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围攻
“爹,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华野很倔强的看着华岳:“你教过我的,身为一名郎中,要以救死扶伤为本,以赚钱为辅。王大爷的癔病犯了,咬舌自尽,命在旦夕,周围十里八村,没有郎中能治,我当然要出手了,这……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你还敢犟嘴!”
华岳气不过,一个打耳刮子打过去。
华野也不躲闪,倔强的等着挨打。
燕七一把抓住华岳的胳膊:“华郎中,小野做的没错,你不该打他,恕我直言,你活了这一把年纪,怎么连是非都不分了?”
华岳急了:“可是,人家王家都找上门了,华野这臭小子还不该打?”
燕七道:“人家找上门来,你儿子就要白白挨打吗?这算什么道理?难道,你不和人家理论,不分青红皂白,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问清楚,就打华野,这算什么狗屁逻辑?”
“啊,我……”华岳表情讪讪,十分尴尬。
燕七问华野:“你不要紧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放心,我来给你做主。”
华岳也稍微冷静下来:“华野,你给我说清楚,怎么惹恼了王家,讲不清楚,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华野想了想:“王大爷犯了癔病,危在旦夕,我用鬼门十三针的针灸之术,将王大爷的情绪给暂时稳定住了。”
燕七又问:“然后呢?”
华岳也紧张兮兮的追问:“就是啊,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家又怎么会找上门来?”
华野想了想:“稳住了王大爷的情绪,我就告诉王二,让王二去找别的郎中开方子抓药。可是,王二说十里八村没有好郎中,非要我开方子。”
听到这里,华岳顿时紧张起来:“那你开方子了?”
华野点点头:“我拗不过王家一帮人的央求,就给开了方子。”
华岳狠狠跺脚,意识到问题就出在这里:“臭小子,你竟然真开了方子,咱们华家自身不保,你还敢开方子,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啊,真当陶家是好惹的吗?”
华野道:“我也知道,陶家不会给咱们华家的方子抓药。所以,我对王家人说,让他们找到邻村的郎中,借着他们的署名开方子,千万不要说这方子与华家有关。你看,我这里还留有存根呢。”
华野跑进屋去,将药方存根拿出来。
华岳抢过来药方存根,看了一眼,点点头:“这药方没错啊,十分对症,就算是我开药方,也与这个药方一模一样。”
燕七也有些疑惑:“这就说明,不是药方的问题,而是其他方面出了猫腻。”
华野和华岳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定然可以把癔病治好,就算没有治好,但也不至于加重病情,甚至于让王大爷口吐白沫。
但是,王大爷偏偏就口吐白沫了。
这不奇怪吗?
燕七想了想,忽然盯着王家人:“你们给王大爷抓药了吗?是如何抓的草药?找的哪位郎中署名?能否详细说一下。”
王大大骂:“说你娘个b,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质问我。”
燕七心里特别不开心。
我好好的询问缘由,这小子没来由的竟然骂我。
这是何道理?
王大火冒三丈,骂骂咧咧指着燕七:“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给华家撑腰的,艹,敢质问我,你算个jb啊。”
王二指着燕七和林若山叫号:“我爹都被你们华家给毒死了,我拼命的心都有。就你们两个小瘪三,也敢和我们作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东西,一个死胖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三拎着棒子,咋咋呼呼:“大哥,二哥,叔叔,咱们冲上去,打砸抢,给他来把火,把华家的房子烧了。麻痹的,华家的人杀了我爹,我让他们血债血偿。”
……
王家一帮十几号人,拿着棍棒,火把,吵吵嚷嚷,怒骂燕七和林若山,呼啦啦将他们包围。
华岳急的直跺脚:“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他拱拱手,苦苦向王家人哀求:“王家各位兄弟,我们华家向来不做坏事,而且,咱们又是近邻,我也知道王家势力大,可是,你们犯不着非要和我们华家过不去啊,我又没惹你们。”
“放屁,我爹就是被你们害死了,今天,必须血债血偿。”
“我们兄弟就是撒野了,你能咋地?”
“我爹死了,我拼着被砍头,也要你们血债血偿。”
……
王家人忿忿不平,情绪越来越激动。
王三趁着林若山不注意,举起棒子,竟然偷偷砸向林若山。
“我去你马勒戈壁。”
林若山虽然胖的像猪,但常年在青楼中厮混,争风吃醋,打架的经验无比丰富。
他怒吼一声,猪一般的身子往前一撞。
噗通!
像是山峦塌方了一般。
林若山活活将王三撞在了地上,坐在他的身上,当成肉垫。
王三痛的呲牙咧嘴。
“艹你麻痹,敢打本少爷,你胆子可肥了啊。”
林若山正在得意,腰上却传来阵阵剧痛,再也忍耐不住,叽里咕噜滚回到燕七身后。
“哎呀,我的老腰啊。”
若非腰疼,他真要装一回武林高手。
王大轮着菜刀,急眼了:“兄弟们,砍死那个死胖子。还有那个长得帅的,砍他八十刀。”
华野年纪小,却拿着一个生锈的镐把,护在了燕七和林若山前面。
王大看着华野,满脸冷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华野握着镐把的手剧烈颤抖,十分紧张。
但是,他依然没有后退。
燕七问华野:“你怕不怕?”
“怕!”
“怕你还站在这里?”
“不行,我得保护你,七哥!”
这小子真行。
燕七暗暗点头。
林若山大声咧咧:“华野,你小子不错,本少爷定然会提携你,比你那窝囊老爹强得太多了。”
王大气势汹汹:“艹,大家伙往上冲,今天不弄出几条人命,岂能善罢甘休?”
“尤其是那个死胖子,还有那个书生,给我把他们的腿打断,算是给我爹陪葬。”
燕七心里火大。
口口声声骂我,岂能忍了?
第687章 蠢货而已
他一脚踢开华野,犹如虎趟羊群,冲向了王家那十几个后生。
一阵旋风扫荡。
哭爹喊娘。
华野和华岳眼花缭乱,尘灰弥漫,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灰尘消散,华野才发现,王家几十号后生叠罗汉一般,堆在了墙角,一个个摆出六九式,脑袋夹着裤.裆,特别好玩。
华野和华岳你望我,我望你,两人张大了嘴巴,俱都惊呆了。
靠!
燕七也太能打了吧?
这个看起来文邹邹的家伙,原来是一头猛虎啊。
不,猛虎见了燕七,也要吓得腿软。
华岳感慨万千。
王家在这个村子里,那可是排得上头一份。
家大业大。
兄弟姐妹最多,虽然品行不坏,但也很霸道。
今天,这么多人找上门来,十几个壮汉,每个都长得像是牛犊子,谁不怕啊。
但没想到,遇上一个燕七,全都歇菜了。
华野特别开心,冲上去看着燕七,满眼都是小星星:“七哥,你好厉害啊,帅呆酷毙,无法比喻。”
“嘿嘿……”
燕七臭屁一笑,将华野给给推一边去,指着那些倒在灰尘里的王家后生:“麻痹的,还敢骂我,若非看在你们还有一分孝心的份上,我就打断了你的腿,连第三条腿都给你们打断。靠!”
王家这十几个人好不容易从叠罗汉和六九式中挣脱出来,一个个腰酸背痛,手脚发麻。
看着燕七玉树临风,站在那里,不由吓得心肝颤。
这家伙,还是人吗?
太厉害了。
王家人不敢往上冲,俱都被吓坏了。
王大拿起簸箕挡在身前,站的老远,指着燕七,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是……是什么人?”
燕七撇撇嘴:“你管我是什么人,有种你上啊。”
很明显,王大没有种。
燕七搓搓手:“还是那句话,若非看在你还有一分孝心的份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哼,你懂什么叫一分孝心吗?比如说,孝心有一百分,你不过才有一分而已,懂吗?只有可怜的一分而已。”
王大火了,哆哆嗦嗦道:“你说谁只有一分孝心?你埋汰谁呢?我们王家三兄弟,没有一个不孝顺的,你可以打我们,但绝不能污蔑我们。”
“就你们这三头蠢货,还叫孝心满满的?”
燕七指着口吐白沫的王老头,问王大:“你爹口吐白沫,说句不好听的,随时都会嗝屁,你若真有孝心,应该是找郎中立刻给你老爹治病,让他起死回生,而不是发泄私愤,跑到华家打砸抢。”
“麻痹的,我就问你一句,打砸抢能把你老爹的命从鬼门关救回来吗?能不能?我就问你能不能?王大,还有你们王家这几颗蠢笨的大葱,你们回答我,艹你娘的,回答我。”
“这……”
王大、王二、王三,以及王家那些后生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七的话,戳中了他们心中最痛的地方。
王大结结巴巴:“我爹都活不成了,还治什么?”
“放屁!”
燕七道:“你怎么就知道你爹活不成了?你是郎中吗?”
“我,我不是……”
“那你凭什么信口开河,这么主观臆断,给你爹判了死刑?”
“这……我……”
“难道,你是图谋你爹的家产?”
“我……我才没有。”
王大急了,脸红脖子粗:“你少败坏我的名声……”
燕七指着王大等人:“看你们这些莽夫,遇到一点事情,就变得如此蠢笨,连个章程都没有。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明白你爹到底中了什么毒,如何救治,这才是重点,而你们,却跑来打打杀杀,真是狗屁不通。”
“我们……我们……”
王大等人手里还拿着棍棒,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王老爹躺在担架上,终于喘上来一口气,艰难不堪的说:“儿啊,回去,都……都回去,不要在华家……华家闹事,华家都是……都是好人……”
说完这句话,王老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色发紫,快翻白眼儿了。
“爹……”王大等人围拢上来,大呼小叫。
燕七道:“王大,你们听到了吗?你爹虽然中毒,但也比你们明白事理,做人,焉能恩将仇报。”
王大等人终于回过味来,吵吵嚷嚷:“快走,把爹爹送到城里去,找个郎中好好看看。”
“哎呀,怕是来不及了,到城里太远,爹恐怕支撑不住。”
“呜呜,咱们不来闹就好了,刚才就该直接去城里找郎中的,现在,追悔莫及。”
……
王大等人终于想通了,围拢上来,急匆匆往外跑。
燕七拦住了他们。
王大急了:“你干什么拦路?快让开啊,求求你,快让开啊。我打不过你,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我要找郎中救我爹啊。”
说完,噗通一下就跪下来。
燕七摇摇头:“你们也真是蠢,这金陵的郎中,论医术,有几个郎中能在华岳之上?放着这么厉害郎中你们不找,却要大老远的跑到城里去找郎中,你们这是舍近求远啊。”
“哎呀,对,说得对,我怎么糊涂了。”
王大跟头把式又跑到华岳面前,扑通一下跪下:“华郎中,刚才是我们莽撞,我赔钱,你打我,骂我都行,求求你,先给我爹排毒,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使劲磕头。”
他磕头用力,脑门出血。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华岳一把将王大拽起来,也不敢怠慢,跑过去给王老爹排毒。
都是乡里乡亲,华岳也很急。
华岳翻开王老爹的眼睑,看了好一阵,又是把脉,又是听心跳。
王老爹裤.裆处已经泄洪了。
华岳也不嫌弃,抓起大便放在眼前仔细分辨,闻了好一通。
“不好,怎么会有红陀螺?这玩意太稀有了,哎,怎么办,怎么办,只能临时应付一下。”
华岳急忙对华野说了几种草药:“快去后院寻找这几种药材,捣碎了给我,要快,再弄一些臭蒜。”
华野急忙跑去寻找草药。
王家几个兄弟也去帮忙。
很快,草药就搞定了。
华岳敲开王老爹的嘴,将草药强制给王老爹灌了下去。
第688章 药引子
草药刚灌下去不久,本来虚弱不堪的王老爹便捂着肚子,呲牙咧嘴,痛的嗷嗷直叫。
王大吓坏了:“爹,怎么了?爹,你痛吗?华郎中,你给我爹吃了什么?我爹都快痛死了。”
华岳看着王老爹痛的呲牙咧嘴,紧蹙的眉毛反而舒展开来:“还好,还好,万幸,万幸,王老哥还有救,还有救啊。”
王大懵了:“华郎中,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岳解释道:“王老哥中了红陀螺!这可是剧毒,寻常药铺哪里有这种东西?红陀螺进入腹胃,会将胃部腐化,溃烂成孔,超过七十二个时辰,神仙难救。”
“现在,我用几种草药配制成的药物,可以将一大部分还没消化的红陀螺给逼出来。这个过程,相当的痛苦。不过,别担心,一会就会有红陀螺吐出来。”
噗!
刚说完。
王老爹猛的张口,一口口难闻的汤药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王老爹疼痛减弱。
华岳急忙拿过臭蒜,强制让王老爹吞下。
臭蒜特别臭。
一个屋子里只要放一瓣臭蒜,这个屋子便臭的无法进人了。
王老爹被强制吞了一头臭蒜,那滋味可想而知。
王老爹臭的直哼哼。
王大又急又跳:“华郎中,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呀,哪能这么作践我爹。”
华岳道:“胃中未消化的红陀螺,可以用配制的药水逼出来,但是,小腹肠道中的红陀螺,没办法逼出来,只能用臭蒜熏之,让王老爹快速大解。不然,肠道全被腐化了。”
燕七闻言,对华岳点点头。
华家的医术,果然有些门道。
华岳如此厉害,那华无病岂不是神乎其神?
果然!
臭蒜吃下去不久,王老爹便憋不住,要去大解手。
一阵泄洪。
王大扶着王老爹走回来。
王老爹面色发白,虚弱不已。
虽然气色很差,身体羸弱,但是,他竟然没有那么痛了,与来时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爹,你好多了。”
“爹,你吓死我们了。”
……
王家几个兄弟围上来前,高兴的又哭又叫。
华岳对华野说:“快把我的衣裳拿来,给王老哥换上。”
华岳赶紧取来衣裳。
王老头换了衣裳,这才颤颤巍巍走到华岳面前,向华岳作揖:“华郎中,多谢你了,刚才真是对不住。”
王大一帮人也走过来,跪下,向华岳梆梆的磕头:“华郎中,我们昏了头,是我们不对,你打我吧,打死我都行,多谢你救了我爹。”
华岳急忙扶着这帮人起来:“你们千万别谢我太早,我告诉你,你爹虽然看起来好了,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好转,只是中毒的症状减轻了。”
王大等人一听,就懵了:“什么,还没好?怎么会呢?华郎中,你不是已经给我爹排毒了吗?”
华岳摇摇头:“我排出的毒素都是未曾腐化的红陀螺,有很多红陀螺已经在肠胃中腐化,这个用寻常药物是排解不出来的,以我现在手中的药材,无法根治。”
“红陀螺的毒性极为猛烈,王老哥残留在肠胃中的毒素,若是不清除,重则害命,轻则致残。总之,必须要在二十四时辰之内,想出排毒的办法。”
王大急了,拉着华郎中的胳膊:“华郎中,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华岳道:“其实,想要彻底排出红陀螺的毒性,我倒是有一种办法,只是,需要一门药引子。这药引子不仅稀有,而且极贵,极贵!我们寻常人家,怎么买得起呢。”
王大问:“什么药引子?”
华岳道:“百年人参,一百年不够,至少要二百年。”
“百年人参?这……”
王大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王家兄弟几个也惊得晕头转向。
“百年人参,这玩意到哪里去弄?”
“就算弄到了,我们也买不起。”
“是啊,倾家荡产,甚至于卖身,都没用啊。”
……
林若山使劲挠挠头,肩膀撞了燕七一下:“燕兄啊,钱咱们倒是有,借给他们未尝不可,权当积德行善了。不过,百年人参,而且还是二百年的人参,到哪里买去?这玩意谁能卖?市面上可买不到。”
燕七眼眸中闪烁着幽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老爹唉叹一声:“我一把年纪,行将就木,死了也无所谓,怎么能连累儿女?至于百年人参,那玩意我可用不起。”
他向华岳作揖:“华郎中,你能给我排毒,我特别感谢,多给我几天时间,可以好好安排后事,特别感激。”
“孩子们,咱们走吧,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华家都是好人,我死之后,你们也要和华家人好好相处,华家人不容易啊,华家人比咱们苦多了,受的委屈,也比咱们多得太多了,哎。”
王老头步履蹒跚往外走。
王大等兄弟们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哭鼻子。
“慢着!”
燕七叫住了他们。
王大吓了一跳:“干什么?你……你又想揍我们?我……我不怕你,我才……才不怕你呢。”
燕七翻了个白眼:“看你那怂包的样子,真是丢人。你们先别走,想要百年人参,也并非没有可能。”
王大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
燕七道:“但你得先把王老爹到底是怎么中毒的,给详细说一遍,不然,我怎么帮你?”
华野也点点头:“对呀,我到现在还蒙着呢,反正我给你开的药方子绝不可能中毒的,更没有红陀螺这种药材。”
华岳也满脸好奇。
王大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中毒的,就是去陶家的药铺子抓了药,回来熬药,然后,我爹就中毒了。”
“什么?”
燕七眼眸中闪烁着幽光:“从陶家抓要回来,熬药,吃下去之后,就中毒了?”
王大点点头:“对呀,就是这么一回事。”
华野和华岳也都十分好奇。
华野拍着胸脯:“我保证,我开的药方子绝对无毒,也没有红陀螺这种药材。”
王大拿出了要药渣:“你们看,这就是药渣,还有错吗?”
华岳和华岳检查了一下药渣。
华岳这才醒悟过来:“果然有红陀螺的药渣,看来,这的确是出自于陶家之手。天哪,陶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杀人害命吗?陶家,怎么会干这种事?”
第689章 下黑手
燕七看着华岳:“你的意思是,红陀螺就是毒药?根本不是治病的药喽?”
华岳点点头:“的确如此,但凡入药,不会使用红陀螺,因为,红陀螺毒性剧烈,与所有草药不兼容,唯一的用处,便是下毒。”
燕七蹙眉:“原来如此。”
华岳捡起药渣:“你们看,红陀螺长得与豆黄特别相似,几乎分辨不出来,但是,药渣却是有区别的,豆黄的药渣是粉末,而红陀螺的药渣却是黏糊糊,呈块状。”
燕七缓缓点头,又问了一句:“会不会是抓药的伙计给抓错了?”
“绝无可能。”
华岳摇摇头:“红陀螺可是很剧烈的药物,一定要单独存放。而且,这种药极贵,想要采购红陀螺,必须要有批文,不然绝不会卖。”
燕七蹙眉想了想,又明白了一些东西。
王大一头雾水:“那陶家怎么会给我爹开出红陀螺呢?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害人啊,难道,我们和陶家结仇了?”
燕七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
陶家高高在上,王大一家不过是普通百姓。
相互之间,想要结仇,太不可能。
中间,隔着好多个层次呢。
事情发展到这里,王家人,还有华岳、华野俱都不明白为什么陶家会开出红陀螺这种毒药。
燕七想了一下,若有所悟,忽然问王大:“你找陶家抓药,有没有找别的郎中代替开方子?难道,你是直接拿着华野开的方子去抓药了?”
“哦。”
王大很随意的说:“我爹癔症犯了,邻村的郎中又出门了,一时半刻找不到其他郎中替我开方子,我就拿着华野开的方子去陶家抓药了。”
“什么?”
华岳和华野一听,同时大叫起来。
燕七真想冲上去,给王大一记老拳。
这个混帐东西,竟然真的干出这等蠢事。
王大还不以为意:“你们这是怎么了?药方不都是一样的吗?你们为何这么惊诧?”
“哎!”
华野狠狠的叹息一声,几乎快要气疯了:“王大啊王大,你他娘的脑子进水了吗?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一定要找别的郎中署名吗?你……你怎么偏偏当成耳旁风呢?王老爹被毒害成这个样子,你……你这个做儿子的,就是罪魁祸首。”
“啊?”
王大慌里慌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就是用了华家的署名吗?有……有那么大的麻烦?你们别……别吓我啊。”
不仅是王大,王家所有人都懵了。
燕七不屑的白了王大一眼,对王家人详细解释:“华家之所以凋零,就是因为陶家不讲道理,不将药品卖给华家的缘故,可是你们这帮蠢材,无视华家的警告,拿着华家署名的方子去买药,这不是自找苦吃吗?陶家焉能放过你?”
“可是……”
王大心里特别后悔,但依然嘴硬:“陶家不卖我药就好了,为啥要害我爹啊。”
燕七道:“陶家这么做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要借着你们之手、陷害华家,让华岳这一脉彻底滚出金陵,也就算将华家从金陵连根拔除了。”
“至于你们王家,可以这么说,在陶家眼中,你们的命不过如同草芥,不值一提。在陶家眼中,只要能彻底击毁华家,别说王老爹一条人命,就是再加上几十条人命,陶家也毫不在乎。”
听了燕七的话,王家这些后生彻底傻眼了。
王大痛心疾首:“哎,我们的命,不过是草芥,凭什么,凭什么啊吗,陶家凭什么这么嚣张?不行,不行,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找陶家算账,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陶家门口。”
王大发了疯一般往外跑。
燕七一个闪身,挡在门口。
王大眼圈红红的:“你别拦我,我要找陶家拼命。”
燕七摇摇头:“拼什么命?以陶家的势力,你这么杀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客气的说,你死了也是白死,还得给你安一个寻衅滋事的罪名。你若不信,只管去送死,没人拦你。”
“我……”
王大眼泪飙出,蹲在门口,泣不成声。
但凡有一点脑子,都会明白这个以卵击石的道理。
王家人陷入了迷茫之中。
华岳唉声叹气,不停的跺脚:“咱们华家虽然不想害人,但没想到,终究是间接害了王老哥,我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陶家这帮恶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华野却挺直了腰杆,脆生道:“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找陶家算账。”
华岳一把拉住华野:“熊孩子,你懂什么?没听燕公子说嘛,陶家的势力太大,咱们根本惹不起,你去打架,就算被打死了,也是白死。”
华野摇摇头:“你们根本没听懂七哥的意思。”
众人一愣。
燕七眯着眼睛问:“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华野道:“七哥的意思不是算了,但也不能打上门去,被人白白打死,而是要风风火火,去找陶家评理,万事万物抬不过一个理,他们陶家再厉害,还能大过天不成?”
华岳气呼呼道:“你这孩子,还那么天真,竟然要与陶家讲理!陶家是讲理的人家吗?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燕七却鼓掌叫好:“小野,你说的太好了,就是要上陶家讨个公道,陶家再厉害,还能大过天?”
“哎,这……”
华岳没想到燕七也这么说,头摇得相似拨浪鼓:“燕公子,你也不要起哄……”
“起哄?你看我像是起哄的人吗?”
燕七淡然的看向华岳:“我来告诉你,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在你心里,以为陶家就是金陵的天。不过,这都是假象,陶家纵然有钱有势,也一定有弱点。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让你见识一下,陶家是如何服软的。”
华岳懵了:“燕公子,你的意思是……”
燕七挥一挥袖子,朗声道:“今天左右无事,我就与各位一起上陶家讨个公道。这事……我管定了。陶家,不仅要赔钱,更要赔出一颗百年人参。”
华野兴奋的跳起来:“别人没有百年人参,陶家一定有。七哥,我就跟你混了。”
第690章 天华药铺
听了燕七的许诺,最兴奋的莫过于王家人了。
王大开心的跳起来,跑到燕七面前,不停的作揖:“燕公子,您若真能帮我爹弄到一颗百年人参,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服侍左右,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燕七吓了一跳,赶紧摇头。
这家伙就是个莽夫,孝心倒是有,不过毛了三光的,服侍我?那还是免了,七哥我用不起。
一行人前往陶家。
……
陶家天华药铺。
这是陶家最大的药铺,占了大约半个天华街。
就这一家药铺,一年的销售额,就站了陶家药铺的百分之五十,十分的厉害。
燕七、林若山、华家人走在最后。
林若山一看是天华药铺,不由得捏着鼻子直哼哼:“原来王家的药是在这里买的啊。”
燕七道:“大少爷,听你这意思,难道有什么故事?”
林若山道:“也没什么!这个天华药铺是陶家的宝贝级药铺,也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在这里管事的,就是陶东山的小儿子——陶平。”
燕七莞尔一笑:“原来是陶平啊。嘿嘿,老熟人。”
燕七和林若山相视一笑,憋着一股坏。
陶平这家伙以前可没少作弄林若山。
但自从燕七空降林家,与林若山站在同一阵线,打了好几次陶平的小脸蛋,那脸蛋都打成了红屁股。
陶平这厮脑子不糠,还挺记打的。
从那以后,陶平就知道了燕七的厉害,再也不敢进入林家半步。
林若山终于‘站’起来了。
林若山远远看着陶家天华药铺的招牌,嘿嘿坏笑:“燕兄,你猜,陶平见了你,是不是会吓得尿裤子啊。”
燕七哈哈大笑:“尿裤子不要紧,怕的是他跑了,那就不好玩了。”
“没错。”
林若山摇着肥硕的身体:“所以,我建议,先让王家人出面、与陶家讲道理,陶平一看,仅仅是王家人自己来的,没有什么压力,自然就不会跑了,还会趾高气扬的羞辱王家一番。”
“然后,咱们半路出现,搞一个突然袭击。嘿嘿,真到了那一步,陶平想跑都没门啊。”
燕七惊诧的眼神看着林若山:“大少爷,你开窍了啊。”
林若山晃荡着猪脑袋:“切,当本少爷脑子里装的是粑粑啊,告诉你,本少爷可不笨,向来扮猪吃虎。”
燕七哈哈大笑:“大少爷,你的计划很不错,不过,还漏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
“谁?”林若山问。
燕七小声说:“冷幽雪。”
林若山满脸奸笑:“燕兄,还是你想的周到。”
燕七立刻派人去请冷幽雪。
……
陶家天华店门口,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许多百姓聚集在药铺门口,指指点点,唉声叹气。
陶家门口,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负手而立。
正是陶平。
燕七不想过早暴露身份,给林若山和自己都带了一副口罩,领子往上拉了拉,也凑到外围,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平趾高气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蹙眉,冲着大家一通乱吼:“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谁在这里聚众闹事?这是犯法知道不知道?信不信我让陶家的保卫打死你们,都不犯法?”
百姓中有人大声吵嚷。
“陶公子,我们也不是想要闹事,我们就是觉得无法承受,比如,当归这么寻常的药物,竟然涨到一百文钱一两,太离谱了吧。”
“是啊,一百文钱,不就是一两银子吗?以前不过才三十文钱,一下子涨了三倍。”
“关键在于,以前三十文钱一两,贵的也很离谱了,只是咱们咬咬牙忍了,现在涨到了天价,这不就是杀人吗?”
……
“一帮穷鬼,都闭嘴吧。”
陶平指着众人,一阵冷笑:“嫌贵?嫌贵你还买?你不买不就行了吗?”
众人激动了。
“陶公子,你怎么说话呢,生病了能不买吗?”
陶平撇撇嘴:“生病了就要买药?呵呵,在家挺着好了,熬一熬,说不定就好了。当然,更可能一命呜呼。哈哈。”
众人火冒三丈。
“陶公子,你们陶家太欺负人了,普普通通的药,竟然卖这么贵?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老百姓怎么用得起。”
“用不起?”
陶平嗤之以鼻:“用不起别用。还是那句话,有钱,你就买,没钱,你就等死。”
“陶平,你太过分了,竟然咒我们死。”
“咒你们又如何?”
陶平指着众人的脑袋,讥讽道:“这药铺是我们陶家的产业,我们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就算再翻几倍,又如何?犯法吗?不犯法!你们有意见也要憋着。总之,你们爱买不买,关我们陶家何事?或者,你们去别家药铺买去?”
众人急了。
“别家药铺?开什么玩笑?金陵的药铺大部分都是你们陶家的,余下的药铺也被你们陶家暗中控制了,我们上哪里买药?”
陶平哈哈大笑:“那就不关我们陶家的事了,还是那句话,你们有钱就买药,没钱就挺着等死吧。”
“陶平,你太嚣张了。”
“我就是这么嚣张,你能奈何?”
陶平指着众人,不屑道:“现在,都给我滚一边去,再敢闹事,我就不客气了,揍得你们皮开肉绽,你们还要花钱买药。哈哈,不怕花银子的,只管在这里闹事吧。”
一阵呼喝之声。
陶家的保卫门窜了出来,举着棒子,就要殴斗。
众人气急败坏,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又害怕陶家的棍棒加身,不停的往后蜷缩。
华岳和华岳在后面听着,气的直跺脚。
“不是人,陶家太不是人了。”
“这无异于谋财害命。真没想到,陶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燕七也没想到,连再寻常不过的当归都这么贵了。
这就是杀人不用刀。
燕七向王家人和华野说:“该你们出场了。”
王大点点头。
为了老爹的性命,无论如何也要拼了。
燕七叫住华野:“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华野道:“就是讲道理。”
燕七道:“讲道理,也要循序渐进,有一点非常关键。”
华野道:“哪一点?”
燕七指了指华野手中的药渣:“你一定要让陶家承认,这个药是从陶家买的,这一点一定要坐实。”
华野道:“就怕陶平不肯承认。”
燕七微微一笑:“我有一个忽悠计划,只要用出来,他是一定会承认的。”
华野眼前一亮:“什么计划?讲出来,讲出来呀。”
第691章 屁股决定脑袋
燕七指着红陀螺药渣,问华野:“这是什么?”
华野道:“这是红陀螺的药渣啊,而且,这就是陶家下毒的证据,十分重要。”
燕七笑容诡异:“红陀螺的药渣?我怎么看起来,这是豆黄的药渣,红陀螺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没有听过?”
华野懵了:“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话我听不懂啊,这个真的是红陀螺的药渣,你都知道啊,真不是豆黄的药渣。”
燕七诡异的摇摇头。
华野抓耳挠腮,真心无法理解燕七为何指鹿为马。
一边的林若山一拍华野的后脑勺:“笨蛋,你还没明白请君入瓮的道理吗?没想到啊,我竟然这么聪明。嘿嘿,燕兄,我可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聪明吧?”
燕七道:“没想到,大少爷你摔了屁股,却变得聪明了,难道,真是屁股决定脑袋?”
林若山一本正经的点头:“有道理,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看来,我要多摔几次屁股,让自己变得和燕兄一样聪明。”
靠!
燕七哭笑不得。
这个大少爷,还真是开心果。
燕七其实很明白,林若山可不笨,只是放在一堆聪明人里,显得他愚钝了。
要是把林若山下放一个层级,妥妥的智慧过人。
华野还是不明白燕七的意思。
毕竟,他年纪太小,也不会玩弄阴谋诡计。
虽然聪明,但社会经验委实太过欠缺。
算了。
七哥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开开窍。
燕七对华野说:“你想啊,你这么找上门去,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言明,这是红陀螺,你猜,陶平会承认吗?”
华野道:“肯定不会承认,打死都不会。”
燕七道:“若是陶平不承认,你能奈何?”
华野一摊手:“毫无办法。”
“所以,顶顶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锁定,红陀螺就是从陶家抓的药。”
“而这里面,就有学问了。”
“什么学问?”
燕七向华野眨眨眼:“试想一下,假如,你把红陀螺当成豆黄,去质问陶平,陶平会怎么做?”
华野摇摇头:“我不知道。”
“笨啊。”
燕七道:“陶平见你把红陀螺当成豆黄,一定会立刻承认,这就是在陶家抓的药。”
华野问:“为何?”
燕七详细解释:“因为,陶家无错,还可以竖梯上房,说你们华家开的药方不对,毒死了人。”
“这样,他们陶家一点过错也没有,而你们华家却杀了人。闹大了,华家还要坐牢。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又可以将华家的名声彻底搞臭。如此一箭三雕的毒计,陶平怎么会放过呢?”
华野想了想,终于明白了。
“七哥,我懂了,咱们就是故意装蠢,引诱陶平承认药材是从陶家抓的。只要陶平承认之后,咱们再后发制人,揭开其中参杂有红陀螺的药渣,对吗?”
燕七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你总算是领悟了。”
华野高兴的跳起来,竖起大拇指:“七哥,你可真坏……”
“什么?”
“不,不是坏,不是坏,是……聪明,聪明。”
燕七撇撇嘴:“小毛孩子,不会说话,快去引诱陶平上钩吧,记住,钩子别太直。”
“明白。”
华野想了想说辞,领着王家人走了进去。
林若山看着华野的背影,自言自语:“小孩子不说假话啊,果然如此。”
燕七问:“华野哪里不说假话了?”
林若山上下打量燕七,一字一顿:“华野刚才说你坏。”
晕!
燕七翻了个白眼儿,摸着下巴,低着头,反思自己:“我真的很坏吗?无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华岳也要跟进去。
林若山却一把将他给提溜出来:“你不能进去。”
华岳神情焦躁:“我怕华野太小,扛不住事,进去给他壮壮胆子。”
林若山摇摇头:“壮什么胆?你若进去,陶平岂会轻易上当?就是故意要陶平欺负华野太小,不懂世事,麻痹大意上钩的。你若进去,陶平还会轻易上当吗?”
华岳一听,恍然大悟。
燕七上下打量着林若山:“大少爷,你这屁股,还真是率的值,开窍了,你的窍全开了。”
林若山满脸得意的笑:“嘿嘿,我这一摔,把我的屁股窍给摔开了,这下七窍俱通,老聪明了。”
……
众人都快要散开了。
毕竟,人家陶家药材涨价,还真没犯法。
你能奈何?
陶平背着手,昂着头,眸光非常不屑。
一帮匹夫,真是好对付。
突然!
华野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指着陶平大呼小叫:“姓陶的,杀人偿命,你嚣张个屁!”
“什么?”
“杀人偿命?”
“陶家……杀人了?”
……
众人惊惧不已,俱都围拢回来。
抬眼一看,就见华野一个孩子冲进来,后面跟着一帮小伙子,抬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
陶平也被华野的吼声给惊了一下。
随后,就看到华野等人冲进来。
别人他不认识,但是华家人,他却全都认识。
华家与陶家,也算是黑白冤家了。
陶平看着华野衣衫褴褛,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十分轻视他,一点也不紧张,讥讽一笑:“呦,这不是华野吗?出来要饭吗?几天没吃饭了?是不是很饿啊?我家的狗剩了一些饭,你要不要吃点儿?哈哈,我们陶家人,最有良心了。”
华野气得脸色铁青。
虽然年纪小,但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在陶平满是脂粉的脸抓一把,给他挠掉一层皮。
华野强忍着愤怒,指着陶平,强势大叫:“姓陶的,少欺负人,你们陶家也算有良心?我呸,有良心还会杀人?你们陶家人,心最黑了,比煤灰还黑。”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
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陶平完全不将华野放在眼里,嗤之以鼻:“乳臭未干的东西,还敢污蔑我们陶家杀人?你麻痹的也算有种,这种话竟然也敢说出来。”
“今天,遇上我陶平,算你倒霉。若是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了,我若不把你弄进去吃牢饭,我就不叫陶平。”
第692章 中计
陶平完全没有把华野放在眼里。
一个小毛孩子,算个屁啊。
要是华岳来了,反而要警惕一番。
华野也学尖了,故意指着陶平大叫:“别以为我爹没在金陵,你就可以欺负我,我虽然年纪小,但一样不怕你。”
陶平闻言,心中更喜。
你爹果然不在金陵,那就更好办了。
忽悠你个小毛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陶平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比比划划,向大家伙招手:“各位父老乡亲,都别走,都别走,你们都来看看,华家这一帮虚伪的郎中,到底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竟然敢讹诈我们陶家?还反了他了。”
众人嘘声一片。
“哦,原来这个小孩子是华家的郎中啊。”
“华家,那可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现在……还有华家吗?差不多已经各奔东西了吧?”
……
陶平指着华野:“小子,大家伙都在这里,别说我欺负你,我就是要众人看清楚,你们华家是一帮什么丑陋的东西。”
“陶平,你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华野瘦小的手臂指向陶平,对众人说:“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婶,事情是这样的,这位王大爷,从陶家抓药,贵还不算,但药有毒,竟然要活生生被毒死。这……这还有天理吗?”
“呜呜,陶家和我们华家有仇,我们华家也认了,我们华家开的药方子,在陶家买不到药材,我们也认了,谁让你们陶家是金陵的土皇帝呢。可是,你们陶家怎么因为怨恨华家,间接给王大爷下毒呢?这不是害命,又是什么?”
“各位,你们看看,王大爷多可怜,躺在那里,上不来气,好好一个大活人,就生生要被陶家给毒死了……”
王大等人悲从中来,围在王大爷身边,嚎啕大哭。
众人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刚才,他们指责陶家药品提价,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呢,更没想到陶家竟然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指指点点,数落陶家。
陶平一甩袖子,大吼道:“吵什么?吵什么?一群呱噪的乌鸦,没有一点脑子。”
众人都气坏了。
陶平不屑的看向华野:“你口口声声说我们陶家下毒?呵呵,你有证据吗?”
华野拿出来药渣,往桌子上一拍:“这就是证据,这些药渣,就是用你们陶家的药材熬剩下的。”
看着那些药渣,陶平心念急转。
这个药渣,万万不能承认。
因为,里面含有红陀螺,乃是剧毒之药。
只要我不承认这药渣是陶家的,你们华家能奈何啊?
陶平刚要大声否认,这药渣不是陶家的,却听到华野当众,将药渣的成分全部念了出来。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看,这是当归,党参,三七,苦丁茶,荷叶,凌霄花,夏枯草,还有豆黄。这些药材,都是从陶家抓来的。”
陶平听着华野说完,眯着眼睛,又是一阵脑筋急转。
怎么?没有红陀螺?
华野这厮只说有豆黄,却没说有红陀螺。
难道,他把红陀螺当成豆黄了?
机会啊。
陶平害怕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药材的成分有什么?吵吵嚷嚷的,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华野一字一顿道:“当归,党参,三七,苦丁茶,荷叶,凌霄花,夏枯草,还有豆黄。”
陶平心中大喜:“还有没有别的药材?”
华野哼了一声:“当然没有了,在你们华家抓的药,你还问我?你猪脑子啊。”
陶平闻言,心中大喜。
华野竟然分辨不出豆黄和红陀螺的区别。
也就是说,从陶家抓的药,没有一点漏洞。
哈哈,机会来了。
千载难逢啊。
刚好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扳倒华家。
到时候,大伯一定会重重奖励我的。
——彻底扳倒华家这点星星之火,可是大伯一生的执念。
华野指着陶平:“你还装什么糊涂?这药材就是从你们陶家抓的,敢不敢承认?你要是男人,裤裆里还有个鸟,就赶紧承认。”
陶平来了精神,蹭蹭的从高台上窜下来,指着那些药渣,理直气壮道:“没错,这些药材就是从我们陶家抓出来的。不过,那又如何?”
陶平满脸冷笑,盯着华野:“这些药材哪里不对?哪个不是寻常药材?当归,党参,三七,苦丁茶,荷叶,凌霄花,夏枯草,还有豆黄,哪个有毒?华野,你小子别装怂,我来问你,这些药材,哪一样能毒死人?当着众人的面前,你给我说明白。”
华野忽闪着眼眸,静静的看着陶平装叉。
心里却高兴不已。
哈哈,陶平真的承认了,药材是从陶家抓出来的。
七哥的诡计真厉害。
没想到,陶平果然上套了。
如此一来,陶家想要脱身,千难万难。
华野向藏在人群中的燕七偷偷望了一眼。
燕七向他眨眼,示意他继续做戏,静静的看着陶平表演。
这个时候,必需要让众人看清楚陶家的虚伪嘴脸。
陶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华家人一个个装神弄鬼,自诩什么神医,忽悠百姓,算什么东西?我就问你,这些药材哪个能毒死人?有吗?没有,绝对不可能毒死人。”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指着王老头,不阴不阳的问:“可是,这老头怎么快被毒死了呢?”
众人大为惊奇。
陶平落井下石道:“还不是因为华家这小子医术不精,不明药效和药理,胡乱开药,药材混掺,产生了药毒,以至于毒坏了这个老头。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找到别的由头吗?”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
陶平又装可怜:“我们陶家只是抓药的,你们拿着郎中开的方子来买药,我们陶家只会按照方子开药。结果,毒坏了人,怎么能怨我们陶家?罪魁祸首,不就是郎中吗?”
“现在,华家这小子明明开错了方子,毒死了人,却把责任推到我们陶家头上,这算什么?我们陶家有天大的冤屈啊。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评评理,评评理啊。”
第693章 老鼠怕猫
众人闻言,看了看华野和王家人,纷纷摇头,说什么的都有。
“华家那个后生啊,你这事做的有些过分了,陶家虽然黑心,卖药极贵,但是,你也不能污蔑人家投毒啊。”
“就是,这个药渣中查验的清清楚楚,都是一些寻常草药,哪来的毒啊。”
“就算是有毒,也是你们华家人开的方子有问题,各种药材混合,酿成了毒,这个锅,怎么能甩给陶家?就是你们华家干的。”
……
众人的矛头直指华野。
陶平特别得意。
这种感觉特别好。
陶平挺直了腰杆,不屑的看着华野,讥讽道:“你们华家人也会看病?以前出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华无病,自称神医,哈哈,可惜啊,他狗屁不是。而且,竟然还出了一本书,叫什么《开颅术》,哈哈,脑袋也是随便撬开的吗?真是神经病。”
“华无病医死了人,彻底滚蛋,销声匿迹,一帮华家捧臭脚的也四散而逃,只是没想到啊,华家竟然还有你这么一个余孽。”
“你这余孽,害人不浅,这个王老头好端端的,竟然让你给治得快要死了,这是不是杀人?杀了人,要不要偿命?华野,你个臭小子,只要王老头一死,王家人不告你,我都要告你!我要告你杀人害命,到时候,你非得在菜市口被砍头不可。”
“哈哈,小小年纪,就死翘翘了,是不是很惨啊。”
……
陶平说得极为可怖。
众人听了,不禁蹙眉。
但也没什么可说的,看来,华家人果然不靠谱。
竟然将病人给毒死。
如此庸医,谁敢用?
以后,再也不敢找华家人看病了。
陶平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指着华野,冷哼一声:“还不快滚,要死,去别处死去,可别死在陶家门前,弄的晦气。”
华野叉着腰,冷笑的看着陶平:“想要我滚,那得先问问我七哥?”
陶平哈哈大笑:“七哥?听你那意思,你七哥很厉害?你让他出来,看我如何修理他。”
“好嘞。”华野向人群中招招手。
燕七带着口罩,站了出来。
陶平先声夺人,大吼大叫:“你就是什么七哥?在我面前也敢装大?你算老几啊?信不信我叫你跪下唱征服……”
陶平骂的正爽,就见那个什么七哥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张噩梦中经常出现的脸。
“妈呀,燕七!”
陶平的骂声嘎然而止,张着大口,瞪大了眼睛,看着燕七,呆如石化,脸色煞白。
燕七如沐春风,向陶平招手:“陶公子,几日不见,你可还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华野口中的七哥。哎,我说陶公子,我向你打招呼呢,你不回话,似乎很不礼貌啊,你没听见?难道耳聋了?”
“这……”陶平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他现在似乎有点回过味来。
事态不妙了。
燕七竟然掺和进来。
这厮坏如恶魔。
可惨了,这下可惨了。
林若山大腹便便走了过来,幸灾乐祸大笑:“陶平,你刚才大言不惭,说什么要让燕七跪下唱征服,你赶紧发飙吧,让燕七给你唱征服,快点啊,我们等着呢。”
陶平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虽然只是见了燕七一面,竟然冷汗淋漓,差点尿了裤子。
陶平都有些恨自己了。
见了别人,他向来高高在上,谁都无惧。
可怎么一见燕七,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筛糠?
真是窝囊啊。
主要是,燕七的阴影一直在陶平的脑中徘徊,挥之不去,几乎快成了梦魇了。
有无数次,陶平在噩梦中惊醒。
噩梦中的主角,都是燕七。
不要慌,千万不要慌。
陶平使劲拍拍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能怕。
燕七来了又如何?
药方的事情,没有任何破绽,我怕个屁啊。
陶平赶紧派人去找父亲陶东山,又鼓足了勇气,看向燕七:“你来干什么?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燕七看着陶家有人急匆匆往外跑,知道多半是去请陶东山去了。
但他也不阻拦,陶东山来了,也是一样。
燕七笑看陶平:“谁让我对陶家有兴趣呢?陶家是金陵首富,可是我们商人学习的榜样,我当然要好好的研究一番喽。陶公子,你说对吧?”
陶平咬咬牙:“燕七,少给我阴阳怪气、说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要管华家的事吗?我告诉你,华家一帮害人不浅的郎中,毒死了人,竟然跑到陶家来闹,真是笑话。他们不仅阴狠害人,脑子也是傻的。”
燕七指了指药渣:“可是,这药是在你这里抓的,这没有错啊,怎么能和你们陶家无关?”
陶平气呼呼道:“就算是在我们陶家抓的药,又能如何……”
“停!”
燕七一声爆喝,打断了陶平后面的话:“你承认这药是在你们陶家抓的,也就够了。”
陶平蹙眉,盯着燕七:“你什么意思?”
燕七看着陶平,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这草药有问题。”
陶平哼了哼:“哪里有问题,当归,党参,三七,苦丁茶,荷叶,凌霄花,夏枯草,还有豆黄,我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燕七不屑道:“貌似,说错了一种草药吧?”
陶平的燕七弄得发毛:“哪种草药说错了?”
燕七道:“豆黄!”
陶平一惊,吓得差点跳起来,立刻指着药渣说:“这不就是豆黄的药渣吗?”
“真当我是外行,想要骗我呢?”
燕七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这是豆黄吗?这分明是红陀螺。”
陶平惊呆了,矢口否认:“胡说,这就是豆黄的药渣,豆黄的药渣,救世主这个样子的。”
燕七大声戳穿陶平:“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豆黄和红陀螺的药渣几乎一样,但有一点非常迥异,那就是,豆黄的药渣是粉末状的,而红陀螺的药渣是粘稠状。”
“大家伙,都来看看,这药渣是粉末状,还是粘稠状?”
大家凑过来看了看,异口同声:“是粘稠状。”
燕七盯着陶平望去,一字一顿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694章 帮狗吃屎
陶平冷汗淋淋。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上了燕七的当了。
燕七这家伙够阴啊。
他,还有华野等人,早就知道药渣里面有红陀螺的成分,却故意引而不发,假装不知,然后指鹿为马,将红陀螺的药渣说成是豆黄的的药渣。
这一切都是为了骗我,忽悠我。
华岳也不出现,就让一个小毛孩子华野出面与我对峙,故意让我放松警惕。
如此一来,我信以为真,贪图了小便宜,这才承认了药材是从陶家抓的。
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烫手的山芋捂在手里,扔又扔不出去,烫的要命。
怎么办?
陶平恶狠狠的盯着燕七:“算你够狠!你诳我,你早就知道里面有红陀螺的成分,是也不是?”
燕七哈哈大笑:“陶公子不愧是读过书的才子,一猜就中。可惜的是,你的反射弧太差劲了。若是你要是能早点醒悟,局面就不同了,嘿嘿。”
陶东山满头大汗,眼神冒火,似乎要吃人。
燕七向大家伙呼吁:“各位父老乡亲,为了防止陶家不承认药材抓自于陶家,我们才出此诓骗之策。哎,这委实是属于无奈之举啊。陶家向来认钱不认人,为了钱,他们陶家什么事干不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的,小声嘀咕,说什么陶家生儿子没屁.眼。
王家几个后生扑通一下,跪在众人面前,不住的磕头。
燕七对众人说:“你们看看,王家这几个孝子哭成什么样了?王老头都快死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
“我来告诉大家,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陶家想要陷害华家,想要华家人蹲大狱,想要华家人死绝,败坏华家人的名声。”
“可是,父老乡亲们,陶家纵然想欺负华家,也不应该拿人命当儿戏啊。王老爹与陶家素无瓜葛,却因此要死于非命。这算什么?陶家凭什么要人家的性命?陶家只手遮天吗?陶家是阎王爷吗?陶家凭什么这么嚣张?”
……
燕七慷慨激昂,好一番质问。
众人义愤填膺。
“没错,陶家的药卖得贵,我们没有办法,可是,怎么能卖毒药?这不就是赤果果的杀人吗?”
“陶家真不是东西,坏的流脓。”
“哎,金陵的陶家大如天,官府都管不了。”
……
陶平面对千夫所指,彻底慌了神。
怎么办?
老爹陶东山还没来镇场子。
陶平有种想跑的冲动。
但是,民愤激昂,越围越多,想跑也跑不掉。
陶家那些保卫,在极大的民愤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陶平憋得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说:“胡说,我们陶家怎么会下毒?那个药渣就是豆黄的药渣,根本不是红陀螺的药渣。不信,让郎中来检查一下。”
他招招手,从药铺叫出来十几个郎中。
陶平向他们拼命使眼色。
陶家这些郎中会意,装模作样检查药渣。
“这哪里是红陀螺,分明是豆黄,不会错。”
“我们可都是专业的药剂师,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这就是豆黄的药渣啊。”
“我们十位郎中的看法完全一致,完全确定:就是豆黄的药渣,与红陀螺完全无关。”
陶平终于又来劲了:“各位百姓,你们听到了吧,这些郎中异口同声,再三言明,这些药渣是豆黄的药渣,与红陀螺无关。你们也认识这些郎中吧,都是很有名气的,医术很牛叉的,他们万万不会说假话。”
“父老乡亲们,你们不懂药材,极容易被蛊惑人心,请你们冷静一下,我们陶家怎么会卖毒药呢,万万不会,万万不会。”
百姓们你望我,我望你,都有些懵了。
那些郎中验过了药之后,麻利的想要跑回药铺。
“站住。”
燕七一声断喝,挡在了陶家那些郎中们面前。
陶平怒喝:“干什么?干什么?燕七,郎中要去配药,你凭什么阻拦他们?闪开,快点给我闪开。”
燕七不理会陶平的呼喊,盯着那些郎中,一阵冷笑:“吃了陶家的饭,就要给陶家当狗了?不,陶家本来就是狗,你们还要帮狗吃屎吗?”
那些郎中被燕七如此嘲讽,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
“燕七,你凭什么污蔑我们?”
“我要去官府告你。”
……
“污蔑你们?哈哈。”
燕七背着手,神情桀骜:“《医训》有言:行医之人,首重医德,有医无德,不配郎中;德医兼备,方为神医。各位郎中,想必你们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吧?”
那十几个郎中面面相觑,脸色殷红。
他们低着头,不敢与燕七对视。
陶平急了:“燕七,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阴不阳的,凭什么在陶家门口撒野?”
燕七盯着那些郎中,好一阵冷笑:“你们也知道惭愧!也好,也算是良心未泯。现在,我再问你们一遍:那些药渣的成分,到底是豆黄,还是红陀螺。”
“这……”
郎中们犹豫了一下,异口同声。
“豆黄,就是豆黄的药渣,绝无异议。”
……
“很好。”
燕七淡然一笑:“你们这些很有名气的郎中一致认为是豆黄的药渣,而我、华野、华野却认为这是红陀螺的药渣。有了分歧,总要是解决吧?不如,我们来做个鉴定。”
那些郎中有些慌张:“鉴定?如何鉴定?”
燕七大声质问:“豆黄无毒,红陀螺有毒,而且是剧毒,近乎于无解,我说的可对?”
“对!”郎中们哪里敢否认?
燕七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摔在了桌子上,数一数金额。
“这是一万两银票,分毫不差。”
陶平急了:“燕七,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七呵呵一笑:“还能有什么意思?这些郎中不是一致鉴定,药渣的成分是豆黄吗?现在,我请这些郎中们将豆黄的药渣吃掉,这一万两银票就是他们的了。如何?”
“啊?”
郎中们一下子懵了,脸色煞白。
燕七盯着他们面无人色的脸,逼问道:“你们倒是吃啊!反正豆黄无毒,而且对身体有益。吃了豆黄,有益健康,还能得到这比巨银,一石二鸟,多好的事情啊。吃,你们倒是吃啊。”
第695章 案发了
谁也没想到燕七竟然是个‘吃货’,竟然要逼着郎中们吞下‘豆黄’的药渣。
这一招可谓狠毒。
谁敢吃?
郎中们你望我,我望你,俱都一身冷汗。
红陀螺可是剧毒,吞进肚子里,基本上算是无解,唯一的解药,便是百年人参。
可是,这玩意超级超级贵,怎么买得起?
虽然陶家的库房中的确存有一颗百年人参,但那是陶东山准备献给贾府尹当礼物的,哪有别人的份儿?
燕七盯着那些郎中:“你们怎么装哑巴了?刚才不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豆黄的药渣,不是红陀螺的药渣,现在我花重金,让你们尝一尝,你们怎么都不敢呢?那份底气呢?没了?飞了?”
郎中们噤若寒蝉,低着头,没一个敢抬头的。
场面十分尴尬。
燕七又盯上了陶平:“陶公子不也认为这药渣是豆黄的药渣吗?既然郎中们不敢吃,那就由陶公子来尝一口吧,陶公子的出场费可不能低了,这样,只要你敢吃,我给你一百万两银子?如何?”
陶平支支吾吾:“我不吃,我不吃。我可不喜欢那种难闻的味道。”
燕七一瞪眼睛,突然发飙:“我去你麻痹的,你是害怕药渣难闻吗?你分明是不敢吃。我出了一百万两银子,你都不敢吃,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这玩意若真是豆黄的药渣,让你吃十斤,你都吃了,还会在这里忸怩作态。”
陶平脸色铁青,身子几乎僵化了。
燕七对百姓说:“事已至此,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弄的明明白白,来不得半点猜疑。这样,百姓们,我这里有十两银子,谁家是卖猪的,帮我牵来一头猪,咱们让猪来尝一尝这个‘豆黄’的药渣,如何?”
十两银子买一头猪,太划算了。
早有屠夫抢着上前,收了银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会,牵来一头猪。
那屠夫将药渣搅拌在猪食中,肥猪见了猪食,立刻大口吃起来。
燕七小声嘀咕:“肥猪肥猪你别怪,你是我家的一道菜。这一次,你算是积了阴德,下辈子,必定会投胎做地主,妻妾成群,多子多孙。”
肥猪吃了药渣,过不一会儿,立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不一会,就死翘翘了。
“啊,有毒,真的有毒。”
围观的人疯狂起来。
“这药渣里面果然不是豆黄,而是红陀螺。这不就是毒药吗?太可怕了。”
“真的是毒药,陶家太不是人了,这不是成心害人吗?陶家生儿子没屁.眼。”
“谁得罪了陶家,陶家就要给人家下毒,这还得了?陶家难道要只手遮天?”
……
百姓们群情激愤,怒骂陶家。
陶平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现场了。
肥猪吃了药渣,已经嗝屁。
他现在想要指鹿为马,根本不灵。
这个‘下毒’的事情,算是搪塞不过去了。
怎么办?
陶平情急之下,大吼一声:“关门,闭店。”
陶家的家丁赶紧关门,想要藏起来。
陶平脚不沾地,蹭蹭往店里跑。
燕七冷笑:“想跑?没门。”
他一个纵身,就跳在了店铺门口,挡住了陶平的逃路。
陶平指挥一帮保卫,殴打燕七。
燕七三拳两脚,一通乱拳。
陶家的十几个保卫滚了一地,大呼小叫。
陶家还有好几十个保卫想要冲进来,但被围观的百姓给隔住了,想要进来,千难万难。
陶平脸色通红,心里急的似沸腾的开水:“燕七,你凭什么阻拦我,这是我陶家的地盘,你敢在这里撒野,成何体统?”
燕七哼道:“下了毒,还想走?你走得了吗?今天,你必须给百姓,给华家,给王家一个交代。”
陶平怒气冲天:“凭什么要我给交代?你凭什么审判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官府吗?不过是个小家丁,谁给你的权力?”
燕七哈哈大笑:“你若是这样说,貌似也有道理,算了,不管这事了,让别人管吧。”
陶平狠狠咬牙:“谁来也不好使。”
燕七向外一指:“她呢?”
陶平人群中一看,立刻吓得麻爪了。
冷幽雪一身武士服,娇脸充满肃杀之气,从百姓让开的通道中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帮捕快。
冷幽雪,完全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玫瑰。
还是个带刺的玫瑰。
除了燕七,谁也不敢惹这朵诱人的玫瑰。
百姓们特别开心。
“冷捕司来了,有替我们伸张正义的青天了。”
“陶家下毒害人,冷捕司,替我们做主啊。”
“抓人,将陶家人全部抓起来。”
……
陶平看到冷幽雪,就像是老鼠怕猫一般,脑子都木了。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爹呢?爹怎么还不回来?
怎么办呀?
冷幽雪谁都不吊,但就是听燕七的。
燕七召唤,她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冷幽雪蹙眉,美眸瞟着燕七:“出了什么事情?是你报案吗?”
燕七点点头,装出一副可怜相,冲上去,一把拉住了冷幽雪的小手:“冷捕司,你可是百姓的青天啊,求你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冷幽雪被燕七抓着小手,还偷偷的挠着手心,身心涌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坏家伙,哪里是在求我,分明是在撩拨我呢。
冷幽雪很受用,幽怨的白了燕七一眼,享受了一阵,才将他推开,故意板着脸,哼道:“放心,本捕司一定会主持公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陶家故意下毒……”
燕七绘声绘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指了指那头死猪:“这是被毒死的肥猪,也是证据,百姓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冷幽雪本来想着燕七不过是借机修理陶家。
但没想到,陶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为了报复华家,竟然真的给病人下毒,坑害华家。
真是蛇蝎心肠啊。
冷幽雪脾气火爆,眼里容不得沙子,气的奶疼,盯着陶平,银牙紧咬:“陶平,你们陶家目无法纪,蓄意下毒,视人命如草芥,天理难容,蔑视国家,草菅人命,本捕司岂能容你?来人,给我将陶平抓起来。”
第696章 箭法很准
陶平吓坏了,浑身筛糠。
听见冷幽雪下令抓他,扭头就跑。
冷幽雪玉面寒霜:“还敢逃跑,抗击律法?来人,给我冲上去,把陶平抓回来。”
陶平冲着外面跑进来的陶家保卫大叫:“拦住捕快,快拦住他们,赏银千两,赏银千两啊。”
真有大胆的保卫挡在了陶平前面,护佑陶平。
冷幽雪震怒。
她离得远远的,弯弓射箭。
噗!
挡在陶平身前的那个保卫腿部中间,痛叫一声,倒了下去,歇斯底里大叫。
痛不欲生。
冷幽雪指着那名保卫,一字一顿,铿锵有力:“违抗国法,这就是下场。”
那些保卫彻底傻眼了。
一个个呆若木鸡,再也不敢做那重赏之下的勇夫。
谁也没想到,冷幽雪真的太冷血了,言出必践。
而且,真敢出手。
不管你是谁,敢挡住她秉公办案,上来就给你一箭。
燕七鼓掌叫好:“好箭法,真乃巾帼英雄。”
冷幽雪美眸剜了燕七一眼,扭过头去,偷偷翘起红唇,小声嘀咕:“谁稀罕你夸赞。切!”
心里,却很兴奋。
燕七跑过来,继续夸赞冷幽雪:“真没想到,你的箭法又精进了,这些天又勤学苦练了?”
冷幽雪有些得意的白了燕七一下,娇哼一声:“大惊小怪,我的箭法一向这么准。”
燕七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其实,我射的也挺准。”
冷幽雪张开了红唇:“你也会射?”
燕七盯着冷幽雪红润的芳唇:“瞧你说的,我当然会射啊,而且弹无虚发。”
冷幽雪撇撇嘴,把弓箭递给燕七:“我还真不信,你对准那些保卫,射一个给我看看。”
燕七摇摇头:“我才不射那些大老爷们呢,要射,也是射你。”
冷幽雪蹙眉:“射我?好端端的,干嘛射我啊。”
“嘿嘿……”
燕七挤眉弄眼:“好端端的就不能射你了?双儿我就射过,秋香我也射过……”
“哎呀!”
冷幽雪这才明白过来,燕七所谓的射箭,与她的射箭,完全是音同义不同,两码事。
她羞红满脸,气呼呼跺脚:“坏人,你耍我,你射的不是箭,而是……而是……”
燕七一脸懵懂:“我射的什么?你说呀,我倒是想听听高见。”
“你……你真是坏死了。”
冷幽雪话到嘴边,终于没好意思说出来,又憋了回去。
她虽然是一个江湖女子,性子野,敢做敢当,但毕竟是青涩女孩,有着小女人的羞涩,怎么好意思说的那么直白?
这个‘射箭’的话题,羞人心脾,撩拨心弦。
冷幽雪粉面通红,心跳加速,心里被撩拨得**滚烫,又不甘心被燕七占了上风,挥舞了一下宝剑,啐道:“你敢射我,我就手起刀落,剁了你那玩意!”
燕七眨眨眼:“你舍得吗?”
“我……切!”
冷幽雪咬了咬红唇,身子都软了。
一剑剁鸟,那不过是说说而已,她是真舍不得。
冷幽雪完全被燕七拿住了七寸,人多眼杂,又不好使性子,只是娇滴滴的哼了一声,聪明的转移话题,冲着捕快们大吼:“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执行我的命令,立刻把陶平送走,严加审问。”
……
捕快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陶平给捆住了。
陶平吓得身子一哆嗦,尿了裤子,下面湿哒哒的。
林若山闻着一股臊味,啐了一口:“我说陶平,你也有尿裤子的一天啊,丢人,太丢人了,哈哈。”
往日,都是陶平欺负他。
今天,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亲眼见到陶平吓得尿了裤子,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冷幽雪急着将陶平带走。
燕七靠近冷幽雪,身子轻轻撞了一下她柔软的腰身,眨眨眼:“急什么呀,我的小雪。”
冷幽雪受不了燕七的撩拨,心里酥酥麻麻的,被燕七撞了一下,更加腿软,好几天不见燕七,也不舍得见了一面就这么离开。
要是能说几句体己话,也很不错。
冷幽雪美眸瞟着燕七:“干什么?你要请我喝杯茶吗?也好。来人,把陶平带走,本捕司还另有要务。”
那些捕头满脸坏笑。
“什么另有要务?你的要务,不就是和燕七约会?约会,也算是要务吗?哈哈。”
燕七呆呆的看着冷幽雪:“小雪,你貌似理解错了。”
冷幽雪瞪大了眼眸:“哪里错了?”
燕七道:“我是说,急着把陶平带走干嘛呀?把陶平留下,你有事,可以急着走,我也不能耽误你办正经事啊,你是捕司,那么忙。”
晕!
冷幽雪脸颊潮红,美眸含着幽怨的眸光,看着燕七眼中藏着促狭的光芒。
这坏蛋,竟然故意奚落我。
冷幽雪很生气,扭头就走。
燕七赶紧凑上去,拦着冷幽雪的去路。
冷幽雪气的奶疼:“干什么?本捕司还有要务,你识相的,就好狗不挡道。”
“嘻嘻,小雪,你生气的样子,还真可爱。”
“滚!”
冷幽雪不理他,甩着袖子负气而去。
燕七冲上去,一把抓住冷幽雪的柔软小手。
冷幽雪还要挣脱。
燕七在她细软的手心处、轻轻一挠。
冷幽雪的身子一颤,再冷的心也融化了,回眸看着燕七,委屈的翘起了红唇:“你真是讨厌死了。”
燕七一本正经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生气的样子,告诉你呦,你生气的样子可比天仙还要美上十分,看得我心痒难搔,看了还想看。”
“切!”
冷幽雪颇为开心,故意板着脸啐道:“说得好像你看过天仙似的。”
燕七又在她的手心轻轻挠了挠:“先别走啊,几日不见,甚为想念,不如,一起去喝茶?”
冷幽雪撇撇嘴:“刚才我让你去,你却故意气我,现在我可没有喝茶的心情了。再说,我公务繁忙,可没时间理你。”
燕七道:“那我一会找林小姐喝茶吧。”
“不行!”
冷幽雪一听,立刻急了:“那还不如找我喝茶呢。”
“可是你公务繁忙啊,哪有时间喝茶。”
“那个,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可是,你刚才说心情不好,无心喝茶。”
“我现在心情又好了啊。”
“啊?好了?这么快?”
冷幽雪一甩头发,得意的看着燕七:“不行吗?呵呵,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女人的心就像是六月天,说变就变。”
第697章 半渡而击
燕七偷笑。
哈哈,小雪再高冷,也忌惮情敌呀。
在她面前稍稍提一提林小姐,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好使,连生气都忘在脑后了。
冷幽雪害怕燕七去找林若仙,将燕七拉在一边,迫不及待催促:“咱们现在就去喝茶吧,让捕快先把陶安带走。”
燕七摇摇头:“喝茶不急,带走陶安,更加不明智,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冷幽雪翘着红唇,忿忿不平:“陶安下毒杀人,还不能带走?这什么道理!我都恨不得一剑宰了他。”
燕七轻轻捏了捏冷幽雪的脸蛋:“你啊,有时候太天真了,亏你还是捕司呢。”
“我哪里天真了?”
冷幽雪近乎撒娇的狡辩。
没办法,被燕七捏了捏脸蛋,身子酥麻,光顾着爽了,还哪有心思生气。
换成别人捏她的脸蛋,那真是活腻歪了。
燕七反问:“虽然是陶家故意下毒,但你能肯定,就是陶平主使下毒的?亦或者,是陶平亲自下毒?”
冷幽雪愣了一下:“这个……当然不能确定。”
燕七道:“既然不能确定是陶平主使,甚至于是陶平下毒,你现在就武断的把陶平带走,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冷幽雪眨了眨美眸,想一想,也有些后怕。
燕七道:“退一步说,就算是陶平主使的,陶家拿出银子,也能有人替陶平顶罪。要抓,只能抓那个顶罪的,想要抓陶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冷幽雪不服气,骄哼道:“那我要抓陶平,陶平怎么不知道辩解,只知道逃跑?他定然是做贼心虚。”
燕七撇撇嘴:“陶平那厮不过是个草包,外强中干,经不住吓,屁滚尿流,就知道逃跑,哪里还知道争辩?”
“但是,陶家人都是人精,有几个似陶平这废物一般,除了装叉,屁都不会?陶家换个人,陶安,陶东山,亦或者陶东海,哪里会怕你抓人?”
冷幽雪泄气的跺跺脚:“那就这么算了?”
燕七满脸贼笑:“算了,那可不行!七哥我可不是好说话的主,纵然抓不了陶安,也要给陶家扒一层皮。”
冷幽雪美眸放光:“那你说说,怎么给陶家扒皮?”
燕七满脸得意:“这一招,叫半渡而击。”
冷幽雪蹙眉:“半渡而击?我不懂,你赶紧说,我可没时间听你绕弯子。”
燕七道:“我刚才故意放走了陶家的家丁,我若所料不差,那个家丁一定是去请陶东山镇场子去了。”
“咱们就扣着陶平,既要抓着不放,又不能关到衙门去,就带着陶平游街,说抓不抓,说放不放,让陶东山抓不到把柄,却又急的火烧眉毛。嘿嘿。”
“时间一久,弄的人尽皆知,陶家丢人现眼,如何受得了?你说,陶东山除了服软,还有别的选择吗?”
冷幽雪激动的探出粉拳,捶打燕七健硕的胸膛:“真有你的,坏人,你果然名副其实,坏的流脓。”
燕七这厮可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家伙。
冷幽雪捶打他的胸膛,这厮二话不说,伸手,就在冷幽雪的胸上拍了几下。
那手感,能把燕七舒服的尿了裤子。
冷幽雪身子剧颤,红着脸瞟着燕七:“你干什么?你拍哪里呢?”
燕七一脸‘无辜’:“干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拍我的胸膛,我都没说什么,怎么我拍你的胸,你就大呼小叫的?你这人一惊一乍的,好无聊。”
冷幽雪身子酥软,满脸红醉:“那能一样嘛?我拍你的胸膛可以,你拍我的胸,绝对不可以。”
燕七不屑:“凭什么不可以?大家都是胸,我的能拍,你的就拍不得?你的胸不就是比我大一点,软一点,弹一点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混蛋!看我不砍了你的手。”
冷幽雪被燕七突如其来的咸猪手给爽得措手不及,为了遮掩害羞的心思,抽出宝剑‘追杀’燕七。
燕七不给冷幽雪丝毫机会,一猫腰,冲进了人群之中。
冷幽雪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飙,咬了咬牙,捂着胸,体会刚才那惊鸿一模,身子涌上曼妙滋味。
陶平浑身筛糠,脸如土色,真心害怕被冷幽雪带走。
万一,给他上个老虎凳,辣椒水,那可就惨了。
冷幽雪这个小妞儿心狠手辣,什么事干不出来。
尤其是,这妞儿是燕七的骈头,啥事不听燕七的?燕七这厮更坏,更可恶。
陶平患得患失之际,就听到远处马蹄飞扬,传来一阵咆哮之声:“大胆,竟然敢在我陶家门口撒野?还不快放了我儿?”
陶平听着那声音,心中大喜,激动的流出眼泪:“爹,爹,快救我,快救我啊。”
众人回头望去。
尘土飞扬。
陶东山骑着快马,带着一帮保卫,急匆匆赶了回来。
陶东山身边,竟然还跟着府兵司的官员。
冷幽雪和燕七对望一眼。
冷幽雪道:“下面,就来个半渡而击?”
燕七点点头:“必须的。”
陶东山和那个府兵司的官员下了马,径直闯了进来。
陶东山看了一眼涕泪交流的陶平,冷冷的哼了一声,想着老子智慧超群,怎么生出这么一个饭桶呢。
真是给陶家丢死人了。
这么一点事,连一点应对的章程都没有。
如此愚钝,如何继承陶家的产业?
陶东山没有理睬陶平,气势汹汹质问冷幽雪:“你这是干什么?我儿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刑具加身?冷幽雪,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仗着权势,知法犯法。我陶家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是不是,刘兵司?”
陶东山身边的官员,就是府兵司的头头——刘同。
刘同轻咳一声,对冷幽雪说:“冷捕司办案,还当仔细一些,万万不能莽撞,有些事情,还是问的详细一些比较好。”
陶东山赶紧说:“没错,有些事情,就是要问的详细一些,焉能胡乱抓人?冷幽雪,你赶紧把人给放了。”
冷幽雪故意思考一会,点点头:“刘兵司、陶二当家,我觉得你们说的很有道理。”
陶东山大喜:“算你还有些理智,那还不快把陶平放了?”
刘同也松了一口气:“冷捕司,你果然从善如流,愿意放人,也算是给我个面子,刘某先表示感谢。”
冷幽雪满脸轻蔑,看着刘同和陶东山:“你们两个理解错误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放人了?”
“啊?这……”
陶东山和刘同愣住了,心里超级紧张。
第698章 办案很人性
冷幽雪俏脸挂满了寒霜,冷若冰山:“刘兵司,陶二当家,你们提醒了我,身为捕头,办案一定要仔细,不能马马虎虎,敷衍了事。所以,我决定,要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全部搞清楚,绝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
陶东山一听,立刻感觉到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焦躁的看着冷幽雪:“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冷幽雪板着脸,不容丝毫质疑:“我决定,带上陶安,去王家和陶家走一遭,还原一下案发现场。”
“什么?”
陶东山失声大叫:“你难道要带着陶平游街?凭什么?”
燕七在一边接口:“陶二当家,你听不懂冷捕司的意思吗?人家冷捕司是要详细查案,给你一个公道。更何况,陶平公子身份尊贵,更要明察秋毫,还给陶平公子一个清白的名声。可是,陶二当家不领冷捕司的情谊也就算了,还偏偏曲解冷捕司的好意,说成是冷捕司带着陶平游街。如此曲解,让人心寒啊。”
陶东山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曲解个屁啊。
明明就是游街,还偏偏说成是调查案子。
还有比这更损的招数吗?
陶东山向刘同使个眼色。
刘同道:“冷捕司,你办案该当细腻一些,应该考虑周全,依我之见,咱们不必着急调查案发之地,而是应该先稳住形势,向贾府尹汇报,然后再……”
冷幽雪盯着刘同,美眸中泛着愠怒之色,直接打断了刘同的话,呵斥道:“刘兵司,你是捕司,还是我是捕司?”
刘同一愣:“当然你是捕司……”
冷幽雪嘎嘣脆的冷哼:“既然我是捕司,那就无需你刘兵司指手画脚了,我从一名小小的捕快,升迁至捕司,大小案件断了数千起,难道还不如刘兵司会断案吗?”
“这,你……”
刘同被冷幽雪臊的满脸通红:“你怎么这么说话,咱们同地为官,你却如此不讲情面。”
冷幽雪啐道:“我是捕司,该当明察秋毫,公平公正,你却让我讲情面?你当我是饭桶啊,还是你官官相卫的筹码?”
“好,说得好。”
围观群众一阵鼓掌。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
刘同被怼得气闷于胸。
本来,他以为自己和冷幽雪是同一个级别,说话肯定好使。
没想到,冷幽雪根本不拿他当颗葱。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燕七对冷幽雪说:“时间不早,请冷捕司带着陶平去案发之地看一看吧。”
陶东山急了,心一横:“冷捕司,也不用到案发之地询问案情了,你先把陶平押进大牢吧。”
冷幽雪蹙眉:“押进大牢?”
“对呀。”
陶东山一脸窝囊:“这个过失,我认了,无需再去调查案情,先把陶平押进大牢,咱们再调查是非曲直。”
“这个……”冷幽雪和燕七对望一眼,眼眸中藏着促狭之色。
也不得不佩服陶东山的急智。
这厮,还真有退而求其次的智慧。
陶东山看着冷幽雪犹豫,有了将陶平押回大牢的想法,心里虽然郁闷,却也有些暗喜。
因为,陶家虽然下毒的罪过逃脱不了,但是,却未必是陶平干的。
只要冷幽雪不分青红皂白,把陶平押进了大牢,那就是冷幽雪办案武断的过失了。
抓错了人,相当于办了错案,罪责很大。
到时候,冷幽雪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陶平受了一些罪,但只要能把冷幽雪拉下马,这些罪便受得值。
陶东山心急如焚:“冷捕司,你也很累了,何必再去折腾呢。就压着陶平坐牢去吧。”
冷幽雪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这样……好吗?”
陶东山急忙点头:“好啊,很好,我没意见。”
那边陶平却大呼小叫:“爹,不要啊,我不想坐牢。”
陶东山急了,冲上去赏他一个大嘴巴:“你给我住口,闭上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燕七弹出大拇指,赞叹道:“哎呀,陶二当家,你可真有劲,打你儿子,就向打狗一样,打的嗷嗷直叫,爽乎哉?”
陶东山很郁闷。
什么叫打狗啊。
陶平是我儿子,你骂他是狗,这狗是我生的,那我不也是狗吗?
陶东山被燕七羞辱了一下,虽然生气,但有更着急的事情,也无暇它顾,向冷幽雪问道:“冷捕司,我觉得,将陶平押进大牢,是最合适的安排,您只管抓人便是,我是没意见。”
冷幽雪吊了陶东山半天胃口,终于慢吞吞的摇头:“那怎么行?将陶平抓进大牢,不是相当于给陶平定罪了吗?本捕司一向公正,怎么会不经过调查,胡乱抓人入狱?当大华的律法是摆设吗?”
“来人,开路,带上陶平,去北郊调查案情。”
“啊?这……”陶东山心里酸溜溜的,很无奈。
他实在没想到,冷幽雪竟然不上当。
陶平带着脚铐和夹板,被押着前往北郊。
这厮实在是太受罪了。
脚铐非常沉重,足有几十斤,脚箍超级紧,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故意做的手脚,动一动就疼的厉害,走了几步,就磨掉了几层皮,流了许多血。
夹板勒住了脖子,上不来气。
陶平一个公子哥儿,肉软皮松,哪里受过这等苦楚。
没走上一百米,便放声大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水泄不通。
冷幽雪蹙眉:“哭什么?我要还你一个公道,你竟然还不愿意?走,少在这里哀嚎。”
陶东山急的直跺脚:“冷捕司,能不能给陶平准备一辆马车?你没有马车,我们陶家有啊。”
冷幽雪道:“他是嫌疑人,怎么可以乘坐马车?更何况,我都是步行,陶平凭什么坐车?”
“这……那能不能将陶平的脚镣摘掉啊?”
“不行,嫌疑人必须有嫌疑人的规矩,到了案发之地,将案件弄的清楚,洗清了陶平的嫌疑罪名,我自然会摘掉陶平的脚铐和夹板,还会用马车亲自护送陶平回家。你放心,我办案一向很人性的。”
陶东山心里冒火。
这叫人性?
去你娘的吧,这叫没人性好不好?
冷幽雪带着陶平继续往前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带着刑具的陶平,七嘴八舌的打听原因。
“陶平案发了?”
“陶平下毒害人,正审问呢。”
“陶家终于遭报应了吧,可喜可贺啊。”
……
过了半个时辰,陶平被抓之事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陶东山咬牙切齿:完了,完了,陶平的名声算是毁了。
第699章 受气包
陶东山对陶平有很详细的安排。
他现在已经打通了金陵官场上上下下的关系,花了不少银子,尤其是给贾德道砸了一大笔银子,堪称滴血,为的就是给陶平谋求一份好差事。
这个差事也很好,就是在府兵司内做书记官。
随他一同而来的府兵司老大刘同,已经收了好处,同意了这件事情。
但是,如果陶平被游街,弄的满城风雨,那陶平做官的事情,也就鸡飞打蛋,彻底凉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
陶东山就见眼前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都在指着陶平,往他脸上丢鸡蛋,甚至于丢石头。
陶平满脸血渍,镣铐沉重,鸡蛋砸了一脸,眼睛都糊上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百姓们不停的谩骂。
那骂声,足以将陶家的祖坟在棺材里震醒。
这才走出二里地,就造成了这么大的轰动,若是真走到北郊去,那陶家就会顶风臭十里了。
陶平涕泪交流:“爹,我撑不住了,爹,快想办法救我啊,我现在都想死了。”
燕七在一边溜缝:“陶公子,风雨过后,必见彩虹,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故意下毒,一会到了案发现场,一定会还你清白的。你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哈,我为你声援。”
陶平放声哀嚎。
麻痹的,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又走了一阵,陶平脑子一晕,急火攻心,栽倒在地。
陶东山赶紧说:“冷捕司,陶平晕过去了,能否明日再去核查案情?”
冷幽雪道:“核查案情,重在迅速,焉能敷衍了事?来人,弄一盆凉水,将陶平泼醒。”
有捕快准备一盆凉水,对准陶平的脸泼了下去。
陶平被激醒了。
这一下,他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不干了,我要去死,爹,救我,快救我啊。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陶东山本来还想坚持一下。
但是,这熊包儿子,还真是不争气,狗屁不是。
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关键还没脑子。
给这熊儿子当爹,能被气个半死。
陶东山知道彻底败在了燕七手中,没有任何机会逃出去。
他也‘识时务’,走到冷幽雪和燕七面前,大声说道:“冷捕司,我忽然记起来了,那日王老头来抓药,是陈郎中开的药,没错,就是陈郎中,说不定就是陈郎中掉了包,冷捕司,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哦?”
冷幽雪回眸,冷艳如水,盯着陶东山:“你确定?刚才为何不说,现在却才指认陈郎中?”
陶东山陪着笑脸:“我老了,记性不好,这才想起来,真是与我儿无关,是陈郎中给抓的药,没错,我百分百确定,就是陈郎中。”
冷幽雪和燕七对望一眼,缓缓点头。
燕七道:“既然是陈郎中抓的药,咱们就回去好好质问一番。”
他向陶平眨眨眼:“陶公子,恭喜你,这么快雨过天晴了,我就说嘛,风雨之后,必见彩虹。你看,这么快,你就解脱了。”
一边的陶东山郁闷的鼻子都歪了。
这臭小子是解脱了,可是陶家却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关想要渡过去,可难如登天。
……
冷幽雪等人又返了回来。
陶东山将陶家好几十个郎中叫了出来,站成一排。
郎中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陶东山在众郎中面前走过,最后停在了陈落的面前。
陈落身子颤抖:“陶二当家,您……有什么事情,您倒是说,您……您别这么看着我啊。”
陶东山盯着陈落,冷冷质问:“王老头的药,是你抓的吧?”
陈落大惊失色:“这个……”
他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陶东山当啷又来了一句:“说,你为什么要给王老头下毒?”
陈落一听,身子骨一软,跪倒在地:“不是,不是我下毒,明明是你暗示我偷换红陀螺,你怎么能说我故意下毒?”
“放屁!”
陶东山扬手,给了陈落一记耳光:“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暗示过你给王老头下毒?我和王老头有仇吗?陈落,你这人果然不老实,竟然陷我陶家于不易,事发了,还要我陶家背锅,简直猪狗不如,我养你何用?”
陈落彻底傻眼了,捂着红彤彤的腮帮子,歇斯底里的争辩。
“陶东山,你好狠,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陶家二十年,到头来,你们竟然让我做替罪羊?我什么事没替陶家干过?现在事发了,你要我去死?你们陶家果然个个不是东西。”
陶东山一阵冷笑:“多说无益,那不过是你狡辩之词。”
他问众郎中:“你们记得吗?那天,是不是陈落给王老头抓药?”
那些郎中心里恶寒。
他们大约感觉到是陈落动了红陀螺的箱子。
现在,陈落不承认,那就得他们这些郎中里面,再拉出来一个顶罪的。
众人惊悚不已,赶紧点头:“没错,就是陈落抓的药。”
陈落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你们……你们竟然都落井下石,欺负于我,好啊,好啊,我告诉你们,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们明天的下场,不信走着瞧。”
……
这话一出,那些郎中全都心旌神摇。
陈落这话不错。
那天,的确是陈落受了某种暗示,调换了红陀螺。
若是,那天受了暗示的不是陈落,而是自己,那今天陈落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恶人……难做啊。
冷幽雪盯着陈落,挥挥手:“来人,将他押回大牢。”
华野走到燕七身边,小声嘀咕:“这个陈落就是陶家的一条狗,堪称医药界的恶魔,趾高气扬,人品极差,干过不少龌龊事,也狗仗人势,自以为在陶家做郎中,无人敢惹。”
“只是,没想到,今日作恶,竟然是陶家出卖了他,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
燕七点点头:“陈落?呵呵,我知道,一个帮陶家吃屎的忠犬,他算是糟了报应了。”
陶东山对冷幽雪说:“现在,凶手已经找到,陶平已经无罪,还请冷捕司放人。“
“放人?”
冷幽雪道:“谁说陶平无罪了?来人,带上陶平,继续前往北郊查办案情。”
“什么?”
陶平和陶东山异口同声,大叫起来。
第700章 牵着鼻子走
陶东山急的大叫起来:“冷捕司,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落是犯罪之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你怎么能继续扣押我儿?竟然还要继续游街,你这是滥用职权,太过分了。”
“过分?”
不等冷幽雪说话,燕七接口道:“陈落不过是个郎中,又与王老头无怨无仇,会无缘无故的给王老头的药中加上红陀螺?难道他是个蠢货,或者脑子有问题?显然都不是。”
“那只有一样可能,有人在幕后主使陈落下毒。”
陈落突然指着陶平和陶东山,大喊大叫:“没错,燕七,你分析的不错,就是有人主使我,是陶家父子主使我这样做的。”
燕七耸耸肩:“我说什么来着,冷捕司,这里面就是有玄机,陶平依然有主使下毒的嫌疑。放人,那根本不存在。”
陶东山倒吸了一口凉气:“胡说八道,陈落,你下了毒,落了网,竟然还想要拉我们陶家下水,实在可恶。”
“还有你,燕七,你少血口喷人,说我们陶家主使下毒,你有证据吗?瞎说什么?再败坏我们陶家的名誉,我绝不饶你。”
“哈哈!”
燕七趁机说道:“我只是说你们陶家父子有嫌疑,可没有说一定是你们陶家父子做的,陶二当家急什么?”
“你,燕七……”
“而且,我建议,为了尽快洗清陶家父子的作案嫌疑,还是请冷捕司带着陶平,到北郊走一遭吧。将事情调查清楚,还给陶平一个公道,可好?”
“正该如此!”
冷幽雪等的就是这句话,挥挥手,又要压着陶平上路。
陶平大哭小叫,凄凄惨惨:“爹,我不游街,爹,你快救我,我要死了,要死了啊。”
陶东山气的半死。
真是中了燕七和诡计了。
让陈落出面顶缸,竟然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早知道,就不让陈落顶包了。
白瞎了陈落这一条忠犬啊。
陶东山心里暗恨,咬着牙,盯着燕七,双眸血红:“燕七,你在玩我。”
燕七哈哈大笑:“我又没有龙阳之癖,玩你干什么?”
“你……”
“恕我直言,退一万步,就算我有龙阳之癖,但你一个年过不惑,相貌平平,胡子拉碴的老头,有什么好玩的?谁又会稀罕你?白给我钱,我都不玩。”
众人哈哈大笑。
“放肆!”
陶东山脸色铁青:“燕七,你好嚣张啊。”
燕七打了个响指:“你说对了,我的确嚣张,但也不敢逾越律法。可是某些人呢,却不仅仅是嚣张,分明是目无王法,视人命如草芥。害人性命,却视为理所应当。如此人渣,岂能不除?”
陶东山心里发虚,被怼得不敢说一句话。
燕七大声说:“冷捕司,咱们还是快上路吧,王老爹已经快要不行了,怎么也要在王老爹闭上眼之前,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让王老爹死而瞑目吧?”
冷幽雪点点头,带着陶平上路。
陶东山心里非常疑惑。
燕七揪着陶家不放,这不合常理。
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状告陶平背后主使下毒。
如此纠缠下去,燕七没有任何好处。
燕七为何如此做法?
但是,燕七最后一句话,终于露出了谈判的条件。
燕七说了:王老头快不行了,怎么也要在王老头闭上眼之前,将案子水落石出,让王老爹死而瞑目。
没错,关键的节点,就是王老头。
陶东山立刻拦住了燕七和冷幽雪,突然说道:“冷捕司,燕公子,先请留步。”
冷幽雪板着脸:“还有什么事?”
燕七也道:“陶二当家,你怎么那么多事?有屁快放,我们还急着去查案呢。”
陶东山被燕七粗鲁的话熏得想要发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王老头:“王老爹奄奄一息,中毒颇深,来回折腾,岂不是更容易一命呜呼?”
燕七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哈哈,陶东山果然是个人精,我故意稍稍漏一点口风,就被他给捕捉到了。
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陶东山见燕七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北郊甚远,王老爹中毒颇深,支撑不住,这么走回去,其实是害了王老爹啊。”
燕七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没想到,陶二当家竟然如此关心王老爹的死活。”
陶东山赶紧表态:“那是自然,救死扶伤,是我们陶家的家规和义务。燕公子,别再犹豫了,总不能因为急着断案,就害死了王老爹吧?人命关天呀。”
燕七故意唉声叹气:“王老爹中毒颇深,就算在这里躺着,也于事无补,无法挽救。”
陶东山一听有门,激动的说:“可以在陶家排毒啊,我们陶家几十位名医,说不定就可以为王老爹解毒。”
燕七眨眨眼睛:“真的?”
陶东山挺着胸脯,一脸慈悲相:“当然是真的。”
燕七道:“听起来,这主意不错。”
“当然不错,燕七,不用犹豫了,先不用去游街,救王老爹的性命要紧。”
陶东山特别希望燕七答应下来。
其实,王老头的性命在陶东山眼中,贱如草芥,不值一提,但是,可以借着给王老爹排毒的理由,暂缓避过游街。
只要不游街,陶家就不急,再徐徐琢磨对策。
陶东山‘诚恳’的注视燕七:“燕公子,不管怎么说,王老爹是被陈落下毒,而陈落又是我们陶家的郎中,我们陶家心中有愧,无论怎样,我们陶家都该出一分力。”
燕七见火候已到,点点头:“这么说,陶二当家是真心想给王老爹排毒喽?”
陶东山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从来不说假话。”
燕七撇撇嘴。
从来不说假话?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假话。
忽悠谁呢。
燕七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急着调查案情,先给王老爹排毒吧。”
“太好了。燕公子,你果然明事理。”
陶东山特别开心。
总算是惊险过关啊。
燕七,你还是嫩了点,棋差一招呢,只要再拖一阵,贾府尹便能暗中帮忙了。
到时候,看我如何扭转局面。
一行人走到陶家门口。
陶东山指挥家丁抬着王老头进去。
燕七忽然堵住了门,饱含深意看着陶东山:“进门之前,我还有一些疑问,请陶二当家回答我。”
“啊?”
陶东山十分紧张:“什么……什么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