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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书雪追风     从1979开始做文艺txt下载     从1979开始做文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狂怒

    张伟所写的小说《狂怒》综合了他在宣传股所看到的那些战场英雄们的先进事迹,讲述了一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

    边境战争期间,我军某坦克七连奉命绕过敌军防线,攻占敌后的东松地区,阻截敌人向开平地区的援军,并坚守到我军后续部队的抵达。

    华**队的一个坦克连一般装备有十辆坦克,下设三个坦克排,每排有三辆坦克,另外还有一辆连长指挥车,每辆坦克就是一个坦克班。

    在车号的编排上,连长指挥车一般是x10号车,比如七连的连长指挥车编号就是710号,车长由连长兼任。三个排长的座车分别是702、704、707号坦克,指导员乘坐一排一班的701号车,并兼任车长。

    而此时米国陆军的坦克连和北极熊的坦克师中的坦克连,通常都是编制有十四辆坦克,下辖三个坦克排,每个排有四辆坦克,外加连长和军士长的指挥车。

    《狂怒》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七连的这次战斗中,主角就是705号坦克车上的四名成员。

    车长李德桂负责观察、选择目标、操控高射机枪。他的性格沉稳冷静,严肃实干,对他的部下关爱有加,是七连中除了连长之外指挥技术最好的车长。

    炮长何国先是一名神射手,负责操控主炮。他的性格比较热血,做事容易冲动。

    装填手周创彪是一名彪形大汉,负责选取和装填炮弹。他的性格憨厚老实,只知道闷头做事,从无怨言。

    驾驶员徐森年龄最小,负责驾驶坦克。

    战争爆发前,705号坦克原来的驾驶员张天恒在一次训练中摔伤,进入医院接受治疗,无法参加战斗,于是上级给705号坦克临时派来了一位年轻的战士徐森,来担任新的驾驶员。

    徐森是一名入伍刚刚才一年的新兵,他在新兵营的训练中成绩十分优异,以第一名的成绩结束训练。训练中的出色表现使他到了新的连队之后有些翘尾巴,自认为是名专家,技术一流,但是在三名老兵的眼中他纯属就是一个菜鸟,因此闹出了很多笑话。

    徐森虽然驾驶技术好,但是平时做事毛毛躁躁,还特别爱出风头,他给705号坦克起了个自认为很贴切的名字,叫做“狂怒”,寓意是这辆陆战之王拥有着狂暴的摧毁一切敌人的力量。

    徐森还很喜欢音乐,没事就鼓捣自己的那个口风琴,给705号坦克的乘员们吹奏乐曲。

    这时边境战争开始了,在战前一直自吹自擂的徐森马上露了怯,心里特别害怕,他的爷爷和大伯就是在战争中牺牲的,他对于参加这场战争有些畏惧。

    然而军令如山,在收到了上级布置的迂回包抄的任务之后,七连在连长的带领下立刻出发了。

    由于是要穿过敌人的防线,渗透到敌军后方,所以整个行动非常隐蔽,选择的进军路线非常崎岖,地形十分复杂。这条敌人很难注意到的山间小路,平时只能通行牛车,一般路宽不过3米,稍有不慎就会翻入四周悬崖。

    刚出发没多久,705号坦克就出了问题,抛锚掉了队。等车长李德桂带领大家大家认真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在出发前做坦克保养时由于徐森的一时疏忽,将毛巾落在了传动部分上,导致坦克出现问题。

    徐森连忙向车长做检讨,三名老兵却察觉到这可能是他故意为之,但是大家都没有说穿。

    对于战争的恐惧人人都有,因为今天在一起吃饭的战友很可能明天就见不到了,就看你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大家很理解徐森这名新兵的想法,事后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愧疚。

    但是没想到他们的一耽搁,却间接的帮助了连队。

    等他们修好坦克,追上前面先行推进的连队时,远远地就看到连队遭到了敌人的伏击。我军到底还是大意了,在敌人境内战斗,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化妆成百姓的敌军的侦察。

    敌军依靠险要的地势,在道路两侧的山顶建立了防线,并在我军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地雷、反坦克陷阱等多种障碍物。

    七连已经有两辆坦克被彻底摧毁,还有两辆坦克也被击伤,无法运动,连长的指挥车由于有4根天线,目标更加明显,被当成了敌军的首选目标,炮塔被掀翻,连长和全体乘员全部都牺牲了。

    全连此时群龙无首,被敌人堵在这里,正在遭受攻击。其中一辆被摧毁的坦克正好堵在了队伍最前面的路口,挡住了连队的去路。

    李德桂指挥705号坦克在远处连连开炮,轰击两侧山顶敌人的藏身之处,瞬间就打乱了敌人的部署,然后他命令徐森加速撞开挡路的被毁坦克。

    徐森第一次上战场,被眼前自己部队的伤亡吓住了,远远地看着牺牲的战友们,一时受不了恐惧的压力,不敢前进,没有执行车长李德桂的命令。

    李德桂不能容忍他的这种行为,一把拽开他,亲自驾驶坦克加速猛烈撞击挡路的坦克,连续几次终于将其撞到路边的沟中。

    李德桂将驾驶位还给徐森,并鼓励他在战场上面要勇敢的面对敌人,就像当初他给这辆坦克取名“狂怒”那样,对敌人应该像秋风扫落叶般狂怒而过。班长虽然没有批评他,但是徐森再次感觉羞愧不已。

    李德桂回到指挥位置,又操作坦克上的机枪,向两侧山顶的敌人射击,消灭了大量的敌人。

    七连没有纠缠,顺着705号坦克开辟的道路疾驰,路上又有两辆坦克抛锚,到达东松时,只剩下703号、705号和707号三辆坦克。

    此时敌人援兵的先头部队也已经到达东松,后续部队正在通过松江大桥源源不断的开过来。李德桂指挥炮长何国先在超远距离上连发三炮,全部命中,击毁了大桥。

    但是705号也陷入了敌人已经过桥的先头部队的包围之中,双方爆发了坦克大战,我军三辆坦克对阵敌方八辆。

    此时,徐森经过炮火的洗礼和多次的血腥经历,也有所成长,出色的驾驶技术使他操作705号坦克与优势敌人周旋,沉着应战。

    车长李德桂的指挥也十分出色,705号坦克独自便击毁了敌人的三辆坦克。而此时,703号和707号坦克也被敌人击伤,丧失了战斗力。

    此时,坦克的炮弹用尽,李德桂指挥705号不再理会敌人剩余的坦克,而是冲着敌人的步兵阵地冲去。敌人为了阻截705号坦克,打开了水库,开闸泄洪,使我军坦克陷入泥泞,无法运动。

    由于车底的安全门被泥泞堵住,705号上的坦克乘员们只好冒险从坦克上面出去。

    装填手周创彪首先掀开炮塔门,探出身体操纵高射机枪向敌人猛烈扫射。敌军的火力也很快向他集中,周创彪不幸头部中弹摔进了战斗室。

    炮长何国先第二个钻出炮塔门,架上并列机枪向敌人射击。没多久,何国先也肩部中弹摔了下来。然而他忍痛又顽强地爬上去继续操纵机枪射击敌人。李德桂喊他下来包扎伤口,但何国先不为所动,直到第二次中弹摔入战斗室。

    许森赶快为周创彪和何国先包扎伤口,但二人伤势太重,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如此情景,李德桂非常悲痛,沉重地说道:“同志们,我们几个人,活要活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要坚持到底!”

    徐森终于被战友的负伤所激怒,他坚定地表示:“连长,你放心吧,我决不会停止战斗!”

    不久,一些敌军向705号坦克围拢过来。车长李德桂抓起几枚手榴弹,突然从指挥塔中探出身体,连续向外猛甩,当即炸死了几名敌军。

    其余敌人不敢靠上来,就用各种火器向坦克射击,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李德桂通过坦克电台向营指挥所大声呼喊:“敌人把我们包围了,向我开炮!快向我开炮……!!!”

    在一旁的徐森也提向机枪,伸手要打开驾驶窗向敌人射击。

    就在这时,敌军打来两发炮弹,全部击中了无法运动的坦克。其中一发炮弹打在炮塔旁边,李德桂左胸中弹,血流如注。另一发炮弹炸飞了驾驶窗,徐森被爆炸气流掀倒在坦克里,昏迷过去。

    敌人终于登上了705号坦克,三名敌军打开了指挥塔门,坦克战斗室内冒出的滚滚浓烟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这时,重伤的李德桂手里握着手榴弹,拼尽力气撑起身体,扑向了正向战斗室内张望的敌人。爆炸声响起,他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敌人被吓破了胆,再加上以为705号上面的坦克手都已经牺牲了,就没有再上去查看,而是开始在东松修筑阵地,等待后续援军修复桥梁赶过来。

    敌人的疏忽必将付出沉重代价,被爆炸气流阵晕的徐森并没有牺牲,他在705号的残骸上面待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白天才醒来。

    徐森发现自己的头上、手上有多处烧伤,耳膜也被震穿。而同车的战友车长李德桂,装填手周创彪,炮手何国先都已经牺牲了,想着几位在生活中处处照顾自己的老大哥,徐森非常的难过。

    但是徐森又想到任务还没有完成,想到车长李德桂临死前说的:“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要坚持到底!”平时胆小怕死的徐森终于不再懦弱,他决定一个人行动,摧毁敌人的增援计划。

    徐森趁着不远处修筑阵地的敌人正在休息吃早餐,爬出了705号坦克,爬上了不远处受损较轻的703号坦克。徐森发挥出自己专业技术强的优势,经过检查和修理,很快就排除了703号的故障,将坦克点火启动,使坦克能够开动起来。

    徐森郑重的将“狂怒”两个字刻在了炮管上,然后坐上炮手的位置,操作坦克炮,连连开炮,将敌人修复了一半的松江大桥再次炸毁,然后转向炮口,轰击敌人尚未修筑好的阵地,然后又开车碾压敌军士兵。

    敌人被突然而来的炮弹弄昏了头,等他们调查清楚原委之后已经被徐森连连得手了。

    这时,有一名敌人从坦克后面悄悄靠上来,爬上了坦克顶部,然后通过观察孔向坦克里面塞了一枚手榴弹。

    徐森只有一个人,一时没有察觉,手榴弹没有任何防备的在坦克内部爆炸了,徐森的头部、脸部、背部、右臂都被弹片炸伤,鲜血直流。

    更糟糕的是,坦克加温锅的水管被炸裂了,水哗哗地往外喷。如果水漏光了,坦克就无法开动了。

    徐森当即忍痛发动坦克,开上了剩余半截的松江大桥桥头,将炮口牢牢对准对岸准备继续修复桥梁的敌人。然后停下车掀开炮塔门,背靠着断桥将探出身体,操纵高射机枪射向冲上来的敌人。

    在敌人援军必经的松江大桥上,“狂怒”号坦克成为了难于逾越的坚固堡垒,徐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抵挡住了敌人的三次进攻,击毙击伤了两百多名敌人,彻底断绝了敌人救援开平地区的希望。

    徐森坚持到下午的时候,我军的援军终于赶到了,在援军的冲锋号声中,徐森吹响了口风琴,吹起了705号坦克组四人最喜欢的曲调《我的祖国》。

    这部小说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虽然没有《花环》那么深刻,但是张伟安排了几场爆燃的战斗场景,塑造了一位从胆小怕死到英勇无畏的解放军战士的转变过程,这也是吴连长和王指导员看的很爽的原因。

    张伟将小说邮寄给孙哲几天后,就在团部见到了前来商谈小说改编权的长影厂的导演朱文舜。

    听到这个朴实的如同一个老工人的导演介绍自己是朱文舜的时候,张伟不禁肃然起敬。

    朱文舜可是中国老一代导演中的一位奇才,他是一位扎实多产的电影导演,从18岁开始就踏入影坛,在当时东瀛人的“满映”做剧务助理,后来独立拍片。他从影54年,执导拍摄了33部电影,其中不乏《古刹钟声》,《草原晨曲》,《两个小八路》这样的好片。

    张伟之所以知道这位老先生,是前世在看央视播出的由小崔主持的《电影传奇》节目时了解到的。《电影传奇》精选华国电影诞生百年来的优秀影片进行回顾,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而在这个节目中,小崔竟然为朱文舜执导的《神秘的旅伴》、《寂静的山林》和《古刹钟声》分别制作了三期节目,更是在第二期节目中称朱文舜是“那个年代的商业片导演”,“五六十年代华国的斯皮尔伯格”,这是对老先生一生艺术劳动真诚而崇高的褒奖。

    张伟听对方自我介绍之后,立刻上前握手,以示敬意。

    张伟说道:“朱导演,我对您可是久仰了,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什么见教?”

    朱文舜为人处事低调温和,在片场从不摆“大导演”的架子,尊重摄制组内的一切人员,连片场的苦活儿累活儿都总是抢着干,长影厂的职工都亲切地叫他“老朱头儿”或者“朱老爷子”。

    听张伟如此谦虚客气,朱文舜说道:“不敢当,我是看到了你新写的那部小说《狂怒》才冒昧前来的。”

第62章 拍摄计划

    长影厂是新华国第一家电影制片厂,堪称新华国电影的摇篮,特别擅长拍摄贴近人民的农村题材和战争题材故事片,其此时的厂标就是分别代表“工”、“农”、“兵”的“三个小金人”。

    长影厂拍摄的《五朵金花》、《上甘岭》、《英雄儿女》、《刘三姐》、《白毛女》、《***》等一大批优秀作品影响了华国几代人的成长,即使到了新世纪也有很多年轻人爱看。

    朱文舜作为长影厂的导演,自然也是很擅长拍摄这类题材的影片,他今年上半年刚刚拍摄了军事题材影片《济南战役》,最近一直在寻找新的电影剧本。

    前段时间去帝都开会,朱文舜听人提起《当代》杂志要发表一部描写坦克战斗的小说,十分精彩,他就留了心。

    会后朱文舜去《当代》杂志社要来了样刊,一看之下十分喜欢,就萌生了将之改编成电影的想法,于是便有了他的这次山城之行。

    张伟听朱文舜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也很高兴,毕竟将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也是他的初衷。

    张伟从任彭远那里了解到历史没有偏差,现在八一厂的《铁甲008》已经立项开拍了。清楚《铁甲008》这部电影命运的张伟希望《狂怒》能够给坦克兵正名。

    但是张伟也没急着答应,他是按照后世商业片的模式来撰写小说的,不知道这位朱导演能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张伟问道:“朱导,不知道您对电影的拍摄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朱文舜看过小说之后,对于电影的拍摄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思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回答道:“我看你这小说是非常适合改编成电影的,本身就是按照电影剧本的格式来的写的。”

    张伟解释道:“这部小说是在我们团坦克连的吴连长建议下写的,我们原本是想改编成幻灯片的,现在我们团电影小组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虽然此时还根本没有商业片的概念,但是拍了一辈子电影的朱文舜也是清楚地知道哪种电影更受观众的欢迎。

    朱文舜理了理思绪,说道:“看了你写的小说之后,我觉得在拍摄这部电影时,战争场面需要拍的干净利落,不能拖泥带水。我会用写实的手法去拍摄,多用轰动性的场面来调动观影氛围,将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渺小体现出来,同时穿插通俗性的笑料来调节紧张的气氛。”

    张伟一听他说的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禁佩服果然是有商业眼光的导演。

    张伟说道:“恩,朱导说的不错,我特意在小说最开始的情节里面设置了新兵和老兵的冲突,里面就包含有很多的笑料,比如四个坦克乘员在一起保养坦克的那段剧情,充满了调侃,如果拍出来,不仅具有可看性,还能让观众更好地理解坦克兵的日常生活。”

    朱文舜说道:“恩,小说这一段我也是准备在改编的时候保留下来。我现在担心的是坦克上面空间狭小,拍摄会比较困难,尤其是最后那段**戏份拍摄难度颇大,我回去还要好好琢磨琢磨拍摄计划。”

    张伟透露道:“我听说八一厂也正在拍一部关于坦克战的电影《铁甲008》,正在边境地区拍摄,你可以去考察一下。”

    朱文舜说道:“哦,那好,我过两天就去看看。另外我也准备在边境地区联系部队协助拍摄,我准备让主演都去坦克上面训练一段时间,让演员与坦克兵们吃住在一起,参加坦克驾驶训练课程,保证拍摄的真实性。”

    张伟说道:“实际拍摄的话不好说,你要是想训练演员的话,到我们团的坦克连就可以,上次我和坦克连的吴连长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说起欢迎演员同志们到连队去体验生活。”

    朱文舜说道:“哦,那太感谢了,等会儿你可要给我介绍下这位吴连长。”

    张伟说道:“好的。”

    踌躇了一下,张伟继续说道:“你们导演的具体工作我不是很熟悉,但是关于影片的拍摄,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想和你交流一下。”

    朱文舜谦虚的说道:“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大家一起交流嘛。”

    于是,张伟将自己穿越前了解到的一些关于电影商业元素的东西和朱导演说了一下,虽然说的一知半解,但是却也让朱导演眼前一亮,和他热烈的讨论了起来。张伟算是抛砖引玉吧,朱导演受到他的启发也是举一反三,对于电影拍摄的信心更足了。

    张伟听着朱导演在用他自己的理解来丰富刚刚自己提出的某些观点,不禁对于《狂怒》的电影改编多了很多期待。

    张伟想到后世的好莱坞大导演“爆炸贝”,这位怪才拍电影从来就是“轰、轰、轰”的,一招鲜吃遍天,激烈的爆炸场面让人瞬间被震撼到,肾上腺素飙升!

    在拍摄《珍珠港》时,为了还原鬼子偷袭珍珠港时激烈残酷的战争场面,“爆炸贝”甚至创下了7秒钟内350次爆炸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爆炸贝”的称号由此得来。

    张伟最后对朱导演说道:“既然想拍一部战争电影,我感觉吸引人的关键就是战争场面,一定要在电影中尽可能多的,合理的加入爆炸场面,尤其是最后一段**戏份的时候。”

    朱文舜说道:“这个我们会考虑到,我们长影厂有全国实力最强的烟火师队伍。”

    烟火师在剧组里面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是剧组里面唯一一位不受导演左右的人。烟火场面完全是烟火师说了算,导演只是提出一个大概的构想,但具体实施以及出来的效果,是由烟火师来定,导演不但不会过问,他还会向他们请教,因为这个行业具有相当强的专业性和一定的危险性。

    华国电影烟火专业起步较晚,解放前华国只有东北的“满映”设有烟火专业,而长影厂正是在“满映”的人员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现在在电影烟火行业里面,八一厂因为有军队背景,是绝对的老大哥,烟火师就有二三十位,但是长影厂的实力也是可以与之一比的。

    后世刁亦南执导的获得柏林金熊奖的影片《白日焰火》,里面的烟火效果就是专门请长影厂著名的烟火师朱闻选和他的三个徒弟完成的,其中最后的烟花场面更是打动了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为影片最终拿下金熊奖奠定了基础。

    张伟最终还是决定将《狂怒》的改编权交给了长影厂,他希望有了朱文舜导演的加盟,能看到一部不一样的坦克电影。

    12月底,在国际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北极熊入侵了阿福汗,长达十年的苏阿战争开始了。其实早在1973年开始北极熊就在一直试图颠覆阿福汗政府,扶植傀儡政权,这次更是突然出动十万大军,武装占领了阿国。这场战争给阿福汗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成为了拖垮北极熊的导火索。

    当然这些和张伟都无关了,他看到新闻只是感慨北极熊花样作死的旅程开始了。

    在和朱文舜导演商谈之后,张伟又带他认识了坦克连的吴连长和王指导员,二人都十分欢迎电影剧组的演员们去坦克连实地体验生活。

    之后朱文舜导演便邀请张伟和他一起去八一厂的《铁甲008》剧组取经。

    《铁甲008》讲述的是人民军队某部坦克驾驶员农虎南在边境战争打响后,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毅然奔赴前线,驾驶008号坦克勇猛穿插敌阵,抢夺并坚守堪松隧道,浴血奋战,直至最后驾驶铁甲战车冲向敌人的坦克,最终壮烈殉国的英雄传奇。

    影片的这段情节是有真实历史原型的,即边境作战中我军在东溪穿插战后,飞夺敌军弄梅隧道的模范战例。

    《铁甲008》的拍摄地点就在电影的原型四十二军某部的驻地,协助拍摄的部队就有当初参加飞夺弄梅隧道的连队,这次他们协助拍摄影片《铁甲008》,也可以说是在自己演自己。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华淳,他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老人,是电影厂刚组建时的元老。华导是半路出家,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被组织上面调到八一厂任导演,之前从没拍摄过影片。但是他本人十分喜欢钻研学习,在实践中成长很快,陆续执导和参与导演过八一厂的很多作品。

    1962年,华淳独立导演了歌颂国共合作抗敌的影片《东进序曲》,他在拍摄中,十分注意情节的变化衔接,使得故事紧凑,扣人心弦,让观众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有身临其境之感。影片上映后,得到了众多观众的好评。

    《铁甲008》这部电影的演员都是八一厂的精英,其中有一些演员是我们在老电影里面经常能看到的身影。比如饰演首长农奕戈的便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老演员李坡,他在《回民支队》、《红日》、《林海雪原》、《海鹰》等经典影片中塑造的我军中高级指挥员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饰演主人公农虎南的李世喜更是在七、八十年代老电影里面频繁出现的演员。如《闪闪的红星》、《雷雨之前》、《南海风云》、《忘忧草》、《法庭内外》等。李世玺浓眉大眼,一脸英气,常常饰演大大小小影片中的正面人物。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剧中饰演女主人公田静的童年时代的演员是后世著名的女演员许晴,那个《笑傲江湖》里面的任盈盈,《建国大业》里面的宋女士,《老炮儿》里面风情万种的的话匣子霞姨,她此时才11岁,是第一次触电。

    当张伟和朱文舜到达剧组的时候,剧组正在进行拍摄,恰好这场戏里面就有爆炸戏份。

    张伟看了下场景,回忆后世看过的电影情节,知道这应该是坦克连和敌人刚刚遭遇的一场战斗戏。

    指导员刘刚乘坐的尖刀车替换下了原本预备作为先锋的008号坦克,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结果被敌人的火炮击伤,指导员刘刚也负了重伤。刘刚疏散了坦克乘员之后,坚持着用步话机为炮兵指示了敌人阵地的位置。

    女主角田静参加救护组前去抢救刘刚,结果被敌人炮火阻断,阴差阳错的上了008号坦克。而008号上的农虎南正是田静的恋人,这也就是后来有人说这部电影里面“谈恋爱都谈到坦克上去了”的原因。

    只见片场里面,敌人的机枪打在了坦克上面,发出“叮叮”的脆响,留下一个个弹痕,一名坦克手被敌人的子弹射中,胸口顿时鲜血直流。

    张伟看着演员们的表演,还挺逼真的,和自己在战场上面亲身经历的画面也有几分相似。张伟不由得很感兴趣,他问旁边的朱文舜导演,坦克上面的弹痕还有演员中枪倒地的这些效果是怎么弄出来的?

    朱文舜虽然不是烟火师,但是拍惯了战争题材影片的他对于烟火师的把戏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朱文舜解释道:“坦克上面的这些弹痕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烟火师先在坦克模型的外壳上面钻眼,在钻出的孔里面填装电爆管,然后用纸封好,最后再喷上油漆。等油漆干了之后,坦克看上去还是完好如新,在正式拍摄的时候,烟火师引爆电爆管,坦克外壳上的油漆被炸开,露出钻好的孔,看上去就像真的是被子弹打出来的一样。如果需要营造子弹打在坦克上面,火星迸发的效果,还可以设置红光点,用电桥丝加钛粉就能够做出来。”

    朱文舜看张伟听的认真,很感兴趣的样子,继续解释道:“至于人被子弹击中的效果就更简单了,那是事先在演员身上放上的人身反应弹。拍摄时提前在演员身上放上非常微量的火药,再包裹一个血浆袋,开关掌握在演员自己手里,拍摄到演员中枪时,演员只要稍微一按,身上就爆开一个血花。不过这个人身反应弹有时候需要贴身放着,没经验的女演员经常被吓哭,但其实爆开的时候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所以有时候出了故障反应弹没炸开,演员都不知道,还演中枪呢。”

    张伟听的津津有味,真是长知识了。

第63章 烟火师

    《铁甲008》这部电影的烟火师叫余泽,他是有着“华国烟火大王”之称的老一代著名烟火师。后世八一厂的很多烟火师像是尹兴云,李秀昆等人都是余泽手把手教会的。

    所谓的烟火师,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组人马,一个烟火师小组至少由三位成员组成:爆破员、安全员和报关员,其中的核心成员是爆破员,因为只有爆破员才可以真正碰触火药、引爆火药以及配备火药,所以我们常常把爆破员称为烟火师。

    张伟继续观看演员们的表演,突然被片场中一幕爆炸的戏份惊呆了,只见女主角田静下了救护坦克之后,跑向刘刚乘坐的尖刀车,在跑的过程中,身旁一个炸点被引爆,轰的一声,效果惊人,炸点和演员的距离非常近,绝对不超过一米。

    电影里的爆炸戏用的可是真的炸药,虽然炸药威力刻意进行了控制,没有真的炸药那么大,但依然是有很大杀伤力的。凭借常识也应该知道,炸药在距离演员不到一米的位置爆炸,绝对是要出事,但是眼前的女主角却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奔跑。

    张伟眼前一亮,这个爆炸效果绝对精彩,有一种被炮弹追着跑的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张伟问旁边的朱文舜:“朱导,你们拍电影时,爆炸场面都这么逼真么?”

    朱文舜不是专业的烟火师,也无法解释刚才的那一幕,说道:“我以前拍戏可没设置过这么近的炸点,要知道烟火这玩意,可马虎不得,弄不好就会出事故的。”

    等到剧组拍摄间歇的时候,张伟和朱文舜上前去和导演华淳打招呼。张伟虽然不认识华淳,但是任彭远导演和他可是老搭档,就是从自己这里获得《攻占谅山》改编权的那个八一厂导演。

    张伟和任导演闲聊的时候,了解到当初他想从自己这里拿到《花环》改编权,结果剧本没有获得厂里通过。华淳当时就有意邀请他加入《铁甲008》剧组来联合执导,后来是看到了《攻占谅山》的剧本,任导演才改变了主意。

    张伟一提任彭远的名字,华淳导演就知道了他,华淳对于张伟这个新冒出来的作家还是挺客气的,听说他和朱文舜是来为拍摄电影取经的,也没有敝帚自珍,而是大方的请朱文舜参观片场。

    张伟则对刚才那个爆炸场面念念不忘,华淳导演给他介绍了烟火师余泽,但是余泽正在忙着为下一场戏布置炸点,没工夫搭理张伟,就让他的徒弟尹兴云来招呼张伟。

    尹兴云看着张伟这个不速之客最初也是爱答不理,他还想跟着师傅“烟火大王”余泽多学几招呢。但是交谈中得知张伟也是名军人,还参加了边境战争立了功,就立刻转变了态度,军人只佩服强者。

    尹兴云不认识张伟,但是来自后世的张伟可是听说过他,张伟在逛军事论坛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人的介绍。

    尹兴云这个人是金陵军区的工兵出身,今年才被余泽招入八一厂特技车间从事烟火工作,此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但是后世他可是新一代的“烟火大王”,参与拍摄了《大决战》、《铁血大动脉》、《冲出亚马逊》、《太平轮》、《智取威虎山》等近五十部电影,张国师拍摄的《金陵十三钗》里面的爆炸戏份很大一部分也是由他领衔的烟火师团队完成的。

    华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烟火奖,一共只颁发过五次,其中八一电影制片厂拿奖4次,而尹兴云个人就获奖3次。作为一名烟火师,能够数次登上金鸡奖的颁奖舞台,这在华国当代电影史上并不多见。

    张伟念念不忘刚才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镜头,向这位未来的牛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尹兴云很是得意的说道:“这个是靠我师傅他们搞出来的气体爆破技术才做到的。”

    这时朱文舜也凑了过来,插嘴问道:“什么是气体爆破技术?”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知识产权,尹兴云没有隐瞒,解释道:“气体爆破技术用的爆破材料不是传统的火药,而是气流。简单来说就是用压缩气体来替代炸药,通过气流的冲击力来模拟爆炸效果。这种技术非常安全,演员表演时甚至可以直接站在炸点上面,也不会受伤,最多是感觉有一些疼。”

    这个原理听起来还真挺简单的,张伟理解大概就和汽车爆胎一样,那威力就挺大的,都能把人崩飞,但是说起来简单,实际应用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伟感兴趣的问道:“能给我们看看你们的这个气体爆破装置么?”

    尹兴云从旁边烟火组的道具里面搬过来一个像是氧气瓶的东西,指着这个装置说道:“这个就是我师傅和厂里面的一些老师傅发明的气体爆破器,主要由起爆器,减压器以及储气瓶组成,这是我师父他们在七四年重拍《南征北战》时发明的。”

    张伟和朱文舜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个装置,张伟越看越感觉这个东西不错,他让尹兴云在旁边给他们示范了一遍,还大胆地站在了炸点旁边,果然在炸点被引爆的瞬间,尘土飞扬,十分骇人,但是处于爆炸中心的张伟只感觉到小石子打在身上脸上有些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张伟建议朱文舜考虑在《狂怒》中也是用这种技术,让爆炸效果更逼真。

    朱文舜对这效果也很满意,就去和八一厂的制片人商量,对方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让长影厂派烟火师过来交流经验,甚至可以直接卖给他们气体爆破装置。

    交流经验这种事,在此时的华国很普遍,根本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哪家企业有了新技术,兄弟单位来取经,都会无偿的传授给对方,因为企业都是国家的,所以也就不分彼此。但是这种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淡薄的现象,后来也让改革开放初开过门的华国在国际上吃了很多亏。

    张伟和朱文舜在《铁甲008》的剧组待了两天,之后张伟就回到了部队,而朱文舜则回长影厂去进行《狂怒》的前期筹备工作,张伟同样没有参加小说的改编工作,他现在是分身乏术了。

    确定好了《狂怒》的电影改编之后,张伟又投入到了新的小说撰写工作之中,就是为了纪念见义勇为而牺牲的战友史亮而萌生的那个写作想法,张伟将小说名字定为《最后一个军礼》。

    时间过得很快,1979年翻过了最后一页,华国跨入了八十年代。整个一月份张伟都在撰写小说,同时团军史战史编委会又开了两次会议,定在年后开始去全国各地进行资料整理工作。

    一月底的时候,张伟向团里面申请了假期,他要回帝都和家人一起过年。这也是老妈田雨洁多次打电话过来要求的,在张伟以各种借口推脱之后,张妈妈差点就直接杀过来了。

    最后张伟怕老妈真的亲自来军营将他揪回去,不得已只好答应了下来,不然张伟这个穿越者还真想躲在军营里面少和这家人见面为好。

第64章 回京

    1980年的1月底张伟回到了帝都,这还是张伟穿越以来第一次来到帝都。

    前世张伟在帝都学习生活了七八年,对于帝都的城市布局和道路交通已经十分熟悉了,像什么300路,303路,运通105这些线路都是十分的熟,地铁也是经常坐,去哪儿都方便,就是人多特挤,赶上上下班的时候能把胖子挤成瘦子,把瘦子挤成相片儿。

    然而等到张伟下了火车才发现,此时的帝都,却是那样的土气,放眼望去还基本都是四合院和筒子楼,完全不同于三十多年后的那个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国际化大都市。

    但是和三十多年后相比,现在的帝都也有一点挺好的,就是天还很蓝,空气还很清新,路还不是很堵,这座具有三千年历史的六朝古都此时还是具有更多的古风古韵。

    后世帝都的城市市政建设经历了两次跨越式发展,一次是90年的亚运会,一次是08年的奥运会,前后都可以说是巨变。这就是举全国之力来发展建设一座城市的好处,据统计全国有数千万人曾为亚运会捐款,而此时连亚运会的举办申请都还没有影子呢。

    帝都此时连三环路都还没有贯通,要等到明年西南三环建成,才能把整个三环路连接起来,不像后世七环都修到人家张家口去了。地铁也还只有1号线和2号线,和后世三十来条线路,一千多公里的运营里程根本没法比。

    张伟不是自己来帝都的,它是和宣传股电影组的几个人一起来到的帝都,他们是来参加总政治部召开的全军电影工作总结和表彰大会的。

    当初在军区获奖之后,电影组的人听说年底可以去帝都参加全军的会议,都很兴奋,这个年代的人们一生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去帝都,去**广场拍张照片,去伟人纪念堂瞻仰下伟人的遗容。因此张伟将电影组的全体人员包括吴雪都带了来,也算是公费旅游吧。

    下了火车,张伟和众人一起辗转来到了部队的招待所,安顿好了众人并相约明天一起去逛**广场之后,张伟就离开招待所,准备回家了。

    电影组的人两天后开完会就会回部队,张伟则是提前向部队请好了假,准备在帝都和父母一起过完年再回部队。张伟现在还是未婚状态,一年只有三十天的探亲假,正好过完年。

    回家的公交车上,张伟的心情十分忐忑,他上次负伤时在部队医院见到这一世的母亲田雨洁的时候就有点被惊吓到了。生怕自己突然性情大变,行为出格,被认出是穿越者的身份。

    想想这次回家不仅要再次见到母亲,更是会见到那个在前身记忆中脾气十分火爆的老爹,张伟心情就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张伟的父母现在住在帝都军区大院,位于帝都西郊sjs区高井,帝都军区八大处甲一号,这里经常被人称为“西山军区大院”。

    这个位置据说当年还是杨将军亲自挑选的,五十年代时,随着军队机关逐渐正规化,帝都军区下属各新建的单位凌乱的分散在帝都城里各处办公,平时集中起来开个会都困难。于是帝都军区决定在帝都附近选址新建军区大院,将军区下属的各个单位集中起来办公。

    当时地方政府提供了好几处地点,供负责此事的杨将军挑选,但是杨将军都不满意。他觉得这几处地点都离城太近,关键是附近还没有大山,战争年代走出来的这些将军们就喜欢大山。

    在五六十年代,当时的老一辈们还坚持认为战争时刻都有可能爆发,这也是华国当时发起三线建设的原因,伟人还提出了“山、散、洞”的指示,于是最终杨将军一路向西,选定了在西山脚下来建设帝都军区大院。

    老帝都在清朝时就一直有着“胡同文化”,建国时统计当时帝都有名的胡同有三千多条,以至于当时有“有名胡同三千六,无名胡同赛牛毛”的说法。

    但是建国后,帝都又兴起了一种特有的“大院文化”。

    在帝都城内,从公主坟向西,沿着万寿路,玉泉路一直到西山脚下,方圆十数公里范围内,空军大院,海军大院,通信兵大院,总后大院,炮兵大院,装甲兵大院,工程兵大院,铁道兵大院等等依次排开。

    此时,从帝都城中往西走,部队大院鳞次栉比,差不多每隔一段就能看到一个有哨兵站岗把守的大门。

    这些大院都是统一制式,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小社会,有自己的办公区、生活区、食堂,服务社,礼堂、游泳池、医院、幼儿园、小学、甚至是中学。

    很多军人子女从小就是在这些机关、部队的大院里面成长起来的,接受着“大院文化”的洗礼,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什么都有的大院,就是帝都。

    王硕在《看上去很美》一文中说过:“这一带过去叫‘新帝都’,孤悬于帝都旧城之西,与老帝都号称文华鼎盛一时之绝的七百年传统毫无瓜葛。”

    《阳光灿烂的日子》、《血色浪漫》和《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这些影视剧,都是描述六七十年代时帝都大院子弟生活的影视作品,在后世,帝都部队大院出身的子弟基本上撑起了华国娱乐圈的半边天。

    公交车到了西山脚下,张伟提着自己特意准备的礼物下了车,经过哨兵的一番查验之后走进了军区大院,按照记忆中的指引找到了家门。

    张伟回来之前给家里打过电话,但是没有具体说回来的日子。

    张伟已经快六年没有回家了,自从他16岁离开家去秦省知青下乡开始,就一直没有回过帝都。

    张伟离开家时,父亲还在被批判调查,家里就只有母亲和妹妹两人。六年间,包括上次负伤住院,他就见过母亲三次,而且都是母亲去看望他。

    张伟的家住在军区大院后面的一座二层小洋楼里面,他敲开家门,开门的是妹妹张梦雨,她已经放寒假了。

    张伟在记忆中搜索着妹妹的形象,他离开家的时候,张梦雨还是个小屁孩,只有六七岁,现在张伟从她身上已经看不出半点当年的影子了。

第65章 晚餐

    张梦雨打开家门,看着眼前敲门的军装男子,她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见过哥哥了,对张伟的印象很模糊。张梦雨只记得小时候哥哥对自己很好,总是变着法哄自己开心。

    张梦雨虽然不记得哥哥的长相了,但是上次母亲回来时带回了哥哥近期的照片,所以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就是哥哥张伟。

    张梦雨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哥哥。”

    张伟却有点尴尬,低声回道:“小妹。”

    然后两人就僵在那里没有话可说了,这时屋内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张伟走进屋内,还是很不适应的冲着田雨洁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田雨洁上前抓住了张伟的胳膊,仔细打量,儿子比上次在部队的时候更加的精神了,更像是一名军人了。当年在丈夫年轻时,田雨洁就在丈夫的身上看见过这种阳刚的气质,正是这种气质吸引了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她。

    小妹张梦雨在张伟进屋后就一直有些沉默,不知该说点什么,兄妹两人几年不见,感情已经比较淡了。直到张伟拿出了自己给她买的礼物,她才开始亲近起这个哥哥来,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个一直宠溺自己的哥哥。

    张伟送给妹妹的是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和一块现在很稀罕的电子表,小姑娘拿了礼物之后立即回房间将连衣裙换在了身上。

    张伟又拿出了给田雨洁准备的礼物,他送给老妈的礼物是上次去滇南时,在工艺品商店买的一个创汇期的翡翠吊坠,张伟也不太懂,但是听服务员介绍说是老坑,种水也都不错。而且创汇期的饰品都是老师傅们雕刻制作的,看着造型也都挺古朴大气的样子。

    田雨洁看着儿子给她准备的礼物,十分的开心,这辈子粗心大意的丈夫从来都没给她买过饰品,没想到儿子会想到自己。

    田雨洁继续去准备晚餐,张伟则和妹妹在客厅里面先聊了起来。以张伟穿越前后的阅历来说,糊弄一个小丫头还是手到擒来的,没一会张梦雨就和哥哥亲昵起来。

    张梦雨问道:“哥哥,《高山下的花环》真的是你写的么?”

    张伟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张梦雨回答道:“是妈妈跟我说的,她还把刊登小说的杂志收藏起来了呢,还做了剪报,把报纸上面夸你的那些新闻都剪了下来。我看上面作者的名字就是你,爸爸和那些叔叔伯伯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也总是说起你。”

    张伟没想到自己还能让老爹引以为傲,也挺值得自豪的,他又问道:“这部小说你也读过么?”

    张梦雨说道:“是啊,我们学校布置的寒假作业里面就有这部小说,老师让我们寒假期间读这部小说,还要写读后感呢。其实我早就读过了,还被感动的哭了好几次呢。哥哥,里面的战场情景都是真的么?我读了之后还为你担心的要死呢,上次妈妈去部队看你,我还想跟着去呢,可惜妈妈没带我去。”

    张伟故意装作不在乎的说道:“那都是假的,你哥哥我可是很厉害的,那些敌人遇到了我算他们倒霉,都被我一枪一个的消灭了。”

    张梦雨不满意的道:“哥哥净吹牛,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战争开始前还想要当逃兵?还连累妈妈到处求人,爸爸和妈妈没少为了你的事情吵架。”

    说完话,张梦雨又感觉有些不妥,歉疚的看着哥哥。

    张伟被妹妹一句话揭了短,一时间哑口无言,直想向前任说句mmp,但是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占据了他的身体,还继承了他的全部记忆,已经完全合体了,也就释然了。

    张伟又炫耀似的向妹妹展示了一下自己胳膊和腿上的伤痕,惹来妹妹一阵阵佩服的目光,都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果然没错,张伟刚才被妹妹鄙视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起来。

    到了晚上快要吃饭的时间,张伟的老爹张云光也回来了。

    父子二人也是几年时间没见面了,再加上张云光从小就看不上这个性格有些懦弱的儿子,所以二人之间更是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张伟主动开口,拿出了对付妹妹的招数,将自己给老爹买的白酒拿了出来。这几瓶五粮液是张伟特地从部队带回来的,是酒厂给军区专门定制的特供酒。

    张云光接过酒,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能看得出他很高兴,特意将酒拿到书房收了起来。他现在可舍不得喝,还指望着等到哪天老友聚会的时候,拿去显摆显摆呢,这可是儿子孝敬老子的。

    吃饭的时候,一直是田雨洁在问张伟在部队上的情况,张云光虽然心里也很想知道,但是还是开不了口,就在一旁仔细地听着。

    田雨洁说道:“小伟,妈妈还没看出来你有写作天赋呢,你写的那三部小说在帝都都很轰动呢。尤其是那个《花环》,前段时间电视剧播出的时候,很多报纸杂志都在讨论,我把那些报道都剪了下来收藏了。你这一点还真有点像你的外公外婆,他们当年就经常在报纸上面发表小说散文。”

    说着田雨洁似乎想起了自己父母在运动中的悲惨遭遇,一时有些哽咽。

    张伟对于自己这一世的外公外婆没有丝毫印象,只是记得小时候每当母亲收到他们的信件的时候总是偷偷地抹眼泪。

    长大之后张伟才知道,外公外婆是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建国后加入了民主党派,在1957年,也就是自己出生那一年,他们两人就被划为了反动分子,被送去东北的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教养,后来就死在了哪里,直到现在母亲都不知道他们葬在哪儿。

    旁边的张云光突然插嘴道:“你要是想要留在军队就给老子好好干,别整天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给我丢人。”

    田雨洁触景生情,对于丈夫的言语很不满意,说道:“小伟这是在干工作,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训练打仗。”

    张伟也在旁边解释道:“我现在是团里的宣传股长,写小说也算是在做宣传工作吧。我这次回帝都,就是要参加总政的年终总结表彰大会。我写的两部小说我们宣传部都拍成了幻灯片在部队放映,《花环》和《攻占谅山》也在拍摄电影,最近在《当代》上面发表的《狂怒》也马上要进行电影改编了,这些都算是在宣传我们人民军队吧。”

    张云光也知道儿子这一年里面在部队干的不错,但是还是故意说道:“没出息,宣传股长,多大的官呢,你就翘尾巴了。等你哪天当上团长了,才有资格跟老子说话。老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是团长了。”

    张伟又说道:“赵叔叔当年不就是搞宣传工作的么,他后来的官职可比你高,说明做宣传工作还是挺有发展前途的。”

    张云光听儿子说起多年前死的不明不白的老友,不禁一下子沉默起来。张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戳中了这位便宜老爸心中的伤心地。

    田雨洁看着气氛尴尬起来,试图缓和下气氛,于是说道:“你看看,你儿子现在这么能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又对儿子说道:“小伟,你现在既然不在连队了,我看不如在部队里面复习考个军校,以后继续留在军队也好,复原回地方工作也好,都能有更好的发展前途。你有初中的底子在,想考应该也不难。”

    这回,张云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想让儿子更有出息,只是说道:“你考个军校也好,但是毕业以后必须给老子留在军队,你要是敢脱了身上的这层皮,我就扒了你的皮。”

    田雨洁气愤的看着丈夫,但是也没有办法,这些年来他在家里一直就是这样的军阀作风。

第66章 **前留个影

    一家四口吃过晚饭之后,田雨洁去厨房里面收拾东西,张梦雨也回房间去写作业了,屋子里面此时只剩下了张伟和老爹张云光两个人在看电视。

    此时电视里放映的正是华国第一连续剧《新闻联播》,虽然才开播两年多时间,但是《新闻联播》已经成为了华国人了解国家政治动态的最重要的渠道,不仅政府官员,企业领导要看,连普通百姓也是几乎每天必看。

    能上新闻联播的新闻一定是国家大事,比上八大党报还要困难。

    此时电视里面播放的是关于最近国家召开的一次干部会议的报道,在会议上邓公作了《目前的形势和任务》的讲话,他在讲话中提出了华国在八十年代要做的三件大事:一是在国际事务中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二是湾湾回归祖国,实现祖国统一;三是要加紧四个现代化建设。

    邓公做出预测,期望“到二十世纪末,争取国民生产总值每人平均达到一千美金,算个小康水平”。

    拿后世人的眼光来看,老一辈领导人的目光还是十分敏锐的,除了其中的一条之外,华国的发展似乎都在按照伟人的预测顺利地进行着,而这没有实现的一条也成了邓公终生的遗憾。

    在刚刚过去的1979年华国人均gdp是183美元,到了世纪末的2000年达到了人均gdp为959美元,并在随后的2001年突破了一千美元大关,达到了1053美元。

    而到了2018年这个数字是人均gdp为9770美元,在2019年铁定会超过一万美元,虽然其中有通货膨胀的因素存在,猪肉都涨成那样了,但是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看完了新闻联播,张伟怕气氛尴尬,就又开始拿自己在边境战争中的一些亲身经历来向老爹请教。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张云光的兴趣,他这大半年一直都在为自己没能三十年后再上战场而懊悔不已。

    张伟所描述的战场经历一下子吊起了张云光的胃口,两人谈到兴致盎然的关口,他将张伟领进了自己的书房。

    张伟进去一看,好家伙,各种各样的边境地区的地图,还都是大比例尺的,甚至有1:1万的,此外还有一个自制的沙盘,张伟看了一眼,地形很熟,应该就是自己最近一直研究的东溪穿插战的模拟沙盘。

    张云光解释说是最近帝都军区在组织研究有关这场战斗的课题,于是张伟就拿出自己的一些研究心得和老爹讨论了起来,二人还在沙盘上面模拟推演起来。

    田雨洁收拾好了东西,回到客厅一看,父子二人正在书房里面唇枪舌剑的讨论着一场又一场战斗,也是非常的欣慰。

    张伟和老爹讨论到很晚才回房间睡觉,张伟虽然很久不在家了,但是田雨洁一直保留着他的房间。

    张伟看着房间内熟悉而又陌生的各种陈设,顿时有些恍惚起来,躺在床上的张伟回想着自己一年来的经历,竟有些庄周梦蝶之感,是梦?是蝶?想着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虽然睡得有些晚,但是第二天早晨张伟还是很早就起来了,但是发现老爹比他起的还早,正在院子里面锻炼。

    张伟不禁有些佩服老爹的意志,记得从小到大老爹每天都是这么早起来,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军营。一个人能够几十年坚持不懈的完成一件事,那么他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张伟没有在家吃早餐,而是匆匆的坐公交车赶到了部队招待所,此时才是七点多,电影组的人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伟见他们换上了新军装,新军鞋,一个个都打扮得英武非凡的样子。

    大家吃过早饭之后就着急出发了,交通很方便,出门坐330路到西单,再往前走一段就看到**城楼了,大家都很兴奋。

    今天的天气很好,由于临近春节的关系,**城楼上面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两侧的红旗迎风招展。

    来**照相的人很多,有来帝都开会的工人,农民,学生,还能看到很多少数民族同胞,也有很多和张伟他们一样穿着军装的军人。

    从新华国成立那一天开始,**在人们心目中就不再仅仅是一座历史建筑,而是一个新的国家的象征,是华国人心目中的国家地标。

    华国人出差到帝都最重要的一件事之一就是要到**留影,时间即使再紧往往也会挤出来。对很多华国人来说,**前的合影,是他们一生中弥足珍贵的记忆,是华国几代人相册里面的“标配”。

    跟亲朋好友提起自己去过帝都,最直观的证据就是拿出相册,展示下这张照片。这也是华国老百姓在抒发自己的情怀,表达自己对祖国,对**,对党支持热爱的心情。

    此时,还专门有人创作了一首歌来说这件事情,歌名叫《**前留个影》,这首歌曾经在全国广为传唱。

    “万里山河,万里红,千百个英雄,相会在帝都,来到敬爱的伟人身边,**前留个影,多么自豪,多么光荣!请照上,伟人检阅站过的地方,请照上,**城楼高挂的红灯。”

    此时在华国相机还是一个稀罕物,不像后世人人都是业余的摄影师,偏好****的都有不少。因此**前专门有照相馆的师傅给人照相,照一张相片一块钱,洗印一张一毛。

    早在1958年开始,帝都的大北照相馆就最先在此设置了照相服务部,而且一连开设了七八个摄影点都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

    后来为了提高照相效率和保证秩序,照相馆每天从午夜开始就为第二天来照相的人们提前开票收费,然后让照相的人凭票到**前的照相部照相,然后再凭票来照相馆取相片。

    张伟看到在广场上面离**前两旁的华表不远的地方,有好几个专门用绳子圈出的照相场地,那就是供照相馆为来自祖国各地的游人们照相留影的地方。

    张伟他们虽然来的比较早,此时也才刚刚上午九点多钟,但是照相的人已经很多了,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张伟他们没有带相机,因此也和众人一样,找了一个照相场地走了过去。

    要照相先付款,张伟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了相片的数量,付好款之后,照相馆的员工首先交给他们每个人一张信封,让他们按照要求填好邮寄相片的地址,照相馆会在冲洗好相片之后按照地址邮寄给照相的人。

    照相馆每天都会处理上万张相片,很少出现疏漏。当然也有出现地址填写错误或者书写不规范而被邮局退回的信件,这些没有邮寄成功的相片在保留了若干年之后竟然成为了珍贵的历史资料,成为了展示华国数十年巨大变化的间接证据。

    张伟他们付款并填好了信封之后,便排进了拥挤的队列。

    在这里负责照相的师傅其实技术要求并不高,完全是流水线操作。照相的人所站的位置都是事先指定好的,相机的焦距都不用调,照相的师傅只要喊声:“同志,请看这里,来,笑一下”,然后啪嗒一声,按下快门就好,因此技术非常之熟练,照的特别快。

    等了十来分钟,便轮到了张伟几人,他们先是合照了一张,又每人各自照了一张,再三三两两的和要好的人照相,张伟还和小丫头吴雪一起照了一张合照。

    照相的师傅告诉大家,“全国包邮,无理由退换货,一个礼拜就能够收到照片,绝对不会因为在路上着火而收不到。”

    虽然每天照相的人很多,但是胶卷都已经编了号,绝对不会搞错。

    照完相之后,大家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都松了一口气。大家没有了后顾之忧,开始开心的在**广场附近闲逛,去了附近的伟人纪念馆和中山公园。

第67章 烤鸭

    到了中午的时候,张伟为了尽地主之谊,请电影组全体成员去吃烤鸭。

    到帝都旅游的人最想去看的景点大概就是**和长城了,最想品尝的佳肴呢,那无疑就是帝都烤鸭了,而说到帝都烤鸭很多人就会想到“全聚德”,这是帝都烤鸭界的一块活招牌。

    此时全聚德在帝都还只有一家店,就在**广场附近的前门大街。从**广场往南走,过了正阳门然后再穿过马路就到前门大街了,全聚德烤鸭店就在前门大街走进去不远的地方。

    一栋涂成灰白色的二层小楼,已经有些年代了,正门上面竖着大大的“全聚德”三个字,十分朴素,有点土里土气的,远没有后世装修成金碧辉煌的牌楼似的仿古建筑那么大气。

    但是此时这里的烤鸭是真的好吃,一直是国宴上的常客。而到了后世,真正的老北京人已经很少来全聚德吃烤鸭了,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外地人。

    张伟他们来的还挺巧,这家店前几天还叫做“帝都烤鸭店”,建国时公私合营后改的名字,才刚刚恢复“全聚德”老字号的招牌没几天。

    吴雪眼睛比较尖,看着巨大的牌匾问道:“张股长,那个德字怎么写错了,少了一横。”

    大家一看还真是,全聚德里面的“德”字写成了“”。

    张伟还真知道是咋回事,他前世和朋友来这里吃饭时,听朋友讲起过。

    张伟说道:“这可不是错别字,这叫异体字,在清朝之前,‘德’与‘’两个字是通用的,可以有横,也可以没有横,后来在康熙皇帝下令编撰《康熙字典》时,收录的是有横的德字,于是没有横的一个便成了异体字。在古人的碑帖中就可以经常看到没横的字,像是柳公权的《玄秘塔碑》,米芾的《德忱帖》中都是没横的那一个。全聚德为了保持其牌匾的历史原貌,所以牌匾上的‘德’字一直少一横。”

    当然也有人给这个异体字编出了很励志的故事,有人说:“当时全聚德创始人杨全仁在创建店面时,一共雇了13个伙计,加上他自己一共是14个人。为了让大家安心干活,同心协力,所以当时找人写招牌时,故意少写了一横,表示大家心上不能横一把刀。”

    这纯粹是后人的臆测,照这样说的话,那加上一横,不是更能表示大家一心一意的做事吗?

    后世网上有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十大错字的介绍,像是天下第一错字,承德“避暑山庄”的“避”字右边的“辛”下部多写了一横,还有济南“趵突泉”的“突”字少了一点等等,这里面有的是真的有历史典故,但是有的纯粹就是当时写错了,结果还编出个美味的心灵鸡汤来圆话。

    写错字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没文化,一种是太有文化。

    张伟带着大家步入店内,人不是很多,还有几位算是这时候的稀有动物“外国人”。

    坐下之后,有服务员递过来菜单,电影组众人看了下菜单,对价格都是咋舌不已,一只烤鸭竟然要“八块钱”,妥妥的高消费啊。对比这时候人们的月工资收入还只有三四十块钱,一只烤鸭就能吃掉五分之一的工资了,公款消费都不敢这么凶狠啊,所以这年头来全聚德吃饭的基本都是外国友人。

    即使到了后世,全聚德烤鸭价格也是不便宜的,二人套餐里面只有半只烤鸭,再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配菜、酱料还有春卷皮等都要五百多了,结账时还要加收10%的服务费,只是貌似还是没有这个时候那么夸张。

    张伟发表了三部小说了,还颇有点身家,他点了两只烤鸭,又点了一些配菜,就坐下和众人一起闲聊,同时等着上菜。

    何建业问道:“张股长,总是听人提起帝都烤鸭,这烤鸭到底好吃在哪里啊?”

    张伟说道:“全聚德烤鸭之所以好吃出名,是因为它首创了挂炉烤鸭,烤制时用的木材都是桃树、枣树等有着很香气味的果木。当初创始人杨全仁初创时,帝都城里经营焖炉烤鸭的店铺已有十几家,生意都很红火。杨全仁不惜重金礼聘了曾在清宫御膳房当差的孙师傅,孙师傅将宫廷挂炉烤鸭技艺带到了全聚德,并对烤鸭制作流程进行了提升改进,使全聚德烤鸭形成一套完整的程序,还自创了许多不可外传的独家秘笈,使烤出的鸭子呈枣红色,外皮像绸布一样光洁漂亮,吃起来皮脆、肉嫩、香酥、细腻,而且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成为帝都风味名吃中的佼佼者。”

    全聚德的鸭子在烤制之前,先要将麦芽糖用水兑开,然后将麦芽糖水涂抹在鸭子全身,再放入烤炉中用果木炭火烤制。将烤鸭放进烤炉里,烤制过程中,还要不断变换烤鸭在烤炉内的位置,以保证烤鸭身上的每一寸都有被烤到。

    鸭子身上的油分会在烤制的过程中,随着温度上升而不断流逝,所以能否保证鸭子烤得熟到恰到好处,并且肉质不会变老变硬,就非常考验厨师的技术和经验。烤一只鸭子大约需要40到45分钟,冬天时间更长需要50分钟才能出炉。

    由于工艺复杂,现在这家店每天只能烤制三四百只鸭子出售,食客中大部分都是外国游客。

    说起全聚德的创始人杨全仁,这位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他有一个很具创新性的发明,就是老鸭票,一张红色的印刷票据,顾客买了之后,可以在一定期限内凭票到店里领取一只烤鸭,相当于是现在的提前充值的购物卡似的。

    在老帝都的时候,人们逢年过节送礼都是以实物为主,但是提着烤鸭去串门搞得双手油乎乎的,甚是不雅,而送上一两张鸭票就既省事又体面了。

    全聚德在同治、光绪、宣统年间都发行过鸭票,也成为了店里筹措资金、提高资金周转的有效方法之一。特别是在兴建这座二层小楼时,全聚德大量地发行鸭票,起到了重要的融资作用。

    不一会儿烤好的鸭子被端了上来,还跟来了一个拿着刀的厨师,他会现场片鸭。

    “烤鸭七分在烤,三分在片”。片鸭可是个技术活儿,十分考验厨师的刀工。按照老规矩,片鸭全过程要108刀,也就是说一只烤鸭会被片成108片,而且还得保证片片带肉、片片有皮,片一只鸭的时间还不能超过8分钟。

    片鸭之后剩下的鸭架,为了不浪费,也会按照食客的要求炖成鸭架汤来喝。

    大家饱餐一顿,吃的都很开心,最后结账要40多块钱,恩,确实挺贵的……

    吃完饭之后,下午大家又去了故宫参观,一直逛到晚上闭馆了才出来。

    晚上张伟还想请同志们再大吃一顿,结果大家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张伟破费了,就没有同意,最后张伟只好听任他们回招待所吃晚饭,自己坐公交车回家了。

第68章 王二

    第二天,大家就得办正事了,总政的全军电影工作总结和表彰大会在帝都工人剧院召开了,这是个规格很高的会议,来自全军各兵种,各大军区的代表有一千多人,张伟他们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他们的作品获奖了,才自动获得了与会资格。

    这种会议重头戏都是后面的表彰仪式,对于军队文艺战线的工作者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荣誉。但是颁奖环节时间却很短,大部分时间都是领导在讲话。

    张伟和其他人一样,严肃整齐的坐在下面听讲。这时某位领导在讲话中突然提到了军事影视创作领域的一些新动向,还提及了张伟所创作的《花环》和《狂怒》两部小说。

    领导说《花环》这部小说作品格调雄浑悲壮,具有一种英雄悲剧特有的冲击力;说《狂怒》这部小说在发表之后,广受关注,为我军的坦克兵做了一次很好的宣传,今年在节前的新兵征集过程中,咨询要加入坦克部队的人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最后领导还说这两部作品都很适合改编成影视作品,将会为新时期军旅题材的作品指明新的方向,这种褒奖让张伟有些兴奋莫名。

    最后的颁奖环节里面,109团电影组被评为了全军优秀电影队,张伟和包志文两人被评为了全军优秀电影工作者,幻灯片《攻占谅山》、《神奇的眼睛》双双获得了幻灯片类评选的一等奖,虽然每个奖项的获奖者都有十几个,但是这也是很高的荣誉了,也是109团电影组有史以来获得的最高荣誉。

    总政治部还将委托地方的幻灯制片厂,将获奖的幻灯片制成制式幻灯片在全军发行放映。

    开完会的第二天,张伟就在火车站送走了电影组的同志们,部队公务外出时间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帝都,也没时间多逛几处景点。但是能够在**前留个影,在全聚德吃一顿烤鸭已经让他们十分满意了。

    从火车站回来的路上张伟顺路去了一趟《当代》杂志社。人家让自己一夜成名,自己怎么也得表示下感谢啊。

    张伟按照孙哲以前给他的地址找到了位于朝内大街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绕过主楼就看到了《当代》杂志所在的那座二层小楼。

    问了一名工作人员之后,张伟找到了孙哲所在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张伟向内张望,看到孙哲正在审读稿件,屋内还坐着一个相貌十分清奇怪异的男子。

    孙哲抬头看到是张伟来了,连忙起身上前握手说道:“张股长,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张伟说道:“我休假回家探亲,正好有时间来杂志社看看,顺便表示下感谢。”

    孙哲和张伟打过两次交道,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在讨论小说,没想到张伟还是帝都人,于是他说道:“没想到张股长还是帝都人,咱们交往几次你可都没提起过。”

    张伟说道:“咱们两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详谈。”

    张伟见他有工作,就又说道:“您先忙,我不着急,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孙哲说:“那行,我这也马上要看完了。”说完他给张伟倒了杯茶,就继续看起稿件来。

    张伟和那个相貌有些清奇的的男子一样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张伟伸出手自我介绍到:“你好,我是张伟,您是来投稿的么?”

    那个男子听孙哲叫张伟张股长,开始还以为这是哪个部门的领导呢,现在听张伟自我介绍,才恍然大悟,说道:“你好,我叫王晓波,我是来投稿的,您是《花环》的作者吧?”

    张伟听他自己我介绍,也是恍然,心说难怪刚才看这人很眼熟,原来是王二啊,这可是后来很多年轻人的思想文化偶像,很多喜欢他的年轻人在网上都戏谑的自称是“王晓波门下走狗”。

    王晓波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作家,他的作品被誉为“华国当代文坛最美的收获”。“虽写性,却不淫;虽戏谑,却深刻;虽叛逆,却有道。”这就是很多人对他的作品的评价。

    只可惜此人生前名不经传,读者寥寥,死后才声名大躁,拥趸众多,但是仍游离于官方的文学体系之外,甚至作品被某些人称为是“地摊文学”。

    张伟闲来无事,就和这位有趣的灵魂聊了起来,才知道王晓波来投的稿件是一篇短篇小说,叫《地久天长》。

    这部小说张伟前世就读过,依稀还有些印象,《地久天长》和王二先生的第一部小说《绿毛水怪》风格一样,讲述的是那个时期的爱情故事。只是《绿毛水怪》当时并没有发表,小说手稿只是在他的朋友圈熟人中传阅,所以严格来说《地久天长》才是他的处女作。

    虽然《绿毛水怪》作为小说只是一篇习作,还不成熟,但是却收获了文艺女青年们一致的倾慕。并且让王晓波收获了李女士的爱情,他们两人刚刚在今年一月份结婚。

    张伟颇感兴趣的拿着孙哲看过的草稿也读了起来,由于以前就看过,这次再读速度很快。

    故事围绕着运动时期我、小红和大许三位知青展开,17岁那年,我去云南插队,在那里结实了小红、大许两位好朋友。尽管生活艰辛,但一切未阻止小红对自由、信念及希望的追求,她还带动我和大许对生活中的荒谬进行反抗,反抗那个动荡的年代。我和大许都很喜欢她,小红许诺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直至地久天长。但好景不长,小红最终因脑疾去世。我和大许痛苦不堪,在分了小红的书信及衣物作为纪念后,我和大许各自离开,开始了新的生活。

    王晓波作为一个新人作家,这篇小说写的还有些稚嫩,与他后来充满戏谑风格的杂文,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小说都大为不同。小说中他的个人风格还不太明显,而且把人写死也有点儿套路。

    但幼稚是相对的,在这个时代,《地久天长》依然称得上是一部佳作,作品中那种追求自由的思想贯穿始终,比后世流行的苦情小说不知高明多少,同样的故事如果换个人来写可能就成了滥情庸俗的三角恋,这部小说如果能够改编成影视作品,可以甩乡村爱情剧《山楂树之恋》几条街。

    王小波把人物刻画的纯真而美好,让读者能感受到三个人之间那真挚到圣洁的感情,没有任何的**和勾心斗角。尤其是小红,像是圣洁的天使一样,仿佛人世间不配有她这样的美好,所以最后写成了苦情戏,王二把女主角安排成了突患疾病死亡的下场。

    然而孙哲读完后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只是说要再和其他编辑商量商量,王晓波也不是笨人,孙哲这么说就相当于是婉拒人家了。

    《地久天长》这部小说虽然还没有王晓波后来的作品中那种反乌托邦精神的荒诞性和对**得大胆的正面的描写,但是这个故事放在这个时代还是稍微有点出格,不太符合这时候人们的观念,和《当代》杂志的风格也不是很合适。

    这部王晓波的小说处女作后来被发表在了《丑小鸭》杂志上面,《丑小鸭》是人才杂志社主办的青年文学刊物,此时与金陵的《青春》,帝都的《青年文学》以及魔都的《萌芽》并称为四大青年文学杂志。

    张伟感觉挺可惜的,《当代》杂志可是错过了一篇佳作,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在王晓波离开之前和他互留了联系方式,表示很喜欢这部小说,有时间两人可以聚一聚,交流下写作心得,倒是弄得这位自己当初的偶像有些受宠若惊。

第69章 孟主编

    孙哲送走了王二先生,回到办公室之后问张伟道:“你认识这位王作家?”

    张伟说道:“第一次见面,只是刚才和他聊了聊,又看了他的小说,觉得写的挺不错的,人也挺有趣的。”

    孙哲用资深杂志编辑的口吻说道:“恩,《地久天长》这部小说还是有一些思想内涵的,他也是一个新人作家,文笔和你当初一样,十分稚嫩,尤其是剧情上面小红最后突然得病死亡的情节安排得有些突兀,小说字里行间对自由的追求也有些过分,还涉及到三人行这样的故事,我交上去估计也很难过得了主编那里,不过应该还是有杂志愿意发表的。”

    孙哲边说话,边给张伟又续了一杯茶水。

    孙哲在办公桌后面坐下,问道:“你最近又有什么新作么?”

    张伟回答道:“最近正在准备一部中篇小说,刚起了个头儿,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也没法静下心来搞创作,估计得等到年中的时候才能写完。”

    孙哲说道:“你这创作速度可挺快的,我们杂志才发行了三期,每一期都有你的大作,而且写的都还不错,在读者中反响还都挺好的。”

    张伟推说道:“有的时候灵感来了,写起来确实是挺快的,而且我这写的很多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正在筹划的这部也是。”

    孙哲说道:“那倒是,艺术离不开生活嘛,能透露下你的新作写的是什么题材么?也是有关边境战争的么?”

    张伟也没隐瞒,回答道:“不是这个题材,但是也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是我的一位战友得事迹,前段时间他在退伍回家的路上见义勇为牺牲了。”

    于是接下来张伟就把史亮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哲听了史亮的事迹也是很感动,他说道:“恩,这两年社会治安有些混乱,连帝都城里这种拦路抢劫的事情都时有发生,不过危难关头还得是你们军人能够挺身而出啊,史亮同志这样的事迹是应该大力宣扬,邪不压正嘛,司机和其他乘客的冷漠态度也应该被批判,你写完可一定要拿来我们杂志发表啊。”

    张伟回应道:“一定一定,我这文笔还很拙劣,到时还要请您帮忙修改。要不是孙编辑您帮忙,我的几篇小说也不能够顺利发表,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表达下我的心意,请您还有杂志社的编辑们晚上吃顿饭,希望可以赏脸。”

    孙哲说道:“你这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还得感谢你把这么优秀的作品交给我们杂志发表呢,我们杂志也因此销量大涨啊。”

    张伟说道:“不客气,不客气,您一定要成全我,地方你们挑。”

    孙哲说道:“那好吧,走,你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我带你去认识下我们杂志社的同志们。”

    说完话孙哲便带着张伟去其他编辑和主编的办公室分别逛了一圈,张伟挨个发出邀请,大家都爽快的答应了。

    这年头文学编辑的工作都还挺清苦的,每天就是两点一线来回叨登,和社会上面渐渐兴起的吃吃喝喝的风气有些绝缘。现在杂志社还不时兴花钱买版面和给附庸风雅的官员们发表诗歌那些烂事儿,平时编辑们也没那么多应酬。

    其实后世在某点工作的小编们也都一样,生活单调而无趣,每天只能埋头书海,发掘优秀的网文作品,为华国的文学事业呕心沥血。

    这次是作者来请吃饭,编辑们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毕竟我们是你的伯乐么,吃你一顿也是应该。

    最后张伟和孙哲来到了两位主编的办公室,秦照阳主编不在,只有孟韦哉在里面审阅稿件。孙哲给二人相互做了介绍之后,张伟直接说出了前来的目的,孟主编也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孟主编便拉着张伟闲聊起来,孟主编问道:“听小孙说你也是军人,还参加了边境的战争负过伤。”

    张伟说道:“是啊,《花环》还有《攻占谅山》里面讲述的很多战斗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这时,孙哲在旁边插话道:“我们孟主编以前也是军人,14岁就加入了革命队伍,离开家乡,开始军人生涯,后来还参加过朝鲜战争,负过伤呢。”

    张伟听了也肃然起敬,同为军人的身份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这位孟主编的生平也算是个传奇,他14岁参军,还没有成年时就已经是久战沙场的老兵了,在朝鲜战争中负伤后,年仅二十岁的他被鉴定为三等乙级伤残,作为荣誉军人回到家乡晋省。别人可能二十岁才刚刚参军,他却已经带着一身的军功载誉而归了。

    回到家乡后,孟韦哉决心上大学提高文化,以后可以成为记者再上战场。于是他在离高考还只有25天的时候向朋友借来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文科教材,不分昼夜苦读,最后在高考中成绩优异,被南开大学中文系录取,成为晋省当年仅有的两名考入南开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之一。而在参军前他只有小学水平,他的文化知识大多数都是参军后在部队里面学习的。

    由于有战争经历,孟韦哉的大多数小说也都是军旅题材的。

    张伟问道:“不知孟主编以前是哪支部队的?”

    孟韦哉略微感慨的说道:“我当时是志愿军60军180师的政治部秘书,后来在夏季反击战时,遇到敌机轰炸,负伤就回国了。”

    听到这个番号,张伟一愣,这在华**界可是一个高度敏感的番号,很多指挥员对他都是讳莫如深。

    张伟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张伟突然想到去年年底看到的一篇小说,说道:“我记得去年下半年,有杂志上面发表了一篇短篇小说《战俘》,是您写的吧?”

    孟韦哉说道:“是啊,那段历史虽然不那么光彩,但是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不该被批判,被迫害,他们也是英雄啊。”

    去年孟韦哉创作的短篇小说《战俘》,第一次提到了朝鲜战争中我军战俘回国后所遭受到的不公待遇、命运悲惨的敏感问题,引起了舆论的轰动,刊登《战俘》的杂志被各省市的读者购买一空,其轰动程度不下于《花环》。

    张伟知道这种话题在军界很敏感,但是好在知错能改,在这场边境战争中有着同样遭遇的我军士兵回国后就没有受到太多的责难。

    张伟说道:“是啊,士兵们是无辜的,他们都是英雄,看了您创作的小说,作为一名军人我也是十分钦佩。”

    孟韦哉继续说道:“我这都是老古董了,不像你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花环》这么深刻的作品来,不容易啊。只是你后面创作的两部小说,思想性有些不足啊。”

    张伟谦逊地说道:“我还是个文坛新手,还要多向您学习,后面两部小说我都是按照剧本的格式来写的,最初的打算也是要拍摄成电影,因此在故事情节上面有些追求画面感,没有挖掘深层次的东西。”

    孟韦哉说道:“哦,你这两部小说倒是真的很适合改编成电影,那个徐森的形象一定会让观众们印象深刻,现在将好的文学作品搬上荧幕,让更多的人看到也是一种发展趋势。听说《花环》也在拍摄电影?”

    张伟说道:“还没开拍,还在做准备工作,确定的导演现在比较忙,估计要到下半年才能开始拍摄工作。”

    孟韦哉说道:“不用着急,慢工出细活,应该精益求精,将《花环》这部小说拍好,也希望你能写出更优秀的作品啊。”

    张伟笑着说道:“一定努力,不辜负前辈的期望,前辈也算是军旅作家,有些方面还要多向前辈请教。”

    孟韦哉摆摆手说道:“请教不敢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风格,旁人顶多是帮忙润色一下,这也是我们编辑该做的工作。”

    两人共同话题很多,一直聊到杂志社快下班的时候,他们才和其他编辑一起出去饭店吃饭。张伟刚才在孙哲的办公室里面的时候,已经让他帮忙介绍并预定好了饭店的位置。

第70章 拜访

    夜晚,张伟的寝室内,他正在翻阅着读者来信。

    下午离开杂志社的时候,孙哲又给张伟拿来好多读者来信,这些信件都是《狂怒》发表之后杂志社陆续收到的,虽然没有《花环》刊登之后那么多,但是也着实不少,张伟只是拿回来其中一部分。

    张伟发现果然和昨天开会时领导所说的那样,有好多年轻读者在信件中都在问张伟,怎么样才能参军入伍,加入坦克部队,好多人都想像《狂怒》中徐森所在的坦克组那样,做一名一往无前的坦克兵。

    张伟不禁心想,坦克兵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初自己开着坦克跑了两圈就颠的不行了,也只有吴连长那样的狂人才会以驾驶坦克为乐吧。

    张伟又想到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宣传人民军队各军种的办法,记得好莱坞曾经拍过一部叫做《壮志凌云》的片子,好像就是几年后,这部影片纯粹就是米国海军的征兵宣传片,拍摄时米国海军花费了巨资,还为这部影片提供了三艘航空母舰和五个中队的f-14“雄猫”战斗机来协助拍摄。

    《壮志凌云》被米国一些报纸的影评人士讥讽为“米国海军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征兵广告宣传片”,他们认为这是在拿纳税人的钱开玩笑,但是这些言论却丝毫不能阻挡《壮志凌云》随后在票房上取得的巨大成功,有人甚至称该片为“地球版的星球大战”。

    米国海军也凭借着此片,迎来了自二战结束以来历史上最高的入伍率,大批的米国“x世代”青年人在《壮志凌云》的感召下加入了米国海军的行列。

    另外,阿汤哥也正是凭借着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身份而迅速走红,一步一步成为银幕上的超级偶像的,他堪称f-14“雄猫”战斗机的全球第一代言人。

    这个年代在华国,军人还是很受尊重的,但是再过几年很多年轻人受到金钱至上,享乐至上的思想的影响,人人都成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很多年轻人不再看得起为国奉献的军人,连女孩子结婚都不太考虑军人,直到新世纪这种思想才有所转变。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更应该大力的宣传军人们爱国奉献的精神,唤起全社会对于军人的崇敬与爱戴,这就是一个军事文艺工作者的时代使命。

    想着这些,张伟浑身充满了干劲,他拿出信纸,开始给一些热心的读者回信,谈自己的从军体验,谈文学创作的经验,谈一切读者感兴趣的话题。

    等张伟写完一封回信,回过头来看见桌上剩下的那几大摞信件时,他又有些泄气,好嘛,这个假期在家里有事情做了,整天拆信吧。不行,还得找个吴雪小丫头那样的好帮手才行,于是张伟想到了妹妹张梦雨,该怎么才能骗来这个小姑娘帮自己整理这些信件呢?

    第二天早晨,张伟没什么事情,他本来准备睡个懒觉的,但是没想到军区大院的号声一响起来,他就醒了。张伟有些沮丧,完了,以前最爱睡懒觉的自己,一年的时间竟然就形成了条件反射,想睡都睡不着了。

    于是,张伟只好起床,去庭院里面和老爹张云光一起锻炼。没想到老爹来了兴趣,开始像小时候一样,喊起号子操练起他来。

    好不容易摆脱老爹的魔鬼训练,张伟吃过早餐之后拎起从老爹那里拿来的两包茶叶,出门去了。

    今天张伟准备去拜访冯慕先生,昨天和编辑部的人吃完饭,临分别时,张伟从孙哲那里问来了冯慕老先生家里的地址。孙哲还告诉他今天是周末,老先生一般都会在家。

    张伟按照孙编辑给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冯慕先生的家。敲开了家门之后,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张伟猜想大概是冯先生的爱人,就递上礼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被她请进了屋内。

    老先生的家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那铺满一面墙的书架十分显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藏书,书房内也到处都是小说稿件。

    冯慕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他并没有退休,还在担任《文艺报》的主编,周末放假在家也没休息,还在看着来稿。

    冯慕出身于名门世家,父亲是北师大的著名教授,会多国外语,翻译了很多国外名著,《马可波罗游记》就是他父亲翻译的。

    冯慕十七岁参加了著名的“一二九”学生抗日救亡运动,十九岁奔赴延安,先后在抗日军政大学和鲁树人艺术学院学习,从那时开始几十年来一直投身于华国的文学艺术事业。

    在几十年的文学编辑工作中,冯慕结识提拔了很多年轻作家,尤其是在三年前,运动刚刚结束的时候,文化部刚刚恢复,成立了政策研究室,冯慕就是主要的负责人之一,他参与并领导了文艺界的拨乱反正工作,为很多作家恢复了名誉,在文艺界具有很高的声望。

    张伟看到老先生抬头看自己,忙自我介绍道:“冯老先生,我是张伟,《花环》的作者。我是和孙编辑打听的您家的地址,《花环》当初发表的时候还有赖于您的帮忙,我一直想登门表示感谢,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冯慕看着张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着就有朝气,又看到妻子拿进来的茶叶,说道:“我当初也是看在这部作品真实深刻,确实不错,才顺手写了篇文艺评论,你能登门来看看我就好,不要带什么礼物,这茶叶待会还是拿回去吧。”

    张伟不想把茶叶带回去,只能胡诌,还真被他想到了说辞,他说道:“我本来也是想空手来的,是我父亲知道我要来拜访您这位大学者,特意要让我带点儿礼物的,他说不带礼物就登门的话会很失礼。”

    冯慕有些诧异,问道:“你父亲是哪位?”

    张伟说道:“我父亲是张云光,现在在帝都军区任职。”

    冯慕前半生一直在军队任职,后来六十年代的时候才调去地方的出版社,他就曾经在张伟所属的十三军任职过文化部长,而张伟的老爹在解放前也在十三军干过,所以二人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都彼此听说过对方。

    张伟这两天和老爹闲聊的时候就说起过冯慕这个人,张云光对他还有写印象,说这个人也是一位很正直的老革命。

    张云光的名字对于冯慕来说可是如雷贯耳,鼎鼎大名,这位当年可是能让中野和华野的几位老总经常挂在嘴边的人物,只是冯慕没想到张伟会是那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张疯子的儿子。

    有了这层关系,张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先生的晚辈,二人有了共同的话题,冯慕也就不再提礼品的事情,二人也迅速的熟悉起来。

    张伟就自己最近创作的几部作品向冯慕请教,冯慕一生都在从事文学编辑工作,对于一些年轻作家常见的写作误区十分了解。他也一直有在关注张伟这个新冒头的军旅作家,张伟在《花环》之后写的《攻占谅山》和《狂怒》他都有读过,还做过笔记。

    老先生将那两期的《当代》杂志拿出来,翻到小说的页面,对照着笔记逐条的和张伟讨论心得,老先生颇具智慧,很多困扰张伟很久的写作难题都是一点就透,张伟都想当场拜师了。

    张伟看着书页上面密密麻麻的阅读笔记,不禁为对方严谨的治学态度所折服,更为对方的倾囊相授所感动。

    讨论完了文学方面的事情,张伟又说出自己在组织团里的军史战史编辑工作,想要借机采访对方,询问一些当年109团所经历的战斗中的细节。这也是张伟今天登门拜访的另外一个目的。

    冯慕肯定地说道:“恩,这个工作很有意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应该将我军的优良传统发掘并传承下去。”

    冯慕跟张伟讲了很多当年的故事,冯慕建国后在春城军区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散文作品很多都是描绘滇南边疆风光的,还出版过散文集《滇云揽胜记》。

    冯慕对于当年春城军区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最后他还给张伟找了几个曾经在109团工作过的老领导的联系方式,这也算是张伟的意外收获吧。

    在张伟就要告辞离开的时候,冯慕突然问道:“小张,你还没有加入作协吧?”

    张伟一怔,回答道:“还没,我这才发表了几篇文章,资历实在有限。”

    冯慕说道:“不要妄自菲薄嘛,你的几部作品在群众中都很有影响力,完全有资格加入作协,也可以更好地和作家们交流创作心得嘛,我来介绍你加入华国作协吧。”

    运动结束后这两年,各种文艺组织都在恢复工作,现在文联下面的各种协会都还挺纯粹的,很多老一辈的作家,像是矛盾,曹宇这些人都还健在,没后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权钱交易,权色交易,“雅贿”官员这样的负面新闻不断,连一个书协的副主席都能牵扯出上千万过亿的幕后交易来。

    张伟说道:“那敢情好,先谢谢冯老先生了。”

    冯慕现在就是作协的副主席和书记处常务书记,因此很热心作协的工作,他说道:“恩,那好,你回去准备下,写一份申请书,再准备下必要的材料交给我,下次作协开会的时候,我找人来一起推荐你。”

    张伟连忙道谢。

第71章 陈小二

    还有十来天就要到春节了,张伟在春节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就是要到《攻克谅山》的剧组去看看拍摄情况。

    虽然临近春节,但是剧组并没有放假,还在帝都八一厂的摄影棚里面拍摄一些室内戏和需要布景的戏份。剧组要在年前将这部分戏份赶工拍摄出来,这样过完年之后剧组就可以离开帝都,去滇南前线拍摄剩余的战斗戏份。

    任彭远导演在十一月中旬从张伟那里拿到改编权之后,回到了帝都,他很快就向厂里申请电影立项,并在短时间内筹备好了剧组开机。现在剧组已经拍摄了一个多月了,由于室内戏戏份不多,已经差不多要拍摄完了。

    八一厂是华国唯一的一个军队电影制片厂,也是华国八大电影制片厂之一,厂址位于帝都封台区六里桥北里,占地面积将近四百亩。

    八一厂建立于1952年8月1日,是伴随着共和国一起成长起来的老电影厂。张伟记得小时候很多电影前面都会出现那个红星闪耀,光芒四射的片头,会响起那曲令人热血沸腾的bgm。一看到这个片头,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肯定是一部不错的战争影片,满满的回忆感。

    只是没想到在后世的2017年底,这个拥有65年辉煌历史的八一厂会在军改大潮中被裁撤,并入解放军军事艺术中心,从而退出了历史舞台。冯大炮执导的《芳华》成为了八一厂参与出品的最后一部电影,八一厂就如同《芳华》中“文工团”的命运一样。

    其实很多电影爱好者和普通观众对于代表人民子弟兵的八一厂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八一厂拍摄的影片几乎都是弘扬主旋律和爱国主义精神的影片,里面蕴含着一种军魂。

    记得有网友在网上评论八一厂被裁撤的新闻时说过:“如果改革必不可少,我希望能够保留八一电影制片厂,该裁撤的应该是华国国家男足。”是啊,散乱不堪,毫无斗志,连战乱不断地叙利亚队都能输的男足,也就是足协还觉得“差强人意”吧,普通球迷一时都难以接受,男足应该远离足球圈,去争取诺贝尔和平奖了。

    张伟走进八一厂大院,迎面就看到墙上刷着“用光影写史,为军旗增辉”的标语,这正是军队里面电影人的崇高使命和神圣职责。

    张伟在门口哨兵的指示下找到了八一厂的一个摄影棚,里面正在进行《攻克谅山》的拍摄工作。

    张伟看着片场内的布景,以后世人的眼光来看,一切显得有点假,一副六七十年代老片的感觉,但是突然想到现在也才是八十年代,自己的眼光还是有些超前了,其实以现在人的审美水平来说,这个布景还是不错的。

    张伟在《攻克谅山》的小说和幻灯片里面撰写了很多真实发生在109团的感人事迹,但是电影的篇幅毕竟有限,在改编成电影时,编剧在咨询了原作者张伟和导演任彭远的意见后,删除了一些支线情节,将一连的几场战斗作为了故事主线。

    电影里面主要是保留了三段故事,在攻克扣马山536高地时,梁连长牺牲的那场战斗,奇袭三星洞碉堡群的战斗,以及最终一连跨过奇穷河天险,彻底攻占谅山的战斗。

    现在片场内正在拍摄的是在扣马山战斗之前,在团部召开的动员会上,各连的连长纷纷向团长政委递交请战书,争夺主攻任务的一幕。

    这是一场群戏,出场的人物有团长,政委和十来个连队的指挥员,电影中要展现出我军指战员那种奋勇争先,不甘人后的大无畏精神。

    群戏的拍摄需要导演对现场进行精心调度,既要充分展示主角的能力和性格特征,又要考虑到其他人的表现和互动,不然场面就会显得比较乱,要么是主次不分,要么是一枝独秀。

    在展示给观众的最终成片里面,导演既要让主角令人印象深刻,又要使其他人的表演不能流于表面,这就比较考验导演的功力水平了。

    在电影里面饰演团长张大山的是八一厂的著名演员高宝成,这可是一位老戏骨啊,他十二岁就参加了八路军,被贺帅亲自选进了一二零师的战斗剧社,从出演儿童剧目开始,一步步成为了著名的电影表演艺术家,在荧幕上面刻画了很多我军的英雄形象。

    最让观众印象深刻的就是《上甘岭》中他饰演的连长张忠发,在电影中他既没有大起大落的动作,也没有大喜大悲的个人命运历程,但是在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名革命军人的英雄气概,让观众对主人公感到亲切,产生敬意。

    在运动后高宝成在《闪闪的红星》里面饰演了淳朴善良,朴素机智的宋大爹,他与饰演潘东子的祝鑫运一老一少,相得益彰,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而出演梁连长的则是演员王学齐,那位曾经和某冰传出绯闻的大叔。王学齐在后世成功演绎了无数的军人形象,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个电影新人。

    王学齐从小就对表演感兴趣,当年他参军就是为了能够进入电影厂出演打仗电影,但是之前他都是在话剧团演出,今年35岁的他还是第一次在电影里面出演男主角。

    张伟看着王学齐的扮相,确实和梁连长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很成熟,气质也比较符合,一副硬汉的形象,但是同时又不那么咄咄逼人,属于外柔内刚,含蓄内敛的类型,和张伟心目中的梁连长挺契合的,看来任导演在挑选演员上面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张伟进入摄影棚的时候,任导演正在给演员们讲戏,演员之前已经排演了几遍如何走位,但是同镜的演员太多,还是稍显杂乱。

    任导演给演员们讲了一会儿之后,看到是张伟来了,就让副导演带着他们继续走位,他则是走了过来和张伟打招呼。

    张伟刚进来的时候,剧组的人看他非常年轻,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打杂的呢,没想到居然看到导演撂下演员们,径自走向了张伟,还亲切地握起手来。剧组人员们相互打听张伟是哪路神仙,但是大家都不认识。

    任彭远握着张伟的手说道:“张作家,你怎么来了?”

    张伟说道:“我休年假,回家过年,前段时间听你说剧组已经筹备好了,在八一厂的摄影棚里面开机拍摄,我放假在家里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拍摄情况,冒昧前来,打扰你们工作了,还请见谅。”

    任彭远说道:“不打扰,欢迎啊,我还一直想着您什么时候能来指导下拍摄工作呢。”

    张伟说道:“不敢当,写作我还行,拍电影我可是一窍不通,怎么样,任导,拍摄工作还顺利吧?”

    任彭远回答道:“还算顺利吧,剧组已经开机一个多月了,已经过了磨合期,这两天拍摄的还挺快的,不过前段时间有几个演员得了流感,耽误了几天,所以剧组现在拍摄计划很急,还有二十几场戏没有拍完,估计要拍到腊月二十**的样子了。”

    张伟说道:“那可挺辛苦的。”

    任彭远说道:“没办法,必须要赶在年前把室内戏拍完,不然年后再补拍的话还要磨合好一段时间,时间就全耽误了,幸好演职人员家里基本都在帝都。”

    二人说着话,任彭远又把张伟介绍给剧组的其他人员,大家这才知道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小伙子居然是电影的原作者,也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

    这时,副导演过来报告说演员们基本上都准备好了,任彭远便让剧务替他接待下张伟,他自己跑过去安排灯光摄影,准备实拍了。

    张伟看着被任导演指派来接待自己的这个人有些发蒙,这不是陈小二么?这位“喜剧之王”,“小品王”怎么也在电影剧组里面?

    其实陈培斯在1973年就进入了八一厂,但是一直都是在跑龙套,而且以他的形象,出演的龙套也都是反面角色,像是《南海风云》中的南越敌舰水兵,《归心似箭》中的伪军警察队长等等。

    在这部《攻占谅山》中陈培斯也有个小角色,就是守卫536高地的敌军小队长,但是他的戏份要到滇南去实地拍摄时才会安排,现在他就在剧组里面打杂。

    历史上,陈培斯要到今年下半年和他老爹陈强首度合作拍摄喜剧《瞧这一家子》之后,才开始崭露头角,进而表现出强大的喜剧天赋。

    陈培斯刚才听导演介绍,知道张伟是《攻占谅山》的作者,也是《花环》的作者,就十分的崇拜,他握着张伟的手说道:“张作家,您好,我是陈培斯,在这部电影里面出演一个小角色,还在剧组里面打打杂,你写的几部小说我都读过,写的真不错。”

    张伟打量着还非常年轻的陈培斯,重点看着他的头发,居然是有头发的,但是也不长,很短的毛寸。

    记得在某档节目中,陈培斯自己透露说他小时候非常淘气,而父母对于孩子的教育又是放养的状态,让其自由发展,所以陈培斯小时候经常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剃头发对于包扎很麻烦,而且容易感染,所以为了能够任性的打架,干脆留起了光头。

    后来陈培斯在出演喜剧火了之后,他认为在华国光头是平民的一个特殊标志,是最容易让人俯视的,所以之后为了艺术他就一直留着光头。

    张伟说道:“谢谢夸奖,你也是这部电影里面的演员么?”

    陈培斯回答道:“是啊,不过就是演个小角色。”

    张伟打量着他的相貌,揶揄着说道:“我看你这形象可不大好,不太适合演正面形象。”

    陈培斯被张伟说的一阵气闷,不知该怎么接话,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这形象确实是不咋地,但也没办法,那都是老爹给的,你这直接点人死穴算怎么回事。

    陈培斯的老爹陈强就是在《白毛女》里面出演地主黄世仁起家的,他将反面人物演的深入人心,让无数观众恨得牙痒痒。

    张伟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看你长的很接地气,有很明显的市民色彩,倒是很适合出演喜剧。”

    陈培斯刚才还被气的不轻,现在听张伟这么说,倒是缓解了一下,他说道:“哦,是么?我以前都是出演汉奸狗腿子,国民党士兵等小角色,倒是没演过喜剧。”

    张伟肯定地说道:“没错,照我看来,你要是出演喜剧一定成功。”

    张伟还想继续和陈培斯闲聊一会儿,这时任导演喊他过去看看拍摄效果。

第72章 顾问

    片场中演员们已经全部就位,张伟走到任导演身边,任导演一声令下,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场中,实拍开始了。

    拍摄场地是一个简单的露天会场,旁边搭建着几个军用帐篷,营造出了战场氛围。

    只见场中饰演团长的高宝成一脸严肃的宣读了战斗命令,然后对下面坐着的连长们说道:“我团的任务是攻占扣马山,劈开全军通往谅山的通道,而最重要的就是拔除敌人设在主峰东侧五三六高地上的碉堡群,你们哪个连队愿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啊?”

    团长的话音刚落,连长们就一窝蜂的起身请战,唯恐落于人后,饰演梁连长的王学齐从胸口的衣袋里面拿出一张稿纸,排开众人上前,说道:“请团长将任务交给我们连,这是我们连全体战士集体签名的请战书,我们连誓死拿下五三六高地,为祖国再立新功,为团队再添光彩!”

    其他人这时都停止了喧嚣看着梁连长,团长这时说道:“好,就将任务交给你们一连,你们一定要在拂晓前拿下敌人的阵地。”

    到这里这一段戏整体就算是拍完了,但是接下来还要拍几个局部的特写镜头,展现激烈的争论中每个人的表情动作,用于后期的剪辑。

    张伟站在任彭远的身边,看着片场内演员们的表演,感觉不是很对味儿,这一段剧情毫无火药味儿,拍摄的太平淡了。

    张伟和梁连长一起参加过团里战前布置作战任务的会议,在真实的战场上面各连队争夺作战任务时可不会这么文明,那可真的是争抢啊,骂娘的,爆粗口的,甚至动手比划两下子的都有不少,就像是作战任务是什么宝贝似的。

    当时刚穿越过来的张伟还不太理解,还悄悄地问梁连长,主攻任务伤亡必然巨大,大家为什么还要这么争。记得当时梁连长说道:“在我们的军队里,上级布置的任务就是机会,就是荣誉,我们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们个人,而是有无数的先烈在注视着我们,我们要抓住机会,捍卫荣誉,对得起建立我们这支队伍的先烈们,对得起我们身上的这身军装,对得起我们身后的祖国人民。”

    前几天,张伟在家里和老爹聊天时也问过这个问题,张云光也说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他不止一次因为争夺主攻任务和上级,和友军领导干仗,老爹对他说:“拿到主攻任务就意味着上级认可你的战斗力,那是军人荣誉的象征,是任何的金钱和物质都无法衡量的一种军人发自内心的强烈的荣誉感。”

    任彭远看着刚才演员们的表演,倒是还挺满意的,基本达到了他之前的要求,但是他看见张伟在旁边一直皱着眉头,就忍不住问道:“张作家,刚才这段拍摄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张伟说道:“还可以,就是太流于表面化了,演员们都和和气气的,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

    任彭远听着这话,不禁有些迷惑,问道:“额,为什么要剑拔弩张?”

    张伟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还有梁连长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跟他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作为军人我们什么都可以不争,但是荣誉不能不争,我看刚才就没演出那种争夺任务的火药味儿,只有梁连长那里演的还行,其他的演员们都没有展现出一个连级主官应有的性格来。”

    任彭远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伟想到后世自己在某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那一段剧情,说道:“我们可以给演员们加几句台词,来呈现争抢任务的火药味儿。”

    虽然拍摄任务比较紧张,但是任彭远也想看看张伟的建议效果如何。于是张伟现场创作了一段儿对话,交给演员们准备几分钟之后,重新拍摄了一遍。

    修改之后,前面的剧情没怎么动,只是按照张伟的建议,任导让演员们说话的语气表现的更加强硬一些,后面改动有些大,加了一段新的台词。

    在团长决定将任务交给一连的梁连长之后,旁边的一位演员说道:“团长,你太偏心了,我不服,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他们一连占去了?”

    梁连长这个一向的老实人,这一回却是当仁不让的回击到:“你个李大脑袋,你凭什么不服?当年在新兵连可是老子手把手教你开的枪,想抢主攻,你还嫩了点儿。”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场。

    任导演喊了声:“好,可以了。”摄影机停止了拍摄。

    任导演看着旁边的张伟说道:“这么演是挺带劲儿的,但是你这编的台词有点出格了吧,太粗俗了,太痞子气了,不太符合英雄的形象。”

    张伟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我们过去拍摄的电影里面,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让人觉得有点死板,说实话那样的军人不太真实,军人都是直肠子,这样的台词才能令人物鲜活起来,更符合军人气质。”

    任导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想等胶片洗出来之后看看效果再说,到时候再决定用刚才拍摄的哪一条素材。

    演员们在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任导演让演员归位,摄影师拿着摄影机凑近场中的演员,补拍了几个特写镜头。

    张伟在片场待了一整天,从一个军人的角度,给任导演提出了很多的建议。有些建议比较幼稚,根本无法在电影里面呈现出来,但是有一些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最后任导演干脆和他商量,请他做电影的军事顾问,张伟图个新鲜,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张伟前世挺喜欢看影视剧的,但是他根本没有进过片场,不知道电影是怎么拍摄出来的。这一世虽然前段时间陪朱文舜导演去过《铁甲008》的剧组,在那里待了几天,但也就是浮光掠影的一瞥,主要看了下爆炸特技而已。

    这次来了《攻克谅山》剧组之后,张伟才真正的有机会了解电影拍摄的一些基本知识,这也勾起了他对导演这一职业的兴趣。

    接下来的十来天张伟这个临时的军事顾问,没事就往剧组跑,倒是和和剧组的很多演职人员都混了个脸熟,尤其是陈小二,每次来都是他带着张伟到处参观,给张伟讲一些片场的常识。张梦雪寒假放假在家没事,有几次张伟索性把她也一起带上了。

    剧组人员每天都要加班赶工,就这样一直忙到腊月二十八,《攻克谅山》剧组才结束了在帝都的拍摄工作。

第73章 大院子弟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1980年代的脚步悄然来到了,这还是张伟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每逢佳节倍思亲,张伟真有点想念自己前世的父母了,以前他虽然也是孤身漂泊在外,不能时常孝敬父母,但是每年过年总还有一次全家团圆的日子,而现如今这也是不可能的了。

    张伟弄不清楚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原时空那边是什么情况,是平行宇宙,还是打乱了因果定律,理科无能的张伟想想都头疼,何况这已经涉及到人类未知的领域了吧。

    不过现在张伟感觉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似乎都已经渐渐的和原主融合在了一起,自己已经渐渐认同了现在的身份,没有初时的那种尴尬的情况了。情感什么的也都受到了影响,在家里和父母,妹妹的相处也渐渐融洽起来。

    身份的趋同也让张伟对于原时空亲人的那份思念之情淡了许多,只是在这除旧迎新的时刻还能时不时的想起一些往事。

    张伟和妹妹张梦雪在院子里面放着烟花,这年头还没有什么禁放令,可以可劲儿的燃放,军区大院里面也是爆竹声不断。

    往年过年时,家里没有人带张梦雪玩儿,她自己一个女孩子,平时也挺文静的,不太喜欢和大院里面那些到处撒欢儿的孩子们一起耍,所以也体会不到太多过年的乐趣。

    今年就不一样了,张伟早早地就买好了成捆的烟花,到了过年这两天,就带着妹妹在院子里面耍了起来。

    张伟正怂恿着妹妹去点鞭炮,小姑娘还有点儿不太敢,这时院子外面来了一群孩子来找她,张梦雪连忙招呼这些人进来。

    一个小胖子边进来边跟旁边的朋友嘀咕道:“你看,领导家的院子就是大啊。”

    张梦雪将众人领到张伟面前,略带骄傲的将哥哥介绍给大家道:“这是我哥张伟,他这几年都在军队里面工作,这次是过年回来探亲。”

    几个孩子看着张伟一身笔挺的军装,很有风度的样子,都有些拘谨。

    张梦雪拉过一个女孩子,给张伟介绍道:“哥,这位是于叔叔家的孩子,叫于北蓓。”然后她又指着一个瘦黑的小个子说道:“这位是我同学马小军。”

    于北蓓名字挺奇怪的,但是人长得很精致,典型的瓜子脸,额头饱满,眼睛很大,鼻子挺翘,一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于北蓓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走过来,大方地向张伟伸出手说道:“你好,张伟哥你还记得我吧,我记得小时候你还经常带我和梦雪去隔壁院的游泳馆去游泳呢。”

    张伟仔细地搜索着前任的记忆,对这个丫头依稀还有些印象,于是说道:“当然记得了,几年没见,没想到小蓓你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越长越漂亮,我都不敢认了。”

    于北蓓听张伟夸她漂亮,很高兴的笑了起来,这一笑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马小军在几个人里面个子最矮,脸有些黑,他看着张伟高大强壮的身材,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张哥好,我叫马小军,是张梦雪的同学。”

    旁边的小胖子插话道:“我们大伙儿都叫他马猴儿。”这引得孩子们一阵大笑,马小军看他一句话揭了自己的老底,跑过去和他追逐打闹在了一起。

    张梦雪又将剩下的几个孩子分别给张伟介绍了一下,这些都是大院里面的孩子,父母一方或者双方都在军队里面任职,他们都是在大院里面出生长大的,是真正的“大院子弟”。

    其实张伟也是在这个大院里面出生长大的,只是在十六岁的时候他就下乡离开了大院,和他当年一起厮混的那一批人,也基本上都上山下乡或者参军离开了大院,因此对于现如今的很多“大院子弟”张伟并不认识。

    其实大院子弟们基本上从小就都有一个军人梦,他们受父母和周围环境的影响,将军人的位置放的很高,大多数孩子长大后都有从军的经历。

    这群孩子里面有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哥叫刘忆苦,也在部队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刚刚复原回来。他虽然和张伟差不多大,但是至今也没有个工作,就成天和这些比他小几岁的孩子混在一起,算是这帮孩子的“头儿”。他的弟弟弟叫刘思甜,兄弟二人的名字都很有这个年代的气息。

    另外两个男孩一个绰号叫“羊搞”,另外一个叫“大蚂蚁”,至于真名就不好记了。

    还有最后一个女孩子,张梦雨也不认识,于北蓓在旁边介绍道:“这是我同事米兰,她不在咱们这个大院住,今天是过来找我玩儿的。”

    张伟看着米兰,这个姑娘长得也很标致,但是和很有亲和力的于北蓓不同,她给人一种很高傲的感觉,不过她长得很媚,有一种勾人心魄的美,属于祸国殃民的类型。

    张伟倒没有排斥他们,他知道这些大院里面的孩子都是一群精力过剩的家伙,他们的父母在部队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照顾和管教他们,基本上处于散养的状态。因此很多大院子弟整天就沉溺于起哄,打架,闹事,拍婆子等生活方式,借以挥霍过量的荷尔蒙。

    张伟掏出兜里的中华烟,给几个男孩子都发了一下,没想到于北蓓也伸手要了一支,熟练的点着吸了几口,众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似乎是同样的大院子弟身份,让这些家伙很认同张伟,一支好烟就把他们全收买了,一个个哥哥的叫着。

    张伟又从窗沿下拽过装着烟花的箱子,招呼大家说道:“来,大家一起来放鞭炮。”

    男孩子都喜欢这个,纷纷从箱子里面取出爆竹放了起来。

    这时刘忆苦点着了烟,走过来说道:“张哥,你是哪个部队的?我也在部队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年前刚复原回来。”

    张伟回答道:“我是蓉城军区的,在十三军,你呢?”

    刘忆苦拉高腔调,说道:“哥,你是蓉城军区的啊?那你参加了边境战争吧?我听说十三军可是这次战争绝对的主力部队啊。”

    张伟也吸了一口烟,说道:“是啊,我们团就是第一个打进谅山的主力团,不过刚开战不久我就负伤了,没有参加后面的战斗。”

    刘忆苦不禁说道:“哥,你牛逼,还有机会上战场,你打死过敌人么?”

    张伟还没回答,旁边的张梦雨骄傲地说道:“当然了,我哥还是战斗英雄呢,还有军区颁发的一等功奖章。”

    于北蓓也插嘴道:“恩,我也听我爸说过,张伟哥你真厉害!”

    刘忆苦羡慕地说道:“哥,我太佩服你了,我就不行了,这两年兵算是白当了,就在帝都边上的部队混了两年,连枪都没打过几次。”

    军区大院里面的很多孩子从小就整天幻想着战争,幻想着走上战场,成为举世瞩目的英雄,连平时的游戏打闹都是打打杀杀的。

    这时旁边的马小军凑过来,说道:“张哥,打仗很过瘾吧,我已经决定了,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不成为英雄,不成为将军我就不回来了。”

    和他关系最好的大蚂蚁说道:“马猴儿,你可真敢想,平时就你丫胆子最小,还想当英雄呢,再说你老子才是个营级干部,你就想当将军了。”

    旁边的米兰家里不是军人子弟,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谈话,也没有插嘴。

    几个男孩子此时也不放鞭炮了,凑过来让张伟给他们讲讲战场上面的事儿。张伟专门挑最血腥,最惨烈的几场战斗给他们讲了一下,没想到这不仅没有吓到他们,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对于军队,对于战争的渴望。

    张伟被他们围在了中间,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眼神,都快成了这个大院里面新的孩子头儿了。

第74章 春晚

    张伟给这些大院子弟们讲了一些战场见闻,又和他们在院子里面疯玩儿了一阵,感觉自己一下子找回了童年的乐趣,临分别时还和他们约定了过两天一起去老莫吃西餐。

    张伟看着离去的几人,想到了那部描写部队大院少年生活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这几个人的名字正符合电影中的人物,这个疑惑刚才就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自己穿越来到的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

    张伟又想到了电影的原著,“痞子文学”代表人物王硕所写的那部《动物凶猛》,话说王硕这个老流氓目前貌似还在海军仓库当卫生员吧。

    等众人走后,张伟带着妹妹回到了屋内,张伟问道:“小雨,你经常和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玩儿么?”

    张梦雨说道:“没有啊,就是有时候蓓蓓姐来叫我,我才出去,那个马小军还有刘思甜,他们一天总逃课,还戏弄老师,我才不理他们呢。”

    见妹妹这么说,张伟才有些安心下来。

    这时已经到了除夕的晚上,张伟的老爹张云光到帝都周边的驻军基层部队去慰问去了,估计要到后半夜才能回来。

    家里就只剩下张伟和妹妹,还有母亲三人在一起和馅儿包饺子,同时看电视守岁。

    这年头还没有春晚,要到1983年央视才第一次现场直播春节联欢晚会,那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届春晚。

    不过从去年春节开始,央视在大年三十晚上也安排了一场“茶座式”的晚会,不过这是录播,时长也有限,下面的观众也都是演职人员临时拼凑的,和平时的文艺演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全国人民一起迎新春倒计时的那种欢快的氛围。

    去年播出的晚会叫《迎新春文艺晚会》,晚会的导演是两位女性,邓在君以及《西游记》的导演杨杰。这台晚会将香槟、交谊舞、斗牛舞等多个“洋气”的创意融合在了一起,也算是令观众耳目一新。

    去年这台晚会最成功的节目大概要数《祝酒歌》了,由于此时人们普遍处在重获解放的欢欣状态,因此,当歌手李光锡举起酒杯,向在座嘉宾一一祝酒,引吭高歌的那一刻,立即在全国观众的心中引起强烈的共鸣,《祝酒歌》很快就通过荧屏唱遍了全国。

    晚会还有一个小插曲,有一个节目是男女演员换上紧身服装,表演西班牙斗牛舞。因为没有考虑到观众是通过黑白电视看到这段表演,让观众误以为男演员没穿衣服,女演员袒胸露背、穿着暴露,因此演出结束后遭到了不少的投诉。

    今年央视吸取了去年的一些教训,在节目选择上更加谨慎,在除夕这天晚上录制播出了名叫《八十年代第一春》的春节文艺晚会。不过表演的都是一些戏曲和歌舞节目,没有后世观众喜闻乐见的,内容丰富搞笑的语言类节目。

    张伟看着电视上面老套的歌舞节目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倒是小妹看的津津有味儿,到了晚上十点多,晚会就结束了,而迎新春的**才刚刚开始,外面想起了连绵不绝的爆竹声。

    在过了十二点之后,张伟吃了几个跨年的饺子就回屋睡觉了,他平时写稿子还挺能熬夜的,但是到了除夕这一天反而是坚持不下去了,早早地就打起了瞌睡。

    躺在床上,张伟胡思乱想之余,倒是突然想到今年是猴年,是t46《庚申年》邮票,也就是第一版猴票发行的年份,好像就是在春节前一天,也就是昨天发行的。

    《庚申年》猴票发行量仅为500万枚,每一版为80枚,所以共计仅有6.25万版。其中绝大多数都被撕开出售了,后世整版票的存世量越来越少,因此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庚申年》猴票可是除了那些错版票什么的之外,新华国正式发行的邮票中增值最多、最快的邮品,从票面发行价8分钱涨到后来的单枚1.2万元左右,整版价格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50万元。

    记得后世凤凰网有一则报道,说是一名邮局老员工在80年由于邮票滞销,为了完成相应的销售任务,“被迫”花了三个月工资买了十五版猴票,一放就是二十几年,在世纪初的那几年由于两个儿子结婚,他分别以20多万和30多万的价格出手了两版,为两个儿子各换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之后他又以不同的价格出手了几版,最后手上还剩下十版,粗略估计市值至少一千万元。这故事听着都魔幻,让人不禁联想到老人是否是穿越众中的一员。

    这一版猴票可是很多穿越人士发家致富的首选,张伟想着明天起床之后得去邮局囤上几版才行。

    正月里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张伟家里在帝都没有什么亲戚,但是老爹以前的领导,战友有不少都在帝都任职,张云光都要一一上门去拜访。

    张伟在家没什么事,老爹就把他也给带上了。一是给张伟介绍下叔叔伯伯们,二来估计也是想在同僚面前炫耀下事业小有成就的儿子。

    今天张云光要带张伟去拜访总政治部的一位老领导,张伟听老爹说对方当年是他刚调到华野时的老上级,现在在总政是负责宣传工作的一位副主任。

    张云光已经和对方约好了时间,也没带什么礼物就直接和张伟摸到了对方的家里,在总政大院的一栋二层小楼。

    被保姆带进屋子之后,张伟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沙发上面的老者,这不就是那天在全军电影工作总结和表彰大会上面发言提到自己的那位领导么。由于对方在发言中很是夸了自己两句,所以在那么多大领导中张伟对于这位的印象最为深刻。

    老者的记忆也很好,也还记得张伟,那天颁奖时,张伟的优秀电影工作者奖状就是他给颁发的,还和张伟聊了几句。

    还没等张云光开口介绍,老者就先开口道:“你是张伟同志吧?年前部里面开总结和表彰大会我们还见过。”

    张伟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他此时穿着军装,忙条件反射的立正敬礼道:“首长好,我是张伟,没想到首长还记得我。”

    老者说道:“恩,不错,有股军人的气势,不过这是在家里,倒是不用这么拘谨,坐吧。”

    张云光这时凑过来说道:“老首长,我来给你拜年了,这是我儿子。”

    老者看到张伟是和自己的这个老部下一起来的,就已经大致猜到二人的关系了,不过听到张云光介绍说张伟是他的儿子时,还是显得非常的诧异。

    老者调侃道:“张伟这个小鬼是你儿子啊?你这个儿子可比你这个不学无术的老子强多了,是咱们军队文艺战线的后起之秀啊。”

    张云光在老者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后,反驳道:“老首长,我怎么就不学无术了,我可是堂堂金陵高等军事学院高级指挥系毕业的,怎么也算是个大学文凭吧。”

    其实他嘴上不服,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自己这个老领导可是轻易不怎么夸人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给他留下这么好的印象。

    老者笑着说道:“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要不是刘帅放你一马,你当时能不能毕业都还不一定呢。我可是听说当年刚入学你就和你那两个老伙计捣蛋,把人家教官搞得都没法讲课了。”

    在儿子面前被自己的老领导揭了老底,张云光脸色也是有些发红,说道:“那可不怨我,你说我们人民军队有那么多经典的战例,那个常教员都不讲,非得去讲什么二战中苏德战场上的库尔斯克会战,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老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说道:“我看是你在放屁,我听说人家常教员可是黄埔六期毕业的,还在德国进修过,在军事理论方面造诣很高,当时愣是被你弄得下不来台。”

    张云光说道:“老常这个人学问倒是有一些,就是脑子有点学的秀逗了,身体也不好,不善奔跑嘛,当初在淮海战场上,愣是做了楚云飞的替死鬼。”

    老者问道:“那是你小子当初打仗动作太快,这个常教员是叫常乃超吧?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你们还有联系么?”

    张云光脸色一暗,说道:“恩,是叫这个名字,当初老丁还说人家的名字是‘常远,乃至超出’呢。他在运动最厉害的那几年受了点冲击,退役回湘省乡下务农去了,去年夏天的时候他儿子来帝都时还给我带了些他亲手种的大米呢。”

    老者也是有些唏嘘,说道:“我看这个常乃超虽然是**出身,但是他能幡然醒悟,为我军培养了很多优秀的指挥员,也是有功于人民的,倒是我们对不起人家了。”

    张云光说道:“是啊,当初在金陵高等军事学院,我可是从他那里学习了不少东西呢。”

    老者又问道:“对了,你那个老对手楚云飞呢,他怎么样了?”

    张云光说道:“他这个人可是风光了一辈子,65年授了中将,70年被老蒋提拔为上将,听说在老蒋去世后,他退役离开湾湾去了米国,后来就没了消息。”

    张伟坐在老爹身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些对话里面信息量太大了,得让他好好消化消化。

    (ps:中午还有一章。)

第75章 工作

    张伟和老爹进来的时候,对面的沙发上面还坐着一位军装男子,看样子也是访客。

    老者在和张云光又聊了一阵说道:“你看我这人老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光顾着和你说话了,都忘了给你介绍了。”

    说着,老者指着沙发上的那人道:“这位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厂长张敬华。”

    介绍完,他又指着张云光说道:“这位是帝都军区的副司令张云光。”

    张云光和张敬华二人相互握手打了个招呼之后,又分别坐下。

    八一电影厂在行政上面隶属于总政治部电影局,是一个正军级单位,这位张厂长正是老者的下属。张敬华战争年代就一直在军队政治宣传部门工作,抗美援朝战争之后,调入八一厂任政委,之后一直在八一厂工作,运动结束之后出任厂长,具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

    老者看着张伟说道:“小张同志,你写的那两篇小说我都看过了,那个《花环》和《狂怒》就很适合改编成电影嘛,我看可以交给张厂长他们八一厂来拍摄。”

    张伟连忙坐正身子,说道:“首长同志,这两部小说已经在准备拍摄了,估计今年年底就能上映。”

    老者转头看向张厂长说道:“哦,刚才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件事?”

    他这一问,弄得张敬华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伟在一边说道:“报告首长,《狂怒》是长影厂在准备拍摄,《花环》是魔影厂从我这里拿到的改编权。”

    老者有些不快地冲张敬华问道:“你们八一厂除了拍摄军教片和纪录片之外,老本行就是拍摄战争题材的故事片,这次怎么反应这么慢。”

    说完不等这位张厂长回话,又对张伟说道:“还有你这个小鬼,我也得批评你一下,身为军人,怎么把小说都交给外人来拍摄,咱们军队的电影厂也是很有实力的嘛。”

    张伟忙解释道:“首长同志,《花环》我最初也是想要交给八一电影厂来拍摄的,还和他们厂子的两个编剧改编好了剧本,但是最终审查没有通过,才交给了魔影厂的。”

    老者问道:“为什么?这部小说我看过,全国人民都很喜欢看,没有任何问题嘛。”

    张伟不想背后议论别人,就跟打小报告似的,何况人家厂长还在旁边坐着呢,自己说些什么都不合适,就支支吾吾起来。

    老者说道:“让你说你就说,一点都不痛快,这一点可不像你老子。”

    张伟没办法,只好将当初八一厂电影审查委员会给出的意见说了出来,道:“审查小组的意见说是剧本里面表现了太多的社会上和军队内部的不正之风,以及革命老区贫困落后的面貌,是在给我军抹黑,在意识形态上面有很大的问题。我后来改了几次,都没通过审查,再后来魔影厂来联系我,我就把改编权交给了他们。”

    老者不快的说道:“要实事求是嘛,真实反应现实中存在的问题,怎么就成了抹黑我军了呢。我看那些不切实际的虚假宣传才是抹黑我军,才是毁坏党的形象。”

    张伟听着老者的言语,不禁为他的见解鼓掌喝彩,后世这种“低级红,高级黑”的例子不胜枚举。

    一些地方在对模范的宣传话语上,总是倾向于制造苦情,制造感动,而少了起码的人情味儿和对事实的尊重。在这种错误导向之下,甚至出现了不少为突出模范,刻意裁剪事实,伪造事迹的情况,这与树立模范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是十分违背人情常理的“低级红”。

    像是广受诟病的“铁路局职工新婚之夜抄党章”,“副市长吃上了自己掏钱买的月饼”,“扶贫干部与女贫困户结婚”,“因洗澡四分钟没接巡视组电话受警告处分”,“某某同志,28天连续加班,没换过衣服,没洗过头”等等。这样的宣传完全就是丧心病狂,这哪是宣传模范事迹,这完全是在抹黑党的形象嘛。

    于是张伟插嘴说道:“首长同志,这种低级红,高级黑的例子,是我们军队宣传工作中的一大误区,我们也是普通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嘛,过度的在思想上面拔高反而会让人觉得不真实,进而产生质疑。”

    老者说道:“哦,低级红高级黑,你这几个字总结的很好嘛,恩,很形象。我记得你也是搞宣传工作的?”

    张伟说道:“报告首长,我现在是团部的宣传股长,表彰大会上面获奖的《攻克谅山》和《神奇的眼睛》这两部幻灯片就是我们宣传股创作出来的。”

    老者说道:“恩,那个《攻克谅山》我也看过,你们团里面的宣传工作做的很不错嘛。看来小张你不仅文笔好,宣传管理工作也很突出啊。”

    这两句话夸的张伟心里那个舒服,这可是很大的领导对自己的评价啊。

    张伟嘴里忙说:“首长过奖了,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张云光在旁边说道:“老首长,您可别这么夸他,您当年可没这么夸过我啊,就这小子才参军几年,还得历练。”

    老者笑着说道:“你还吃醋了么?我今天就夸夸你,夸你生了个好儿子。”

    张云光大言不惭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他老爹是谁。”

    老者又问道:“那你那部《狂怒》呢?”

    张伟再次解释道:“《狂怒》还没发表的时候,长影厂的朱文舜导演就来找我商谈改编权了,他们准备的也挺充分的,因此就没有机会和八一厂合作了。另外,八一厂正在拍摄《铁甲008》,二者的题材比较接近,也不太适合交给他们。”

    老者明显听说过《铁甲008》,他冲张敬华说道:“你们厂拍的那个什么《铁甲008》的剧本我也看过了,我看这部电影才有问题,谈恋爱都谈到坦克里面去了,这还是人民军队么?这才是给军队抹黑。”

    老者一番话说得张敬华直冒冷汗,忙解释道:“当初金编剧在创作剧本时,也是想要摆脱过去军事电影中的那些老套路,歌颂普通战士,反映真实人性,向往美好爱情,虽然有些故事情节脱离实际,但是拍摄出来的效果还可以,等到华淳导演拍摄完,我拿来让首长亲自看一看。”

    老者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张伟又说道:“首长,《攻克谅山》的幻灯片您也看过么?这部幻灯片也在改编成电影,就是八一厂的任彭远导演在拍摄,春节前我还一直在剧组帮忙来着,八一厂的演职人员们一直工作到大年二十八才放假休息。”

    老者对着张厂长说道:“哦,演职人员们很敬业嘛,你们做领导的一定要搞好后勤工作,要让同志们安心工作,这样才能多出成绩,等这部《攻克谅山》拍摄完成你也带来让我看看效果。”

    张厂长在一旁赶忙答应下来。

    接着,老者又转头看向张伟,说道:“你这小鬼不简单啊,一年时间就创作出了这么多的作品,还都这么精彩。”

    张伟谦虚道:“都是在战争中学会的,我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争才能有感而发。”

    老者说道:“我倒是忘了,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花环》里面那个赵蒙生写的就是你本人吧?你小子打仗的狠劲儿倒是和你爹一个样儿。”

    张云光在老领导面前也没什么顾忌,亲自揭露儿子的黑历史,说道:“这小子和我相比可差远了,开战前还想让她母亲托关系把他调走呢。”

    老者说道:“哦,还有这回事,不过可以理解嘛,我们都是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刚进队伍里面的新兵听到枪炮声就吓得尿裤子的也有很多,不过最后都成了坚强勇敢的战士,我们的队伍就是一个大熔炉嘛,我看小张就进步很快很大。”

    张伟被老爹又提起不堪往事,还挺尴尬的,又听老者帮自己开脱解释,顿时生出亲近之感,忙说道:“我还差的很多,还要多向前辈们学习。”

    老者想了想又说道:“小鬼,你在这宣传岗位上面工作做得不错,我看倒是可以把你调去八一厂,专心创作剧本,多多写出反映我们人民军队的好作品来。”

    张伟被老者的建议弄的一愣,有些心动,毕竟现在宣传股的工作也很多,连累的自己确实不能安心创作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首长,我正准备明年复习考军校呢,毕竟学历不能比我父亲还低嘛。”

    老者被张伟后面一句逗得一乐,说道:“好,年轻人有志气,是该趁着年轻多学习学习,不过等毕业了还是一样可以去八一厂工作嘛。”

    说着,老者又对张厂长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跟我抱怨现在好的剧本太少么?现在这位大作家就坐在这里,你们厂子可是得好好关注一下。”

    张厂长说道:“那是,我们厂求之不得啊,非常欢迎张作家以后能到我们厂工作。”

    张伟谦虚道:“张厂长,能到八一厂工作也是我的荣幸。”

    这边气氛融洽,你情我愿的,张伟的老爹张云光在那边却不愿意了,他说道:“老首长,我就这一个儿子,我看他还是得留在野战部队,待在后方拍电影那都是地方上面的同志应该做的工作,军人还是应该上战场。”

    张伟不禁感慨,哎,老爹这性子,说话净得罪人,这话说的张厂长在一旁都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碍于张云光职位比他高,资历比他老,也不好发作。

    老者也是立马训斥道:“你这个张疯子,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同意,思想太狭隘了,一辈子就是军事第一的思想,在哪里都是做革命工作嘛,宣传工作的重要性不比你在战场上面打几个胜仗差。你以前那个搭档赵泉的政治宣传工作就非常出色嘛,我看你打了那么多胜仗,得有一半的功劳算在他的头上。”

    张云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听着老者的训斥,又听他提到自己的老搭档赵泉,也就没再反驳。

    张伟又和老爹在老者这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告辞了,春节期间老者这里客人很多,他们也不想太叨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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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79开始做文艺介绍:
穿越回到1979的华国,成为一名军事文艺工作者,随着时代潮流书写文学作品,反映时代变迁和军队的生活,一部部影视作品奠定了军旅文艺的根基。从1979开始做文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1979开始做文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1979开始做文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