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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传说中的阿呆     三国龙图txt下载     三国龙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谁是贼?

    天下,似乎是就此安定了。

    尽管凉州、河东等大片的地区仍未收复,但这并不碍着朝廷。

    对于献帝,对于王允,以及朝堂之上的一众臣工而言,起码眼下是安定了。

    没有了董卓,再也不至于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朝堂大会之后,献帝下诏以袁绍为车骑将军,率军五万,讨伐刘云,曹操、孙坚、王匡等佐之。

    尽管在朝堂之上,关于董卓之死,以及刘云是正是邪争议了许久。

    但在王允的强烈要求下,刘云可怜巴巴的还是被扣上了叛军的帽子,与董卓无异了。

    对于王允等部分朝堂大员而言,整个凉州军似乎就是野蛮的代名词,是未教化之民,是必须要讨伐肃清的。

    但朝廷又无兵可用,唯有派遣袁绍等原本的关东联盟义军。

    有人好歹换汤不换药,献帝倒是直接,汤和药都不换,只是将袁绍自号的车骑将军落到了实处,现在总算是实至名归了。

    袁绍等人几乎是一刻未停,次日便离京而去,整军备战,准备讨伐刘云。

    也就是在这一天,九宫阁在洛阳城中,正式的开张了。

    是一栋三层的木楼,出售的都是一些洛阳之民几乎没有见过的新奇物件。

    有些他们见过的东西,价格也很低廉,譬如纸张、食盐等。

    这一件发生在城市街角的小情,注定不会引起多么大的反应。

    但九宫阁这个特殊的存在,也注定了他日后在洛阳城无法不特殊的地位。

    ……

    刘云最终还是翻开了李季送来的账本,只是因为无聊。

    这死胖子的账本有备份,他走的时候,将其中一份还是给刘云留了下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是真把刘云给吓了一跳。

    单就是九宫司长安这一分处,在这短短几月之间的耗费,简直恐怖。

    就那些钱粮,足以养活一支装备精良的六千人部队,而且还是什么都按如今汉阳最高的标准来。

    刘云现在终于明白,李季那死胖子为什么非要他看一看了,这确实应该看一看。

    这要是不看,下次李季这厮开口要钱粮,刘云说不定能掐死他。

    李季的账做的很详细,每一项的收入、支出都列的很清楚。

    通过这一份账本,刘云能清晰的看清楚,李季在长安的谋划与各项安排。

    但越是清楚,刘云就越是惆怅,这钱是真的不经花啊!

    仔细一算,现在周围都是要钱粮的手,他这刚刚饱满了一点的口袋,好像又要空了。

    现在整个局面铺的已经不算小了,四郡之地,十二万正规军,以及九宫司。

    支撑起这么庞大规模的,是一个天大的数字。

    刘云开创了一个对百姓,对普通军士而言很好的制度,但对他而言,每日都几乎是焦头烂额,俨然就是一个为了家庭生计而奔波的家长。

    公孙禄早先就说过,此事操之过急了,但刘云一点都不后悔。

    在他觉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生命,既然让这些兄弟为他卖命,若是不每日给予钱粮让他们安心养家,他良心上过不去。

    好在摆在刘云眼前的只是一份账本,公孙禄还没有传信来要粮。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开春了的暖和天气,刘云合上了厚厚的账本,给皇甫显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刘云命令皇甫显,对于汉阳、陇西、汉中三地的农、商之事,要加快步伐。要鼓励百姓务农、经商,这是目前改变百姓生活,地区现状的根本。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若不在春天,把这一切事宜做的扎实一点,后面的局面肯定会很糟糕。

    靠外在的抢劫式的战事,来弥补自身的缺憾,这毕竟是末技,刘云并不能把这当作一件谋生路的正事去做。

    “报,洛阳急报!”

    近卫快步走了进来,双手持着一节手指粗细的竹节,上面刻着九宫司的标记。

    一条青龙缠着一柄花纹的短剑!

    刘云接过竹节,打开蜡封的口子,将卷起来的密信拿了过来。

    “步广里那棵数百年的大槐树下,住着一位年过三十,但依旧丰腴的寡妇,长得很苗条,浑身上下好像只有两坨肉。

    每次她见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我心有怀疑,在他家屋后盯了三个晚上,未发现异常。但是,她睡觉很不老实,似乎并不喜欢穿衣服,一晚上我得替她盖三回被子,……”

    刘云看着信,神色顿时变得很古怪。

    这一回,他记清楚了九宫司读密信的方式,但得到的是一堆很错乱的话。

    这个闻人剑怎么回事,该不会他也忘记了吧?

    直到看到最后,刘云这才恍然发现,闻人剑这个孙子,开头说的是真的。

    他真正说的内容,是信开头盯寡妇的那一部分,加上后面用隐秘手法写的一部分。

    将两方连起来,才能得到真正的一封信。

    刘云被搞得哭笑不得,闻人剑你他娘的脑壳有包啊!

    盯寡妇就好好盯便是了,怎的?竟还要汇报一下,真的是个人才。

    这是一封让刘云哭笑不得的信,但也带来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

    朝廷正式发兵讨伐他!

    袁绍为车骑将军,带的是原关东诸侯联盟那伙人。

    其他人刘云并不在意,只是在闻人剑的情报中,有曹操、孙坚。

    就在这时,盖勋甩着虎背熊腰走了进来,“主公,上林苑那边基本安置的差不多了,不敢说铜墙铁壁,嘿嘿,但老夫敢保证,皇甫嵩那小贼没本事杀不进来。”

    盖勋的心情似乎挺好,说话的嗓门,比往日格外的高亢。

    刘云手中捏着誊写好的密信,脸色特别不好的瞥了一眼盖勋。

    盖勋兴奋的神色敛了起来,奇怪的问道:“主公,你这是……”

    刘云站起来,绕过桌案,将密信交给了盖勋,说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我觉着这个消息你一定不会喜欢。怎么设想那是我们的事情,但这样的事儿真发生了,心里总觉得堵着一股子气。”

    盖勋带着一脸的疑惑接过信,扫了一眼,嘴不由得咧了开来。

    但看了一眼刘云的脸色,盖勋硬是把想笑的表情憋了回去,忍的似乎挺辛苦。

    “寡妇……呵呵!”盖勋忍着笑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慨。

    刘云摆手说道:“那不是重点,看后面的。”

    “朝廷派了袁绍来征讨主公?!”

    盖勋快速的看完后面的内容,一脸讶异的叫道,“他娘的,有没有搞错?主公平定了董卓的朝堂之祸,现在他们翻过身来要杀主公?这帮狗杀才!”

第九十二章 盖老的舌绽芬芳

    盖勋暴躁了!

    他发起火来,活脱脱的一位得了躁狂症的狮子,眉毛几乎竖着立了起来,胡子乱颤。

    捏着密信的双手铆足了力气,青筋暴起,口中大吐芬芳。

    朝中能数的上名字的,差不多都被他给问候了一遍上下祖宗十八代。

    就连献帝都没能幸免,只不过盖勋还是知道分寸的,对于献帝充其量只能算是吐槽了几句,算不得是问候。

    招呼最狠的,绝对要数王允。

    “主公,这老小子我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现在董卓死了,他终于敢蹦到堂前,说他那些狗屁不通的道理了。真没想到,他竟第一个拿主公你立威!”

    “主公,派人弄死他!实在不行,老夫亲自去!我活劈了这孙子。”

    盖勋气急败坏的吼道,这一封信彻底的点燃了他的怒火,也烧尽了他心中那一点对于朝廷的幻想。

    非是他不愿尽忠护国,而是这样的国,让他如何去护?

    真正的忠贞之臣,远在边疆为国浴血奋战。可转眼的功夫,就被朝廷定成了反贼,要派兵征讨,这什么狗屁道理?还有没有一点天理了?

    刘云安抚住暴躁的盖勋,劝道:“盖老,先稍安勿躁,暂时我们还不需要去做什么!”

    “主公,难不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群鼠辈,如此肆意妄为?”盖勋吼道。

    刘云坐了下来,倒了两樽酒,将一樽递给了盖勋,说道:“我刚刚细细一想,忽然发现,我们不应该生气,也不应该指责他们,而是要感谢他们!”

    盖勋刚刚抓住酒樽,猛的一愣,有些担忧的望着刘云问道:“主公,你是不是气过头了?喝口酒歇歇,歇歇,因为这群小人而气坏了身子,着实不值。”

    刘云笑道:“放心吧,我很淡然,一点都没有上头,我们真的要感谢他们。原本我们是讨董的义军之一,可现在呢?我们是凉州反贼!若牛辅、段煨等人得知消息,你以为会如何?”

    盖勋在刘云的右侧坐了下来,轻轻摇着樽中酒,说道:“他们会以为是同道中人!”

    “董卓一死,那原本是由凉州与并州两路军马合并而成的大军,必会人心惶惶,有人投靠朝廷,有人想着反,也有人想着隐姓埋名,卸甲归田。这要是突然间多出一个选择,让同处凉州的我,成了叛军,他们会怎么做呢?”刘云笑着问道。

    盖勋轻轻点了下头,龇牙说道:“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但奈何朝廷的处置实在让人寒心。我盖勋在半截脖子都埋进了黄土的年纪里,才遇见了主公,这一次便是赔上一辈子积攒得来的名节,我也誓死追随主公之志!”

    刘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盖老,你猝不及防的煽情真是让我不知道说点什么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嘴上说着俏皮话,刘云的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遇见的都是明士,这才让自己到如今都如此的顺遂。

    “主公,我所言,皆是肺腑之词!”盖勋撸了一把胡须,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云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重重点了下头,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在盖勋很快便说道:“主公,因为同样的身份,或可能会吸引到董卓残部投靠,但在朝廷的眼中,主公始终是叛军,不若挥师东进!”

    刘云摆了摆手,说道:“暂不着急做其他的动作,整个中原现在最富裕的,不会是洛阳,而是眉县,还是先等着姜正的消息吧。我们不同于其他诸侯,他们的军粮,只需要考虑让将士们有吃的就行了。而我们,不但要考虑吃饱,还要考虑将士们每月的粮饷。”

    “况且,洛阳也不是那么好取的,中原的局势现在太复杂了,我们且退一步!只要关东那帮二傻子不真的挥师向西,来长安打我们,那就先这样。等进蜀的道路通畅,挥师南下,先占了粮仓,再图其他的。”

    历史的无数次事实证明,打仗的前提始终是吃饱肚子。

    肚子吃不饱,只会打出无数的叛军,为帅为将者的脑袋什么时候掉的都可能不知道。

    盖勋对此倒是有不同的意见,他说道:“主公,此时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如今我部兵强马壮,有带甲之士十二万之众,洛阳以西无人可挡主公兵锋。”

    “盖老,我行事确实是有些小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我们知道朝廷要讨伐我们,但将士们不知道,天下百姓也不知道,若我们挥师向东,攻克了洛阳城,劫了陛下,那我们就真的成了第二个董卓。关东袁绍等人,刚刚失去举兵的理由,他们瞬间就又有了我们这个理由,募天下之兵,来对付我们。不管他们敢不敢,但兵绝对会募,土地绝对会占,这是他们现在就在做的事情。”刘云详细分析道。

    刘云知道袁绍等人举兵最终的走向是什么,他们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

    但盖勋没有看过历史书,并不清楚,即便刘云现在说了,他也不敢完全肯定的相信。

    “主公,难道袁绍等公真正的只是为了拥兵自守?”盖勋有些怀疑的问道。

    刘云举了个例子,说道:“九宫司送来的密信,你也看过了,关东讨伐董卓的联盟义军举兵多久了?拥兵数十万,可真正动兵的又有谁?唯有曹操,与自南方迢迢而来的孙坚!还都吃了好几次败仗。剩下的其他人呢?日日置酒高歌,不谈进军事宜。”

    盖勋眉毛一挑,喝掉了樽中酒,说道:“如此,恐怕不会有人遵从朝廷之令前来征讨主公。”

    “样子肯定还是会做的,但真的打,可能性很低。原有的计划暂时不变,如果他们真想拿我们开刀,届时我们便挥师东进!总之一句话,他打我们,我们就往死里弄他,他们要是不打我们,那我们就先干我们的。董卓敛了整个中原的财富,藏在眉县,我太眼馋了。”刘云一脸艳羡的说道,他是真的馋那些东西。

    毕竟,他真的太穷了,马上又要揭不开锅了!

第九十三章 抢劫董卓的遗产

    董卓的富裕程度,大多人在他的老窝没被抄之前,是一定不会知道的。

    但偏偏这事儿,刘云还就知道。

    不是巧合,纯属必然。

    作为一个上过学,正儿八经看过三国的穿越者。

    这点事儿要是不知道,那真的就有些丢人了。

    如今整个三辅,恐怕都比不过董卓藏的家底。

    董老贼修筑的眉坞,城墙比长安城还要雄伟,里面积攒了可用三十年的谷梁,金银财宝更是无数。他曾豪言,若事成,雄踞天下;若不成,守着眉坞就足以养老。

    这一句话就足以看出,他的底蕴有多么的深厚了。

    那些钱粮,是他为以后雄踞天下所准备的,也是为他以后养老准备的。

    当然,他的养老肯定不会是养他一个人,也不是养他一家子,而是还有数万的军队。

    他把事情倒是想的挺好,但想的其实有些太简单了。

    有点小瞧了这天下诸雄的意思。

    这小老贼的前车之鉴,就是刘云拿来说服手下将领应对中原局面的例子。

    小心,并非是让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给裹起来,而是步步为营。

    一口吃成的大胖子,真的容易撑死。

    但是,董卓留下的眉坞,刘云很欣喜,这让他又有了一个把腰包塞鼓囊一点的机会。

    逮住历史的空子发横财,刘云相当喜欢干这种事。

    由己及人,盖勋想通了董卓失败的原因,也联系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刘云为什么这么安排,怎么偏偏就盯上眉县了。

    董卓筑眉坞,他是知道的,但能富裕到什么程度?难道比潼关与函谷关还要重要?

    他以为刘云也跟他一般是猜测的,毕竟董卓横征暴敛,是整个天下皆知的事情。

    可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恐怕只有董卓的亲信清楚了。

    不过,最后盖勋还是顺从了刘云的意思。

    准确而言,是他被说服了。

    汉阳贫敝,钱粮短缺,如果眉县真有董卓敛聚的财富,确实值得一试。

    朝廷如此对待,盖勋生气归生气,但为将五十多年,他还是能沉得住气的,也能分得清楚孰轻孰重。

    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刘云再没做其他任何的事情。

    对于朝廷将他定性为叛军,派兵讨伐之事,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因为他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

    如今的长安城,本就是外松内紧的状态,屯兵整整八万,戒备恐怕比洛阳还要森严。

    潼关、华阴一带,还有姜正的三万大军。

    而等马超的军马到位,单单就是这一片区域,兵力将又近十万。

    袁绍领了诏令想打他,心里多少应该会有点数,现在的长安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再如何紧张兮兮的提高戒备,估计也就到这个程度了。

    还不如什么事情都不做了,安心准备下入蜀的事宜。

    于此之外,刘云吩咐李季抽调人手,想尽一切办法把贾诩给弄回来。

    这事情他认真了,身边还真需要一个好用的脑袋,不然太糟心了。

    相比于别人的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刘云的手法可以说很粗糙。

    他说抓,那就是真的抓!

    而且是不择手段的抓!

    ……

    中原大地,现在用一锅乱粥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了。

    朝廷以为的天下太平,充其量也就能算是表象上的表象的太平。

    牛辅,吕布心怀异志,互相看不顺眼,兵锋已经卯上了。

    段煨、徐荣、胡轸各率兵数万,正在观望。

    皇甫嵩和牛辅已经干起来了,将华阴、潼关一带干成了一片巨大的战场。

    姜正像是一条小尾巴,更像是盯着两只老虎缠斗的狮子,时不时的上去就撕一口,业已盯上了眉县。

    袁绍等人领了朝廷的诏令之后,便开始了大肆的募兵,似乎是在摩拳擦掌的备战。

    但这个事情,有些地方很奇怪。

    名义上袁绍是车骑将军,统领三军,但曹操、孙坚等人回去之后,几乎是各干各的。

    更奇怪的是,本应举兵向西的袁绍,在回去之后没多久,就调转刀锋,先杀上冀州,逼得韩馥无处可去,转身让出了冀州。

    这一切都像是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但又像是在掌控之外。

    反正,此时在中原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十数方人马,合计兵力约五、六十万,打得倒是挺精彩。

    这些很不能让人理解的事情,就这么真刀真枪,明晃晃的发生着。

    但这一切,却倒是在刘云的意料之中。

    他并没有没有神到能掐会算,身在斗室之中,却通晓天下之事。

    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就如同眉坞一般,他恰好就知道。

    董卓死的早了两年,历史的走向发生了改变,但人心不会变。

    对于那些早有所图的诸侯而言,董卓早死或者晚死,甚至于死不死,都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该干什么的,依旧还是会干什么。

    当然,这肯定是要除了那少数的几个人的,有些人肯定会变得与曾经不同的。

    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这是变化所带来的变数。

    但大的走向绝对依旧,历史的大变数肯定是会有的,但刘云觉得应该不是在眼下。

    毕竟,真正能改变整个历史进程的,只有那么非常少数的几个人。

    而刘云已经准备下手了!

    抓贾诩就是开始,至于刘备、孙坚、曹操三人要不要杀,刘云还在考虑。

    但玩肯定是要玩他们一下的,绝对不可能让他们那么顺遂的就过渡到三家纷争。

    刘云并不担心改变历史的进程,会把后世的自己给搞没了。

    他最近在夜深人静时,总有一种很古怪的怀疑。

    按理说,他这么个大活人,他娘了个腿儿的,也不至于悲催到长这么大了,连自己的一点身世都查不到。

    就是一根毛掉了,总还是带着点印迹的。

    可他这么个大活人,在世上活了二十多年,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他曾经调查过,但全无痕迹,就连孤儿院的院长都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就记得好像刘云打小就在孤儿院。

    这事,刘云现在想来,越想越觉得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非,他本来就特殊!

    ……

第九十四章 神奇的理论

    皇甫名派人从数百里外的祖历送来了捷报,他终于成功的挖出了黑色的石头,而且还有少量的金子。

    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了,但煤的价值依旧很高。

    刘云欣喜若狂,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了苗头了。

    他立即派快马传令,从冀县、平襄两地,各抽调一千城防军,以及两千壮勇,在祖历煤矿筑城。

    煤炭的发现在刘云的预估中,应该是必然的。

    竟然还发现了金子,实属是个意外,这绝对一个附带馈赠的大福利。

    现在的动乱社会,连五铢钱都没法使用了,在民间直接是以物易物。

    但在以后,起码在刘云这儿,金银必将是未来的货币。

    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筑城守煤矿,这事儿在刘云又一次即将遭遇经济危机的关口,是挺扯淡的。

    但刘云觉得这个事情必须得做,那里的绝对价值是摆在眼前的。

    动乱的社会,不拿这种粗糙原始的方式去守护财产,很有可能转眼就被抢了,这一点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不论是煤炭还是金子,矿产在整个经济社会中,是占有着绝对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只要煤矿开始投入量产,出云山上的一切工坊,效率绝对将会成倍的翻番。

    这将是工业化的苗头,也是生产力改革式发展的前提。

    于是,刘云又开始给卓钢写书。

    奋笔疾书也抑制不住他澎湃的心情,事情的发展比他预想中的要快很多。

    刘云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煤炭的运用方式,悉数都讲了一遍。

    但可惜,没有一样是详细清楚的。

    刘云是知道煤炭能做成什么,能利用到什么地方,但真不知道详细的是怎么做的。

    这些详细的过程,还是老规矩,只能让出云山上那以卓钢为首的数百工匠去琢磨。

    刘云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其实并不轻松,还是挺劳心的。

    王治来的时候,刘云大概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面前的桌案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稿纸。

    一眼扫过去,有一种有纸就是任性的感觉。

    “主公,末将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这颗首级是什么做成的?为何你写的这些东西,末将一个字儿都看不懂。”王治探头过来,瞅了两眼刘云所写的那些东西,不由得嘀咕道。

    刘云扔下毛笔,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好气的骂道:“你大爷的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砍我的脑袋呢?看不懂那是因为你笨,话说不对,我就觉得你有些图谋不轨了。”

    王治嘿嘿一笑,忙陪着笑脸说道:“主公,口误口误,实在是口误!我这刚刚看完军功薄,眼前啊全是一堆的首级。本来是想说主公英明神武的脑袋,结果嘴一瓢,就成了首级了。主公勿怪,勿怪,我错了!”

    “求生欲不是很强烈,看来我对你们有些太好了。”刘云打着哈欠,眼中闪着泪花,嘀咕道。

    王治被吓了一跳,苦哈哈的说道:“主公,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实在就是个意外,真的意外。”

    一根筋的脑袋,总是不那么容易转过弯来。

    这情急之下的告罪,都透露着浓浓的一根筋。

    刘云摆了下手,一脸困倦的说道:“行了,就你这个笨嘴里我看也说不出什么顺听的好话了,有什么事?说吧。”

    王治猛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太好意思,王治说道:“主公说的着实是太贴切了,末将不但是嘴笨,这脑袋也笨,所以不得不前来劳烦主公,以求取真经。”

    “有事说事,别在这儿给我灌酥油,我困死要死,还忙着要睡觉。这好几日没见你,据说你在练兵,不会就是这件事吧?”刘云慵懒的往椅子里一躺,问道。

    他现在是真的困的要死,脑袋成了一坨浆糊,呐喊着一个声音:睡觉!

    王治闻言,眼前猛然一亮,连连点头,说道:“主公真的是明察秋毫啊,末将所做的这点微末小事,竟也未能逃过主公洞若观火的目光。主公,实不相瞒,末将近日的确是在练兵,但由于实在是脑子过笨,始终不得其要法。末将就很是不明白,姜正那厮为何就能将部曲练成那般的龙精虎猛之士,可我尽是一团糟……”

    “你这马屁拍的真不咋地,但你话说对了,你是真的笨!那练兵的法子,我可是都给你们教了,方法有很多,我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些法子,但也没练过,所以让他们挑选自己觉得合适的,适合的,然后运用到实际的操练当中。”

    刘云又连着打了个两个巨大的哈欠,一脸不爽的开始了抨击。

    “况且,姜正练兵练了多久?你又练了多久,一件事情你没把时间和精力砸进去,你便是再如何得要领,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的效果。整了只是几天,就急急躁躁的说不行,你找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在真正的练兵场上,去找我那些法子的问题,用实践去检验方法,对了就继续加深训练,错了立马就改,这才是最正确的。我也不聪明,也没有什么真经可以给你,该给的真经早就告诉你们了,也就那些东西!那是来自两千年之后的法子,很先进了。”

    练兵的法子很多,刘云看过的真不少,全赖各种影视剧和小说。

    他会写个大概,但是真的不会实际操作。

    整个汉阳军中,真正成功的,也唯有姜正。

    姜正如何成功的,大概就是刘云刚刚所说的这番话。

    王治这老小子想让刘云再教一些妙招,他还会教个锤子。

    理论运用到实践当中,便是写这些理论的人,也要发懵,也要犯错。

    王治听的两个眼睛越瞪越大,这该死的,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

    他又开始听不懂了,什么理论运用到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还有两千年之后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治懵了!

    脑袋像是装进去了一团羊毛,王治的眼前全是迷糊。

    “主公,我……稍微琢磨琢磨,细细琢磨琢磨。”

    王治撑开双手,似乎使出了长这么大所有的力气,青筋暴起的去理解这一番话。

第九十五章 奇兵现榆中

    “行了!这些话你慢慢再想去,我看啊,你也别按着我的法子去折腾了。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将士兵分成小股,做好防护,进山打猎去吧。实战才是最好的训练,不断的磨砺将士们的杀气,这样练下来的士兵,必定会是虎狼之师。”

    “但我告诉你,别挑软柿子捏,打猎的对象必须是熊、豹、虎、大象之类的大型动物,你他娘的找几只兔子、蜜罐去练手,看我不弄死你的!好了,你下去慢慢琢磨去吧,我要睡觉了,困死老子了。还有,不能出现一人伤亡的情况,每一个兄弟的性命都大于天。”

    刘云翻下了椅子,脚下打着趔趄,转身就上了榻,鼾声几乎在瞬间就响了起来。

    王治睁着圆瞪瞪的眼睛,一脸迷茫。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又该干什么去?

    ……

    一脸无奈的离开刘云的房间,王治是越想越迷糊。

    打猎他会,但不允许一个人伤亡,这如何能办到?而且这样练兵真的会有效果吗?

    刘云这粗糙到了极致的练兵法,着实把王治给难住了。

    道理他能够理解,似乎也并没有错,王治思来想去之后也有几分认同。

    每一个勇冠三军的将军,确实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真正的战场,的确永远是最佳的练兵场。

    但既要达到练兵的效果,又不允许死一个人,这就让王治很头疼了。

    让士兵们和秦岭山中的那些猛兽搏斗,怎么可能会不出现伤亡呢?

    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来想去,王治觉着他还是去找盖老商量商量吧。

    盖老长在脸上的年龄,那都是阅历,总该会比他想的要多一些。

    ……

    榆中。

    积雪初消的黄土地,尚未来得及迎接春的芬芳,便被战乱,纵横成了一片焦土。

    到处是烧焦的树木,丢弃的盔甲,战刀,无主的战马,以及死去将士的尸体。

    马超与韩遂之战,到现在,纠缠了已有一个多月,但仍未有结果。

    这一个多月间,双方各有损伤,也可以说双方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变故,发生在数匹从东边来的快马,冲进马超大营的那一个早晨。

    仅仅是一个中午之后,马超突然间好似发了疯。

    聚起了全部的人马,对韩遂发动了猛烈攻击,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狠。

    马超在突然之间,就像一头失去了幼崽的母老虎,不管不顾的开始了复仇般的冲杀。

    韩遂精打细算的战线,面对这简直不要命一般的打法,很快就被撕开了口子。

    金城关失守!

    此后,便是雪崩般的溃败。

    便是韩遂亲披战甲上阵,冲杀在前,也没能挡得住溃败的战线。

    纠缠了两日之后,韩遂不得不在那个寂静,还带着几分冷意的大西北清晨,率军北撤,让出了金城老窝。

    韩遂没有其他的选择可以去选,兵败如山倒,他的那一股气已经泄了。

    他心中很明白,再负隅顽抗下去,只会让他增加更加沉重的损伤。

    还不如暂避锋芒,好在这样的事情他干过的并不少。

    在任何时候保存力量,精打细算,不死磕,算是他走到如今的秘诀吧。

    马超相比于他的阿翁马腾,在行军作战上,简直就是一个升级版的疯狗。

    不讲求任何的章法,也没有战法,完全随心所欲。

    似乎全凭着心中的一股狠劲,驱役他手下那一群虎狼。

    一口气将敌人撕咬死,是他的目的。

    但若一气咬不死,他会在瞬间做鸟兽散,积蓄力量,准备下一口气。

    慢慢的迂回,另外再找其他一口能咬死敌人的机会。

    对于这一对父子,韩遂十分的了解,比了解他自己还要了解。

    也正因为此,退,他是逼不得已。

    但也可以说是退一步重振旗鼓!

    ……

    韩遂败走,榆中的战事算是刚刚有了一点结果,汉阳冀县方面立马就有了动静。

    一支军马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就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祖历以北,榆中的边缘。

    它像是一位悠闲的游客,不疾不徐,慢悠悠的看着刚刚结束的榆中战场。

    虽然这一支军马只有两万人,但把韩遂与马超二人都给吓的不轻。

    韩遂的中军大帐中,闭目沉思的韩遂面前桌案上,放着三块石头,上面用朱笔各写了一个字,分别是:韩、刘、马。

    “我如今算是看清楚了,我与马超打得你死我活,争得难分难解,但最后的好处,全被刘云这贼子给占了!这厮才是最奸猾之辈,竟连我也给算计了,这个苦头吃的我很服气!真狗娘养的。”韩遂闭着眼睛,长吁短叹的说道。

    座下数人,左右相顾,面面相觑,心中却早是泛着腹诽。

    此事可有人早就提过了,可主公你也不当一回事啊,始终没把刘云放在眼里。

    看看现在……

    刘云坐拥四郡之地,已入了长安,麾下大军更是多达十数万。

    现在还如何斗?一个马超挡的死死的,恐怕连汉阳的界碑都摸不着吧。

    候选烦躁的推开了身边倒酒的女婢,闷哼哼说道:“主公实在是有些托大了,不听我等之言,方有如今之败!早先在金城关下,便该砍了刘云那狗贼,恐怕如今整个凉州都是咱们的。马超北上,乃是刘云与马腾合谋之计,尽管马腾自食其果,陇西郡被刘云所占。但马超横在榆中,于我们终究是一祸害,也是刘云的北面之屏障。”

    韩遂眼帘未挑,斜瞥了一眼候选,面上多了一丝愠色。

    但他并未吭声,又眯上了眼睛,陷入了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沉思。

    “这个马孟起也是没脑子,陇西被攻占,马腾被俘,他不去寻刘云复仇,竟在榆中、金城与我等死拼!”歪嘴的张横,甩着嘴角的唾沫,骂咧咧说道。

    候选连喝了两碗酒,呵着一口的酒气,骂道:“我瞧你才是没脑子,若主公被俘,你该当如何做?”

    “某家必冲进敌营,便是杀他个百进百出,也要救出主公!”张横浓眉斜竖,吼道。

    候选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若你这般,主公的首级恐怕早已被挂在了敌军辕门之外!”

第九十六章 徐干论金城

    张横神色一震,悻悻的坐正,目不斜视的看向了韩遂,提醒了候选一句,“你喝多了!”

    “放屁,老子哪里喝多了?刘云这狗贼不仁义,但汉阳这酒,着实不错!好酒。”候选右手撑着桌案,放声喝道。

    张横悄悄闭嘴,也不敢吭声了。

    座中成宜等人也悄然的正襟危坐,这气氛,有几分不太对劲。

    韩遂缓缓睁开了眼睛,似乎是刚刚睡醒,他看了一眼喝的身体左右摇晃的候选,举起酒樽对众将说道:“诸位,满饮此樽!此战虽败,但我士气犹存,不打紧。候将军所言不差,确实是某大意轻敌了,如今刘云气候已成,已难轻易撼动,也无妨,重振旗鼓,还是有机会的,这凉州是属于诸位的。”

    众将士连忙端起酒樽、酒碗,一口干掉了樽中酒。

    “但刘云忽然派军北上榆中是何意?此人意图未明,不可不防。”成宜手中端着酒樽,开口说道。

    杨秋不受自己控制的挤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姓刘的,不是……不是带走了汉阳所有的……的军马,进攻三辅了,了嘛,他又如何得来的兵马?此事,略有……略有蹊跷。”

    韩遂一只手按在了女婢的脑袋上,放下酒樽,目光扫过座中诸人,有些乏力的说道:“斥候早已探过,刘云虽军马尽起,但汉阳、陇西诸城旌旗鲜明,依旧守卫森严,刘云应当是留下了守城的军马。此时,他忽然间派军北上,不用想了,必然是来助马超攻我们的,诸位还是做好撤退的准备吧。”

    成宜、杨秋等人不由的面面相觑。

    “主公,又……又要撤?”杨秋震惊的问道,一刺激,他那双眼睛挤的就更加的欢快了,看着像是在给韩遂抛媚眼。

    候选扬长了脖子,像是什么瘾犯了一般,猛吸了一下鼻子,醉意十足的说道:“不撤又当如何?我军士气低沉,难有再战之力。只是马超一军,已是焦头烂额,刘云此时兴兵北上,我等定难有抵挡之力。还有,诸位可别忘了,参狼羌诸部落已臣服了刘云!若参狼羌一支骑兵,自西突入,我等当何为?”

    座中猛然间安静了,直到这一刻,他们恍然间才发觉,在凉州,刘云已经坐大到了何种地步。整个金城以南,尽归其手,还有参狼羌那广袤之地。

    韩遂此时很不想听候选说话,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烦躁的怒火,挥了挥手,说道:“就这样吧,先看看刘云支兵马有何动静,趁早安排下去,向北后撤!”

    此时此景,让他恍惚间想起了大汉朝初的匈奴,在霍去病的铁骑之下,匈奴不得不一路北撤,遁进了茫茫戈壁滩。

    他韩遂,并不想要那样的结果。

    刘云贼子,当真可恨至极!

    ……

    在韩遂聚将议事之时,马超那几个兄弟也聚在了一气,商议的,是同一件事情。

    那支来自汉阳的军马,出现的太诡异了,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他们在此麾战月余,竟全然都没有发现那支军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如今几乎整个凉州都知道,刘云尽起了汉阳兵马,率领整整十一万的大军东进了中原,攻下长安,如今停留在右扶风。

    按道理来说,现在的汉阳和陇西就是一片空虚,根本无兵之用。

    这怎么的,又悄无声息的冒出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

    这突然的情况,给所有人的感觉,完全就像是见了鬼。

    不管他们怎么想也很难想的明白,汉阳、陇西区区两郡之地,刘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捣鼓出来的这么多兵马?十几万的大军,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这突然间又冒出来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他刘云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吗?

    由己及人,马超等人把这件事情联系到自己的身上,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可能。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个事实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刚刚到来的马铁也解释不清楚,但他解释了其他的事情,于时汉阳那两万军马,对于他们的威胁,就没那么的严重了。

    两日后,马超带着二十名亲兵,亲自进了汉阳军的大营。

    就在当天,这两支军马合兵一处,杀气腾腾的逼近了韩遂的前线。

    韩遂这一次很干脆,双方连刀都没有碰一下,他转身立马就撤。

    就像是曾经的匈奴人一般,撤进了西平郡,以破羌、令居二城为界,构筑防线。

    至此,韩遂基本让出了整个凉州中部。

    ……

    初春时节,青草冒出了嫩芽,清澈了一整个冬季的鸇阴河,再次泛起了黄。

    河滩上,巨大的鹅卵石,在暖阳的照耀下,有雪花一般的晶光闪烁。

    凌乱的马蹄声响起,一群人出现在了岸边,是一队骑兵。

    众人下马之后,甲士牵去了战马,两个人缓步走上了河滩。

    一人身型健硕欣长,眉宇间英气十足,黑袍银甲。

    另一人儒雅随和,脸上始终似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笑意,穿着一身缝补过的儒装。

    “徐公亲临,真是让超受宠若惊。”武将装束的年轻男子背负双手,轻笑说道。

    儒士淡笑了一声,说道:“孟起兄,何须如此,过谦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却是马超与徐干。

    马超负手而立,眺望着滚滚鸇阴河,说道:“徐兄高才,超敬仰不已,那日看到率那两万汉阳军突至榆中的竟是徐兄,着实让超分外讶然,超从未料到,竟连天下名士徐干竟也投到了刘云的麾下,真是世间一大罕事。”

    徐干轻笑,嘴角的笑意,犹如这和煦的春风。

    他说道:“这有何可惊讶之处,天下之士,择德者而从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刘云真当得徐兄如此俯首帖耳?”马超扭头看向了徐干。

    徐干说道:“自然,孟起看看如今的汉阳气象便知道了,万象更新,大不同于这天下!自然当得起不才徐某拼死以效。”

    “不知徐兄此行,是有何意图?”马超打断了徐干的话,问道。

    他并不想听到汉阳如今如何了,汉阳郡本是阿翁为小妹准备的跑马之地。

    便是汉阳、陇西这两郡,如今再如何的好,那里也曾经是他的故土,是他和父兄打下来的土地。

第九十七章 鸇阴河畔文武对

    徐干将双手笼入了宽大的袖中,说道:“此前便已告知将军了,不才乃是奉我家主公之令,前来相助孟起兄,再无他图。”

    “当真仅是如此?就未曾想着,以奇兵袭之,夺我金城郡?”马超英气四溢的目光微眯,问道。

    这样的问题,徐干已回答过不下于三次,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但马超依旧不是很相信。

    汉阳之主刘云奸猾狡诈,他麾下之人,在马超的认识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人。

    徐干,虽为天下名士,海内皆知,但入了刘云帐下,他离名士也就远了。

    在朝廷和天下的眼中,他和刘云一般,脑门上也刻着“叛军”二字。

    要说到相信他们,马超是真的不敢!

    阿翁和陇西郡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如何能信?!

    但马超同样不敢杀……

    徐干微微颔首,说道:“将军过虑了,当真,仅是如此!”

    目光逡巡过宽阔的鸇阴河,徐干又说道:“我家主公有令在先,金城郡归将军!不才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事,自不会违令行事。然,我家主公也有几句话想托我之口,告知将军。”

    马超颇为诧异的轻咦了一声,问道:“刘府君竟还有话需要交代给我?当真让某家分外讶然,不知道是什么话?”

    “倚岩百丈峙雄关,西域咽喉在此间。金城关乃西域咽喉所在,背山面水,有滚滚鸇阴河,地势险要,只需紧守此关,将军足可安枕无忧。”徐干说道,“这是我家主公的原话,还望将军知悉。”

    马超微蹙眉,问道:“这便是你家主公交代与我的话?此事,他便是不说超也知晓。”

    自小便在军旅之中长大,眼前如此简单的事情,要是还无法看清楚,马超觉得他都可以卸甲归田,去放羊养牛了。

    徐干轻笑了一声,脚下踩着鹅卵石,走向了河边。

    “自不是如此简单,我家主公想请孟起兄,组建一支水师,并在此地修筑一座坚固的渡口,可挡数万雄师的渡口。若水师成,从此地出发,大军顺流而下,不消两日便可直入中原,攻掠关东。”徐干手指顺流一指,用极其平缓的语气说道。

    马超一脸的诧异,组建一支水师?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就这鸇阴河畔生活了才只有多少人?几乎整个凉州,剩下的人,都是黄沙和黄土之中滚出来的土疙瘩,一遇水恐怕就化了。莫说让他们在水中打仗了,便是连这么宽的河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但从此地顺流而下,直入中原腹地,对于马超却又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只是一听,他便心动了。

    走水路比走陆路要节省数倍的时间,且还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确实能当得上是一支奇兵。

    尽管心有所动,但马超依旧沉着脸,摇了摇头,“徐公怕是在说笑,此事,你也知道是不可能功成的。”

    “我只是带话,至于能不能办成,将军又是否愿意做,并非是我需要考虑的,将军也不必告诉在下。”徐干淡笑着,说道。

    马超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孟起兄,我家主公的心意,我已经明言了。不论是请将军镇守函谷关,还是此地,皆是要地,进可攻天下,退可安己身。我家主公行事,素不注重方式,但对于孟起兄,绝对是诚意十足。”徐干看了一眼神色倨傲的马超,轻声说道。

    马超冷笑,说道:“他此举难道不是想让我给他守大门吗?”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而在我觉得,这是我家主公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将军。过函谷关往西,我家主公在三辅所做的一切布置,将尽在将军的眼底。出金城往南,将军的军马更可长驱直入冀县,无一城一池可挡将军的脚步,这难道不是对将军的信任?”徐干笑着说道。

    马超盯着徐干,那看起来智珠在握的笑容,真的让他很不爽。

    即便真的是如此,但刘云的这个情,马超并不想领。

    “徐公,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你,你觉得我若杀了你,刘云会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马超错开了话题,忽然冷声问道。

    徐干的神色未变分毫,依旧带着淡笑,说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事,让孟起将军动刀,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了。我若死在将军刀下,主公的决定肯定会变,但绝不会是因为我死了,而是因为,将军动了刀。”

    马超锋芒毕露的一问,面对软绵绵的徐干,就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

    他不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反倒是把自己给打出了郁闷。

    “这又有何区别?”马超冷声问道,握着银枪的右手,在不觉间缓缓用力。

    徐干轻笑,说道:“区别自然是有的,我说过,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事,在我加主公麾下犹如毫无光泽的沙砾。汉阳,如今早已非同以往,武有王治、盖勋、姜正等诸员大将,文有公孙先生、皇甫显这等安邦定国之臣。”

    “一名小从事的死,并不足以撼动我家主公对于大局的考虑,所以我死了,并无大碍。可但若是将军动了刀,意义就大为不同了,主公必会对将军失去信任。马腾将军与我家主公历经百般周折相商的结果,会化为泡影且不谈,将军恐怕还将会面对汉阳十二万带甲之士的征伐。”

    马超冷笑了一声,一身白袍在暖阳中随风轻轻摆动,“徐公当真不愧是名士,这一番唇枪舌剑,马超自愧弗如,我会按照约定行事的。”

    “如此,甚好!”徐干笑着说道,彬彬有礼的冲马超行了一礼。

    马超瞥了一眼,倨傲的神色有所敛,问道:“徐公,我还有一事不明。刘云不是尽起汉阳之兵,进攻三辅了嘛,为何你会在突然间带了两万人马出现在榆中?”

    徐干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的回道:“因为我家主公民心所向,汉阳、陇西之地,但凡有百姓的地方,便有我家主公的兵。”

    马超轻啧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滚滚而去的鸇阴河。

    徐干这番话,让他又想一枪挑了这个老家伙,这比刚刚的威胁,更让人生气。

    ……

第九十八章 明征汉阳暗募兵

    春三月,阳光明媚,万物复苏。

    上林苑中的桃花已开了数枝,香气氤氲山野,招来了不少刚刚复活的蜂蝶。

    距离朝廷下达讨伐刘云的诏令,已经过去了十三天。

    但一直到现在,刘云还没有看到有一兵一卒出现在长安城外,张弓搭箭的前来找他的麻烦,兴师问他的罪。

    甚至于,在整个中原大地,他也没有听到一点调兵遣将的消息。

    好像,大家集体把这件事情给遗忘了一般。

    洛阳宫中,据说献帝又新纳了几位昭仪,与王司徒彻夜商谈国事。

    蔡邕离开了朝堂,不知所踪。

    有人传言,他带着家小,寻野山遁世隐居了。

    曹操带着部曲离开了酸枣,一头扎进了叛军活动密集的兖州东郡东北地。

    袁绍依旧在忙着招兵买马,据传他的人跑的还挺远,南下豫州、扬州,乃至于公孙度控制的辽东,他都派了人去募兵。

    也不知道他这么干是为了顺陛下之诏讨伐刘云,还是为了拱卫冀州。

    但反正,刘云觉着这小子打着讨伐他的幌子招兵买马,这个生意头脑还是挺不错的。

    除袁绍外,其他几路诸侯,最近似乎火气都比较大。

    前前后后的战事,消息传到刘云耳中已有不少。

    让刘云觉得意外的,还是洛阳这权利的中心,斗的有些精彩。

    闻人剑传来了确切的消息,牛辅死了。

    死在了皇甫嵩的手中,被流矢袭面,转眼就一命呜呼,去伺候他老丈人了。

    牛辅死后,他的部将李傕、郭汜率领残兵逃向了洛阳,于半道打出了替董卓复仇的旗号,一路收服董卓身亡后逃散各处的溃兵。

    但好景不长,这二人阵势刚起,就被姜正率军横扫了一波。

    本就是溃败之师,遇到姜正麾下精锐,只坚持了不到半日,便溃败而去。

    他们大概是算到了洛阳空虚,想趁机做点什么。

    但似乎忽略了皇甫嵩的身后,还跟着一支早就盯上了他们这块肥肉的汉阳军。

    顾前不顾后,吃亏便摆在了眼前。

    不过李傕、郭汜这二人倒挺牛劲,虽被打的十不存二,但行军的路线却并没有做改变,率领剩下的残兵败将依旧铆足了力气往洛阳跑。

    历史的走向,在刘云的刻意而为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但李傕与郭汜这两个人的命运走向,却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让刘云觉得意外,但也能理解,人力有时无,终究还是逆不过历史的大河。

    李傕与郭汜能有这样怪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行为,刘云不用去探查,也能很肯定的知道,这绝对是贾诩的建言。

    原本这二人挥师洛阳,便是在凉州军中刚刚崭露头角的贾诩之计,现在看来并未有多少的改变。

    牛辅的西凉军败走洛阳,函谷关、宜阳二地便落入了姜正的手中。

    皇甫嵩斩杀牛辅之后,便屯兵渑池,于姜正对垒,但他的局势并不乐观。

    姜正用驱虎吞狼之计,先败皇甫嵩麾下梁衍,夺潼关、华阴,此时占据函谷关、宜阳二地。

    皇甫嵩的大军夹在渑池,就像是被潼关与函谷关夹在中间的一块肉。

    一块正儿八经,很形象的肉夹馍。

    皇甫嵩在这样的处境下,会做什么选择,刘云猜不到。

    这个人,刘云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估摸不着,也不想去猜。

    但刘云能够肯定的是,皇甫嵩现在绝对应该挺难受的,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像是钻进了风箱的老鼠。

    这个老狐狸难受,刘云就开心了。

    跟他玩虚晃一枪的游戏,事实证明,是真的会吃亏的。

    这些天的消息,对于刘云而言,还都算得上是大好消息。

    他在中原的布局,现在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曾经想要的目的。等盖勋夺下眉县,抢了董卓用尽各种手段夺来的家产,事情就算是完美了。

    而此时,刘云已离开了长安,身在秦岭之中,亲自盯着修筑子午道。

    这条通往蜀中的道路,自渭水河畔的周至县起,洛阳终,部分走原本的子午谷小道。

    道路在战略中所占有的地位,在很久以前就被人们意识到了,秦直道便是一个强有力的例子。

    而刘云对此,更加的看重。

    一个从后世走来的人,足以深刻的理解基础设施对于战略,对于社会发展的重要作用。

    故此,对于这条道路的修筑,刘云应该算是下了绝对的大功夫。

    他从王治军中调拨了整整两万的将士,同时还有从右扶风招募来的七万民夫,投入到了道路的修筑之中,每日间钱粮的耗费,简直天价。

    而且整个道路为求坚固,部分险要路段更是以巨石为基,上铺砂石。

    王治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就如他不理解刘云给他安排的练兵之法一般。在他的眼中,刘云做这件事情,大概就像是不务正业。

    不管是直接反叛,还是驱虎吞狼,谋反天下。

    王治始终觉得,现在既然已经站在了曾经的皇城脚下。就该顺势而为,一声令下,克服中原大地,这才是此时正儿八经应该干的事情。

    开山修路,那是以后的事儿。

    这种想不通的问题憋在心里久了,容易让人躁狂,尤其是王治那样的性格。

    于是,在山风呼啸的清晨,他撵着刘云的脚后跟就上山了。

    山中的风还是有些硬,吹在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兵练的如何了?”刘云坐在山石上,目光眺望着前方正在轰轰烈烈开山的队伍。

    黑火药这个刘彻唯一赐予的金手指,简直就是克服天下的利器。

    若没有这东西,修路的进程,绝对会滞后三倍以上。

    王治格外诧异的停下了脚步,惊讶的问道:“主公是如何听得出是我的?”

    他看的很清楚,刘云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往身后瞥,怎么就察觉到来的人是他呢?

    这让王治不由得又佩服了刘云一把,不愧是自己的主公,这识人断物就是非同一般。

    刘云笑道:“少有人会将自己的步伐走成狗熊巡山,除了你!”

第九十九章 秦岭山中开大道

    狗熊巡山?

    这个称呼深深的伤害到了王治并不坚强的内心,什么乱七八糟的瞎扯淡。

    他走起路来真的像只熊瞎子吗?

    那玩意,他有幸见过,是真的丑!

    王治很不开心的走上前来,立在了刘云的身侧,说道:“主公,练兵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可我很是想不通我哪里像熊瞎子了?”

    练兵之事,他说的很含糊,并不太敢直接告诉刘云真相。

    就那个练兵之法,他也问过了盖勋老将军,但盖老也没有想出个很好的办法。

    最后一合计,还不如原原本本的将命令下达下去,让那些校尉、军侯操心去。

    到时候直接看结果便可以了,于时,这个事情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给办了。

    就在前几日,王治已经将整整四部,一万的将士发配进了秦岭山中。

    听到王治话音之中的怨念,刘云哑然失笑,悠悠说道:“等我哪天有本事弄出那种让人难辨真假的镜子,你倒是可以自己看一看,哈哈!”

    刘云这话,应该算是公然的嘲笑了。

    但王治的注意力,却在瞬间转移了,像就像吧,生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更好奇的是,这个让人难辨真假的镜子,到底怎么个难辨真假法?

    这东西他听过已经好几回了,可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就很好奇,实在是想不到。

    这时,刘云接着说道:“我那天太困了,还有几点忘记说了,你顺带记一下吧。以后这种训练,将会成为选拔精锐的常规训练。重要的规则有两条,一、每名将士只能携带三日口粮;二、在一个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训练。譬如,七日之内穿越秦岭,往返长安、汉中,凡合格者记军功。届时具体该怎么去做,不需要去管,只看结果。”

    王治的神情忽然间变得和那日一模一样,那眼睛瞪的,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公,这样做,是否有些……太不近人情?太残酷了?”

    王治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在这样的条件下去训练,很有可能会死在秦岭山中,这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没有什么人情可讲,你身为统军之将,这一点更应该清楚。平日里对将士的仁慈,就是对他们的残忍,在训练中受伤,比在战场上死去要好。这个该死的事实,不但你自己要心中清楚,每一个将士更应该刻在骨子里,记在灵魂中。”刘云折了一根干枯的草叼在口中,振声说道。

    无数战争,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从每一个士兵出发,去考虑全局的战场。

    这,才是避免过多伤亡的基石。

    再好的谋划,再好的刀剑,让一群草包去打仗,那绝对也会打成一坨屎。

    王牌军团和杂牌军团的区别,可不仅仅在名号上。

    王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个道理确实很深刻,他在以前也的确没有想过。

    他是统兵之将没错,可在以前,这些将士春在田野,秋在战场,根本就谈不上训练。

    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完全靠的就是上天垂怜的运气。

    人为刻意的训练,不但没有想过,也没有条件可以去执行。

    但便是再有道理,王治还是觉得这样的训练,过于胆大了。

    在那样的条件下训练,寻常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完的成。

    要是出现伤亡,这个损失就太大了,而且还会伤及士气,影响大局。

    “主公,可在这样的训练中,若是出现伤亡又该如何?”王治有几分忧心的问道。

    刘云轻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命令你不允许出现一个人的伤亡,那是瞎扯淡的。训练不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样的训练,山野之中,凶险难料,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并没有办法去保证,不会出现一个人的伤亡,但你要相信每个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这话,王治听的不是很懂……

    相信潜力,是个什么?但似乎有些道理的样子。

    王治转念一想,既然主公这么笃定的认为,那就不妨试一试。

    毕竟自家主公的决策,少有失误。

    同时,他在心中也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原来不允许出现一人伤亡,只是吓人的,他还真给当真了,头发都差点愁白了。

    “主公,我已经派出去了一万名将士,不若招回来,重新安排?”王治询问道。

    刘云猛的看向了王治,一脸震惊的说道:“你可真舍得下本钱啊!一次就派出去了一万人?你丫的,围猎啊!”

    王治被刘云这眼神瞅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满是茫然,这有什么错吗?

    他还觉得一万人派少了呢……

    刘云分外惆怅的拍了拍额头,真是要命啊,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将军。

    听令行事还是挺好的,这要自作主张起来,真的挺吓人的。

    刘云无奈的说道:“你这样吧,把那些士兵赶紧给我弄回来,从中先挑选一部士兵,作试练。皇甫显此时在汉中,你派快马告知皇甫显,让他安排人手,在汉中城中设立一处打卡点。士兵从长安分批出发,他们走什么道就不管了,到汉中打卡,然后再返回长安城报到。每名士兵只能携带三日口粮,规定时间十天!”

    王治被吓的一愣一愣的,忙心中默记了起来,随后问道:“那若完不成又该如何?”

    “完不成就来修路,替换原来修路的部曲。完成记军功,抵斩首二十。”刘云说道。

    这什么事情都需要他劳心,刘云真他娘的觉得有点累。

    王治这个二百五,一言不合就派一万人进了山,心是他娘的真大。

    这哪是什么训练,简直就是派一万人进山春游去了。

    看王治又欲言又止的想问点什么,刘云立马抬手打住,“就这样,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搞定。身为一名统兵之将,四万将士的主将,你他娘的竟然什么事情要来问过我?你要这样下去,很快会被人挤掉的信不信?我任用将领的标准,那就是军功,你自个儿可给我掂量清楚。”

第一百章 闻人舞剑击京畿

    王治如熊一般宽阔的身躯微震,目光有几分讶异的看向了刘云。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是会被换的……

    瞬间,王治心酸的像个三百斤的熊瞎子。

    刘云的目光柔和下来,说道:“凡事多动动脑子,保持一颗学习的心。创业未半,万事不可懈怠。你想想,要是哪一天,那些年轻的将军站到和你一般的位置,你脸上光不光彩?你面对他们还能有什么威严?你曾是他们的主将,可你再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们和你平起平坐,觉得尴尬不?”

    王治神色猛地一松,瞬间轻松了下来,他刚刚似乎是想多了。

    一咧嘴,王治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主公,老老实实的说,如果真要是那个样子,我真不会觉得尴尬,反倒绝对会很高兴。我汉阳军中,若能英才辈出,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尴尬,不光彩的。”

    刘云哑然失笑,他说了这么一箩筐的废话,有什么作用呢?

    这头黑瞎子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而且还完全的背离了他想要说的一个道理。

    这事得怪他,绝对得怪他,真他娘得是无奈。

    王治这个性格,刘云是真的喜欢,就是有时候太榆木,太疙瘩了。

    糟心的很!

    “这事剩下的你就看着办吧,以后别再跟我叨叨姜正练兵练的好,我给你的这个办法,也绝对的好,野生训练,练出来的都是铁血汉子。你要是练不好,自个儿天天领军棍去吧,就别酸别人了。”刘云摆了摆手,山风从指缝间划过。

    王治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回忆了一下刚刚所说的那些要领。

    刘云的目光越过秦岭千重山,忽然说道:“闻人剑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王治神色一震,身体微微前倾,屏气侧耳的听着。

    今天挨的骂有点多,他一下子乖巧的像个好学的孩子。

    “他要去杀王允!”刘云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传进王治的耳朵,就湮灭在了呼啸而过的山风之中。

    王治讶然问道:“他杀王允这个老司徒干嘛?”

    “闻人剑列了三条必杀的理由,有一个很直接的理由是,若王允为武将,手中握有兵权,便于董卓无二。这个理由,我是赞同的,但并不能是杀王允的理由。可惜,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等我的命令传到洛阳,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刘云的神色间带着一丝的惆怅,都不是省心的主啊!

    曾今的流寇、游侠,现在手中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有了权,他们本身的东西就开始慢慢的显露了。

    闻人剑是一把确确实实的好剑,但最大的缺点是,太难控制了。

    这把剑有自己很固执的一套行事标准,在猝不及防间,就会给刘云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果杀了王允,刘云现在做作的一切打算,在长安的这一番布置,几乎就废了一半。

    那还真不如,直接挥师东进,陈兵洛阳来的更为干脆一些。

    顶着叛军的帽子,干的却是护国忠臣的事儿,不是刘云乐意,而是他把这一切的点都掐在以王允、袁绍为首的朝堂大臣手中。

    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外,但每一个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

    十数万大军陈兵函谷关以西,刘云就足以给这帮人制造巨大的压力。

    只要这帮人给他一个名正言顺动兵的机会,他就可以直接挥大军掩杀过去,兵临洛阳宫外,以正义之师,收天下民心而勤天下。

    但若王允死了,刘云想要的名正言顺,就会荡然无存。

    他再兴兵,始终会是叛军,也不会再是扶汉,而是叛汉之贼。

    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扣在他和麾下十数万将士脑袋上的帽子,恐怕很难再摘得下来。

    王治想的很认真,眯起的目光中,略有些空洞。

    “主公,我思来想去总觉得,王允死了,好像并无大碍。”半晌后,王治说道。

    刘云瞥了一眼王治,细说道:“表象上看起来,确实并无所谓,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他们是正义之臣,我们是祸乱凉州的叛军,有关系那也是对立的。但这恰恰便是关键所在,我们既然放眼天下,你总不想后世的史书中,给我们挂个叛军的帽子吧?况且,汉室天下数百年,根基深厚,会有人反我们的。民心不存,军心不稳,崩裂会是随时的。”

    “名”这个字虽然很好写,但影响真的很大。

    刘云在这样的处境下,想要把这个字正过来,很难。

    在整个天下的眼中,跟刘云划等号的,就是黑山军、黄巾军、凉州马腾、韩遂。

    不知道汉阳内情,不知道刘云为人的人,若投军从戎,绝不会选择汉阳军。

    “主公,既然已经为时晚矣,那就只能想办法补救了!董卓麾下部将李傕、郭汜率军扑向了洛阳,或许有机可趁。”王治说道。

    他的那颗大脑袋迅速的转了起来,现在是真的有点眉目了。

    “我也在想着他们,希望他们能给我一点惊喜,但我们真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群残兵败将上,很难成事的。别忘了,洛阳城中还有吕布这一员虎将,城外还有皇甫嵩、朱儁这二位,对付李傕、郭汜,他们现在有的是力量。瞧瞧之前的布置,多好,马腾家族镇守函谷关,姜正陈兵潼关、华阴,有这近十万的大军,这三人已足以应对。”

    “有没有觉得这样布兵,很像是一把剑?一剑刺过去,就能挑起整个洛阳!王允把持朝堂,吕布把持洛阳,他们只要一犯错,我们就能在瞬间从叛军,变成正义之师,挥师洛阳勤王,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了。”

    “可若王允死了,还是被我们杀死的,那我们在整个天下的眼中,就彻底的坐实了我们的叛军之名,等着李傕、郭汜这两个混蛋,没戏的,他们估计已经被姜正收割的差不多了。”

    刘云仔细一复盘,真的想打死闻人剑,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杀王允。

    这**崽子,若不是看他真的有能力,刘云现在恨不得立马让这小子去枹罕放羊。

第一百零一章 天下士族

    王治古铜色的脸一皱,奇怪的说道:“既然如此,主公又何须再忧心此事,有精兵十数万,可征天下!届时成王败寇,一切自是由胜利者说了算的。而在如今,不管如何做,恐怕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陛下金口一开,我们的叛军之名估计很难抹的去。”

    刘云说道:“我们是有实力,可你认为黄巾军没有实力吗?泱泱九州,聚众数百万,那是真的百万,不是虚词。你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天下,说白了,就是士族的天下。王允、蔡邕、袁氏等人就是士族的代表,也是人才的代表。”

    “若无人才可用,无民心可用,我们还成个屁的事。即便我们可以自己慢慢培养,但这一切至少需要至少数年的时间,到那时候,估计一切早就黄了。很浅显的,没有人才,便没有了人心,又何来精兵强将?”

    “你就瞧瞧现在这天下诸侯,成事的都是一方大员,州牧、太守为主,人家这是正统,脑袋上背的就是天下的民心,干再坏人家也信啊,你有什么办法。再瞅瞅黄巾军、白波军、黑山军,以及各地形形色色,杂七杂八的起义军,世人如何称呼他们的?叛军,造反的。我们也一样,都是农民起义,哈哈。”

    这个世界,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

    汉阳归土于民,实行屯田法,讲人人平底,将士领薪,匠工拿筹,可在这一年多的努力下,影响到的依旧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也就仅限于凉州南部、三辅、益州以北巴蜀之地,和整个九州天下相比,微不足道。

    可那些士族阀门,一切依旧,甚至于比以前更残酷。

    但他们一出手,效果却是刘云这般努力的数倍,这就是名与上层建筑所带来的区别。

    杀王允事小,可对汉阳所带来的影响事大。

    这个人他想杀就杀了,一点都无所谓,但这个名,对后期的发展太不利了。

    这种人,必须得有一个恰当的,能够让刘云逆转处境的时机去杀,才杀的值。

    刘云一点也不想如此的谨小慎微,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士族的世界。

    士庶分流,犹如泾渭。

    念及这些,就让刘云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段经典台词。

    《黑冰》里,王志文坐在铁窗下,对蒋雯丽轻声诉说他的一生,和他眼中的世界。

    他说:“人是什么?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人是直立行走的无毛动物而已。但是在我看来,人就像一封不知道从哪儿发出,又不知道发往何方的电子邮件。就是这些电子邮件,组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类世界。”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他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最高层的人,能够充分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应,然后随着层次的递减,供应就开始减少。最低层次的人通常他们接受的物质能量,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活。而精神供应,几乎是零。”

    “他们习惯把人群分成罪犯和非罪犯,就是所谓的好人和坏人,并且由此衍生出一些高尚、卑鄙之类的概念。但是我告诉你,其实一切都是机会而已。穷乡僻壤的犯罪率低,不意味着那里的人就高尚,因为他们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就不会有痛苦。”

    “你知道权利是什么吗?权利决不是一纸公文就能让你荣辱升迁的某个职务,权力也不是让你实现某种人生价值的行为快感,权力的实质,看你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和控制他人,乃至整个社会的精神生活。”

    年轻时不想承认,但在今日,刘云将这一个一个字,放在眼前的社会,是那么的清晰。

    士族门阀所拥有的权利,就是在这片蓝天下,最大程度的影响和控制着整个社会的精神,而且是深入骨髓的。

    他是出云山上的草寇,即便他麾下精兵强将如云,在这片天下,也依旧抹杀不掉他这个出身,除非有朝一日,他成为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汉阳在刘云的铁血治理下,规则变了,但这个天下的中心在中原,在洛阳。

    诸葛亮六出祁山,并非是因为益州之地不好,而是因为那里是中原。

    刘云是个穿越者,是一个本应无视这些规则的人,但时代便是如此,他会拖着人走。

    人终归是适应环境而存活的,再如何张狂,能力再如何强悍的人,也避不开。

    避开了,肯定是无法存活的。

    时代变了,物质生活也变了,可《诗经》里的爱情和现在的爱情没有什么两样,和后世的爱情也没有什么两样,那到底是什么变了?

    王治的话打断了刘云的空悟,他问道:“既然为时已晚,现在只能想法子去补救了?”

    “不补救了!就这么摔吧,我一座城一座城的改,这个天下,我就不信不会变样。”

    刘云抓了一把山间的风,嘴角的枯草,把他刻画成了一个山巅上的痞子。

    “啊?”王治很诧异的叫道,这个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在洛阳以西排兵布阵,张开了口袋,等着一个让我们站上权利的云台,以名正言顺的身份挥舞干戚的机会。闻人剑逼着我做了一次复盘,也让我忽然间有些矛盾了,有些想不通这件事了。”

    “即便我们顺了这个名,勤王,勤了天下。在那些该死的士族口中,恐怕我们依旧是出身在出云山上的草莽,依旧是该死的叛军。既然如此,那何不如,直接铁血手段,让他们彻底的胆寒!让他们发自骨子里的害怕我们。这样,起码他们在明面上,不敢造次。”刘云徐徐说道,但每一个字中似乎都带着铮铮刀剑之音。

    刘云在刚刚的一瞬间,想到了始皇嬴政,想到了朱重八。

    不若,能效仿一点是一点吧。

    若不是念在天下民心,念在未来,当真率性而为,这个叛军,刘云早就当定了。

    在对垒皇甫嵩之时,恐怕就已挥师东进洛阳了,曹操不敢废的刘协,他都敢废!

第一百零二章 汉家天下

    勤王,扶一把这将倾的汉室,刘云在之前就早已有了决定,可能不大。

    但便是不做保皇派,刘云还是想再观望一下天下局势。

    可以王允为首的这帮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他一没攻陷汉室天下,二没劫掠无辜百姓,现在倒好,反倒他刘云这个除董功臣变成为了这天下最大的魔头,人人喊打。

    还真有那么一点人善被人欺的意思,那这个好人,刘云就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

    闻人剑这把不听使唤的剑,做的确实有些气人,但也算是帮了刘云一把。

    他干脆利落,看人不爽就想砍的作风,在这件事情算是治了刘云如皇甫嵩一般,遇事不决,特喜欢纠结的习惯,也让刘云在春风拂面下,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王治听的有些热血沸腾,脸上都有了一丝醉意般的红,激动的攥起来双拳。

    “主公,可是要兵发洛阳?”王治激动的问道。

    结果,刘云非常肯定的说道:“不!”

    “主公,这又是为什么啊?”王治愣住了,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刚刚那番话,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还是说他真的没有理解来主公的意思?

    刘云轻笑了一声,嘴角的褶皱间,隐藏着一抹冷酷的自信。

    当他把这个在年关之后,就一直纠结的问题想通之后,现在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忽然间都清晰了。

    刘云说道:“洛阳以西如今尽在我们的手中,很安宁,洛阳其他三边,可是一边比一边乱,只要他们不打我,那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先取益州!袁术等人曾有意推刘焉为帝,先把这老小子拿了。”

    王治歪着头,三十度仰头,目光斜瞅着蔚蓝天空下的云淡风轻,他很不解。

    “主公,如此以来,岂不是一切照旧?”王治嘀咕道。

    他琢磨琢磨去,觉得刘云以一脸沉郁的模样,说了这么番话,最终的结果,好像依旧是什么都不做,继续做之前要做的事情。

    刘云挑眉,说道:“哪里照旧了?起码我的心态,我的决定,变了!战略部署也变了,等马超率军前来,打下函谷关。姜正便可率军蚕食新城、梁县、阳城等地。既然我们群众基础薄,那就将步子迈小一点,边吃边消化,用铁血手段先行稳固已有的土地。打土豪、分地于民,这办法在汉阳管用,在其他的地方,就绝对高端。”

    “而且打此刻起,洛阳怎么样,我也不打算管了。但我要开始杀人了,不但要杀王允,还要杀袁术、袁绍、韩馥等等,但凡和我产生利益冲突,挡我路的,一概不留!”

    当一个极端之后,刘云似乎走入了另外的一个极端。

    有一句话他还没有告诉王治,从此刻起,他要以汉阳为中心,开始打天下了。

    王治嘴角一抽,应了一声,他现在听明白了。

    可似乎并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全是姜正和九宫司的活儿。

    他其实最想干的事情,就是一声令下,攻取洛阳!

    可惜,又没机会了。

    他似乎还是得练兵、修路,修路、练兵。

    王治所以为的没有任何变化,其实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很多很多。

    在暖阳映照山涧,野草初荣,山风呼啸的这个瞬间。

    刘云不再去考虑刘彻、刘协,不再考虑这天下会如何对待他,也不去考虑天下的民心。

    他将只关心汉阳,只关心信他的那些人和百姓。

    汉阳军所踏过的地方,依旧属于大汉。

    但将独立于大汉的版图之外,是他刘云的——大汉。

    ……

    出云山。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

    褪去冬装,换上新绿的山脚下,大片的麦苗绿莹莹的,一派生机盎然。

    这是刘云初到这个世界上的小.asxs.,运用了很多他所了解的新知识。

    到如今,正如这成片成片的麦田,长势良好。

    如今的出云山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皇甫名虽然此时身在祖历,但出云山上的建造,一点都没有滞后。

    自出云山下曾经的张氏坞为.asxs.筑城,整座城池囊括了整个出云山。

    现在要想上山,由外到内,要过整整三道关,

    厚重的城墙,森严的守卫,将出云山防护成了一座铜墙铁壁。

    整座城池,比之冀县城池都要坚固数倍。

    四面八方,每隔三十里更有一座烽燧,将以出云山为中心的控制范围,向外延伸了整整一百二十里,每座烽燧常备兵力五十人。

    在出云山上,最先落成的,是九宫司的府衙。

    这个曾经连个具体地方都没有,本就十分神秘府衙,如今就变得更加的神秘了。

    九宫司的府衙,建在了出云山中最深处,也是最高的落云峰上。

    想要上那座峰,不但还要经过两道关隘,更要攀越一千两百二十六道石阶。

    体力不好的人,站在下面看看就行了。

    出云山上权利的象征,刘云住的地方以及议事的地方,正在兴建中,不过也已有了几分模样,初露它宏伟的一角。

    皇甫名擅作主张的给各个关隘、宫殿都取了名字。

    这座议事大殿,绝对是最有威严和特色的,名为:云霄殿。

    刘云已经同意了,就是不知道玉皇大帝能不能同意。

    但宫殿建的属实霸气,和千峰百嶂,曲径通幽的出云山相得益彰。

    坐落山间,便是此时看去,已有了几分的仙气,倒衬得上它这个名字。

    奇险的落云峰上。

    一队黑甲士兵忽然出现,他们并没有走山上唯一的石阶,而是沿着悬崖峭壁以极快的速度翻越了下来。

    王廷站在还散发着松胶味的木栏旁,望着这队甲士远去,放飞了手中的信鸽。

    白色的鸽子,乘风挥舞着翅膀,在空中打了个转,飞向了东边。

    成熟稳重了许多的王云儿,穿着一件淡粉偏白的曳地长裙,到了王廷的身边。

    “希望云哥哥会喜欢这批甲。”王云儿清秀可爱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幽怨说道。

    王廷转过身来,和煦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是担心你的甲,我却在担心主公会否满意我精挑细选的这些甲士。”

第一百零三章 出云山上景

    “仲父,这些士兵到底有何特殊的啊?我隔三差五的要爬这座该死的落云峰,小腿都粗了一圈,你就是不告诉我,太不近人情了。自打仲父你做了九宫司这司主以来,越来越不疼爱云儿了,云儿委屈。”王云儿撅着嘴,可怜兮兮的嘟囔了起来,作势欲哭。

    看着侄女这般模样,王廷的心都快要化了。

    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出落到这般模样,他看着也欣慰万分。

    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云儿啊,非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主公有令啊!九宫司一切事宜,绝不可外传。”

    “仲父,那我还能算是外人吗?”王云儿气哼哼的说道。

    这话说的,她那颗美丽的心都伤成了稀碎。

    皱着挺俏的鼻子,王云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雪落桃花般惹人怜爱。

    王廷抓了一把卷毛般的头发,他的脑袋实在是有点大。

    一脸生无可恋般的无可奈何,王廷拍着手,说道:“云儿呀,要是按你这么说,整个出云山上可就没有外人了。小祖宗啊,别闹!我也是奉主公之令行事,这要是让主公知道了,你的面子他或许会给,但我的面子可就不一定了。”

    王云儿撇了撇嘴,看王廷那般左右为难的样子,决定不再为难自己这位便宜仲父,她一脸不太情愿的说道:“那好吧,我也知仲父的难处,既然不说,那就不说吧,我还是继续去打我的铁吧。这两天,山上又来了十几个笨手笨脚的匠工,气得我这两天饭都没吃好,真不知怎么搞得,竟然会有那么笨的人。”

    王廷心中松了口气,伸手拦住了正准备下山的王云儿,有几分忧心的问道:“云儿啊!你真的就打算一辈子打铁?最近卓钢不在,我怎么觉着你好像成了铁器作坊的首领了?卓钢私下里授意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点女红,或者去制衣坊找个差事做这不挺好的嘛,为何偏偏就喜欢打铁呢?”

    “我就是喜欢!”王云儿一脸傲娇的说道,“钢铁为兵器之基,和钱粮一般,都是云哥哥打天下的基石,我很喜欢花木兰的故事。云儿相信,只要不断的钻研,我定会打造出无坚不摧的刀,以及可以抵御无坚不摧的刀的甲。”

    王廷眉头一皱,疑惑问道:“这花木兰是谁?还有,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拗口呢?”

    “哎呀,仲父你不懂,花木兰是我心中的英雄。仲父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就是,我喜欢干这差事,我还要为汉阳军打造出世上最好的刀和甲!让他们穿着我打造的甲,拿着我打造的刀,大杀四方,替云哥哥打下万里河山!”王云儿挥舞着手臂,一脸气吞山河的傲娇。

    末了,王允挥舞着手臂,调皮的笑道:“这话拗口吗?现在听来是不是一点也不拗口了?”

    王廷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觉着这可能不是真的喜欢打铁,而是爱屋及乌的喜欢。

    这性子,跟他那位捡了便宜的阿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正准备下山的王云儿,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古灵精怪的凑了过来,悄悄拉了一下王廷宽大的衣袍,问道:“仲父,你消息灵通,知道不知道那马文鹭现在在做什么?九宫司的事情不能说,这件事情总该能说吧?我就想知道她现在在云哥哥的身边干嘛,也不多问。”

    王廷古怪的看了王云儿一眼,同样的一脸为难,说道:“云儿,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就这事情你让我上哪知道去?自打她和她阿翁被主公带去长安之后,我就不知道任何消息了。我是掌管着九宫司,可也不是哪哪的消息,我都知道的。更何况,主公可不会向我奏报近况。”

    王云儿不依了,抓着王廷的胳膊,使劲晃了两把,撅着嘴嘟囔道:“可仲父知道的总该比我多吧,你大概的猜一猜,主公和那女人会不会,就那什么……”

    王廷没好气的眼睛一瞪,说道:“那什么啊?主公的事情哪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随便去猜的?这也就是主公仁义,要是换做其他人,你背后说这话,赶明儿脑袋就给你割墙上挂着。”

    王云儿气哼哼的说道:“我就不信云哥哥真能忍心,把我这么一颗漂亮的小脑袋挂墙上。仲父,你就帮我猜一猜吧,便是云哥哥责问,也有我这小肩膀给你扛着,没事的。”

    王廷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了王云儿脑袋上,斥道:“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就给我随便说说嘛!”王云儿抓着王廷的胳膊,前后摇晃着撒起了娇。

    便是王廷这种几近冷血的汉子,面对王云儿这么可爱的撒娇攻势,也有些架不住了。

    主要,还是因为王云儿是自己的侄女。

    这要换做其他人,说不定王廷真的会拔刀。

    王廷很是无奈的败下阵来,说道:“好吧,好吧,那我给你随便说说吧。主公与马文鹭的事情,我确实无法确定,但以我的猜测,恐怕没有什么可能。主公对马文鹭是挺好的,这是没错,但主公这个人吧,有时候做事……还是挺冷血的,以大局为重。以我的猜测,在儿女情长和大局之间,主公是必定会选择大局的。他与马文鹭能做成什么,应该完全在于马腾的立场。”

    王云儿如黑宝石般的眼睛,闪烁出了晶莹的光芒,望着王廷忽然邪恶的笑了起来。

    “哇,仲父,你竟然在背地里说云哥哥的坏话。”

    王廷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了王云儿脑袋上,喝道:“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以后你别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任何的消息。”

    王云儿瞬间一脸嬉皮笑脸的笑意,忙撒着娇说道:“仲父,我就是开玩笑的嘛!但我觉的你说的对,云哥哥对文鹭小姐,其实我也觉得挺狠的。马文鹭一直心系云哥哥,可云哥哥,嗯……就那样……反正我觉着不太好。”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乱插嘴,既然爱打铁,就好好打你的铁去。”王廷拍了拍王云儿的脑袋,转身下了山。

    他有几分像是逃走的,王云儿大概就像是如今风靡汉阳的糖,太粘人,还不好应付。

    他手下那些甲士,如猿猴般穿山越岭如履平地,根本就不走正道。

    但王廷已上了年纪,那么玩已经折腾不起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走石阶。

    在整个九宫司,这石阶,就好像是为他一个人而修建的。

    王云儿赌气的瘪嘴盯着王廷远去,圆鼓鼓的脸颊,活脱脱就是一只仓鼠。

    她低头看了看将自己的视线完全遮挡住的身体,嘟囔道:“我哪里是小孩子了,明明已经是大人了好不好!”

    ……

第一百零四章 长安谍影

    李季圆滚滚的身影矗立在大帐的角落里,像一个大一点的下马墩。

    他的神色间有几分惶恐,又有几分焦躁。

    刘云终于批完了皇甫显,及各地县令、县长送来的奏报。

    在地方民政的治理上,皇甫显如今已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但他还是将一些大事附上自己的意见,送到刘云了这儿来。

    其实刘云并不想看到这些,他只想看发展的结果,但该过目的事情终究还是得过目。

    这些奏报,让刘云有一丝当皇帝的感觉,而感悟是,真挺难的。

    舒畅的伸了个懒腰,刘云这才看向了一脸惶恐的李季。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你想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说,恐怕这永远不会有尽头。”刘云拍了拍案头还剩下一大堆的其他奏报,说道,“看见没?这一堆全部都是。”

    李季一个激灵,像是忽然间睡醒一般,连忙走上前来,有几分为难的说道:“主公,卑下担心,说了之后,主公便无心处理其他的事宜了。”

    刘云抿了一口比黄金还要珍贵的茶,说道:“李季,你执掌长安九宫司,做事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你们这帮人最近是不是都吃错药了?练个兵把王治也搞成了你现在这般模样,说说吧,你这又是因为什么?”

    刘云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汉阳这些高层,近几日一个个的都有些不太正常。

    好像……全特么软了,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开始飘忽不定了。

    李季拿拳头揉了揉他浮肿的眼圈,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主公,此事……说来其实有些话长,之前卑下曾向主公禀告过,有人暗地里调查我们长安九宫司之事。卑下将这件事盯的极其上心,派人暗地里仔细的查了又查,终于算是有结果了。”

    “这是好事啊!你如此唯唯诺诺的干什么?既然已经有了结了,你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值得肯定的,我也并没有给你规定事件,你无需如此紧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什么人干的?”刘云喝着茶,赞赏的说道。

    这才过去了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有结果了,李季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值得肯定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刘云以为,李季如此谨小慎微,是因为他觉得此事拖的时间太久的缘故。

    李季的嘴角艰难的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有几分艰难的说道:“可……也出事情了,长安九宫司于昨日在悄无声息间,折损人手九十九人。”

    刘云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眉梢之上在转瞬间笼罩上了层层寒冰。

    “谁干的?”

    带着一片冰冷杀气的声音,自刘云的唇齿间缓缓而出。

    李季被刘云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说话都带上了一丝慌乱,说道:“是……是一群游侠,但并非是一群普通的游侠,背后似有主使之人。”

    “我问的就是主使之人!是确切的答案,而不是似是而非。”刘云怒声喝道。

    九宫司是他最大的心血,在悄无声息间折损了整整九十九个人,好他妈整齐的数字。

    刘云现在满腔都是杀人的心。

    李季这个狗东西,竟然还吞吞吐吐,一脸的不知所措,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李季被吓的呆若木鸡,连忙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主使之人,目前尚未完全的确定,但有迹象表明,主使之人在朝堂之上,好像是司徒王允的人。”

    啪!

    刘云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怒声喝道:“李季!尚未完全确定?好像?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是吃干饭的吗?啊?!老子让你执掌长安九宫司,不是让你跑到这儿跟我说,这个好像,那个好像的,我要的,是确切的答案!是谁干的?!”

    李季满身的肥肉一哆嗦,那一张油腻的胖脸瞬间越发的白了,慌忙跪倒在地,急慌慌说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实在是……那群人跑的太快了,等我们的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溜的干干净净的了。卑下只率人抓到了一个……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平日里是给那群人充当耳目,盯哨的,他也是无意间听那些人说起司徒公吩咐的话……之类的话。”

    刘云的脸很黑,阴沉的简直能捏出黑水来。

    “那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的人员布置的?”刘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跪在地上的李季,将如同小山一般的身体稍微挪了挪,口干舌燥的说道:“有我们人手的地方,也有他们的人手,而他们安插的更早,所以,我们的人手一有不对劲,就被他们察觉了。这是树下推测的,但事实,应该便是如此。”

    又是应该,这个混帐东西!

    怒气充盈到极致,刘云的面色反而缓和了一丝,他忽然问道:“李季,我待你如何?”

    李季猛的抬头,绿豆般的小眼睛中一片迷茫,他不明白主公为什么突然间会问这话。

    身体重重的伏倒在地,李季沉声说道:“主公对卑下的知遇之恩,卑下便是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刘云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佩刀,细细的打量着。

    在这一瞬间,刘云似乎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怒气,变得很淡然,很宽容。

    忽然!

    一声呛啷,宝刀出鞘,光可鉴人的寒光,在大帐内划过一道慑人的光影。

    金戈交击之音犹存,六名只露出一双森寒眼睛的黑甲甲士,突然间涌进了大帐,寒刀齐齐出鞘。

    李季顿时被吓的面无死灰,浑身剧烈的哆嗦了起来,急忙连滚带爬的到了刘云的脚下,声泪俱下的连连叩首,叫屈道:“主公,主公,卑下可是忠心耿耿啊!此事,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知内情。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去补救,可已为时已晚。那些人杀完了人,就已经撤出了长安城。长安城的各个角落,我的人手盯的很紧,非常肯定他们确实已经撤了,卑下也是无计可施啊!主公。”

第一百零五章 来自神秘力量的威胁

    刘云挥手,让那六名甲士撤出了大帐。

    代表了汉阳锻造工艺的精钢唐刀,光可鉴人的立在李季的面前,在那一尺刀锋中,李季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惶恐惊悚的模样。

    “主公,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没有一句妄言,否则,我不得好死,被万蛇吞噬,被野狼拆骨,被……”

    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的李季,惶恐紧张的大声说道,他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悲惨结局,几乎所有都喊了出来,听着的确是挺惨的。

    但他很紧张,紧张到口干舌燥,让他的声音自烧着火的喉咙间喊出来,像是声嘶力竭的挣扎。

    刘云寡淡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忽然响起,“李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九十九位兄弟,他们是如何一个一个在那茫茫人海之中找出来的?如果换成是你,杀了敌人九十九名暗探,你就会知足,并快速率人撤出苦心经营的长安城吗?这么整齐的一个数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一些其他的可能?”

    李季猛的一愣,绿豆般的小眼睛中忽然弥漫上了一层惊骇。

    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又像是一桶滚烫的热水,猛然间浇在了他泛着迷糊的脑袋里,在瞬间浇醒了他惊惧弥漫的心灵。

    “主……主公,你的意思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退出长安城?而是改名换姓继续隐藏了,九十九名,九十九名,难道……是长安九宫司中间有叛徒?这是敌人对于我们的威胁和警告!”李季忽然间大喊道。

    刘云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失败,怒气在胸膛间如同潮汐一般汹涌起伏。

    这双手都有些控制不住,他真有一种想一刀砍了李季的冲动,这个蠢货!

    现在倒是脑子灵光了,之前干什么去了?现在不觉得有些晚了吗?王八蛋!

    “你还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压下怒火,刘云问道。

    李季扳着手指念叨了片刻,忽然拿手指在地上写起了人名,一口气写出了一大堆。

    “长安九宫司在这两个月间进展太快,后来的人手几乎都未经任何训练,便安插到了各处。这里面有十二名什长,能够知道一部分九宫司在长安的布置,仅限于他们自己的部下,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之间有所勾连,互相知道了底。”

    “而跟随卑下一同到达长安的人手,原本有六十九人,在被杀的九十九人之中有八人。剩下的人,都是与他们的曲长单线联系,原本每一曲有十个人,但后来的那些人因为未经训练,便交由原有的六名曲长统率。”

    “如此,真正清楚长安所有人员位置的,只有卑下一人。而有权利知晓部分的,有六名曲长,十二名什长,总计十九人。不论如何算,卑下的嫌疑都是最大的,清楚整个长安九宫司的布置。此外,嫌疑最大的,是这六名最初跟随卑下的曲长,刘武、赵光、谷兰,这三人是王司主嫡系,平日里也未见任何异常。……”

    ……

    就在刘云大帐的地下,李季似乎充分发挥了他的生意头脑。

    将长安九宫司几乎所有的人员筛选了一遍,最后圈出了可疑的三个人。

    而李季将这三个人圈出来的缘由,却很简单。

    因为他们拉帮结派,暗地里的交情特别好,而这是九宫司所严令禁止的。

    身为情报人员,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问题。

    在三个人的手中,掌握着长安七十名九宫司暗探的踪迹。

    “主公,卑下请求彻查此事,可疑之人——四人!李季、陈勇、靳渊、单闯。”

    李季站起来身来,很严肃的整理了自己紧裹在身上的衣衫,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刘云冷笑了一声,让他彻查?

    他拿什么去查?这狗东西给他出的这什么狗屁难题。

    九宫司的存在,本就肩负这一职责,现在可倒好,他们自己倒先折了。

    步子迈得太大的弊端,此刻算是彻底的显露出来了,真是一件极其要命的事情。

    刘云没有回应李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佩刀。

    李季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低着头,圆滚滚的脸上使足了力气,两颊罕见的耸起。

    许久之后,刘云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李季,你是打算成心为难我是吧?”

    李季猛的抬头,那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再次被惊骇弥漫,“主公,我绝不是这个意思!绝……不是!”

    “可你也知道,九宫司本就独立于其他府衙之外,你让我如何去查?派大军将你们横扫了吗?”刘云问道。

    李季再次缓缓垂下了头,这的确是一个事实,可他再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去证明自己的忠心。

    刘云给了李季一个答案,“长安死了九十九名暗探,这个数字实在是太齐整了,这分明就是人家对你的警告。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挖出隐藏在长安城中的那些人,是王允的也好,不是王允的也罢,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这个事情你要是办不好,自裁吧。”

    李季十分意外的看了刘云一眼,这样的处理,是他全然没有想到的。

    他这一次前来,本就是来领罚的。

    浓烈的感激挂在李季的嘴角,但他不敢高兴,死去的九十九名兄弟尸骨未寒,他们在看着。

    咬紧牙关,李季重重颔首。

    “主公,卑下这便去了!”

    刘云摆了摆手。

    李季没有说那些慷慨激昂的陈词烂地,一脸沉重的离开了刘云的大帐。

    空寂下来的大帐,刘云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洛阳、长安两地接连出事,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根本原因,完全是九宫司在势力扩展之时,步子迈得太大的缘故。

    若完全是外部的原因,刘云或许还能轻松一些,但这一次的事件,很明显的有内部叛徒的踪迹,这是最让刘云感到膈应的。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本来,刘云并不喜欢在自己的麾下有锦衣卫这样的存在,但现在的局势走向,让他不得不去准备这一手。

    提笔沉默了许久,刘云最终还是给王廷下了一道命令。

    “启动四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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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龙图介绍:
浩荡三国,群雄并起。文臣武将,各展才华,逐鹿天涯。这个思想与武力剧烈碰撞的时代,灿若春秋。刘云像是一颗沙粒,悄无声息的落入了这滚滚历史尘埃。黑衣飞扬,衣袂掀起历史的车辙。武帝令:逆天道,顺孤意!三国龙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龙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龙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