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赵家兄妹
等张伟和老爹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面也已经来了客人。
正在和老妈聊天的一个年轻女孩看到张云光进门忙起身说道：“爸，您回来了。”
她又冲着张伟说道：“你是小伟吧，都好几年不见了，的确是长大了。”
这一声称呼叫得张伟有点发蒙，自己貌似只有一个妹妹张梦雨吧，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便宜老姐？
但是之前的记忆马上涌上心头，不对，自己应该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才对，他们四个都是赵泉叔叔的孩子，小时候是在这个家里和自己一起长大的。
张云光看着屋内的几个客人说道：“是小高，小水来了啊，让你们到家里来过年，你们还说没时间，我早就说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女孩还有旁边的一个个子足有一米九的年轻人都推说道：“年前确实是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就没到家里来，这不年后有时间了，立马就过来了。”
这时，张伟已经把记忆理顺了一遍，他说道：“你是赵水姐吧，咱们都七八年没见面了。”
赵水说道：“是啊，我离开家的时候，你个子还没我高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成了大作家，我同事给我看那篇小说《花环》的时候，我看作者叫张伟，都没想到会是你。”
张伟问道：“是么，赵水姐，你也看过《花环》啊，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赵水说道：“我去年刚大学毕业，现在在外交部上班。”
说着他又冲张云光说道：“年前我们司长到非洲出差，我们随行，所以就没有时间。”
张云光说道：“恩，还是工作重要，不过平时没事要多到家里来走走。”
女孩儿忙答应下来。
张伟看着那个大高个说道：“你是赵高哥？”
大高个上来在张伟的肩头就凿了一拳，说道：“恩，小伟，你也参军了啊，听妈说你还上战场打了一仗，不枉我小时候教育你啊。”
张云光找位子坐下之后对儿子说道：“你赵高哥现在就在总参工作，成绩很出色，很受领导赏识，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张伟摸着有些发疼的肩膀，却想到了另一点，貌似小时候这位便宜老哥没少修理自己。
赵高、赵水，还有一个最大的哥哥赵山，和一个最小的弟弟赵长，合起来就是“山高水长”，这四个人就是老爹当年最好的搭档赵泉叔叔的四个儿女，张伟想还是知识分子取的名字有技术含量，像自己的名字张伟取得太随便了点，不过也是凑巧，赵泉叔叔正好是生了四个孩子，而且第三个孩子赵水正好是个女儿。
赵泉叔叔生性正直，充满了理想主义，在那场运动中，在总参工作的赵泉由于不肯和其他人同流合污，不肯参与到批判迫害时任总长罗将军的行动中，并且强烈的批判这种无视法律的行为，因而被免职并遭到迫害，最后和妻子一起自杀明志，一直到前年才被平反。
在死之前，赵泉将四个儿女托人交给他最好的朋友张云光来抚养，并让他们认张云光做父亲。因此，张伟小的时候是和这兄妹四人一起长大的。
后来张云光自己也受到迫害，他害怕连累到四个孩子，无奈又将四个孩子送到了东北的老朋友孔剑将军那里，因此，张伟和几个人也是多年未见了。
这时，赵高又给张伟介绍另一位抱着孩子的女性，说道：“这是你嫂子孔月，是孔叔叔的女儿，这是我儿子，你这做叔叔的准备好红包没有啊？”
张伟忙说道：“嫂子好，孩子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说着，张伟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进了小家伙的兜里。这年头还在用第三套人民币，最大的面值就是十块钱的，想摆阔气都没办法，要到1987年发行第四套人民币时才有五十元和百元大钞，估计要到2050年才能发行五百元和千元大钞吧。
小孩子很乖，在母亲怀里很老实，就是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
孔月说道：“孩子叫赵纳，过了年就三岁了。”
张伟还在想着怎么取了个女孩儿的名字，这时赵高说道：“我们兄弟几个商量好了，下一代的孩子就按照‘海纳百川’这个顺序来取名，大哥家的小子叫赵海，我家的孩子叫赵纳，小妹将来结婚有了孩子不算，但是我们算你一个，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叫张百，不过你可得快一点儿，不然就四个名额，抢光了可就没有了。”
张伟一阵恶寒，这一家都是取名大师啊。
赵高又指着屋内最后一个男子说道：“对了，还有这位，不过这就要你赵水姐来介绍了。”
他的话将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那个男子身上，他没有穿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军装，而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不过一身西装倒是很帅气，人看着也很稳重。
赵水也没有扭捏，向着张云光介绍道：“爸，这是我男朋友高鹏飞，也是我在外交部的同事，今天带他过来见见您。”
高鹏飞站起身道了声：“叔叔好，前段时间工作忙，一直没来看您。”
张云光对待老友的几个孩子一直都是视若己出，他没有为张伟的工作问题求过别人，但是赵家的几个孩子无论是上学参军，还是工作都是他亲自安排的，即使是被打倒的那几年，他也想尽办法安排了赵山和赵高到自己的老部队当兵。
张云光在几个孩子里面最不喜欢的就是张伟了，一直到最近这大半年才有所改观，但是要说最喜欢的一个那就非赵水莫属了，赵水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性格和她的父亲赵泉最相像，张云光总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老友的影子，因此，他对于这个女儿的婚事也非常上心。
张云光说道：“小伙子，快坐。你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父母做什么工作的？和我们家赵水认识多久了？”完全一副老丈人考校女婿的样子。
他这些话一问出来，弄的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是非常惊讶，这个说话做事嘎嘣脆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但是惊讶过后，却也明白了他的心思。
赵水更是感动的差点哭了出来，她想起了十几年前，当时自己还不到十岁，爸爸妈妈死后他们也差点受到牵连，在被人带到这个家里时，她跪下来抱住张云光的腿放声大哭，说道：“张伯伯，救救我们……”
然后这个男人用柔和的声音对自己兄妹四人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孩子，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你们就饿不着，我张云光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德，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儿女，半个步兵班呀，兵强马壮的。”
高鹏飞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他回答道：“叔叔，我比小水大三岁，我家就是帝都的，我父母都在外交部工作，我和小水认识一年多了，从她到外交部上班开始我们就在一个办公室工作。”
张云光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坐在那里和这个高鹏飞聊了起来。
高鹏飞比赵水早工作两年，由于他父母都是外交部的老人，所以他大学毕业之后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外交部，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公务员国考，这种现象很普遍，即使到了后世这种事情也从未断绝过，毕竟华国自古以来就是人情社会。但是他本人也很争气，领导交代下来的工作样样都拿的起来。
去年赵水大学毕业一进入部里面上班，高鹏飞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儿。赵水具有一种知性美，而且性格开朗，为人处世很有分寸，高鹏飞是苦追了大半年才得手。
二人交往中他得知赵水的父母都在运动中过世了，只有兄妹几人，所以高鹏飞还以为她的家世很普通。
一直到年前他们两个随司长出差之前，高鹏飞带赵水回家见父母，提到了结婚的话题，赵水才和高鹏飞提起她这个爸爸张云光，说是过年的时候带他回家一趟，她的婚事必须要张云光点头同意才可以。
等送走赵水之后，高鹏飞回家和父母打听，父母虽然和这位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是居然也听说过张云光的大名，父母告诉他这位张云光当年在华野和中野都是大名鼎鼎，战功赫赫，外交部前任的姬部长在华野十一纵任政委时就是他的老上级。据说这位张云光当年可是土匪脾性，他的部队所过之处别的部队休想找到半点战利品。
父母的这番话，也让素来沉稳的高鹏飞对于今天的见面有些忐忑，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实际情况却是这个张叔叔这么好说话。
张云光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侦察敌情这种事情干的特别熟练，不到一会儿就把这个毛头小子的老底摸清楚了。
张云光看这人还行，还算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但也寻思着回头得找熟人问问这小子人品到底如何，还有他的父母人品如何，别让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这一家子既然都在外交部工作，那自己明天得去找自己的老领导，现在中联部的姬部长去问问，他原来就在外交部工作。
客套了一阵之后，田雨洁带着几个女孩儿去做饭，张伟他们几个男的就坐在客厅里面闲聊起这一年发生的国家大事来。
（ps：中午还有一章。）
第77章 老莫
第二天上午，张伟又跟着老爹陆续去拜访了一些他在部队的领导和同事，看着一个个响亮的头衔，张伟大开眼界，不禁感慨老爹交游广阔。不过一番拜访下来，倒也让张伟和很多领导混了个脸熟，也认识了一些同龄的军人子弟。
下午，张伟带着妹妹出去逛街，他顺便去邮局买了几版猴票，他也是心狠，将沿途的几家邮局的猴票给包圆了，一共买了二十多版，倒是引来妹妹的疑惑，他只好推说是给读者回信时要用。
这段时间张梦雨一直在帮张伟整理读者来信，结果她就真的相信了，回家后张伟一个没注意，妹妹就好心的将整版的猴票撕开来贴在了几十封写好的回信上面，等到张伟发现时已经都贴好了。
张伟看着上来邀功的妹妹一阵无语，那一张邮票到后世就是几千上万块啊，吓得他赶忙将剩下的邮票藏好。
到了初七这天，刘忆苦又带着那天那几个大院的孩子过来找他们兄妹，之前他们约定了一起去老莫吃西餐，过年大家都比较忙，直到今天众人才有时间来找他。
老莫是指一家位于西直门外大街的莫斯科餐厅，在中苏处于蜜月期的1954年开业，这是新华国的第一家西餐厅，开业时请的都是北极熊来的大厨，他们这些建国后出生的孩子们对于西餐的认知大多都是从老莫开始的。
一路上，马小军都在跟张伟讲他们前两天的辉煌事迹，也许是受了张伟那天所讲的战斗事迹的感染，他们几个前两天也干了一件大事，所以拖到今天才来找张伟吃饭。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年前和另外一个大院里面的几个孩子起了冲突，具体原因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后来他们几个人充分发挥军人子弟的作风，运用突袭的方式，出其不意的把对方给干趴下了。
战斗中马小军这个小屁孩儿手够黑的，一板砖就把对方一个孩子打的住进了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直到春节前两天才出院。
对方当然不服，出了医院之后就找人带话来要找他们约架，还指名道姓的要求马小军一定要到场。结果过年时间大院里面游手好闲的孩子也多，双方登高一呼，各叫了上百号人到卢沟桥“茬架”。
“茬架”是帝都的爷们儿打群架的一种叫法，双方先是派人商定好时间和地点，然后分头去纠集人手，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而“茬架”的起因基本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能是因为“拍婆子”争风吃醋引发的恩怨，也可能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结果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这样的对话，然后板砖开始招呼。
马小军形容当时“茬架”那阵势真是让人热血沸腾，让他感到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他们把军区大院的吉普车都开过去了，浩浩荡荡的两三百人，足有一个加强连了，光是作为武器的板砖就拉了半车过去，
不过故事发展到最后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最后两拨人还是没打起来，双方最后和了。
其实这种上百人的“茬架”很少能真的打了起来，反倒是几人十几人的小规模遭遇战打的最凶，脑袋开瓢是起码的。
因为“茬架”前双方都会广约帮手助战，约来的帮手越多，往往就会约到双方彼此熟悉的“顽主”，甚至会约到同一个“顽主”头上。结果就是开架前双方的“顽主”们会站出来调停平事，结果往往是千篇一律的以握手言和而告终。
这次就是一个名震京西这一块儿的“大顽主”把事儿给平了，一场恶战转为了友情聚餐，最后双方找地方大搓了一顿。
虽然没真的打起来，但是双方这回纠集的人手也很可观了，算是这两年来京西这一块儿地方最大规模的“茬架”了，始作俑者马小军同志居然也混出了点儿名头，这件事足够他们几个小屁孩吹嘘大半年的了。
马小军他们几个最初还想邀请张伟这个新任的大哥一起去“茬架”来着，他们显然把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张伟也当成了“顽主”一类的人物。
结果事不凑巧，那天他们来找张伟的时候，张伟跟着老爹出去拜年去了，众人没找到他才作罢。
张伟听到这件事情也是暗感可惜，没机会见识这种大场面，后世这种场面可不多见，真出现的话估计110早就被打爆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老莫，这个年代刚刚改革开放，也许是大家都想感受下西方人的生活方式，老莫虽然消费不低，但是生意却出奇的好，此时餐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居然还要拿号排队，张伟他们几个等了半个多钟头才进去。
从旋转门进去，踏台阶而上，在张伟眼里很普通的装修，在这个年代的人们眼里却如同是宫殿般的世界，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
众人中只有张伟是第一次来，连妹妹张梦雪都和于北蓓来过几次，但是众人还是对华丽的装修感到很震惊，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起来，张伟很想说再过三十年连澡堂子里面装修的都比这儿大气。
张伟他们被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女服务员带到一张空桌，桌子上面的布置倒是和后世的西餐厅一样，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还有刀叉餐具。
张伟拿起餐具仔细观瞧，问道：“不说这里的餐具和器皿都是银质的么？这个绝对是不锈钢的。”
马小军抢着回答道：“去年开始就不是银质的了，我有个姐在这上班儿，她跟我说的，这两年来这儿吃饭的好多人吃完饭都会顺走一两件银质刀叉等餐具，回家留作纪念，餐厅也管不过来，最后没办法就把剩下的都收了起来，改用这些普通的餐具了，银制餐具只有在接待一些贵宾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使用。”
张伟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马小军又说道：“伟哥，你想要两件么？我家就有几件，等吃完饭我给你送过去。”
张伟说道：“看来你小子也没少往家里顺啊。”
马小军说道：“我家里还是少的，大蚂蚁胆子大，他家有好几套呢。”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纷纷炫耀起自己的战绩来，连妹妹都在一旁怯生生的说她去年和于北蓓来吃饭的时候也十分不小心的带走了一件餐叉，到了家才发现，事后追悔莫及。
得，这是进了贼窝了，难怪吓得餐厅都不敢用了。
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张伟说道：“大家点餐吧，自己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张伟的豪爽又引得众人一阵叫好，这个“头儿”看来他们是认定了。
老莫的菜品据说全是北极熊的宫廷菜，虽然最初的那批北极熊的厨师在中苏交恶的时候已经悉数撤走，但是他们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华国的厨师早就学会了，要说到吃，哪国人也没有华国人会吃，会琢磨吃啊。
因此，老莫的生意红火了几十年，即使在后世九十年代国企经营普遍艰难的情形下，它也一直保持着赢利的骄人记录，从容不迫地做着适量的改变。
老莫的特色菜有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鹅肝等。
张伟他们一群人里大多数都是孩子，所以也不怕别人议论，只要自己吃的爽就好，也顾不上什么分餐制了，一样菜品点了两三份，放在餐桌上大家一起抢着吃，愣是吃出了中餐的感觉。
第78章 外景地
新年过后，张伟的假期也快过完了，张伟收拾行装，准备要离开家返回部队了。
经过一个春节，张伟对于这个家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回家之前他是忐忑不安，总是想找借口拖延，但是现在假期结束了，要离开家了，他却又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他在这个家感受到了和前世一样的亲情，面冷心热的父亲，关怀备至的母亲，伶俐可爱的妹妹，他一时都不想离开了，但是身为军人就要担负起这份保家卫国的责任。
离京前张伟接到了冯慕先生打来的电话，冯老先生告诉张伟他加入作协的申请已经通过了，让他有时间过去领证件，这让张伟有一种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正月初十张伟告别父母和小妹，在他们同样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返回山城军营的列车。
此时，《攻克谅山》剧组也已经到达了桂省前线某部。
剧组放假前，任彭远想邀请张伟在年后继续担任剧组的军事顾问，张伟以工作太忙为由给推掉了，任导演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显然没有死心。
任彭远在春节前后几天也没歇着，他将前期拍摄的素材整理了一下，整理后发现在张伟协助拍摄的那一段时间里面，拍摄出来的素材明显更加有真实感，更吸引人。他当时在片场拍摄时还没发现什么不同，但是等胶片冲洗出来一对比就很明显了。
于是任彭远更有理由继续邀请张伟来帮忙了，他向厂里提出了调张伟来剧组协助拍摄的申请，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是军队里面两个不同的系统，调动起来挺困难的，领导没事也不想惹麻烦。
但是没想到厂长张敬华还真把任彭远的申请当成了一件重要事情来办，亲自给那天那个总政的副主任打电话讲明了情况，最后是总政直接下令调张伟暂时到剧组协助拍摄工作。
在帝都出发前张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结果一回到山城军营他就接到了这个命令，只好无奈的前往桂省剧组的驻地报道。
此时自卫反击战争虽然暂时结束，边境地区也平静下来，但是敌军还是会偶尔进行挑衅，经常向毗邻边境的我国领土内发射炮弹，《攻占谅山》剧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桂省。
张伟到达的时候，任导演已经带着剧组人员熟悉好了周围的环境，准备第二天正式开拍。
其实剧组还在帝都拍摄室内戏份时，就已经有制片过来选好了外景地，安排好了剧组的食宿，并且联系好了当地的驻军协助拍摄。
这是拍摄主旋律题材的影片，还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片子，因此申请部队协助拍摄比较容易。要是其它那些地方上的电影厂难度就比较大了，需要提前向有关部门提出协助拍摄请求，对方批准后会指定具体单位协助拍摄，具体的程序是比较麻烦和复杂的。
但是有一些电影厂能量比较大，摸清楚其中的规律之后就简单了，这也是最近这几年长影厂和魔影厂这些地方电影厂军事题材影片增多的原因。
拍摄时只要动用部队不超过一个建制团或者一千人以下的兵力，军区级别批准就可以，只要打通好军区的关系就行了。
之所以申请军队协助拍摄电影，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样做特别的划算，剧组通常只要向上级单位支付一定的费用，另外再给参演部队少量的补贴就可以了。而要雇佣地方群演的话光是人头费就要花出去不少，更别提服装道具和军事装备的花费了。
另外军人的素质和纪律性都很好，不像地方群演，几十人还好，要是上百人的话导演累死了也拍不出想要的效果来，根本是一盘散沙，没法组织。
在世界各国，军队参加军事题材影片拍摄，并为此动用大量军事装备，这样的事情很普遍，各**队也都把协助拍摄影视作品，当做宣传自己，树立形象的手段。
尤其是米国，早在1948年五角大楼就建立了“娱乐行业联络办公室”来指导好莱坞电影的拍摄。在这种情况下，好莱坞的影片中凡是涉及到米军的部分基本上都是积极正面的。即使有坏蛋存在，那也都是军队上层的某些野心家，米国大兵的形象在好莱坞影片中都很好。
在2001年拍摄的描述索马里内战的影片《黑鹰坠落》中，有一名在现实中确认是恋童癖的突击队队员的角色就被五角大楼要求重新改写。甚至是真人秀节目《米国偶像》因为有现役军人参赛都要征询五角大楼的意见。
华**队在这方面就有些欠缺经验了，此时在华国，关于军队如何动用兵力和装备协助拍摄影视剧一直没有明确的规定，要一直到1988年总参，总政，总后才和某局一起发布了相关的规定。
后世之所以那么多抗日神剧的出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写剧本的编剧到拍电视剧的导演，整个剧组里面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军人存在，所有涉及到军事方面的情节全靠蒙，因而出现了不少笑话，“手撕鬼子”，“裤裆藏雷”，“子弹拐弯”，“手榴弹打飞机”，愣是把军事剧拍成了科幻剧，连剧中作为敌对方的东瀛人都喜欢上了抗日神剧中那离奇的剧情，还出版了《华国抗日神剧读本》一书。
剧组就住在驻军的军营里面，军队将自己的营房让给了剧组住，他们则在操场上面搭建了一些临时的帐篷暂时居住，这弄得剧组演职人员们十分抱歉，谦让了几次，都没说服对方，就不好意思的住了下来。
张伟到达后，本着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做好的原则，又和任导演，还有协助拍摄的驻军刘营长一起去外景地勘察了一遍。
拍摄地点选在了边境地区的一个小山头，上面还留有上次战争前敌军越境修筑的碉堡，被我军夺回来之后，碉堡就被废弃掉了，现在正好拿来拍摄电影。
张伟站在小山头上拿着望远镜向远处张望，看到远处由西北向东南依次排列着五个高地，他向旁边的刘营长问道：“刘营长，对面那里就是法卡山么？”
刘营长对于自己的驻地周围自然是十分熟悉，回答道：“恩，就是那里，中间最高的那个山头是主峰3号高地，传统上就是以那里作为两国边界，北方1、2号高地属我国，南方4、5号高地属对方。”
张伟端着望远镜顺着刘营长手指的方向望去，视野中法卡山的地形很好，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3号高地的海拔估计在五百米以上，比周围的山头儿都要高出不少，是个居高临下控制周围地区的要点。
顿了顿，刘营长继续说道：“边境战争结束后，我军为了不过度刺激对方，就没有在那几个山头驻军。可是前不久，就在今年的1月份，敌人派遣了一部分部队占领了那里，还修建了工事，利用有利地形经常向我国境内开枪开炮。”
说着，他又回头向任导演叮嘱道：“导演同志，咱们这里虽然离法卡山还有段距离，敌人的枪炮够不到这里，但是你们拍摄过程中也一定要小心，剧组人员一定不要到处乱跑，敌人有时候还会派遣特工人员渗透进来，袭扰和破环我军的前沿哨所。”
他这话说的任导演一阵紧张，暗道制片人不会挑地方，找了个这么危险的拍摄地点。
其实这倒也不能怪制片人，关键是他和军区联系的时间太早了，制片人去年底选定这个拍摄地点时，附近的边境地区还是一片安静，十分安全，哪成想现在会这样。他要是现在去和军区联系拍摄地点的话，就是剧组想来这边，部队都不会同意。
张伟掏出烟给刘营长递上一根，说道：“看来这些交趾人还是不服啊，才把他们打败，又过来挑衅。”
刘营长点上烟，说道：“跳梁小丑而已，要是上头有命令，我们营一天之内就能把法卡山夺回来。”
张伟问道：“还没请教刘营长，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刘营长说道：“我们是十四军某师某团二营的，兄弟，你呢？”
张伟听他说出自己部队的番号，不禁想到这该不会就是那个日后被军委授予“法卡山英雄营”称号的部队吧，历史上在敌人的一再挑衅下，十四军会在明年五月份发起收复法卡山的战斗，这个刘营长手下的四连战士们仅用55分钟就收复了全部5个高地，并在随后坚守阵地五十几天，打退了敌军多次反扑，共计打死打伤敌军上千人。
张伟说道：“我是十三军三十七师的。”
刘营长若有所思的道：“上次边境战争你们部队打的不错啊，我记得你们部队里面有个作家，就是写《花环》的那个，你认识么？”
任导演在给刘营长介绍张伟时，只是说他是某团宣传股的股长，过来协助拍摄，倒是没有提到张伟作家的身份。
张伟不好自己开口承认，倒是旁边的任导演说道：“刘营长，这位张股长就是《花环》的作者张伟啊。”
刘营长先是一愣，随即欣喜的抓住张伟的手说道：“张股长，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会是你，太失敬了，你那部《花环》写的真好啊，真是写到我们军人的心坎儿里去了，不行，既然到了咱们二营的地头上，说什么也得回去喝两杯。”
说着刘营长就拉着张伟往营地走回去。
第79章 炮击
第二天，剧组就开始正式拍摄了，由于前期准备的比较充分，演员进入角色也比较快，拍摄很顺利。
老一辈的电影演员们之所以演技都不错，并不是因为他们学过什么表演课程，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军人或者有过从军经历，很多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甚至还上过战场，因而很能把握好军人的角色特征，他们不是在演，而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军人，简而言之就是有生活。
张伟这个顾问工作还是挺轻松的，目前他主要就是两个工作，一个是在开拍前检查下剧组的布景，道具是否合理，再就是由于张伟没有参与剧本改编，所以任导演每场戏之前也会让他对演员们的台词和表演提点意见。
张伟还真有点喜欢上了剧组里面的工作，年前那段时间在剧组待的就挺愉快的。
张伟完成任导交代的工作之外，还会主动的到场务那里帮忙，因此他又和陈小二混在了一起，过了一个年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
今天拍摄的戏份里面终于轮到陈培斯出场了，他饰演的是一个敌军小队长，戏份不多，但是在电影里面很猖狂，很招人恨。
镜头前，陈培斯一身敌军制服，脖子上面挂着个双筒望远镜，嘴里叼着烟，站在碉堡外面正在向山下张望，嘴里叫嚣着：“我们第三师当年可是把米国人都打败了，现在有北极熊给我们撑腰，我们定要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
说完他又吩咐旁边的士兵，说道：“去，告诉炮兵弟兄们，再向对面打几炮，我刚才看对面的村庄里面还有人在活动，告诉他们，就向那里打炮。”
不要问我为什么他扮演的敌兵要说汉语，因为这里自古就是华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陈小二完全就是本色出演，所以这段戏很快就过了，接下来的一段戏就该是王学齐扮演的连长带领部队攻击这个536高地的战斗了。
不过陈小二话音刚落，远处法卡山的方向突然就传来哄哄的两声炮响，把剧组的人都吓了一跳，心想这难道是导演安排的么？刚才导演没说要拍打炮这一段的戏啊。
张伟拿起望远镜，向着远处望去，发现远处山脚下的村庄里面冒起了浓烟，他判断这应该是对面敌军的挑衅行为，果然刘营长凑过来和导演商量了下之后，导演宣布上午的拍摄暂时停止，下午什么时候开拍再另行通知，并且嘱咐演员们都回军营，不得外出。
刘营长要开车过去查看情况，张伟找到任导演说道：“导演，找个胆子大点的摄影师拿部照相机跟着一起过去，我们拍点照片作为素材，可以加在片头或者片尾。”
任导演一想这个提议不错，就喊道：“小李，你拿照相机跟张顾问还有刘营长一起去前面的村子里面看看，听张顾问的安排，拍点素材，注意安全啊。”
摄影师小李听到这话，没有任何迟疑，拿起照相机就跑向了吉普车，年轻人就是胆大，他刚才听到炮声时就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过去看看了。
等张伟和小李上了车，刘营长发动汽车很快就沿着山区公路来到了村子里，村民和旁边驻扎的连队已经组织起来救火了，火势已经基本被扑灭了。
下了车，张伟就叫小李对着远处着火的建筑拍照。
村子里面的房屋基本都是木头修建的二层吊脚楼，这是华国西南少数民族常见的传统民居。房屋在平地上用木柱撑起，分为上下两层，不仅节约土地，而且造价较廉。
上层高悬于地面之上，既通风干燥，又防虫防潮，用来住人；下层用来堆放杂物，也有很多人家在下层饲养猪羊等牲畜。
但是这样的房屋都是木头建筑，十分易燃。
这时，一位军官跑过来向刘营长敬礼说道：“报告营长，我们连正在组织灭火，是对面敌人打过来的炮弹引燃了老乡的房屋。”
刘营长回了个礼问道：“有群众受伤么？”
军官回答道：“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村子里没什么人，就是有两间房子被烧毁了，这家主人还没回来呢，还有一间房子屋顶中央被炸了个大洞。”
说完，军官又气愤的道：“营长，这已经是敌人第四次向我们这边打炮了，前两次还好，都是打在空地上，这次差点就打到村民了，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个钉子给拔下来啊？”
刘营长也是非常郁闷，上一次战争明明打的敌人狼狈逃窜，但是我军出于国际准则，没有占据他们一寸土地，主动撤回了国境内，没想到敌人蹬鼻子上脸，缓过劲儿来之后又来挑衅。
刘营长只能无奈的说到：“我会向上级报告的，你们连要严密监视对面敌人的动向，不要让敌方特工混过来。另外，你们连还要帮老乡把房屋修缮好，再动员老乡尽可能的到远离边境的亲戚家先避一避。”
军官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就跑去指挥部下清理被炮弹破坏的房屋来。
这时房屋的主人也赶集回来了，一个一身少数民族打扮得中年妇女看着被烧毁的房屋正在哭天抢地的大骂着交趾狗贼，她的丈夫叼着旱烟蹲在一旁不语，也是一脸愁苦的模样。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早上她们一家出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房子几乎被烧塌了架，屋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没抢出来什么。
周围的村民在不断地劝慰着妇女，那个军官也上前去跟她说驻军会帮她重建房屋，这才让她安静下来，但是仍低低的啜泣着。
张伟带着小李在村子里面将敌人炮击造成的破坏都一一的拍摄了下来，他要让全国人民都看到敌人的恶行。
安排好了善后工作之后，刘营长开车带着张伟回到了驻地。他马上找到任导演说道：“导演同志，今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我看你们剧组还是换个拍摄地点吧，这里现在有点儿危险。”
任导演刚才听到炮声的时候还挺慌张的，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不想更换拍摄地点，重新寻找外景地，再申请驻军协助拍摄的话，没一两个月时间下不来，那样办的话，不仅耽误时间，而且拍摄经费也会超支，这次剧组来了四五十人，光是这一两个月的吃喝拉撒就要多花不少钱。
任导演转头小声地咨询张伟的意见道：“张股长，你说实话，这里真的那么危险么？”
张伟想了想，说道：“其实危险也没那么大，这里离着刚才那个村子还有两三公里呢，敌人是不敢直接越境打过来的，顶多是在边境上面打打炮。但是我怕有些同志们没有经历过战争，难免会影响到拍摄，所以我看还是按照刘营长的建议，换个外景地吧。要不去我所在的部队？”
既然张伟说没有危险，任导演也就放了心，他将剧组人员都召集到一起，说明了刚才发生的情况，然后说道：“同志们，现在驻军同志觉得这里比较危险，建议我们更换拍摄地点，现在我征求下大家的意见。”
众人听说刚才敌人的炮弹都打到了村子里面，都很惶恐，都想尽快的离开这里，但是没有人主动开口。
这时，老演员高宝成首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导演，这里是我国的领土，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面拍摄电影，不应该害怕任何人，再说还有人民军队在这里保护我们。敌人这么嚣张，我们更应该克服困难，把这部影片拍好，在全国人民面前揭露敌人的丑恶嘴脸。”
说完，他又冲下面的演职人员说道：“同志们，我们也都是军人，在危险面前我们应该保持军人本色，我们要坚持拍摄，不能做逃兵。”
高宝成的一番话顿时激起了大家的斗志，这个年代的军队文艺工作者们还都是充满着理想主义和责任感的。
彭丽圆、阎韦文等军旅歌唱家就曾经戴上钢盔，在老山主峰为坚守在第一线的战士们演唱，他们去过的最近的猫耳洞，离前沿阵地只有4米远，他们是真正的在“为国家而唱歌”。
不像后世的某些文工团里面的小明星们，下部队演出也都是到处摆架子，在部队的热烈欢迎面前还戴着墨镜不愿下车，而他们每下一次部队都是把部队折腾的不轻，以至于很多边防部队都不欢迎文工团前去演出。更有某位著名歌唱家不仅自己为老不尊，还对子女疏于管教，儿子不仅交通事故打人，卷入**事件，还对媒体和大众叫嚣，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听了高宝成的一番话，刚才还想发言离开这里的某些同志，都为自己逃跑的想法感到羞愧，纷纷幡然悔改，慷慨激昂的说着：“绝不做逃兵。”
任导演向着旁边的刘营长摊摊手说道：“刘营长，你也看到了，这就是同志们的意见。”
刘营长也很佩服这些人的勇敢无畏，他给剧组人员敬了个礼说道：“既然演员同志们都能坚持下来，那我们二营一定保护好大家，保证大家的安全。”
张伟这时在一旁说道：“任导演，驻军这么支持我们，还把营房让出来给我们住，我看我们在拍摄之余可以搞点文艺活动，慰问下这些前线的官兵。”
任导演说道：“这个建议好，你在部队是宣传股长，就是搞这些工作的，我看就由你来组织吧。”
八一电影厂本来就有演员剧团，他们除了完成好电影的表演拍摄任务外，还经常深入部队体验生活，为基层，海岛，边防前线的战士们进行慰问演出。
张伟当仁不让，冲着台下的剧组成员们说道：“同志们，我们虽然拍摄任务比较重，但是和前线的战士们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他们为了祖国的安全，边疆的稳定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应该发扬八一厂的优良作风，在拍摄之余深入基层为战士们服务。”
下面的众人纷纷响应，有的开始琢磨起表演什么节目来。
第80章 艰苦拍摄
既然决定了留在这里继续拍摄，剧组没有再耽误时间，下午就恢复了拍摄。
剧组继续拍摄我军攻击536高地的戏份，这里就需要刘营长他们协助了，刘营长叫来了一个没有任务的连队。
任导演把战士们分成两拨，一伙人穿上剧组准备好的敌军制服，在山上扮演敌军，另一组人在山下扮演我军，再把剧组里面的几个演员混在他们里面。
分好组之后，任导演留下副导演指挥两拨人开始排练，战术动作和走位张伟这个军事顾问都已经大致设计好了，具体动作还需要演员们自行发挥。
任导演则走向另一边，带着摄影师小李开始选择拍摄角度和设置机位。
剧组拍戏，不是到了外景地就能立马开拍的。像是拍摄这种战斗戏份，虽然只是几十上百人的中等场面，但是前期准备工作就需要很长时间，有时候一场戏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拍完。
剧组的摄影师小李站在高地的侧面，他将眼睛贴在摄影机的取景器上面瞄着远处正在排练的人群，不断地变换着位置，试图找出最佳的机位。
小李旁边还有两个人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怕他摔倒，这倒不是小李有多么的重要，而是摄影机太金贵了，实在是伤不起，全剧组就这一台摄影机，它要是出点儿问题，全剧组都得歇菜。
这个年代机器相当珍贵，都是进口货，其实后世也基本都是进口货，而且主要就是arri（阿莱），red，sony这几个牌子，而且red还是在数字摄影时代由一个米国富豪摄影发烧友鼓捣出来的，因此此时的摄影机要么是德国货，要么是东瀛货。
华国在电影拍摄器材方面研发很落后，国内一直要到2009年才由kinefinity（卓曜科技）研发出了数字电影摄影机，被使用者称为“国造摄影机”，其最大的优点当然就是便宜了，性价比很高，很多网大都是用它拍出来的。
《攻占谅山》剧组用的是德国的arri，由于边境地区潮湿闷热，每次使用之后小李都得小心翼翼地将机器检查一遍，差一点儿第二天就不能拍，坏了的话更是得送回帝都才能修，没个十天二十天回不来。
至于学一学原理摄影师自己来修，别开玩笑了，别说自己不会修，会修的话也不敢瞎弄啊，一部机器的价钱都能拍半部电影了。
任导演和小李从山下到山顶一路观察，选好了几个适合的机位，最后在一个缓坡处，小李说道：“导演，我建议在这里建一段轨道，利用轨道车将战斗的全景都收录进来，然后再在刚才那几个机位拍几个不同角度的特写。”
在剧组里面和导演沟通最多的就是摄影师了，尤其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监视器，拍出来的效果是否能让导演满意，全看摄影师是否能够充分理解导演的意图。
导演在拍摄现场主要有三个工作：场景控制，摄像调度和演员调度，其中一多半都要依赖于摄影师，机位的架设，拍摄的角度都需要二人有效的沟通。
任导演看了看小李画的机位布置草图，又和他讨论了好一会儿，修改了其中几处，才确定了最终的拍摄方案。
任导演选择小李这个年轻人作为摄影师也是无奈之举，和他最熟悉的一个摄影师在《铁甲008》剧组有拍摄任务，抽不出时间。但是好在小李人比较勤奋，剧本读的比较透，也爱和人交流。
导演选择摄影师就像选择演员一样，很多导演都会放一部或者几部他想要找的那个摄影师拍过的片子，看影片的视觉风格是不是和自己的视觉想象相吻合，多番比较才能做出决定。
伟大的导演与伟大的摄影师的珠联璧合历来被视为电影史上最值得研究的课题之一，很多伟大的导演十几年甚至是整个职业生涯都和同一位摄影师合作，可以说一个成功的导演身后都站着一个优秀的摄影师。
恐怖大师希区柯克和他的摄影师罗伯特伯克斯就合作了十二年之久，他们在拍摄《**记》的时候一起创造了影史上最著名的移动变焦镜头，被后人称为“希区柯克式变焦”，这一手法也成为后来人反复使用和模仿的经典手法，甚至是在数字时代，有发烧友发明了用手机拍摄出“希区柯克式变焦”的方法，使一些网红拍摄的小视频都有了大片的感觉。
类似的还有斯皮尔伯格身后的卡明斯基，昆汀身后的理查德森，王佳卫身后的“亚洲第一摄影师”杜克风等等。
确定好了拍摄方案，就要开始布置场地了，任导演叫来场务帮忙，和摄影组的人一起开始架设轨道。
但是看似很简单的工程，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十分的困难，山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要是把石头拿走，地面又会变得坑坑洼洼起来，根本不平，没法架设轨道。
过来帮忙的陈培斯说道：“要不我们用土在这一段山上铺条路出来吧，然后再架设导轨。”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随即大家又发现这根本就是个石头山，要是用土的话就得去山下挖，然后再抬上来，那就是一个大工程了，没十天半个月弄不好。
张伟虽然不懂摄影，但是刚才任导演在和小李讨论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听着，也大致了解了他们想要的效果，于是开口建议道：“任导，要不我们干脆不架设轨道了，让小李直接站在车上，大家推着车子，让他在上面拍摄。”
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任导演接受了这个建议，让大家试一试，看看效果。
小李抱着摄影机上了轨道车，大家推着车子实验了起来，虽然地面不平，但是推起来还不是很费力。
做完实验，小李走下轨道车，说道：“效果还行，就是有点颠簸，我有时候站不稳，摄影机也会跟着来回晃，拍出来的画面可能会抖动。”
张伟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干脆把你绑在车上吧，这样应该可以减少晃动。”
于是大家将小李绑在了轨道车上，又试验了一遍，这次效果很好，于是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这时，另一边副导演带领战士和演员们也排演了好几遍，大家基本上熟悉了张伟和刘营长一起设计的战术动作，可是一下午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天快黑了，剧组只好收工回营。
第二天这场戏也没拍成，外面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的雨，到了傍晚时分天才放晴。
到了第三天，终于可以拍摄了，但是到了外景地，大家又发现前天设计好的场地，被雨水冲刷的破坏了不少，又需要重新布置，这又花去了一上午的时间。到了下午，主演之一的王学齐又在排练时扭伤了脚，于是剧组只能在拍了几个远景镜头后就匆匆收工回营。
电影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开始了拍摄，这一场高地争夺战的戏份足足拍了近十天才完事儿，远没有在帝都拍摄室内戏份时那么顺利，总是遇到一个又一个难题。
而且随着拍摄的进行，大家初来时的那种新鲜感和激发起来的斗志也渐渐的衰弱了下去，这里的生活环境和气候条件实在太恶劣了，剧组成员们都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疲惫和厌倦。
边境地区十分的闷热潮湿，大家从营地出发，爬到山顶时，衣服就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十分的难受。幸好这是一部纯粹的战争戏，剧组没有女演员，而且任导预计到拍摄会比较艰苦，因此幕后工作人员也没有挑选女同志，大家索性就脱掉上衣赤膊上阵，甚至有人连裤子都脱了，全身就剩个内裤。
一场戏拍完之后，任导演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张伟看着众人东一堆西一堆的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模样，说道：“在帝都拍戏的时候你们里面就有好多人一直问我边境战争的事情，现在大家在这里拍了快一个月的戏了，感觉如何？”
一个负责服装道具的工作人员说道：“这里的生活太艰苦了，我也是上山下乡一路吃苦走过来的人，但是还真没这段时间艰苦，你看我这一个多月都瘦了十来斤了。”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抱怨起来，有的人还展示起自己身上被蚊虫叮咬的伤口和脚底板上起的血泡。
又一个工作人员问道：“张顾问，你们去年打仗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艰苦么？”
张伟说道：“咱们现在这点苦算什么？当初我们连平均负重三十公斤，愣是在这毫无道路的山林中三天时间穿行了将近一百五十公里”
有个小年轻，说道：“张顾问，给我们说说呗。”
张伟是个大作家，又参加过边境战争，人还年轻，所以剧组很多年轻人都很崇拜他，没事儿就让他给讲战斗故事。
于是张伟把边境战争刚开始的那次穿插行动给大家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哎，那次行动真是把我们给累惨了，我们平时训练都没那么大的强度。我们当时的副连长甚至发牢骚说是团部的参谋照着地图瞎指挥，但是没办法，军人就得服从命令，结果我们轻装行动，就带着弹药和水壶，愣是提前几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
这时，听到张伟讲战斗故事，周围休息的很多人都围拢了过来。
有人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张顾问，你在《花环》里面写过这段剧情。”
另一个人插嘴问道：“张顾问，我想问问你们在边境这里战斗时，最艰苦的地方在哪里？”
（ps：中午还有一章）
第81章 猫耳洞
听到战士的问话，张伟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们听说过‘猫耳洞’么？”
这个时候还很少有人听说过“猫耳洞”这种防御工事，但是再过几年，等到老山战役打响之后，“猫耳洞”之名将会传遍全国，被称为是“八十年代的上甘岭”，新时期的雪山草地，曾在老山猫耳洞住过的老兵回忆说：“在洞中住上一年，把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
一个剧务问道：“张顾问，什么是猫耳洞？没听说过。”
要说猫耳洞张伟还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他根本没在里面待过，但是这两天和刘营长闲聊，听他说起过二营防区内的几处猫耳洞里面艰苦的生活条件，还想着有时间去体验一下。
张伟说道：“边境战争结束后，我所在的部队就撤回了营地，不像刘营长他们一直坚守在边境地区，我看他们营就有战士驻守在前线的猫耳洞里面，让他跟大家讲讲吧。”
于是大家纷纷看向刘营长，刘营长解释道：“猫耳洞就是一种单兵或者少数几个人把守的防炮洞，有点像猫耳朵的形状。都是战士们在战壕或者山的侧壁上面抠出来的，里面空间特别的狭小，普通人估计在里面待上一两个小时就受不了了。”
刘营长说的很简单，大家若有所思，但是还是不太明白哪里艰苦，又将目光投向张伟。
张伟想了想，说道：“你们都看过电影《上甘岭》吧？”
刚说完，张伟就反应过来，看向坐在一旁的高宝成，《上甘岭》虽然是长影厂拍摄的，但是这位可是男主角啊。
张伟继续说道：“电影里面八连就是靠着坑道的防御，才在上甘岭主峰阵地坚守了24天，最终打败了米国鬼子。而那些坑道就是将猫耳洞不断地挖深、挖通，最终连接起来才形成的。拍摄电影的时候，为了便于拍摄，也让观众更好地理解战场形势，导演将坑道设计的比较高，而且里面很有层次感，实际上真正的坑道里面是很狭窄的，而且也很乱，生活条件极其艰苦。”
高宝成在一旁说道：“张顾问，这你也知道啊，我在拍电影的时候和人物原型张连长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就说过当时坑道里面的生活特别艰苦，地表都被敌人占据了，敌人就在他们头顶上修工事，他们和后方的联系基本都中断了，坑道里面什么都缺，尤其是缺水，后方准备了几千个苹果让后勤的同志往上面送，结果就送上去一个，就是电影里面演的那个苹果。”
张伟看着大家，说道：“咱们这前线的猫耳洞就和上甘岭的坑道一样，不过这种猫耳洞更加狭小，想换个姿势都困难，而且密不透风，空气也不流通，里面温度比外面要高上十几度，你们看看现在大家在这外面都赤身**的，到了猫耳洞里面那就更加闷热了。而且里面非常潮湿，很容易滋生细菌，在里面驻守的士兵一段时间后基本都会出现烂裆，那个部位痒起来，简直让你欲生欲死。”
有人说道：“下雨了是不是会好点？这里经常下雨，下雨天还挺凉快的。”
刘营长在一旁解释道：“下雨的话，那就更麻烦了，一下雨雨水就会顺着坑道口往里面流，到处都是水，有时候连着几天下雨的话，人连睡觉都泡在水里面。”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有人问道：“为什么不干脆把战士们撤下来呢？除了那天打炮之外，也没见这边有战斗，战士们何必在猫耳洞里面受苦呢？”
刘营长说道：“自从上次边境战争之后，这一段时间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战斗，但是暗地里面我们部队和对面的较量其实每天都在发生。”
说着刘营长指向远处说道：“那处高地就很重要，在那个高地的斜坡上面就有我们的两个哨点儿，那里是两国边界的重要‘骑线点’，在高地中央立有26号界碑，这个界碑还是清朝的时候设立的呢，但是近些年对面经常偷偷派人将界碑向我国境内移动，已经被我们发现不下十次了，前段时间就有一次，他们正在挪动时，被我们守在‘猫耳洞’里面的战士发现了，鸣枪示警才吓跑了敌人。”
陈培斯说道：“刘营长，张顾问，听你们俩说了这么半天，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猫耳洞体验下生活啊？”
刘营长为难的说道：“战士们一定会很欢迎大家，但是现在去前线还是挺危险的，昨天我们部队巡逻时还抓到了一个对面渗透过来的女特工。”
这时，在旁边一直听着的导演站了起来，说道：“同志们，刚才张顾问和刘营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虽然我们剧组在这里拍摄条件十分艰苦，但是和我们的战士们相比，已经很好了，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克服困难，把电影拍好。”
一番对话，又刺激了大家的斗志，张伟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就是看大家意志有些消沉，才故意引出了刚才的那些对话。
这时，又有人问道：“张顾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给战士们演出啊？真想去真正的前线战壕还有猫耳洞里面看一看。”
张伟说道：“我正在写新的节目，微型话剧，到时候大家要配合参与演出啊。”
剧组的拍摄在缓慢地进行着，张伟则在拍摄之余琢磨起慰问演出的节目来，被各种事情耽搁的拍摄进度，倒是给了剧组成员们排练演出节目的时间。
张伟先让他们主动报名，调查下每个人擅长的节目。大家还是很踊跃的，拍摄之余给战士们演出，也算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吧。
张伟发现大多数人都是要演唱歌曲，而且基本都是军营歌曲，这也不奇怪，唱歌比较没有技术含量，这些人都是搞文艺工作的，虽然也不是专业的歌手，但是放在后世至少也是麦霸级别的。
大家申报的歌曲中也有张伟当初创作的《一二三四歌》和《血染的风采》，这两首歌已经随着军区文工团的演出传遍了全军，就是社会上也慢慢开始流传起来。但是剧组人员倒是不知道这两首歌的作者就是张伟。
除了歌曲之外，还有人要讲评书和表演魔术，张伟感觉这倒是有些搞头。
张伟看着统计单，感觉节目还是比较单调，实在不行还得自己创作两个相声小品之类的语言节目了，说什么也得让苦守边疆的战士们好好乐一乐，更何况还有“小品王”陈培斯在，不用太浪费了。
“小品”一词早在晋代即有了，本来属于古代阿三的佛教用语。后来也指小的艺术品，比如短篇散文，即兴的书法绘画作品等等。
小品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表演形式，还真是绕不开陈培斯这个人，他和朱时冒在84年春晚上面表演的《吃面条》，虽然情节十分简单，但是却妙趣横生，让观众们捧腹大笑，更是宣告了小品的诞生。
而随着春晚这个最大的传播媒介，小品一诞生就走向了辉煌，成为了文艺舞台上不可或缺的一种节目类型。可惜的是，一场版权官司，陈朱二人虽然获得了胜利，却彻底得罪了央妈，辉煌的星途戛然而止，某台就是这么霸道。
所以一想到创作小品，张伟立马就想到了《吃面条》，不仅经典，而且道具什么的也很简单，还是讲拍电影的那些事儿，再说正主就在这里，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啊。
当然现在还没有小品这种叫法，张伟给自己设计的这种节目形式取了个名字叫做“微型话剧”。
第82章 准备节目
既然是在军营演出，那就还应该创作一个反映军营生活的作品，张伟想着自己曾经年年不落的春晚上的那些节目。
要说春晚舞台上面军旅题材的节目，歌曲，相声，小品，几乎每年都有，后世很多经典的军旅歌曲都是在春晚上面唱响的。
小品方面则是有和冯拱一样的春晚钉子户孙滔，他带来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军旅作品，像是《督查》、《三姐妹当兵》、《真情三十秒》、《军嫂上岛》等等，那一句“我骄傲”成了他的标志性的台词，和冯拱那句“我想死你们了”一样的亲切。
后来孙滔又多次参加春晚，渐渐成了春晚正能量小品的代表，以至于他后来参加《欢乐喜剧人》时，被好多网友吐槽，说他表演的节目具有浓郁的春晚风格。事实上也是这样，参加了几期之后孙滔就退赛了，舞台风格根本不合拍，体制内成长的演员到了《欢乐喜剧人》这种野性十足的舞台上面根本不讨好。
张伟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小品，发现很多作品和这个年代都相去甚远，直接拿过来借鉴的话肯定漏洞百出。
于是张伟决定改编一个，他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真情30秒》，挺感人的一个小品，尤其是最后电话里传出来的那声妈妈的呼唤，以及响起《白发亲娘》的歌声作为bgm，堪称催泪炸弹。
小品发生在某部炊事班，讲的是地方政府为了拥军，给当地驻军专门开通了电话线路，让战士们在除夕之夜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部队领导怕给地方增加负担，规定每个战士只能打30秒钟，于是这短短的三十秒钟就给人带来了独特的感动。
《真情30秒》好像是在99年的春晚上演出的，那时候华国固定电话已经普及了，安装数量已经都上亿了。但是在这个刚进入八零年代的时间上，装电话的那都得是啥家庭啊，让战士们往家里打电话明显不现实。
于是张伟决定保留这个小品里面炊事班的众多人物，换一个发生在他们中间的故事，后世电视剧《炊事班的故事》一拍就是三季近百集，看来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应该还是挺受欢迎的。
张伟结合最近军营中发生的事情开始撰写草稿，正好军区为了应对去年战争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正在各级部队中开展大练兵运动。
张伟决定就以这个为题材，小品讲的是边防某连的炊事班，为了响应上级开展大练兵的号召，班长决定让每名战士都学习一技之长，并且宣布学习成绩最突出的可以获得嘉奖，于是大家的热情很高。
炊事班一共四名战士，班长给他们起了锅碗瓢盆的绰号。小锅决定学习射击，小碗决定学习越语，小瓢决定学习战场救护，小盆决定学习开车。
等到了班长验收的时候，大家都使劲表现自己，结果笑料百出。
张伟写好了剧本之后，将剧组人员召集起来，他先宣布了几个确定下来的节目，包括七八个歌唱节目，一个魔术表演，一个评书，吩咐选上的人回去多加练习。
最后张伟拿出自己写的两个小品剧本说道：“没选上的人，看看这两个剧本，这是我写的两个微型话剧，咱们里面很多人应该都表演过话剧，表演这个就更没问题了，大家读一读，看看谁感兴趣，故事不长，表演起来应该也不难。”
大家都知道张伟是个作家，写的几本小说都很感人，就抢着读了起来，谁知道还没读几行就有人爆笑起来，大家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战斗故事呢，没想到剧本这么搞笑。
剧本不长，不一会儿好几个人就读完了，又传阅给其他人，先读完的人笑着问道：“张顾问，这剧本不是你的风格啊，这么幽默风趣。”
张伟也笑了笑，说道：“咱们去部队演出，不是要去教育什么人，我们去演出，只要想着如何给战士们带去欢乐就好了，你看你们光是读了一遍剧本就感觉很幽默，咱们要是表演出来呢，肯定能让人捧腹大笑，希望这能让战士们在紧张的战斗气氛中轻松一些，欢快一些。”
众人听了张伟的话，纷纷点头称是，他们也挺喜欢这两个微型话剧的，接着众人便开始踊跃报名起来，纷纷表示自己想要出演的角色，接着第二拨读完的人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张伟见大家都看过一遍剧本之后，说道：“咱们这算是喜剧作品吧，所以演员应该看起来就有喜感，恩，比如说这个《吃面条》里面的那个‘龙套’演员陈小二，我觉得让陈培斯来演就不错，他一看就是那种爱耍小聪明，爱占小便宜的样子。”
众人看向陈培斯，他被张伟说的不好意思得搔着头，那样子还真的挺像剧本中的陈小二。
张伟刚说完话，陈培斯就说道：“张顾问，你可不能这么造谣，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我这虽然总演坏蛋，但是我这人可是个好人，再说我这长的还是挺帅的。要是让我演这个‘龙套’演员陈小二，那得你来演那个导演。”
张伟最近和陈培斯混得熟了，没事儿就和他开玩笑，没想到被他反将了一军，众人也跟着起哄，想看看这位张顾问的表演能力，于是张伟只好答应下来。
接着张伟又从剩下的人里面挑选了几个，来演被命名为《一技之长》的另外一个小品，特别是那个班长的角色，张伟特意挑选了一个体型比较胖的人来演，这才形象嘛。
张伟说道：“我刚才没选上的人也不要撒手不管，大家拍摄电影之余有时间都可以过来帮着排练下，两个剧本只是我写的初稿，大家群策群力嘛，有什么好笑的点子都可以往里面加，咱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军营充满歌声，充满笑声。”
就这样，每天除了继续拍摄任务之外，演职员们都被张伟组织起来排练节目，于是在军营还没充满歌声和笑声之前，剧组里面倒是充满了歌声与笑声，这也一改剧组最近有些沉闷的气氛，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让大家摆脱了枯燥的拍摄生活。
为了让大家都有参与感，张伟最后又组织了一个大合唱，包括任导演在内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合唱节目练习好了，是很有气势的，也很能凝聚大家的意志。
张伟筹备演出节目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剧组的拍摄终于步入了正轨。
也许是演员们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最近剧组的拍摄进度很快，这天拍摄到了一场很有意思的戏份。
这是一连在夺取了536高地之后，在攻击谅山外围敌军据守的三星洞碉堡群的时候，发生的一幕，张伟当初也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到小说里面的。
我军将敌人的一座碉堡团团包围，正打算进攻的时候，突然敌军战壕里，一个高个子指挥官露出半截身子，用流利的汉语向华**队喊话：“解放军，不要打了，咱们谈判吧”，接着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个敌军指挥官怕我们的战士不信，竟然高声呼喊起华国人民非常熟悉的口号：“伟人万岁！华国人民解放军万岁！中越友谊万岁！”
颇为戏剧性的一幕，也很值得深思，所以张伟就写进了小说里面，编剧在改编时也保留了下来。
剧组前两天就一直在准备这场戏，今天终于一口气将整场戏拍完了，于是任导演决定提前收工回营。
剧组每天出来拍戏，刘营长都会派一个排的战士来保护他们，有时候也会充作群众演员，他本人也会经常过来探望剧组。
任导演他们走的时候，张伟和陈培斯有点事稍微耽搁了一下，就被落在了后面，负责保护剧组的排长还算比较警惕，他留下了两名战士等待张伟他们两人。
第83章 女特工
在持续十年的自卫反击战里，最让我军头疼的敌人就是对方的特工部队，尤其是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女特工，这倒不是因为她们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身手，而是因为她们是女性，有着天生就让人放松警惕的能力。
邻国男性长得不咋地，身形普遍瘦小，跟猴子似的，但是女性的质量还真不错。到了后世，华国富裕起来之后，好多单身男性都愿意花钱去邻国找个媳妇，不过其中因为贪图美色而被骗的人也有不少。
在这个年代，这些女特工像兵又像民，别看她们也都是一些女子，在战场上面可是比那些男性都要狠，而且花样百出，有些时候为了达到一些目的还使出香艳无比的手段来。
在六十年代米国入侵的时候，邻国就组建了女子特工部队，其中最著名的一支叫做“黑玫瑰突击队”。这支特工部队战绩辉煌，其头目阮其玫曾经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偷偷潜入米军的战地医院，残忍的杀害了一名法籍医生，以及数十名米军伤员。
当时这件事情发生后，一度震惊了全美，米军甚至悬赏10万米元捉拿凶手，不过一直到米国人滚蛋时，也没见到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玫瑰。
这件事情也成就了黑玫瑰特工部队的鼎鼎大名，这支部队也成为了越军的一把利剑。
但是就是这样一支令米军损失惨重的特工部队，在去年的边境战争中，却被我军一名到战场实习的军校毕业生无意之中给来了个一窝端。这名叫做黄登苹的战士也成为了华国击毙敌军特工最多的人，被授予了“战斗英雄”称号。
在去年那场战争之前，黄登苹刚刚从军校毕业，由于前方马上要打仗了，他作为学员骨干，被派到了滇南前线做一名见习参谋，说是见习参谋，其实就相当于实习生。
但是战场毕竟不是商场，作为实习生的黄登苹并没有被安排参加军事任务，主要就是在团部做一些打杂的活。
当时黄登苹为我军一个哨位运送给养，并且留在了那里过夜，晚上他站岗时，隐约感觉到山脚下面有人活动，于是他下意识地开枪扫射，但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战友赶过来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哨长甚至轻声的开起了他的玩笑，问他是不是想打仗想的花了眼？
为了验证下自己是否看错了，黄登苹揣上了几个手雷爬出工事去查看情况，果然发现了一摊血迹，他沿着血迹一直找，最后血迹消失在一块石头缝隙中。
于是黄登苹就将自己携带的手雷全都丢进了这个石缝，随着爆炸的气浪，有许多血肉夹杂着破烂的枪械、布条，盔型帽等物品被抛射了出来。
当天晚上，经过紧张清查，我军初步判断至少十个人死在里面。第二天，我军情报侦测部门，通过窃听发现了敌军的通报，内容是“305师‘黑玫瑰’分队全军覆灭，合计十五人”。
就这样，黄登苹在阴差阳错之间，竟然端了让米军都无可奈何的“黑玫瑰”分队，后来黄登苹也称自己是无意之举。
不过“黑玫瑰”虽然被歼灭了，还有白玫瑰，红玫瑰，总之敌军的女特工很多，很坏，很猖狂，二营前几天就抓获了一个女特工，为此还牺牲了一名战士。
这一天剧组拍摄很顺利，就提前回了营地，但是张伟和陈培斯他们两个没想到剧组会提前离开，他们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闲得无聊就去前面的林子里面采药去了。
桂省是华国中草药资源最丰富的省份之一，四百多种常用的中药材中有七十多种主要来源于此，其中有十几种占全国总产量的一半以上。张伟这两天在剧组闲聊时，认识了一个家在当地的战士，跟着他学习辨认了不少中草药，想去实践一下，陈培斯也跟着去了。
他们俩掐着点儿回来的时候，剧组的人已经走了半个钟头了。
张伟掏出包里的药材，献宝似的交给那个叫李小峰的战士看，说道：“小李，你看看我采的这些草药。”
小李接过来，指着其中的几株说道：“这个是马鞭草，这个是三叉苦，可以消肿止痛，这一株不是草药，就是普通的茅草，恩，还有这个比较珍贵，这个是天麻，可以治疗头痛失眠，可惜这个季节采不到三七，我们这最出名的就是三七了。”
陈培斯看着长得都差不多的几株草药，说道：“小李，你挺厉害的啊，这么多不同的草药都认识，你都能当医生给人看病了吧？”
小李谦虚地说道：“我们这儿的很多小孩从小就跟着大人上山采药，我爷爷就是个老中医，我这都是跟他学的，我要是不参军就跟着他去坐诊了。”
张伟又仔细的看了看小李刚才说的那几株药材，然后回过神来问道：“小李，任导演他们呢？是先回去了么？”
小李说道：“恩，他们走了有半个钟头了，排长让我们俩在这等你们。”
张伟说道：“谢谢你们了，今天拍摄倒是挺顺利的啊，那我们也快点走吧。”
于是四个人边说边走，向着营地的方向行去。
走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另一个战士小赵说道：“张顾问，陈大哥，我们从这条小路走吧，没准还能撵上任导演他们。”
这条小路可以直插到营地，比从山脚下绕行的公路要近了不少，张伟他们也走过几次，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人走过去还好，搬着设备的话根本没法走，所以剧组宁可绕路从公路来回。
陈培斯说道：“好啊，我们快点走，先回到营地，气一气他们这些人，谁让他们不等我们俩呢？”
于是四个人改走了小路，几分钟之后他们经过了一个小村子，过了这个村子再走一公里左右就可以回到营地了，而从公路走的话，要多走五六公里的路程。
这个村子很小，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座吊脚楼，十来户人家的样子。而且上次经过时听刘营长说，在去年战争的时候，村民基本上就都搬走投亲戚去了，只是偶尔回来照看下村子旁边的农田。
果然，张伟他们经过的时候，村子仍旧像他们前几天看到时的那样，死气沉沉的，看不到村子里边有人活动。不过这次他们看到了在村子前面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三个妇女在田地里边干活，脚底下还有两个大水桶，有一个妇女还在弯腰从桶里面舀水，似乎是在给地浇水，她们的旁边还有两头水牛在悠然地啃着田地边上的青草。
村子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张伟他们有说有笑的讨论着刚才收获的药材，也没太过注意，只想快速通过这里，回到营地。
只是在经过那几个干活的妇女身边的时候，张伟特地注意了一下几个妇女的长相以及他们的衣着打扮，看样子是当地的少数民族妇女，张伟还和她们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只是她们也没回应，倒是弄得张伟有些尴尬。
这几个人头上都围着那种少数民族常见的纱巾，她们年龄都不大，长相也至少能有八十分，这个年代天然美女还挺多的。
张伟小声的问旁边的小李：“前两天我们在这路过的时候没看到有人啊？”
小李说道：“可能是离开后又回来的村民吧，现在正是种地的时节。”
等走过去了二三十米，张伟感觉刚才看到这些妇女的装扮似乎有点不对劲儿，边境地区这里的少数民族很多人都是不穿鞋的，尤其是妇女。
而军人自然是要穿鞋的，越军就会穿一种用废旧轮胎的外皮，割成细长条而编制的凉鞋，这种凉鞋连交趾的领导人都很爱穿，甚至成为了交趾特产。
而长时间穿这种凉鞋，脚部会留下明显的黑白相间的痕迹。所以看看对方的脚，有这种痕迹的，就很可能是敌人的特工。
当时，针对敌军特工经常越境偷袭的现象，解放军总结出了一套识别方法，叫做“一撩二看三嗅嗅”，非常实用，据说还是某位后来身居高位的将军总结出来的。
一撩就是撩起对方的裤脚看看里面有没有穿军装，越军特工非常喜欢在伪装的衣服里面穿上军装，当这并不绝对。二看就是看脚上的痕迹，三嗅嗅就是闻一闻嫌疑人身上有没有火药味，这种味道是很难进行掩盖的，老兵都能闻出来。
张伟回想刚才貌似看到一个妇女脚上穿着凉鞋，他初时没在意，走出了二三十米才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刚才自己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她们似乎特别的紧张。
于是张伟又鬼使神差地回头随意望了一眼，想再确认一下对方有没有穿鞋，没想到，这一望倒是把他吓得大惊失色！
那个一直蹲在地上舀水浇地的妇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掉了水勺，手中正握着一把**的微型冲锋枪，她美丽秀气的面庞上面此刻充满狰狞，杀气腾腾的，原来她的枪就藏在水桶里面那黄黄的泥水中。
张伟在惊慌的一瞬间，同时瞥到另外两个妇女也在弯下腰，正从田地边的草丛里面抓起武器，其中一个还向他们几人投出了一枚手雷。
张伟惊呆了！他本能的大声叫喊道：“快卧倒！她们手里有枪!”同时，下意识地迅速的扑向了身子一侧的陈培斯和小李，猝不及防的二人被他扑倒在地。而这时那枚手雷也正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万幸手雷不知为什么居然没有爆炸，这也救了他们四人的命。
接着响起了急速如同爆豆般的枪声，小赵被张伟的示警声叫得一愣，刚想卧倒，就被子弹击中了。小李到底是参加过边境战争的，被张伟扑倒后，马上滚到一个土包后面，拉动了手中自动步枪的枪机，开枪进行还击，横扫过去的子弹撩倒了那个拿着**微型冲锋枪的妇女。
张伟说道：“老陈，你趴在这里别起身，小李，你掩护我，我过去看看小赵。”
说着，张伟身子一滚来到了不远处的小赵身旁，小赵伤在右臂，胳膊都被子弹穿透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痛得他在那里来回翻滚，地上到处都是血。
那边小李在和对方剩下的两人互射，对方貌似是新手，很慌乱的样子，这也给张伟争取了喘息之机。
张伟爬过去按住受伤的小赵，扯下自己的腰带在他的右臂上面使劲扎紧，防止失血过多，然后也把他拖到了一个土包后面。
张伟从小赵肩头取下半自动步枪，突然半蹲起身子，瞄准了对方之中的一人，手指触到了扳机，用力地勾动，自动步枪一跳一跳的抖动着，由于对方都被小李吸引了，攻击这边的妇女又已经被打倒，没有及时调整战术的敌人被张伟射出的子弹击中了脑袋，那个女特工的头像是被击破的西瓜，血汁和脑浆飞溅。
剩下的最后那名女特工抱着打空了子弹的微型冲锋枪，闪身躲在了一头水牛的背后更换弹匣。张伟和小李几次射击的子弹都打在了水牛身上，不一会张伟的子弹也打光了。
张伟正想去小赵身上摸个弹夹出来，就见对面女特工闪身出来，从躺倒在地的那个妇女身上又摸出一枚手雷准备投掷过来。
如果让对方得逞，估计四人都得交代在这，于是张伟马上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着最后这名女特工直冲了上去，女特工正在翻着手雷，没想到张伟会这么大胆，刚反应过来准备射击之前，就被张伟一枪托凿在了肩膀上面，翻倒在地上。
这时小李也冲了上来，用枪指着对方，把她身上的冲锋枪和手雷都搜了出来，陈培斯见对方三人都被打倒了，拿着一根不知道在哪捡到的木棍也跑了过来。
张伟看看另外两个女特工，被小李击中的那人伤在胸口，已经断气了，被他击中的那个更是被直接爆了头，于是就放心的回过头去查看小赵的伤势，见他疼的满头大汗，但是好在胳膊上面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就放下心来。
张伟又去看了看那枚没有爆炸的手雷，他没敢靠近，隔了一段距离观望，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没有爆炸，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属万幸了，它要是爆炸了，一开始四人就已经报销了。
小李押着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女特工走了过来，陈培斯提着收缴的武器跟在后面。
张伟问道：“小李你身上有药品和纱布么？得给小赵再好好包扎一下，伤口还在流血。”
小李从兜里掏出一个急救包交给了张伟，张伟没有解开胳膊上面勒紧的腰带，而是直接撕开急救包，取出里面的止血药，这应该就是滇南白药了。张伟将其中的两粒药丸让小赵吞下，然后将药粉倒在了小赵的伤口上面，最后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小李看张伟处理好小赵的伤口，说道：“张顾问，这个女特工得绑上才行。”
张伟看了看被小李拿枪指着蹲在地上的那个妇女，说道：“算了吧，咱们三个人在这，还怕她一个弱女子，营地那里应该听到刚才的枪声了，一会儿刘营长就能带人过来。”
小李说道：“张顾问，你不知道，这些特工特别狡猾，我们营前几天抓到的那个女特工，就是趁我们的粗心大意，杀害了一名战士。”
第84章 农夫与蛇
张伟前两天也听刘营长说起过抓到了一个敌军的女特工，但是还不知道背后的故事，现在听小李提到为此还牺牲了一名战士，也提高了警惕。
张伟刚想按照小李的提议，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限制这个女人的活动，就看到刚才那个还很老实的女人也动了。
她似乎也能听懂汉语，听到张伟和小李的对话就知道再不最后一搏，被束缚了手脚就更没有机会了，于是她装着揉脚迅速的从鞋底抽出一把匕首，然后刺向了张伟的方向。
多亏了小李的提醒，张伟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到她要伤人，张伟没有想来个空手夺白刃什么的，那纯粹是找死，而是连忙向旁边扑倒，躲过了这骇人的一击。
不远处的小李也反应过来，冲着女特工就是一枪，子弹准确地打在了她的手臂上，这么近的距离，杀伤效果惊人，这回倒是不用绑了，给她把枪她都不能用了。
张伟也是有点后怕，没想到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又差点阴沟翻船。
张伟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了，缓解下紧张的神经，这么连着经历两次危机，到现在心脏还扑通扑通直跳。
小李上前又仔细的搜查了一下女特工，见到确实没有武器了，才给她做了一下简单的止血。
张伟说道：“小李，是我大意了，这些女特工的胆子也都这么大啊，在咱们枪口底下还敢亮刀子伤人。”
张伟之前参加的边境战争都是正面战斗，感觉交趾人的战斗意志也不怎么样，他们连前前后后就抓了上百名俘虏，还真没怎么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基本都是收缴了武器之后就乖乖的听话了。
小李说道：“张顾问，敌军这些特工人员特别顽强，比他们正规部队还凶狠，上次我们那个战友牺牲以后，我们连长就对我们说她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叮嘱我们一旦遇到敌军特工一点都不能大意。刚才我仔细搜了她身上，都没找到藏在鞋底的匕首，她们太狡猾了。”
张伟说道：“你们连长说的对，是不能有一丝的大意。”
张伟想到回去应该整理下关于敌军特工的资料，让参战部队都了解一下特种作战的残酷，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米国人就在这些特工手底下吃过大亏。
其实华**队本身对于特种部队的使用就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土地革命时期就有十分精锐的“手枪队”，到了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敌后武工队”更是活跃在敌后战场上，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精锐的侦察兵部队也经常深入敌后，炸毁桥梁等重要设施，像是电影《奇袭》讲的就是这样的战例。
张伟还听老爹说过他当年在抗日战场上面消灭鬼子“山本特工队”的壮举，以及后来组建梁山特种分队在炮战中潜入某岛上，为我军炮兵成功定位，一举干掉三位**将领，甚至差点干掉他的老对手楚云飞的事迹。
但是这些还都属于侦察兵，不是专门的特种部队，直到1988年，华国第一支现代化的特种部队“南国利剑”才在粤省军区成立，该部队士兵要接受60个海军、空军交叉科目的训练，拥有海陆空三栖作战能力。
张伟抽完一根烟，见小李处理完了那个女特工的伤口，正持枪在旁边戒备着，就又问道：“小李，你们营之前的那位战友是怎么牺牲的？跟我说一下，我今后也能引以为戒。”
于是小李将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情的经过跟张伟叙述了一遍。
前两天二营的一个班在边境地区巡逻时，发现有两男一女在附近游荡，班长从望远镜中看那两个男的神态绝不是普通百姓，于是他就带着战士们悄悄包抄过去。
对方警惕性也很高，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并且开枪射击，边打边后撒。战士们只好还击，很快将对方三人全都打倒在了地上，战士们冲上去之后发现俩男的己经被乱枪打死，而那个女的脚上也中了一枪，正躺在地上呻吟。
这个女的长的很好看，圆圆的脸蛋，两只秀气的大眼晴水灵灵的，脚伤使她的眼泪充盈在眼眶里，显得楚楚可怜，十分动人。战士们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战士们给她包扎好了伤口，还没等班长开口审问，她自己先用流利的普通话哭诉起来，她说自己是附近的村民，今天去邻村看望亲戚的路上被这两个人给掳走的。
这梨花带雨的一番诉说，让战士们都起了怜悯之心。于是班长就命令一名大个子战士背着她，把她送到营部的卫生队，他自己则和其它战士留下来再观察一下敌情，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对面。
等到他们走后不久，班长觉得不放心，又派一名战士去协助先前的那个大个子，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大个子背着这个漂亮姑娘，走了一段路，刚消失在班长的视野中，女人就开始不老实了，在背后不停地扭动，分散大个子的注意力，等到大个子放松了警惕之后，那女的突然不知从哪儿拨出一把匕首，一刀准确地扎入了战士的心脏，大个子一头栽倒在地，牺牲了。
这一幕正好被追来的那名战士看在眼里，他大喊一声追了过去，那女的毕竟脚有重伤，没跑多远就被他抓住了。
后来经过审问，原来这个女的是一名经过专门训练的女特工，是和那两个男子一起出来侦察我方情况的。
听着小李的描述，张伟和陈培斯对于敌军女特工的狡猾和凶狠有了更直观的了解，张伟想到这分明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嘛，做人一定要分清善恶，对恶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其实发生在华国与邻国的这整场战争不也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嘛，当年在邻国最困难的时期，其领导人曾经徒步17天，秘密来到华国请求援助，华国也勒紧裤腰带，不惜血本的对其进行了十多年的援助，结果被反咬一口。
这时在营地里面听见枪声的刘营长也带人赶了过来，张伟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战斗经过。刘营长赶紧让人把小赵和女特工送回营地治疗，他则带着人进入了旁边的村子，他要看看还有没有敌人残留在这里。
战士们对村子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搜索之后，果然又有收获，虽然没有发现新的敌人，但是他们找到了他们藏在这里的一些武器和炸药，看来敌人是把这个无人村落当成了据点，准备留在这里长期搞破坏。
最后经过统计此战一共缴获了六把冲锋枪，四把手枪，二十多个子弹匣和八枚手雷，还有一些炸药，都够打一场小型遭遇战了，可见敌人的凶残。
回到营地之后，刘营长向上级汇报了这次战斗的情况，有关部门连夜审讯了经过简单救治的那个女特工，经过她的供认，了解到她与被打死的那两个人的确是交趾的特工成员，隶属于敌人著名的第305特工师，最先被小李打死的那个妇女是她们的队长，少尉军衔，她和被张伟打死的那个妇女两人则是新兵，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越境执行任务。
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们三人与二营前几天抓获的那个女特工竟然是同一个小组的。她们几个人是前几天有成员被我军抓获后才转移到这个小村子里面的，想要潜伏几天再行动。没想到今天在望远镜里面看到张伟他们几个从这里经过，才临时起意布下了陷阱，想要袭击几个人。
当刘营长将审讯结果讲给张伟的时候，他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么倒霉正好撞在了敌人的枪口上。
刘营长说道：“你们几个可真是命大，幸好那个手雷没有爆炸，而且你们先把那个战斗经验最丰富的组长给打死了。”
张伟问道：“那个手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爆炸，当时就扔在我旁边，我当时都以为要牺牲了。”
刘营长说道：“事后我让工兵回去检查了一下，他们说是延时引信出了问题，这种问题很少见，所以说你们命大啊。”
张伟却想到要是对方不扔手雷，直接开枪，要是自己没有那下意识的回头一瞥，估计都要报销在这里了，看来在这边境地区任何时候都疏忽不得啊。
这件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张伟倒是没什么，他毕竟是上过战场，滚过地雷阵的。陈培斯事后却被吓得不轻，任导演也被吓到了，是他坚持留下来拍摄的，剧组人员要是出了点事情，他也难逃责任。
至于剧组的其他人，则是对张伟他们几个人的英雄事迹感到十分的钦佩，并对那几个敌军的女特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前都是在影视剧里面提到什么女特务，这次可是遇到了活着的真人，怎么能不让人产生兴趣，对于这些人张伟只想跟他们说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件事情后来一直是剧组热议的话题，直到拍摄结束后很多年，大家再次相遇时，还有人不时的提起这件事情。
第85章 慰问演出
经过十多天的准备，张伟组织的临时剧团为二营战士们的慰问演出终于开始了。
上次的女特工事件过后，任导演给张伟和陈培斯放了几天的假，想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张伟也没闲着，正好利用这几天时间和陈培斯把小品《吃面条》好好准备一下，另外报名演出《一技之长》的几个人也进行了大量的排练，他们完善好了剧本，还根据排练的效果添加了很多新的笑料。
今天晚上第一场要先给营部的战士们演出，剧组特意的早早就收工了。
演出地点选在了营部的操场上面，就在战士们的帐篷旁边，特别的有军营气氛。
开场是几个歌唱节目，算是作为预热，然后就到了小品《一技之长》，扮演炊事班班长的是个豫省人，张伟告诉他表演时就用家乡话，豫省话听起来特别的亲切，而且比较诙谐，宋朝以前一直都是通行全国的官话。据说《诗经》就是用豫省话唱响的，琢磨一下还是挺有味道的。
和军营里面以前表演的那些追求教育意义的话剧不同，张伟写的这个剧本充斥着笑点。
班长将炊事班集合之后，说道：“恩，锅碗瓢盆全都到齐了，大家准备的怎么样了？”
扮演小锅的演员说道：“报告班长，大肥猪已经捆好了，就等你来搞了。”
小碗说道：“报告班长，所有的菜都洗好了，就等你来炒了。”
小瓢说道：“大蒜已经剥好了，就等你来捣了。”
小盆说道：“饺子馅儿已经配好了，就等你来搅了。”
班长立即扮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我来搞，我来炒，我来捣，我来搅，我就是心太软，把所有苦活累活都自己扛。”
合辙押韵的几句俏皮话一说出来，立即引得台下的战士们一阵爆笑。尤其是炊事班的战士们，他们没想到能在舞台上面看到反映他们生活的作品来。
接下来班长说道：“同志们，我们前段时间为了响应上级的大练兵运动，提出了每个人都要学习一技之长的口号，今天我就来检查一下大家的学习情况如何。你们几个谁先来？”
小碗抢先说道：“我先来。”
然后他双手比划着拿枪的动作，指着班长大声喊道：“诺松空叶！热呆连，宗堆宽宏毒兵，空抖航提丢叶嘎恩！”
他这一番话普通华国人可能以为是火星语，但是台下的战士们却都听懂了。这几句都是交趾话，参加过边境战争的战士们可能别的交趾话不太会说，但是这几句都是熟练无比，这是战前我军政治部门总结的战场喊话十句里面的，各部队战前都教战士们学习过。
班长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夸张的瘫坐在地上问道：“小碗儿啊，你这说的是什么啊？我一句都没听懂。”
小碗做了个不屑的表情说道：“缴枪不杀，举起手来，我们宽待俘虏，不投降就消灭你们。”
班长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说道：“你这一嗓子，都把我吓到了，上了战场，就靠这一嗓子就能吓跑敌人。我记起来了，你那天选的是学习越语，我还以为你是要学广东话呢，我还纳闷呢。”
小碗说道：“要是粤语就得这么说了，缴枪唔杀，起手，我宽待俘虏，唔投降就消灭你。”
班长说道：“呦呦呦，你这还有语言天赋嘞，那我考考你，你们被包围了怎么说？”
小碗说道：“嘎恩笔包威译。”
班长又问道：“那王八蛋怎么说？”
小碗被班长一句话就给噎住了，班长顿时重回上风，说道：“看吧，班长我平时怎么说的，做人要虚心，不要得意忘形。在战场上你看到敌人的罪行，想骂两句都不知道怎么说。”
小碗挠挠头，虚心的问道：“班长，那这句话怎么说？”
班长用粤语说了一遍：“我告诉你啊，听好了，家铲。”
台下的战士们就学过那么几句越语，还真不知道用交趾话怎么骂人，正想听听班长怎么说，没想到原来班长也只是会说粤语，这引得台下战士们又是一阵哄笑。
班长继续考核，这时轮到小盆了。班长说道：“小盆啊，你说是想要学习写作宣传，那你现在就做首诗”
小盆酝酿了一下感情，说道：“啊，春眠不觉晓，班长不洗澡。夜来风雨声，我们闻臭脚。”
一首后世常见的“春眠体”打油诗，又引来满场的笑声。
班长也被气的不轻，说道：“这些事情就不要向外面说了，咱们内部解决。”
小盆说道：“本来就是嘛，班长你得虚心接受意见。”
班长说道：“好的好的，我是想让你做一首反映我们平时战斗生活的诗。”
小盆想了想说道：“班长有了，边境又闻烽烟起，二营战士逞英豪。交趾小国不自量，巨龙一怒掀波涛。”
小盆冲着台下的战士们读出了这首诗，虽然也是一首打油诗，但是内容很契合今天的场景，把台下的战士都编进了诗歌当中，战士们给以了热烈的掌声。
一个小品节目结束之后，将慰问演出的气氛推向了**，接下来的评书，魔术节目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也表演的很成功，接下来就是张伟和陈培斯表演的《吃面条》了。
表演前张伟对陈培斯说道：“老陈，咱们这两天练习时你都是拿个空碗表演，今天正式演出了，我看得来真的了，我已经让人煮好一桶面条了，你去看看够不够？”
陈培斯说道：“张顾问，你可别害我了，我为了琢磨吃面条时的那种表情动作，最近净吃面条了，再说待会儿那是整整六大碗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故事，太整人了。”
果然张伟和陈培斯的表演引来了观众们更热烈的掌声，从开始的陈培斯迫不及待的偷吃面条，到张伟扮演的导演交代台词的那段来回打岔，再到最后陈培斯实在吃不下去了还被导演硬逼着又吃了两碗，整场表演都是爆笑不断。
《吃面条》故事很简单，来来回回就一个情节，但是生活化的表演和丰富的表情动作很吸引人。尤其是陈培斯不愧是极具喜剧天赋和表演才能的演员，没有道具，没有舞台，没有特效的情况下，愣是凭借着逼真的演技把所有人都逗得捧腹大笑，而且让人回味无穷。
据说当年在春晚彩排时，《吃面条》这个小品就因为“太好笑”，差点被春晚的导演组给毙掉。当年彩排时，这个小品非常好笑，弄的彩排的时候台下所有观众都前仰后合，这样的节目形式到底适合不适合春晚的舞台，很多人都产生了疑虑，最后是当时的导演黄一贺硬着头皮才保留了这个节目。
小品过后，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就是张伟确定的大合唱，张伟截取了好几首经典的军歌，来了个大串烧，层层起伏的歌声引得战士们不由得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最后军营里面充满了歌声。
第86章 航拍设想
在营部的这场演出十分的成功，尤其是张伟创作的这两个小品，很多俏皮的词汇都成了战士们的口头禅，特别是在炊事班里面，锅碗瓢盆成了炊事班战士们的新外号。
炊事班以往在营部里面就是个小透明，很少受到关注，更没有战士愿意被分配到炊事班服役，这回反倒是成为了军营的明星，为了感谢张伟他们的演出，最近炊事班给他们准备的伙食都丰盛了不少。
而每顿饭几乎都会有战士端来一大碗面条，让陈培斯给他们表演下吃面条的动作，说是看着他吃面条的样子，吃起饭来都特别的香。
陈培斯似乎特别的有表演吃东西的天赋，在《太后吉祥》这部电影里面他扮演的江湖郎中在慈禧太后面前吃肘子那一段戏里面，他吃的太馋人了，满嘴都是油，把太后都看得流口水了，很多观众看完都恨不得回家炖个肘子来啃。
接下来在拍摄电影之余，张伟他们就开始深入到下面的连队为战士们演出，在收获了战士们的交口称赞之余，整个电影剧组的演职员们也更加的热情高涨，将这种愉悦的心情带回到了电影拍摄之中。这样不仅没有影响电影拍摄进度，反而是使他们能够以更好的心态来面对拍摄中遇到的难题，大大加快了拍摄的速度。
《攻克谅山》经过三个多月的拍摄，终于是完成了大半的戏份，天气也更加炎热起来，最近半个月剧组都不得不选在早晚进行拍摄，避开一天中最炎热的时间段。
这一天是在二营驻地拍摄的最后一场戏，接下来还有最后几场戏是我军冲过奇穷河天险，彻底占领谅山的戏份，这些场景需要在河边还有桥上进行拍摄，于是制片组联系到了另一个外景地。
张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严格来说他这个顾问在剧组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权，服化道，灯光，摄影，剧务，导演，演员这些台前幕后的部门他都能说上点话，提出点不同的意见来，但是哪个部门又都不是他来具体负责，他更像是个参谋的角色，只管提意见找茬。
但是正是这样独特的剧组经历，让张伟接触到了一个剧组的方方面面，让他对于一部电影的诞生过程有了十分详细的了解，也让他对于电影的制作有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剧组接下来要去的外景地离二营还挺远的，已经远离边境地区了，这一别估计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三个月的经历让他们对这座军营产生了一丝不舍之情，和战士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二营战士们特意为剧组开了个欢送会，并且用营部汽车连的卡车送他们去新的营地。等剧组到达新的外景地时，制片组联系的当地驻军营长接待了他们，对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请求剧组的临时剧团为他们演出一场。
驻地的宋营长说道：“任导演，张顾问，我上次去二营那里看你们的拍摄时，观看了你们那个演出，真是精彩啊，你们这次来我们这里拍摄电影，我们一定全力协助，只求你们在拍摄之余也能给我们的战士也表演几场。”
他这一番话，让参与表演的演职员们都兴奋莫名，没想到电影还没拍出来，他们倒是靠着临时起意的慰问演出在这里出名了。
任导演和张伟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剧组在宋营长他们这里拍摄的戏份不多，但是场面更大，需要的人员和装备更多，相应的拍摄难度也更大。
其中有一场我军夺取奇穷河上面的大桥，然后在炮火的支援下，从桥上还有桥侧的水面上一举冲进谅山ns区的戏份，更是个大场面，需要宋营长他们整个营的官兵们协助拍摄，这也是整场电影最后的**部分，电影能不能成功这场戏十分重要。
之所以选择这里做为外景地，就是因为驻地附近的盘江上面有一座建国前修建的铁桥比较符合要求。
到了营地安顿好住宿之后，任导演就带着摄影师小李和张伟等人去驻地附近的盘江上面的刘家桥考察地形，以便确定拍摄计划。
盘江是长江支流嘉陵江支流涪江的支流，别看他只是长江的支流的支流的支流，属于重孙子辈的，但是在这一段河面还是很宽阔的，有两百来米宽，而且现在是春夏季节雨水比较充沛，水流也比较湍急，在岸边看去还是很有气势的。
任导演和小李在桥上和岸边确定了几个拍摄机位，但是都不是很满意。刘家桥两侧地势比较平缓，没有太高的地方可以拍摄那种全景镜头，现在这个年代找个吊车或者是升降机来拍摄也不现实。
他们二人正在商议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张伟开口道：“任导演，你们没想到用直升机航拍么？”
直升机任导演倒是知道，但是用直升机航拍他倒是没想过，于是问道：“什么是直升机航拍？怎么操作？”
张伟说道：“你们不是要拍全景镜头么？那为何不让小李扛着摄影机坐在直升飞机上面，然后从天上俯拍，这样的视角肯定比在什么高地拍出来的都好。”
张伟的大胆想法把任导演彻底惊到了，他也算是八一厂的老人了，八一厂从建厂至今大大小小拍了上千部军事相关的影片，但是还从没有哪一部电影里面用到航拍的，就是和飞机有关的影片都是屈指可数，好像就只有一部1958年拍摄的反映志愿军空军的《长空比翼》，那距今都二十多年了。
小李也被这个想法给迷住了，他人比较年轻，能够接受新鲜事物，他在脑海中想了想效果，然后对任导演说道：“导演，张顾问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啊，这样拍摄出来的效果绝对震撼，要不咱们就设计一段航拍镜头吧。”
任导演看了一眼有些兴奋过度的小李说道：“你可别高兴太早，你让我给你去哪里弄飞机啊？还是直升机。”
华国直升机的发展历程比战斗机还坎坷，因为直升机素来不是很受重视。直到2013年直20入役才真正的填补了国内10吨级中型通用直升机的空白，真正的为华国陆军“插上翅膀”，而直-20的仿制对象米国的“黑鹰”直升机在70年代就已经在米军服役了。
好在是黑鹰当年太过于黑科技了，米国在随后的三四十年的时间里面也没有什么更加成熟的新机型出现，而直-20利用后发优势已经全面超越了黑鹰。
现在这个年代解放军装备的应该还是使用活塞发动机和机械仪表的直-5，这种第一代直升机还是六十年代生产的，到今年都已经停产了。其后续机型直-6只生产了15架，但是因为技术质量问题一直没有装备部队，再后来直-7项目更是因为设计问题直接下马。一直到九十年代直-8，直-9入役才有了新的国产直升机机型。
解放军陆军航空兵这个兵种也是直到1986年才成立，到了1988年才开始在三十八，三十九和五十四集团军建立直升机大队。所以现在这个年代想要找一架直升机来协助航拍还真的挺困难的。
张伟说道：“那咱们把航拍作为备用计划吧，咱们回去问问制片人老郑还有宋营长看看能不能弄到直升机。”
但是等到他们忙了一天，晚上回到驻地和制片人还有宋营长提到想用直升机航拍的时候二人都是先表示震惊，然后直摇头，这年代直升机太少见了，更别说是来协助拍摄电影这种事情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后世到了新世纪用直升机航拍的事情在华国都很罕见，直到后来有了无人机这种利器，才让航拍变得简单起来。
第87章 飞机
剧组到了新的外景地之后一边拍摄，一边在为最后的那个大场面做着准备，不管能否实现航拍的计划，这场抢渡奇穷河的戏份都要拍，而且要尽可能拍的恢弘大气，气势十足。
宋营长他们营没有守备任务，剧组已经协调好了，全营官兵可以随时协助拍摄，于是在大家还在适应新环境的时候，导演组利用两天时间确定好了拍摄计划。
任导演让宋营长协助副导演指挥战士们在刘家桥，还有桥附近的江面上开始演练全军过河的场景。为此，剧组还在附近的渔民那里租用了几条渔船参加训练。
任导演自己则着手拍摄剩余的戏份，抢渡奇穷河的重头戏要多演练几天，就放在了最后几天再拍摄。
虽然剧组还是住在军营，但是这里靠近城市，条件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拍摄和训练之余，张伟他们的临时剧团也兑现承诺，开始为战士们演出。和在二营的时候一样，演出同样受到了战士们的热烈欢迎。
尤其是炊事班，为了感谢他们的演出，特意宰了一头养了一年多的大肥猪。这年头供销社里面猪肉也要七八毛钱一斤，相对于几十块钱的工资来说，也不便宜啊，而且在这种小城镇还不是每天都有得卖，所以能有猪肉吃也是蛮幸福的。
而令张伟他们更加高兴的是，这场演出让他们的事情有了转机，让进行航拍的设想有了实现的希望。
在演出结束之后宋营长带来一位客人，张伟一打量就知道这是一位来自空军部队的军官，宋营长介绍说这个人是附近的一个空军机场的负责人，叫黄忆安。
这个年代军人穿的是六五式军服，这是解放军装备时间最长的制式军服。六五式军服最大的特点就是取消了军衔制，全体官兵一律是“一身绿，三片红”，人们只能从口袋来区分干部和士兵。
而且陆、海、空三军的服装样式和材料也都一样，只是颜色稍有区别，陆军是一身草绿色，海军是深灰色，空军服装则是上绿下蓝。这个人就穿着一件蓝色的裤子。
黄忆安场长管理的这个空军机场离宋营长他们的驻地比较近，宋营长他们平时的一个任务就是保卫这个机场，但是只是负责外围，机场有自己的守备连。但是有了这层关系，分属不同军种的两支部队也是经常走动，宋营长和黄场长已经是老熟人了。
宋营长知道这个机场只有空军的一个备用机场，平时也看不到几架飞机，更别提直升机了，所以就没有和张伟他们提这件事。但是他却也留了个心思，想等有时间向黄场长问问能不能搞到直升机。
八十年代初，华国陆军还没有自己的机场和航空兵，此时的直升机都是划归空军管辖，一直要到八六年陆军航空兵成立之后，这些直升机才划归给陆航。
今天黄场长有点公务上的事情过来拜访宋营长，正好赶上剧组要为全营官兵演出，宋营长就邀请黄场长来一起观看节目。
开始黄场长还着急回去，不想看什么演出，军营里面的那些演出他都看腻了，但是被宋营长硬是拉着坐了下来，这一坐下看到精彩的节目，他就挪不动地方了。
演出结束之后，黄场长问道：“老宋，这个是你们部队的文工团么，表演水平不差啊，和以前的演出不太一样，那两个微型话剧太可乐了，而且讲得都是我们部队战士身边的故事。”
宋营长说道：“这可不是我们文工团，这些人都是从帝都过来的高人。
黄场长忙问是怎么回事。
宋营长回答说：“他们是八一电影厂的，来我们这里拍摄电影，业余时间为我们战士演出。”
黄场长随口问道：“哦，我以前还没见过剧组拍摄呢，他们在你这拍什么电影？”
宋营长说道：“叫《攻克谅山》，前段时间在边境那边拍摄来着，这才刚到我们这几天，说是要拍渡河的戏份，咱们这不是有盘江么，他们相中了这条江还有江上的刘家桥。”
黄场长说道：“《攻克谅山》？这个小说我看过啊，没想到已经要拍摄电影了啊。”
宋营长说道：“你知道这部小说啊？小说的作者也在我们这呢，刚才演出里面就有他，在那个微型话剧《吃面条》里面演导演的那个人就是他。”
黄场长问道：“你说的是张伟同志？”
宋营长说道：“对，他在剧组做军事顾问，我们都叫他张顾问，老黄，你认识他？”
黄场长说道：“当然认识，全国估计有几千万人都认识他。”
宋营长怀疑着说道：“张顾问有这么出名么？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黄场长说道：“我再说一部他的作品你就会知道了，就是当初你赞不绝口反复看了两三遍的那部小说《高山下的花环》，张伟也是《花环》的作者。”
宋营长大吃一惊，说道：“是么？没想到啊，平时剧组的人都叫他张顾问，我还真没想到他就是《花环》的作者。”
黄场长说道：“老宋，走，你给我介绍介绍这个人。”
于是，宋营长就将黄场长带到了张伟等人的面前，众人寒暄过后，宋营长趁着黄场长在这里，首先挑起话头，问道：“老黄，正好今天你在这，我问下，你们那个机场有直升飞机么？”
黄场长说道：“你问这个干吗？我们那你去了也不止一次了，飞机一共就那么几架，能飞的更少，有没有直升机你还不知道么？”
这时，张伟插嘴解释道：“黄场长，是这样的，宋营长主要是替我们剧组问的，我们不是来这里拍电影么，宋营长应该跟您说了吧？”
黄场长点头道：“恩，老宋说你们要拍《攻克谅山》，这部小说前段时间我还读过呢，我感觉比你那部《花环》写的还好，里面我军打的几仗太精彩了。”
张伟在《攻克谅山》这部小说里面没有加入太多的批判和反思，反而是对战争进程和战斗细节的描述很成功，因此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受欢迎的，在普通读者中口碑也很好，最近张伟还在不断的收到读者来信。
张伟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在宋营长这里要拍摄小说里面最大的一个大场面，就是我军跨过奇穷河，攻进谅山南部市区的戏份，我们准备让宋营长他们全营来协助我们拍摄这场戏，因此场面比较壮观，为了记录下战场的全貌，我们准备用直升机带着摄影师在高空进行航拍。”
和其他人一样，黄场长乍听到这个设想，也被惊呆了。拍个电影而已，有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么？
张伟继续说道：“黄场长您是空军部队的，刘营长也说您见多识广，朋友很多，有没有办法帮我们借到一架直升机啊？我们只要半天时间就能拍摄完，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训练。”
黄场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沉吟起来。张伟说之前本来没报啥希望，但是看到黄场长这幅表情，顿时感觉有戏。
黄场长说道：“事情真是赶巧，昨天我们机场接到上级通知，说是过两天会有一架直升机过来做适应性训练，据说是国家准备从国外引进的新机型，要在全国各地的好几个机场考察使用情况，我们这只是其中的一站，你们可以去军区申请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帮忙协商。”
张伟听说是从国外引进的直升机，不禁想到了那款著名的“黑鹰”直升机，当年华国可是从米国引进过24架这种飞机，虽然是民用型的，但是也远超出了当时华国本土水平。
中米两国在去年元月一日正式建交，随后在八十年代走过了一段所谓的“蜜月期”，因为八十年代初的北极熊太咄咄逼人了，尤其是其悍然入侵了阿国。
在反对北极熊的基础上，中米两国多有合作，建立了战略关系，此时双方都对对方抱有一定的幻想，米国人处心积虑，是想潜移默化的颠覆华国，而华国则是想借此和西方国家进行经济军事上的合作，为改革开放注入活力。
在这段时期内，华国允许米国在靠近阿国的边境地区建立监听站，监听北极熊军队的动向，而米国则向华国出口了一批较为先进的军事装备，也就是被称为“和平典范”的军事合作项目，其中就包括黑鹰直升机和为架歼八战机进行电子改造。
但是米国人也不是那么好心的，华国企图购买航空母舰和鹞式战机的计划就没有成功，而且后来随着北极熊的轰然倒下，各种合作计划也是无疾而终，已经运到米国准备接受改造的几十架歼八战机又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甚至在一些项目上面还耽误了华国自研的进程。
此后，华国也彻底的看清了以米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丑恶嘴脸，和他们根植在心底的双重标准。自此华国在军工领域开始走上坚持独立自主的正确道路，这也让华**队在新世纪厚积薄发，先进武器层出不穷，陆续更新了现代化的装备。
第88章 小羚羊
张伟思考了一阵，问道：“黄场长，你说的是‘黑鹰’直升机么？”
黄场长想了想，说道：“张顾问，你对我们空军的装备还有研究啊？不过我听说不是什么鹰，好像是叫什么羊的，这外国人给飞机起名字也够怪的，怎么都是这猫啊，狗啊的动物啊？记得前些年从北极熊引进的米-4直升机就被叫做‘猎狗’。”
确实战机的命名和动物有着难解的缘分，很多战机除了拥有字母和数字构成的型号名之外，还都喜欢用动物的名字来作为绰号，这也算是国际上面通行的惯例。
而且这种绰号的选取也是有一定规则的，像是轰炸机由于其机身庞大，飞行速度较慢，多使用个大体壮的动物名字，比如：图-4“公牛”，图-16“獾”，米亚-4“野牛”等等；战斗机则由于速度快，操作灵活，多使用鸟类来命名，例子就更多了，f-15“鹰”，f-16“战隼”，f-18“大黄蜂”，f-22“猛禽”等等；而直升机由于主要是对地支援作战，所以多使用地面动物来命名，比如：米-1“野兔”，米-4“猎狗”，米-15“母鸡”，ah-1g“眼镜蛇”，还有“小羚羊”，“山猫”等等。
张伟想着名字里面带羊的直升机，突然说道：“黄场长，你说的是‘小羚羊’吧？”
黄场长说道：“对，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你说的这个‘小羚羊’，张顾问，你对外国的军机也很了解啊，国内的我都清楚，国外的这些新机型我就不知道了。”
张伟随口应道：“恩，个人爱好，我平时就喜欢了解国内外最新的军事装备，都是在报纸杂志上面看到的。”
sa341型“小羚羊”直升机是六十年代法国宇航公司研制的一款多用途轻型直升机，这款直升机体积小、重量轻、速度快，飞行性能非常优秀，在1971年该机曾创下直线航段飞行、闭合航线飞行等三项世界直升机飞行速度纪录，速度都超过了300千米/小时。
这款飞机相当成熟，可以用于反坦克，侦察，运输，救护等多种任务，因此在很多国家的军用和民用领域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华国在八十年代也订购过一批该型号的直升机，原本是想订购二十四架，后来由于经费有限，只订购了八架。
张伟低声跟任导演说道：“任导，要是真有这么一架直升机，那咱们的航拍就没问题了，咱们得想办法争取一下。”
任导演点头称是，自从张伟那天提拍的设想之后，他心里面也一直痒痒的，十分想尝试下这种大场面，于是他就和黄场长商议起具体操作步骤来。
事情说的简单，但是具体操作起来仍然是困难重重，解放军空军的管理比较特殊，受空军领导机关和所在军区的共同领导，这种多头的管理模式责任不太明晰，也是后世军改的重要原因之一。军改之后，解放军确定了军委管总，战区主战，军种主建的原则，才使管理层级更为顺畅。
任导演首先派人去军区空军司令部联系，结果对方告诉他们过来进行测试的“小羚羊”直升机，根本不属于军区所属部队，他们没有管辖权，无法做出决定。
任导演于是将制片人紧急派回帝都，去空军总部联系这件事情，结果这架直升机还没有确定引进，还不属于空军的财产，空军的同志告诉他们要去联系负责引进军机的单位。
这个年代总装备部还没有成立，军事装备的采购主要是总参谋部装备部和总后勤部军械部负责，另外还有三机部（航空工业部），空军后勤部等部门，制片人根本不知道该向哪个部门申请，最后在帝都待了一周，与八一厂负责和军队联系的同志各部门都跑了一圈，最终他们得到一个结论，根本不用向任何部门申请。
具体情况当初黄场长也没有弄的很清楚，他只知道有一架直升机要到他们的机场进行试飞，但是不知道这是法国宇航公司和军队后勤管理部门在进行飞机性能测试任务。
此时华国还很穷，军费有限，虽然西方短暂开放了某些军事装备的市场，但是为了把有限的经费花在刀刃上，每一项装备的引进都十分的慎重。
法国可以说是北约里面的一朵奇葩，是北约成员国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个，长期游离于北约边缘，一直致力于军事和政治上面的独立自主。尤其是在军工领域，法国与英国和德国完全靠从米国直接获得最新军事装备不同，他一直坚持自研，构筑自己的国防工业体系，这也使他成为了欧洲军工体系最齐全，军事装备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
华国早在1973年就曾经从法国的宇航公司引进过14架sa-321“超黄蜂”直升机，并在九十年代以此为基础仿制出了直-8直升机。
当华国在西方军火市场上面寻求购买反坦克直升机时，很快就相中了法国人的“小羚羊”直升机，这令宇航公司十分兴奋，以为遇上了大客户，因此答应了到华国来试飞的要求。
华国疆域广阔，不同地区气候条件差异较大，为了检验“小羚羊”直升机的适飞性，为后面的引进提供参考数据，法国宇航公司决定亲自带着飞机到华国多地实地检测。此行全程都有法国宇航公司的销售和技术人员跟着，驾驶飞机的也都是法国人。
制片人在帝都跑了一周之后，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不需要向任何部门申请，只要和这帮法国佬商量好，让他们带着剧组的摄影师上天飞一圈就行了。
但是这也是个难题，人家宇航公司是个商业公司，剧组也不可能支付费用，而且即使是支付费用，剧组也没多少钱，连付个油钱都够呛。人家宇航公司这么迁就华国，到各地参与试飞，就是想要弄个几亿的大合同下来，根本看不上那仨瓜俩枣的。
当剧组众人收到制片人从帝都发回来的消息之后，一阵无语，合着这十来天白折腾了。大家又开始开动脑筋，看看怎么能和这帮法国人打上交道。
大家思考了一阵，发现这个难度更大，和自己人交流还好说，都在军队系统里面，剜门子盗洞总能扯上些关系。但是和外国人打交道，都没经验啊，就是法语在剧组里面都没有一个人会说，这要是再往前数几年，非外交人员和外国人有什么交集那都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在七八十年代的华国大城市里面，吃瓜群众们有一项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那就是“围观外国人”，比去动物园看大熊猫都积极。
在很多旅游景点里面，华国游客都不怎么看风景，青山绿水的这个时代太多了。他们反倒是对于出现在景点的外国人抱有极大的兴趣，克制一点的会站在一旁远观，不太克制的干脆围成一圈，像看自家宠物一样看外国人。
以至于那个年代的小学生守则里面，都专门列了一条，叫做“不要尾随围观外国人”。归根结底还是少见多怪，物以稀为贵。
张伟看到这种情况，心想还是得自己出马，至少自己曾经见多了外国人，也没什么神秘的，在后世走在帝都街头，你要是看不到几个歪果仁都有损首都国际化的形象。
张伟想自己见到宇航公司的人至少不会发憷，实在不行就和法国人侃大山呗。这个年代华国刚刚开放外国人来华旅游的签证，但是数量很少，这些老外们到华国来一趟也不容易，其实也非常希望了解华国的风土民情，交上一两个华国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
就在张伟他们苦思对策时，试飞团队的中外专家官员们已经到了黄场长负责的机场。张伟立即行动，让黄场长帮忙收集资料，向团队的中方人员打听一下这些法国人的兴趣爱好，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在掌握了大量的资料之后，张伟开始行动了，他为了能够和法国人搭上关系，在这些人到达机场开始训练的第二天晚上，专门组织临时剧团打着慰问演出的招牌来到了机场。而在张伟的请求下，黄场长也带着法国宇航公司的人员到了演出现场观看。
军营生活是乏味的，尤其是频繁的转场，生性自由散漫的法国人已经都有些受不了了，有这么一场文艺演出他们也是挺乐意参加的。
在这个年代不仅华国人对外国感到稀奇，外国人看华国也是很神秘的，黄场长按照张伟给的说辞介绍说这是华国特有的军营文化，这更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音乐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好的音乐不分语言不分国界，无论那个国家的人都能欣赏得来。而陈培斯和张伟表演的小品《吃面条》里面也有很多不需要语言就能理解的肢体动作，其实这个小品完全可以改成哑剧，陈培斯逼真的表演和夸张地动作将一众歪果仁也都逗得前仰后合。
表演结束之后，张伟终于有机会和法国人搭上线了，黄场长给这些法国人介绍说张伟是这个表演剧团的负责人，一个刚才看过表演的年轻法国小伙对着张伟做出了吃面条的动作，明显是刚才看懂了那个小品，张伟连忙上前握手。
这个小伙叫维克托阿隆，是试飞团队的飞行员，也是张伟打算重点公关的对象。张伟了解到这个小伙属于那种非常外向的人，非常喜欢华国文化，在宇航公司的这些人里面他和华国人混的最熟。
阿隆是在法国空军退役之后加入宇航公司的，而在参军之前他曾经是一名职业球员，在平时他也十分喜欢足球运动，在前面几个机场他还曾经和机场的华国人一起踢过球，而张伟曾经也是个球迷，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切入点，可以快速地和这位法国小伙成功搭讪。
第89章 阿隆
张伟曾经也是个球迷，他还专门了解过这个年代华国足球的情况，八十年代初虽然华国足球还没有进行职业化改革，但是当时的国家队可以说是处于历史巅峰，技战术水平在亚洲可以说是第一流的，而且韧性十足，要不是缺乏经验早就跨进世界杯决赛圈了。至于摆烂那也是职业化之后，弄了一堆不懂球的官僚来管理足球才出现的。
国家队最值得称道的战绩是在84年的尼赫鲁金杯赛中1:0击败了众星云集的世界杯冠军阿根廷队，并且在该年底的亚洲杯上夺得亚军。而此时的东瀛队还根本不值一提，华国队自李惠堂时代起到八十年代中期保持了近七十年的对日不败纪录，真的叫人不敢相信。
张伟曾经最喜欢的俱乐部是意甲的国际米兰，他是一个坚定地内拉祖里，这大概和央视最早转播的就是意甲联赛有关，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想看其他的联赛也没有机会，再加上**十年代的意甲正处于鼎盛时期，球星云集，强队众多，一度被称为“小世界杯”，这些都吸引了张伟的关注。
但是这并不妨碍张伟对于法国足球的了解，在这个年代法甲在欧洲还算二流联赛，缺乏一支长期雄霸联赛的超级强队。此时还没有“五大联赛”的说法，而是只有意甲，英甲，西甲“三大联赛”，直到博斯曼法案之后，法甲由于引进了大批来自第三世界的优秀球员，才逐渐成为新贵。但是据张伟所知法国足球即将迎来一个辉煌时代和一个传奇人物米歇尔普拉蒂尼。
张伟在知道阿隆喜欢足球之后，又恶补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此时见到对方信心十足，他向阿隆伸手道：“你好，阿隆先生，欢迎你来到华国。”
没想到这个法国小伙更加热情，没有伸手和张伟握手，而是上来就一把抱住了张伟，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礼，这在欧洲一般都是熟人之间才会使用的礼仪，张伟估计自己要是个女的，对方肯定会来一个亲吻礼。
阿隆说道：“你好，你们的表演很精彩，我也要吃面条。”说着又比划起吃面条的动作来。
张伟有些吃惊，对方说的居然是中文，虽然腔调有些怪异，但是确实是中文，这个法国人会说中文么？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没有调查到，不过也没关系了，这样就能够更好地和他沟通了。
阿隆又和参加演出的其他人挨个拥抱，这个法国小伙果然热情，或者说是有多动症也不为过，全程都比划个不停。
一圈互致问候之后，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尴尬，剧组这边任导演他们似乎有点被阿隆的热情吓到了，都没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华国大家平时见面打招呼，不管什么时间段都会问候下“吃了没？”“没吃赶紧回家吃去”之类的话，这大概是受到了“民以食为天”的传统思想的影响吧，大家也不知道这些打招呼的话在西方管用不。
张伟倒是很轻松，随意的问道：“阿隆先生，没想到你会说中文啊？而且说得还很好。”
其他人虽然无话可说，但是大家都没走，都在围观这个白皮肤蓝眼睛大鼻子的法国小伙。
阿隆说道：“谢谢夸奖，我的祖母是华国人，我的中文都是和她学习的。”
经过一番闲聊才知道原来阿隆出生在法国一个商业家族，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到华国经商，在魔都居住了很多年，并且在那里和一个华国女性结婚生子，一直到东瀛人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时候才举家回到法国。
阿隆从小就是在祖母身边长大，受到她的影响很喜欢华国文化，并且跟着她学习了汉语。阿隆一直希望来华国旅游参观，亲身感受这里的文化氛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作为宇航公司的飞行员来到华国也是他向公司申请了很长时间才通过的。
张伟和阿隆聊的起劲，在了解了对方的身世之后，张伟又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预先准备好的足球领域，张伟说道：“我听我们的翻译同志说你很喜欢踢足球？”
阿隆听到这个问题，非常兴奋，说道：“是啊，我曾经在圣埃蒂安少年队踢过球，差一点就可以进入成年队了，圣埃蒂安球队你知道么？”
张伟说道：“当然知道，是叫做“绿色巨人”的那一支吧？是你们国家非常厉害的一支球队，你能在那里踢球，球技应该也很厉害吧？”
这个年代法甲最厉害的两支球队分别是圣埃蒂安和南特，他们获得过十次和八次法甲联赛冠军头衔，至于大巴黎和里昂要到新世纪后才崛起。
阿隆十分惊讶的说道：“哦，我的上帝，你居然知道圣埃蒂安，我到了华国之后和很多人谈起足球，他们连利物浦，拜仁慕尼黑这些鼎鼎大名的球队都不知道。”
张伟问道：“你怎么没有继续踢球呢？”
阿隆有些沮丧的说道：“我在一次比赛的时候受了点伤，伤好之后就退役了。”
张伟连忙说道：“那太遗憾了，我相信这是球队的损失。”
接着张伟又和阿隆聊到了马上要在意大利举行的第六届欧洲杯，他说道：“再过一个多月欧洲杯就要举行了吧？真是可惜法国队没有能够进入决赛阶段的比赛。”
阿隆说道：“是的，要在六月份举行，到时候我已经回国了，我还订了决赛的门票呢，不过我们国家的足球水平和欧洲传统强国相比还是要差一些。”
这两年在欧洲风头最劲足球队就要数联邦德国队了，“足球皇帝”贝肯鲍尔和“轰炸机”盖德穆勒双双完成了职业生涯全满贯的伟业，其次就是由克鲁伊夫领先的“无冕之王”荷兰队，连续两届获得世界杯亚军。而法国队在世界杯赛场上面连着两届都是预选赛就被淘汰，欧洲杯也是只有在第一届里面获得第四名，后面几届都没有晋级决赛阶段比赛。
张伟安慰着说道：“我挺看好你们国家足球队的，相信下一届在你们法国本土举行的欧洲杯上面一定会有所斩获。你当初所效力的圣埃蒂安去年引进的那名叫做米歇尔普拉蒂尼的球员有成为一名超级巨星的潜力。”
阿隆更加惊奇了，他问道：“你知道普拉蒂尼啊？我也很看好让他，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球队虽然花费了一百万法郎引进他，但是我感觉是做了一个好买卖，他会成为球队再次崛起的重要砝码。”
张伟就这样和阿隆聊起了足球方面的话题，阿隆平时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足球了，而到了华国他发现这里踢足球的人很少，反倒是打篮球和乒乓球的人很多，而且这里也几乎没有人了解欧洲足球，没有人和他探讨联赛形势，这让生性好动的阿隆很伤心，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懂足球的人，而且似乎比他还要懂，顿时如获至宝，两人聊得很投机。
张伟和阿隆在一起聊了一个多钟头，最后分开时阿隆还十分不舍，张伟于是趁势邀请他明天一起去附近镇上看桂剧，看完戏曲还可以回军营再踢球。
桂剧是一种桂省地方的传统戏剧，张伟告诉阿隆要想了解华国传统文化，一定要去听一听这些戏曲节目，华国各地有三百六十多种不同的戏曲，各有风味。
宇航公司刚刚到达这个机场，还在做紧张的调试准备工作，阿隆这个飞行员工作任务不重，时间比较充裕，法国人也没有那么严格的管理制度，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一有时间，张伟就陪着阿隆在军营附近的城镇闲逛，看一看戏曲节目，吃一吃地方特色小吃，再回军营找几个人踢一踢足球，几天下来两人就混的十分熟悉了。
这一天，张伟邀请阿隆去剧组拍摄现场参观，剧组这段时间陆续拍完了其他的戏份，就差最后一场强渡奇穷河的**大戏了。副导演已经带着所有的群演排练了好长时间，最近两天就准备开拍了，不管航拍能不能实现，拍摄任务不能再拖下去了。
张伟带着阿隆来到了盘江岸边，阿隆前两天也来过剧组，但是当时看到的都是局部的战斗场面，今天突然看到上千人的队伍在桥上和江面上摆出冲杀的阵势，立刻被这场面惊呆了，他惊呼道：“哦，我的上帝，张，你们是准备要拍摄诺曼底登陆么？这么大的场面？”
张伟说道：“我们是想要拍摄一部反映我国去年边境战争的电影，准备要拍摄的这场戏是整部电影的**，我们动用了一个营的兵力来协助拍摄。”
阿隆也是服过兵役的，虽然是空军，但是也知道陆军的编制，这种动用上千人来协助拍摄的电影在法国那绝对是年度巨片了，他说道：“真实难以想象，你们好大的魄力，等到电影上映之后，你一定要请我来观看。说起那场战争，你们华国的军队真的很厉害，交趾可是我们法**人的伤心地，我的一个远房叔叔就曾经参加过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
当年那场战争最后法国人可是灰溜溜的从交趾离开的，交趾在华国的帮助下取得了奠边府战役的胜利，活捉了总司令在内的上万名法军。
张伟说道：“我们是想尽量的还原战争场面，阿隆，你喜欢看军事电影么？”
阿隆说道：“当然，我也喜欢军事领域，不然我也不会从球队退役之后就选择了去参军。”
张伟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对了，我们打算拍摄一个从空中俯瞰战场的镜头，摄影师在天空中飞过，将整个战争场面尽收眼底。”
阿隆吹了个口哨，说道：“天才的想法，我知道从空中俯瞰大地的那种震撼，这也是我要当一名直升机飞行员的原因，在天上向下看，你可以发现与众不同的美景。”
张伟说道：“是么？我有时候倒是挺羡慕你们空军的。”
阿隆大方的说道：“张，等我的战机调试好了之后，我可以带你去天上飞一圈。”
张伟说道：“你们的飞机什么时候能飞？”
阿隆说道：“就在这两天吧，我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到时候每天要写很多的飞行报告。张，还要感谢你这几天带我到各处游览，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你是我在华国结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我回国之后要告诉我的祖母，华国的文化果然和她说的一样深厚悠远，你带我听的那几场戏曲太有韵味了。”
张伟趁机说道：“阿隆，你也是我结交的第一个法国朋友，对了，我能请你帮一个忙么？”
阿隆说道：“当然可以，张，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不用客气。”
张伟说道：“我刚才跟你说我们这场戏准备采用航拍，但是我们剧组的直升机临时出现了故障，还在维修，等你能飞了，可以帮助我们拍摄一下这场戏么？我们可以把你的名字加到电影片尾感谢名单里面，让观众都知道有一位法国友人协助我们完成了拍摄。”
阿隆似乎只关注到了张伟最后一句话，兴奋地说道：“真的么？我可以在电影的字幕里面出现么？哦，那太好了，张，我会在华国出名么？”
张伟说道：“当然可以，我们的电影会在全华国的电影院里面播放，观影人次都是以千万计算的，很可能会超过你们整个法国的人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在你的名字旁边放上一张你的照片。”
阿隆被张伟的描述震惊到了，惊呼道：“哦，几千万人次，不敢想象，那我要回去好好挑选一张照片，张，真是太感谢你了，等到回国了我要告诉我的祖母我在她的祖国已经是个大明星了。”
张伟故意提醒道：“阿隆，你还没有答应呢？”
阿隆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的朋友，这当然没有问题，我也想在天上看一看你们准备的大场面，我当年在空军服役时也是有机会走上战场的，可惜最后没有成行。”
张伟问道：“阿隆，你不需要去向你们的主管艾伯特先生请示一下么？我怕耽误你们的试飞计划。”
阿隆不在意的说道：“根本不需要，我们要做好多试飞项目，其中就有空中悬停，滞空时间，远距离飞行这样的项目，在测试时完全可以顺便帮助你们拍摄。”
张伟不禁感慨，早该想到的，对方这么爱出风头，早就该这么来诱惑他，白白感情投资了好几天。
阿隆却在想了想之后，又再次确认的问道：“张，你不会反悔吧？我真的可以出现在电影的字幕里面么？”
张伟说道：“当然可以，我去和导演说，一定把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阿隆接着又问道：“那要是你们的直升机修好了呢？”
张伟见他问起那架并不存在的飞机，痛快的说道：“你放心，即使修好了我们也会用你的座机，我们华国人可是很讲诚信的。”
阿隆一把抱住张伟说道：“张，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等你有机会到法国，我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还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祖母，她一直跟我说华国人都是非常友善好客的。”
第90章 拍摄结束
在阿隆答应帮忙协助拍摄之后，任导演决定第二天就开始拍摄最后一场重头戏。其实任导演也是第一次执导拍摄这种大场面，好在演员们已经连续演练了半个多月，他们对拍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
剧组只有一台摄影机，因此虽然是上千人的大场面，但是在地面具体拍摄时一次也只能抓拍整个抢渡过程中的某一个细节，这就需要演员们不断地重复从阵地冲向大桥的动作，而全景镜头则就交给航拍来解决。
在航拍之前还要解决一些技术上面的问题，首先就是在空中拍摄时摄影机的稳定性，这年头还没有专门的陀螺仪，后世即使有了这东西，几百万一个的玩意也不便宜，因此，还得想一些土办法。
首先就是得找个好天儿，需要找一个无风无雨的大晴天来拍摄，直升机最怕遇上雷雨大风天气，颠簸的都能把乘客给抛飞出去，要是遇上不可测的强烈上升气流，甚至会导致飞机失控坠毁。
其次就是得找一架好飞机，飞机这玩意就和汽车一个样，好的飞机当然就不怎么颠簸。像是米国的“黑鹰”被称为是直升机届的“劳斯莱斯”，减震减噪性能都很好。
后世华国引进的“黑鹰”直升机，飞一次高原航向，基本都不用检修，而使用的“米-17”高原改装版，不仅噪音大，控制性也不好，飞一次不仅飞行员累的半死，还得带上所有的维修工具养护几天才能再次执行飞行任务。
张伟向阿隆咨询过，“小羚羊”直升机虽然是已经服役了近十年的机型了，但是该机型采用了涵道式尾桨，并且机体大量使用了夹芯板结构，减震性能也是比较好的，尤其是无风天气，乘客基本感受不到太大的震动。
另外，小李还对摄影机做了一些改进和保护措施，外面包上了一层减震的材料，力求保持镜头的稳定。做了改进之后，他们还开车在坑洼不平的乡村公路上实验了一下效果，镜头虽然还是有些晃动，但是已经不影响观看效果了。
此外，航拍还会用到一些不同的拍摄技术，在这个领域不管是任导演还是摄影师小李都没有经验，也不可能等到天上之后再让他们慢慢地研究。
好在张伟前世也做过一段时间无人机航拍的发烧友，还和人一起录制过视频，并放在某视频网站上面分享，奈何这项爱好太烧钱了，张伟迷过一段时间之后就罢手了。
张伟提出了一些拍摄中可能遇到的问题，让小李想办法解决。
然后张伟又讲了一些拍摄手法，像是直线前飞，镜头向前，这是最常用的手法；还有直线前飞，镜头俯瞰，这样可以突出地面战争的规模和气势；直线后飞，镜头后退，这种手法在拍摄远景镜头时，视觉效果十分特别；还有横向飞行，镜头平视，这样可以渐渐展开前景出现背景；以及垂直上下飞行，镜头平视或俯仰变化，这样会给人以一种坐电梯的感觉，镜头垂直向上从局部迅速扩张到大全景，会拍出一种向上的力量感来，要是再加上旋转动作，直升机边转边拉升，视觉效果将是最震撼的。
张伟的很多说法虽然比较直白，不那么专业，但是这些话大大地开阔了任导演和小李二人的思维。
张伟将这些后世常见的航拍手法以及相应的视觉效果提出来，让小李回去琢磨一套航拍的计划出来，然后再去和阿隆沟通，看看这些飞行动作能不能实现。张伟讲述的这些拍摄手法都是后世《航拍华国》、《看见湾湾》等纪录片里面常用的手段。
与此同时，张伟也收到了阿隆传来的信息，他那边已经准备好要开始试飞了，张伟只要提前一天跟他说一下，他就可以帮忙协助拍摄，于是张伟他们决定第二天就开始完成航拍。
到了第二天，老天爷赏脸，天气还算不错，虽然不能说是晴空万里，但是至少没有要下雨的迹象，风也比较小。
桂省地处低纬度地区，横跨北回归线，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一年四季气温都不低，而且降雨特别充沛，尤其是春夏季节，经常出现连绵阴雨的天气，剧组前段时间在边境拍摄时就经常被连绵的雨水耽误拍摄，不然早就结束拍摄了。
张伟和任导演还有小李三人早早来到了机场，“小羚羊”只是一款轻型直升飞机，座舱不大，采用并列双座机制，共有两排五个座位，和能够搭载十多名士兵的“黑鹰”没法比。
张伟已经提前和阿隆沟通好了，任导演也说服了测试团队中的中方代表，飞机上除了阿隆和一位记录测试数据的中方工作人员之外，剩下的位置都留给剧组用于拍摄。
任导演事前已经做了分工，他将剧组分成两队，地面组还是由副导演来指挥，毕竟之前的训练一直是他在负责，天空组则是任导演带领的这个三人小组负责，他本人负责拍板确定拍摄方案，小李负责具体的摄影，而张伟这个军事顾问这回成了摄影顾问，任导演认为他之前提出的很多拍摄建议都很有用，而且三人里面就他和法国人混的最熟，带上他也有利于沟通。
由于飞上天之后就再也无法和地面进行联系，所以任导演只是和副导演约定好了几个时间点，地面演员按照商定的时间开始走位，天空的摄影机择机进行拍摄。
机场距离盘江岸边有十多公里，飞机在早晨八点的时候起飞，起飞之后天空组三人立即开始感受起这不一样的拍摄环境来，直升机里面坐满了五人还是略显拥挤。
飞机刚开始起飞时，螺旋桨带动起来的气流很大，直升机剧烈的摇晃着，耳边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只能用手势交流，不过等到飞机升高到一千米左右的巡航高度时，震动和噪音就减弱了许多。
飞机直奔着盘江岸边飞去，当飞机穿过一片起伏的丘陵到达岸边时，地面的副导演已经按照之前商定的计划展开了全部的兵力，演绎着进攻的场面。
这场戏剧组已经拍了几天了，但那都是在地面，置身于人群之中还没什么感觉，而此刻当飞机越过最后一个小山包，全部的战争场面映入众人眼帘的时候，众人不禁惊呼，虽然只有千人左右，但是在岸边铺展开来，那场面也是极其壮观的。
只见桥面上，四辆坦克在硝烟中昂首挺进，后面上百名战士跟随着战车的步伐交错前进，河面上已经有几艘小船载满了士兵，奋力的向着对岸划去，更多的船只还在岸边等着战士登临，岸边阵地后面架设的火炮在不断地开炮轰击着对岸的敌军。
张伟让阿隆将飞机下降到两百米左右，小李也在任导演的指挥下架设好了镜头，直升机一侧的窗户被打开，镜头伸了出去，立刻有风从窗户灌进来，但是不是很冷，反而很凉爽。
直升机先是沿着岸边平飞，从侧翼穿插过战场，小李把镜头伸出飞机的窗户，向斜下方俯拍，将沿着岸边一字排开的进攻部队全部收了进来。
拍摄时小李整个上半身也要探出窗口，为了安全起见，张伟事先找了几根绳子绑在了小李的腰上还有摄影机的把手上，他和任导演在后面使劲拽住，防止不小心摔落下去。
直升机飞到下方战场尽头时，一组十几秒的长镜头就拍好了。
阿隆驾驶着飞机向右转驶出岸边的上空，在丘陵上面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江边，这次直升机从战场的中间部前直飞，越过大铁桥，将镜头投向远方敌人的阵地。
两组镜头拍摄结束，小李收回身子，瘫坐在座位上，虽然刚才只是拍了两组镜头，但是他已经有些力竭了。在上百米的高空把身子从机舱探出去拍摄，这让以前从没坐过飞机的小李有些后怕，但是为了完成拍摄任务，他也是拼了。
任导演问道：“小李，刚才拍摄的怎么样？画面还可以吧？”
小李说道：“任导，刚才我基本就是按照张顾问说的方法拍摄的，我感觉效果不错。”
听他这么说，任导演松了一口气，现在都是用胶片摄影机，没办法随时回放查看拍摄结果，效果如何只能靠摄影师的直觉来判断。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两圈之后，继续下降，从两百米一直下降到了索降的高度，然后悬停在了刘家桥的侧后方。
此时地面上。副导演根据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让演员们复位，重新演绎进攻的场面。
小李给摄影机换上了一盘新的胶片，然后重新将摄影机伸出机舱，准备再拍摄一组低空画面，捕捉一些战场的特写镜头。
小李操作摄影机寻找合适的角度，但是摆弄了半天都不满意，他回头说道：“任导，张顾问，在这里拍摄的话摄影机的角度不够，景深不足。”
任导演问道：“那我们要把飞机再飞远一些么？”
张伟说道：“要是那样的话，就又变成远景镜头了，和在高空拍摄的画面区别不大。”
拍摄计划都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已经考虑了如何应付方方面面可能出现的问题，如果临时改变的话，会出现更多新的问题。
小李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他问道：“那怎么办？”
张伟想了想说道：“小李，你害不害怕？”
小李不知道张伟这是什么意思，实话实说的道：“刚才拍摄时是挺害怕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呢，没有晕机就不错了，还要做这高难度的动作。不过我都能克服，张顾问，你有什么办法只管说。”
张伟说道：“你要是能够克服恐惧的话，我们待会把直升机的侧门打开，你直接坐在机舱地面，把身子探出去拍摄，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想怎么拍都成。”
听他这么一说，小李浑身一激灵，刚才关着门都够恐怖的了，现在把门打开，万一不小心掉下去，不可想象。虽说这是低空，但是也有二三十米高呢，即使摔不死的话来个全身瘫痪更吓人。
张伟试着安慰道：“小李，你放心，刚才在两百多米高你都没怎么样，这才二十来米，没问题的，人家空军的同志都是这样训练，有的还把脚搭在外面的悬架上都没事，再说我和任导待会也会用绳子使劲拽住你。”
小李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任导演，谁知任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心没肺的说道：“小李，组织相信你。”
旁边的阿隆也吹了个口哨，回头向小李说道：“没问题的，在我们法**队里面，特种部队士兵在训练时都不关侧门的，并不危险。”
小李无奈，只好照做，在确认好安全措施之后，小李将座位向后收起，然后打开舱门，席地侧坐，将脚搭在外面，别说这个姿势还挺舒服的，此时从机舱向外看去风景正好。
飞机一直在悬停，小李适应了一会儿，放下恐惧之心，熟练的打开肩头的摄影机，拍摄了起来，一工作起来他倒是忘记了去害怕。
拍摄过程比预想的顺利，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小时左右，预先设计好的几组镜头就拍摄完毕了。
这时，张伟问道：“阿隆，你飞行经验比较丰富，你认为从天上往下看的话，什么样的画面视觉冲击力最强。”
阿隆想了想说道：“当你驾驶飞机冲着地面上高速运动的物体迎面俯冲过去，当双方交错的一刹那，那画面是最刺激的。”
阿隆这一说，张伟倒是想起了航拍的几项绝技，刚才阿隆所说的就是其中之一，叫做“对冲镜头”。
“对冲镜头”别说是航拍了，就是在地面拍摄的话也是极具冲击力，像是在飙车的戏份里面，逆向行驶的赛车在迎面驶来的车流中穿梭而过，耳边的呼啸声和激起的气流都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张伟见还有时间，就和任导演商量了一下，接着他让阿隆将飞机飞到对岸，然后从桥上迎着驶过来的坦克从超低空掠过。
小李用眼睛紧紧盯着摄影机的取景器，只见一辆坦克从视野中驶来，迅速的由小变大，给人一种行驶速度越来越快的压迫感，然后迅速的消失在镜头后，接着视野中又迎来下一辆，解放军坦克部队泰山压顶的气势一下子跃然纸上。
接着张伟又实验了“贴地飞行”，“旋转拍摄”，“逆光拍摄”等新颖的拍摄技巧，获得了大量的拍摄素材。
幸好是之前和阿隆关系处的比较铁，法国小伙全程配合，还提出了很多意见，而且阿隆的飞行技术真的是没的说，怪不得会被宇航公司派来执行试飞任务。
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场航拍的戏份，这也意味着《攻克谅山》整部电影拍摄结束了。
任导演将会带着拍好的素材回到八一厂去做后期，而张伟也结束了自己的顾问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