仁根本不与他讨论这件事情,便知道娜仁格日乐已经做了决定。既然是娜仁格日乐做好的决定,那自己只怕是劝不回来的。

    因此,他只能说道:“要小心!”

    娜仁见思图哥这么俯就自己,不免有些心烦!思图哥对她越好,她便越烦。勉强地笑了笑道:“知道了!”却站起身来,道:“大将军好好休息吧!娜仁要回九门巡检司衙门了。”

    思图哥见两人还没说两句话,娜仁便要走,心中难免有些不高兴。再一听娜仁说要‘回’九门巡检司衙门,顿时又是一脸的惊容。

    思图哥极快地反应过来,九门巡检司衙门不正就是苏三的官衙吗?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欲待要问,却又暗暗忍住了!娜仁心思极密,自己还是先搞清楚了情形,再来问这些比较妥当。

    转眼之间想过这些,思图哥才笑着说道:“好久没有和毕氏兄弟一起喝酒了!今日正好无事,让毕力塔与毕力拓留下陪思图哥说说话吧?”

第203章,第三者

    娜仁一愣,看了毕氏兄弟一眼。只见毕氏兄弟低着头,也不看自己,也不看思图哥。

    娜仁虽然知道思图哥是要找毕氏兄弟问话,但也无法去阻止。毕竟毕氏兄弟原本就是思图哥的族臣,是思图哥派遣来保护自己的。

    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去阻拦,自己与苏三之间别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思图哥又能如何?该知道的思图哥必然是会知道的,拦也是拦不住的。因此她也不回答思图哥的请求,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思图哥呆呆地看着娜仁走出房门,慢慢地走远。心中的疑云,不禁越来越深起来。他能察觉到娜仁在提到苏三之时,眼神里有些不太自然,有些矛盾。但他不认为苏三可以危及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苏三或者有些才能,让娜仁欣赏。而娜仁也正值青春年少,难免会被苏三这样的人所吸引!

    别看娜仁在别得方面心智成熟的可怕,但她在感情上还是很稚嫩的。偶尔对别的男人表现出兴趣,无可厚非。不过,她最终还是要回到草原的,最终还只能是嫁给自己的,这一点勿用置疑。

    只是,这里头要有个度!

    自己可以允许事情稍稍偏移一下轨道,但绝不允许事情离开自己的控制。娜仁只能通过比较别的男人,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优秀,最后死心踏地的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不能真正地与别的男人走到一起!

    真有这样的情况,自己是不会介意活动一下筋骨,在麻烦还没有变大之前,解决掉麻烦。事实上,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娜仁对自己这样的男人,尚且看不上眼,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经得起娜仁的思量呢?

    尽管如此,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尽量地看紧一些娜仁!女人总是有些感性的,万一娜仁格日乐一时头脑发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做出什么必将后悔的事情。这是他做为一个男人,所无法容忍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娜仁格日乐。从身体到身心,甚至到每一根头发丝,他都要完完整整地占有。

    因此他猛地一转身问毕氏兄弟道:“娜仁与苏三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啊!”毕氏兄弟没有想到思图哥一张口便这么问,不由有些惶恐起来。

    毕力拓心中暗自佩服,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思图哥!便张口说道:“好像是公主对苏三动了情意,那个苏三似乎并不太在意的样子。”

    “嘭!”地一声巨响,思图哥一拳砸在桌子上,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两人一大跳。

    ‘不在意?’听到这个话,思图哥有些怒火中烧!天底下居然会有男人不在意娜仁格日乐?自己喜欢的娜仁格日乐,居然会被这个苏三无视?

    怒过之后,继而思图哥又神经质地一笑,自言自语地道:“也好。”

    毕力拓不明白思图哥这一惊一乍再说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闷着头,不敢答话。

    事实上刚才娜仁公主取下头钗说下那番话的时候,毕力拓便知道,这个苏三就再也不是什么麻烦了。若不是思图哥主动问起来,而且一问便问这么深,他也不准备把这个话说出来。毕竟苏三若是死了,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都坐吧!”思图哥表情轻松地坐了下来,看着毕氏兄弟,一转话锋:“说说金陵城里的见闻。”

    毕氏兄弟见思图哥并不深问娜仁与苏三的过往,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娜仁是不会乐见他们两人在这里多嘴多舌的,但若是思图哥想听细节,那他们也不能不说。

    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家主,说不得也骗得!这下好了,思图哥并不想深问,两人也不用去谈论这些他们不想谈论的话题。于是两人轮番上阵,你一言我一语,把这几个月在金陵城里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一件件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思图哥一直微笑地听着,整个上午的时间,便在这样的谈话中过去了。思图哥倒是发现,金陵城里的许多大事件,都与那个苏三有着关联,而且苏三两个月之内,便升到这这样的高位,也着实让人惊讶。

    原本还以为苏三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材,现在看来,倒是封朝的皇帝太不着边际了。苏三年纪这么轻,资历这么浅,便担此重任,不能不说,有些儿戏了。

    苏三有些才能是显而易见的,但只怕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这样的苏三与自己比起来,只怕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倒不知道娜仁,看上了苏三的哪一点?难道就因为他比自己长得好看,长的年轻,又会做几首打动人心的诗词?

    娜仁应该不会这么浅薄吧?思图哥边听着两人说话,边胡乱地想着这些。

    话说,此时已经是孟春时节,虽然天气并不是很暖和,但南来的风,已经包含着洽洽的暖意!野外的绿色,争抢着挤出地面枝头,一眼看去满是青翠,让久在城中的人们赏心悦目!

    这个时节,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黄之栋斜倚在酒楼的包间里,看着街头熙动的人群,其中不乏五六成群的举子,要往城外踏青!这些年青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去读什么书了,一个个忙着与来自****的举子们相互交际。

    想想自己早些年也是这么意气风发,黄之栋不禁感叹岁月如轮,一转眼的功夫,自己早已过了不惑之年。

    “之栋兄!叹什么气啊!快来再吃几杯酒。”罗瑞清招呼着斜倚在窗前的黄之栋道。整个包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无旁人。

    黄之栋酒意微醺地道:“想当年,你,我,还有在先,也是风华正茂,丝毫不亚于这些举子。可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之间,你我仍然仰着别人的鼻息,没有丝毫建树。”

    罗瑞清也是心有所感道:“可笑我们为之努力了十多年的东西,有些人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便拿到了手里。真是时也,命也。”

    黄之栋摆了摆手苦笑道:“人同命不同,这是运数!上天早有安排的。所以瑞清啊,听老哥一句劝吧!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我这也是身不由已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闷着头往前走了。你不是也说那苏三完全没有防备吗?既然成功的把握很大,那再没有收手的道理啊。”罗瑞清淡淡地道。

    “苏三是个人才啊!”黄之栋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嘛,经历一点教训,也许不是什么坏事。翰林院里头的那点儿猫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一次恩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把眼睛盯在了这里头。有人想发财,有人想要官,有人想得个名。若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咱们的头上坐着一个二愣子一般的年轻人,胡搅一气,哪里还有咱们的活路啊!世事艰难,里头的情形又错综复杂,横冲直撞根本不行。把他撸下来,其实也是为了他好,至少他不用扯到这池黑水之中,他不是还有九门巡检司拿在手里吗?不至于那么想不开。”

    “怕就怕在这里!”黄之栋认真地道:“他已经是九门巡检司的总经略了!而且如今又是‘谦逊有礼’的官声在外。万一事情闹起来,没有人响应你们,你们也拉不下他主考之位。你们可须仔细了,打蛇不死,可是会被反咬一口的。你我受累这许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一旦被咬住,很可能就会交待在这里了。你为了秦佩松行此险着,绝然没有必要。”

    “无非就是一个挑唆的罪名!只要我不乱说话,大不了就是吃几天牢饭右而已。这总比苏三做了主考,把一应的舞弊之事扯出来要强。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之栋兄看在同乡同年的份上,照顾一下小弟的家人,小弟就感激不尽了。”

    “真要事发,之栋难保也要受到牵连!”

    罗瑞清想了想:“那不是还有在先吗?虽然这些年,他不与咱们同路,但以在先的性情,咱们落了难,他还是会帮一帮的。再说,哪里就到得了那一步?秦佩松也不是吃干饭的,事情就算不靖,到时他把单世杰藏过了,就算苏三有天大的本事,也咬不到瑞清这里。何况那些举子里头,也有几个官家的子弟,他敢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他也收不了场。”

    黄之栋便又叹了一口气,心道: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那苏三是很有手段的样子,秦佩松不见得能斗得过他。世人皆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说你想得再好,还会有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所以。”

    罗瑞清拍了拍黄之栋的肩头,打断了黄之栋的话:“这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只管看着,不要说话,不要动手。真有了事情,瑞清一体承担。”

    这话说得敞亮,但同为副主考,罗瑞清出事,黄之栋怎么可能安然无恙?除非事发之后,苏三不想攀扯上自己;或者自己首告了罗瑞清,这还差不多!只是自己告密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否则两人也不可能在这里毫无顾及地讨论着这些话,自己也不可能去苏三那里试探口风。

    算了,听天由命吧!黄之栋心知到了这一步,要把罗瑞清拉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结果不会太糟吧。

第204章,取名字

    苏三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原因自然是送走了娜仁格日乐这个麻烦包!

    娜仁格日乐在九门衙门里住着,自己虽然不至于难受到吃不好睡不好,但心里总归是记挂着这么一桩事情。碰到什么状况的时候,还得时不时地把这一层因素给考量进去,担心娜仁格日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

    喜欢玩花样的人,最怕的自然是别人对自己玩花样!苏三自信自己手段多多,花样多多的同时,当然也就怕别人在自己头上玩花样。所以他想事情的时候,自然就要思虑甚严,把自己可能会玩到的花样,设想在别人身上,一一防备在里头。

    娜仁格日乐若只是个一般的人物,那就是十个娜仁住在衙门里头,他都无所谓。但这个娜仁其实是有些棘手的,能引着赵倩过来,硬拖着自己进去陪坐,不厌其烦的骚扰自己,这样的麻烦,还是早走为妙!离开了九门的衙门口,娜仁回去她那辕所,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是杀人放火,自己也不用这么操心。

    感谢,感谢原人的议亲使来了,这回她总得回去主持大局吧!再不好赖在辕所里不走了吧?总算是摆脱了一个**烦,以后可以省些心思了。

    虞凤送午饭过来,便瞧见苏三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一边把饭菜在桌上布好,一边笑问着:“宁远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笑得这么开心?”

    苏三便呵呵一笑道:“想到昨晚的事情呢!”

    “啊!”虞凤脸上一烧,嗔视了苏三一眼。

    苏三很喜欢看虞凤娇嗔,这让他心情很愉快:“真要是有了孩子,凤儿觉得‘苏乞儿’这个名字如何?”

    孩子还没影呢?便想到取名字了。

    虞凤大羞,心中却是暖暖的温情激荡,轻轻地蹭了苏三的手臂一下,小声地道:“这个名字不好!乞婆子生的孩子,才是乞儿!宁远把凤儿比做乞婆子了,凤儿可不高兴!而且苏乞儿多难听啊?”

    “那凤儿说说,该叫什么名字好?”苏三让虞凤紧挨着自己坐下,也小声地应着虞凤的话,就好像这事是很机密的大事一般。

    “哪有女人取名字的!再说还没影呢?”凤儿羞涩地道,她倒是急切地想当娘。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凤儿却不知道苏三只要想生孩子,一标中靶的机会比这一世的人,要大得多。这在前一世基本上也算是常识,只要知道了女人的经期,算着卵子产生的日期,在前后几天,努力的播种,那怀上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真要是怀不上,那就可能是其他方面的原因了。

    “还是先取定了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苏三考虑到今年的形势还不知怎么变化,有些事情能定得,还是先定下去才好。

    “宁远可是大才子,只要认真取,不要取苏乞儿这种名字,一定都是好的!宁远就好好地取一个嘛,乞儿这种贱一点的名,只好做小名的,哪里说得出去?”虞凤撒着娇儿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大才子与取名字,可没什么关系!”苏三略一沉吟:“要不就叫:苏半山?”

    “为什么是半山?”虞凤觉得这名字有些怪!

    “半山好听嘛!你瞧那些叫半仙,半神的,多大气?”苏三呵呵地笑着。

    “那叫一山更大气!”虞凤轻嗔地白了苏三一眼。

    “唔,一山?也不错!”苏三点了点头。

    “那千山,万山呢?”

    “苏千山,苏万山?嗯,还是凤儿有才,这名字更好了。”苏三呵呵地笑着。

    “干脆叫苏山山好了。”虞凤无语了。

    “哎呀,娘子真是高才啊。苏山山这个名字好啊。”

    虞凤拉着苏三的手道:“好宁远,你就认真一点取嘛。”

    “哪里不认真了,苏山山真得很好听啊!”

    虞凤一甩手生气地道:“宁远叫苏三,宁远的儿子叫苏山山,这算怎么回事?”

    “哦,是啊,凤儿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问题。不过,宁远的父亲大号叫苏东山,宁远又叫苏三,宁远的儿子就叫了苏山山,似乎也无不妥。就算有不妥,那也是老头子错在前头。”苏三无所谓地笑道。

    虞凤不乐意,也闹不明白苏三是认真的,还是在开她的玩笑。

    苏三便揽着虞凤的腰道:“想要好名字,那就先香一个!香得好,宁远也许就有好主意了!”

    虞凤见苏三逗她,忙道:“这是侧衙,小心被人看去了!”

    “没宁远的吩咐,他们再不会近前的。再说,就是亲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虞凤见苏三脉脉地看着她,哪里会拒绝苏三的心思。便极快地苏三的脸上亲了一口。

    却听门外一声轻咳传来!

    两人吃了一惊,心道这可真是碰得巧!不过敢在这里咳嗽的人,胆子可真是大啊。

    虞凤连忙把身子往边上移了移。苏三恼怒地转头去看,只见咳嗽的正是冯天元。冯天元自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弄出这个声响!换个情形,就算冯天元看见了这一幕,也会装着没有看见,再不可能出声,搅了苏三的美意。

    可是冯天元的身后站着娜仁格日乐,情形就有些不同了。

    苏三原本是要发怒的,可一看到娜仁格日乐,怒气早就转成了吃惊。见了鬼了,娜仁格日乐不是应该呆在辕所里的吗?什么情况?

    苏三再精明,也再想不到,娜仁格日乐之所以不在辕所里,那是因为她想避开思图哥!因此,不能不说苏三失算了。

    冯天元忙借机道:“娜仁公主直接就进来了,小的也不好阻拦。”

    苏三按下心中的诧异,对着冯天元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仍旧忙你的事情去吧。”不是不好阻拦,是根本拦不住,苏三心知肚明。

    冯天元忙伏身行了礼,慌乱地朝外便走。窥见上官的**,那可是属官最忌讳的事情。

    苏三这才转头对娜仁格日乐道:“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一起吃一点?”娜仁格日乐身边没有护卫,只有一个使女跟着,一向不离左右的毕氏兄弟此刻并不见踪影。苏三能猜出一定是有些状况,但再具体的便猜不到了。

第205章,飞来横醋

    娜仁格日乐对苏三的邀请不置可否,但是人却已经走了进来。娜仁也不说话,直接就坐在了苏三的对面。眼睛瞄看了虞凤一眼,更不言笑,一伸手,把苏三面前的碗筷给取了过来,也不看两人,默默地吃了起来了。

    苏三见娜仁格日乐一点也不避讳,直接用了自己的碗筷,脑子里不由‘嗡’地一声,感觉既突然,又好像很自然!心里头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举动,无论如何,都透着一种亲密!

    苏三不明白娜仁这是怎么了?按理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才对。

    女人总是更敏感一些,虞凤见娜仁格日乐这般举动,又感受到娜仁格日乐眼中似乎有种淡淡地敌意,几乎是下意识便反应过来,娜仁格日乐只怕是喜欢上了自己的情郎。

    不由恼恨地在桌子底下,轻踢了苏三一下。

    桌面上却拿着自己的碗筷递给苏三,用来彰示自己的领土主权。这举动,她在李月儿与周盈盈面前自然是不敢做的,但是对于娜仁格日乐,她却没有那些顾及。

    她虞凤,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苏三接过虞凤的碗筷,并不去看娜仁格日乐,而是很老实地闷头吃起饭来。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判断娜仁格日乐如此举动的真实意图!是要玩什么花样?还是单纯地暗示?或者是迷惑和用目的地勾引?要知道娜仁格日乐虽然没有自己会演戏,但演技还是很历害的。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席间的气氛自然就有些不太和谐。苏三在这种氛围下吃饭也吃得不香,便放下筷子,大声地叫道:“我想到了!”

    虞凤与娜仁格日乐俱是一呆,都去看苏三,不知道苏三为什么突然喊这么一嗓子。

    苏三却不看娜仁,而是极认真地看着虞凤:“咱们的孩子,男孩叫苏山山,女孩就叫苏水水,如何?”

    虞凤再没有想到,苏三所谓的想到了,就是想到了这个。这本是两人之间极隐密的事情,现在苏三当着娜仁的面,就这么说出来,多羞人啊!

    虞凤‘啊!’了一声,顿时就羞得满脸通红。

    娜仁似乎也是一愣,随后又极快地低下头去,狠狠地吃了两口菜,两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眼泪,便流淌了下来。娜仁狠狠地把碗筷往桌上一扔,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饭菜,看着正对着她看的苏三,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吃好了!”

    说完,娜仁格日乐坚定地站起来,朝衙后走去。

    偏厅里再次安静了一下,两人目视着娜仁格日乐远去,好半天虞凤才瞪向苏三道:“宁远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她可是皇帝的女人,你把她怎么了?”

    苏三此刻心中也是很惊奇,对娜仁脸上那两行眼泪感到惊奇。他也弄不清娜仁是在演戏,还是对自己真有情意。可就算是有些情意,也不会这么难受吧?

    难道自己一曲原语歌,就打动了娜仁格日乐的心?有没有这个可能?苏三心道:好像不是很靠谱。

    因此,苏三见虞凤问他,便苦笑起来:“胆子确实是有这么大,但这事可不是凤儿想的那样,宁远冤枉啊!宁远对她,那可是一句非份的话都没有说过,从来就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没说过,可不代表没有暗示过!”虞凤在男女之事上,知之甚多,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直奔骨子里去了:“之前,凤儿可是看到你们天天头挤着头,又说又笑又唱又跳的呢?”

    “没有的事情,那个时候是在办正经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再不会想歪。”虞凤指得是德赫拉还在衙门里的那几天,当时大家正在沟通阶段,有说有笑是有的,但与情啊爱啊的,没有半点关系。那几天一过,德赫拉一走,自己是对娜仁格日乐说话都说得少。就算是赵倩来了,他也只是陪坐一会儿,便要借托公务在身,辞出来的。像今天这样一桌吃饭的机会,若不是碰到这么巧,正吃着饭娜仁便进来了,又有虞凤在场,自己是断不会把冯天元支走,把娜仁叫进来的。

    “宁远不想歪,可保不齐有人就会想歪呢!宁远这么惹女人喜欢,便是虞凤有机会,也要赖住在九门里不肯走。今天是原国使臣进城,她不在辕所里呆着,却独独地连个护卫都不带,就走到这里!若是凤儿不在,还不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苏三听虞凤这话里竟有了醋意,不禁有些失笑起来!要真有这个内情在,自己受了这醋意,也不冤。可没影的事情,这无端飘来的飞醋,他便有些吃不下了。

    不过,凤儿吃起醋来的样子,倒是很可人意,苏三看在眼里还是挺受用的,因此苏三便一本正经地反问道:“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呢?”

    虞凤看苏三有意摆出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事实上却有些得意,便一转头不理会苏三的反问。

    苏三见虞凤不理自己,便只是一笑,大吃起来。

    虞凤转过头想了一回来,感觉是自己想多了,估计也是没影儿的事情,便自己坐在那里笑了一回,又转回头来对苏三道:“再不收收心,还不知道要害多少女孩。”

    苏三无语了!自己已经很收心了,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自己也只与虞凤一个人,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而已!自己于这方面,还是很克制的。虽然自己身边的女孩也确实不少,但在自己的脑海里,对女性还是很尊重的。一夫一妻的观念,男女平等互爱的思想,还是在脑海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害女孩,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女孩倒追过来,自己也不是一味的全部收下。后宫三千在他的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那是纯粹的肉0欲在做怪。

    苏三崇尚上的是精神上的占有,而不是**上的占有!于苏三而言,处女的概念,并不是在**上,而是在精神上。

    完整地,完全地占有一个女人的精神世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占有。这就是苏三并不介意女人的过去,而在意女人此时此刻被自己占有的程度。

    当然获得女人精神上的认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光有个人魁力和讨人欢心的能力还是不够的!还需要专注与维护。

    自己的时间有限,能力有限,自然不可能去害那么多女孩。虞凤这么说,自然是玩笑之说。若自己真收了心,那就没有自己与虞凤的今天,毕竟在虞凤之前,李月儿是嫁到苏家了的,而周盈盈也是定下了婚期的,虞凤才是不收心的结果。

    虞凤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话一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把话题挑开,怪起苏三昨晚索求太过,弄得她睡得死死的,让玉儿看了笑话。

    苏三便嘿嘿地笑,男欢女爱嘛,这种事情,赶到点上去了,贪吃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吃过午饭,虞凤走后,苏三又独自想了一会刚才娜仁格日乐异常的举动,一时之间也有些狐疑,觉得娜仁格日乐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他倒是想到后衙去看看娜仁,此时去,或许可以得到更进一步的信息,但苏三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事情已经是在计划之中要清除的,再去动其他的心思节外生枝,有这个必要吗?

    难不成,两人还会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午后小安进衙门里,说莫少华决定明天一早启程,晚间会进府里来辞行!

    这倒是一件大事!莫少华此去成都府,是关系到以后立足的关键,自己应该好好地嘱咐莫少华一番才对。想到莫少华要动身去成都府,苏三自然而然就想到听潮轩在京国的分据点。

    已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京国的分据点也要尽快落实下去才行啊!真是头疼啊,让谁去呢?“让唐超晚间也进来吧!三爷有事要安排下去。”

    小安应了一声,便离开衙门口。先把三爷要见唐超的消息传了出去,又给莫少华传了回信,这才返回苏府。

    正赶上**出门,小安便问道:“正要寻你说话呢,差点错过了。城外货场的货物,还有多少没转走啊?”

    “这才哪跟哪啊,一半都没有运到,听说乌江边上都堆不下了,李家那边正在筹措船只呢!就算是增加人手,估计还得再要几天时间。”**紧了紧腰间的配刀,这些天他晚上都要去城外许家的库房值夜!虽然单论起来,不是什么很值钱东西,就算有人来抢来偷,也带不动这许多东西,但必要的防备还是需要的。

    小安想想也是,就别说那是市面上价值四五百万两的物品了,就是四五百万两银子全部装箱抬走,也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抬得完的。“守夜的事情,你不要去了。三爷已经让金铁石金营头调了一队兵士出城了!明天济老爷子要回武陵!三爷说,让你跑一趟武陵,送济老和宝珠郡主回去。”

第206章,再见胜老

    “这就要回去了吗?”**讶然地道:“后天就是春闱,济老先生那么大学问一个大家,不留在金陵看了皇榜再走?”

    小安便笑道:“老先生在这里呆得闷,说是也放心不下‘武陵大学’!要回去看看,若不是盈儿主母有些舍不得,只怕是早就走了呢。”

    **点着头,正要再说话,却见三爷与一个老头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便连忙与小安闪在一边。

    苏三看到小安便道:“去学厨的那边院子支会一声,叫姑娘们炒几个像样点儿的菜,到我的书房里去。再去请济老过来。”苏三对着小安吩咐完了,便转头对老头儿说笑道:“宫里头的饭,谁也不好放量吃,胜老此行往返千里,饭量一定是大增的,可见是吃不饱的。放心,宁远这里,再不会让胜老空着肚子回去。”

    “哎,别得不想吃,炸鱼块一定得要有。”胜老呵呵地笑道。

    苏三也是一笑道:“有!呆会啊,让济老的宝贝孙女儿给您现做。都是最近开发出来的新品种,新口味,准备特贡的。”

    胜老咂了咂嘴道:“酱料可一定要管够!”

    “放心好了!”苏三倒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心情也是大好了起来。胜老济老算是他接触这个世界最开始那段时间里最初结识的人。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意志消沉,胜老也是久别庙堂。如今异地再相逢,自己是灸手可热的宠臣,胜老亦事老树再开新枝,再回庙堂之高,已成定局。而这一切,不过是相隔半年的时间而已。

    “**,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做什么?有时间就多看些兵书。”苏三掉过来头来,对**喝了一声。

    **的年纪其实比苏三要大,但见着了苏三,他却没有年纪大的觉悟,就好像年纪大的不是他,而是苏三似的。因此苏三用什么语气对他说话,**都没有半点反抗的心思。心甘情愿地接受着苏三的教训。

    苏三的话一传过来,**便连忙跑开了。

    苏三,陪着胜老走进书房,胜老微笑地看着苏三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昨天在驿馆里听人说起,宁远小友是本届春闱的主考,老夫还吓了一跳,以为是重名重姓的人两个人。却不想,还真是宁远,而且宁远小友这升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步登天,也没有宁远小友这么个登法啊,老夫离开武陵才几天功夫,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宁远小友不是说要投笔从戎的吗?怎么不去参军啊?”

    苏三见胜老拿去年自己说得玩笑话来挤兑自己。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还是投笔从戎的心,要真是有这样的机会,苏三义无反顾!”

    胜老见苏三说得大义凛然,不由一愣道:“说真的?”

    “自然是真地!”苏三笑道:“向皇帝请示了好几次了,就是不放宁远去啊!回头要是有机会啊,胜老可得帮宁远再说说。”

    公孙胜见苏三不似在开玩笑,还真吃不透苏三的真意了!放弃九门巡检司的职位,去当大头兵?难道宁远小友内心里还是那副淡然的心性。

    正有些想不明白苏三的本意时,却看见济老在周盈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便放下这个思量,笑迎着济老道:“听说你认了个孙女,我还吓了一跳!却原来是任记的女掌柜,被你认了下了,济老还真是好口福哟。”

    胜老离开武陵是在重阳节前,而济老认任盈盈为干孙女的时候,是在那之后。许多事情不知道,也是自然之理。

    济老见到胜老,也是很高兴!熟人相见总是改不了**惯,不知不觉间的,济老说话的语气便回复到最早有些刻薄的路子上去了,笑呵呵地道:“还以为你就草原埋荒骨了呢?想不到你这把老骨头,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居然越活越年轻了。”

    胜老呵呵地笑道:“草原上的空气好啊!一到了草原,感觉心胸开阔了不少。所有烦琐的事情啊,全部都消散一空了。若是济老也去了草原,准保可以多活几年。”

    苏三见两人还是老脾胃,便看着盈儿介绍道:“这是公孙胜,胜老先生!此次远赴原国谈判的,正是这位老人家。”

    周盈盈连忙行礼。

    苏三便又道:“去弄些炸鱼块来吧,现在啊,胜老就想吃这一口呢!”

    济老听了苏三的调侃,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周盈盈准备去了之后,三人这才重新落座。不一会儿酒菜送了上来,还特别准备了一道烤鱼,吃得胜老大呼过瘾。“草原上好是好,就是吃得东西吧,太单调。天天都是肉,手抓肉,烤肉,素菜极少,整天吃那些肉,人都吃腻味了。”

    苏三便问起原国居民的一些生活状况。

    “平民还是以放牧为主!并没有什么农耕。所以中原的布匹丝绸,在那里都是很贵重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另外就是茶叶,食盐和铁器,也是原国很紧俏的物品。不去原国之前还不知道,去了才晓得,原国人已经把国土往西,往北打出去极远,其疆域远比目前的京国和封国加起来还要大上很多。”

    济老暗暗乍舌,忍不住地道:“那原人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还要联合朝廷,对付京人呢?他们自己单干不就行了?”

    胜老一边吃着炸鱼块,一边晃着脑袋道:“这就要说到原国的权力构造了!原国最早发源的时候,还都是几个小小的部落。那个时候,了人势大,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后来阿什河畔的京人部族发展起来,打下去了辽人。这个时候,草原上的原人,才慢慢发展起来。京人势力最大的时候,与原人打过几场仗,杀了许多原人,原人不得不往草原深处退让。再后来,京人内乱,原人的势力才开始急速的壮大。其中一个大部落,攻打下了西边的伊利地区,占国数十个,号称伊利汗;另有几个部落打下了俄罗斯,也分别称汗。几年前,诸汗王为争夺草原核心发源地,爆发了争位之战。其中最主要的对头,便是如今的原国大汗奇可恩和他的兄弟奇阔台。战争打了四年,草原上血流遍地,最终奇可恩打败了奇阔台,获得了汗王的位置,正式成为诸王之王。奇可恩拥有广阔的大草原,对其他地方的小汗王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奇可恩需要什么,诸汗王都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是要维持这种影响力,奇可恩必须还要有新的功业来支撑着他的威信。西边是伊利王,北边是八大金帐,东边是大海,因此往南便成了奇可恩的首选。京人是原人的世仇,若是能把京人打掉,那既报了仇,又可以增加威信,这无疑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只是京人太了解原人,而原人也太了解京人,奇可恩单独打京国,底气不足,所以才会想到要与封国联盟。”

    原来如此,济老倒是长了见闻。

第207章,原人

    看到济老恍然的样子,苏三在心里道:奇可恩不仅仅是想打下京国,就连封国只怕也早就在他的虎视之下,包括溪下,西了,吐凡,大丽,甚至是高丽,倭国,最后也难逃奇可恩的虎口。原人的侵略性和好斗思维,将会无情的催灭一切敢于阻挡他们的力量。

    历史是惊人相似的,这种事情,在前一世的史书,早已发生过一次,如今这不过是历史在另一个时空中,重新演绎而已。

    只是这种疯狂的占据,其败亡的结局也是必然的。

    原人太少,文化太单薄,管理人才又极度缺乏,偌大一片疆土打下来,又缺少必要的管制,终究是难以维继的。更先进的文明,自然不会屈服在荒蛮的统治之下,纵使奇可恩天纵奇才,也无法保证他的后继者能控制得住这条大船,所以最终的结果,还只能是被同化,被消亡,随后会有更合理,更强大的统治者出现。

    济老应该会担心,原人在灭了京人后会不会,掉转头来灭封国!毕竟这是比打掉京国更大的功业。

    而胜老应该不会有这个担心,因为这一点根本不用担心,而是必然的现实。胜老完全可以想到,原人打下京人后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封国。

    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原国的雄心壮志,决不仅仅是京,封两国。而是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国家。让所有人更想不到的是,这其中还夹着自己这只黄雀,在伺机而动。

    或者,还不只自己这一只黄雀也不一定?

    有好奇心极重的济老在,苏三也省得问话了。济老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个遍,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胜老。而胜老在这里说话,也没有什么顾虑,该说的,不该说的,包括他自己的一些观点,胜老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济老于某些政事,总转不过脑子,所以胜老话里藏着的许多话头,他都听不出来。但是同样的话在苏三听来,往往便能抓到最关键点。

    胜老的话里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原人是全民皆兵的!

    非战时,所有士兵都回到草原放牧,一旦战争打响,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都会被征召进军队!原人的军官是世袭的,十户,百户,千户,都有品阶,动员令一下,以点带面,很短的时间里便会集合起一支大军。这些军队全部自带装备,人人皆会骑射,个个都是悍马精兵。

    事实上真正是奇可恩亲信部族的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两万人!而整个大草原上可以征用的兵力,也不过就是十万人到顶。可是奇可恩便是用这两万人,控制住了整个原国的十万人,进而又控制了数以万计的各种种族的人群,也包括相当一部份中原人。

    就好像是小齿轮带动大齿轮,奇可恩正是靠着原始部落的那两万人的武力,把整个战争的机器开动了起来。

    不用置疑,原人骑兵的战力是相当强大的!这种强大体现在原人骑兵的超强机动能力上。他们不需要粮队,不需要后续的补给,打到哪里便抢到哪里,渴了饿了便喝马奶充饥。

    只要地面上有可供马匹食用的草,原人便可以持续不断地把仗打下去。

    公孙胜叹了一口气道:“原人百姓的生活还是很艰苦的,所以他们很希望打仗,那样他们可以抢回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原人打起仗来,也不怕死。因为他们的军功是可以世袭的,父亲是百户长,儿子就是百户长。为了那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民族,有极强的侵略性。”

    济老听了这些,不由也是唏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以来的兵法都有这个说法,可是这一点,在原人身上,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公孙胜看了低头静思的苏三一眼,认了济老的说法。其实他说这些的目的,只是想让苏三多了解一些原人。军事上他不懂,但他心里却有一比。他把原人的骑兵比做流窜的悍匪,把封人的军队比做剿匪的官兵。

    尽管剿匪的官兵很多,但是流窜的悍匪冲上来打一阵,便散去,打一阵,便散去。反应迟钝的官兵,是没有办法收拾得了这些悍匪的。这无疑是用稻草人去吓野猪,那野猪连真人尚且不怕,还会怕假人吗?

    真要是原兵与封兵打起来,胜率也是堪忧的!

    胜老抹开这些想法,又详细地述说着自己在草原上的见闻,更多地谈及得是文化与信仰了解。

    京人与原人都信萨满,但原人显然不仅仅只信奉萨满。以奇可恩为首的上层原人,对外来文化的接受程度,是出奇的宽容。在原国的土地上,充斥着各文化。有来自遥远西方的基督文化,起源于伊利汗国的***文化,还有佛学,道家,儒文化,等等数不胜数。

    游牧民族似乎对外来的一切文化都很好奇,尽管他们嘴里还说着‘长生天’,但无疑新的文化,给了他们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开放的民族,总会在一定的时间里大放异彩,这也可以解释原人为什么会发展那么迅速。

    胜老边吃边说,苏三只是静静地听着,相比较济老而言,苏三对大草原的想象只会是更加形象。毕竟去过与没有去过的人,想象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事实上原国的种族是很原始的!他们崇尚胜利,崇尚力量。即使他们自己人在相互比武的过程中,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失败的一方。在他们的眼里,失败的命运就是死亡,胜利者有资格处死失败的一方;而失败者也不认为自己被胜利者处死,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兄弟,族人。

    前一世的历史中,介绍过类似于这样从大草原上起源的民族,他们无一例外的嗜杀,以杀人为乐。攻下一座城池,动不动便要屠城!当狭隘的民族情节碰撞到更先进的文明时,首先想到的不是吸收,而是毁灭。

    因此,事实远比胜老所看到的要残酷!虽然奇可恩足够的开放,足够的宽容,但民族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第208章,被人算计了

    三人聊了一下午,胜老仍然回驿所居住,并不留在苏府。不过胜老听说济老明天要回武陵,倒是有些唏咦。

    公孙胜离开武陵也有半年了,若不是朝廷的事情脱不开身,胜老倒是也想回武陵歇着。尤其是济老提到过的那个‘武陵大学’,公孙胜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或许可以去讲讲学,也是一件乐事。

    只是这些目前都是奢望了!

    与原人联盟的契约在这几天里就要完成签订,自己肯定是要在场的,哪里会走得开。再说,自己这次往原国和谈,如今也算是有功于朝廷,再次复出已经不可避免,正是要发挥余热,造福天下的时候。

    有些事情,不容许他退却。

    苏三送走了胜老,仍旧回到书房,关于胜老说得草原上的见闻,苏三要花些时间,反复消化一下。有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见闻,说不定到用的时候,便会起到大作用。而且,以他思维的发散能力,再加上前一世对草原生活状况的了解,苏三可以很容易地构建出想象中的原国现状。

    即便是如此,想象出来的东西,与现实的东西,应该还是存在着差距的,苏三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到草原上去看一看,只是这种机会应该很渺茫,等到要看到时候,只怕也不需要这么费心力地想去了解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苏三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房中,默思着这些。

    唐超与莫少华一走进屋子,便看到三爷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目光微瞌,正全神贯注地在想着问题。

    两人不敢搅扰,小心翼翼地站立在一旁,静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苏三才收住神思,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这才笑道:“早来了吧?坐,小安。”

    小安连忙走了进来。

    “把灯点上,让玉儿弄些吃得东西进来。”苏三看小安应着出去了,便对莫少华道:“此去成都府,关系重大!少华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莫少华点了点头:“担子轻也是走一遭,担子重也是走一遭。比起来,少华宁愿挑重担。”

    “好!不过,也要注意方法,注意劳逸结合。”苏三轻轻地道。

    “是,三爷!”

    苏三从书架上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莫少华道:“这封信交给我的大哥苏一,大哥那里会尽可能地给你一些帮助。但你也要明白,他眼下还是朝廷的官员,就算是成都府的首官,也不是能一手遮天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可能做的隐密。”

    莫少华点了点头,接过书信。

    苏三又道:“明天走的话,可以先到乌江边,跟着李家的运粮船走!省时省力。我就不去送你了。”

    莫少华再一点头:“三爷在金陵也要多多保重!将来有许多事情,还等着您主持,千万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嗯!”苏三感受到莫少华的挂心,微笑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苏三也不是小孩子了,苏三虽只是一人,但身上系着诸多人的干系,再不会轻易涉险。少华且请安心。”

    莫少华是有些担心苏三有时候会头脑冲动,毕竟苏三的年纪在这里明摆着。既然是年轻人,就难免会做出什么草率的事情来。现在苏三身上系着许多重大的干系!一旦有个闪失,损失只怕会很严重,所以莫少华不得不出言提醒!

    但见苏三这么说,莫少华倒也放下心来。苏三能充分地认识到,他的身上并不是只关系到他一个人,这就说明,他的心性成熟程度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沉。

    苏三又对唐超道:“京国设立情报分站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是把杜先生召回来,这件事情也要尽快地安排下去。”

    唐超已然猜到苏三把自己召进来的目的,见苏三这么一说,只好硬着头皮道:“倒是不用把杜先生召回来,小的这里,想到一个人选,只是!”

    苏三‘唔’了一声,只是看着唐超并不说话。

    听潮轩里所有人员的资料他都有,他心里清楚地明白没有一个可以统管全局。而京国情报分站的重要性,眼下已经比建设‘听潮轩’总站更为紧迫和重要。必须得有个有能力,有担待,有头脑,有胆气的人才行。

    唐超见苏三疑惑地看着他,头稍稍一低,吞吞吐吐地道:“三爷,您看露儿是不是可以胜任?”

    露儿?苏三一愣!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话说,原国使臣进了金陵城之后,原封两国和亲的事情,便成了全城的热议。

    从平民的角度上来看,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极振奋人心的事情!而在金陵的举子们,显然对这件事情,更是热心。三五成群地,一见面便是议论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仿佛在所有人的眼里,京国瞬间变得弱小起来,再也不是那么让人惧怕的存在一般。

    所有人都在讨论,封人打回北十六州的可能性。城里头对京人的敌意,在这个消息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激烈;许多年青人都叫着要把京人赶回白山黑水。若不是京人的辕所,一早就有九门的卫兵保护着,说不定就有人要闯进京人辕所。

    与京人辕所前,许多人扔臭鸡蛋相比;原人的辕所前,却又是另一种景像。

    只要是路过原人辕所的封人,都会对原人辕所前的原人守卫,抱以善意的微笑。附近的店铺只要知道买东西的是原人,不用还价钱,立刻就给出最低的价格。往原人辕所里送油米菜蔬的小贩,也是挑最新鲜的送进去,以表达对原人的好感。

    平民的举动是最直白的,他们只是简单地表达出了对两国之间的好恶。可他们不知道京人固然可恶,原人也不见得会好过京人。而平民们很乐见的和亲,永远也只是个笑话。

    第二天,城内对和亲的事情热议不减!只是举子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讨论这些了。明天,天不亮所有应试的举子都要入闱,所有人既紧张,又兴奋。

    能否一朝登顶,在此一举,再年少轻狂的人,碰到这种情形,都会有些紧张。

    自然地,对于苏三这位主考官的讨论,也成为所有举子再三提起话题。许多举子已经专门收集了苏三的诗词,汇成一个小集。名曰:宁远小集!拿到这个集的人,每天都抱着小集仔细研摩,以确定自己在考试中所使用的文风。

    单世杰对举子们的这些行为,却有些嗤鼻。

    在他的眼里,苏三能不能最终成为主考,还得过了今天晚上的这一关才行!

    不过在他看来,苏三只怕是过不了今天晚上的这关了。只要今天晚上大家闹起来,苏三断没有呆在主考位置上的道理。

    罢考的事情,历来是最严重的。若是举子们对主考实在不满意,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如何安抚举子们的情绪,毕竟举子们才是朝廷的根本。而安抚举子们情绪的唯一办法,便是把苏三撸下来。

    只要苏三从主考的位置上被赶下来,那么罗大人自然就会顶上主考的位置。届时,看‘宁远小集’的人不就抱错了佛脚吗?而自己这个组织罢考的骨干,还用担心科举的结果吗?从此,平步青云,天地两端,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单世杰一想到这些,心中急切的情绪就无可名状!一大早起来,单世杰便先去了几个最为积极的举子那里,把今晚上的时间地点最终确定了一下,嘱咐他们小心安排,不要走漏了风声,这才往李府去寻李舒说话。

    李舒在府中也有些急切,秘密地与单世杰说了一番话之后,眼见得成功就在眼前,李舒的情绪简直就有些亢奋。

    两人粗略地核对了一下罢考的人数,估计到场的人可以达到三百人时,两人便感到似乎是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这事若做成了,便是不参加科考,他们也是名声在外了。

    他们坚信,只要这三百人往翰林院里一跪,立刻还会有闻讯而来的学子们,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到时候,整个翰林院都是罢考的学子,立刻便要震动朝野!

    这可是封朝有史以来,第一次考生罢考啊!

    两人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没有什么问题了。若是现在不是上午,而是晚上,那所有的事情,就再完美不过了。

    可是两人都没有想到,事实与他们所料想的简直是大相径庭!就好像是一群小孩子在盖泥房子,最后来了一个大人,一脚下去,便把大家玩的游戏给摧毁了。

    不过既然是小孩子,那自然也就不可能想那么多!

    单世杰从李府一出来,便被十来个兵给拿进了九门巡检司!这一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十来个兵还有意在街上绕行了一圈,才进了九门巡检司!因此街面上知道这事的人极多。

    一些暗地里有策划的举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不由都大惊失色起来。有几个大胆一些的匆忙聚在一起,商议着要不要先在九门衙门口闹一场,把单世杰给要出来。毕竟九门是苏三在辖制,而苏三正是他们要对付的人。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商量明白,这些举子们便发现自己的身边,突然多了许多人当兵的人,这些人也不上前干涉他们的举动,而是不远不近地紧紧盯着他们。

    举子们正有些惊惶不安的时候,便听到单世杰已经安然出了九门巡检司的消息。众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被单世杰给卖了!否则,这些当兵的人,不可能这么快便盯上了他们。

第209章,劝供

    愤怒在这些举子们的心中产生,大骂单世杰的同时,心中也开始考虑这事情一旦暴露后,将会产生的后果。结果这不考虑不要紧,一考虑才发现,若真是被逮住了,将永远失去科考的机会。

    被人出卖,而永远失去科考机会,自己如何面对家人,如何对得起那逝去的苦读时光?

    大家越是这般想,便越发把单世杰骂得体无完肤。

    有几个人实在是不敢等了,便干脆冲到九门巡检司里,把罪责推到单世杰的头上,表示自己是受了单世杰的盎惑,才同意了这些幼稚的傻事。

    苏三只是听着他们的话,也不做笔录,也不责怪,只是宽慰着他们,让他们安心回去看书,好好准备科考,不要为这些没什么名堂的事情,而耽误了科考。

    有人做了初一,便有人跳出来做十五。紧接着,便有更多举子,争先恐后地跑进九门巡检司递书悔过。

    苏三真是有些苦笑不得,跑来悔过也就罢了!还非要递什么书?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送证据吗?这些举子们,还真是傻得可爱。

    不过苏三自然不屑于用这些悔过书做证据,因此苏三当堂烧了举子们的悔过书,表示非常理解举子们的心情,再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对举子们惩罚。让举子们安下心,全力应考,再不可生出事端来。

    消息一经传出,众多学子才知道居然有人在暗中策划罢考这件事;当然紧接着,一众学子也对苏三交口称赞起来!都说苏三这个主考有胸怀,是个又宽容,又大气的主考。摊上这样的主考,那绝对是所有举子们的福气。

    当然始作俑者的单世杰和李舒等人,也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不过,对两人的议论倒不尽相同。在议论中,李舒变成了有胆色,有担当角色;而单世杰嘛,就有点惨了,被人骂成了十足的奸邪之辈。

    单世杰做为组织者,居然出卖了所有人,这一点,让他们单纯的心,实在无法接受。

    而听到这些流言的单世杰,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开始并没有出卖任何人的打算!

    他被抓进九门巡检司之后,根本没有人来搭理他。自己在偏房里静坐了半刻时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客气地给送出了门。

    单世杰不明白,既然抓自己进来,什么话都不问,那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抓进九门巡检司。弄得他还担心,是不是有人出卖了自己,让罢考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可是紧接着,单世杰便发现风头有些不太对劲!

    出了九门巡检司之后,那些原本很积极的骨干人员,见了他的面,一个个都背转身去,再不肯与自己说话。

    单世杰感到所有的事情透着古怪,可是自己却想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急切地跑到李府,想寻李舒说说这些怪事,可是李府的人却连通报一声也不肯,便把自己给轰了出来。

    这个时候单世杰才想起城外读书的许伟!紧赶慢赶,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便冲到许伟读书的庄子里,却被告知许少爷根本没有来此地读书。

    正没思量处,又跳出几个兵,把自己带回了九门巡检司,一切就好像似在做梦一般,转眼间自己又进了衙门。

    恍惚间,单世杰看到一个官,打头里坐着,边上却坐着面色铁青的罗瑞清。单世杰看到罗瑞清时,才觉得心神往回收了一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刚想对罗瑞清说话,可是下一刻,他又不得不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九门巡检司,是苏三的地头!

    “你就是单世杰?”冯天元看着单世杰道。

    “啊!是!”单世杰忙伏低身子。

    “坐吧!”冯天元板着脸说了一声,语气还算是客气。单世杰不安地坐了下去,脑子里到现在还是有些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天元见单世杰还是一脸的茫然,便淡淡地道:“你组织三百举子罢考的事情,我家大人知道了!”

    单世杰顿时面如死灰,他想到过这种可能,但却想不明白苏三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有人告密?是下面那几个骨干的成员,还是李舒,或者是许伟?

    “我家大人可怜你十年苦读,不准备追究你!你到侧厢去,把你如何受了别人的指使,如何被蒙敝的事情详细地写来。若真是受了蒙敝,我家大人仍许你明天去参加科举。若不是,汝便要仔细了,虽念在你年少无知,不至于杀头,但金字刺脸,吃几年牢饭还是必然的,即便是以后出来,也是没有半点前途的。你下去吧。”冯天元极冷地看着单世杰。

    单世杰早就吓得不成了人形,连看也不敢再看罗瑞清一眼,脚打着颤儿,就退了下去。

    罗瑞清看着单世杰这样子,也只能是一声叹息。冯天元此举,无非是把罪名当着自己的面,全部都安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已。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恐怕是再难独善其身的了。

    冯天元看了罗瑞清一眼道:“罗大人!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您是要全部扛下去,还是再找个人分担一下,也须计较好了。您也许还不明白,我家大人的性子,我家大人常说的一句话便是:重处首恶,轻处从犯。你我都是多年为官,许多事情也是心知肚明。您与我家大人无怨无仇,我家大人也断不至于把事情做的太过。所以我家大人说了,只要罗大人肯说出主使,肯配合,断不会让罗大人涉入过多。虽然罗大人从此做不成官了,但至少不会祸及家人。从此做了散闲翁,也是不可多得的结果。衙里的捕快已经去了翰林院,只等罗大人指认谁是主使者,便一举成擒,还望大人不要自误啊。”

    罗瑞清不明白这是冯天元在套话,还是苏三的真实意图,因此只是闭口不言。

    冯天元并不着急:“不要以为,有人可以护得了你。你以为就算你不说出主使之人,我家大人就会放过那人吗?现在咱们还是好说好话,若真要再往前走,咱们换个堂口说话,只怕情势又是一变了。那人不自己动手,把你推到前面挡死,你是受了他什么大恩,还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拿住了?难道这把柄比起你家破人亡,还要可怕?”

    罗瑞清神色一动,仍然只是不说话。

    冯天元再道:“又或是怕我家大人制不服那人?回头反误了你?若是这个担心,那也完全没有必要。我家大人圣眷正浓,罗大人这里具结了口供,我家大人一纸急奏,连东府都不需要过,直送到皇帝面前,某些人立刻便要下天牢。管教他连个应策的机会也没有。”

    罗瑞清这会是真动了心了!若是有一线机会,他是绝不想为秦佩松顶罪的。

    冯天元紧紧地又说了一句道:“我家大人与你也无怨无仇,再不可能要死命地难为你的。”

    “我,我说!”罗瑞清一说这话,整个人的身子,都蹋了下去。冯天元的脸上,却露出些许微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也就是半下午的时间,苏三便拿着罗瑞清与单世杰的供词,进了皇宫。

    赵普看了这些供状,不仅没有发怒,反倒是笑了起来。说道:“这个秦佩松也真是的,怕不是上元节那天被你啐了一口,才干出这种荒唐事来。”

    苏三也是一笑道:“要不是下头的人及时发现,这一下可真要了宁远的老命。真闹起来,皇上您也是左右为难。”

    “谁说不是呢?”赵普挤了挤眉,想了一会儿才道:“事情既然是九门里发现的,那就仍旧九门里处置了吧。这个秦佩松倒是个人才,只是这次却糊涂了。抄了吧。”

    苏三忙伏身应道:“是!”

    “其他从犯的处置,你就看着办吧。郭德,让东府里拟个旨意出来,免了罗瑞清副主考的职份,让高在先暂署翰林院,不要误了明天的春闱,罗瑞清副主考一职,也让他先顶一下。”赵普做完这些安排,便拉着苏三道:“正好苏爱卿进来了,朕正准备送一幅字给原国的大汗,苏爱卿给朕把握把握。”

    郭德见皇帝没有了其他的吩咐,便走了出来。先让小太监把秦公公叫过来当值,自己便往东府里传了皇帝的旨意。

    吴台铭接到这个旨意,心中对苏三绕过自己已经是大为不满了。秦佩松算是***的人,之前为太子做了许多事情,这次败了事情,万一再胡乱的攀咬,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苏三虽然暗地里也是太子的人,但是这个年青人的路子,怎么看都有些怪异。胸中能藏着‘沁园春雪’那样词情的人,也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一般人。若此子并不是死心踏地跟着太子,回头赵允再借这件事情,弄出什么风波,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吴台铭想了又想,便召来一人轻轻地嘱咐了一句,这才把皇帝的旨意给明发了出去。

第210章,暴跳如雷

    查抄的事宜一般都是大理寺出面的!旨意送到大理寺之后,周志清不敢大意,先派了一支捕兵,把秦府团团围住。随后把大理寺里的主簿,帐房全都召了过来,一伙四五十人,一齐朝秦府开了过去!

    大理寺查抄的程序是很麻利的,可是等周志清带着人到了现场,才发现秦佩松已经得了消息,服毒身亡了。

    周志清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名堂在,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因此,只是闷着头查抄。结果一查,倒查出大问题来了,秦佩松的私库里就查出了现银五十万两,与此同时,还有大批的地契房约。

    周志清查抄的重点,放在了书信的管制上,等帐房把数目报上来后,他都吓了一跳。心道翰林院院正还真是个大肥缺,秦佩松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敛了这么大一笔财产。

    周志清哪里还敢大意,全部据实报了上去。

    吴台铭看了周志清呈报的查抄清单,再听说秦佩松已然服毒自尽,便原封不动地把周志清报上来的单子,递进宫里。此时天已擦黑,赵普让苏三,陪着用膳,正说了几句原人使臣的事情,郭德便把周志清的奏折递了进来。

    赵普笑了笑道:“速度倒是挺快!”便接过来看了几眼,气愤地往桌上一扔道:“想不到是个大贪吏!抄得好,看来翰林院也不是什么善良的所在。下旨高在先,给朕好好地整治整治。”

    苏三借看了一下周志清递上来的单子,见现银都有五十万两,地产也可折成七八十万两,不由也是咂舌。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往届科举的黑暗了。看来若不是自己这次行雷霆之手段,一举报到皇帝这里,还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要保这个秦佩松呢?真要是对峙起来,自己最后能不能把秦佩松给治服了,还是两说呢!

    翰林院这池子水,还真是不浅啊!

    李舒在家里无心读书,挨到天快黑了,便出院子要往街面上去。罢考的事情,他可不敢对家里人说,因此一应的事情都做得很机密,而且李舒也因为这件事情,瞒过了父亲,暗自有些得意。

    刚走到院门口,李舒便见李志领着两个下人,站在院门口,似乎是在候着自己。不由讶然道:“李志?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志挠着头:“公子这是要出门?”

    李舒‘嗯’了一声,急急地要往外走。李志连忙拦住道:“少爷最好还是呆在院子里的好!明天就是春闱,早晨还要起早,天都快黑了,这个时候不宜出门。”

    李舒一愣,不禁怒了起来道:“李志,你犯病了是不是,本少爷想做什么,还需要你来管?”

    李志脸一白,伏着身子,强硬地道:“少爷,您就听李志一句劝!现在街面上不太平,少爷还是呆在府里的好。老爷说话功夫就来了,说是有事要问少爷。少爷不妨和老爷说过话后,再走不迟。”

    李舒一听父亲要找自己问话,心中一沉,心里记挂着罢考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道:“我去买块好砚,明天备用。去去就回,你与父亲说一声便可。”说完便走。

    李志一把抱住李舒的身体,不让李舒往外走:“有什么事情,尽可叫小的们去做,断没有少爷受累的道理。”

    “李志,你放手,再不放手,本少爷可不客气。来人,来人啊,把这杀才拖开。”李舒狂叫着,心里一阵阵地发急。

    李志自是不肯松手,而闻讯而来的下人们,也一个个远远地看着,并不敢上前。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家伙不想在李府里呆了?”李舒叫道。

    李志只能松手,却跪倒在李舒的面前道:“少爷,其他的事情,少爷怎么吩咐,小的便怎么做。只是今天晚上,少爷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府。”

    “本少爷还偏出府了,看你能怎么着!”李舒的犟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李志便又抱着李舒的脚,不肯让李舒移步。

    两人正在僵持,李道明便已经进了院子。李舒正捶打着李志,见父亲进了院子,只能收了手。不等李志开口,李舒先对父亲道:“这杀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偏要拦着出府。”

    “你出府去做什么?”李道明不去看起李志,而是盯着李舒看。

    感受到父亲语气里的威严,李舒气势一弱,小声地道:“去买块适用的砚台。”

    “放屁!”李道明大怒地喝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李道明见周边都是人,冷哼了一声,背着手走朝李舒的房间走去:“逆子,进来!”

    李舒头皮一麻,老打老实地走了进去。

    “跪下!”

    李舒本待不跪,但是李道明一瞪眼,李舒也只能跪下了。

    “你都做了些什么?罢考!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人家许伟怎么不出面?你脑子里少根弦是不是?傻愣愣地做了人家的枪使,还不知道?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李舒见李道明一语点破自己的行止,心中也是来了心气,回道:“主考不德,就该!”

    李道明一巴掌打在李舒的脸上,打断了李舒的话。骂道:“不德!哪里不德了。不就是年纪轻一点吗?我告诉你,苏三在酒楼里,说你的那些话,我句句都知道。你以为那是骂你,那是让你受气?人家那是为你好,是提点你!这个逆子,好赖不分,真正是气死你老子了。”

    “人家苏三文采出众,你怎么看不到;人家主考之位,是皇帝御口亲封,名正言顺,你怎么看不到;人家还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也看不到;人家年纪轻轻,平了金陵城之乱,把九门收拾的服服帖帖,你怎么看不到?”

    “不德,你才叫不德。你以为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告诉你,那个单世杰早把你们给卖了;罗瑞清如今已经伏法;刚才传来的消息,秦院正的府上被皇上下旨给抄了,而且还抄出近百万的家财。你以为这些财产是哪里来的?你们怕苏大人徇私舞弊,却不知道最徇私舞弊的人是秦佩松吧?”

    “我骂不醒你!告诉你,苏大人唯一的不德,就是不该告诉我,你这个逆子也参与了组织罢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许伟都知道退避,你就这么没有见识,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苏三从主考的位置弄下来?皇上会任由你们这么儿戏吗?若不是你父亲还有些面子,与苏大人还有些情份,你这儿功夫还能好好地呆在这里?还参加什么科举,还想着什么将来要主政一方?一个月后,你面刺金字,在极南之地拓荒就是你的最好下场。”

    “你这逆子还不自知,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好好好,你去,你去,只要你敢走出李府的大门,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李道明气得浑身发颤,一脚踹倒早已木然的李舒,扬长而去。

    李舒再没有想到外头的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欲待不信,可是父亲一来没有骗自己的道理;二来,父亲句句都点在了明处,也由不得他不信。

    傻傻地坐在地上,李舒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出门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进来劝了几句,李志又进来请罪,说了些有父亲顶着,事情断不至于牵扯到李舒的头上,让他好好休息,不要误了明天入闱。

    李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睡的,只是觉得脑子有些发蒙,直到李志把自己叫醒,他才惊觉过来。赶紧收拾了食盒,衣被,及文房四宝,由几个下人陪护着往贡院赶去。

第211章,文科举

    金陵贡院靠近南门,一条空旷少人的横街穿过贡院门前。一排高高的灯笼挂在‘贡院’牌匾之下,许多兵士已经在贡院门外排开。

    李舒先进到贡院里的大院子边,报了姓名,领了号牌。这才在检物处把随身的衣物都交了进去。

    一应携带的东西,都要交到这里检查。检查之后,考场会按排专人把这些东西放进每个人的号位。李舒交了随身的东西之后,便打发下人回去,自己则往检衣处进场。

    检衣处设在一座小亭子前,里头坐着几名官员,正在逐一对考生进行检查,看考生有无夹带。亭前灯火通明,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又有几个官员,在贡场里焚烧纸牛马,祭拜四方,引得一众举子们小声议论。李舒心知这是考场里的旧例,也浑不在意。却看到前头单世杰也在队伍之中,一时气愤,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在单世杰的屁股后面死命地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出去,被许多举子看在眼里,一齐大声叫‘好’起来。

    单世杰一直低着头,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突然挨了这一下,心中也是委屈的紧。回过头来,看见是李舒。今天早上两人还在一起密谈,如今却形同陌路,单世杰也豁出去了,回骂道:“做什么?”

    “做什么?你个斯文败类,小爷手里要有把刀,能捅了你。”李舒恶狠狠地说着。

    单世杰想要争辨,可是哪里说得清!再见附近的举子都朝自己吐口水,齐声为李舒叫‘好’!一时之间单世杰真想一死了之。

    考场的守卫听到这边起哄,连忙跑了过来喝道:“不想考了是不是?不许喧哗!”

    李舒便也把眼光移开,回到队伍后头排队!单世杰想想也是无趣,愤然走出队伍,扬长而去。

    一众举子骂道:“还敢来考试,早该死远一点!”

    守卫又上前喝斥,却不去管离开的单世杰。

    单世杰离开没多长时间,一众官员便拱卫着苏三从一边的回廊里走了出来。有人没有见过苏三,在众人的提醒下,便一齐朝苏三看去,只见苏三气度不俗,举止雍容,倒是一副官相,不由都在想,只怕也只有这样的风采,才可以写出那样的诗词吧!

    自然又是一阵议论,却被守卫们低低地喝住了。

    苏三扫了一眼等候勘察的举子队伍,又看了一眼院子里在烧的纸钱,不由皱了皱眉头。有贡院的官员看到苏三皱眉,忙解释道:“贡院平时没什么人气,阴气重了些!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怕惊扰了阴司,所以烧些东西,避避邪气。”

    苏三自然是不信这些邪的,淡淡地一笑,也不言语,直走进正堂里坐下。

    高在先与黄之栋已然候在这里了。苏三一拱手道:“两位倒是来得早!”

    高在先笑道:“这大半夜的,我是怕起不来,昨晚和之栋就睡在这里的。”

    苏三便又笑道:“宁远首次主持科举,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望两位老哥提点。”

    高在先便呵呵地笑道:“也没什么规矩,一应的事体,下头都有人安排的。”

    苏三看了魂不守舍的黄之栋一眼,心知他正担心着罗瑞清的事情会牵扯到他的头上。前次他来试探自己的语气,自己便已经料到黄之栋与罗瑞清有些关联,此事要是深究,黄之栋是脱不了干系的。只不过自己连罗瑞清都不想深究,自然没有道理要扯出他的。

    便坐在上首,静候着时辰到了,这才到大殿里给文圣人上香。因城里曾经流传着科举的题目,为了公正起见,自己在今天上奏的时候,特意请皇上更改了题目,御前亲封在玉匣之中,所以不论之前流传的题目是真是假,自己都不用去求证了。这样省了自己许多麻烦。

    这也是他了解到科举是一滩烂泥场后,下意识做出来的选择。

    自己是主考,万一考题泄露,最后追究起来,倒霉的自然是自己。科举的一应事情之前都是秦佩松在主持的,还不知道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虽然他已经死了,许多事情都无疾而终,可是若在此之前,考题便被他发卖了,那最后的苦果,也只能自己来承受。

    更换考题,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若是换一个精明的皇帝,更换考题这种大事,一定要详细追问的,断不会因为自己一句怀疑的话,说换便就换了。可是赵普显然也没有想把事情闹大的意思,死了一个秦院正已然是够了,该掩的,他倒是希望掩起来,眼不见为净。所以,考题才换的这么顺利。

    玉匣上有两道锁,钥匙一把在高在先的手里,一把在黄之栋的手里。两人焚香之后,恭敬地打开玉匣,取出里面的纸卷交给苏三。

    苏三先看了一眼考题,又递给两名副考看了,才对下头道:“开考吧!”

    此时天已大亮起来!场子里的人,把贡院大门闭上,再把整个贡场锁死,便把考题给宣布了下去。

    看着所有的考生都开始进行考试了,苏三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开始盘算起,怎么应付吴台铭的暗示和二皇子的明示。

    想来想去,面子还是要给的!只不过,也不能全给,也要够得上资格的才给。这自然也算是舞弊,不过自己可以适当地增加一些名额出来。本来这次应试的人就多,多一些名额也是正常之举,自己借着这个名头,回头向皇帝多请示一些名额,便可以安置***与二皇子党的人了。这样一来,便仍然能保证整个科举在正常的轨道上进行。

    其实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大家的立场不同,所以任何事情,在不同的人眼里,便没有一个完全的公平。绝对的公平,并不存在;正是明白这个道理,苏三才只能退而求其次,努力让事情变得相对公平罢了。

    科举有三天!最主要的是考策论文章,附带考的才是诗词!但是诗词一般是要写在卷首的,所以诗词的好坏,决定着考官是否会仔细地去看后面的文章。毕竟文章是很长的,那么多卷子,希望考官一个个细看,是不现实的。

    三天考罢,考生退场,整个贡院便只看到考官在忙着批卷子了。至于那些封籍,移撰的细节,自然也不用多谈。卷面脏乱的卷子是第一批打下来的,这些卷子,根本就不会进入考官的眼底。

    苏三为了保险起见,这些脏乱的卷子也看了看!若是有文才特别的,他也会挑出来。

    又忙了五日,才堪堪把这些卷子给批完,三名考官,选了二百五十篇卷子。都登记完了姓名,苏三却又请旨加了五十个名额,花时间从挑剩下的卷子里又挑了五十人。最后三人合议了十份卷子,送到皇帝面前,请皇上钦点文举的头三甲。

    这些事情又多忙了两天,所有的事情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等苏三从贡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月中了。十五日放榜,传胪定在了十六日,苏三十三日中午出了贡院,先到九门衙门里去问了事,这才回府里大睡了一觉。

    科举这差事办得不容易!很是花费了一些心力,最后那三百份卷子,他还是要一一过目的!便是挑下来的卷子,他也要随机抽阅查看,以免出现遗漏。其间还要照顾到吴台铭与二皇子的意思,否则也不用特别请旨多选了五十份。不管是***,还是二皇子想要的人,只要文才够,他也乐得多选几个人出来。只有文章太差的,被他给按下了。

    反正最后都会是皆大欢喜的结果,苏三也不担心兜不住。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贡院里呆着,城里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原人与封人议亲的事情,已经在这几天里最终得到了确认。两国和约的内容,也被有心人传出了风声,无非是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条款,关键的当然还是有难同当。

    另外,原人要求赵普派出一支接亲队伍,跟着原人去大草原接亲,赵普不顾某些朝臣的反对,最终还是同意了去草原接亲,而不是就地接亲。

    娶娜仁原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并不是急着,把娜仁就地娶进后宫,因此对这些其实是很无谓的。既然原人强烈要求,不可商量,那他也就顺手推舟了。

    苏三也明白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和亲的事情与同盟的事情绑在了一起,除非是封朝不想同盟,否则是不可能在封朝就地娶回娜仁格日乐的。

    既然赵普同意了原人的要求,原人自然便迫不及待地要回草原了,这个出行的日子定在了十五!与传胪是同一天。

    这算是一件大事!另一件事情就算是小事了,但于苏三而言,这件事情却很重要。

    那就是虞凤的醉仙楼已经开始试营业了,据说是生意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一百两一席的席面,也卖出去了两席。这第一席居然是老德跑来实践了他的诺言;估计也是九门这段时间对京人辕所很照顾,所以他来捧个场。第二席出人意料的是娜仁格日乐来捧的场。

    老德最近有些烦,来捧苏三的场,与苏三交好,那情有可原;而娜仁格日乐也凑这个热闹,苏三可不认为她是嘴馋。上次她可是对虞凤不冷不淡的啊,这次又跑去捧场,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想些什么?

    两席就为试营业带来了二百两的收入,这显然对虞凤等人是个鼓舞,至少她们知道,这种席面并不是没人敢吃的。只要等名头打响了,只怕生意便会更好起来。

第212章,醉仙楼

    苏三倒是答应过要帮醉仙楼开业赚点人气的,为此他十四日一大早特地进了宫。先简要地说了些科举的事情,再把醉仙楼一顿乱夸,最后请皇帝把翰林宴设在醉仙楼里进行。

    赵普的性子最是爱闹,能公然出宫去外面吃上一顿饭,已然是很高兴的,再一听醉仙楼的菜式这么好,也早就动了心,哪里还会不同意。便让郭德尽快地安排一下,要名正言顺地去醉仙楼摆宴。

    苏三倒没想过让赵普出宫来宴请,只是想着让虞凤等到人进宫表现一下。不过赵普肯出去摆宴,那自然也再好不过了。

    估计这事办下来,虞凤少不得要在自己怀里消磨几下,苏三心里倒是有些小得意。继而心里也是一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陶醉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意思上了。

    出宫回到九门,却见冯天元正候着自己,一见自己来了,赶紧上前:“大人,和怡公主进来了,后头的娜仁公主请您一进衙门,便到后头去一下。”

    “嘿,这娜仁公主还真住上瘾了!明天就要离开金陵了,今天还赖在这里不走?本官也不是她家的官,她说让去便去啊!让她们等着,就当本官还没有进衙门。”

    冯天元不敢接话,也不敢多嘴,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他只要把话带到了便可,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他该要考虑的事情。

    苏三说完,也不理会这些,先问过了公事。等一应的事情处理罢了,这才静思了一会儿,心里想着和怡只怕是来给娜仁送行的,自己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把那件事情给做了,这只怕是最后的机会了。

    默默地想了一回,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才慢腾腾地走到了后头。

    娜仁格日乐看到苏三进来,轻轻地笑了笑:“知道和怡公主在这里,还在前边磨蹭,是不是不想进来?”

    这话不暧昧,但说的很暧昧!

    苏三只是不理会,呵呵地笑着!赵倩却闹了一大红脸,暗怪娜仁格日乐说话太孟浪。

    苏三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扯开话题:“听说娜仁公主明天便启程回国了?”

    娜仁格日乐格格一笑:“正是!和怡可是专程来送本公主的。正好,苏大人进来了,那就麻烦苏大人陪着我们好好逛逛金陵城吧。苏大人应该不会拿什么借口,来拒绝娜仁和和怡的最后请求吧?”

    逛金陵城?那不就是逛街吗?苏三可没这份雅兴,他对逛街这种没有营养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苏三却同意了:“甚好!这几天在贡院里都呆腻味了,正好松乏松乏!”

    娜仁再没想到苏三答应的这么快,稍稍有些意外之后,便拉着和怡说:“还是和怡的面子大!一请一个准。今天咱们可不能手软,听说这位苏大人不仅是个大才子,还是个大财子。得让他破费一些才对。”

    和怡再不肯多说一句话,连多看苏三一眼,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副青涩的样子。

    苏三怎么看和怡,都感觉和怡的性子有些像前一世的中学生,青涩中透着青春,脸皮虽然薄得可爱,心中只怕也是想法多多。

    既然是去逛街,那自然不好带许多护卫。娜仁带了毕氏兄弟,赵倩也只带了一名使女和一名侍从,苏三怕街面上,有个闪失不好,便又挑了几名捕快在暗中保护,几个人这才出了衙门口往街上走来。

    原人这段时间,在城里颇受礼遇,所以安全问题还是不用担心的!让捕快们跟着,也只是怕有些闲杂子弟,看到两女的美色,不知道深浅,钻出来影响了大家逛街的兴致。有经常在街面上走动的捕快挡着,自然会好很多。

    和怡似乎是很少逛街,而娜仁似乎对街上的店铺也很感兴趣。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一路看一路逛,逢摊必停,遇店必进!因此,一路逛来,买了不少东西。苏三可不会傻到,充当娜仁的冤大头,当娜仁眼巴巴地希望他来付钱的时候,他是看也不看两人的。

    自然便被娜仁说了一路的‘小气鬼’!

    三人逛到中午边上,娜仁便对和怡道:“请你吃一顿好的!比宫里的御膳还要好吃的。”

    和怡笑了笑:“还是和怡请吧,娜仁姐姐明天就要离开金陵了,和怡不能相送,今天就算是给姐姐践送了。”

    “不用你请!娜仁也不请,让那个铁公鸡请!咱们去的地方啊,叫醉仙楼,这个地方,他不请都不行。”娜仁格日乐恶狠狠地看着苏三道:“喂,铁公鸡!中午醉仙楼,你请啊。”

    苏三看了娜仁格日乐一眼,心道若自己再不做出个东道来,只怕这女人会把自己和虞凤的事情张扬出来。虽然自己并不怕和怡知道,但自己是有妻子的人,虞凤没名没份的跟着自己,已经很受委屈了,再让别人乱传,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便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好啊!算是给娜仁公主践行啊!”

    和怡倒是奇怪,刚才一毛不拔的苏三,怎么又这么大方了起来。不禁看向娜仁格日乐,眼中闪着疑问。不知道这个醉仙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娜仁却不解释,一拉和怡:“说去就去,现在就去,不要便宜了他。咱们多点几个菜,吃不完的就带回去吃。嗬嗬!”说完拉着赵倩就往任记跑去。

    苏三望着两个女孩像小姑娘一样地跑着,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神思不属。娜仁跑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到苏三仍然站在原地,便格格地笑着:“是不是不想请啊!能花你几个银子?大财子!”

    苏三轻叹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迎了上去。

    任记在御街上,而三个人逛的地方,也在御街上,所以不一会儿大家便到了任记。

    和怡看了招牌,不禁好奇地问道:“是要先买一些炸鱼块,再去醉仙楼吗?”

    娜仁拉着和怡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前头是任记,后头就是醉仙楼!眼下醉仙楼还没有正式开业,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可是不多。”

    和怡心道:难怪娜仁说一定要苏三请,原来这处地方是在任记的后面。这么说起来,那醉仙楼一定也与苏三有着关系喽。难道也是那个宝珠郡主开的?

    几个人走过任记,掌柜的徐英明一眼看见,连忙迎了过来。娜仁格日乐对徐英明道:“不用你招呼了,我们去醉仙楼!”

    苏三心道,娜仁指使起自己的人来,倒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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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介绍:
他在前世是一个商业的巨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无意中出现在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朝代—-封朝。
在这里,有诗有画有美人;有歌有酒有逍遥。。
只是,就算他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他那属于异世的光彩,又如何能让他逍遥。。既使他不情愿,他又如何逃得开那即将到来的乱世,又如何逃得开身边人,对他的期许。。。
拥你入怀。。是美人?是江山?还是二者兼有。。谁又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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