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模拟蓝军舰队的难处也是我们的难处啊
“小李？”
看见李战望着前方黑白分明的风暴分割线出神，刘长喜忍不住轻欢了一声，道，“小李，你是什么看法？风险大于收益不好冒险，数据可以传回去，可是咱们得把技术组和飞机安全带回去。”
李战答非所问说，“形成风暴区需要一个小时吗？”
“李战，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算现在还没有形成风暴区，但是这个天气足够恶劣了，飞机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飞行。”于成林说。
李战却是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又问，“你们说模拟蓝军部队的特混舰队害怕不害怕风暴？超过十二级海况了吧，他们的飞机能起飞吗？他们也应该在着急忙活地转向避开风暴区呢吧？能通过无线电定位蓝军舰队的位置吗？”
都诧异地对视着，看着入了神的李战大家心里都不知道应该做何感想。
李战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扭头看向于成林和刘长喜，“二千米以上的空域不是风平浪静吗，咱们不一定要低空突防啊，而且这个漩涡状的巨大低云层事我们绝佳的掩护不是吗？”
一句惊醒梦中人！
“对啊！”刘长喜猛地一拍大腿。
于成林一愣，随即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说，“是哦，为什么一定要低空突防呢？低空突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隐蔽接近吗？”
他重重的的呼出一口气，说，“看样子我们都钻死胡同里了，纠结于方式和过程忘记了最终的目的。”
李战嘿嘿笑着说，“怎么样二位团长，干他一下子？”
“干！”刘长喜果断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对吧，我们面临什么困难蓝方的处境比我们更加艰难。他们的飞机说不定都起飞不了，五百公里防空圈就很扯淡了。”
于成林谨慎地说，“风暴区上空飞行问题不大，但是问题是风暴云层既是掩护也是侦察的障碍。到了模拟蓝军舰队的上空我们势必要降低高度进行侦察，如果到时候降不下去呢？”
李战果断地说道，“返航。如果没有侦察条件我们就返航，取直线返航。”
“那我没意见了。”于成林说。
李战却是问道，“刘团长，真的让我继续开？”
“你继续开吧，返航我再来接手，你说得对，精神状态很重要，我的确是有些疲惫了。”刘长喜实事求是地说道。
接下来的飞行无疑是需要绝佳精神状态才能很好完成的，别看都是坐着都是在工作，但是作为机长刘长喜承担的精神压力是最大的。一般来说超过四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飞行员的精神就会出现明显下降，体力方面也会出现不足。正常飞行返航的话问题不大，有自动驾驶仪的辅助，有副驾驶的协助，飞行是很轻松的，可是要是进行飞越风暴区这样的高难度飞行需要飞行员全程全神贯注手动操纵，二百多公里的直径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以上，这种高强度的脑力体力结合的危险劳动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因此刘长喜很理智的选择让李战继续飞行，尤其是在见识了李战的飞行功底之后。
飞机进入最高等级的戒备状态，所有的岗位都做好了随时弃机跳伞的准备，随时准备在出现最坏情况后执行最后的方案。技术组的感受是最深刻的，毕竟机组人员早都习以为常了——上了天不是对方坠落就是己方坠落，永无第三种可能。
李战拉杆上到了高度两千五，油门杆往前推了推。刘长喜扫了一眼，油门在满功率的位置了。d-30kp-2涡扇发动机没有加力燃烧室，满功率意味着飞机会一直加速直至到达这个高度情况下的最大速度。
刘长喜忍不住眉头跳动了几下，这个操作是不是太残暴了一些？要知道漩涡云层之上也并非一帆风顺，那气流也是受到很大影响的！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知道李战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机长的决策是不容质疑的，这是民航对机长的要求高到近乎苛刻的根本原因。飞机在空中面临险情时地面无法给予有效指示的情况下，就必须无条件尊重机长的处置决定，而且如果机长行使绝对权，那么机长对飞机就拥有绝对的处置权。
成为副驾驶不困难，困难的是从副驾驶成为机长。
飞机提速之后，众人明显感觉到了情况在发生变化。首先是颠簸逐渐强烈了，然后是侦测设备获取的数据出现了延迟情况，最后是外面的环境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通过摄像仪器能过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飞机下方的漩涡状云层让人想起的是灾难片那极具代表性的场景：铺天盖地的乌云笼罩城市，电闪雷鸣之下狂风肆虐，气温骤降冰雹雨点般砸下，数百公里外卷起的巨浪向陆地袭来冲刷整个城市，船舶、车辆、高楼大厦等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随波逐流直至被冰封……
谢欣雨甚至很快看到了漩涡中间的状况，那个庞大的漩涡令人心惊，周遭的云层在巨大的吸引力下绕着圈子向中间汇聚，到了一定位置便加入了旋转，独留当中的风暴眼。
她第一次在现场亲眼看到了教学视频和教科书上出现过无数次的风暴眼，这是著名的西太海域的风暴眼！
连续拍摄了数十张照片，谢欣雨依然意犹未尽。她相信这些照片如何公开发布的话一定有很大的机会夺得年度普利策奖。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距离和角度上对这么大的风暴眼进行拍摄，那距离之近甚至触手可及。
“花房姑娘，无线电有反馈吗？请尽快确认目标舰队的方位。”李战的呼叫打断了谢欣雨的万千感慨。
谢欣雨连忙查看一直保持着留意的信号灯，报告道，“报告天空第一帅，依然没有侦测到任何可疑信号，重复，我们没有侦测到可疑信号，完毕。”
随着任务和位置的变化，李战的呼号也按照规定进行了转变，变成了“天空第一帅”，是接下来一切行动的第一指挥员。
连洲际广播信号都很微弱了，说明天气对无线信号的传输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李战和于成林讨论着说，“最近一次无线电定位显示目标在十一点钟方向，他们要返回开岛基地只能向北绕行。是不是可以这么判断，他们正在向北转向，我们可以切小半径过去。”
于成林沉吟着微微点头，“可以这么判断，老刘，你的意见呢？”
“我同意，他们没有第二条路，除非掉头往东走。”刘长喜说。
李战马上调整航向开始切小半径。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好多决策反而很好形成决心了。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彼此都没有对方的具体方位，在茫茫的海空之上依托手里的情报作出的判断是必须要被大家所坚信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强大的信心继续往前走。
“准备进入飞越风暴眼，重复，大家请注意，准备飞越风暴眼。”李战通报了情况。
整个风暴眼直径有数十公里，已经提速到了每小时八百公里的飞机需要十分钟才能飞越。
谢欣雨等待着最好的拍摄角度，但是她同样没有忘记最重要的职责，她请示道，“天空第一帅，我是花房姑娘，风暴眼上空的气流是相对平静的，我请求在飞越风暴眼过程中开启全部的无线信号侦测设备，需要你的权限，完毕。”
李战微微一愣，扭头看向于成林和刘长喜，后两者微微点头，刘长喜说，“可以把能用的设备都用上，咱们也就这一次机会了，再确定不了模拟蓝军舰队的方位就只能进行目视搜索。”
目视搜索显然是不可能的，别说处风暴区，就算是风平浪静也很难在茫茫大洋之中目视发现目标。上百艘舰艇组成的舰队是庞大的，可是对于更加庞大的西太海域来说那只不过是大地上的一队蚂蚁。而启用对海雷达进行搜索需要时间和航程，轰-6kzz的油料已经不足以支持这样的地毯式雷达搜索。
李战回复谢欣雨，“花房姑娘可以启用全部侦测设备，另外，开启风暴形成倒计时，我们要在风暴形成之前离开高威胁区。”
“明白，风暴形成倒计时开启，同步中，你们那里应该能过看到倒计时了。”谢欣雨和师父李娟协助，利用模型计算得出了风暴形成的时间，随即倒入倒计时同步到每一个岗位。
驾驶舱仪表台上方的显示器出现了一行倒计时：三十七分钟。
看到这个时间李战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时间完全足够的了。空速八百的轰-6kzz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飞到风暴区的高威胁区域之外。
“好，天公作美，接下来就等找到模拟蓝军舰队的位置了。他们不可能无线电静默。”刘长喜的笑容有些轻松了。
于成林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无线电联络最繁忙的时候，风暴对他们的影响甚于我们。”
李战笑着说，“还别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他们深陷风暴之中，他们难受了我们的侦察任务也不好搞。”
“不会。”白必图刚才一直在对着航图计算着什么，此时显然有了初步结果了，他看着写字板上的计算结果，说，“我们是在开岛东南五百公里处受到的强干扰，根据他们的理论经济巡航速度来计算，此时他们已经还在风暴区的东面，他们还没驶入风暴区。即使转向的话是完全可以避开风暴的。”
刘长喜说，“模拟蓝军有更完善的大洋天气预报系统，他们有很充分的预警时间。”
李战却是开玩笑似的松了松肩膀说，“说不定模拟蓝军舰队的指挥官脑子抽了一下命令舰队加速了呢，然后闯入了风暴酝酿区，等他们发现深陷风暴里面之后已经晚了。”
“他们指挥官要不是脑子抽了风估计不会下这种愚蠢的命令。”白必图笑着说道。
刘长喜却是忽然一怔，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有可能的，存在这种可能性的。别忘了，我们对开岛进行低空侦察的时候触发过他们的防空警报，开岛基地肯定会向舰队求援，为了尽快靠近开岛，他们舰队加速很正常。”
“那，这……”白必图迅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点，“是啊他们是有可能加速了，他们会在风暴区里？”
说着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仿佛要穿过飞机的地板看到下方海面的情况。
李战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根本没有深想，此时被他们这么一提醒，顿时一惊，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是模拟蓝军舰队不是什么真敌人，他们要是在风暴区里那处境可就危险了。最主要的是真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咱们的任务可就要瞎了。”
“我看可能性不大，模拟蓝军舰队的指挥官都很有经验，他们经常在大洋里跑船尤其对西太海域很熟悉，应该会提前避让开的。”于成林比较认可模拟蓝军舰队指挥官以及相关人员的素质。
李战说，“要做两手准备了。催促一下技术组，如果模拟蓝军的舰队在我们屁股底下，他们应该很快有发现。”
“我去盯着。”白必图立马起身往后舱走。
希望都寄托在了技术组那边，如果风暴区内没有发现说明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目标舰队已经转向避让了。如果有发现那就头疼了，意味着要对目标舰队进行侦察就必须要下降高度到漩涡云层之下，飞机要置身于强烈而紊乱的气流当中摇摆不停。
压力悄然的集中在了谢欣雨的肩膀上，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全看她这边的侦测结果了，有结果或者没结果将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谢欣雨不由的心跳加速起来，似乎行动的成败就看她的了。
都在紧张地等待着谢欣雨这边的结果，驾驶舱那里同样如此，李战为了配合谢欣雨的侦测把空速降到了每小时三百八十公里，这是谢欣雨要求的最佳的侦测速度。
另一方面，李战需要把握好时间，一旦侦测没有结果他必须要在倒计时走到零之前飞出风暴的高威胁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滴答滴答滴答……
第422章 他们好像自身难保了
好多人都发现飞机的隔音一下子好了起来。军用飞机的隔音都好不到哪里去，哪怕是这架有着许多宝贵电子设备的轰-6kzz。实际上为了满足一些电子设备的工作环境，这架飞机是做过了专门的隔音防震处理的，但与客机相比依然是存在差距的。
感觉到隔音好了不少是因为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谢欣雨以及她负责的无线电侦测系统上面，以至于耳朵里除了等待消息的安静再没有其他声音。
在此之前男同志们是比较爱看谢欣雨的，尤其是在同一个舱室里的几位，有个养眼的女同志一块工作精神头都要好不少。于成林这位单身寡佬之前一直在这个舱室里，也是有意无意的找话和谢欣雨说。
不过现在谁也顾不上这些肤浅的表面文章了，大家只期待着谢欣雨能够给出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什么结果才是好的呢？
实际上大多数人心里都没有一个定论。
貌似侦测到模拟蓝军特混舰队的无线电信号而且确定信号就在下方的风暴高危区里是坏结果？但又算不上特别坏，起码知道目标方位了。
就在这么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里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最迫切得到谢欣雨结果的无疑是李战了，经过反复的计算，留给谢欣雨的侦测时间只有十分钟，超出了这个时间飞机就没有办法在风暴形成之前脱离高威胁区。
风暴一旦形成，强大的向心力会把飞机吸进漩涡，飞机甚至有可能在强烈的乱流中被撕裂。而此时此刻飞机是在风暴眼上空巡航徘徊，李战已经感受到飞机受到了一些外来的影响而导致姿态被迫产生了变化，也就是说风力和气流等自然力量在与他争夺飞机的控制权。
李娟上校负责红外信号侦测，庞大舰队会产生大量的明显的红外型号，在数千米的距离上对这一类红外信号的侦测应当是十分容易的，但是因为乌云密布而飞机是在云层之上飞行，侦测效果大打折扣。
因此希望基本上是集中在谢欣雨这边的，她负责的无线电信号侦测设备里有一些能够在恶劣天候情况下工作的。
“越是紧急状态越不能急，你一着急蛛丝马迹一闪而过就很难再抓到了。”李娟沉声安慰略显紧张的谢欣雨。
谢欣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全部注意力都在侦测设备上。
慢慢的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迅速说，“有奇怪的信号，长波信号，很强，不像是舰艇发出的。”
李娟迅速一看，立马说道，“是舰艇，水下舰艇用于超远距离联络的长波电台发出的信号。能不能跟踪定位？”
“已经定位成功了，信号非常明显，这个位置，就在我们下方。”谢欣雨迅速把经纬度标红指示了出来。
她扭头问，“白参谋长，可以确认是舰队位置吗？”
“差不离了，非战斗编队潜艇不会离舰队很远，也许他们就在一起。有出现别的信号吗，短波信号很重要。”白必图问。
舰队之间的联络使用的是短波频段，如果舰队就在下方那么肯定是有短波信号存在的，除非他们全部无线电静默，而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很奇怪，没有发现短波信号，中波段的都没有，只有这一个长波信号。信号很短暂，应该是约定信号。”谢欣雨非常肯定地说。
白必图犯难了，连忙跑到驾驶舱报告，结果他刚刚报告完毕，李娟负责的红外侦测系统突然发现了大量的红外信号！
李战顾不上开飞机了，把操纵权交给副驾驶于成林，他和刘长喜连忙的跑到电子侦察控制舱室里查看情况。
李娟指着显示屏上定位成功的大量的红外信号介绍着说，“这些都是大型舰艇发出的红外信号，非常明显而且强烈，可以肯定是模拟蓝军的特混舰队那上百艘舰艇。你注意看，这是一个抵御高海况的阵型，吨位最大的在最外面，按照吨位大小由外向内排出了一个大致的圆形阵型。航速很低但是红外型号很强烈，轮机组应该是处于高功率运转，航向正西，与风暴的移动方向相反。”
舰队找到了，好的一面是终于发现了模拟蓝军这支差点让2238325号轰-6kzz战略侦察机折戟沉沙的庞大特混舰队，坏的一面则是飞机很难对其进行侦察。
此时飞机和舰队隔着一层厚达一千米的云层。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中间有厚厚的隔膜。谁捅破这层隔膜都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甚至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们这是放弃脱离风暴区了，打算原地防御等待风暴过去。”李战冷静地说。
左手边年长一些的文职干部摇头说，“他们恐怕要承担很大的损失。这三艘十万吨级别的大型水面舰艇不会有很大问题，它们能抵抗十二级海况，但是其他舰艇问题就大了，尤其是这二十多艘五六千吨级的舰艇，非常的危险。”
李娟和这位已经两鬓有些斑白的文职干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她对李战说，“我们应该考虑引导他们尽量远离高威胁区，而不是继续执行原来的任务。”
“引导他们？”李战眉头挑了挑，显然没想打技术组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两鬓斑白的文职干部说，“小李，毕竟是模拟蓝军部队不是真正的敌人，咱们搞的是对抗演练不是真的战争，现在大家共同的敌人是大自然灾难，应该拉他们一把。”
李娟说道，“他们的飞机肯定是起飞不了的，舰载气象探测设备没有我们在天上看得清楚。如果我们不提供帮助，他们很难找到最合适的脱离路线。”
李战听出意思来了，问，“技术组有路线？”
“有。”两鬓斑白的文职干部马上调出云图来迅速勾勒出一条路线来，道，“我一直在分析他们的可能行进路线，我的判断是他们如果在风暴区里肯定是会选择最安全的脱离路线。你看这里，整个漩涡云层唯一一条缝隙，沿着这条缝隙走受到的影响最小，舰队是很有可能不受损失的脱离风暴的。可是李组长的红外侦测发现他们没有选择走这条路线，而是选择了以很低的速度向西移动，打算硬碰硬抗过风暴。”
李战发现两鬓发白的文职干部勾勒出的路线是向东走的，是和风暴运动的方向一致的。
看出了李战的疑惑，两鬓发白的文职干部解释道，“风暴的运动速度是每小时十五公里，运动方向很稳定，基本保持三十度。舰队的位置距离风暴东边的边缘线大约八十公里，他们所有的舰艇都能够以三十节的速度航向，保持这个高速沿着这条路线航行两个小时就能基本脱离危险，坚持三个小时以上风暴就不会再产生威胁。”
李战猛地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文职干部是气象专家。
可问题是，应该为模拟蓝军舰队提供帮助吗？即使要帮助他们，又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呢？
这些李战都没有想过，机组人员也从来没有想过。
要知道大家心里面是把对方当成敌人的，如果敌人被大自然打败了，己方是要拍手称快的，如何会想去为他们提供帮助？
李战犯难了，作为行动的第一指挥员他可以不采纳技术组提出的建议，可经过快速的思考后，他决定向临时党支部报告，由临时党支部书记于成林召集紧急会议拿出决策。如此重大的决定没有经过党支部批准是不可想象的，影视作品里主角随便拍拍脑袋就作出的决定是严重脱离现实的。
时间非常紧急了，必须要在五分钟内拿出决策，否则他们都难逃风暴袭击更遑论去帮助别人。
于成林和刘长喜都对技术组提出的这个建议感到诧异，也许是岗位的不同导致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但他们很快就理解了。技术组的看法是有道理的，毕竟是模拟蓝军部队不是真正的敌人，起码此时此刻只是对抗演练，在面对大自然灾害的时候人类应当站在同一个阵营里来进行共同的抵抗。
不过，是李战的话让他他们二位彻底下了决心。
李战的眼珠子转着说，“我特意看了一下那条向东延伸的云层缝隙，大概有五十多公里长。如果引导他们，我们就要下高度到云层之下，把他们带出高威胁区大约要飞行三十多公里，他们走完三十多公里需要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多小时里我们需要在他们上空由西向东再由东向西地在舰队上空往返两次……”
他忽然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将会在无干扰无威胁的情况下在模拟蓝军舰队的上空自由地飞翔半个多小时，可以把每一艘舰艇都照顾到。当然，水下舰艇下潜可以避开风暴影响，也许看不到它们。”
这么一说都明白了，刘长喜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还想着侦察他们一番，趁人之危不厚道吧？”
“礼尚往来嘛，再说了，我们给他们指路，要点报酬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合情合理。”李战笑道。
这人和人的思维真的存在不小差距。当技术组提出的建议把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此时应当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予模拟蓝军的特混舰队帮助而把任务放到了一边。这是理所当然的意识。
可李战这种骨髓里都是战斗因子的狂人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完成任务的想法，甚至于他认为给予模拟蓝军的特混舰队以帮助的前提是有助于任务的完成。这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李战眨巴着眼睛说，“咱们最大的敌人依然是风暴，为他们指路意味着自己也要深陷其中，但同时更有利于我们的侦察任务。二位团长，最后一哆嗦了。”
于成林和刘长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迸出一个字：
“干！”
ps:.asxs.读书的作品运营官上任了，战隼每个月有几万书币的活动基金，本月已经推出活动，包括投月票得书币，投一张得五百书币，在书籍详情页有入口，都是网站根据书籍成绩给的书币，是个还不错的读者福利。另外还有粉丝称号，枪团粉丝称号“水枪”，也在作品运营官那一栏，大家也都参与下。
第423章 下面的人听着！
要给模拟蓝军的特混舰队提供引导就首先要和他们取得联系。
这个却不能由技术组来了，而是驾驶舱这边通过国际通用频道进行呼叫。在应该如何呼叫上面，李战等人也进行了一番紧张的讨论，最终决定使用中英双语，先使用中文然后再使用英语。
李战开始呼叫了，“下面的人听着！这里是西太友谊号飞机，我在你们上面，收到呼叫请回答，有紧急情况通报！重复，下面的人听着！这里是西太友谊号飞机，我在你们上面，收到呼叫请回答，有紧急情况通报！”
这个呼叫在模拟蓝军特混舰队的国际通用频道里突然的响起来，把舰队指挥官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们的飞机无法起飞，可是对空警戒雷达一直在运转却没有丝毫发现。竟然有一架飞机一直在脑袋上盘旋飞着，这如何不让人心惊胆战。
那飞机是怎么样出现的？要知道这可是在风暴区，别以为飞机能高空飞行就没事，强大的吸引力会是所有途径这片空域的飞行器的噩梦。
有那么两三分钟，喊话式呼叫重复了七八次，李战终于接到了回复：“西太友谊号，我这里是震美远洋船队，重复，我们这里是震美远洋船队，有什么紧急情况请说！有什么紧急情况请说！”
李战愣了一下，“震美远洋船队？这是什么意思？”
于成林也纳闷地说，“听名字像是商船队啊，真美远洋船队，难道搞错了？”
“没错，技术组那边证据确凿，无线电信号和红外特征全部都匹配上了，是模拟蓝军部队的特混舰队，绝对是他们。”刘长喜却是言之凿凿地说道。
这下李战疑惑了，“难道是**阵？引诱我们现形？”
“无线电联络就已经暴露了位置，已经现形了。”于成林说。
李战说，“那怎么办，到云层下看看？”
刘长喜沉思了一下子，说，“我认为还是先沟通清楚比较好，以免发生冲突。咱们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机腹那台大功率干扰机开启也是个很厉害的攻击武器了。”李战笑道，随即继续呼叫，“震美远洋，你们已经深陷风暴区了，我这里有脱离风暴区的办法和路线，请问你们需要协助吗？”
显而易见，能不进入目视距离最好，以免出现尴尬的情况。不过在进入云层缝隙之后，飞机是无论如何都要下一些高度的，如此才能尽可能的对目标舰队进行全面的侦察，包括很重要的拍摄侦察。
过了一分多钟，舰队回复了，道，“我想要协助，请通报脱离方向和路线，十分感谢。”
李战和刘长喜、于成林颜色交流了一下，随即回答，“震美远洋，你们要调头向东，航向二十七度，你们要以最高航速航行，是否明白？”
又是一阵时间不短的沉默。
舰队回复了，却是问，“请问是中国空军吗？我们是多国震美远洋船队，请问脱离航向是否正确，风暴的移动方向是正东。完毕。”
“咦，听上去好像是商船队啊！”李战意外地说道，“这样不行，一定要下去看看情况了。”
于成林和刘长喜也都愣住了，前者狐疑地说，“模拟蓝军部队难道协调了商船充当特混舰队？”
“有这个可能。”刘长喜突然说，“他们没必要真的派出上百艘舰艇啊，只要出动一部分舰艇，一边可以为商船队护航，另一边可以和商船组成模拟特混舰队，能节省很多成本。”
李战不犹豫了，果断地下达了指令：“请注意，飞机即将下高度穿越云层，我们要到云层下方去，请各个岗位做好准备迎接强烈颠簸。”
飞机的机头迅速向下倾斜机身不断的向下沉，一头就扎进了距离不远的低云层里面。顿时骤变就出现了，原本还算平稳的飞机仿佛被扔进了沸腾开水里的小纸片，在紊乱而无规律的外力作用之下无所适从找不到方向和着力点，又像是被女人抛弃的男人坠入深渊而悬崖边上围观的人群不理他的哀嚎和哭叫纷纷指指点点掩嘴偷笑……
风暴的威力彻底感受到了，而且这还只是风暴形成之前的环境。任何飞机不可能在超强风暴区里存活，安-225也不行。
李战一边咬着压杆蹬紧舵面下高度，竭力地控制着飞机的姿态，一边不间断地呼叫海面上的舰队或者船队，不断的报告飞机的最新位置，为的是避免产生误伤。
毫无疑问，下面的船队是真的慌张了，他们居然主动向李战这边通报了整个船队的具体分布位置以及几艘重要大型水面船只的位置，主要是旗舰的位置。
李战于是非常顺利的找到了方向，在下降过程中有惊无险，但强烈的颠簸依然让技术组的四位专家呕吐不已，他们从来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李战稍稍往左掰了掰操纵杆，飞机向左倾斜徐徐的继续下降高度，这样从驾驶舱里能看透过左侧的挡风玻璃看到海面上的情况。这里是风暴眼，李战穿过云层向这里飞来之后就进入了唯一一处没有云层这样的位置，而目标船队的位置在风暴眼边缘，有一些单薄的云层遮盖住，又是低速航向，远距离目视很难发现航行的白色航迹。此时则完全不存在问题了，不过五百多米高的飞行高度近在咫尺，风暴眼的光线不错。
看清楚了海面上整整齐齐的组成了半圆的船队，李战哭笑不得地说，“真的是商船啊，团长你看，那三艘平直甲板的大型集装箱货轮还像模像样的摆着好几架战斗机模型，真是难为他们了。哦还有边上那几艘船楼式散货船，应该有万把吨吧……”
于成林眨着眼睛，好一阵子才唏嘘地叹着气说，“是啊，他们只能是商船队了，真的是商船队，哪个国籍的都有。而我们在训练途中遇到遇险的商船队求助，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决定冒险为他们指引脱离风暴区的路线。”
“是的。”李战郑重其事地说。
刘长喜一挥手，“报告我来写，这个我拿手！”
“震美船队听着，请你们务必按照我指示的路线航向，你们要以最高航速航行，否则难以在风暴行成之前脱离高风险区。为了便于双方的及时沟通相互确认位置，请你们开启必要的电子设备……”
李战严肃地呼叫道，这一次直接使用了英语。
已经做好准备硬扛这次风暴的震美船队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全盘的答应下来连忙的按照李战的指示做。结果在掉头的时候两艘八千吨级的远洋渔船可能是因为紧张而发生了相碰，两船受损，但依然顽强的开出了高速跟了上来。
就这样，一票顿时加起来有五十六十万吨的庞大船队在2238325号轰-6kzz的指引和“护送”下沿着云层缝隙下方的海域掉头向东，238325号轰-6kzz像牧羊人一样来来回回地跑着驱赶着羊群。
当然，敌我识别系统是很靠谱很诚实的……
第424章 出发，为功臣护航！
黄昏下的大场站独有一番风味，周遭富有年代感的建筑物以及环绕它们的密密麻麻的电线和电线杆却常常会成为摄影师们最佳的取景对象。而站在场站塔台向西望去，那一片老工业区以及更远处的农田乡野颇具浪漫主义气息。
曾有人说夕阳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化妆师，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世间多姿多彩变幻莫测——化了妆你真不认识她。
也有人说许多人会因为美丽夕阳的离去而伤感，但如果像我这样安静地坐在白头su-30mkk的机翼上抱着膝盖目睹全过程，你就会和我一样想到明天照常升起的朝阳，于是你不会感到伤悲。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坐在白头su-30mkk机翼上的机会。
大场站的这个黄昏和以往大多数时候本身没有什么区别的，夜里会有正常的夜航，凌晨会有正常的战备巡逻，然后新的朝阳会按时出现。
可此时此刻外场里到处都是警笛声，各种救援车辆已经开到了指定的位置，军医院的救护车半个小时前就到了，最顶尖的医护人员悉数就位。
大场站进入了最高级别的险情处置准备状态。
在此之外，大场站所在的东方飞行情报区整片空域都清空了。所有航空单位，包括地方和军方的，所有的飞行器被全部调开或者摁在地面。东方国际第一机场第二机场两个巨星机场在宣布航空管制的一个小时内滞留的旅客超过了五万人，一时之间旅客怨声载道。
两架歼-11b从嘉应场站起飞，两架su-30mkk从游湖场站起飞，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起飞向同一个方向飞去，全副武装凶神恶煞！
“滋滋，这里是.asxs.沙雕读者小队，呼叫天上第一帅，重复，.asxs.沙雕呼叫第一帅，请回答，请回答！”从嘉应场站起飞的两架歼-11b正是原先护航送轰-6kzz出征远航的罗友率领的，他是长机。
罗友的心情很激动，愤怒、关切。
2238325号轰-6kzz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使得此次远航训练任务十分的多姿多彩，就像是这夕阳下的城市。尤其是为多国震美商船队护航引导出风暴区，堪称航空史上的经典之作，更是中国空军历史上的一个高峰。
当后方指挥所看到轰-6kzz传回来的商船队的水兵们向他们挥舞着旗子和帽子表达感谢的时候，看到那些炮衣覆盖下的舰炮模型之后，大家都被感动了。这是真正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啊！多么和谐的场景！
在多国震美商船队的含泪感谢下，轰-6kzz胜利凯旋返航，带着专门为他们拍摄的写真集凯旋返航！
然而，在进入最后一段远海航程后，海司竟然突然安排了对抗演练，派出了海航多架战机对轰-6kzz实施了空中监视驱逐训练，而轰-6kzz被迫接招。
问题在于，轰-6kzz的状态十分不好。
在最后关头脱离了风暴区时，飞机遭遇了一场强度不小的冰雹，硬撑着爬升穿过了云层到了高空才摆脱这场危机。到了这个时候飞机背部的一些对外的精密设备因为只有薄薄的蒙皮覆盖遭到了损坏。尤其是长波发射器的损坏使得李战等人与后方指挥所一度失去联系。一直到飞进了北斗卫星覆盖范围才使用卫星通讯手段与后方指挥所恢复联系。
此时已经是d+1日的下午三时，飞机陆续出现了各种故障，尽管都不会影响飞行安全，但距离最近的大场站依然有七百多公里的距离，这让后方指挥所果断的下达了指令，清空东方情报飞行区的所有飞行器，为2238325号轰-6kzz腾出空域来，任意选择航线航路。
偏偏在这个时候，海司搞鬼要搞突然袭击式的空中监视与驱逐演练，排除了多款战机与轰-6kzz展开了对抗演练，其中就有著名的“御用摄像师”监视飞机。
空司这边顿时火大，立马命令二师和三百师紧急起飞两批四架战机火速赶往演练空域对轰-6kzz进行护航，展开己方的反监视和反驱逐行动。
尽管海司对艰难返航途中的轰-6kzz进行了突然袭击性质的对抗演练，但是他们依然按照规定命令大场站进入了最高准备状态，做好了随时接纳轰-6kzz备降的准备。
可是空司是不领情的。我大空军在东部沿海一带的场站比你们海航的还多不需要你们海航的场站作为备降场站。但是上级领导机关一道命令下来要双方保持克制，区别对待对抗演练和备降场站这两件事，区分两者的关系。
无奈之下空司只能接受了。
自己的功臣要被别人迎接，这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接受的，所以空司这边也紧急派出了一批规格相当高的人员赶往大场站迎接轰-6kzz落地。
但是自此之前空军这边必须要打赢空中监视与驱逐对抗演练，为这次远航训练任务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最关键的是保证已经出现一些小机械故障的轰-6kzz安全落地。
“战隼，这里是渔夫，我两架战机预计二十分钟后与你汇合，为您提供护航，完毕！重复，师父，我是姚东明，我来了！”
从游湖场站起飞的两架su-30mkk同样打开加力飙了超音速，空速一直在增加，一点三马赫一点四马赫……
“战隼”这个无线呼号最早出现在两年前的游湖场站上空，当时李战和姚东明使用歼-7g进行自由空战对抗的时候，李战的无线电代号是“战隼”，姚东明则是“渔夫”。
所以姚东明喊出这个呼号李战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已经升任了团参谋长的姚东明亲自驾机前往护航，他们和二师六团是同仇敌忾的，势必要将海军航空兵的模拟蓝军空中部队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
接到了两个方向两批四架友机的呼叫，李战等人心安了不少，回答道，“.asxs.沙雕、渔夫，你们开加力了吗，把速度给我飙起来，海航的模拟蓝军空中部队来了五架飞机把我夹起来了，其中一架是御用型空中监视拍摄飞机，正在肆无忌惮地给我拍摄各个角度的写真呢！”
“天上第一帅请放心，我的加力已经打开了，不过我带了弹药风阻很大，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罗友斩钉截铁地说道。
姚东明说，“师父请放心，我只带了空弹，我马赫一点八了！二十分钟之内一定能与你汇合！”
此时此刻，轰-6kzz的左右前后都有战机。左右两翼是海航模拟蓝军空中部队的模拟f-2，前后则是他们的模拟f-15j，都是用先进的歼-10和歼-11来进行模拟的。别说这些三代机了，就算是一架第二代战斗机都能随便把笨重的轰-6kzz给打个凌空爆炸。
而一架用运-8中型运输机改装过来的远程海上巡逻机则模拟“御用”型空中监视飞机，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再一会儿跑左边再一会儿跑右边，旁若无人的对轰-6kzz进行拍摄。这款飞机的拍摄以画质高清角度刁钻符合美学观点而著称，因此得了个“御用摄像师”的外号，简称为“御用”型空中监视拍摄飞机。
可能有人就说了，你就这么配合的让人给夹着啊，不会上高度下高度各种机动一顿猛烈操纵与他们斗智斗勇吗？能干的话李战早都干了——油料不足以支持飞机进行剧烈的机动了，除非不想飞回去。
飞机必须要保持在这个高度直线飞向大场站，没有第二种选择。
所以李战等人只能忍气吞声的任由海航模拟蓝军部队的那些模拟飞机给夹了起来，什么动作也做不了，只能由技术组用机载电子设备进行反监视拍摄之类的软对抗了。
“团长，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眉头直跳呢。”李战有些魂不守舍地说。
于成林沉声说道，“再坚持坚持，距离大场站只有七百公里了，顶多一个小时咱们就能到家。”
“不是。”李战微微摇了摇头。
此时依然是李战和于成林驾驶飞机。脱离风暴区后李战就把机长的位置交给了刘长喜，后者飞行了三个小时后李战再接班。因此这已经是第二次轮换了，打算一口气飞回去的，没想到遇到了海航模拟蓝军部队的空中部队，海司东部指挥所做事是忒不厚道。
李战说，“我还是担心油料。”
“就五百公里了，保持飞机姿态能够飞回去的。”刘长喜则是皱眉问。
李战说，“如果遇到不得不低空飞行或者做机动的情况，咱们就回不去了。”
“护航战机二十分钟内就能赶到，没问题的，放宽心。”刘长喜说。
此时，谢欣雨突然报告，“花房姑娘报告，最后一个情报包传送完毕了，后方基地刚刚回复已经全部收到。”
李战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飞机上最重要的是此行获取的情报信息，在遭遇冰雹的时候技术组就做了最坏的顺便，把所有的情报数据打包起来，一进入北斗卫星系统覆盖范围他们就通过加密方式把那些数据包传送回去，一直到现在才全部传输完毕。
这些情报数据包转移回去了，意味着飞机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安全了，大家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最坏的结果是飞机摔了，大家最担心的是此行历经千辛万苦获得的非常重要的情报数据。此时无疑心上最大的一块石头去掉了。
李战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要是飞机有空中加油能力就好了，这样我们根本不需要为了节省油料动都不敢动任由他们上下其手。”
笑了笑，于成林说，“我们把他们的开岛基地和模拟舰队搞得很狼狈，海航模拟部队肯定不服气的，换成你你也咽不下这口气，理解理解。”
李战耸肩说，“吨位是王道，我要是能做大机动，一定让他们这几架战斗机好看。”
“那倒是，不过现在还是忍忍吧，你可得把我们安全带回家啊，哈哈！”刘长喜爽朗地笑着说，“今天是我老婆生日，本来说好了她生日之前我肯定回到家了的，结果出发时间往后延了。今天能赶回去的话可以给她一个惊喜。她不知道我要在大场站降落。”
“老刘你家在东方啊？”于成林对老婆这个话题一直比较敏感，想都没想就把话题岔开了，他还没老婆呢都当团长的人了。
刘长喜说，“是啊，我攒了十多年的拉杆费在东方买了个房子，老婆在那边工作嘛。”
“还说拉杆费不是一千二一小时，东方房价多高。”李战说。
“哈哈哈，真没那么多，我就是飞行小时比较多。拉杆费和你们战斗机的没办法比，但是大型机嘛上天就是五六个小时，我们走量的。”刘长喜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长喜提起老婆那幸福的样子，于成林这心里就很不爽，讥讽过去，“你还薄利多销呢走量，像个团长的样子吗？”
“哈哈哈！”刘长喜大笑，随即慢慢沉声说，“我愧对老婆啊，孩子快小学毕业了，我拢共就回家五次，每一次都是她带儿子来队，就算来队了遇上训练任务重的时候也见不着人。她今年三十了，而立之年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小李啊，你可得按时落大场站那里，我立马打车奔家。”
于成林敏锐地发现了什么，皱眉问，“老刘你老牛吃嫩草啊，你小子都快四十了吧你老婆才三十？”
“是啊，我比她大八岁，这算什么啊。”刘长喜说。
于成林问，“你儿子今年多大？”
“九岁啊，小学四年级。”
“也就是说你老婆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和你相识相恋然后很快生孩子了，二十一岁，你那会儿三十岁，你他妈的还不是老牛吃嫩草？”于成林勃然大怒。
刘长喜赶紧陪着笑脸说，“老于老于，别生气别生气，这样，咱们估计要在大场站待一段时间，我让你嫂子帮你物色几个，怎么样？”
“算你有些革命战友情。”于成林这才作罢。
李战和白必图都要笑疯了，于成林的个人问题估计和李战的拉杆小王子名号一样传遍整个空军了，全军部队里所有的飞行团长里就于成林一个人是单身寡佬，他都三十七了，是真的年纪很大很大了！
刘长喜开玩笑说，“小李听见没，这一次咱们集中力量把你老团长的老大难问题给解决一下，前提是你要把我们安全的带回去啊！”
“保证完成任务！”李战大声笑道。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李战等十一人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生命。
ps：晚上还有一更，大家慢点看，然后就不会有现在这许多疑惑了。比如“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李战等十一人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生命。”，乍一看以为要结局了，可仔细看你会发现这是角色人物的选择，不是作者的选择。
第425章 我没想到你们会来啊！
“美的美的，美的美的。”
国际通用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的呼叫让众人大惑不解。
“什么美的格力的？乱码？”白必图下意识的说。
是浓重的胡建口音。
李战也纳闷呢，“美的美的，好像是求救？”
这块海域是比较繁忙的，有商船有渔船，国际通用频道里的联络时不时的都有出现，可是出现这种奇怪的呼叫还是第一次。
众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突然的“sos”信号出现了。
“求救求救！胡渔2901紧急求援！重复！胡渔2901紧急求援！方位xxx……”浓重胡建口音，且使用的是普通化呼叫。
驾驶舱里顿时都疯了。
“是咱们的渔船遇险了！”李战一咬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压根迅速下降高度。
等刘长喜和于成林回过神来的时候，飞机已经是半俯冲下高度状态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们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作战控制舱里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飞机的姿态变化，他们也听到了国际通用频道里的呼叫，谁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是完全没有考虑就下高度直奔胡渔2901所在的区域的。
这片空域之上只有2238325号-轰-6kzz这么一架中国空军的飞机，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助胡渔2901号渔船。千辛万苦地远航训练为的什么，为了谁，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维护国家领空主权不受侵犯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吗？
胡渔2901号发出了sos信号说明情况很紧急了。
无非两种可能，船只故障频临沉没，或者遭到了外部威胁。李战最不愿意看到的是第一种可能性，最好处理的是第二种。轰-6kzz没有办法把频临沉没船只上的船员救上来，但是可以把威胁到他们航行安全的外力船只驱散开去。
轰-6kzz突然急剧下高度把模拟蓝军的空中监视驱逐分队给吓了一跳，顿时他们的通讯频道里一阵纷乱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好一阵子他们才商量好决定跟着下降高度，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轰-6kzz脱离视线。
李战可不管那些苍蝇了，我渔船发出紧急救援信号对他们来说就是最高指令，无论面前有什么困难险阻都必须要勇往直前。如九八抗洪，如汶川抗震救灾，如零八年南方冰雪灾害，如现在的战疫！
在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第一时间，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哪怕前方是地雷阵也会舍生忘死的向前冲！
犯我人民群众者虽远必诛！
天气是不错的，晴朗的天有些慵懒的夕阳还有那飞机里闻不到的带着腥味的海风。
李战一口气下降到海拔五百米的高度，侧过机翼的时候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悬挂着五星红旗的大型远海渔船，从船楼和船舷高度看排水量至少有五六千吨，但是李战注意到船的长度和船中部那巨大的轮机烟囱以及后甲板是飞行甲板后就断定这艘远海渔船的排水量肯定超过了一万吨。
“这渔船出海一次能打一万吨的鱼啊！那不得把西太海域的都捞干净了！”李战倒抽了一口凉气。
于成林说，“这渔船的吨位在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看到前甲板那门炮没有，是不是特别像舰炮。那是专门用来精确打渔的，大较大的鱼类，一炮一个一炮一个很好使用。”
李战这才发现舰艏加班那里有一门非常像100毫米口径舰炮的打渔炮，啧啧赞叹不已。
“老于，小李，不对啊，你看围着胡渔2901的那几艘船，不像是渔船啊，快看，他大爷的那是武装船只，快看，那不是舰炮吗？这是海盗船！”刘长喜却是在观察着包围了胡渔2901的那五艘吨位不小的船只，顿时大惊起来，继而是愤怒不已。
李战也发现了，那五艘海盗船吨位都不小，都是四五千吨的规模，上面的舰炮炮口好像还指向了胡渔2901，他顿时大惊失色，“难道是传说中的西太海盗？”
他们的对话其他人都能够通过机内通讯频道听到，一听到“西太海盗”这个名词，所有人都神色凝重起来，谢欣雨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于成林沉声说，“八成是了，只有西太海盗才会有这么强大的海盗船。”
西太海盗，据记载最早出现于1940年，到1945年是他们活动的高峰期，航迹遍布太平洋海域，最远到达过夏威夷，而西太海域则基本上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拥有强大的武装火力，在海上肆意杀人越货手段极其残暴行径之恶劣是人类历史上所罕见的。在1945年下半年，这伙无恶不作放下了滔天罪行的海盗神秘地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数十年，一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披着船公司的外皮出现。但狗难改吃屎，这伙海盗现在又重操旧业了。
情况非常的危急。
“根据这几年国际组织通报的情况，西太海盗已经在东南亚海域、东印度洋海域以及南太海域出现过几次，屡屡得手而且不留活口，手段甚至比几十年前还要残暴几分。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犯下滔天大案。”于成林对这些情况比较熟悉，二师是驻扎沿海地区的部队，与海相关的都会比驻扎在内陆的部队更清楚。
难怪胡渔2901船发出紧急救援信号，他们也肯定知道西太海域的恶名！
刘长喜着急了，“想想办法，咱们可没有武器！”
“先喊话！严正警告他们，要求他们立即离开！”于成林果断说道。
遇到这种情况于成林这位经常驾机升空处置空情的飞行团长的厉害之处就凸显出来了，果断地给李战下达了指示。
“明白！”
李战再一次下降了高度，一直下降到距离海面二百米的位置，然后开始飞越胡渔2901，同时呼叫道：“胡渔2901，我们是中国空军，请保持镇定，我们来处理。”
轰-6kzz低空从上面掠过，机翼下那硕大的八一军旗标志十分的醒目。船员们盯着看，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一位用摄像机拉近距离拍摄了照片反复确认了之后，他跟见了鬼一样跳起来大叫：“是我们的飞机！是我们的飞机啊！我们空军的飞机！真的是！”
整艘船的船员都沸腾起来了。
在远离大陆七百公里的远海，在身陷西太海盗重围的生死一刻，他们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做梦都希望有一天他们出到很远很远的海域进行捕捞作业的时候，头顶上不时的有涂着八一军徽和五星红旗的飞机在巡逻，而那一切数十年来都只能是梦，是早已经不抱希望的梦。
此时不可能实现的梦成真了。
船楼驾驶舱里的船长等人激动万分，纷纷的握拳给自己打气。那位老船长握着送话器的手颤抖着，哽咽着说，“明白！胡渔2901明白！感谢子弟兵！感谢子弟兵！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我没想到你们会来啊！”
说到最后五十多岁的老船长已经老泪纵横感慨千万。
是啊，你们来了！
第426章 飞不回去了？
一架庞大的军用飞机在头顶低空盘旋，时而超低空掠飞，那高度几乎要擦到桅杆，时而作出俯冲轰炸的姿态进行警告。西太海盗是有许多船员认识很多军用飞机的，他们的指挥舰上的海盗头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中国的轰-6种远程轰炸机！
这个情况无疑是让他们深感震撼的！
中国空军为了保护渔民的安全都出动轰炸机了？这也太扯了吧？
西太海盗头子可认不出那是一架战略侦察机。
轰-6kzz无疑给了西太海盗的五艘武装海盗船很大的威慑力。
一系列的警告威慑飞行之后，李战开始在国际通用频道里警告西太海盗：“落日丸号听着！立即远离我渔船！限三分钟之内升起白旗作为回应，否则我机将执行果断措施！重复，落日丸号等船只听着！立即远离我渔船！限三分钟之内升起白旗作为回应，否则我机将根据有关规定执行果断措施！”
李战连续呼叫三次，随即看向于成林和刘长喜，右手已经挪到了火控雷达开关那里。
于成林和刘长喜果断地点头，李战打开了火控雷达。该机搭载的火控雷达是用于中继引导的，功率十分强大但是没有配套的导弹。实际上只需要做一些改装就能让该机拥有导弹攻击能力。
使用火控雷达进行照射锁定是最明显的准备攻击信号。
原本还在迟疑的西太海盗头子这一下顶不住压力了，面对极有可能扔下十来吨弹药的轰炸机，任何船只都等闲视之。
李战本来还在担心模拟蓝军的空中监视驱逐分队的，结果抬头一看，呵，渔夫和.asxs.沙雕他们提前赶到了，正在和模拟蓝军的空中监视驱逐分队狠狠地较量呢！
这一下放心了。
“师父，我们提前到了，发动机都快跑报废了，你得给我报销啊！”姚东明开着玩笑说。
李战哭笑不得，“我是出了名的开飞机费发动机你让我给你报销发动机你想什么呢？赶紧的把那些苍蝇处理了下来吓唬吓唬那些海盗，我这光有火控雷达没武器威慑力不太够！”
“小李你放心，我们和三百师经常打配合，眼前的问题不算什么，倒是你，你这么一折腾油还够返航吗？我建议你立即脱离返航，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罗友冷静地呼叫李战。
“我是得返航了，但也够呛能飞回去。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李战慢慢拉起飞机，最后一次呼叫胡建2901号渔船，“胡建2901，我油料不多得返航了，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们有四架重型战机到位了，你们非常安全，祝一切顺利！再见！”
胡建2901号渔船却是用一首歌作为了回应：
“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杀！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杀！”
这倒是把轰-6kzz上的十一人刺激得恨不得掉头和西太海盗拼个你死我活了，心中的震撼是何其的剧烈。
“但凡多一桶油我都不想就这么走了，我实在是太气愤了。”李战无奈地感慨着说。
于成林冷笑着说，“多两桶也不够了，你们看看，最理想的情况是我们在距离海岸线一百公里的海域弃机跳伞。”
都沉默了。
此时，在他们身后，姚东明和罗友的两个双机编队三两下的就解决了空中的问题，现在已经在教西太海盗那五艘武装海盗船做人了。他们尽管没有携带对海弹药，但是在必要的时候空空导弹也可以当对海导弹使用。更何况这种情况下西太海盗是绝对不敢和一个主权国家的武装力量公开对抗的。
不多时，姚东明率领僚机追上来了，罗友继续为胡渔2901号渔船提供护航，护送他们到安全区域。歼-11b和su-30mkk都有足够的滞空时间和航程，在这片空域待上个一两个小时都不是问题。
“战隼战隼，渔夫呼叫。师父，听到回答，我在从你的左翼进入，僚机会在你的右翼护卫。”姚东明呼叫李战。
李战迅速回答，“战隼收到，你过来吧，高度一万二，我要上高度一万二飞机油不够了，我不一定能飞回去。”
一听这话姚东明等四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们恨不得把自己飞机上的油灌到轰-6kzz的油箱里去，恨不得托着轰-6kzz飞回去。
姚东明情感上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问，“师父，肯定有别的办法的，再上一些高度滑翔一段距离可行吗？我说的是关车滑翔一段距离后再空中开车。”
他都乱了，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建议。
结果李战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咦，好办法啊！”
姚东明冷静下来了，反而担心起来，“师父，我是着急了，这个办法行不通的，空中开车危险系数太大了！”
“再大能有飞不回去的可能性大？”李战冷哼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就知道有办法。没空中加油能力又如何，照样有办法飞回去！”
于成林意识到李战已经进入了那个狂人日机的状态了，每一次遇到险情李战都是这个样子，会陡然的爆发出更强大的个人能力，因此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能行吗？”刘长喜拿不定主意，问。
李战说，“不行也得行啊，除了这个办法没别的了。”
刘长喜无奈说道，“是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能把飞机带回去最好，实在不行后方指挥所指示我们弃机跳伞，先把人保住。”
“海上迫降也是个办法。”李战沉声说，“但是轰六的体型很不适合海上迫降，危险很大。思来想去我认为我徒弟提出的这个办法值得一试。只要咱们能拉回七八十公里的油料差距，在油料耗尽之前再上一些高度，在大场站备降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于成林无奈摇头，“你还想备降大场站啊？能照着地方降落就不错了。”
“我考虑过了，大场站最合适，他们的跑道是东西走向的，直接飞过去就可以降落。而且大场站的位置是最近的。”李战说。
刘长喜说，“可是大场站离东方市区很近啊，人口非常的密集。”
“大场站根本就在老城区里，人口密度很大。”于成林说。
李战沉声说，“不会在城区上空坠机，相信我。”
他果断地持续爬升了，轰-6kzz轰鸣着穿过一层一层轻薄的云层飞向高空，他的目标是一万两千米的高空。
空中开车的风险极大，很有可能无法开车，但显然已经没有别的有效办法了。
姚东明看着轰-6kzz义无反顾的爬升心中懊悔不已，责怪自己不该提这样的馊主意，可是转念一想，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比坠机更好的办法吗？似乎没有了，他和僚机迅速跟上继续一左一右地护着轰-6kzz。
一万两千米是轰-6的实用升限，换装了推力更大的d-30-kp-2涡扇发动机后升限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而此时决定爬升到一万两千米是经过了严密计算得出的最佳高度——在耗油最少的情况下获得最多的滑翔距离。
太阳就在眼前，在海地一线的位置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可能像害羞的邻家姑娘那样把小脑袋从她闺房的窗户那里缩回去。
好一幅“日落黄昏晓”的美景。
向下看，远处那苍茫大地逐渐陷入昏暗，却又使人忧愁几缕上心头。
“好了，开始经济巡航。”
李战固定了油门接入了自动驾驶仪，干脆的抱起了胳膊。
于成林、刘长喜和白必图都紧张得不想说话了。飞机向前巡航一段距离然后关闭发动机依托惯性和高度进行滑翔飞行，再启动发动机爬升高度，如此反复。也就是说，油料基本用于开车和爬升，基本靠滑翔向前来拉近和大场站的距离。
技术组反复计算出来的数值是可行的，通过这种办法能够顺利飞抵大场站，但是一些外部环境的因素所产生的误差是很难精确计算的。
大家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拼一把也许能人机两全。
关车十秒倒计时，李战的手已经放在了开关那里，在此之前他把自动驾驶切换成了人工驾驶，嘴里念叨着：“准备关车，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关车。”
两台d-30-kp-2涡扇发动机迅速停止了运转。
失去了推力的飞机开始线性失去高度，在失去高度的同时继续向前飞。高度下降率和空速下降率一对比，刘长喜等人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轰-6kzz的气动布局实在不是滑翔飞行的好选择，如果是一架运-8，情况无疑会得到极大的改观。
事实再一次证明轰-6并不是合适的远程电子侦察机的好平台，甚至arj-21喷气式支线客机都会更好。
高度一直掉到五千米，李战开始执行空中开车程序。
“第一次开车！”
李战大喊一句，启动了apu，却出现了最坏的情况——两台d-30-kp-2涡扇发动机毫无动静。
谁也没心思去紧张和懊悔，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刻。
“第二次开车！”
李战再一次大喊，第二次启动了apu。
左发的转速表指针稳稳上升，但是右发依然没有动静。
出现了极其尴尬的情况——是再来一次还是维持现状呢？
如果第三次开车两发都无法启动呢？
但是单单依靠左发是绝对飞不回去的！
李战说，“一不做二不休，左右都是个死，我想拼一把。”
“拼吧，拼！”于成林冷静地说道。
刘长喜一拳头砸在油门杆位置上，说，“拼！”
他们都没有讲出一个残酷的事实——apu的电力是有限的，不可能连续的启动发动机。而飞行高度一致在下降，，速度是越来越快的，留给他们的时间机器短暂。
这个时候任何迟疑都是致命的。
李战再一次关闭了发动机，深深呼吸了一口，仿佛这么做有助于空中开车。
“第三次开车！”
启动apu，双眼死死盯着两发的转速表，心里把所有的好话都说尽了。左发再次顺利启动，可是右发依然没有动静。
就在李战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的时候，右发的转速表跟痉挛一样抽动起来，猛的一下高一下低，清楚的听到发动机在震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发动机震颤是发动机故障的征兆。
完蛋了，这下要弃机跳伞了。
就在李战等人开始考虑后路的时候，右发居然喘息着启动了，顺利启动了！
第427章 十一勇士砸在了跑道上
“塔台，他过来了！七公里！”
“五公里！高度很低！右发在冒烟！”
姚东明语气急促地向大场站塔台通报轰-6kzz的情况。
半个多小时前轰-6kzz的右发喘息着启动了，但是很快李战等人就发现右发的故障灯全都亮了，可是右发依然在提供着动力。
李战咬着牙在最后一次滑翔飞行之后第三次启动了两发，左发再一次顺利运转起来，而按说启动不了的右发也运转了起来。此时仪表台上的燃油余量表指针已经触底，这意味着发动机随时都会停止运转。
这个时候在十公里。
进近到七公里的时候右发冒烟动力迅速衰减，但是没有起火。
大场站塔台里的值班人员高度紧张，指挥员询问跟随引导降落的姚东明，“是东边吗？我没看到飞机！东七导航点！确认了吗？”
姚东明心头冒火，道，“是东头是东头！过东七导航点了！他高度很低你看不见！赶紧准备紧急预案他不一定能落跑道上！”
“高度太低了！能拉高吗？”塔台指挥员问。
姚东明火出来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拉高！他都没油了能拉高吗！”
“你怎么说话呢！”塔台指挥员也火了。
姚东明眼睛都红了，轰-6kzz的速度不是太慢而是太快，根本不敢减速，一旦减速很可能到不了机场，不减速进场速度就会严重超过要求，此时轰-6kzz压根就是在靠着惯性飞行了！
他怒骂道，“操你大爷的是哪个傻逼塔台指挥！”
空军这边本来因为这事就很来火，这会儿遇上个磨叽的塔台指挥就更冒火了，大场站是白头鹰的场站，白头鹰是海航的拳头部队，一贯那是心高气傲谁也瞧不上。
这塔台指挥也不能说是磨叽，顶多就是谨慎，而谨慎是飞行指挥必备的素质。可是这遇上紧急情况了过多的谨慎就很让人冒火。
频道里李战突然说，“渔夫帮我看一下起落架，我下起落架了，随时准备迫降！”
情况到了最后也是醉紧急的时候了，但是李战的语气没有半点紧张，甚至于平时的飞行通话没有什么区别。
没工夫扯淡了，姚东明迅速往右看过去，他与轰-6kzz在同一高度平飞，几乎是擦着城区上空高楼大厦的楼顶飞过去的。
“起落架好！前后起落架都好了！”姚东明连忙回复，随后说，“师父，你保持航向飞就行，跑道就在前面！”
“明白，你离我远点，飞机说不定就失控。”李战向左看过去，戴着白色劳保手套的右手做了一个散开一些的手势。
姚东明稳着心神说，“师父我没事，我注意着呢。”
从通话看反倒是姚东明像是遇险情的而李战是负责空中引导的，前者的语气十分的着急后者的则非常从容。师父和徒弟的差距表现得很明显。
这一天，东方市区的许多人都看到了三架军用飞机从很低的空中速度很慢的飞过去，给人感觉就像是擦着头皮飞过去的，机翼下挂载的导弹和机腹的细节看得是清清楚楚。中间那一架是很大很长的飞机，而一些人注意到那架大飞机右边贴着机身的发动机冒着烟。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两年出现过几次部队飞机训练失事，牺牲了好几位飞行员，群众们为此都非常的揪心以及感到伤心。
速度再慢也有三百多公里的空速，几公里也是一眨眼的事，而这个降落速度真的太快太快了，这个速度之下轰-6kzz是可以起飞的。
为了保证足够的速度飞抵场站，李战完全不敢减速。而在应该减速的时候，经过严密计算得出的结果是飞机会在距离跑道五百米的位置触底。这让李战更不敢减速了，恨不得速度再大一些。
大场站周遭都是居民区，跑道东头一公里外就是一片民宅，搞不好飞机会掉在居民区里。五百米和一千米差很多吗，对那么大一架已经基本失去动力的大飞机来说仅仅是操纵杆稍稍动一下的距离。
李战看着两发的转速表全部落到底后，报告道，“两发失去动力，重复，我两发都没动力了，准备迫降！”
距离跑道三公里。
“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地心引力了。”李战说，“如果飞机不能在跑道东头五百米之内触地，我会向左飞避开居民区，飞机会摔在左侧的池塘里，请大家做好迫降准备！”
飞机上所有人都做好了迫降准备，等待着最后一刻。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反而不揪心了，尤其是技术组的四位。这一趟远航训练任务飞行了足足二十个小时，单单是一次性飞行时间就足以创造历史记录，而在这个过程里经历了强干扰、对海岛侦察、强风暴、模拟对抗、救援大型渔船等等，九死一生。
任务超额完成了，该害怕的早害怕完了，此时此刻至少在大陆上空离地大地很近。就算是死，也可以踏踏实实的死。
因此大家心情都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紧张，穿了军装都有同样的觉悟。正如李战的师父刘国坚那句著名的给新飞行员的警言：驾机升空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要做好随时坠机的准备，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你无法放下自己放下一切把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刘长喜笑着对李战说，“小李，全指望你了，回头我让你嫂子也给你介绍几个对象。”
“那可说死了，我要三个，不不不，有多少我要多少！”李战咧开嘴嘿嘿笑。
刘长喜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行！我老婆在影视学院搞政工的，那里都是好看的姑娘！”
“这太好了啊！”于成林反而激动起来，恍然大悟，“原来是影视学院的教师啊！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勾搭上的？”
刘长喜得意地笑，“之前我们部队到大场站驻训啊，那一年他们新生军训是我们带的，当时我老婆刚开始代班，一来二去就处上了，呵呵。”
“有这好事，回去我也向上级请示请示把我们大队拉过去给高校带军训。”李战说道。
于成林说，“别想好事，你那大队长让人给撸了，还是踏踏实实的搞幺六幺六的试飞吧。”
……
在三人的谈笑之间，轰-6kzz的后起落架砸在了跑道东段外的草地上，扬起一阵激烈的尘土后冲上跑道，飞机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然后歪歪斜斜的顺着跑调一路朝西狂奔而去，右发冒着滚滚的黑烟……
第428章 唯一的伤亡
su-30mkk从大场站外场一侧低空掠过，姚东明不得不在地面有确切消息之前奉命返航游湖场站。他的灰头su-30mkk没有得到备降大场站的允许，因为剩下的油完全足够回到本场。
姚东明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大量的消防救援车辆把冲出了跑道的轰-6kzz围了起来，对冒着滚滚浓烟的右发进行紧急的处置。飞机没有更多的损伤，起码他看到飞机的外形是正常的，除了右发冒烟。
事实上飞机的情况比姚东明看到的要严重很多。
就在他奉命返场掉头往南飞的时候，舷梯车已经架到了飞机舱门那里，机组人员和技术组人员正在紧急撤离飞机，突然之间飞机的前后起落架齐齐断裂，整个飞机像是累极了一样轰然趴了下去。正在下飞机的是技术组的谢欣雨，舷梯车与飞机舱门突然脱离，已经站在舷梯上的她一个重心不稳滚了下去，经过检查发现脚扭伤了，“观光客”远航训练行动唯一的伤亡出现了。首长们哭笑不得，如果谢欣雨早那么几秒钟她就会下到地面，那样即使扭伤了也不算是行动伤亡……
十好几位首长迎接十一勇士凯旋，现场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匆匆打过招呼后把人全部送医院进行检查，准备好的迎接仪式取消。
当天晚上军医院报告首长机关，十一人身体无恙，除了谢欣雨的脚踝扭伤。一直在大场站等待消息的首长们赶到医院进行慰问，体现出了上级首长机关对他们的重视。随机十一人回到大场站，除谢欣雨进入航医室继续治疗观察外，其余人全部安排在了小招待所，超规格接待。
行动汇报、参数判读、飞行报告、个人行动总结等等，一系列的既定程序走完已经是一周后了。走过了金秋十月迎来了二零一一年的十一月份，“观光客”行动正式宣告结束。
十一月一日上午，李战正在小招的住所里撰写沿海地区及海上低空突防训练施训教案，为二师五团一周后展开的低空突防专题训练做准备，同样滞留在大场站的于成林跑过来找他。
“小李，有结果了。”于成林进门就把一份报告递给了李战，哭笑不得地说，“冒烟的右发有维修价值，反倒是没有出现故障征兆的左发报废了。其他的都是皮外伤问题不大，换个发动机做一下维修，这个飞机很快就能归建了。”
李战迅速看到检测报告，无奈的笑着说，“这都什么事，有问题的能修好，没问题的反倒报废了。”
于成林拍了拍李战的肩膀，坐下来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两台报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说，“飞机里一滴油都没有了，咱们能活着回来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侥幸。根据技术分析结果看，前后相差不过五分钟，就差五分钟咱们就全都要交代了。”
李战无奈地摇头，问，“是了，出勤补贴这些上面有说什么吗？”
“没有，也没人问啊，再说了这是多光荣的任务。白头鹰的一位副师长这些天一直找机组谈心呢，倒是许诺了不少东西。”于成林笑着说。
李战奇怪问，“他们和咱们的人谈心？怕不是好事吧？”
“看怎么样看，对咱们空军来说当然是坏事了。那位副师长想挖人，老刘的机组成香饽饽了。”于成林笑道。
李战诧异极了，“不能够吧，那可是团长啊，副师长敢挖团长？”
“有上级首长授意有什么不敢的。”于成林接过李战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说，“海航发展势头强劲，而且他们是走海军的经费预算，非常的充足。你看这两年他们的装备更新换代速度，是比我们快的。海航的编制缺口非常大，从理论上说，如果产能能够满足要求，海航的飞机编制可以在一夜之间翻一番。平心而论，无论是从部队发展还是个人发展来看，海航胜于空军。”
李战忙问，“刘团长答应了？不对啊，他开轰炸机的，海航没轰炸机。”
“远程侦察机啊，大飞机都没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小李，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观光客行动的重大意义？你不知道，现在很多地方都盯上参加过行动过的人了。关键不在于准飞机型而是在于经验经历。全军航空兵部队有远航经验的除了刘长喜机组和你我张威三人还有别人吗？”于成林微微笑着说。
李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见李战没有很大意识的样子，于成林皱眉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你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又是你驾机安全返航落地的，年底一个一等功跑不了，不过我看你怎么兴趣不大的样子？”
“没有啊，我很有兴趣啊，立功受奖么谁都有兴趣的。”李战真的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等功对他已经完全的没有吸引力了，反而对二等功三等功这些有了好奇之心。
于成林瞧了瞧桌子，说，“不对，你小子我还不了解啊。说说，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胡渔2901号大型渔船后来的情况也都通报过来了，罗友他们一直护送到安全海域。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出勤补贴啊。”李战说，“前后二十个小时的飞行呢，又是远海。按说补贴应该不少的，可是今天只收到了工资和上个月的正常拉杆费，这次远航训练的没有。”
于成立这才发现李战手里捏着只诺基亚小板砖，哭笑不得地说，“今天你什么没干就是等入账信息？”
“能干什么？吃饱睡睡醒吃，跑跑步搞搞体能，还有什么能做的。今天不是一号吗，反正闲着无事就电话查询下银行卡交易情况咯。”李战底气十足地说。
每个月的一号到三号是发工资的日子，发当月工资，发上个月的补贴包括拉杆费。大多数都是在一号发的，在李战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二号或者三号发钱，非常非常的准时。
这人闲了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于成林扭头看见桌面上有稿纸，拿起来一看是，顿时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整天就钱钱钱的，你还计算上了，部队不会少你的钱。”
原来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李战计算上个月收入的数学算式。
李战说，“这不是没事做嘛，在北库的时候我们大队的月补贴都是我核算了，习惯了。”
“瞧你那点出息。行了，走了。”于成林起身道。
李战问，“团长，你这是要相亲去？”
“老刘跟你说的？”于成林意外问道。
李战指了指于成林，说，“还用说啊，您看看您这一身打扮，春秋常服是崭新的，皮鞋也是新的，还有这意气风发的样子，不是见首长就是见对象。”
于成林整理着装笑着说，“没错，老刘媳妇介绍了个同事，三十岁一大姑娘，今天第一次见面。”
“那很不错啊，三十岁很年轻来着。”李战说。
于成林无奈地摇头，“二十七八是最理想的，这女人到了三十岁算高龄产妇了。”
李战讥笑道，“您快算了吧，人家还没嫌弃您中老年呢。感觉能一块相处过日子差不多行了，摆脱您那单机团长的外号比什么都强。”
看着李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于成林气不打一出来，不过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事实，人家李战比他小了快十岁可人家女朋友都好几个了据说。想到这他眼珠子转了转问，“你不是让老刘也帮你物色几位呢吗，怎么样进展如何？”
李战闻言大惊失色，“团长您可别乱讲啊，那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下飞机呢嘛，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让应婉君知道非拆了我发动机不可！”
“绝对不是随口一说。”于成林严肃地说道，“人在快要死的时候说的话绝对是心里话真心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提醒一下老刘，有必要的话我和老刘媳妇说说，请她务必帮你物色几位好姑娘。行了，我走了啊！”
“别别别！团长！团长您可千万别啊！团长？”
李战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追出去，可哪里还有于成林的影子，顿时懊悔的一拳头砸在手掌上痛苦地说，“我早就知道单身多乐趣的，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确定关系了呢？看，这么大一片森林全没了。”
应婉君：？
“观光客”远航训练行动历尽千辛万苦克服了重重危险超额完成，取得的成果和遇到的险情、突发状况大大出乎了上级领导机关的预料。首长机关以及相关业务部门高度重视，几乎每天都有相关的会议在进行。二十个小时远航带回来的是一座宝库，大家心惊胆战的同时都在如饥似渴地展开研究分析。
但是对于李战这些开飞机干活的人来说他们的任务结束了，和以往任何一次飞行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十一人，刘长喜机组和李战三位随行人员都是吃惯了这碗危险饭的人，几次心理测试后就确认心理正常。都是经历过险情的人，有很强的抵抗能力在。
可是基层工作经历以及相关经验一片空白的谢欣雨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这天下午两点半李战刚刚查询到拉杆费卡入账信息，经过严密计算他发现十月份的拉杆费多出了一笔远航训练补贴：12090元人民币。他惊讶地发现如果以飞行时间作为计算标准的话，恰好是每分钟10元钱。
行动结束后李战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
随机李娟上校找过来了，语气沉重地说，“小谢的心理测试没有通过。”
李战的笑容凝固了起来说道，“第三次？”
“是。”李娟叹着气说，“按照规定第三次测试不及格的话需要接受心理辅导。小谢以前没有执行过类似的任务也没有基层工作经历，没有很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一次行动又大大出乎了意料，恐怕一段时间里她无法回到工作岗位了。”
李战沉默了。
谢欣雨是很能干的人，这在行动过程当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怎么也想不到会因此受到了心理创伤。
李战问，“首长，我能帮上忙吗？”
“找她聊聊吧，你们年轻人好沟通，也许能有一些帮助。”李娟说。
李战答应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们团长有一定的心理辅导能力，我请他去和谢干事聊一聊。”
“刘团长学过心理辅导？”李娟有些意外。
李战说，“不是，是于成林团长，他有心理辅导师证书，他们部队不少飞行员的心理辅导工作都是在做的。”
“太好了，小李，麻烦你请于团长帮帮忙。”李娟抓到了一些希望，说。
李战拿出手机来，“他今天外出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马上就给于成林去了电话。李战简单的把情况讲了之后于成林立即表示马上赶回来。十一人在行动中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没有什么交情比得上生死之交。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面，尽管行动结束后各奔东西回原单位，但是十一人小队这个小集体在他们心里是不会消失的。其中任何一位出事其他人都以不遗余力地提供帮助。
于成林跟相亲对象说了一句部队有紧急任务后就立马乘车赶了回来，直接去航医室见谢欣雨。
李战也打算去探望一下谢欣雨的，结果还没一个小时，一道命令下来了。
命令：请于11月2日零时之前到达西县场站。
“观光客”行动已经结束，后续的一些事情一周之内就能完成，李战等十一人也将会在一周之后返回原单位，李战则要前往桂北场站担任教员。
命令是兰空司令部和广空司令部联合签发的，李战的编制在兰空，在桂北场站担任教员则属于广空范围内的事。
难道是让提前前往桂北场站？
李战来不及多想，马上联系海航白头鹰值班室请求协助购买最快的航班机票，结果这头电话还没打过去就过来一位参谋来送李战直奔红桥机场了。
第429章 因航空管制延误两个小时
到了红桥机场，军运代表已经在安全口的优先通道等候着，立马迎上来敬礼，“飞机计划起飞时间是十五点三十分的，接到命令后我们马上协调航司和机场摁住了飞机。不过飞机满座了，李战同志，委屈你坐空姐的座位了。”
命令是东航司令部下达的，要求红桥机场军运处协调机票，军运处十分重视。东航指的是东海舰队航空兵司令部，并非东方航空公司。
李战可不敢在大校军运处长面前拿功臣的架子，连忙敬礼，“不委屈，谢谢首长！”
“带枪了吗？”军运处长问道。
李战撩开便装的下摆露出快枪套，92式手枪黑乎乎的枪把露出来。
军运处长见怪不怪，马上拿出一份手续递过去，“填一下表，枪号部别姓名职务签个字就行。”
就在优先安全通道里，李战把黑乎乎的一斤半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摁着表哥迅速填写。隔壁的头等舱、商务舱、公务舱安全通道的旅客们眼睛都看直了。不过看到好几位穿军装的在也就释然了。
配枪是当年李战离开二师的时候方成河代表二师送的礼物，每一次飞行他都带在身上。配枪飞行也是训练要求，尽管里面没有实弹。
军运处长也这么认为的，结果当他看见李战卸下弹夹退出钢制弹壳的子弹时，眼睛也直了，嘴角抽着看向送李战过来的那位参谋，那位参谋摇头表示不知道。
犹豫了好一阵子直到李战填完了表军运处长也没下定决心进行阻止，但是转念一想，携带实弹上飞机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这又是东航司令部直接过来的命令，手续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是不好阻止的。
最关键的是枪支不可能寄存在军运处，因此没有其他选择。
这边的神秘旅客在有条不紊地迅速办理着相关手续，那边mu9527飞往南港国际机场的空客320客机上面，在飞机上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旅客们已经怨声载道了。
先是排队起飞延误了三十多分钟，登机后飞机都滑出了并且排到了第二起飞序号，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飞机被叫了回来，重新停进了停机坪，旅客们看到客舱舱门接上了登梯通道并且打开了。
一些经常飞来飞去的旅客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对身边不太熟悉情况的旅客说，“别信乘务长那鬼话，什么航空管制，肯定又是等什么特权人物登机了。”
“什么特权人物啊？大官吗？”不太熟悉情况的旅客好奇问。
经常飞来飞去的旅客愤愤地说，“鬼知道，跑不了一些权贵。这么等下去到家都半夜了。”
有了解内情的笑着宽慰道，“一般情况下是紧急公务才会出现准备起飞的飞机被叫回来的现象。比如公安机关办案，比如医疗资源的紧急输送，诸如此类紧急的公共安全事务。”
“真的假的，怕不是那些有权有钱的刷特权呢吧。”
……
老百姓总会有些想当然的想法，当然一些传闻也并非虚假。总而言之在飞机上又待了半个小时之后，许多旅客的情绪都比较激动了。出现几位质问空姐情况的之后，大家都纷纷的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乘务长连忙请示机长，机长请示塔台，塔台地面管制席给予了答复，机长马上开始广播：“尊敬的旅客朋友们下午好，我是本次航班机长。刚刚接到通知，有一名部队官兵需要紧急归队，由于本次航班是今天最后一班飞往南港的航班，因此我们需要等待这名官兵登机，请大家理解，谢谢。”
重复广播了两遍后旅客们了解了情况。
“早说嘛，当兵的不容易等多久都行。”
“是啊，早告诉大家怎么回事也不至于吵起来。”
“飞机满座了当兵的坐哪里？要不坐我位置我下飞机，机票钱也不用退了。”
……
旅客们的态度变化之快让空姐们大为惊讶，而许多旅客的理解行为则让她们深受感动。而她们在得知要紧急登机的是一名军人之后，怨言也全都烟消云散了。航班延误尤其是这种被紧急叫回来的情况是最让人心烦的，机组人员同样会心情不好。
李战办好手续进入登机通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十七时四十五分，在舱门那里等待的最后一道安检人员检查了李战的证件后请他登机。肤白貌美的乘务长和公务舱乘务员标准迎客姿态迎接，李战向她们点头致歉，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先生您客气，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李战笑了笑。
机长打开舱门走过来说，“李少校，我接到通知，请您坐第二机长的席位。”
李战为难地说，“不合适吧？”
他看了肤白貌美的乘务长和空姐说，“不好给你们添麻烦，我和这二位同志挤一挤就行。”
乘务长和空姐掩嘴偷笑，媚眼如丝偷偷看李战，哇好帅好坏啊！
机长嘴角抽了抽，“呃，那好吧，不过驾驶舱会给您留下第二机长的座位，您随时可以过来就坐。”
“好的好的，那什么没问题就起飞吧，旅客们估计等着急了。”李战笑着说，把行李袋递给乘务长，直接就把舱门边那给空姐坐的位置给放下来一个坐下系上了安全带了。
乘务长好年轻好漂亮，传闻东航空姨深航空妹，看样子并不属实啊。
mz9527航班得到了插队优先起飞的待遇，客舱坐好起飞准备好乘务长走过来，掩嘴笑道，“李少校，那我坐哪里啊？”
李战拍了拍大腿很大方。
乘务长差点笑出声来，这人好无耻啊！
“不开玩笑了，飞机马上起飞了，请您检查一下手机是否开启了飞行模式或者处于关机状态。”乘务长放下旁边的座椅坐下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
当然是不可能坐大腿的了，乘务人员的坐位是有多出来的，完全不需要那么做。
李战依言拿出手机检查，一块只能打电话和发信息的板砖没有什么可检查了。不过乘务长却是看到李战掏出一坨硬邦邦的东西来，仔看之下顿时大惊，手枪啊！
“别紧张。”李战笑着说，确认手枪和弹夹是分离的，重新装入快枪套。
飞机轰隆隆的起飞了。
第430章 撤离行动顾问
mz9527航班执飞的是常规地区的短途飞行任务，因此没有配备第二机长，正副驾驶座中间油门杆后方的收放式座椅就空了出来。
飞机进入高空巡航状态后，李战进入了驾驶舱坐到了第二机长的位置上，因为空姐要开始进行客舱服务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十分的无聊。
和机长、副驾驶聊着天，感受着民航客机现代化的座舱，李战心中颇多感慨啊。这飞机驾驶舱舒适又宽敞，操纵系统先进而傻瓜，驾驶方式可以说是傻瓜式的了。如果说轰-6kzz的驾驶舱是硬床板，那么这架机龄三年的空客320的驾驶舱就是软床垫，而轰-6kzz的驾驶舱已经是轰-6家族里最好的了。
交谈中得知机长是民航学院出来的科班飞行员，这却是比较少见的。这年月里民航飞行员大部分都是军转的，民航自己的培养体系还没有形成规模的培训能力。
难怪李战和机长聊天的时候没有多少默契感。
一路顺风顺水抵达南港国际机场，二师派了一台猎豹2030过来接，一路风驰电掣抵达西县场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李战被直接带到了作战指挥室，赫然发现除了齐宏和几位不认识的校官之外还有一名老熟人。
老营长郭北牧。
作战指挥室里浓浓的战斗气氛，这让李战嗅到了战争的气息。再一看挂在墙壁上的超大显示屏，内容是全球卫星地图，其中中东地区被标出了红色。于是他就大概猜到这么急把他叫回来的原因了。
见过几位领导之后，郭北牧把李战拉到一边，递给他一支烟，“我一个小时之前到的，军机直飞西县场站。情况给你大概说一下。利亚的局势突然恶化爆发了武装冲突，我们有很多企业在那边有工程，目前统计出来的数字是有五百六十一名工人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上级命令把他们紧急撤出利亚，任务交给了空军运输机师。”
“但是这条航线没人飞过，唯一了解情况的目前只有我和你，咱们的任务就是为撤离行动提供支持，算是行动顾问。”
李战全明白了。
连远在都达场站的郭北牧都紧急调了过来，可见情况很紧急了。
“飞机从北库战训基地起飞？”李战问道。
显然，如果不是以北库为起飞点上级是不会把李战调过来的，北库到利亚的飞行路线有郭北牧一个人就足够了。
果然，郭北牧说，“是的，从北库直飞利亚邦特斯机场，那是利亚地区唯一一个还能使用的民航机场。该地区其他机场不是被叛军占领就是被军管，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使用。民航的所有班机都只能在邦特斯机场起降。经过多方的协调，邦特斯机场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窗口时间。”
顿了顿，郭北牧沉声说，“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装载和起飞，只有一次机会。”
事情的紧急显然是在这里了。
那是远在八千公里之外利亚地区。派出飞机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六百三十一名工人的装载和起飞绝非易事。现役运输机里没有能够一口气飞往返的，意味着飞机要在中途进行降落加注油料。本来飞八千公里的陌生航线就存在诸多的不确定因素，过程越复杂到达时间就越难预测。
果然，郭北牧说，“驻当地的我相关机构需要我们给予准确的时间，他们组织工人前往邦特斯机场也只有极其有限的窗口时间。邦特斯机场也并非安全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围上了，安全起见工人不能在机场停留很长时间。”
李战问，“怎么会把指挥部设在这里？”
郭北牧说，“这里比都达和北库更便于协调各方。中途停留安排在巴国，他们非常支持，这一块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当务之急是拿出准确的到达时间，驻利亚的我相关机构需要根据飞机到达的准确时间进行下一步工作。”
他指了指墙壁上的大幅全球卫星地图，从一名参谋手里接过遥控器，把地图放大，说，“三架伊尔七六已经在北库待命了，他们也在研究航线。说说你的看法。”
既然已经到了航线规划这个环节，说明途径的相关空域的申请等工作已经完成了。李战没多问，拧着眉头说，“营长，我有个担心。咱们三年前对那些地方的空域熟悉，但您也知道那些地区形势历来多变，排除地形地貌和气象因素，最大的威胁是混乱地区的防空火力。”
郭北牧说，“咱们只需要考虑地形地貌和气象，其他的有其他部门协调联系。”
“明白了。”李战一直在认真看卫星地球，从北库到利亚，利亚地区大部分都标红了，是高威胁区域。绿区的范围非常少，邦特斯机场为中心的一小块区域是绿色的，像是红海里的孤岛。
这条航线对其他人来说是陌生的，但是对李战来说大部分航段都是熟悉的。他在老部队服役两年，有一年半是在这一片地区的上空飞行，对其中一些热点地区的地形地貌和气象条件甚至可以说是烂熟的。连郭北牧都比不上。
“要抓紧拿出时间来，驻当地相关机构的同志非常着急，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排下一步的工作。”齐宏走过来沉声说，能够看得出来很着急。
郭北牧笑着说，“齐师长，这个到达时间不好确定，我们顾问组要负责。”
显然，行动顾问组就是郭北牧和李战了。齐宏只能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也不是拿主意的人，二师在这次撤离行动里是后勤保障一类的配角，齐宏则负责上传下达。
作战指挥部里其他参谋都在对着航图看着地图紧张讨论起来，甚至有一些还拿着公开发行的世界地形图凝眉研究着。中国空军对国境线之外的空域情况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为了尽快的确定航线，空司甚至紧急联系了民航部门调取了这个方向的所有民航航班的航线计划和航路。
李战站在那里神情看着有些呆滞的盯着全球卫星地图看，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支点燃之后还没抽过的香烟，烟雾慢慢的絮绕上升。
看着齐宏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郭北牧，“郭参谋长，你当时是部队长你应该比李战更熟悉情况吧？这小子我看着不是很靠谱啊。”
郭北牧微微一笑说道，“找不到比他更熟悉情况的人了。我是部队长，可他是一线战斗员。”
齐宏说，“一个部队不止他一个战斗员吧，其他人都没他熟悉？”
郭北牧不说话了，笑容也没有了。
那边神情显得有些呆滞的李战却全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地形图里熟悉的山体轮廓勾起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耳边仿佛又出现了大口径火炮对地射击的声音和地面炮火在飞机周遭爆炸的声音，还有无线电里战友们的呼叫。
“东莞炮神！你他娘的打偏了！两度！你偏了两度差点干老子头上了！干哈呢你干哈呢你！”
“明白！我这就第二次射击！保证不会偏了！不是你狗日的就不能挪一挪？”
“变色龙！注意那山包反斜面！有俩高射机关枪！”
“得嘞您，我干丫挺的。”
“最后一轮了，大佬，我准备打完弹药了。”
……
“李战？”郭北牧轻唤了一声。
李战微微一颤，抹掉了泪水，说，“有了，营长，有大概的思路了。”
“干活吧。”郭北牧轻叹一句。
李战走过去坐下，拿过一张两开的空白草稿纸埋头就画起来。参谋们不约而同地围过来，震惊地看到在李战的铅UU小说一副手绘的航图慢慢成型，随即在各个航段标上序号，在一侧空白的地方根据序号写下地形地貌、气象条件等关键数据。一个小时过去之后，长七十六厘米宽五十三厘米的空白纸变成了一副极其详细的飞行路线图，不，那已经不仅是飞行路线图了，简直就是一副空中作战实施详图。
关键在于——这哪里是人画的，简直是机器印出来的。
工工整整清清楚楚，各类信息分门别类且搭配合理，使看图者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想要的信息，并且全部有各种情况下的建议操纵方式，语言干练表达的意思明确无误。
这份图上作业功力让在场所有人都自惭形秽，包括一些平时自诩为图上作业高手的作战参谋。这已经超出了图上作业的范畴了，在一片空白的大尺寸稿纸上生生画出这么一副包含了大量区域信息的详图来，没有对相关区域的众多情况滚瓜烂熟是绝对做不到的。
且不论作图功底。
放下铅笔，李战轻轻舒展了因为长时间固定姿势而有些僵硬的四肢，道，“我的信息是三年前的，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有更新的相关信息过来，我再进行分析。”
当仁不让的样子哪里像是少校，比少将架子都大。
可是谁也不认为他摆架子
人家实力摆在桌面上呢。
“时间呢？机队什么时候可以抵达邦特斯机场？”齐宏当然也被李战这一手给镇住了，越发的后悔的当初把李战赶走了，这人就是一座金山啊，而且储量根本看不到底。
李战又拿起铅笔写出了一组数字，这一组数字他写了好几分钟。
第431章 危情10小时
众人看着李战写出的时间面面相觑。
齐宏拿起来一看，奇怪的目光投向郭北牧。
郭北牧对李战说，“解释一下。”
李战说，“基础时间九个小时，中途停留加注油料需要多少时间加上去就是到达邦特斯机场的时间。”
大家诧异是因为李战计算出来的时间比他们反复分析计算作出的预估时间足足少了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啊不是五分钟。
第一次海湾战争地面作战也才打了一百个小时。
二师这些作战参谋的脸已经被噼里啪啦的抽肿了。
李战说，“我的信息是三年前的，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
“多少？你能保证多少？”齐宏很不客气地问。
李战说，“百分之八十。这几天我关注过利亚的局势，这一次可能会很快恶化，撤离行动越快越好，早一个小时工人们的安全就多一分。事实上如果让我开的话还可以更快到达。”
听上去重点是后一句。
“李战你不要想着开飞机了，不开飞机你还发挥不了作用了？别想那些不现实的，你现在是行动顾问，做好顾问的工作。”郭北牧训斥道。
李战低下头，“是，明白。”
郭北牧本想再多说几句的，意识到这里有不少外人后就生生的把话给咽下去了。
不多时信息反馈回来了。
“师长，中途加注油料一个小时之内可以完成。”参谋把电文递给齐宏。
李战皱眉，低头凝眉看着刚刚画就的飞行图，自语道，“三架伊尔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加油起飞差不多是极限了。我建议马上起飞，不确定性最多的是加油点往后的航段，咱们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做调整，但是必须立即起飞了。”
齐宏看向郭北牧，后者说，“我和李战的看法一致，建议立即起飞，先往那边飞再说。”
顾问组意见统一，齐宏马上向上汇报，做决定的不是他。
不多时，指挥员给三架在北库战训基地待命的伊尔-76运输机下达了起飞命令。鹰隼大队起飞了六架歼-11b重型战斗机护送伊尔-76机队飞抵边境线后返航。
伊尔-76机队星夜兼程向西飞去。
往返一万六千公里需要进行两次降落加油，回程问题不大，只要脱离高危空域就是安全的，所以返程不需要过多的考虑，装了人一路往回飞就是了，关键是去程，每一个环节都必须进行反复的推敲，时间也要尽可能的压缩。
机队的陆空通话同步到了作战指挥部这里，但是真正做决策的是空司，二师这个作战指挥部充当的是作战参谋部角色。
有参谋制定了十个小时（飞行八小时、加油一个小时、装载一个小时）的倒计时，伊尔机队是1日22时零五分起飞的，也就是说2日8时机队要完成装载从邦特斯机场起飞，最关键的是前五个小时。
作战指挥室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扩音器里机队和地面的通话。
李战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两手交叉放在前面，两个大拇指无意识的绕着圈子，除此之外毫无动作，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二师的参谋们感到陌生，要知道这些参谋里很多人都是认识他的。
郭北牧抱着胳膊站在作战桌旁关注着不断实施同步过来的机队飞行参数，模拟地图上代表着机队的红色小点在匀速移动着，移动速度和漫长的路程相比微不足道。
伊尔机队在高空以最大速度飞行。
“第一航段结束了。”有参谋报告了一句。
此时大家都下意识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仿佛开飞机的是自己，第二航段是到达经停站加油之前要经过的一片较为危险的空域的航段。飞行路线基本上是按照李战拟定的来执行的，除了他没有人能拿出可行方案。
枯坐许久了的李战终于有了动作，他站起来走到了大幅显示屏前面站定。
郭北牧走过来低声问道，“第二航段有别的问题吗？”
“应该没有。”李战说，“刚刚进入冬季，翻过了雪山气象条件会大幅好转，保持飞就行。”
郭北牧想问什么，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非常非常的慢，在大家的屏气凝神之下机队总算是顺利在经停点降落了，加注油料的工作立即展开，机组人员全部在飞机上待命，加满油就走。此次行动采取的是双机组编成，绝对保证了机组方面不出问题。
用提心吊胆来形容作战指挥室里众人的心情再恰当不过了。
机队比计划晚了十分钟完成油料加注，起飞升空的时候已经比计划时间晚了二十分钟。空司给机队下达了加速赶回时间的指令。对于这个环节的时间误差大家多少有一些心理准备，大家对巴国的地勤是了解的，他们没有出其他问题已经是万幸了。
有时候事情特别的奇怪，一出问题问题就接踵而来。
先是二号机报告导航仪出现了技术故障，随机的技术人员马上进行紧急维修，然后是途径飞行情报区要求改变航向和高度，一直到进入橙色空域后突然接到前方空域禁飞的通报。
到了这个时候机队是肯定无法按时到达邦特斯机场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些却不是作战指挥室里的这些人能够做决定的。
作战指挥室的参谋们迅速讨论起来，结合最新收到的情报对照地图试图找出第二种可能性。李战却一反常态的旁观起来，更让齐宏不解的是，郭北牧也是同样的姿态。
齐宏走过去问郭北牧，“郭参谋长，顾问组什么意见？”
郭北牧说，“齐师长，现在不是战术问题，得等空司明确的指示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你是说我的人在做无用功？”齐宏扫了一眼忙活个不停的参谋们。
郭北牧毫不忌讳地说，“是的，没有意义。”
齐宏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没两分钟，空司的指示到了。机队开始盘旋待命，要求作战指挥部这里拿出第二条飞行路线来，绕过禁飞区前往邦特斯机场。显然当地的局势很紧张了，驻当地的相关机构已经在组织工人前往机场。
更要命的情况出现了。
一名通讯参谋突然站起来大声报告，“刚刚接到消息！邦特斯机场已经被合围了，所有通往机场的通道都已经被切断！”
李战的脸色顿时变了，郭北牧同样如此，他们迅速走到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第432章 我带你们回家！
齐宏想要过去听听情况，却看见郭北牧快步去取了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和李战往角落的书桌那里去，两人脑袋碰脑袋就低声商量起来。
意思再明确不过——不希望其他人参与到里面去。
齐宏实在是忍不住，走进了几步凝神听了起来，又不好做的太明显，隐隐约约听到只言片语。
“……咱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走的是这条路线，你觉得可行不可行？”这是郭北牧的声音。
“不行，那片山区地形很复杂，不适合大型飞机低空飞行。”
“高空呢？”
“飞不了，营长你看。”
“说说你的想法，机队不能盘旋很长时间，油料很紧张。”
“卡其走廊，从这里穿过去，沿山脉南面直接飞到邦特斯机场，装载完人员原路返回，协调途径三国空域直飞经停站。”
“卡其走廊不合适吧，那里更危险。”
“不，咱们是去接工人不是去打仗，那里很安全。”
“看样子得我来请示了。”
“当然。”
……
其他的齐宏就听不清楚了。
于是他看到郭北牧直接撇开他直接和空司进行联系，而且是在里面的通讯室里进行的，除了机要员谁也不知道郭北牧和空司的联络内容。
郭北牧出来之后不到五分钟，盘旋中的机队有新动作了，调转方向直奔卡其走廊。参谋们看得一愣一愣的，著名的卡其走廊谁人不知，恐怕民间一些军事迷都是熟悉的。
那一带的战火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熄灭过，隔三差五就是世界军事新闻头条地位稳固得很。那个地方大家都是绕着走的，尤其是民航。从航线图来看，那一块明显的被有意识的空了出来。
理应绕开的卡其走廊反而成了第二航段的第二选择，如何不叫人纳闷，甚至有些人认为空司的指挥决策出现了失误。
空司怎么会错。
李战和郭北牧二人又进入了原先的那种状态，旁若无人的样子。齐宏耐着性子等，他知道郭北牧虽然官衔不高但是来历不凡，人家就可以随时和空司直接联系，齐宏都不敢这么做——还有军区空军首长机关呢。
让大家深感诧异的是，机队竟然顺顺利利的穿过了卡其走廊，等于是抄了近道节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航程。到最后飞机降落在邦特斯机场的时候比计划到达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这让众人大为惊讶。
飞机到位了，作战指挥部这里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但是谁也没有放下心来。机队什么时候起飞离开高危区域什么时候才是松口气的时候。带队机长和组织工人前往机场的分队保持着联系，他们的通话经过层层转接和处理之后也传到了作战指挥室这里来，尽管有些杂音但是依然清晰可辩。
“导游，机长呼叫导游，塔台已经在催促了你们还需要多久？”很安静。
“我们在协调！前面的路被封锁了我们过不去！我们正在联系他们的指挥官进行沟通！再等等！再等等！”有激烈的枪炮声，可想而知是被堵在路上了，而周遭肯定有武装人员在激烈交火。
众人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机长用英语和塔台沟通：“邦特斯塔台，我是中国空军机长，我们的人正在往机场赶但是因为道路被封锁了无法按时到达，请求宽限起飞时间！”
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邦特斯塔台上就有我方人员在紧张的沟通协调，一切的目的是等所有的工人抵达机场完成装载之后飞机再起飞，因为此时距离邦特斯机场给予的时间窗口期限已经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李战的拳头用力握紧，脸上的肌肉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绷出棱角来。他完全可以想象负责组织工人前往机场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此时通往机场的道路全部被封锁了，交火各方的态度是不一致的，稍有差池就会出现大量的伤亡，六百三十一名工人的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此时西县天色已经大亮，而利亚地区则刚刚入夜，这让组织撤离工作更加艰难，而工人们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导游！机长呼叫！邦特斯塔台被占领了！他们命令所有的境外飞机必须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全部起飞否则将扣留！”
一道爆炸性的消息传了过来。
李战猛地站了起来眼睛冒出杀气。
作战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定住了，死死地盯着扩音器希望那里传出峰回路转的消息来。
“导游！机长呼叫！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重复！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机长在不断呼叫代号导游的组织人员。
可是连续十几遍的呼叫都没有回音，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导游！机长呼叫！机长呼叫！”
机长的声音已经嘶哑，他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声音像绝望而愤怒的野兽发出来的，重重的的冲撞着人们的心脏。
“导游！！！机长呼叫！机长呼叫！！机长呼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机长！你的位置！你的位置！我们准备进入飞行区！注意！我们准备进入飞行区！我们扛着国旗！”导游的声音恶狠狠的突然出现。
齐宏重重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情绪非常的激动双目蹦出精光来。
李战却重重的的松出一口气慢慢的坐下去，已经有些失魂了。
机长激动的喊起来：“东边！飞行区东边！我看到你们了！我看到五星红旗了！我的人马上去接你们！导游！我带你们回家！”
“哈哈，我也看见飞机了，嚯三架大飞机！你把同胞带回去，我们在这边还有工作！”导游大笑起来。
郭北牧和李战却同时从导游的声音里听出了隐藏得很深的悲伤，他们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六百三十一名工人一个不少在十分钟之内全部登机，机长驾机蛮横打尖挡住了其他十几架飞机，己方的两架伊尔-76紧急起飞后跑道被占了，而最后期限只剩下了一分钟。
蛮横的机长一句“扑你个街”后直接在滑行道上滑跑，生生的赶在期限到达之前离地升空。
邦达斯机场正式关闭，滞留的十几架飞机全部遭到了扣留……
ps：把月票搞一哈！
第433章 神秘莫测的老营长
年初已经有过一次撤侨行动，但这一次惊险万分，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为能够在是几个小时之内把六百多人撤离危地感到自豪和骄傲。
李战走出部署在地下的作战指挥室，打量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多少好转了一些。
张威追上来，陪着李战走。
“任务完成了可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张威说道。
李战严肃地说道，“世界不太平人类自相残杀我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你比我们新政委还能扯。”张威笑道。
李战问，“新政委政工很厉害？”
“对，新政委原来是军事监狱的，罪犯的思想工作都能搞更别说我们了，厉害着呢。”张威说。
李战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在那边用军事基地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想什么呢，我国的国防政策之下不会出现海外基地的。”张威说。
李战道，“不一定。老张，你忙你的去，我回趟家。”
“现在回家？不合适吧？这任务总结什么的都还没做。”张威皱眉说。
李战说，“你跟郭北牧打个招呼就行，他知道。”
“真没事？”张威不太敢相信。
李战说，“真没事，你没看见我和我老营长郭北牧有多**吗，你们师长都不敢搭话。”
“滚滚滚！”
张威要让人送李战拒绝了，信步走出营区南大门坐公交车进城。上了车之后才想起行装还在场站里，左右一想没回头，反正去桂北之前还要过来一趟。
李战离开西县场站回家了，郭北牧留在那里做行动总结。
到了下午晚饭前所有的手尾工作完成，齐宏在军官餐厅请郭北牧吃饭。齐宏对这位年纪比他大但级别比他低一级的都达场站参谋长的一些动作很费解，也有一些好奇，尤其是撇开他直接和空司联系，然后空司马上就给盘旋等待的机队下达了新指令。
种种迹象表明空司把此人不远千里的从都达场站紧急调过来是有很深用意的。
“老郭，行动中的情况，能说吗？”吃完了饭喝茶聊天的时候齐宏给郭北牧倒了杯茶问。
郭北牧笑着摇头，“不能。”
理解地点了点头，齐宏叹着气说，“李战原来是我二师的兵，他下部队到二师的时候是我到二师的第三个月。当时真看不出这个兵有什么不一样。当然，他的飞行技术是公认的出色，连续几次一等险情都化险为夷，为保全部队财产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一些险情处理经验填补了空白。”
郭北牧笑着打量齐宏，区区正师职师长还真的给不了他任何压力。当年他虽然是小小的营长，但是顶头上级是少将，真正的往来无白丁。他当年那个部队非常的特别，一线的就那么百几十号人，除了大头兵就是一些尉官，校官极少，可是指挥机关里却是一大堆的高级人物，上校大校都只是参谋，做决策的你没颗金星扛着根本不够格。
反而齐宏让郭北牧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了。
郭北牧笑着说，“齐师长，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放不下啊。那个事我知道，但是不是李战跟我说的。我还知道你是从海航转过来空军的，当年海航搞了几期飞行舰长班，大部分人都上舰了，少数几位进入海航服役，你是其中之一。”
提起陈年旧事齐宏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他对郭北牧能知道这么久远的且是跨军种的事情更有兴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师长，我还知道你当初是因为个人原因没有上舰。在海航九师做到团长，然后跨军种调过来空军后直接担任二师的政治委员，几个月后接张四海的班担任师长。”郭北牧笑着说。
齐宏的脸色有些变化，沉声问，“郭参谋长你不是都达场站参谋长这么简单吧？”
郭北牧反问，“那你觉得李战是什么人？”
一句话把齐宏给问住了。
郭北牧说，“其实我和李战是同一类人，从某种角度看，我们是相对纯粹的军人，相对的。过往的一些事情也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当兵打仗天经地义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有些特别，也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说，“我的意思是，齐师长，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既成事实那就不要再翻来覆去的说了，你也没有必要继续想办法把李战调过来。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调不了李战。”
齐宏越发惊了，愣乎乎的看着郭北牧，好一阵子心头窝了一些火，更多的是不服气，声音有些阴沉了，“怎么，一个大队长我就调不了了，我能把他调去北库就能把他调回来。”
“没错啊，您堂堂师长，他只不过是个飞行大队长，现在连大队长都不是了，您何必再跟他过不去呢。”郭北牧说。
齐宏微微哼了一声，“我要想调他真不困难。”
“两年当然没问题，他不就是你指示方成河亲自去训练基地接过来的吗，截了北空的糊。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这么跟你说，你还真调不了他。”
“为什么？”
“因为您是师长，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正营级战斗飞行员。”
齐宏再一次沉默了，良久他叹着气说，“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对李战我是心存愧疚的。再者，二师始终是王牌拳头部队，对他个人的发展也有好处。”
“齐师长，你费了很大力气把他截下来给你们当教员的目的我是知道的，你也不必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这种人知道的事情比大多数人的多，也就这点特别了。你真的不需要费力气了，他可以帮你们五团培训一批飞行员，但最终他还是会去飞鲨集训。”
顿了顿笑了笑，郭北牧说，“齐师长，你这么年轻已经是师长了，在空军部队里也没几年，其实不用太着急进步的。”
齐宏的脸色有些许的尴尬，摇头说，“我不是出于个人想法。”
郭北牧笑而不语。
面对着郭北牧，齐宏没有很多底气，这个人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看穿一样，实在是让人心惊得紧。细细想来他发现郭北牧说了这么多其实核心在于那一句“相对来说我们更纯粹一些”。他不得不认同这句话。
他的确是存了把李战调回二师的心思，先让李战到桂北给五团当当教员，然后再徐徐图之。这个人很重要吗，非常非常非常重要。西部破烂王师在短短两年里面的变化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李战吗？他还不够重要吗？
所以郭北牧点破了他的心思后他没有否认。
可是郭北牧却言之凿凿的说他调不动李战，听那意思似乎是空司不会同意，李战有这个能耐吗？
实际上他想岔了，李战没那个能耐，可是空司有那个能耐啊！
第434章 纯粹的人
主官有主官的好小兵有小兵的优势，小兵无法替自己做决定，主官有些时候也很难替一些小兵做决定。
李战就是属于那一些小兵。
反正决定不了自己的去留又何必费心思去想，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和应婉君仔细研究一下战术动作来得靠谱。
有道是食髓知味，一个是好些年没那什么的，另一个是新入学的，对那种事情都有浓厚的兴趣，免不了要经历一段疯狂的深入体验时期。好在李战年富力强，否则也很难抵挡一路向老司机狂奔的应婉君。
索要，索要，索要。
给予，给予，给予。
不断的良性循环共建和谐生活。
过一过人的日子，尽管前些天还在西太九死一生，尽管前些天还在为利亚撤侨行动揪心，但回到了家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毕竟能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
李战担心的是空军大比武的事情。按照既定的计划此时歼-16的试飞工作应该进行了一半了的，但是现在出现了很多意外事件使得这项工作往后拖了。首先是飞机还没修好，几次试飞都发现了问题因此一直没有重新交付，沈霍伊厂派了一个团队驻进了北库修理厂一起搞。其次是李战参加远航训练行动也出现了意外情况，比计划晚了半个月完成。
但是空军大比武的时间是确定了的，从12月15日开始到12月29日，前后十五天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且还要去桂北帮助培训五天的飞行员，这件事情至少需要两三周的时间，意味着要么进行歼-16的试飞要么回北库参加大比武。
然而这却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让他诧异的是，他在市区的大别墅里一连被应婉君睡了五天后接到的通知是命令他继续休假。
李战大早上的在抽事后烟，急声问道，“旅长，怎么个情况，二师的培训先不说，试飞怎么办？我还得参加大比武呢。”
打电话来的是方成河，他说，“你听我把话说完。试飞这事往后退，飞机主要是飞机没修好，厂家来了一个技术团队过来，估计要个把月才能解决问题。其次呢大比武你肯定能赶得上，赶不上我也要让你赶上。”
“是不是说大比武第一位，其他任务都可以往后推？”李战稍稍心安了。
空军部队第一次大比武意义重大，作为空军中的一员如果错过了会终生遗憾。另一个方面则是李战出于愧疚而希望能够最后为101旅做一件事情。
方成河说，“是的，大比武是第一位。你在家好好放松放松，后面怎么安排我会提前通知你，就这样。”
搞清楚了之后李战才松了口气，继而想到大比武后飞鲨集训就开始了，心里又是一紧，就担心到时候试飞和飞鲨集训选拨产生了冲突。
应婉君穿好衣服下床，问，“怎么了又发愁。”
“部队的事。”
“什么事？”
“如果我告诉你就要杀死你。”
“去你的，昨天看电影看傻了吧。”
“嘿嘿，意思一样，部队的事你别问。”
“知道，包政委提醒过，就是看你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坏过没忍住。”应婉君说。
李战说，“就是拉杆费的事情，手心手背都是肉蚊子腿也是肉，我是希望两者兼得，所以担心希望落空。”
应婉君没好气地说，“你不要故意这么说，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根本就是是钱财如粪土的人，只是你瞧不起一些世俗之见故意经营出一副爱财如命的面孔罢了。”
“知我者婉君也。”李战很感动，突然大手一挥，“走，我们出去购物！”
“真的啊！”应婉君眼睛都亮了起来，“去国贸！我还没去过呢！”
李战说，“去！就是去那里！国贸开盘有几个月了，应该还有一些尾货，去扫一批。”
“嗯？”应婉君正在换衣服，闻言顿时愣住了，“你是不是对购物有什么误解？开盘？尾货？”
李战理所当然地说，“是啊，国贸二期不是开盘没多久吗，路上我看到广告了，均价六七千商铺有成交，买他几个去。”
“又买房啊！”应婉君顿时没了兴致，颇有些乏味的垂头丧气地说，“你说的购物是买房啊，好无聊的。再说了哪里还有钱，蓝天花园都开工了。”
李战说，“李响昨天打电话回来说让买，一人出一半的钱，其他的贷款。”
“李响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要买商铺。”应婉君打起精神来，小叔子的事情不能怠慢，先不管什么事。
李战说，“我也不知道，听他语气应该是在大城市被房价刺激到了。这不经济开始有起色了吗，他觉得以后房价会大涨，再一个是认为做什么生意都比不上手里搞几套商铺出租收益稳定。”
“李响有那么多钱吗？”应婉君问。
李战说，“机械厂的拆迁款一人一半，他现在可是小富翁来的。”
“哦，行，那走。”应婉君干脆利落地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从来不在关于钱这一方面发表意见也从来没有提出钱这一方面的要求，搞得李战很无奈，但是李建国夫妇却很满意。
应婉君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一个不表达意见盲目支持，一个完全不懂直接付款买单，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看总价合适直接刷卡给首付办贷款，一个上午的时间国贸二期某销售小哥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朵那里去，因为他手上成交了总计五百平米一共是四件大小不一的商铺，均价五千九总价两百九十五万，抹掉零头五万块，他这一上午能拿两万九的提成。
就这一上午，李战哥俩的拆迁款全花了出去而且还背了一百五十万的房贷。对负债几百万的李战来说是虱子多了不痒早都没感觉了。不过应婉君不知道的是，李战之所以有这个胆量跟着弟弟李响疯狂购入房产，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要去海航了。
不可能进不去的，他师父刘国坚说他能进就肯定能进。
到了海航收入肯定是比现在的高，具体高多少李战还没打听到。
商铺全部过到了李响名下，李战不知道的是后来李响把四个商铺拿去银行二次抵押贷款又购入了多套商铺，在几年的时间里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李战从不管这些世俗的事情，对他来说蓝天白云才是他最向往的，而飞行时终生最爱，只有飞行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如果齐宏了解他的观念，那么齐宏就不会再想方设法的把他调到自己麾下。
或者说当初尽管大多数人都感到不解而且方成河还表示了反对，齐宏依然把李战调离，其目的本身就并不是很纯粹。
但纯粹的人很多，李战只不过是其中表现得相对突出一些的一位罢了。
第435章 拉杆教员上线
2011年11月11日，空军建军节，到今年与共和国同岁的人民空军已经走过了六十二个年头。
也正是这一天，李战在西县场站接到了二师传达过来的101旅任命。鹰隼大队大队长的职务被正式撸掉了，安了个旅司令部作战参谋的职务，其实是没职务。
军衔、级别没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前后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且得再干个三两年才会动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意味着101旅已经接到了正式命令，李战不日将调离该旅。以前是人走了编制还在，现在的迹象表明人和帽子都要走。
不知道是郭北牧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还是齐宏自己想通了，二师给了李战一个明确的临时身份：师部挂职的作训科副科长，负责五团“223”科目的教学训练。
从西县场站出来后，张威带车与李战一同前往桂北。天擦黑的时候到达了五团位于风花雪月风景区繁华地带的家属院里，干净整洁的小两居室，小书房正对着外面的花园，静谧、赏心悦目，家具家电日常用品床上用品等生活必需品都是全新的，一应俱全拎包入住。
李战笑着说，“婉君肯定喜欢这书房。”
“那简单，放假了可以来长住。参谋长说了，只要你还在这边当教员这个房子都是你用。”张威笑着说。
应婉君早些天就返校上课了，为了等李战任务归来她已经请了许多天的假，再不返校考勤恐怕就要出问题了。
李战说，“你们师长都死心了唐参谋长怎么还不死心。”
“师长是师长参谋长是参谋长，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师长死心了。”张威笑着说，“再说了，二师不是挺好的吗？海航哪里比得上二师。”
这年月的海航真的比空军弱很多，装备更新刚开始发力、训练改革还在摸索当中。二师、三百师、御猫团、大红鹰师这些部队在北库栽了跟头，可是海航和这几支部队打的话会被摁在地上暴捶，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大。
当然，他们的模拟蓝军部队比较强。
李战一句话把张威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人家海航有海补啊！”
张威愣了半天甩手走了，“晚饭你自己解决老子走了！”
“慢走啊老张，老张你慢走啊！”
李战把张威送出去挥手道别。
张威无奈得很，遇上李战这种怪胎还真的是没很多办法，这说客不好当。索**谁谁了，反正李战这种人连师长都怕。
说是不管饭其实不然，都七八点了除非出门进景区找吃的不然还真弄不到食物了。不多时就有公勤队的兵送来了饭堂小灶做的飞行简餐，一如既往的丰盛而且基本不会有明显的南北方区别。
官兵的膳食是一门学问，军队系统里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做这方面的研究，营养搭配十分科学讲究，飞行员的就更受重视了。可以说官兵吃什么是国家战略问题，关系到的是部队的战斗力。
吃着饭李战就闲得没事猜测起五团今晚的夜航了，有飞行简餐就肯定会有夜航。从菜式来看晚上的夜航应该是搞长途飞行，那妥妥的是往海上跑了。
果不其然，晚上九点多李战正看书的时候战机呼啸的声音就一阵接一阵的来了，走到阳台上抬头看，左红右绿的航灯有两组，一前一后，前前后后起飞了五批。这是五批十架的大机群长途飞行训练。
难怪张威扔下他就跑了。
看着别人开飞机他就心痒痒的，前些日子从东方飞回南港的时候坐在驾驶舱第二机长的位置上也是如此，恨不得把机长拽出来自己操纵几把。他对飞行事业的热爱超乎常人所想象，对战斗飞行的执着是堪比田震的。
旁人很难理解这种不飞行宁愿死的深厚情感。
回到小书房里，李战暂时把飞行放到一边，拿出已经初步成型的施教方案开始细细的打磨起来。二师五团的低空突防作战和101旅存在较大差别，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作战指向和作战区域不同。尽管空司已经提出了一个初步的战略想法——全空域作战能力，但各个部队依然是有各自的侧重点的。
李战认为二师得低空突防训练中重点是热带地区以及海上突击作战，其中的主要作战目标是海上目标，包括岛屿。这方面与海航部队存在作战能力重合，但空司才不会管这个。
你会的我要比你更厉害，而我能做到的你不一定能做到，这是空军航空兵对海军航空兵的态度。有竞争显然是好事，军兵种之间争先恐后地搞训练最终得到的是部队战斗力齐齐提升。
针对二师五团的特点，李战拟定了一套组训方式，重点放在对岛屿突击和对海上移动目标攻击这两个方面，可以说有极强的针对性了。李战将这个针对二师五团的作战科目命名为“1111”科目。
根据张威介绍的情况，五团组织了一批十二名优秀飞行员作为种子进行“1111”?科目的培训，而教员只有李战这么一位。意味着李战不但要负责实操训练也要负责理论教学。
当然，理论教学对科班出身的李战来说毫无压力。
和一些军事干部不同，李战非常的重视理论教学尤其是思想方面的教育。他认为一名优秀军人首先要从思想觉悟上不断强化自己，然后才有不断进取为建设强大人民军队做贡献的基础。
所以理论教学方面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光是教案就撰写了数万字，而实操教案方面则只有寥寥万把字的大纲。
第二天上午，唐国正主持了1111高级培训班的开班仪式，隆重而简单地介绍了空军系统里赫赫威名的李战同志，随即就把时间交给了李战同志。
五团的这十二名尖子飞行员对李战是不陌生的，李战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现在二师还在学习李战当初的几起险情处理办法呢。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李战开门见山地说道，“咱们的培训时间只有二十天，时间紧任务重废话不多说，咱们马上开始第一课。今天这一课主要是讲讲新的薪资体系，主要是拉杆费问题……”
摩拳擦掌准备狠狠地学习一把各种操作猛如虎的尖子飞行员们顿时就傻了，什么玩意儿？新的薪资体系？拉杆费？我是来学低空突防的你给我讲这个？
坐第一排的一位中校笑着说，“李教员真幽默。”
李战却是严肃地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是很重要的理论知识，充分掌握了这个理论之后我们才能完全的理解上级的良苦用心，才能更好的进行训练。”
一看李战这么严肃，大家慢慢的收起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的听李战讲开去。李战详详细细的讲了两个多小时，结合自己的经验和认识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期间还设置了一个讨论环节，把课堂的气氛搞了起来。
早就按耐不住的唐国正在下课后拦住李战问，“小李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讲什么薪资体系，八杆子打不着啊。”
李战笑着说，“老团长你听我慢慢道来。”
唐国正指了指楼下，二人走到楼下去点了烟抽起来，李战无奈地缓缓说道，“都知道二二八课题是我搞的，低空突防我最有经验，但是大家一看是这么一位这么年轻的干部心里首先就轻视了几分。五团挑出来的这十二位尖子飞行员有一小半是中校，一个比一个资历深，我一个小小的少校要让他们完全的信服我办法不多。不管什么办法首先要找到共同语言共同话题，而且最好是让所有人都能提起兴趣的话题。思来想去薪资体系是个不错的切入口，我结合了一下自身体会展开讲了讲，效果是不错的。”
“还有这样的说法？”唐国正半信半疑。
李战笑着说，“当然，至少现在我和学员们打成一片了，彼此沟通起来已经开始形成默契。”
“那可不，拉杆费么谁不喜欢，当然会很默契。”唐国正冷哼着说，“前后就二十天时间，这个理论学习我是希望你能尽量压缩时间，腾出更多的时间来进行实战训练。”
李战说，“老团长你放心，理论这一块搞扎实了实战训练没问题。薪资体系学习已经结束了，下午我就开始讲低空突防战术理论。我换一种讲授方式，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来授课。”
“好！”
唐国正道，“下午我再听一节，你要是还提拉杆费教员补贴就不给你发了。”
说完扭头就走。
李战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追上去说道，“老团长，老团长，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我又买了几个房子压力很大啊……”
张威刚刚下楼，远远的看着李战追上唐国正，然后两人就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讨论着什么，严肃而认真，他暗暗感慨了一句：“人家李战飞机开得好战术搞得好是有原因的，看，一下课就和老团长讨论分析着什么，八成是研究战术来着。”
他听不见的对话是：
“老团长，大老爷们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再说了你们二师这么大个家当总不能坑我的教员补贴吧？”
“教员补贴谁敢少你的，总之按照规定来。”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其他补贴呢？特别津贴呢？”
“什么特别津贴，我不明白。”
“老团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