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扔不掉的瓷片
月明星稀的夏夜,无聊的末无闻独步在偏辟的小巷。
拐角的街灯随风摇曳 ,拉着他的影子左右不定。
小巷深处有条上山的石阶路,不算陡峭,但也有点天梯的感觉。
他朋友住在半山腰,虽然那里零零散散的堆着几个古墓,但是从小到大都在那玩耍,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恐惧感,也习惯了从附近医院飘来的消毒水味道。
走着走着快到朋友的家 ,他远远望见家门口院子梨树下的石阶坐着个灰胡子灰衣的老人 ,在月光下独自冥想。
“谁呢?”他嘀咕着向前走,再抬头,石阶上空空如也。
“难道是我眼花撩乱,是月影么?”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不过还是向前走着走着,就在此时。 突然,有只手轻轻滴搭在他的肩膀。
他转过身 ,模糊见到一缕灰影闪过,但是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这 ,这这会是什么状况……
不由中有种莫名的惊悚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他觉得脚背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吓得他一脚蹬出,一看 ,哎 原来是谁挂在墙外的灰毛巾擦过他的肩膀掉落在地。
虚惊一场。
回家的路上,经过那石阶末无闻总觉的有种诡异注视着他。
于是便不由自主的移动着脚步,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走着走着, 不小心惊动躲在杂草乱石中栖息的蟋蟀蹬腿展翅掠起 ,停留在块浅灰泛绿的瓷片上唧唧吱的颤鸣。
他捡起瓷片借着月光端祥,模糊不清的图案流逝出年代久远陈旧的痕迹,会不会是什么宝贝呢?
“如果发财,我该是周游世界还是游遍祖国大好河山。”满怀期望的他得找何天坤询问询问。
古董店就是街道不远处,店主何天坤就是古董专家。
“这只是个普通的青瓷釉质魂瓶, 是流行于民间的陪葬器物,没有什么的收藏价值,何况是碎片呢?”权威人士如此直白的击沉他美梦的帆船。
他回到家把瓷片随地一扔 ,洗洗澡就睡去。迷迷糊糊中,眼前仿佛出现了昨晚的灰衣人…
啊 ,惶恐不安的感觉吓醒了他,是梦境还是现实,无法感知真伪。
黑黝黝的夜里,只有瓷片静静地冷冷地泛着淡淡的青光望着他,这眼神如同木椎般刺入他的心口,手不由自来的开始哆嗦,颤颤抖着起来开灯。
一切正常,瓷片在灯光下倒像是安祥的睡着。
天亮的时候他决定把它扔掉,喜欢晨跑的他来到防洪堤上,已经有很多人在晨练,而且差不多都是袭袭白衣,迎风飘飘 。
莫名的烦躁推着他急步来到个河畔,把东西扔到河里去也许是个好办法。
他手入兜掏 ,却发现瓷片不见踪影。
是不是丢在路上?沿着来时的路他,边走边找,什么也没有,反正是不值钱的东西,丢就丢了。
疲惫的他上楼开门进房:啊啊 瓷片竟然不依不挠滴在桌上放着 !他似乎又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
“明明我记得是塞到口袋里,怎么会在桌上,哎哟,没睡好就是这么迷糊。”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手机铃声响起。
“无闻呀,我是何天坤,你把那瓷片给我再看看。”
“那我晚上去你店里?”
“快点过来,现在有人要看看是不是值点钱。”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发现挂着个牌子:临时检修。
哎,只能是走楼梯啦,走在寂静的楼道,拐弯的时候总觉的听到一声声的嘀答 ,嘀答嘀答,环顾四周 ,却是什么都没有。
走了两三层楼还是如此,令他有点心慌。
就在此时, 听到楼梯传来阵阵的脚步声,缓缓由下而上。艾玛,是个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婉然一笑 ,让他暂时忘却了惊惶,女人就是道人生最美的风景线。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满眼看到的都是流动的汗水。
过斑马线的时候,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他看看没车便走过去。
却见辆深灰色轿车不知从哪里飞驰而来,直直的向着他冲。
惊慌失措的他转过头 ,司机扭曲痉挛的脸就像镜子一样贴近,已经来不及害怕。
“啊!”本能反应就这么的呼出来的时候,有种力量硬生生的把他扯回到人行道。
咣当一声 ,从口袋掉出来的瓷片摔在地上,并没有碎,只是默默地横卧着,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斑澜。
“妈的,不长眼的畜生,我咒你们马上出车祸。”可是可是,一眼望去,轿车呢,笔直笔直的大道上看不见一辆车,也看不见一个人。
“怎么会呢,刚才明明有很多人。”他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闭眼再努力睁开眼,苦笑着“原来是我吓昏了头,这大街上不都是人吗。”
古董店就在巷子口,说偏也不偏。
“人呢?”
“她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再看看。”
何天坤接过瓷片又仔细观察一番轻轻的问:“这玩意儿哪来的?”
“祖传的。”
“祖传的,这泥土都未干,你说啥呢?”
“真的是祖传的。”
“你不说就不说,我看看东西哈,你卖多少钱。”
“能值多少钱?”
“一块破瓷片能值多少钱,魂瓶自上而下分天人地三界,而这瓷片的麒麟图案却是倒像,或许是错品,要不你把瓷片留下,等她看了我打个电话给你。”
“那她人来的时候,我再来。”末无闻揣着瓷片回家心想“没准就是值钱的,老狐狸想骗我东西,门都没有。”
夜声降临,他躺在床上端祥着瓷片“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来头。”
忽然从映射中看到天花板现出个漩涡,飞速的转出团灰影从天花板向他扑过来。
一抬头,尖枯如钩的指甲差点撩到他的脸,苍灰的眼神斑驳陆离着深褐猩红的泪痕瞪着他,狼牙獠狂狰狞喷着腐烂发臭的气息接近他 ,呼呼呼的吁吁气喘。
他吓得本能反应就是扔出瓷片,如木偶般的望着一缕气扑哧散去。
第二章 失而复得的瓷片
“什么玩意儿。”末无闻把瓷片用力甩出窗外。
就在一刹那,他又后悔了,赶紧扎到窗槛,往下瞅到瓷片静静地躺在草坪上。
“还得下楼捡。”他喃喃自语的走到刚刚修好的电梯,按下楼键。
突然轻微的晃动电梯发出嘎嘎嘎的响声,有股莫名的力量箍紧他的脖子,窒息的痛他扭曲变形,用脚踹门 ,但是他却虚弱无力,踢不出点声响。
他用力往地扑倒 ,翻身而喘希望能挣脱束缚,可是无济于事渐渐地感到晕眩。
就在此时跨啦一声,电梯停下,门开一束光亮透入电梯。
他感到突然去掉枷锁的感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进来的女人奇怪的瞄着他,没说句话 ,但是抱着的狗却吠叫不止。
心神不宁的他不知道怎么走出房门,一不小心踏空台阶摔倒在地,站起往前匆匆几步捡起瓷片。
瞬间看到四周的景象迅速褪色,一切都变得灰色,道路上都是走来走去灰色的影子,无声无息。
他开始恐惧而摔倒,站起来的时候用力掀翻角落垃圾桶。
“疯子! ”他听到个声音对着他喊,稍逝而去。
“难道是幻觉还是我真的疯了?”
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一切正常。
回家的时候他决定走楼梯,望着四周苍白的墙壁,突然感到楼梯开始颤抖起来,从木制扶栏中传来阵阵悉悉嗖嗖的声音,微微的在渗出丝丝黑色稠密的汁。
他赶紧一溜向上小跑,转弯的时候却看到跑过的梯阶消失成一团团灰雾。总算跑到出口,气喘吁吁的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却见,一个硕大的笑容面对着他。
艾玛 ,眼前一黑 ,双腿就那么的一软 ,他失去了知觉。
渐渐地他感到人中有点麻痛,睁开双眼,只看到妈妈正掐着人中,嘴里嘀咕着“你刚刚晕厥在楼梯口, 幸亏楼上的老张发现喊我下来”。
末无闻支支唔唔的想说:“我我刚………。”
“你什么你 ,明儿天明你去你大舅家帮他摘杨梅。”妈妈说完递给他一杯水。
喝水的时候,他晃了晃杯子,溅出的水花在桌子的图形竞然像是刚刚见到的笑容。
“啊。”
“啊什么啊,一天到晚在家也什么事都不做,你看这桌上什么都有。”
“妈,别把瓷片扔了。”
“破瓦片你也当宝,给,拿去。”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末无闻想了想还是把瓷片放在口袋,他怕妈妈看到又会扔掉。
经过一段崎岖坎坷的基垦路 到达了渡口,河对岸就是舅舅的家。
由于兴建水电工程移民政策,乡村都没留下几户人家。舅舅是最后一批人搬迁,守着寂静的村庄,和果实累累无人采撷的山野。
过河,村民们都只能自行摆渡。
末无闻起锚,举篙离岸,荡起桨,哗哗啦啦的向对岸靠近。水流不是很湍急,一会儿就到河中心。
突然他发现小船一直在绕圈 ,划着划着总在原处,像是陷进水漩,他拿起桨张望,突然从水中窜出一个瓦灰色的大脑袋张着浅红的血盆大口对着他似笑非笑,喷洒着水。
“水鬼!”尖叫的他一桨横拍过去,一直看清个物体受惊弓腰迅速下潜,他才呼呼的透气:原来是**,**就是江豚,通常栖于咸淡水交界的水城。
继续向前,他顺着水势往下飘流一点点,过会儿就划到对岸堤旁。
上岸的时候他脚一滑,啪的一声扑倒在地,狠狠的啃了下新扑鼻的青苔,转身的时候却望着口袋里跑出来的瓷片往坡下滚去,滚呀滚呀,卟通落入水中…
终于失去了瓷片,一切都变得正常。
可是末无闻却是对瓷片有点说不清的感觉,虽然带来很多惊悚,但是最终还是化险为夷,他觉得瓷片应该是逢凶化吉的宝物。
河边那么大,怎么才能找到它?月上柳梢头,他随手拾起一块块扁石打水漂,望着卟卟卟的在水面上渐远漂去,
倏忽间,一团灰影从水中掠起 。
灰影从水中越起向他咆哮猛扑,泛着荧荧灰光贪焚的眼神直射他的心脏。
惊恐的末无闻脚一滑,顺势就掉入水中。
夏夜的水还是有点冰凉,霎那间使他清醒过来,水不深,他按着河堤边的石块悠悠晃晃的站起来。爬上岸的他惊悚狂奔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跑呀跑呀。
直到他精疲力竭,呼吸仓促己到极限的时候,脚一软倒在堵矮墙上。
“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他的手里握着的居然是瓷片,失而复得的瓷片。
暮然,月色开始藏在乌云里 ,夜笼罩着黑暗。渐渐地四周 ,从黑暗中飘荡过来许多更加黝灰的影子,向他围过来。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横扫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灰影只是越来越近,甚至于没有一丝声响。他用力的把树枝往下劈,断离的那截从矮墙直直飞起向他。
情急之下他用树枝挡住,可是口袋里的瓷片却铛铛落地。
灰影骤然不见,只有夜依旧的黑。
乡村的夜晚,天气和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忽然雷鸣电闪下起滂沱大雨。
暴雨击打着窗棂,噼哩啪啦的好像要把整个窗户给摇翻。就在此时末无闻听到楼下的大门有嘭嘭嘭捶打的声音,他急步走到楼下凑到窗户边准备看看。
啊,一个瞳目如铃,撩齿灰舌的怪物贴上他的脸,虽然隔着玻璃,还是把他吓得马上转身跑上楼。在二楼的窗户胆颤心惊往外瞄,只见在闪电的余光下,一个深灰色的怪物在田野中飞快地消失不见。
他也不敢再睡觉 ,裹着床单在床上熬到了天泛白。
天亮时他和舅舅说“昨晚上,窗外有个像猴子的怪物。”
“你看到的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山魈,据说通常会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出没,到村庄里还是头一遭听说。”
第三章 灰姑娘
上山杨梅,径路因为很少有人经过而变成杂草丛生,而且雨后的泥泞不堪,把路坎坷曲折成阻险的华山峭壁。
末无闻小心翼翼的往上挪步。过了这段就是梯田,田埂倒是很平坦开阔,这不会是危险地带,他一路哼着小曲儿,一边挥舞着竹竿追打微风中翩跹的蝴蝶们。
忽然他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拖着他的腿往后拽,他使劲逃脱往前冲,听到呼呼的喘气声重重拍着耳朵,激动的他手往后用力一甩,却没注意到地上突兀的石头,就那么的从田埂摔了下去。
摔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四周景色都如道白光迅速闪退,当他站起来的时候 ,发现一切全都是灰芒芒,连太阳也是灰色。
他伸手拂过田埂上的灰色野草 ,却只感觉到飘渺虚无,根本就没有野草!
恐慌的他拼命呼救 ,奔跑着,却如云端急步,不能脚踏实地。能看到旁边的树在移动,能听到哗哗地声音, 却不能触摸不到什么,什么都没有。
就连山下的炊烟袅袅升起,也是灰暗的烟火。他用力呐喊,却不能听到自己的呼叫,只听到心脏的撞击声。
他继续拼命向前狂跑,没有任何阻碍,貌似无师自通了五行遁术,穿过山丘树木。不知道跑了多久 ,嘭的撞到一堵的残垣断壁,这会儿 可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撞到的声音和疼痛,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你是谁?”
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位灰姑娘,挺美的,就是各种浅浅淡淡浓浓的灰。
“啊,鬼呀!”末无闻跳起来就跑。
“你才是鬼,你绕着圈子瞎跑什么!”
跑了那么久,末无闻的眼前还是这个灰姑娘。
“我是谁,我在哪?”
“那得问你呀,是你晕倒在田埂边。”
“怎么什么都是灰色?”
“你说什么?”
“怎么什么都是灰色的!”
“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是无闻,我怎么知道会来到这鬼地方。”
“那你说你们的天是什么颜色?”
“这不费话,蓝天白云,你不知道?”
“蓝色是什么样子?”
“我的牛仔裤是什么颜色,你看不见?”
“灰色。”
“哈哈,你好逗,这是蓝,蓝色的蓝。”笑着笑着末无闻觉得这灰姑娘那么天真,不再有害怕。
“嘘,别大声,跟我来。”
淡灰的天空,浅灰的河流,深灰色的树林,连风吹过来也是灰色的味道。
末无闻就这么跟着灰姑娘走在灰色的路,终于到了幢古旧的木制建筑,散发着淡淡的时光久远。
零落在门口的都是些灰粗坯石凳石椅 ,和几根零散的灰木人物雕塑 ,屋檐下悬挂的两盏淡灰灯笼下忽暗忽明。
他缓步走到屋前的时候,门还敞着 ,依稀可见是属于茶馆酒肆之类的场所。
“爷爷,爷爷。”
“他是谁?”
“爷爷,屋内说话,他说天是蓝色的。”
“你们这是低洼地带雾霾严重,天才这么灰蒙蒙。”
“坐坐坐,小伙子,容儿你去把门关上。”
“有什么吃的呀。”只是费眼神,末无闻渐渐习惯了灰色,开始感到饥不可堪。
“你说你饿?”
“你一天不吃试试,饿不饿。”
“哪有影子会饿的感觉。”
“什么影子影子的,你们说普通话好不好。”
“怎么来的?”
“我咋知道,田埂边摔下来就摔到这鬼地方。”
“你来自人间。”
“不是人间,难道我来自天上?”
“爷爷,不和他说明,他是不知道在哪里。”
“你们别顾着说,到底有没有吃的,没有的话我去外面找点东西。”
“容儿,去给他乘碗灰树汁。”
末无闻望着眼前灰稠稠的汤汁,心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孟婆汤,难道难道我死了吗?”
惶恐不安的他,手开始颤抖着。
“喝吧,味道不错的。”
“喝就喝,反正死也死了,难道还再死一次不成!”末无闻端起碗一口气喝下灰树汁,擦擦嘴角,咦,刚刚的饥饿感和疲惫感一扫而去。
“我什么时候可以投胎?”
“哈哈,你又没死,你投什么胎。”赫连容笑的像朵淡灰色的水墨花。
“你不是孟婆?”
“容儿,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妖,我给他说明白。”灰老人转身向末无闻“盘古开天,你知道吧。”
“这谁不知道!”
“天地浑沌,盘古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其影子却化作灰界。”
“这就是灰界?”
“千万年以来,灰**与人间,阴间,仙境从未有瓜葛。直到女娲五色土练石补天,青土遗落人间张天师偶拾其土,烧制成青瓷,阴差阳错打开通往灰界之门。”
“慢,慢点说,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的祖上曾经和张天师去过人间,他说人间的天是蓝蓝的天空。”
“哦。”末无闻似懂非懂的回复着。
“爷爷,不好,妖追过来了!”
他们赶紧上前窗口观看,从远处传来划破沉闷夜空的声音,银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散落的时候,忽然在半空绕成暗灰色的球如弦离箭骤冲向死水无澜的河面,霎那间,激起的千层巨浪如海啸横扑过岸来。
“容儿,你快带他去躲起来,他喝了灰树汁,一时半会妖闻不到他的气味。”
,大门被捶打着。
“爷,有什么事。”
“赫连老头,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爷,哪有,我这山村荒野的连熟人都没有,别说什么陌生人。”
透过门隙,末无闻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山上那夜见到的山魈嘛。
“赫连老头,你知道知情不报的后果。还有,灰树汁呢,你攒了多少?”
“爷,我这去拿给你,满满一桶。”
“不对,这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山魈嗅了嗅,四处张望着。
第四章 赢鱼
“容儿,快点提来灰树汁。”
“赫连老头,你这孙女长得挺水灵的,万一让妖王看上,你就三生有幸,也可以投世做妖了。”
“爷,你们拿好灰树汁。”
“可是我咋觉得这有股陌生的味道。”
末无闻暗暗冒着冷汗,不知如何是好,山魈的脚步越来越清晰。
“大人,快跑,赢鱼出来了!”有妖从门外连滚带爬的闯进来。
“赢鱼?山海经里记载的可是有双翅,叫声如鸳鸯,平时不易出现,出现必有大水。”末无闻边想边找个什么东西能在水面上漂浮。
霎那间,妖们消失不见,厅堂只剩下赫连爷孙俩。
“无闻,快过来。”爷孙俩向门后跑去。
末无闻来不及多想急急跟上,噼里啪啦的暴雨击着窗棂,一会儿功夫灰浊浊的水就漫卷过来。
船,门后居然是艘船!
“我们已经习惯了大水,所以都备着船。”
“多建些水电站,防洪还能发电。”
“水殿樟,什么木头?”
“哎,跟你们说不明白,对了,请问两位恩人高姓大名?”末无闻觉得武侠小说都是这么问的。
“我是赫连扎克,她是我孙女赫连容。
天地灰茫茫,风雨停,天开始亮,所谓的亮只不过天空泛着灰白色而已。
末无闻坐在船头,自言自语“怎么办,我怎么才可以回去。”
“妖他们知道出口在哪里。”
“妖,怎么这里都是妖的天下?”
“灰界原来也是灰界人的天下,只不过时间久远,人的惰性,劣性等怨气渐浓,聚成戾气千年的修炼成妖,慢慢的侵占了灰界。”
赫连扎克一边划着一边接着说“妖,它们不满足灰界的单色,一直想征服人间,可是他们只能暂时停留人间,只有张天师他才能让灰界的生灵长留人间。”
“张天师,那不知是多久远的事。”
“赢鱼,赢鱼当年是张天师的坐骑,出口,找到它就有希望。”
“江河湖海那么大,去哪找?”
倏忽之间,洪水沸腾起来,气泡从小到大,整个水面像是翻滚的油锅。
“抓紧船舷,水鬼来了。”赫连扎克拼命划着浆,可是船头却被浪翘起,眼看船就要倒翻过来,末无闻和赫连容赶紧扑倒着船头。
船转了个圈,船舷搭着只毛茸茸的手,冒出一双深凹的眼神猛然对着他们“你俩私藏怪物,就不怕诛九族!”
水鬼摇摇晃晃的爬上船指着末无闻对着赫连扎克说“把他押到妖王府,饶你们不死。”
赫连扎克一个桨横拍过去,水鬼只是随意一档,桨便落在船板。
“找死!”水鬼看也不看赫连扎克一眼,俯下抓向倒在地上的末无闻。
末无闻情急之下,随手捡起落在一旁的瓷片挥向水鬼的手臂,只见青光一闪,浓浓的深灰液体从水鬼的手臂喷出来,臭不可闻。
“啊”水鬼倒退几步摔下水,水泡渐渐消失不见。
“爷爷,我看到不一样的颜色!”
“你你你,你手中的是什么东西。”气喘吁吁的赫连扎克握着桨说道。
“我捡到的块瓷片。”
“天哪,我也看见人间的色彩。”赫连扎克噙着激动的灰泪水。
“那是青色。”
“青色,当年张天师就是用青瓷打开灰界的门。”
“这也是青瓷片呀。”末无闻翻来覆去看瓷片,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想去人间。”
“花花世界嘛,当然好看多了……”
“也不全是为了看蓝天,灰界气横行,我们需要正气,从人间带来正气恢复灰**的安宁祥和。”
“正气看不见摸不着,怎么带?”
“天师符,据先祖说当年可以镇住妖气。”
“人间,我倒是想回去,可那得回得去才行。”
“可是赢鱼,水退之后就不知去何处。”
“山海经里记载,赢鱼生活在渭水,可是灰界渭水不知道在哪里。”末无闻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只要人间有的河,灰界就有!”
“来来来,大家喝碗灰树汁提提神儿,都两天两夜了。”赫然容晃悠悠的端着碗过来。
“什么,两天两夜了!”
“你不知道,灰界没有饥饿感无需睡眠。”赫连容笑了笑。
“我们到渭水去!”赫连扎克用力摇着浆。
“我们往哪方向走。”末无闻望着天地灰蒙蒙,不知西东。
“找圣贤老怪物,他通古博今,知晓很多人间事。”
“爷爷,就是那穴居山洞,从不愿搭理人的老怪物?”
“就是他,我还有坛偷藏的灰树汁,他可不知馋多久了,我们回村。”
泥泞的道路,断垣残壁的村庄,无助的村民在清洗洪水退去的狼藉。赫连扎克挥开灰泥,掏出坛罐子说道:“走,我们找老怪去。”
满山的峋石怪树,雨后的上山路有点费劲,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末无闻却突发奇想:如果掉下去,会不会掉回人间?”
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赫连扎吉的高呼打断了他的思绪“老怪,老怪!”
“吵什么吵,吵醒我的清梦。”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邋遢不堪的流浪汉揉着眼睛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出来,一股馊了的味道扑鼻而来。
末无闻皱着眉头,屏住呼吸,若不是手中捧着罐子,早就捏鼻离开。
“他是谁?赫连老头。”
“渭水在哪?”赫连扎克示意末无闻递上灰树汁。
“嗯哼,香,好香,老头你这存多久了。”
“渭水在哪?”
“西北处,起源在人间的鸟鼠山,灰界叫蝙蝠山,你们去那干嘛。”
“赢鱼,我们要找赢鱼。”
“难道逆天行动开始了?”圣贤老怪此时此刻却换成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就是人间来的人。”赫连扎克也是神情肃穆指着末无闻。。
“渭水远不远,不过走路估计起码也要个三年两载。”末无闻他觉得他可是学过地理知识的人。
“人间公输盘当年制成木鸢,旋天三日不下,我按祖上带回的图纸复制了一只,你们等着。”
“木头做的玩意儿,能飞多久?”末无闻表示很怀疑。
第五章 盘天株
“天黑时,你们沿着长庚星的方位飞行,那就是西北方,转动木鸢头,就是飞翔的方向,翅膀上下就是升降,快慢得看你们划动的节奏。”圣贤老怪仔仔细细的演示着木鸢的功能。
“可是西北那么多河,我们怎能知道哪条是渭水?”
“渭水在秦岭以北,六盘山之南。”
“我又没卫星导航系统,我咋知道哪条山是秦岭哪条山是六盘山。”
“这个,这个我也没去过渭水,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尴尬的圣贤老怪此时只能是像孩童般的笑笑。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去渭水,无闻我们试试骑木鸢回去。”
摇摇晃晃的飞翔,忽上忽下,擦肩而过的枝叶,颠簸的木鸢总算是到家。
“木鸢只能坐两人,我这把老骨头是吃不消那么的路途遥远,容儿,你和他去渭水,往天上最淡灰的那颗星飞就是西北方向。”
天助人,今晚的风是往西北方吹,望着山川河流在脚下飞逝,末无闻感觉自己就是只翱翔的雄鹰,忘记自己不知身处何处的感受,张开双臂大喊“渭水,我来啦。”
“你有病是不是,小心掉下去。”赫连容用力捶了他的后背。
话音未落,一个颠簸木鸢直直地往下坠,慌乱之中末无闻忘了哪是木鸢的头哪是翅膀,眼看山陵越来越近,身后的赫连容只是大声的尖叫。
就在快撞上参天大树的时候,末无闻总算把木鸢的翅膀拉上,木鸢冲上灰云,喘气吁吁的他们继续西行。
灰色越来越淡,这就是灰**所谓的白天吧。赫连容兴奋的大喊“快看,前面有条大河,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渭水!”
“好,下去看看,那里好像有人群。”末无闻按下木鸢的头俯冲,停留在人群的前方。
“妖!”人群骤然一哄而散。
“喂喂喂,你们回来回来,这里是不是渭水?”
人群没有人回头,但是从荒里却冒出来妖,披头散发,暗灰色的脸上没有五官,如同一张蠕动的腐肉。
“厄”的一声, 末无闻差点吐出来黄胆。
“这是人间魔的气味,快,大家去抓住他们。”妖们如疾风暴雨般的刷刷袭来,所到之处皆为腐臭。
末无闻眼紧手快,跳上木鸢一冲飞天,留下愤怒的妖们在对着天呜呜乱喊。
他们拼劲全力为划着木鸢,不分南北西东的飞翔,不知道飞越多少高山,终于飞翔在浩瀚的大海上。
“我们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等夜晚到来的时候才能找到西北的方向。”
“臭小子,海的那边有座山。”
“喂喂喂,我可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大帅哥,算了,算了,反正在你们眼里什么都是灰色的素描。”
“吹!”
木鸢停留在沙滩上,海鸥盘旋在空中,鸟语花香,如果添上色彩的话就是人间仙境。
“我想上山顶看看风景。”
“我的姑奶奶,这千里迢迢的,我哪还有丝力气划木鸢?”
“给,要灰树汁就不要拐弯抹角。”
“这还差不多,可没拐什么弯,我就是明目张胆的敲诈,走吧。”
山好高,犹如通天塔似的,他们飞了好久才能看到山顶。可是可是,末无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山顶有棵巨型大树,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树的叶子居然是绿色的!
“不可能,不可能。”末无闻嘀咕着自言自语。
“什么不可能?”
“我看到绿叶!”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快点快点。”
“我看到绿叶!”
“你说的是不是山顶的那棵大树。”
“对对对,我们飞过去看看。”
末无闻摸着大树,兴奋的喊着“真的是绿叶。”
“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盘古树。”
“你说什么呀。”
“盘古树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变成的那株树,是树之母,通灵人间和灰**,五千年开花五千年结果,其果名叫万年盘天株。
“好像真的有果,我去摘个吃吃。”
“别乱吃,万一有毒。”
“管他呢,万一死了我可以离开这鬼地方还可以上天堂。”末无闻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汁。
“好吃好吃。”他嘴也不擦,伸手又摘了一个扔给赫连容。
赫连容仔细用手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在唇边,轻轻的咬下去“好香哦。”
末无闻又顺手摘了个果子扔进嘴巴,一边嚼着一边说“那枝上还有果子,我去摘给你吃。”果子在枝梢头处,他的手够不着,只能再往枝头处攀移,一个不小心手滑他摔下树。
慌乱之中他挥舞着双手,居然没继续往下掉,他觉得自己像羽毛一样飘浮在空中,试试迈出脚步的他,居然可以在空中行走!
他慢慢往下挪动着,可是距地半尺的时候却突然像千斤坠一样落地。
“没事吧。”
末无闻立马爬起来抖抖灰尘“你看到没,我会飞。”
“可怜的孩子,摔傻了。”
“你不信?我飞给你看。”末无闻往上反复跳跃,可是总是一如往常那样掉下来。
“明明我刚刚会飞的。”
“等长庚星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走,你会飞你飞去渭水,我骑木鸢去。”
“我真的会飞。”
“别吵我,我休息会,你去飞。”
末无闻一次次的跳,一次次双手如划船般的划动,一次次的跑到树的低枝上跳下来,可是,他再也不会飞了。
星星如串串灰珍珠闪烁在浅灰的夜色里,柔柔的淡灰色月光陪着他俩骑着木鸢向着西北方向飞行。此时的末无闻觉得精力特别充沛,有使不完的劲儿划着木鸢如流星划破夜空。
划呀划,不知道划了多久,末无闻反复观望地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秦岭,上学的时候读过秦岭的地型地貌,依照圣贤老怪说的山脉的北边的那条河就是渭水。”
第六章,渭水
地貌愈来愈清晰,末无闻准备降落翻过头说:“喂,醒醒,过会儿我去找人问问这是不是渭水,你骑着木鸢,万一有什么情况,你飞走别管我。”
“呦,还挺有英雄气概的嘛。”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反正我也回不去。”此时的末无闻心情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木鸢停落,末无闻徒步向前,刚刚的对话多少影响到他的情绪,有点恍惚的他一不留神让兀凸出来的石头绊倒。
从怀里跑出的瓷片弯弯绕绕的掉入不远处的泥洼,放眼望去不远处有河,瓷片脏了,末无闻得拿去洗洗。
他走到河滩,水不很深,能看到些愚钝的鱼儿懒懒的游来游去,如同无所事是的迷茫者。
末无闻拿着瓷片在水里轻轻一荡,倏忽间,河水卷起大浪,瞬间又平静下来。
“地震?可是又不像,没有地震的征兆。”他又继续用瓷片荡了荡河水,哗啦啦的河水又起大浪,抛起的鱼儿到处都是。
“这什么地方呀。”末无闻拿起瓷片撒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水劈成两半,从中飞出条鱼“妖,你给我听着,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别惹我,不然的话我把所有的水鬼都赶出水。”
“你才是妖,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这小妖,胆子倒不小,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条会飞的鱼而己,飞,我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妖,走吧走吧,我不想跟小孩计较。”
“喂,鱼儿,这里是不是渭水?”忽然末无闻心想:“这赢鱼不就是会飞的鱼吗?那眼前的这是不是就是赢鱼…”
“你这小子倒挺有趣的,要不你和我打个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这里是不是渭水。”
“赌就赌,难道人还怕鱼不成,赌什么?”
“飞,比谁先飞到河对岸。”
“这这这……”
“说大话了吧,既然你飞不了,那我就带你飞。”鱼儿如闪电般的掠来叼起他飞在半空。
“赢鱼,飞慢点。”
“你是谁?”赢鱼有点惊讶,说话的时候忘了嘴里还叼着末无闻,一张口,他便从半空中掉下来。
下坠的时候末无闻眼急手快抓住即将掉出口袋的瓷片,他,居然可以停留在半空,他又可以飞翔了,他一步一步的迈着犹如平地行走。
很多妖都会飞,末无闻会飞赢鱼倒是没觉的奇怪,令他惊诧的是末无闻手中的瓷片,上次见到还是在千年之前张天师的手中。
“天师呢?”
“我就是天师,快带我去出口,我要回人间。”
“天师可不是毛头小子。”
“转世,转世懂不懂,我是天师的第十八世转世。”为了能回人间,他是什么故事都敢编。
“不好,妖王赶过来了,我们下水避避风头。”
“我又不是鱼…”话音未落,赢鱼便叼着他的胳膊拽下水里。河水顿然分开,末无闻就像坐滑梯一样滑向水底,水底居然没有水,悬挂的河水如同天空笼罩着水底的另外一个世界。
“放心,这里连水鬼都进不来,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灰压压的云从天边卷过来,妖王戴着浅灰色的盔甲,深灰色的面具气势汹汹的率各路妖怪赶过来“赢鱼老不死,交出人间魔,不然的话我让你们水族永不安宁!”
“老妖,你瞎说什么,哪有什么人间魔,不信你来水里找,估计又是哪个水鬼瞎掰邀功取宠。”
“谅你也不敢耍花样!”妖王转身接着吩咐众妖“你们给我在附近搜,一定要抓住他。”
赢鱼直到众人再无踪影,便迅速潜入水底“ 你怎么来的,那瓷片可是天师的宝物。”
“我从田埂上摔下来便摔到这,瓷片呀,我山上捡到的。”
“如今灰界灰烟瘴气,妖怪横行天下,我们也是有苦难言,真心希望天师能再次回来惩恶除奸。”
“天师,这么多年天师都不知道转世投胎到哪了。”
“只要能找到天师符即可。”
“那送我回去,我替你们找天师符。”
“你先在这避几天,那条通道早让妖王霸占。不过你和瓷片怎么来的也可以和瓷片怎么回去。”
“不行,我得上岸,我朋友还在岸上。”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是灰界人。”
“灰界人你担心什么,妖抓的是你,不是什么灰界人。”
“我们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去,你送我上岸吧。”
“你去找死我也不拦你,我只是可惜没人能给我们找到天师符,上一个人间来客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人间来的人后来怎么出去的?”
“被祭天了。”
“祭天是什么祭?”
“就是活活烧成灰烬。”
“啊。”
“那你这会儿还敢出去吗?”
“出去!”
他们浮出水面的时候,寂静无人的村庄,有妖路过的地方人人都是闭户不敢出。可是末无闻却看到天际的那端飞窜无续的木鸢,正被灰压压的妖云围绕。
赢鱼的鱼没叼着末无闻,他已经向着木鸢的方向狂奔,跑着跑着末无闻发现自己居然腾飞在云端,不费吹灰之力便快追上木鸢。
可是妖们却先行一步,那张张丑陋的脸狰狞着,齐刷刷的向赫连容张牙舞爪。
“啊。”赫连容用木棍拼命击打妖的手臂,可是粘呼呼的液体却顺势而上,开始粘着木鸢和赫连容,失去控制的木鸢摇摇欲坠。
“”,及时赶到的末无闻一个刺拳把妖打出九霄云外,直拳,摆拳,左钩拳右钩拳,重拳出击,末无闻精湛的西洋拳法发挥的淋漓尽致,把妖们打得落荒而逃。
“哇,原来你真的会飞。”
用力划着木鸢的末无闻笑了笑“哈,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我们这会儿去哪里?”
“不知道,我只想回人间。”
“赢鱼什么时候带你回去。”
“他说通道已经被妖王控制,看来要想回去必须先给除掉妖王。”
“你,行吗你?”
“万年盘天株,我吃了俩个就能飞,有无穷尽的力量,如果我再多吃几个,是不是可以和妖王抗衡?”
“盘古树,在哪个方位?”
第七章 到妖王府去
“大海,无边的大海,我们向着大海飞。”
“大海那么大,臭小子你反正会飞,你自个飞去吧。”
“你不也吃了颗万年盘天株,要不你也试试能不能飞?”
“得了吧,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飞。”
“那,我们问问圣贤老怪去。”
“你倒是用力划呀,天亮之前不到达,会让妖发现的。”
木鸢在临近洞穴的大石头上降下来的时候,翅膀不小心撞到横出的树枝,轰轰声响惊出了圣贤老怪“到人间的通道在哪里?”
“赢鱼说通道在妖王的掌控之中。”
“这样就麻烦大了。”
“怕什么,我们直捣妖王府,杀他个片甲不留。”
“小兄弟,你凭什么呀,只怕你还没到妖王府就成肉糜。”
“我可是吃了盘天株的人。”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在哪见过万年盘古树?”圣贤老怪顿然精神抖擞,跃起抓住末无闻的手。
“原来你也不知道盘古树在哪。”
“传说中是长在通天山,这山在哪,我也不知。”松开双手的圣贤老怪一脸的无奈。
“你的功力也是时有时无,别去白白送死,我们下山找爷爷商量商量。”
“可是我想回人间。”末无闻满脸的惆怅无处安放。
“木鸢我放回洞穴,你们需要的时候尽管来取。”圣贤老怪啜口灰树汁目送着他俩离去。
家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到处是砍砸的痕迹。
“爷爷,爷爷。”赫连容边寻找边着急的呼喊。
“容姑娘,别喊,你们快点逃。”有个低沉的嗓音传来门来“山魈正在到处找你,你爷爷也被他带走。”
“你去哪?”末无闻拉住急冲出门外的赫连容。
“我去救爷爷。”
“你去哪里救他,你又凭什么救。”
“我不管,我要去救爷爷!”
“好吧,好吧,你说我们去哪里救人?”
“妖王府。”
上妖王府得翻几座山,妖王府十里方园都戒备森严,骑木鸢容易暴露目标,他们只能披星戴月的徒步而行。暮色渐浓的山今夜特别的寂静,没有丝风,也没有虫鸣。
“你们三更半夜出来干嘛。”一群灰瞳如铃,尖嘴猴腮的山魈挡在他们面前。
“爷,我们去山那边找郎中、我家爷爷病重。”赫连容敢紧递上壶灰树汁。
“你们过来让我闻闻,这几天到处都在找人间魔。”
末无闻的拳头已经捏紧,只能他们过来就挥拳而上,可是可是,他们嗅嗅之后居然没说什么就走开。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没了与他们不一样的气味。”满怀疑惑的他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向前急步而行。
突然从背后传来喊声“那个是赫连扎克的孙女,快抓住他们。”
末无闻和赫连容没跑几步,山魈们便赶上来,毛茸茸的手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腐臭味愈来愈浓,末无闻用手挡开第一只爪子,但是另一只爪子却重重的打在他的肩膀。
只听一声大叫,山魈捂着自己的拳头乱跳,奇迹,受伤的是他而不是末无闻。
可是无数的刀,无数的叉,无数的棍棒,快速前行移动,对着末无闻和赫连容。
情急之下,末无闻闪过扫过来的棍子,拿着瓷片对着山魈的手臂挥过去,他记得就是如此打败水鬼。
只见青光闪起,一声惨叫山魈扑哧声响化为缕灰烟散去,众魈惊退无踪影。
此处不可久留,捡着崎岖的山路悄然行走,他们在夜色里渐渐消失在深山峡谷里。
妖王府,翻过那座山便是,末无闻一路走不停的尝试,却始终飞不起来。
站在山巅远眺,灰云缭绕,似通天塔般的妖王府隐隐约约藏在云端。
“妖王府重兵把守,如果我们不能飞起来,是很难进去。”
“你飞过,你想想怎么才能飞起来。”
“加速!”末无闻回忆起初次飞起是从树上掉下来,后来的是奔跑中起飞。
“加速是什么?”赫连容惘然不知。
“别问了,你跟我跑。”
“臭小子,你可是吃了两颗盘天株的人,我怎能追上你。”气喘吁吁的赫连容停下脚步,突然尖叫“哇,我会飞了耶。”
此刻的她,已经离地两三尺,兴奋的手舞足蹈。
所谓的飞翔,只是行走在半空,速度与在平地行走并无差异。但是眼前的峡谷,如果不能飞,他们是过不去的。
狂风起,缓路前行的赫连容如同风中的纸鹞摇摇欲坠。
“小心!”末无闻刚刚喊出声,那只从天而降的鹰掠过,翅膀击打赫连容的肩膀,她直径径的掉下去挂在那兀出悬崖的树枝上。
此时飞到的末无闻也不敢冒险,万一松开枝,她又不能飞,会不会摔成粉身碎骨,他们只能抓着蔓延到谷底的藤条一步一步往下滑。
临近谷底,峡谷越发狭窄,只容两三人通过,滑过丛荆棘的时候,末无闻怀里的瓷片微微震动,呜呜做响。
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黝灰黝灰的石头而已,但是呜呜声却愈发强烈。
末无闻用手轻轻的按石头,哗的一声石门猝然惊开,空荡的洞穴里石板上供着个很陈旧的小石箱,打开石箱,躺着一把小斧,一个小瓶,一条绳子。
谷底狭小四周皆为石壁,加速起飞不可能,能出去的途径就是沿着藤条爬上去。
“哎。”有丝丝气恼的末无闻揣着斧头轻轻敲打石壁,只见轰隆作响山体震颤,滚石如雨,而藤条也散落在地。
“如何是好?”茫然不知所措的赫连容望着遥远不可及的天空,喃喃自语。
“看看有没有出路。”语音未落,末无闻的怀里又嗡嗡作响。
“什么声音?”末无闻从怀里掏出东西摆在地上,斧是黯沉灰的小斧头,灰陶土烧制的小瓶子,平平凡凡什么图案都没有,而绳子呢,也是暗淡色的普通藤条编制。
可当他掏出瓷片的时候,却见绳子微微转动盘旋而上。
“通天绳!”
末无闻赶紧把瓶子与瓷片入怀,别上斧头对着赫连容喊道“快点,抓紧绳子。”
悠悠晃晃的绳子盘旋而上,直到他们抓住山顶的树枝荡到平地,收起绳子的末无闻停驻脚步。
妖王府,已经是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八章 重返人间
灰界的晨曦虽不如人间的绚丽多姿,却有如同水墨丹青的清新淡雅。
而妖王府,却是妖霾笼罩。
府邸前的大平坛上一柱擎天,三五成群的的妖抬着扛着柴木架在木柱旁,擂鼓声,哦哦哦尖叫声此起彼伏。
妖们正押着五花大绑的赫连扎克走向木柱前,群妖绕着他乱舞,随着节拍跺着脚,双手指着天上下戳动。
哦哦哦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只妖擎着火把缓缓走来,那跳动的灰色充满了邪恶的狰狞。
“啊,是爷爷!”
“我们飞过去,到时候你和爷爷爬通天绳先走。”
“那你呢?”
“我是吃了两个盘天株的人,没事。我们快飞起来,不然的话来不及救人。”
柴木尚未点燃之前,从天而降的他们打乱了群妖欢愉的节奏,不消片刻便又如蚂蚁般的涌过来。
末无闻掏出小斧头轻轻一剁捆绑赫连扎克在木柱上的绳索,只见地动山摇,木桩碎成木屑飞向妖的方向,嚎啕连连。
赫连容敢紧扶着爷爷走下平坛,掏出通天绳,可是绳子倒在地上,毫无动静。
“盘古斧!”妖们惊叫起来,四处乱窜。
“盘古斧可是上古神器,咋就这么一丁点大?”末无闻也不追赶逃窜的妖转身对着赫连扎克爷孙俩喊“怎么还不走!”
“通天绳失灵,怎么走,小心!妖卷土从来了。”
末无闻挥退妖们,和他们向山下的方向撤离,但是密密麻麻的妖满山遍野都是,怎么逃!
“赫连老头,上来上来。”奇迹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圣贤老怪骑着木鸢在妖王府的上空盘旋。
“快让你爷爷走!”末无闻用斧头击落几个腾空的小妖。
“都给我杀!”如雷轰,戴着深灰面具的妖王出现,手中的剑,乌灰乌灰猖狂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斧,斧斧劈天地,剑,剑剑挡乾坤,斧光剑影,分不清哪是灰色的天,哪是灰色的地。
“你这妖道,怎么还没死!来的也好,这次我就让你有来无还!”
“道士,难道我的前世是道士?”末无闻暗想之时躲过劈来的剑锋说道“那你让我回去,我保证不再来。”
“你还是去死吧!”妖王大吼一声,剑风扫过,飓风骤起逼退末无闻后退几步。
末无闻从小习武,又有两颗盘天株的功力,开始还能支撑,渐渐的就处于下风,节节败退。
望着远去的木鸢,末无闻竭尽全力奋身跃起,一斧从天劈向妖王,铛的脆响,妖王的剑震飞了盘古斧。
被剑震晕阙的末无闻如断线风筝,直直坠下悬崖。
末无闻急速坠落的时候突觉有阵风从下往上托起他,悬浮在峡谷之中,他像条鱼儿似的游着向远方,妖霾渐渐远离,纱雾愈来愈薄,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黑暗散尽。
他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久违的阳光 !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坏吧”
“没事,舅舅,我躺好久了?”
“哪有多久, 看到你摔下田埂我就马上跑过来”。
“啊,我明明觉得时间过去很久很久。”
“走,咱们还是回家休息吧。”舅舅俯身用手费好大劲才能拉起魁梧高大的他。
“快跑!塌坡。”末无闻尖叫着打断舅舅的话,舅舅也豪不犹豫跟着他狂奔,只见从山上一大块巨石轰隆轰隆的滚下来, 碾压过他刚刚摔倒的地方,却 ,忽然间消失不见。
“干嘛呢,跑什么跑。”舅舅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刚刚有石头滚过来…”
“你没事吧,哪有什么石头。”
“没事,没事。”末无闻望着自己的穿着,在灰界的装着是赫连扎克给的衣裳,而现在却是穿着他自己的衣服,蓝色的牛仔裤。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可是他从口袋里真的掏出那个瓶子,从灰界带来的瓶子。
“舅舅,听说过张天师没。”
“听过,听老辈人说天师法术奇门无所不精,甚至还去过个地方,什么都是灰色的。”
“天师庙在哪?”
“在东明山,不过年久失修,塌了也有可能。”
挑着鲜红翠绿的杨梅满筐 ,迎着黄昏夕阳,有那么点点劳累也释然安放于山青水秀之间,末无闻觉得还是人间好,不过在灰界,他会飞。
早上出门手机忘在家里,回来的时候他拿出看看居然有多个未接电话显示都是:何天坤。
舅妈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清蒸石斑鱼,辣椒炒河虾,炖土鸡汤,凉拌萝卜片。
“舅妈,吃的有点撑,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在村口无人处末无闻疾步奔跑,无数的冲刺,他还是飞不起来,那树下的石墩在灰**他单手可提起,可是现在他费劲全力,石墩还是纹丝不动。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手机铃声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末无闻突然讨厌这铃声。
“喂,老何呀,我不在家,什么事。”
“无闻,有人要买你的瓷片。”
“多少钱?”
“要看东西的品相,你明天把东西拿来我店里让他看看。”
“好的,到时候打电话给你。”话是这么说,末无闻是绝对不会卖瓷片,他只是想他们对瓷片到底知道多少。
山村的今夜特别宁静,末无闻把瓷片,陶瓶摆在桌上,整宿平安无事。
天刚刚亮,末无闻坐早班车回家,下山的基垦路陡峭险峻,中巴车都是缓慢行驶,每个拐弯都按喇叭提醒迎面而来的汽车注意安全。
“刹不住车了!”司机的突来的尖叫惊醒小寐的末无闻,东斜西拐的中巴速度越来越快,控制不住向着悬崖飞去。
末无闻闭上眼睛,无路可走,他只希望这加速能让他恢复飞行的能力或者再次穿越到灰界也行,反正他不想死。
奇迹再现,冲出的中巴居然自己转向行驶,撞上路边的田埂,车坏了,万幸的是人都安全,大家都暗道神明显灵,逢凶化吉。
上次躲过车祸,如今又是,末无闻真的不知瓷片到底是祸还是福。
第九章 小妖
“老何,半小时我到你店,那老板在不在。”
“你来,我这就喊她过来。”
公交车在五彩斑斓的城市中匍匐前进,赏心悦目的女人们,匆匆忙忙的男人们,天真天邪的孩子们,像鱼儿遨游在城市的海洋,令人心旷神怡的人间万象。
何天坤的古董店总是门可罗雀,都说古董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果然不假。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末无闻,上官迟箬。”
“我们好像是住在同幢大楼。”末无闻伸手问候的时候想起这白衣女子就是前几天在楼梯遇到的那位女人。
“你好,是好面熟,我们先看看瓷片?”
“哪去了呢。”末无闻突然改变主意,不准备让他们看瓷片,假装在挎包里搜来搜去,无意中顺手把陶瓶放在桌上。
“这瓶怎么卖?”
“不卖的。”
“哪来的?你出个价。”
“以后再说啦,瓷片不知道哪去了,要不你先看看瓷片的照片?”末无闻打开手机的照片递上去,心想斧头是盘古斧,那这小瓶肯定也是什么了不起的上古神器。
“照片上看去是青瓷,倒立的麒麟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要看实物才能明白有没有收藏价值,你再想想放哪了,可以再看看你那个瓶子么。”上官迟箬递还手机。
末无闻无奈的重新取出陶瓶。
“如果你想卖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大概值多少?”
“一千。”
“哦。”
“两千?”上官迟箬依依不舍的递过来陶瓶。
“再说啦,我得回家先。”末无闻与他们握手告别,一连串的离奇遭遇,他也累的不行。
“一秒加价一千,就这破瓶子有什么大来头?”末无闻边接键上楼边转来转去观察着瓶子,电梯启动的时候微微晃悠着嗄嗄的声响。
想起上次的电梯事故,他多少有点儿心有余悸四处观望,电梯越来越颤,的一声停在半空应急灯亮起。
“还有这运气!”末无闻无奈之下只能塞瓶入袋,准备掏手机来打电梯故障紧急救助电话,。
此刻,电梯右上角吱吱作响冒出缕灰烟猝然如离弦之箭落在地上。
“天师饶命,天师饶命。”一个浅灰色的幽灵叩头求饶。
“鬼!”末无闻吓得跳起,电梯如此窄小,也无处可逃。
“天师,我不是鬼。”发抖的声音如同天上飘浮的乌云,东藏西躲。
末无闻看到幽灵如此胆怯,倒也不再惧怕“不是鬼,难道你还是人呐。”
“我是妖,灰界的妖。”
“你说什么!”
“天师,我初涉人间,可从没干过伤天害人的事儿。”
“妖就妖,哪有好坏之分。”
“人也有善恶,妖也是如此。”
“那你在电梯里鬼鬼祟祟的干嘛?”
“如果天师答应饶我一命,我便告诉你。”
“我是天师,你和我讲条件?”
“如果天师不想知道缘由,那我…”
“你倒是挺伶牙俐齿的。”
“天师是神,不会出尔反尔。”
“好吧,你说。”
“多谢天师。”抬起头的妖,像只灰色的小兔,长相倒也不惹人嫌。小妖拭着冷汗继续说下去“天师,你把炼妖壶收起,你老人家就看不见小妖丑陋的脸。”
“原来是炼妖壶。”末无闻把瓶揣回包的时候,小妖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声音在缭绕着“天师,此地不便说话,晚上我在楼梯口等你,我可是个守信的妖。”
电梯重启,门开进来牵着狗儿的邻居老张“无闻摘杨梅去了?”
“有点事,先回了,刚刚电梯停运了多久?”
“电梯一直好的呀,别吵别吵。”老张牵了牵吠叫不止的狗儿。
“这…”末无闻竟然无言以对。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末无闻摆弄着炼妖壶,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来呀,现在来呀,正好收了你。”
他还记得那天花板漩出的灰影。
天色渐黑,他在犹豫到底去不去楼梯口见灰**来的小妖。
夜浓如漆,末无闻手握着炼妖壶向楼梯口走去,楼梯口黑暗如旧,嘭嘭嘭他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猛烈抨击。
“天师,我在这。”微弱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板角的蜘蛛网正悬挂着小妖,伸手打着招呼。
“你说。”末无闻伸进口袋的手却紧紧握着炼妖壶,有个风吹草动的便可随时出击。
“妖王派我们来当然是为了对付天师你。”
“那你怎么不动手?”
“打不过你,我还硬着头皮打那不是找死?你有青瓷护体,现在又有炼妖壶。”
“那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了。”
“天师你不可能一辈子左手握着瓷右手搛着壶,走哪都是做个降妖伏魔的钟馗,是不是?如果没有宝器,我们谁输谁赢真的很难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师果然聪明过人,你用天师符把入口封了,这样的话我们就来不了人间,你也可以落个清静。”
“你有什么好处?”
“这样我们就不用如浮萍般的日夜飘泊,人间有什么好?连个好喝的东西都没有,哎呀好想咱们灰界的美味灰树汁。”
“灰**可是妖孽横行的地方。”
“嘿嘿,天师,我本就是妖。”
“好吧,告诉我天师符在哪?”末无闻可不想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你是天师,你才知道天师符在哪呢。”
“那等我找到来这找你,你别出来吓人,不然的话我用炼妖壶收了你。”
“放心,天师 ,小妖我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还有件事,你们为什么喊我天师?”
“因为你就是天师呀。”
“啊,我是天师,那天师符在哪?”末无闻苦笑着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何天坤。
“无闻,想卖瓶子呀,我现在就过来拿。”
“不是不是,老何你有没见过天师符?”
“天师庙都荒废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哪还有天师符。”
“那算了……”
“你找天师符干嘛,要不明天我问问上官迟箬,她懂这些玩意。”
“没有什么,就是问问,晚安。”
末无闻记得舅舅说过天师庙在东明山,看来只能是他自己天明去天师庙看看。
第十章 东明山(一)
百度搜索:天师符。
中国民间端午节期贴在门上的符。为禳镇之一种。上绘天师或钟馗像,意在驱除疫病毒虫,保佑全家健康。亦称“灵符”、“五雷符”等。
“原来这就是天师符,那简单,淘宝店铺上应该多的是。”
天符-般怪之符50张_立即**,下单之后的末无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过幸好,又是一夜平安无事。
翌日清晨,天师庙有点远,坐公交车还得转好几次车,末无闻决定坐出租车去。
“天师这么早去哪?”幽灵一样的小妖在末无闻的身后晃荡。
“找天师符去。”
“我也去。”
“你不守电梯楼梯,出去干啥。”
“我的任务是等青瓷不在你身上的时候害你,你不在,我害谁去。”
“你再说,小心我用炼妖壶把你收了。”
“天师 你别把炼妖壶拿出来,小妖我我就不会以真面目吓人。”
“这算不算威胁?”
“怎么可能呢 ,你是天师我是妖,难道还有老鼠威胁猫的时候不成?”
小城的街道上出租车很多,招手即来。
“去东明山。”
“老板,那很偏僻,你得买点东西吃,那可没卖吃的店。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没有车,你打我电话,名片在车前那个小盒子里。”
末无闻伸手拿张名片,下车随便买点吃的,便闭上眼睛休息,昨夜没睡好有点困。
不消多久便到了东明山,山脚处松柏旁有座破旧的寺庙,围墙久经风雨侵蚀烈日暴晒渐渐剥落成灰褐的陈旧不堪。
寺门也不知道流落何处,末无闻迈过仅剩半截的门槛一看,好杂乱的情景。
院里风中凌乱的芦苇茁壮的把庙门前的香炉都挤倒在碎石地,栖息的蜥蜴爬来爬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殿堂内布满蜘蛛网的神像蒙着厚厚的灰尘,守护着慢长的寂寥。连香烛台也残缺的斜倚在褪色的木柱,仿佛承载着半世的沧桑,疲惫的睡着。
什么都没有,末无闻转身拾阶离开这荒废的地方,突然他感觉有股力量拽着他的脚跟往后拉,一个踉跄他跌倒在香炉边。
可当他惊悚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手上却咋就多出个小小破旧的油布包。
下意识他就撒腿往寺外跑。但是,霎那间他被谁给高高举起来,一下子把他从芦苇丛中扔过,飞向那高高的围墙。
风呼呼作响,“啊………”他喊出声,来不及祈祷已经如风般刮近到围墙。
可是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围墙在他快撞到的瞬间分开一道缝隙,让他继续飞出寺庙,飞呀飞…
“老板,东明山到了。”
末无闻揉揉眼睛“难道是个梦?”
可是他的手却从口袋掏钱付车费的时候却掏出那个小小的油布包。
走在山脚下,哪有什么庙的痕迹。
“小妖,刚刚我确实在车里睡着?”
“鼾声震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算在睡。”
天开始飘着雨丝,踏过杂乱不堪的草丛来到山脚的偏隅处 ,见位着斗笠蓑衣的村民挽着裤脚 ,叼着旱烟。
左手用竹竿轻轻地驾驭着水牛在泥泞中跋涉的方向,右手却紧紧握着匍匐前行的铁犁,那翻垦出来的泥块如浪花飞溅,以至于那些沾满泥土的青蛙们从田埂上到处惶跃,呱呱作响。
末无闻却无心看风景扯开嗓子问“大叔,天师庙在哪。”
“那堆乱石堆就是,不知道塌了多久了。”
如果没人指点,就几段乱石堆是真看不出曾经是香火旺盛的天师庙。
末无闻东翻西找希望能搜到些关于天师符的线索,什么都没有,有点值钱的东西都早让人捡走了。
突然,从石缝挤出来只灰色的手,滴着浓浓的汁紧紧抓住他的脚,而另一只手也正从石缝中冒出来向他伸过来。
末无闻一脚蹬过去,手被踢飞起来,可以转眼间又回旋冲向他,说时迟那时快末无闻手中的瓷片划过,青光闪,手扑哧成烟而散。
石缝中钻出来的断手愈来愈多,排成行缓缓蠕动而来。
“看来不祭出炼妖壶,你们是不会知道我的厉害。”末无闻边说边取出炼妖壶后大喊“妖怪,哪里逃!”
粘稠的断手们的蠕动毫无减慢,炼妖壶对他们毫无影响。
“难道是还需要什么咒语?”手慌脚乱的末无闻又掏出瓷片对着断手划来划去阻挡它们前进。
一道劲风从他眼前刮过。
“这么大的蜈蚣!”铛的脆响锄头落下,刚刚遇到的村民转身对着他笑笑。
石堆上的确躺着条大蜈蚣,可是先前末无闻千真万确看到的是一双双断手。
“小伙子,你是不是也在找天师符?”
“难道来过很多找天师符?”
“不知什么时候流传木制天师符不仅能辟邪,而且还能招财进宝,不知道多少贩子过来高价收购。”
“后来呢?”
“谁家里还有天师符呀,破四旧的时候早都烧光,这些年纸印的到处都是。”
“哦,真正的天师符原来是木制的”
“小伙子,别浪费时间早点回去吧,你们城里人也信这些。”
“柳伯,吃了没。”村民对着走过来的老人说道。
柳伯黑黑瘦瘦有点驼背,双手后放,行走缓慢,但是眼神却有老人们不常有的隽利,经过末无闻的时候嘴里轻轻的喃道“天师?”
“你亲戚?水生。”柳伯瞄着末无闻对着村民说道。
“不是,也是个来找天师符的人,天快黑了,我得去干完活。”村民扛着锄头向着田垄走去。
“你找天师符干嘛。”柳伯的眼神离末无闻越来越近。
“不是都说值钱吗?”末无闻情意之下找个最俗的理由。
“天师符,我家有,要不要来看看。”
“大爷你家在哪,如果远的话我就不会了,迟了没车回城。”
“现在早就没车了,要不在我家休息一宿,不远,就在村头那柳树旁,看到没,就那。”柳伯用手指向不远方接着说“就是柳伯我腿脚不便,估计得走段时间,要不你先去那等我。”
“没事没事,正好一路上可以听听你老讲天师符的故事。”
“到家再说,这路不平,我得小心看路走。”
不消多久,他们便进屋,柳伯让他锁好门。
“小兄弟,刚刚你的身边有妖气。”
“没事,那是灰界妖,他…”末无闻随口说出想咽回去已经是太迟了。
“天师,真的是你!”柳伯的脸上显现出毕恭的神态。
第十一章 东明山(二)
“我真的是天师?”众人皆说他是天师,久了连末无闻自己都感觉是天师。
“天师,你看。”柳伯指着墙上的挂像,栩栩如生的未无闻衣着天师装,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们。
“啊,真的是我。”末无闻这次是真的不敢相信,怎么这么相似,仔细揉揉眼再看看,叼叨叨念念着:“是我,真的是我!”
“是你,天师,不过你要找回前世的记忆和功力,不然的话你如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
“也许我真的是天师转世。”这会儿末无闻是真的有点相信了。
“啊,我去睡觉,记得不管怎么样不要开们,无论是谁无论发生什么事。”柳伯哈欠连连但却仔细叮嘱,踱回房栓上门。
灯,还是年代久远的老灯泡,泛着弱弱的橘红色,窗外似乎起风,嘭嘭的抨击着窗棂,灯光在夜里里翻来覆去,夜色也如失眠久久不肯离去。
半夜三更,从窗外传来幽幽的喊声钻入好不容易入睡的末无闻耳中“天师,天师救我。”
末无闻闭着眼睛用手挥,可是却挥不散声音的飘荡,仍然在耳边萦绕着。睁开眼,却见副血肉之躯悬挂在床前,没有五官,脸如沸腾的油锅,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
“啊。”的惊叫末无闻手中的瓷片划出,气泡越滚越快,扑哧化成缕烟遁入灯泡,灯泡越来越腥红左右猛摆。
“天师,救我,天师救我我我我…”呼喊声依旧络络不绝。
这样的血肉之躯末无闻记得和在灰界从荒里钻出来妖一模一样,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末无闻终于忍耐不住窗外无休止的喊叫,起身近窗。
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当他走近窗户的时候喊声倒停止不响。可是就在此时,腥红的灯泡激烈摇摆渗透出点点血渍,随时随地欲垂滴而下。
慌乱的末无闻正准备夺门而出,他突然想起老人吩咐过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开门,转身便用力拍打柳伯的门“柳伯,柳伯,开开门。”
无人回应,末无闻用力踹门,门却如磐石一样纹丝不动。血开始滴下来,滴滴答答的溅在地上,慢慢在地板上扩散,眼看就渗到末无闻的脚前。
不管三七二十一,末无闻可不想继续在屋里呆下去,冲出门外。
门外什么都没有,除了漆黑只有猛刮的风。
室外有点冷,但是末无闻还是不敢再次迈入房门,他害怕那血淋淋的灯光。
“天师,我在这。”小妖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刚刚是你在外面喊我?”
“一直是我独自在这,哪有什么人,房子我又进不去”
“你一直直在这?”
“天师,这地方邪气太重,我们快快离去。”
不远处的村庄,似乎有灯火闪烁,末无闻决定速速离开这是是非之地。
“天师,你怎么一个人在屋外自言自语,快回来。”柳伯此时却实然出现在门口,橘红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却还是如此的苍白。
一个是素昧平生的柳伯,一个是相识不久的妖,末无闻不知该如何选择,该相信谁的话。
“天师快跑,他追过来了。”妖的声音从耳边吹过惊醒沉思的末无闻。
柳伯一改昨日的步履蹒跚,大步流星的向他跑过来嘴里喊着“小心,快到屋里去!”
来不及反应,末无闻掉头直奔村庄有灯火的方向,可是越跑越近那村庄的灯火橘红却越来越浓,渐渐的变成腥红的火焰,跳跃不止。
惊惶失措的末无闻又换个方向奔跑,可是火焰却蔓延在他的四周,腥红渐渐溶化成滩滩血水向他流过来。
情急之下末无闻只能是听天由命,下意识的祭出他的救命草:青瓷片。
慌乱之中他却错取出炼妖壶,对着渐渐逼近的血水舞动着,奇迹出现了,血水急速褪去。只闻妖在喘声连连“天师,天师,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死了。”
而他身后赶上来的柳伯气喘吁吁的惊叫着“炼妖壶!”
“你你你…”末无闻望着愈来愈近的柳伯,竟然感到有些惊悚,他觉得这一切的恐惧都是与柳伯有关,手里的炼妖壶随时对准柳伯。
“天师你吉人天相,居然还有炼妖壶这个宝物。”
“你别过来。”末无闻已经把炼妖壶对着柳伯抖动,希望能把他收入壶中。
可是柳伯却是若无其事停伫着如同末无闻的影子,直摆双手“天师,听我说,你所跑的地方,那串串的灯火都是鬼火,那都是陈年的墓地。“
夜色渐渐褪去,天空泛起星星曙光,能看到不远处零落着三五坟。
“你别过来,再来我就不客气了。”末无闻继续对柳伯挥动着炼妖壶。
“天师,别误会,真的别往前走,危险。”
“那你说,你家的灯泡为什么会流血。”末无闻手中的炼妖壶直直的对着柳伯,如同上膛的枪那样指着他,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开火。
“哪有灯泡会流血的事情,那是妖使的幻术,就是想让你离开房子对你下手。”
“别听这个老头说的话,他身上阴霾重重。”末无闻的耳边轻轻传来妖的劝说。
“谁说的才是真的话?”末无闻的心乱跳,不法判断真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末无闻此时此刻只是希望天快点亮,他记得聊斋故事里的鬼怪都是在金鸡报晓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末无闻就这么呆呆的伫立在风中,直到有人声惊醒他。
“小伙子,你怎还在这里。”咋日见到的村民都已经起来扛着锄头准备下地。
“我我我,昨晚没车我在柳伯家过夜了,睡不着早晨起来走走。”
“柳伯家?”
“对,这在那大柳树旁。”
“没睡好吧,小伙子,柳树下哪有什么房子,那里是当年天师的镇妖井。”
“啊!”目瞪口呆的末无闻说不出话来。
“柳伯。”他边喊边找他,可是刚刚明明还在的柳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早就遁走。”小妖倒是及时报信。
“我必须得离开这个鬼地方。”末无闻向村民走去问道“大叔,这早班车返城的在哪里坐车,什么时候才能有?”
“这个可不好说,一天就一辆车不定时的往返。”
既然如此看来只能打出租车,末无闻边想搜遍口袋找名片。
第十三章 重返东明山
回到房,心神不宁的末无闻才发现袋里还有个油纸包,那个从梦境里的寺庙捡到的油纸包。
摊开油纸包,一片小木简上刻着仨个歪歪扭扭的陌生字,不知道是甲骨文象形字还是什么篆体,字体,他随手便拍了下来发微信给何天坤:这是什么?
躺在床上他也不得不想起东明山古怪的事情,一会儿是滴血的屋一会儿又是盛开虞美人的石堆,柳伯水生各执一词,到底孰是孰非。
“小妖,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末无闻想罢便起身拿着瓷片和炼妖壶去楼梯间找小妖。
可是妖,好像失踪了,从末无闻离开东明山的时候再也没有见过小妖,楼梯间,电梯再也听不过小妖的声音,末无闻倒是感觉到有点不习惯。
打开微信,何天坤己回信息:看上去像是道符,符座是三个三点平行的,这是代表道教的三清:元始天尊,道德天尊,灵宝天尊,符窍是壬癸水,壬癸水之神性代表玄武帝君乘九龙宝玉辇,统领三十万天兵天将,巡游三界,行使三界大都督之职,而符脚年代久远模糊不清不可确定是什么。
“哦。”末无闻看得满头雾水,只能简简单单的回复。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手机铃声响起。
“又是这该死的铃声,等会就换。”末无闻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喂。”
“你那木简是在哪里找到的?”
“是在东明山拍的。”末无闻随意编造个理由。
“东明山?正在我准备找你帮助,仨佰块钱一天就是提些工具上山,不重的。”
“去哪呢?”
“就是东明山,据说那山脉有青瓷窑遗址,我们去试试手气。”
“我,我不去了。”东明山可是他的梦魇,他可不想重温旧魇。
躺在床上末无闻打开电视看看本市新闻,正好报道市委领导干部巡视医院工作,镜头转过走廊的时候,未无闻竟然看到了水生!
这是怎么回事,水生的确在医院,那就是他老婆在撒谎,柳伯说的可能是真话,可是柳树旁边又的确是堆乱石,思绪万千让末无闻改变了主意拿起手机打给何天坤“明天几点钟去东明山。”
“六点左右出发,天黑之前回来,你在你家楼下等我们。”
自从在桌上摆放炼妖壶之后,家里再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一夜平安。
第二天清晨,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末无闻好奇的问“东明山那么大,这窑址肯定是在人迹罕见的深山幽谷中,怎么能找到?“
“龙窑兴建的地方由风水先生择定。”何天坤回复他的时候眼睛可是一直盯着路面,不敢分心。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却在等你,关于青瓷我就知道这些。”末无闻觉得把手机铃声设成这歌也不错。
“青花瓷可不是青瓷。”一直默默无语的上官迟箬突然抛出句话。
“哦,这个我不知。”
“其实那是青瓷的传说:九天玄女在凡间的时候名叫叶青姬,其父亲一直烧制不出皇帝想要的“雨过天青色”那种完美的青瓷。皇帝下令说如果他再烧不出令他满意的青瓷,便杀全家。”
“然后她就投入窑火,是不是,这传说我听过。”
“叶青姬在那次烧制过程中,奋不顾身地投入窑火之中、以身祭窑,最后终于烧出皇帝要求的青瓷。从此以后,九天玄女成为保护烧制青瓷的神灵,窑工烧窑前必定会祭拜她。”
“挺凄美的传说。”
“无闻,你的瓷片找到没?”
“你们不往村里过呀。”末无闻换个话题搪塞过去。
“过村里要绕个圈,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回去,听说东明山的夜晚妖气浓重。”
“老何,你也信这些说法?”末无闻努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
“天师庙的废墟就在村口附近。”其实末无闻还是想去看看那棵柳树旁到底是房子还是石堆。
“老何,掉头,我们去看看。”上官迟箬的话何天坤不得不听。
他们站在天师庙废墟四处观望,可是除了惊醒的蝈蝈叫声带来点生机,一片寂静。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师庙?无闻,快过来,你看看这石头上刻的字和你拍的照片差不多。”老何急急的喊着末无闻过去。
(壬癸水) 三个字的确是一模一样。
“你在这拍的?”
“老何,不是,好像是在前面柳树旁的那个石堆拍的,我也记不清楚。”末无闻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这样的理由。
上官迟箬却催着他们“我们还是赶紧上山,不然的话天黑之前下不了山。”
车子经过柳树的时候,这次末无闻看到还是堆杂乱不堪的石堆。
如果按照柳伯的说法,一切都是妖的幻术,那滴血的灯光处为什么现在是堆石头。如果水生的话是真的,那他就不应该在医院里出现,末无闻感觉在两个各自不相干的世界里穿梭。
车子拐弯过水生家的时候,只见人来人往,嘈噪不己夹杂着些许哭泣声。
“出什么事了?”末无闻还来不及反应,车上已经飞驰在上山的路上,离村庄越来越远。
东明山脚,何玉坤打开后厢。
车厢后有个黑色的背包,末无闻背起的时候也不觉得沉重,只是晃悠着叮声,也许是些金属制品。
上山的路渐渐走成无路可走,何天坤拿着罗盘对了对方向说“跟我来。”
走着走着末无闻突然喊道“老何,这石头我们刚才见过,这路我们是不是又迂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按照罗盘指定的方向走。”
“老何,我也觉的这路我们刚刚走过!”上官迟箬停顿仔细观察后也支持末无闻的说法。
“鬼打墙!”末无闻惊悚的尖叫起来。
“胡说,大白天的有什么鬼打墙。”可是何天坤的声音明显颤抖的厉害。
“别慌,我有办法解决。”上官迟箬指着树说“树的南侧枝叶茂盛,而北侧枝叶则稀疏,我们按照枝叶繁茂的方向走。”
走了段时间,上官迟箬示意末无闻放下背包“把锯子拿出来锯掉这村桩。”
锯倒是挺锋利,三下五除二,哗的声树倒下。
“你看,这年轮疏的就是南方,密密的就是北方,我们正是往南走。”
“你们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末无闻借故来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捣出瓷片对着南方划来划去,嘴里叨叨叨叨着“天师显灵,天师显灵。”
第十四章 重返东明山(二)
一切都很顺利,不知是上官迟箬的常识判断正确还是天师显灵,反正他们走出了怪圈,眼前的景色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
“龙窑,大多是依山而建、外形像一条长龙的炉窑,包含窑头、窑床、窑尾三部分。建瓷窑在窑旁都要立“窑公”,每次开窑点火之前都要先祭祀“窑公”,俗称做窑福。”何天坤边走边炫耀着自己的博学。
“那还要走多久?”那背包虽然沉甸,但是长途跋涉还是有点累人,末无闻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来东明山。
“你看,那山形比较圆,如半球形就是金形山,三个金形山连在一起,远看如波浪壮一样,称为水形山,水形山处座北朝南,前方开阔,是块风水宝地,我们去那看看。”何天坤指着不远处,但是徒步翻山越岭还是要些时间。
“老何,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末无闻总觉得身后跟随着的声音,可是等他回头望的时候却只看到几只跳跃的山猴。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吓人的。”何玉坤突然脚滑落地大叫起来“啊!”
“怎么啦,老何,摔着了?”上官迟箬赶紧上前扶他起来。
“我看到鬼,满山都是鬼!”何玉坤的脸白如纸的喊着。
“大白天哪有鬼!无闻你看到什么没?”
“没有。”末无闻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见绵绵青山百里长。
“真的真的,我刚才看到那山上都是鬼,我们还是快点下山。”
“都快到瓷窑遗址,老何,我们不要半途而废。”
“不去,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何天坤趔趔趄趄的往回走。
“我也不去。”末无闻紧紧跟上他。
“你俩男人怎这么胆小懦弱。”上官迟箬小跑过来挡着走在前头的何天坤。
“我我我…”突然何天坤浑身抖颤双眼上翻,骤然出手掐着上官迟箬的脖子。
“你…”上官迟箬费力挣扎,但却被掐得说不出话。
“你疯了!”末无闻起紧上前拉开何天坤的手,可是何天坤却是一脚狠狠踹过来,末无闻往后退闪而过左手一个刺拳直击他的颈部,何天坤直直倒地。
“哎哟,痛死我,你这死小子干嘛打我。”何天坤坐在地上不停的揉着脖子。
“你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只知道我挨了你一拳。”何天坤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老何,刚刚你掐着我的脖子。”
“不可能,我何玉坤知书达理,怎么会对女人动手动脚?”
“是真的,我们下山吧。”上官迟箬刚才的闪躲崴了脚,估计也不方便继续前行。
“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看到鬼。”
“老何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上官迟箬柱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偶尔陡峭的山路还需借助末无闻的扶持帮助。
“就在水型山处,我看到了很多鬼在到处游荡,都是古代的装束。”
“你是眼花了,就算是鬼那么远他也看不清楚衣着打扮。”那丛山离他们起码有几百米之遥,末无闻可不相信他能看到如此清晰。
“我真的看到了,你们怎么不信呢。”
“老何,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背包背久肩膀有点酸痛,末无闻换着提在手。
“也许老何刚才是穿越时空,看到古代的某个场景,可能平行宇宙真的存在。”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上官迟箬突然冒出句话。
“可是上官姐,他穿越了也不可能掐你的脖子,我看就是鬼上身。”
“别乱说,别乱说。”可是何玉坤的声音明显减弱,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怕什么,我们已经下了山,你看那就是就是你的汽车。”末无闻随便捡块石头坐下,瓷片在裤兜里挤压着他,下意识的拿出来换个位置。
“无闻,你的瓷片找到了!”上官迟箬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嗯嗯。”无奈之下末无闻只能递上瓷片。
“有如此惟妙惟肖图案的青瓷的确少见,无闻你出个价。”
“我不卖啦。”末无闻伸手要回瓷片。
“一万,怎样。”
一万块钱可以换个新手机,的确让他有点心动。那妖可说他们对他动不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瓷片护本,如果卖了,灰界妖找上门怎么办。
“我再考虑考虑。”末无闻舍不得一口回绝。
背包装厢,这一趟东明山之旅总算结束了。
可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个声音在车前响起“这东明山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
平平凡凡的一句话却让末无闻浑身起鸡皮疙瘩,惊颤不止。
这人,居然是柳伯!
可是柳伯好像不认识他似的j径直走向上官迟箬自言自语“去过龙窑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回来。”
“你是…?”上官迟箬有点感觉到莫名其妙。
“好之为之。”柳伯转身离开,经过末无闻的身旁轻轻的说句话“小心这个女人,天师。”
“真的是柳伯!”末无闻心跳加速,居然忘记了上车。
“这个老头是谁?”
“东明山的村民吧,车前面停下,老何。”
“干嘛去,天都快黑了,晚上路不好走。”
“就停一会儿,我去那家看看马上就回来。”
水生家门紧闭着,门外却有着不少的人在叽叽喳喳。
“哎,人就是这样,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就走了。”
挤进人群的末无闻好奇的问“怎么了?”
“水生被蜈蚣咬伤住院治疗之后,回家之后却发烧不止全身浮肿死了,他媳妇一下子想不开顺手把农药给喝了,陪他去黄泉。”
“啊,这是杀人灭口,看来柳伯说的是真的,都是妖的幻术,那么柳伯让我小心的上官迟箬又是谁呢?”末无闻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回到他们的车里还是留下来问个究竟。
“叮叮叮叮叮”末无闻把手机铃声设置成最原始的铃声。
“无闻,快点,我们回去。”
“来了来了。”末无闻的手在裤兜里紧紧握住瓷片回到车里。
“什么事?”上官迟箬温婉的声音,此时末无闻却感觉如冰刀,削来阵阵寒意。
“没,没什么,一个熟人过世。”坎坷不安的末无闻握着瓷片的手渐渐渗出冷汗。
第十五章 哈瓦那酒吧
末无闻下车的时候,上官迟箬还是不忘初心“你好好想想,青瓷片如果卖的话你到老何店我给你送钱过来。”
“嗯。”末无闻吱声便回家,按开电梯,接键关门上楼。
“天师,天师。”从天花板上轻轻的声音传到熟悉的声音,小妖,终于出现了。
“你去哪了?”
“天师,朔日之时我们必须回到灰界,不然的话就永远回不去,到下一个朔日便灰飞烟灭。”
“朔日是不是就是初一?”
“对,初一看不到月亮,是影子最弱的时候。”
“哦。”
“天师,那柳伯不是什么好人,你得小心。”
“知道的,我有点累,先回家休息。”末无闻不想多说 ,便草草敷衍了事。
到家,疲惫不堪忍的他随便吃点东西便躺在床上想:“难道真如柳伯所说我是天师,无论我在哪,妖还是会找到我,我做与不做都是天师。”
他转着炼妖壶突然想起那天他转壶的时候小妖喊着受不了,这小妖什么来历,接近他的目的难道真是找到天师符让他不再来人间?
迷迷糊糊之中他手拈着瓷片睡了过去,直到“叮叮叮叮叮”铃声惊醒沉睡的他,虽然已经是日上三竿。
“喂,谁呀。”
“你好,你的快递已经送到,请你过来领取。”
“放门房那,我马上就来。“
打开包裹,里面是50张土黄色纸制的天符-般怪之符。
午饭还早,找点吃的去,他揣了几张符下楼,电梯有三五人,有人的时候小妖从来不会出现。
阳光有点刺眼,街道还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没有改变。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服装店前面纵横着清仓大甩卖,时期总是最后几天,世界便是如此美好, 好运总是伴随着你。
生机盎然的景象让末无闻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叮叮叮叮叮…”手机又响起,又是何天坤,一下子把末无闻从无忧无愁拉到思绪万千。
“无闻,我们在哈瓦那酒吧,你来一下。”
“老何,什么事。”
“你先过来,带瓷片过来。”
酒吧在街角拐弯处,黝黑的花岗岩围着的两扇大型玻璃窗,盏盏红灯笼散洒着微弱的温馨,伴着墙角那吊坠着的常春藤。蓝调如林籁泉音萦绕着褐色的仿红木家具,洋溢着不伦不类的山寨古巴风情。
“无闻,这里。”何天坤招手示意。
“赵明轩,青瓷学术研究员。”何天坤向他介绍着瘫在沙发上满脸笑容的胖子。
赵明轩倒是热情,马上站起来伸手紧紧握住末无闻,转动他炯的眼睛充满渴望地望着末无闻,像是重逢初恋情人的那种眼神“瓷片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员倒是非常热情的立刻来到他们的面前。
“果汁。”末无闻随口而出。
“先生要不要试试我们的招牌果汁,哈瓦那之夏。”
“好的。”
赵明轩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瓷片,左看右看“这瓷片可能是传说中的天师瓶,当年张天师花费七七四十九天烧制而成三个天师瓶,每个瓶有三层分别刻着凤凰, 麒麟, 熊,各自倒立的图案。”
“你看,这瓷片釉色多么青碧,光泽柔和,晶莹滋润,胜似翡翠。”赵明轩指着瓷片对着末无闻继续说。
事实上灯光如此昏暗,末无闻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顺应着“嗯。”
“天师瓶,传说天师的魂灵在烧制的时候与青瓷浑为一体,成品的天师瓶有灵性。一个瓶子埋在龙窑祭天,一个瓶子让天师带去灰界,还有一个后来流落民间。”
“你说什么界?”末无闻惊讶不已赵明轩居然知道灰界!
“灰界,传说中的另一个世界。”
“灰界在哪?”末无闻明知故问。
“谁知道呢,都是民间传说故事,你从哪里得到的瓷片?”
“山上。”
“是不是东明山?其实青瓷片只有学术研究价值,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不是呢,就是医院的后山。”
“一万五,怎么样,反正一块破瓷片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我答应给我舅舅,他喜欢收藏。”末无闻临时编造个理由。
“这事咱先不说,我有个计划,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赵明轩压低声音说。
“你说。”末无闻左看右看刘明轩都不是什么学术研究员,倒像是个文物贩子。
“上东明山找天师瓶。”
“东明山?不去不去。”末无闻望着何天坤,他知道他也会反对这提议。
哪知道何天坤居然是笑了笑说“放心,这次我们有备而去。”
“找天师瓶为什么要找我呢?”末无闻有点想不明白。
“因为你和天师有缘,天师瓶可是灵性的。”赵明轩好像洞穿末无闻的心思。
沉思默想片刻末无闻端起果汁,尝试一口,心跳加速加快,不可能不可能,这滋味居然是灰树汁的味道!
环顾四周,没有丝毫灰界的痕迹,也许只是凑巧,相似的味道而已。
突然桌面像抽羊癫疯发作颠簸跳跃起来,咖啡杯也醉醺醺地不停摇摆着,飞出枷牢的咖啡汁纵横交错地把桌布溅成自由自在的繁星点点,地板瞬间左右大幅移动,脚一滑,差点把末无闻倾斜到狼藉的地上去。
而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急促摇晃着,哭闹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柜台上的酒瓶酒杯也悲哀如同殉情般的一个个的往下跳,噼里啪啦的在地上奏起地狱练曲。橘红的墙壁在摇动中裂出一段段的缝,吞噬着所有的光芒,把四周暗成漆黑一片。
就在霎那间,黑暗中末无闻的脖子被只手紧紧勒住,让他透不过气,而另外只手却伸向他的裤袋摸索。
情急之下他用肘往后猛的一击,只听啊声大叫对方松了手,逃离而去。
在惊悚的人们纷拥推攘中 ,末无闻总算也挤出门外,满街上都是乌乌压压惊慌的人群,地震了……
他毫不迟疑地马上拔腿穿过人群往家的方向跑,直到跑不动的时候,气喘如牛的他环顾四周却是如同往常,没有丝地震的迹痕。
第十六章 乾坤挪移
眩目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空气却弥漫着窒息的城市味道,闷热, 如川流不息。
午饭的时间已过,饥饿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和他握了一下胃,得买点吃去。
路边的小面馆,看到依稀有几个人影移动。
“老板,猪肠面。”末无闻话毕便坐下便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地震的新闻,不知手机何时变成静音,有好几个何天坤的未接电话。
没有,这个城市今天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末无闻准备打电话给何天坤。
“老板,素面一碗。”一个人坐到他的对面,不是别人,正是柳伯!
“啊。”末无闻跃起,但是手却被紧紧钳住。
“天师,你面还没吃呢。”柳伯的微笑却如夹子夹住了惊惶的末无闻,他不再妄动。
“这可是闹市,你想干什么。”末无闻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需要你。”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天师。”
“天师,这人多,吃完面我们借个地方说话。”
临的防洪堤排排栏杆边,孩童嬉戏玩耍,竹林外石板凳上老人家陶醉的二胡悠扬。
“你看,你能忍心让妖来破坏这份美好?”柳伯说着便找个偏僻的石凳示意他坐下。
“哪有妖。”末无闻下意识的准备掏出瓷片。
“妖始天尊当年就被天师镇在镇妖井下,千百年来,各界的妖都想救他出去。”
“各界的妖?“
“对,还有灰界的妖。”
“你也知道灰界!”
“灰界的妖最怕的是罡气,人群拥挤的城市他们呆不住。”
“那东明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世上的**计,幻术看到的是法术之乾坤挪移,所有的景象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明白。”
“天师你功力尚未恢复,但是青瓷符体你偶尔会乾坤挪移。”
“这一切都是乾坤挪移惹的祸?”
“柳树边的石堆是倒塌的房屋,你只不过是从如今乾坤挪移到六十年代,那时候房屋未倒塌。”柳伯知道末无闻的疑惑不解的根源是什么。
“那水生呢?”
“中毒的是铲断蜈蚣的水生,而另一个水生是妖挪移过来的幻象。”
“这,我晕了。
“以后你会明白,天师你在东明山那天身边妖气重重,你要小心那个灰界妖。”
“啊。”
“天色不早我得赶回去,我在东明山等天师归来。”
他怎么会知道小妖呢,末无闻半信半疑柳伯的话。寺庙捡到的油纸包,滴血的灯光,指路的水生,地震的酒吧,难道这些都是乾坤挪移所为?
“叮叮叮叮叮…”手机响起。
“喂,无闻呀,你咋不说话就走了”
“不好意思,老何,刚刚有点急事。”末无闻总不能说是因为遇上乾坤挪移而离开酒吧。
“后天早上六点,我们去找龙窑。”
“又去东明山呐。”
“不管找不找到,给你一天一仟块钱,这价钱哪都找不到。”
“怎么还去几天呢。”
“后天早晨我来接你。”没等末无闻回复,何天坤己经挂断电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天一仟块钱的确是个诱惑,末无闻居然忘却了在东明山受到的恐惧“反正是乾坤挪移,我有瓷片护本我怕谁。”
依靠在电梯厢侧,末天闻倦意袭来数着往上跳跃的数字,一层,二层,三层…一直到楼层电梯门打开也不见小妖。
想起小妖,末无闻怀念起在灰界的日子,在那里他有超强的力量又有飞翔的能力,还有美味的灰树汁,还有那赫连爷孙女,他们都可好?
楼梯口,也许小妖在那,他应该知道些赫连爷孙俩的事情。
“小妖,小妖。”末无闻在楼梯口轻轻的喊,不见动静,也许小妖已经离开此地。
“天师,好困哦”萎靡不振的小妖终于出现。
“灰界赫连爷孙女怎样?”
“自从天师妖王府一战之后,整个灰界都在悬赏通告捉拿他们,可是他们如同空气在灰界蒸发掉,没有影迹。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末无闻想起口袋里还有淘宝买的天师符,拿出来在妖的面前晃动。
“天师符,天师你快拿开,这符让我头晕目眩。”
“难怪淘宝买的符也有效,这倒是意外。”末无闻折好放回口袋。
“那天师帮忙下月初一便可封闭入口,不过要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封,不然的话我就回不去了。”
“通道入口处在哪里?”
“城东龙鸣山天罡塔就是,天师明天你拿个灰包把我装上,我带你去看看。”
“明天呀…”
“天师如果你没时间就不用去了。”小妖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兴奋。
“去吧,反正也是没事,就当是郊游。”
“嗯”此时的小妖却是怏怏不乐,无精打采的支吾着。
回到家,末无闻搜索龙鸣山的天罡塔有什么来历,显示出来的却是网络失去连接。
他又去搜索东明山:山耸峙,溪流纵横,风光秀美,瓷土资源蕴藏丰富,山高林密,燃料充足。东明溪位于江上游,水运畅通。
可是再搜索龙鸣山,还是空白一片。
“真是见鬼了”末无闻把手机扔在床上。
如果能把灰界进入人间的通道封住,就再也不会有妖来对纠缠不清,那时候卖了瓷片可以去海南十日游,他想去看看大海。
想起大海,他想起在灰界的大海上自由飞翔,好想再来一次。
末无闻拿着瓷片闭上眼睛冥想:乾坤挪移,乾坤挪移。
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俯瞰绵绵群山,与风同行,与鸟共翔。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手机铃声惊醒了末无闻。
“怎么回事,明明是设置成普通铃声,怎么又成这歌声,难道手机也乾坤挪移了么?”他拿起手机一看,没有什么未接电话。
“难道真的是把我乾坤挪移那几天前,还是根本就没有响铃。”即然手机在手,他决定再搜索龙鸣山天罡塔。
手机界面不停的转,是该换个内存容量大的手机 ,不然的话永远都是这么卡,可是当他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界面出现了个大大的x。
难道是系统新增功能?反正末无闻是从未见过这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