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出师了
官方的公告中说了，那位负责登记和建立公会的人，是位高级贵族，一般人想见他需要名望，但舒克却已经和他见了数面。
看来这次f6真的能拿下游戏中第一个建立公会的荣誉。
想到这里，众人就有些兴奋，笑容都挂在脸上。毕竟都是年轻人，出风头的事情谁不喜欢。
但坐在一旁的贝塔很快就发现了盲点，他看看众人，说道：“我们这里明明有七个人，为什么叫f6，不应该叫f7才对吗？”
其它六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五人视线都落在舒克脸上。
舒克站了起来，坐到自己表弟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六个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无论玩什么游戏，只要建公会就是f6，从来没有变过。十几年，快二十年了。我们也不想随意改变这个做法和习惯。”
“这样啊。”贝塔挠挠头，觉得有些失落，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了呢。
随后他也觉得很正常，自己过来才不到两个月，而这些人已经是近二十年一起玩耍长大的发小，感情自然没得比。
虽然理解，但贝塔的心情依然还是有些难受的，总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舒克继续安慰道：“你是我们的编外人员，很重要的那种。况且你想啊，四大天王有五个人已经是常识了，而f6实质上有7个人也很容易理解是不是？”
贝塔无奈地白了一眼自己的表哥，说道：“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子，很容易骗？”
舒克打了个哈哈，把这事揭了过去。
随后舒克解释了一下那位‘拖雷-布尔森’的身份，这人是佣兵工会的大会长，任何冒险小队建立公会，都得到佣兵工会走一趟，这可能是系统为什么会让这npc成为登记者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舒克能和他谈得上话，原因很简单，一来舒克魅力值高，二来是舒克圣武士的身份所致，圣武士这种职业，在世人看来，同等于高级贵族。
众人聊了一阵，越说越兴奋。
甚至还喝了点啤酒。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一起玩游戏十几年了，换的游戏虽然多，可从前就只是玩，从来没有在游戏中做过什么‘大事情’，现在能有次‘建树’，当然忍不住互相之间吹起牛皮来。
一喝就喝到中午，喝得脑袋有些发晕，罗兰晃晃乎乎的走出冷饮吧，也没有骑共享单车，而是慢慢走回到家里。
啤酒这东西不太容易醉人，罗兰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清楚了。
他重新上了论坛，玩家们关于公会的讨论贴子越来越多。
很多人都在畅想公会的基本功能是什么！
大多数人都觉得应该是远距离交流能力。
罗兰也觉得如此。
这游戏的地图太大，玩家们被分得太散，交流极其不方便。
虽然有不少玩家喜欢探险，喜欢与npc们相处，但更多的人喜欢与自己的朋友，与熟悉的人一起游戏。
群体这种‘概念’无时无刻不存在着，而且玩家们和游戏世界的本地居民们，三观有很大出入，也不太聊得来。
除了关于公会的讨论贴外，还有很多‘经验贴’，比如说有些人分析战士应该怎么加点，选择专长，战斗时怎么起手攻击之类的。
而也有些人发了许多关于其在城市周边的人文风景，以及习俗。
这些东西罗兰也是看得有味。
随后一个奇特的贴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可怕的跑腿任务！》
内容大概上是一个男性玩家，无意中接到了一个送信任务，从一个小村子，送到另一个村子。
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送完信后有三枚银币拿，接了后，他花了三天时间送到了目的地，结果事情没完，收信者接到信看完，给了他任务奖励后，又让他送一封新的信件到下一个地点。
有任务不接是王八蛋，带着这样的想法，这位玩家又接下了新的送信任务。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个连环送信的任务。
之后他每把信送到新的目的地，而新的收信人看完后，又会让他送一封新的信给某人。
游戏开服到现在，他从霍莱汶北境，走到了霍莱汶的中部地区了。
期间死过好几次，被强盗杀死，被魔兽咬死，在荒野中饿死等等。但因为信件一直放在系统背包中，因此不会丢失，他总能把信送到。
就这样，他现在接到了第七个送信任务。
两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跋山涉水，几乎没有参与过战斗，也没有做过其它事情，就是不停地在赶路。
发布任务的人，也由一开始的村民，变成了现在的小贵族。拿到的经验没有多少增长，但给的钱却是越来越多。
最后这玩家如此感叹道：“再这么送下去，会不会我最后要把信交给国王？”
贴子下很多玩家回复，都整齐地表示了惊叹，随后都让这位楼主录播，他们也很好奇，这位玩家最后都会遇到什么人。
因为这任务太有趣了。
罗兰也留了言，希望楼主录播，他对这种有毅力的人一向抱有足够的敬意。
然后关了电脑，睡了个午觉，再去了散打馆。
散打馆中，他和教练互相喂招一个多小时，最后教练坐在椅子上直喘气，而罗兰却只是微微流汗。
此时教练用一种看待变态的目光看着罗兰，最后他缓缓地说道：“太极三年不出门，散打三月打死人！”
“不是八极三月打死人吗？”罗兰愣了一下，反问道。
教练大手一挥，没好气地说道：“别和我杠，你知道我说什么意思就行了。反正散打容易学，也容易形成战斗力。你现在已经超过我了，我看得出来，你刚才一直在让着我。”
罗兰本来想否认的，但想想教练毕竟是教练，应该能看得出来，再藏拙也没有太大意思，反而显得虚伪娇情。
于是便点点头。
他刚才确实是一直在让着教练，因为他发觉教练的动作又慢了一点点，后者的攻击其实已经很容易躲闪或者架掉。
“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教练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抹了下额头上的热汗，说道：“虽然我们这是营利性的教学机构，一切都是为了钱在教人，但我还是想说句，学习散打只是为了自卫，以及强身健体的，绝对不要逞强好事！不要步我后尘！”
面对着教练苦心的劝导，罗兰重重地点点头。
062 通晓文字？
虽然出师了，但教练并没有赶罗兰走，毕竟罗兰交了钱，一年内不限时自由使用馆里的训练器材。
就算不练散打了，那些健身器材也是能用用的嘛。
况且……不知道是不是罗兰的错觉，他发现这个散打馆中的女性学员比例有些高。按理说一般都是柔道，或者跆拳道馆的女性学员稍多些，因为这两者在普通人眼中算是‘外来物种’，比较上档次些，大多数女性要么练跆拳道，要么练柔道，而散打这玩意，在她们看来，光听名字就土里叭叽的，鬼才会喜欢。
但在这散打馆里，女性学员居然差不多占了总人数一半。
这不太合理啊。
罗兰将这疑问向旁边正在休息的教练说了，结果梳着小平头的教练，用一种很奇妙的眼光看着他。
罗兰被他盯得有些不太舒服。
好在教练很快就开口了：“难道你不是看了我们的广告才来的吗？”
“我是看这里人多，认为教练水平不错，才过来的。”罗兰摇摇头：“我从来没有看过什么广告。”
教练呆愣了一会，随后轻笑起来：“要是一般男人说这话，我是不信的。但你最近的心思确实全是放在了练习上，应该是没有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才对。”
罗兰脸上的好奇之色更是明显了。
“我们馆长，是个美人儿。”教练微笑道：“广告上用的是她的上半身像作为模特的。”
罗兰的思维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他眨眨眼睛：“这不对吧，如果是美人儿作为模特，引来的应该是更多男人才对啊。”
“嗯……”教练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说道：“我们馆长是那种中性美人！”
这话一说出来，罗兰立刻明白了。原来是英姿飒爽的男人婆啊，这确实是能吸引到很多妹子的。
没兴趣，告辞！
罗兰起身，就要离开。
同作为老司机男人的教练怎么不明白罗兰在想什么，他不屑地摇头说道：“一看你就是那种只会看身材，不会看气质的肤浅男人。”
罗兰才不会中教练的激将法呢，他耸耸肩，转身就走。
换下练功服，换回常服。罗兰刚走到散打馆门口，就看到一位齐耳短发，风风火火的中性美人往散打馆里走。
这妹子与罗兰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扭头打量了他一眼，随后没有什么表情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就像是遇到有点特色的路人，多看一眼的那种打量。
罗兰与对方擦肩而过，他觉得刚才那位中性妹子，就应该是馆长了，果然……不是他的菜。
平的跟钢板似的，没兴趣。
中性美女来到馆中，找到教训，她一边环视正在练习的学员们，一边问道：“你说的那个很有天份的学员呢？”
“馆长你来迟一步，他刚走。”
“啧！”中性美女不爽地砸了砸嘴：“那明天如果他来的话，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教练有些奇怪：“馆长，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啊。我们这里登记有所有学员的电话号码，你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约他啊。”
中性美女皱着眉头：“身为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随便主动约一个同龄单身男性出来！会被别人嚼舌根子的。”
“我的老天，馆长大美人。”教练捂着脑袋痛苦地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这么封建。不就是见个面，又不是开房，谁会乱嚼舌根子啊。”
“我爸妈！”中性美女冷笑道：“只要我跟未婚男子有任何接触，他们就会立刻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哼！”
说完话后，中性美女转身就走。
教练在后头无奈地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骑着共享单车，罗兰回到家里，给家人做了一餐饭后，他习惯性地在浏览起论坛。
网上有很多沙雕网友，有各种奇葩的事情，光看着他们卖傻卖萌，再刷刷攻略贴，时间过得飞快。
再次进入游戏后，罗兰继续教导学员们练习法师之手魔法。
这时候，终于有些学徒撑不住了，回去先行休息。
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死撑着。
罗兰见状说道：“都去睡吧，如果休息不好，训练的时间再多，也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几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
而薇薇安是最后一个休息的，她在睡之前，还体贴地给罗兰准备了一杯果酒。
而罗兰回到自己的魔法试验室中，继续研究着‘通晓语言’这魔法。
当学习零级戏法，或者一级魔法的时候，魔法节点较少，还可以用穷举法进行节点连接测试。但二级魔法后，由于节点增长，组合排列也在增多，每多五六个节点上限，按照排列的长度不同，组合数量就会几百倍，甚至数千倍增长，这时候再用穷举法就已经不可能了。
而此时，建立一个数学模型就很有必要。
数学模型最大的作用，就是用现有数据进行扩展推导，数据越多，推导成果就越容易。
每测试一次不同的节点，留下一次数据记录，添加进数学模型中，就离成功更近一步。
如果用穷举法……几十万，上百万的排列组合，不知道要测试到何年何月去。
罗兰的面前放着一本书，随便打开了一页。
上面的字体一个他都不认识。
但随后他对着自己放了一个通晓语言术后，看懂了上面三个字。
‘人’，‘海’，‘力’。
罗兰的指头在这三个字上划过，然后他啪地一声，重重地将书本合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果然和他预料的那样，通晓语言术只要找到合适的节点排列，应该能完全读懂文字的。
虽然现在他只能识别到三个字，施展的魔法算是失败了，但至少开了个好头。
只要再给他多一些时间，很快就能将通晓语言的衍生魔法给研究出来。
这时候阿尔多出现在门口，他看着罗兰，有些奇怪地说道：“你的通晓语言术，应该算是失败了吧。”
这句话在罗兰的耳朵里，变成了无意义的词藻。这是因为罗兰的通晓语言术并非正统施放的关系。
他立刻散去魔法，重新给自己施加了正常的通晓语言。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阿尔多若有所思地盯了罗兰一会，随后微笑道：“你的法师之手模型图我已经上交给总会了，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派人过来核查，到时候，估计你会有些麻烦。”
063 被利用了
“很麻烦？”罗兰有些好奇。
阿尔多点头：“相当麻烦。”
他的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和我们大多数的地区分会不同，总会那帮家伙，鼻子长在脑袋上。在他们看来，除了各系别的魔法圣地外，其它组织和个人，甚至我们这样的分会，都是魔法沙漠，人也都是野蛮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在意。现在你的法师之手图纸交上去，无异于在他们脸上扇一巴掌。”
“所以他们会对我很敌视？”罗兰颇是好奇地问道。
阿尔多在对面坐下，他扭了一下上半身，让自己的坐姿更舒服些，而后说道：“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如此离谱的法术模型会出自一个偏远地区的魔法分会，活生生将零级戏法拨高到二级魔法的程度，这已经是好几百年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所以……他们会想一切办法来为难你，以证明这模型节点图不是出自你的手。”
罗兰看着对方好一会：“你似乎很想看到这样的情景？”
“当然！”阿尔多毫不掩饰地说道：“我是个懦夫，我不敢挑战总会的权威，但你可以！我想看着总会的人在你这里碰壁，碰得头皮血流，颜面尽失。”
此时阿尔多身上，散发着一股明显的恶意，他的脸上，甚至还有着轻微的扭曲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总会那些人的下场。
罗兰观察了他几秒钟，然后问道：“如果总会真想对付我，他们不必和我硬碰硬，只要把我的魔法模型昧掉就可以了。一个小魔法师，一个是大组织，任何都会相信后者的吧。”
“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会怎么样？”阿尔多身体俯前，好奇地问道。
他黄褐色的眼瞳中，有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一道无形的利刃，寒意逼人。
“就让他们昧掉先吧。”罗兰微笑道：“等我实力起来，再找上几位好朋友，打上协会去说说道理。”
他的话，很温和轻淡，却有一股‘气’劲在里面。
“你就这么有信心可以对付魔法协会？”阿尔多身体坐回原处，眉毛一挑问道。
“你也知道，我们不会死，我就会有无数次机会。”
阿尔多羡慕地摇摇头：“是啊，你们不会死，所以你们很多时候都可以为所欲为。我更庆幸你们大多数人是偏善良阵营的，否则这世界灾难就多了。关于模型节点，你放心，他们昧不掉的。”
罗兰不说话，继续看着对方。
见罗兰不主动询问，阿尔多顿时感觉有些失望，这种对方不配合自己装x的举动，让他极为不爽：“其实很简单，在将模型节点交到魔法公会之前，我就已经把节点模型以你的名义献祭一份给魔法女神了。而且女神也接收了。”
“魔法女神？”罗兰下意识反问了句。
“嗯，据说世间一切的魔法都是她创造的。”阿尔多耸耸肩：“但精灵族那边却说，魔法女神以前只是个人类！所以魔法女神到底是以前人是神，我们也不敢断定。不过她确实主宰着魔法元素这点，是没有错的。”
“所以魔法女神认同了那份模型节点图？”
“对，”阿尔多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些审核人员要想昧掉模型节点图，就必须得证明你没有作出模型节点图的能力。这正是我想看到的事情，他们疯狂地针对你，无法成功之后，他们甚至有可能会威胁你。”
“而我偏偏是不死的，然后你就可以在一旁看戏，看我们打得头破血流？”罗兰叹了口气：“你这么利用人，还在被利用者面前用这么嚣张地态度说出来，不怕我不配合你吗？”
“现在形势已经形成了，你躲不掉的。”阿尔多微笑道：“我知道你会有些不开心，但我会赔偿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你都可以提。”
罗兰想了想，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总会？”
“一定要知道？”阿尔多眯起了眼睛。
淡淡的威压气势从他的身上显露出来。
罗兰摇摇头：“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不担保自己会不会离开这里。”
阿尔多脸上的笑容散去，他看了一会罗兰，突然说道：“你觉得薇薇安可爱吗？体贴吗？”
“嗯？这和她有什么有关系？”罗兰皱着眉头，他无法理解阿尔多的话题为什么突然间跳到了别人的身上。
无视罗兰的表情，阿尔多沉浸在回忆中：“在我还是魔法学徒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和我同期的少女学徒，她和薇薇安一样可爱体贴，我很喜欢她，你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兰似乎猜到了阿尔多敌视总会的原因：“那个少女很天才，她研究出的魔法模型，或者有很大的贡献，然后研究成果被总会昧掉了？”
按照罗兰的思维习惯，这应该是王道剧情。
“哈哈哈哈哈！”阿尔多发出一阵狂笑。
罗兰觉得自己似乎是戳中了阿尔多的伤心事，甚至觉得那个少女可能已经……
结果阿尔多笑到一半，笑声突然停止，表情一下子180度调头，他冷着脸说道：“不，你猜错了。真正有了研究成果的人是我，当时我太开心了，把自己的理论说给这位温柔的少女听，还给她看了图纸。第二天，她就从魔法塔中消失了。随后总会中就出现了一位天才魔法少女。”
我去！
“我去总会和她对质，被他们羞辱，还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她是总会长的远亲，我永远忘不掉那一幕，当时她居高临下地扔了二十枚金币给我，说是施舍我的。”阿尔多又开始捂脸狂笑，笑得声音很尖锐，也很难听：“你知道吗？当时的我有多愤怒，就有多孬种！我连看她脸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反抗？”
“不敢！”阿尔多的眼睛从指缝里看向罗兰，仿佛被囚禁在笼子中猛兽才有的眼神：“我还有父母，还有亲朋好友，我不敢！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害了他们。但你不同……你们黄金之子不怕死，也很好心肠。”
罗兰轻轻闭上眼睛，好一会他睁开，认真地问道：“所以，其实你早就想利用我了！”
“在看过你两个同胞那股疯劲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他们不是魔法师，没有好的切入口。就在我为难的时候，你来了。”阿尔多站了起来，带着一丝歉意说道：“你一进城我就知道了，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同是魔法师，即使你没有这次的模型节点图出来，我也会想办法引导你与协会的立。”
“只是我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064 F6
罗兰看着对方的眼睛，他想把这人的心思完全看出来。
只是对方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有着许些的疯狂，很难从中再读取出些别的东西。
“我是你的机会？”罗兰笑了笑，说道：“你不怕我倒向协会那边？”
不管是谁，被人利用，被人当成是机会和踏板，都不会舒服。罗兰也一样，他的反问，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反应。
若是普通人，被这样子诘问，多半是有些慌张的，可阿尔多却很淡定地说道：“这可能性不大。总会的人几乎都是贵族出身，而且都是流传了几百年，上千年的大世家子裔。他们甚至有很多远亲在各个分会担任学徒或者一些职位，大多数的分会有什么风吹草动，总会那边一段时间后也会知道。当然，像你这样的天才，如果愿意跪下来给他们当狗的话，应该能融入到他们之中，哈哈哈哈。”
听完阿尔多的嘲笑，再看看对方脸上的疯狂神色，罗兰有些不太喜欢。
“你又确定我当不了狗？”罗兰无聊地叹了口气。
“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可能会当别人的狗！”阿尔多呵了声，蔑视之极。
说得好有道理啊，都死不了的，怎么可以当狗！
玩家死亡只有两个惩罚。损失当前百分之十的总经验，如果能拾取回尸体，能回收损失的百分之五十经验，也就是说，如果捡尸的话，只会损失总经验的百分之五。
另一个就是尸体上的装备，得看npc们是否会搜刮，不过罗兰觉得肯定会带走。
毕竟是战利品。
罗兰不觉得有多少玩家愿意在游戏中当狗，现代人内心中谁没有点骄傲。嗯……如果是当大美人的舔狗，可能会有很多男性玩家愿意。
沉默了一小会后，罗兰问道：“你的复仇，想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不知道。”阿尔多看着窗外，他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我想看到那个女人跪在我的面前，我想看到她的家族烟消云散，我想看到她后悔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不想杀了她吗？”罗兰的眼中带着质询。
阿尔多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的眼瞳中有着很重的犹豫：“不清楚！”
“我明白了。”罗兰微笑道：“我暂时不会倒向总会那边，当然，具体还得看总会的来人，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会想尽办法昧掉我的节点模型图。”
哈哈哈！阿尔多狂笑着站起来，他张开双手，疯狂于地说道：“你会看到一场好戏！一场名为傲慢的戏剧。”
“希望如此。”
当阿尔多离开后，罗兰用法师之手，隔空把房门关上。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口那边有高层风轻啸而过的声音。
罗兰此时心中思绪翻涌，他其实并不在意有没有被阿尔多利用。作为玩家，十几年的单机游戏网络游戏经验使得他对一些‘不合理’的剧情已经有抗性。
虽然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游戏那么简单，但不是有句老话嘛，故事和小说才需要考虑合理不合理，现实不需要。
阿尔多的复仇在他看来并不值得太看重，他真正在意的是，阿尔多刚才表现出来的疯狂之意。
一个心理受过创伤的人，是魔法师，高等知识份子，智商较高，很是符合罗兰之前调查出来的线索。
阿尔多是凶手的可能性越发大了。
如果说之前只有三成的怀疑，现在至少有五成。
在房间中静坐了会，罗兰随后继续开始研究通晓语言这魔法的衍生能力。
随着数据越来越多，此魔法的数学模型也越来越完善，现在施法一次罗兰已经能识别一页书本中的十几个字了。
再给他两三天的时间，他绝对能把‘通晓文字’这衍生魔法推导出来。
大约在中午的时候，睡醒了的薇薇安送来了午餐。
很丰盛，有煎蛋，蛋糕，浓肉汤以及一种罗兰叫不上名字的蔬菜。
“麻烦你了。”
罗兰越发感觉有了‘权力’的好处，每个月有钱拿不说，资源任用，而且最重要的是，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解决，根本不需要忧心，他只要专注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薇薇安摇摇头：“这和你给我们的，不值一提。”
她已经来魔法塔三年了，之前会长教导他们的时间少得可怜。而罗兰一来，就先是送了一份珍贵的模型节点图，而且还花了一个晚上，悉心教导他们。
虽然罗兰说的一些东西和他们平时接受教育有些不太同，不过经过他们的测试，确实有用，一天的进步顶以前半年左右，这就使得他们更感激罗兰。
实质上，罗兰也并没有做什么夸张的事情，只是教给了这些学徒们正确的精神节点连接方法和技巧。
如果方法是错的，即使努力一辈子也未必有用，而学徒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找到合适的精神节点连接方式。
会长没有教他们。
“副会长，需要我教导你识字了吗？”薇薇安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罗兰摇摇头。
哦……薇薇安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轻轻地吁了口气，罗兰看着木门一小会，随后摇摇头，他正打算吃午餐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系统提示。
‘恭贺服务器第一个玩家公会《f6》建立，建立者：舒克！’。
罗兰看完后，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们果然拿到第一了，那些大公会的会长们现在应该快气疯了吧。”
虽然只是一句简短的系统提示，但罗兰能猜得出来，这肯定会对很多玩家造成极大的冲击。
他美滋滋地吃过午饭，然后下到二楼，召集起那些学徒们，继续将自己的施法经验告诉他们。
接着在深夜后，赶那些学徒们却睡觉，而自己在八楼继续推导衍生魔法。
直到今天的游戏时间结束。
从虚拟舱里爬出来，罗兰习惯性地打开论坛，随便扫了一眼，发现论坛果然‘爆炸’了。
整个论坛几乎都在问：《f6》是啥玩意，然后还询问舒克是谁。
特别是那几个原本在其它游戏就很有名的公会，什么伽兰神殿，永恒王国，暖月山谷等几个大公会长，甚至开出了悬赏贴，不停地舒克，希望他看在大家都是天朝人的份上，提供一下快速建立公会的方法，有重金酬谢。
这下子舒克也要出名了！罗兰正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065 金馆长
电话自然是舒克打来的。
半个小时后，七人齐聚冷饮吧中。
熊猫包厢的黑色玻璃长桌上，放着红牛，啤酒，时令新鲜果汁，以及甜咸两种豆腐脑。
当然还有油条。
众人一起用啤酒拌油条，虽然味道有些奇怪，但没有人在意，众人一边喝，一边和手机刷论坛，看着上面关于《f6》的讨论，众人的心情爽得跟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
按理说，游戏中第一个建公会，没有太大意义。
但这次是不同的，很有荣誉感……全球第一个虚拟潜入游戏，第一个玩家公会，除了游戏中五十万玩家的关注外，整个世界也有很多组织势力，以及游戏爱好者在关注着这个游戏。
国家组织或者势力，是想知道这种虚拟潜行游戏的原理是什么。
而玩家们则是纯粹地想畅玩这个跨时代的，第一次出现的游戏。
在整个世界，热度都非常高。
更别提什么什么微博，知乎之类的地方了，热度从来没有跌出过前三。
而且前一段时间，樊六亿为了重返娱乐圈，在微博上放出自己花了一百多万高价收来的虚拟游戏舱，还说以后会时不时放出自己的游戏视频出来，着实是吸引了一波流量。不但樊六亿得到了很大的关注，而且《法兰世界》也吸引到了很多从不关注游戏的娱乐圈粉丝。
随后某巨富之子黄校长也放出了自己的虚拟潜行舱照片，同时怼了一次樊六亿：就你那点智商，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估计就是被人骗到奴隶市场里去卖掉的下场。老子这么聪明的人，花了一百多万了，全身魔法装备，现在也只有lv2，这游戏升级是需要智商的。
不过樊六亿随后就放出了一则游戏视频，她在游戏中职业是舞者，已经是lv3。
当场打脸回去。
然后黄校长微博下方一片嘘声，短短一个多小时，嘲笑黄校长智商高达二百五的贴子就盖到了三万多楼。
弄得黄校长关闭微博评论一个星期。
樊黄两人联手，直接把《法兰世界》这游戏的热度炒到了更高的地步。
f6众人加贝塔刷着论坛，喝着甜咸豆腐脑，好不快活，突然间拉斐把手机往上一翻，对着舒克，惊喜地说道：“樊六亿你了，她说想加入我们f6。”
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名称都绑定了游戏论坛。
樊六亿的论坛号是经过认证了的，不但有她的头像，而且名字还是土豪金色。
而且这论坛下面，一大堆的人在刷自己吃了柠檬，还有些人在刷什么‘想成为骑兵连一员’这类让人看不懂的话。
众人很快就找到了这贴子，太好找了，一直被顶在第一页，还有个热贴标符。
随后他们都看着舒克。
柔和的灯光中，现在剪了个小平头的舒克微笑了下，说道：“不加，连贝塔都不能成为核心成员，她凭什么！”
网络上有句老话，小平头才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舒克即使是留着小平头，也是帅得让女性不敢直视的那种类似，如果留上长发，再像书生那样子束成马尾，简直能把男人都掰弯。绝大多数的小鲜肉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一战的资格。
对于舒克的话，众人都不觉得奇怪。
如果是他们，见到樊六亿或许还会因为对方的美色而有些腿软，舒克这人……怎么说呢，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亲人之外的女性有过什么好脸色。
罗兰和舒克的关系是最好的，他笑道：“你这么帅，说不定能一亲芳泽哦。”
“笑话，我女装都比她好看。”舒克冷笑了声。
众人同时伸出中指。
罗兰眯起眼睛：“不信，有本事女装试试！”
舒克有些喝上头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试试就……”
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我去，你居然套路我。”
众人都发出遗憾的声音。
“妈的，有好女人都不要。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李林随后酸酸地说道：“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是啊，老天爷真不公平。”拉斐看看李林那匀称强壮，当兵两年锻炼出来的身体，再看看自己的矮肥圆身材：“有人一出生就有身高，有钱，我什么都没有。”
哦……李林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又嬉闹了一阵子，
随后都留下自己在游戏中的数字id，再次散档。
昨天的更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唯一数字id，这是远程邀请玩家加入公会时需要的识别码。
罗兰去了散打馆，继续锻炼身体。
虽然教练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教他了，但还是能互相之间切磋一下，喂喂招的。
就在他和教练‘打’了两场后，一个短发的中性美人儿站到了旁边，在罗兰脱下拳套后，走上来说道：“我们到旁边聊聊如何？”
一般这种正规的训练馆中都有休息用的隔间，还会有饮料供给。
两人各点了一杯果汁，因为这里不是健美馆，所以对热量，还有饮食方面没有那么严格。
这位中性美人容貌其实倒是很漂亮的，只是表情有点冷，而且气质太过于英姿飒爽，身材也不行，本来能打90分的脸蛋，在罗兰看来，她整体只能打75分。
坐下后，中性美人儿上下打量了一会罗兰，然后说道：“你好，我是这里的馆长，我姓金，金雯雯。”
金馆长……罗兰眨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串魔性的笑声。
然后他就特别想笑，但为了不失礼，他只好拼命忍着，这就使得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看着罗兰那略显扭曲的表情，金雯雯依然是清冷的表情：“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习惯了。”
罗兰想吸两口大气，这才将自己的笑意压下去，他说道：“抱歉，只是实在有些……嗯，金馆……金女士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听教练说，你最近练习散打进步神速。”金雯雯轻轻搅动她杯中的西瓜汁，继续说道：“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从完全的新手，变成了一个能胜过他，合格的散打入门者。”
“教练夸大了我的进步速度。”罗兰微笑道。
“教练在我们这里已经入职快五年了，之前他从来没有夸过任何一名学员，反而天天骂他们笨得要命。”金雯雯漆黑的眼瞳中似乎有了些笑意：“你是他第一个夸奖的学员，而且是在我的面前夸。”
“好吧，就算如此，金女士似乎也不必亲自来找我聊天吧。”
“我想知道你进步这么快的原因。”金雯雯一直盯着罗兰的眼睛。
罗兰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敏锐，他下意识就运起了游戏中学到的精神力屏障，然后对方的眼神果然没有那么刺眼了：“可能是我的天赋好？”
“难道不是因为虚拟潜行舱吗？”金雯雯搅动西瓜汁的素手停止了，双眼漆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066 丐帮？
脸长得漂亮，但做事风风火火，英姿飒爽的，不能说没有魅力，但对于男人来说，吸引力会下降许多。当然会有不少的男人喜欢这一款，只是相对来说，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反而更容易吸引到同性。
这也就是散打馆为什么女性比例较高的原因了。
“难道不是因为虚拟舱吗？”
当这句话出口后，金雯雯的眼神再次变得锋利，仿佛就像是双把长剑刺过来。罗兰被她盯着，即使若有若无的精神力屏障也仿佛不存在了一样。
然而罗兰却很淡定地喝了口果汁，再放下杯子，慢悠悠地说道：“你说的虚拟舱，是指那款全球第一个虚拟游戏的玩意？这和练习散打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金雯雯一幅你必须应该知道的表情：“听说那个游戏几乎完全虚拟真实，除了有魔法，以及特殊能力这一点外。在里面可以随意厮杀，对功夫技巧的锻炼极有好处。”
“抱歉，虽然我喜欢玩游戏，但虚拟舱那种东西太贵了，对我这个刚工作没到两年的人来说，负担有些大。”罗兰颇是失落地说道：“最近我也在看过新闻，听说有个女孩就是因为玩了那个游戏，能轻而易举地放翻一个成年男性歹徒。很后悔没有买，如果早知道，就算贷款也要买的。”
“是吗？”金雯雯重新搅动杯中的西瓜汁，不置可否。
随后两人随意聊了会，罗兰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休息间的灯光依旧明亮，金雯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吸着玻璃杯中的西瓜汁，一小会后，教练走了进来。
他坐在对面，问道：“问出来了吗？是不是虚拟舱的原因？”
“他说不是。”金雯雯微微摇摇头。
“是吗？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这座城市里也有人买到了虚拟舱。”教练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说不是你就信？”金雯雯轻笑了一声：“舅舅，我不相信这世界有这么多的天才，随便练练两个月就能超过你。如果他不是有虚拟舱，那么必定有一套特别科学的锻炼方法。但如果他真有的这种锻炼方法，会来我们散打馆？”
教练背靠在椅背上，静静无语。
金雯雯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女士烟，青烟袅袅缭绕，她缓缓说道：“刚才我看过了，他只留下了电话号码，身份证和住址都没有填。想找他有些难。”
一般来说，散打馆都是会登记客人信息的。但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得顺着顾客的心意来，只要顾客愿意交钱，什么事情都好说。
至于个人信息填不填又有什么关系，钱到手就行。
也是因为这种作法的关系，罗兰不愿意填自己太多的私人信息，散打馆也没有强制要求。
轻轻地叹了口气，金雯雯按熄掉只烧了三分之一的女士香味，说道：“舅舅你有什么办法吗？”
“从电话号码那里查出他的家族住址！”
金雯雯摇头无奈地说道：“不可能的！我们金家只是普通的人家，就算有份武术传承留下来，本质上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家。父母就是做点小生意的超市老板，我就一散打馆的女老板，而舅舅你就是个自由工作者，我们拿什么去查对方的手机号码？”
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金雯雯继续说道：“电信公司里没有朋友，警备系统里也没有熟人，我们查不到的，而且我估计对方可能以后不会再来我们散打馆了。”
教练有些不爽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想要害他，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虚拟舱，然后高价买下来罢了。他这也小心翼翼过头了吧。”
听着教练的抱怨，金雯雯猛地站了起来：“不管了，我继续先去网上求购吧，二十万不行，就五十万。”
说完话后，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罗兰骑着共享单车，随意在城里逛了一阵子，然后拐进一个小公园中，坐了下来。
他打电话给舒克，贝塔等人，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嘱咐他们，尽量不要把虚拟舱的事情告诉外人。
樊六亿花了百万才收购到一个虚拟舱，如果让一些‘有心人’知道他们七个人都有，即使不会碰到‘盗窃’‘威胁’这种夸张的事情，但保不定也会有许多人找上门来，要高价收购虚拟舱，或者说要借去用用之类的。
这样的事情一两次没有什么，多了会相当麻烦。
电话打完后，罗兰重新骑车子回家。
就如金雯雯所预料的那样，罗兰是不打算再去散打馆了，对方明显对虚拟舱抱有想法，他何必还自己跑过去。
况且家里也有健身器材，自己住的房间也挺宽敞，耍一套散打基本套路的空间还是有的。
到了晚上十点后，罗兰重新进入到游戏中。
他刚进游戏，就收到了系统发出的提示。
是舒克远程发来的公会邀请提示，他自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确定。
下一秒，淡银色的半透明光幕在眼前张开，系统界面上写着f6公会的名称，以及现在的公会人员列表。
此时正式公会成员只有他和舒克两个人，随后李林等人被拉了进来，而贝塔则在一个‘编外人员’的界面中待着。
这个公会界面很简单，只有公会名称，人员列表，以及一个‘公会发言’的标签。
点开后，便发现这页面是个简单的聊天室界面，罗兰找到最下方的文字输入框，意念‘碰触’上去，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半透明键盘。
是用意念操控的。
舒克：兄弟们好啊，能看到发言不？
罗兰正想输入文字的时候，便看到舒克先一步发送了消息。
然后便是李林等人在下方的回复刷屏，都是在说……终于能联系上了。
罗兰和他们随便聊几句，然后就去了贫民区，找到了正在霍克和林克两人。
不过他们两人现在有些麻烦。
狭窄的泥泞巷中，他们两人被一群乞丐给围住了。
起先罗兰还以为他们被人恶意针对了，结果走近了才知道不是。
一群乞丐跪在他们的面前，领头的乞丐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烂得像是用了几年的后面，又脏又黑，还到处是破洞。
“尊敬的黄金之子，请收留我们，给我们一口吃的东西吧。”
罗兰一靠近，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067 将计就计
被二三十多个乞丐围着，这些人跪在霍克和林克的面前，虽然眼中颇有怯懦之色，但却硬是没有走。
小巷中很安静，霍克环视了一圈这些乞丐，皱起眉头：“你刚才说，希望我能带领你们混饭吃，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中年乞丐陪笑道：“你们两位大人物在这晃悠也有一阵子了，我们看着你们从吃不起饭，到现在能添置家具，还买了房子。所以我在想，你们两位大人物，肯定有办法让我们也吃饱肚子。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听话，只要能让我们吃饱肚子，两位阁下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大街上的喧闹从小巷拐角之外隐隐约约传来，这群乞丐跪在地上，神情认真到快虔诚的地步。
林克有些意动，他看着霍克，似乎正想说些什么。
可此时霍克却突然冷笑一下，伸手拉这个说话的中年乞丐的衣领，将后者用力举了起来。
随后重重往小巷的墙壁上一撞。
咚地一声后，这中年乞丐痛得脸都扭曲了，他使劲抓着霍克的双手，想扭开，好让自己从半空中下来。
可他只是个常年吃不饱的乞丐，而霍克则是个职业者，虽然等级很低，却也不是一个乞丐能抗衡的。
从霍克把乞丐举起来，到对着墙撞一下，这两个动作太快了。
等其它人反应过来，那些跪着的乞丐立刻跑了大半，还有很多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远处。而林克则是瞪着眼睛看着霍克。
他不明白霍克为什么要欺负一个乞丐，但作为好朋友，他没有多过问。
被举着的乞丐呼吸越来越困难，很快脸就红了，霍克单手举着手，冷冰冰地问道：“刚才那番话，是谁教你说的。你一个乞丐，说不出这样有条理的话来。如果你有这样的本事，至少能吃得饱，根本不需要做乞丐。”
乞丐使劲摇头。
“不想说是吧。”霍克脸色有些狰狞，举着乞丐又往墙上用力撞了一下。
咚地一声后，乞丐的脸白了一下，又变红，他开始使劲咳嗽，然后用更快的速度使劲摇头，而且双手似乎掰着霍克的手。
“还是不想说？”霍克作势又要举着乞丐去撞一下墙。
听到这话，乞丐挣扎地更厉害了。
这时候林克出声说道：“霍克，他可能被被领卡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也透不过气。”
“我知道，我故意的。”霍克将乞丐扔到地上，然后半蹲下身体，用一种阴森的微笑说道：“你这样的乞丐，说不出刚才那样的话来。谁教你这么说的？”
这乞丐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惊恐地看着霍克，等身体不那么缺氧后，他立刻坐在地上蹬腿使劲往后边挪动身体，只是可惜霍克一腿就踩在了他的小腿上，将他固定在地面上。
“啊，我的腿，求你了，放开！”这乞丐发出惨叫。
霍克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道：“这两个月来，我杀掉的人没有三百，也至少有两百，多你一个不算多。如果你不告诉我，是谁让你到我面前来的，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小巷。”
一边说着话，霍克的腿上继续用力。
乞丐发出惨叫声，甚至已经能隐隐听到骨头脆裂的声音。
中年乞丐并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他立刻哭喊道：“我说，我说，请放了我。”
霍克收回腿，居高临下，仿佛在俯视着一只臭虫：“说。”
“是城卫军的卢斯安队长。”
中年乞丐说完后，站起身来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回头，见霍克没有追，就跑得更快了。
看着乞丐逃跑的背影，霍克的表情越发阴沉。
烈日炎炎，但小巷中的气氛却有些凉意。林克叹了口气，抚了抚自己额头的长长碎发，淡淡地说道：“他让乞丐们加入我们，到底想做什么……麻烦的事情一个接一个，我们换个地方发展吧，霍克。反正现在我们也有几枚金币了，雇辆好点的马车，一起旅行去别的城市。”
林克的声音说到后面，显得有些柔软，也有些期待。
霍克却摇摇头：“不爽，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和丧家犬有什么区别。”
“可我们似乎是被贵族们针对了。”林克脸上有些疲惫的模样：“可我只是想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玩游戏，我不想把游戏玩成一个不停杀戮的纯粹战斗网游。”
“林克，你太天真了。”霍克摇摇头：“我们就算去到下一座城市，遭遇也会和现在差不多。”
林克抿着嘴，神情柔弱说道：“可我们去到新的城市，可以想办法和贵族们打好关系啊。就像罗兰一样。”
霍克愣了下，随后苦笑起来。
此时罗兰从拐角那里走出来，他边走边说道：“事先说明，我可没有和贵族们打好关系。”
霍克和林克两人见到罗兰都有些惊讶。
罗兰看见他们的表情，微笑道：“我有些事情想来拜托你们，没有想到看到一出好戏。”
霍克收起惊讶的表情，然后说道：“别站门口，进屋里说吧。”
三人进到屋中坐下，林克端上了一杯开水。
虽然是游戏中，但林克似乎也把现实中的习惯带了进来。
罗兰喝了一口后，说道：“接着刚才的话题，我没有和贵族们打好关系。”
林克坐在一旁，说道：“但你进了魔法塔。”
“施法者有特权，虽然不是贵族，但地位很高。”罗兰解释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贵族不但针对你们，我应该也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中，只是暂时没有行动罢了。”
霍克和林克两人立刻想起‘宴会’邀请函的事情。他们两人都叹了口气。
想到了刚才最后说出的名字，霍克问道：“罗兰，你对刚才那个乞丐说出的名字有什么看法？”
“不排除是一石二鸟的计策。你如果收了那些乞丐，就是负累，你得照顾他们，做不好会被埋怨，而且还被人家安插了棋子在身边。”罗兰想了会，说道：“如果你现在直接去找那位小队长的麻烦，说不定也正合幕后主使人的心意。。”
霍克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操，我们的情报太少了，对这座城市的势力划分，组织地盘等等一无所知，就算想做个基本的局势推导都很难。”
“其实不算难。”罗兰笑笑：“不如将计就计，你们真的去组织那些乞丐如何？当然，刚才那批乞丐是不能要的。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大公会出身，应该有一定的组织动员能力吧。乞丐们的情报能力应该不差。”
“你是说，让我们建个丐帮？”
罗兰点点头：“对啊，npc能建势力，我们当然也能，这游戏自由得很。”
068 由你来决定
房间中再次安静下来，罗兰缓缓啜着温开水，也不着急，等着霍克静静思考。
对于霍克这种大型公会的负责人来说，做任何事情，都会事前考虑一阵子，即使是他要诛杀贵族的时候，也是事前考虑过了的。
能不能做，应该怎么做？对组织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他都得考虑到位，不是说有了个不错的点子，拍拍屁股就去干。那是孤狼的做法，不是一个公会的二把手该有的态度。
考虑了近十分钟，罗兰都已经喝了三杯水了，霍克终于出声说话：“聚集那些乞丐没有问题，但我们该怎么合作，权力和利益该怎么分配？”
“都没有成事，你就开始考虑权力和利益的事情了？”罗兰微微有些惊讶。
“当然。”霍克理所当然地说道：“即使是我们这样的游戏公会，只有区区数百人，大部分的都还是轻度玩家，一样会有利益纠纷。更何况，如果我们真能把乞丐聚集起来的话，产生的利益可能要比我们想像中的更大。”
罗兰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霍克说得在理。
正如霍克所说，只要人多的地方，就会有利益纠纷。就算罗兰f6公会几人都是发小，但彼此之间，也有隐性的小团体。
比如说罗兰和舒克的关系就更好些，而拉斐和李林的关系就更为密切。
这座城里的乞丐，至少也有好几万人。就算只聚集十分之一，也有几千人。
几千人，在这座城里怎么说都是一股极大的势力了。
“其实我个人对建立势力没有什么兴趣。”罗兰想了会，说道：“对我来说，那些事情太麻烦。”
霍克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出这个主意？”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罗兰解释道：“至于乞丐的事情，只是刚好看到这件事，顺便帮你出个主意罢了。毕竟我也不想被贵族当成软柿子来捏，只要他们控制或者逼走你们，接下来就是我和贝塔要面对他们的恶意。”
“我们是同一团体的，至少在他们看来就是如此。”霍克不屑地冷笑了声：“那些贵族不敢跟我们正面敌对，便想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逼我们走！”
罗兰也笑道：“只有我们走了，他们才好继续作恶。比如说吃人心，或者是掳杀少女之类的。”
房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三人都想到了不同的画面。霍克眼前浮现的是河里漂着的少男少女们的尸体，而罗兰眼前冒出来的，是洞穴中十几具白骨。
“这个愚昧，残忍，落后的世界。”霍克啧了声：“真想一锤子砸烂掉。”
他的话中，有着隐约的愤怒。这是一个热血青年，如果不热血，也就不会为了那些少男少女们的尸体，而去正面对抗一名贵族了。
“那你就招多些人吧，或许能来次变革。”罗兰笑道：“身为公会的副会长，这应该是你很擅长的事情。”
霍克挑了下粗粗的八字眉，随后有些不解地说道：“总觉得有些不公平，苦活累活似乎都得由我们来做了，还得帮你收集情报，而你只是在这里出了个主意。”
“会有能帮忙的地方的。”罗兰微笑道：“我现在怎么说也是这座城市魔法协会的分会长。”
霍克愣了一下，竖起大拇指：“我以为你只是单纯加入了魔法协会，没有想到，你已经是上层人士。”
罗兰和对面两人再聊了会，随后给他们挂了个‘通晓语言’术就行离开。
随后他回到魔法塔，继续推导‘通晓文字’这个衍生魔法。
随着数据越来越多，他的进度也越来越快。
然后在游戏中，又过了四天，他终于推导完成了衍生魔法‘通晓文字’。
激动的罗兰并没有记着欢呼，而是捧着一本书，如痴如醉地看了起来。
书的标题是《冥思的技巧与注意事项》。
这也正是罗兰暂时最想要学的专长，在来德尔邦城之前，法尔肯就告诉过他，这是魔法师们特有的专长技巧，也是必须得学习的专长技巧。
所谓的冥思术，其实本质上，就是精神力和灵魂的结合应用。
用盘坐，或者是平躺的方式入静，半睡半醒之间，再凝聚精神力的话，就会进入到自己的灵魂世界之中。
而后可以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在灵魂世界里形成一个精神小世界。
因为是精神世界，因此里面可以幻化出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物体景色。
最重要的是，可以进行魔法模拟试验，而且不会对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冥思术说起来很简单，但实质上要做到很难。
大部分的人入静后，会立刻睡着，罗兰也不例外，他试了四次，一旦放空心灵，不到三分钟就呼呼大睡了。
然后被强制弹出游戏世界，因为他们进入游戏后，就已经是在睡觉了的。
根本不可能在游戏中做到半睡半醒的状态，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而且罗兰怎么看都觉得冥思术有点类似‘清明梦’。
只是冥思术多了精神力的运用罢了。
难道我们玩家学不了这个冥思术？
虽然有这种想法，但罗兰还是多试了几次，可惜都没有成功。
等到今天的游戏时间结束，罗兰从虚拟舱中醒来后，先去论坛把自己的‘通晓文字’节点模型图给上传了，然后再去游戏的‘意见bug反馈’专区，把冥思术的效果说了一下，他在贴子中说道：我们玩家本质上已经是在做清明梦了，所以应该不可能再在游戏中进入另一种睡眠状态吧？
随后他关了电脑，洗漱，吃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以为是舒克打来的，结果一开，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看着不想是骚扰广告电话，他便接通。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一道挺有磁性的男声：“你好，请问是罗兰吗”
“是的，你是？”
“我是游戏《法兰世界》的主策划，马华骏，你可以叫我老马。”
“哦，马先生你好。”罗兰觉得有些惊讶，心想这不会是骗子吧。
“你提交的bug我们已经查明了，确实是个问题。”马华骏的声音在手机中显得似乎有些异常地清晰：“现在我们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把冥思变成主动辅助专长，比如说使用后下几个魔法伤害提升，或者是效果变强之类的。另一个是做成被动技能，比如说非战斗状态下，加快精神力回复速度等！因为bug是你发现的，所以我们就想由你来决定，到底是做成主动专长，还是被动专长。”
069 全部都要
“由我决定？”
罗兰愣了下，这下他觉得对方是骗子的可能性不大了。不过他有些奇怪：“我记得填写资料的时候，并没有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吧，只有个身份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嗯……关于这事，虽然有些马后炮，但我还是得透露些消息给你。”手机的声音带着一股奇特的神秘感：“其实我们这游戏早已经和国家合作了的，所有的玩家都经过一次档案查询，确保每一位玩家都没有任何污点之后，才会允许其购买虚拟舱。连档案都查了，你们的常用手机号码自然就在我们的数据之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罗兰想想也觉得很正常，这种超越时代的黑科技，如果没有国家站在后边保驾护航，即使是企鹅公司的体量，也防不住狼群的撕咬。更何况还有境外的商业间谍之类的玩意存在，以及某些大国的打压，私人企业在这种涉及到产业升级的大环境中，力量极其微小，背靠大树才是正确的做法。
怪不得市面上没有多少水军黑这款游戏，就算有，很快也会被压下去。
“既然由我决定的话……”罗兰声音顿了顿，然后坚定地说道：“网络上不是有句梗嘛，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都要！”
哈哈哈哈哈！
手机里先传出爽朗的笑声，随后马华骏说道：“果然是贪心的成年人，可惜我马华骏最爱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二选一，你只能选择一个。况且我们都考虑到职业平衡，法师已经很厉害了，如果冥思再具备主动和被动两种效果，就太离谱了。”
没有想到这主策划居然也懂得玩梗，罗兰想了想说道：“被动技能全部效果是什么？”
“放心，比主动技能差一些，但胜在能持续起效。”
“被动效果吧。”罗兰想了想，说道。
这并不是他乱选的，而是他已经感觉到了魔法师精神力回复速度慢的事实。而困扰魔法师的，不是装备，也不是法术的数量，而是精神力。
精神力的多少，与续航速度，决定了法师持续作战的能力。
而且这游戏和正常的游戏不同，装备是会损坏和被偷走的，就算你有很多回复魔力的装备，但一场失败的战斗下来，如果没有朋友帮你守尸或者剥皮装备，那么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而被动的精神力回复，则永远属于自己。
“行，就被动效果吧。”马华骏的声音从手机中传过来：“那么我就先挂电话了，一会你就可以在官网打到bug修复公告了。”
“等等！”罗兰突然喊了声。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想问一下，那些npc，真的只是人工智能？”
“你觉得呢？”手机中传来意味深长的声音：“你觉得是npc就是npc，你觉得是真实的人类，就是真实的人类。这游戏其实很唯心的。”
对方说完话后，就挂断了通迅，根本不给罗兰反问的机会。
而罗兰正想再打电话回去，却发现刚才的来电显示变成了十一个‘0’，明明刚才的来电显示是很正常的，难道自己记错了？
这种号码是根本拨不通的。
唯心？这是什么意思！
神神道道的，搞不明白。罗兰无奈的摇摇头，草草把早餐吃完。
他本来想再去散打馆的，但想到金雯雯似乎对自己家里的虚拟舱颇有兴趣，便放弃了这念头。
虽然他交了一年的学费，不过也就几千块钱而已，而他现在的银行卡中，已经快近三十万的存款了，稍微‘浪费’一些也无妨。
要不再去其它的训练馆学个武器之类的吧，罗兰记得法师基本武器精通中，是可以佩剑的。
学个击剑？
不过其实和贝塔学个基础军用剑术也无妨。
不过法师的体敏成长一般般，只比普通人略强，而自己又没有学会什么增益型法术，暂时来说是用不上的。
只是有备无患嘛！不管怎么样，先学了再说，反正白天闲着也没有事干。
他在网上查了查，结果发现，市区里居然没有教授剑术的地方。
嗯……十八线小城市就是这点不好，虽然说正常的衣食住行是没有问题，但再想弄些更高级点的娱乐，或者是想学习更高级点的技能，都很难找到地方。不是缺这个，就是缺那个。
正失望的时候，居然在地图导航中找找到了一家‘苗刀术’训练馆，看位置，应该是东郊区那边。
苗刀术！
这里是南疆，有很多苗人，而且作为少数民族，苗人是有随身佩刀特权的。
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安全稳定，苗人们也鲜少再佩把刀出来了，他们除了偶尔会穿自己的民族服饰之外，生活习俗已经和主体种族没有什么不同。
况且罗兰以自己浅薄的历史常识，也是知道苗人的佩刀并不是叫苗刀，苗刀这东西是民国之后才出现的，一种刀的名称而已。
据说苗刀术参考了倭族双手刀和刀术，但攻击方式更为符合国人大开大合的习惯。
毕竟以前国人武者的身高平均要比倭国武者高出不少。
这苗刀术馆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弄个苗人刀术的噱头，还是正宗的汉族苗刀术？
去看看就清楚了。
罗兰踩着共享单车按着地图导航来到郊外，花了他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离开市中心后，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而且道路两旁也开始出现一些田地，种着蔬菜和瓜果。
在一处准备开发的空地上，罗兰找到了这处苗刀术馆。
这苗术刀馆占地面积很大，但却很简陋。
用两层铁皮盖起来的大棚子，用来遮阳挡雨，然后是一块巨大的，平坦光滑，甚至有点反光的水泥地。
一圈高度只到罗兰胸膛的红砖围墙把这块地围起来。
门口那里挂着一个木牌，和简陋的场地不同，这块牌子做工倒是很精美。
方正的褐底木料，被打磨地油光可鉴，‘苗刀馆’三个字入木三分，然后用黑漆涂厉，看着颇有锋芒。
视线穿过低矮的围墙，罗兰看到里面有四个穿着常服，举着高高长长木刀，正在挥舞的学员。
而在旁边，有一个少女正提着桶，给水泥地上洒水，似乎在降温。
还有一个青年男子，背靠着大棚子的承重铁柱，看着四名学员锻炼。
当罗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人也转头看了过来。
仿佛死鱼眼一般，毫无光泽神采的双眼。
只是莫名的，罗兰觉得有些压力。
070 你在坑我吧
这青年虽然双眼无神，但看着身体很匀称，身高大概快到一米八左右，穿着很普通的灰色短袖和一条牛仔裤。
他无神的双瞳盯着罗兰一会，然后走了过来，隔着低矮的红砖围墙，用一种仿佛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朋友，来做什么的？”
“看看。”罗兰的视线从青年的身上移开，盯着场中正在对练的两个学员，缓缓说道：“听说这里是苗刀术馆，就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青年毫无感情地咧了咧嘴，他仿佛在笑，却没有任何笑的意思：“随便看。”
对练的两个学员手持长长弯弯的木刀，看着确实是很像倭国的太刀，而且彼此之间的攻击动作和套路，乍一眼看起来，也很像是倭国的剑道。
怪不得会有人认为苗刀术借鉴了倭国剑道。
看两人对练了一会，罗兰便敢断定这家苗刀术馆确实是有些东西。
他毕竟也练了两个月的散打了，实力不敢说很强，只比练了十几年的教练厉害一点点，而且眼力也是练出来了。
练散打自然得学会如何发力和收力，而这些基本的概念，放在剑术中也是存在的。
挥刀时的劲，收刀时的‘巧’，这些东西罗兰现在也能看得出来，那两个对练的学员，确实是有点底子在身。
看了一会后，罗兰对着这青年问道：“这苗刀术馆的老板和教练在哪里，兄弟？”
“都是我。”年轻人的神情依然是那种有气无力的淡漠感，他上下打量了一会罗兰，说道：“你似乎有点底子。”
“嗯，练了两个月的散打！”
“两个月？”年轻人的脸色终于有点点变化，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落下了一根轻羽，掀起了微波。
“对。”罗兰点点头。
“这样啊……”
这年轻人嘴中无力的昵喃了句，而后右手突然从下方斜切而上，掌尖似乎就要戳罗兰的肋骨位置。
而罗兰此时反应极快，上半身后仰，膝盖下意识就顶起，起冲向对方的腹部。
只是突然间，他的动作就停止了。
因为他看到年轻人的手刀只是个虚招，用到一半就停了。只是单纯的试探而已，不带任何恶意的那种。
此时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奇怪，年轻人半蹲着马步，右手作长剑撩击状，而罗兰后仰着身体，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大约两秒后，两人不约而同站直身体，互相尴尬地笑了下。
年轻人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淡漠无力的神色，他的眼瞳中多了些兴奋：“没有想到你练得还不错啊。要不来里面切磋一下？”
“都说了我是练散打的，你是练刀术的，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罗兰无奈地摇摇头。
“也是啊。”年轻人失落地叹了口气，神情又变回之前那种仿佛咸鱼一般的虚弱感。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来学习苗刀术的。”罗兰看着对方，淡笑道：“看来你们这里教的挺正宗，学费多少？”
“三万！”
“多少！”罗兰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万。”年轻人打了个呵欠，继续说道：“包教会。如果你很笨短时间学不会，就一直教到你会为止。不过看着你也不像笨人。”
罗兰觉得脑壳痛：“你这数字也太夸张了吧。而且你这里的环境似乎不怎么好啊，感觉没有档次，值不了这么多的钱。”
他一边说话，一边指着那由双层铁皮架起来的大棚子。这种场地像极了二十年前镇子里的溜冰场。
事实上，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地方在十数年前，确实就是溜冰场，只是后来网吧开始出现，溜冰场赚不到钱了，这才荒废掉，然后前几年才由对面的年轻人以极便宜的价格接手下来。
年轻人淡淡地说道：“你们交钱是来学刀术的，不是来享受的，环境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这种地方其实更好，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更锻炼人的意志。”
“不能便宜些？”罗兰问道。
“不能！”年轻人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但越是如此，就越说明对方的意志坚决，说出的话几乎是不可能更改。
罗兰看着大棚子下练习的四个学员，问道：“他们已经交了三万了吗？”
三万这数字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晚上请个客就扔掉几倍这个数字。
但对于罗兰这种普通人来说，却是挺多的，即使现在他银行卡里面存着近三十万元，也依然觉得很贵。
他看着在大棚里练刀术的四个学员，模样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所以他怀疑眼前这老板兼教练，是不是想讹一点自己的钱。
“他们是我的亲戚，当然不用钱。”年轻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同时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皱巴巴的，开过封的红梅烟，递了过去，说道：“抽不？”
“谢谢，我不抽烟。”罗兰摆摆手。原来是对方亲戚，那就没有办法了。
年轻人给自己点上一根，吸了口，吐出个烟圈：“不抽烟好啊，练武就不能抽烟，对肺不好。肺不好了，气就上不来，气虚的话别说练武，普通生活不受影响就不错了。”
罗兰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盯着对方手中的香烟，眼神刺人。
“你说我啊。”年轻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香烟，还是用那种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把烟含在嘴里，并没有吸进肺里。”
那这样子抽烟有什么意义？罗兰有些不解，只是对方形成这怪癖的原因他也不想了解，他想了想，问道：“那你这里开业多久了，招了多少个学员，你亲戚不算。”
“大半年了，一个外边学员都没有。”这年轻人似乎相当‘耿直’。
罗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正想说话，但此时手机却响了。
他向年轻人作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是舒克打来的：“官网出新公告了，你看了没有？”
“我在外边有点事情，没有时间留意官网。”
“你最好现在就看，和你有关。”
说完这句话，通话就被挂断了。
罗兰记得主策划说过，很快就会发布新公告，难道因为自己把bug反馈过去，所以公告中提及到了自己。
但舒克的性格也是比较沉稳的，他应该不是因为这点事情就大惊小怪的人。
罗兰打开手机浏览器，进到游戏官方主页中，看到果然更新了公告。
点开后看完，他无语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游戏策划，你这是在坑我吧！”
071 两个小目标？
在手机上打开官方主页，直接就看到了置顶公告《关于冥思术bug的问题》。
‘约两个小时前，魔法师玩家‘罗兰’提交了一个关于法师专长‘冥思术’的bug，我们知悉后，第一时间验证，确实如罗兰所描述的那样，魔法师的冥思术专长不可能在游戏中学会。因此我们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冥思术’以后是npc特有的专长，而玩家的‘冥思术’专长变更变‘罗兰的热忱’，为被动专长，效果亦变更为：持有此专长的魔法师，精神力回复速度为2x等级点，并且拥有3x等级的精神魔法抗性。’
‘同时，此专长性质变更为特殊专长，玩家罗兰默认为此专长的创建者，享有此专长的双倍效果。同时投放一个‘罗兰’雕像在霍莱汶王城郊外某处，为特殊建筑单位，不可破坏，不可移动。想学习此专长的魔法师玩家，将一枚金币扔到罗兰雕像脚下的盆中，即可获得此专长。这两枚金币，会在一定自然时间后，出现在玩家罗兰的背包中，充当学费。这是魔法师唯一能‘叮’自行学会的特殊专长，请好好珍惜。’
看完这条公告后，罗兰知道自己出名了，怪不得舒克会特地打个电话过来。
他叹了口气，觉得脑壳有些痛了。
虽然出名算是好事，不过这种出名法，有种策划想把他往火坑里推的感觉。
也不知道论坛的魔法师玩家们会如何编排自己。
罗兰有点不太想看现在的游戏论坛，但犹豫了会，他还是打开了。
逃避是没有用的，迟早得面对。
果不其然……其它职业的玩家们都在吃瓜，而大部分的魔法师玩家们都在骂。
为什么？
一枚金币现在的价格已经快炒到软妹币一万六了，罗兰虽然在论坛也收到了不少的打赏，但那是每一张贴子里数千，甚至是上万玩家的打赏才得来的钱。
而现在，官方这做法是直接从每一位魔法师玩家的腰包里掏出一万六给他。
玩家们不骂才是怪事了。
想想看，有五十万名玩家，就算魔法师职业人数现在越来越少，但如果有一万多的魔法师玩家都学了这专长，四舍五入就是两个小目标。
玩家们不吃柠檬才怪了。
现在的论坛里乌烟瘴气，羡慕的人有，怒骂的人有，说罗兰是游戏官方人员，故意测试迂回圈钱方法的人也有。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有钱的玩家，以及大土豪们表示，这根本不是事。
用一万六的钱换一个实用专长，太划算了。
只能说，普通人和土豪的世界观是不太同的。
觉得自己被某位马姓策划秀得头皮发麻，罗兰一脸便秘的表情关了手机，放入到口袋中。
随后他走到旁边，问等候着的年轻人：“教练你怎么称呼？”
“我姓戚，叫戚少秋。”年轻人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可以参观一下我们的训练，再做决定来不来学。”
罗兰愣了一下。来之前他也查过一些简单的资料了，据说苗刀术又叫辛酉刀法，据说是戚继光和倭族海盗打仗时，根据倭族刀法，吸收并进创造出来的战场杀人刀术。
这年轻人也姓戚……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罗兰看了看大棚下的四名学员，摇摇头，说道：“不用看了，我知道你这里是教真本事的。不过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毕竟三万元确实有些贵。”
“行，你好好考虑。”
正常情况下，当某人说要考虑考虑，都是在变相的拒绝，只是说法比较委婉些罢了。
戚少秋觉得罗兰也是这种，他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先回训练馆里了，你好好考虑。”
说完话，戚少秋回到大棚下，那个洒水的女孩子走到戚少秋的面前，放下木桶，双叉腰凶巴巴地在说着什么，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戚少秋居然露出了谄媚的神色，就差点头哈腰了。
这……这人靠不靠谱啊。
罗兰觉得有些悬。
这少女相貌一般，就是皮肤比较白，就显得有点漂亮。
毕竟一白遮三丑嘛。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这女孩训斥了几句戚少秋后，她突然扭头看着罗兰。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罗兰能清楚地看到，这女孩的双眼中仿佛有漂亮的琉璃光在其中隐隐闪动。
很是绮丽。
罗兰向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踩着共享单车离开。
看着罗兰远去的背影，女孩很快收回视线，她看着戚少秋，问道：“刚才我看到你们好像要动手的样子。”
“只是试探。”戚少秋脸上的谄媚之色还没有完全消去：“那小子反应速度很快，看来练散打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了。不过从他的年龄来看，散打训练应该没有超过十年。”
“你是他的对手吗？”
“空手可能不行。”戚少秋此时收起了谄媚的表情，他语气淡然地说道：“但如果让我拿上苗刀，再来三个，我也能打他们全砍成两断。”
“用武器欺负人空手算什么本事！”女孩子没有好气地说道。
戚少秋呵呵了声：“用工具是我们人类才有的本事。”
女孩嗤笑了声：“也不知道谁一直以来都嘀嘀咕咕地说，火器时代以后，就是武人的悲哀之类的话来着。”
戚少秋脸色微皱，有些尴尬地说道：“妹妹，我怎么说都是你大哥啊，留点面子行不行？”
女孩哼了声，她不快地说道：“我早说过了，你这三万元的学费订得太高。看吧，连真正的行家听到这数字，也跑掉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坐吃山空了。”
此时戚少秋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吸了口含在嘴里，然后轻轻吐出来。
淡白色的烟缕直升，戚少秋很认真地说道：“放心，如果半年内还招不到外边的学员，就把这训练馆关了，我给人当保镖赚钱去。”
女孩脸色缓和下来：“我不是在逼你关训练馆，我只是想提醒你，得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我明白的。”戚少秋微笑了下，保是这微笑之中，怎么看都有股失落的味道。
女孩不再多说什么，重新提起桶，给水泥地再次洒起水来。
072 大量收购
骑着共享单车回到家，罗兰被父母叫住了。
明亮得晃眼的led家用灯在头顶上悬挂，桌子的对面，坐着罗兰的父母。
两位长辈神情严肃，脸孔僵硬地就像是两座雕像。
“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罗父用一种明显压抑着怒气的语调问道。
罗兰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点点头。
“不工作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在公司受了什么委屈？”
罗母的语气就柔和许多，但罗兰作为他们的儿子和他们相处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哪能不清楚这两位的套路。
一个唱黑白，一个唱白脸。小时候他总以为母亲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一些隐秘的事情在母亲的循循诱导下都会和她说，结果没到两小时父亲也会知道，情况好点就是父亲的严肃思想教育，情况不妙就是就是吃一顿干炒笋条。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看穿了父母的套路，也理解他们的苦心。
绝大多数的父母，都是希望儿女好的。
“不关公司的事情。”罗兰坐在他们对面，微笑着答道：“纯粹就是因为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
马父一边质问，一边看着镇定的儿子，心情有些失落。以前罗兰被这样子‘审问’，肯定会显得有些惊慌，可现在儿子却一脸淡定。
“我在玩游戏。”
双亲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头。不怪他们，在老一辈人的眼里，玩游戏永远不是什么正事。
“这是我现在的银行存款。”罗兰掏出手机，把自己银行余额放在他们他们眼前：“玩游戏两个月内赚到的。”
双亲一看，银行卡上里已经有近三十万的存款了。说实话，他们两人的共同存款，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字。
很多时候，你说自己有多厉害，别人未必能理解。
比如说你说自己是十级钳工……不了解的人肯定以为只是一个技术工种的等级考核，钱多一点之类的。
实质上这样的理解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在细节的认知上，却差距甚远。
罗兰说那个游戏有多厉害，变相增加寿命，锻炼人的交际，战斗，学习能力什么的，双亲肯定不信，也不会去相信。
他们不懂虚拟舱这种东西。
但把手机银行往他们面前一放，他们就理解了。
哦……这游戏能赚钱，赚大钱。
看到这余额，双亲眼中都有些疑惑，不太敢相信，可他们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自己。
“游戏终究不是正道，能玩一辈子吗？”罗父想了想，如此说道。
罗母也在一旁帮腔：“我觉得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些好。”
罗兰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老爸老妈。如果我在两年内，银行卡内没有一百万，我就听你们的去考公务员。”
公务员这职称，是绝大部分父母都喜欢的。
大城市的公务员考核，是真正的独木桥，数万人竞争一个热门岗位都有可能。
但在这种十八线小城市，公务员考核却不难，有很多岗位连开几期都没有办法凑齐考核人数。
而罗兰毕业于洛阳交大，从小就是优等生，对他来说要想在小城考个公务员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他之所以没一毕业就当公务员，无非就是小城市的公务员工资很低。
毕业回来后他就问过了，政府基层公务员基本工资只接近三千，加上各种福利和补贴，也没有办法超过四千。
小城市公务员优势的地方，无非就是稳定安逸，和五险一金这两样。
罗兰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没有一丝的迟疑。
马父静静地思考了会，说道：“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就这样吧。记着，两年时间。”
“好。”
罗兰露出了个微笑，他还以为会废一番功夫呢，没有想到父亲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估计是那个银行存款起了很大的作用。
和父母再聊了会，罗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论坛，发现关于自己的话题依然还在论坛中讨论着。
同时也有很多玩家表示，以后自己要想办法发掘bug才行了。
毕竟找到bug就有钱有名气，哪个年轻人不喜欢。
估计也只有一些真正的土豪才能用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情。
到了晚上，罗兰准时躺进虚拟舱中。
刚登录就收到了系统消息。
‘你学会了特殊专长：罗兰的热忱（真）’。
罗兰打开系统专长页面，发现这个专长真的是双倍效果。
然后他下到五楼，进行了测试。
连放二十几发魔法，几乎抽空了自己的精神力。
因为这层楼中有特殊魔法阵压制魔法的威力，因此罗兰的魔法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精神力抽空得差不多了，他就坐到一旁，一边看书，等待着精神力自然回复。
在这过程中，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有大量的魔法元素补给进自己的身体里，以前都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
大约两小进后，罗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重新变得充盈。
‘一小时五十七分钟……因为自己本来就残留有一些精神力，所以是两个小时回满所有魔力？”
“自己是双倍效果，所以其它魔法师们大概是四个小时回满魔力？”
挺不错的，如果有魔法回复加速的装备，这时间还会缩短。
即使没有双倍效果，这个‘罗兰的热忱’也是极其实用的专长，更别提还附带精神魔法抗性的效果。
因为正常情况下，大多数的魔法师想等魔力自然回复，必须得等至少十个小时以上。
‘意志’属性差点的人，可能还要更久。
有了这个专长，完全可以解决魔法师的续航问题了。
以后魔法师的装备，完全就可以只考虑属性多寡，或者是强化防御力上面。
这时候，薇薇安走了上来，她看到罗兰眼睛一亮，过来说道：“分会长，外面有位黄金之子在找你。”
罗兰以为是贝塔，结果下去一看，是霍克。
罗兰带着他上到自己的书房中，请他坐下，薇薇安及时地端来了糕点和果酒。
霍克看着薇薇安离开，然后用一种羡慕的神情说道：“有事秘书干，没事……你这日子过得很不错啊。”
罗兰无奈地给了他个白眼：“思想别这么污行不行，说吧，有什么事情让你亲自过来一趟。难道乞丐召集计划遇到了麻烦？”
“有点关系。”在罗兰略为疑惑的目光中，霍克继续说道：“我把这事和会长说了，会长觉得很有前途，但召集乞丐组建势力，前期是需要大量资金的，因此会长想与你建立一个长期合作关系！”
罗兰好奇地问道：“什么合作关系？”
“我们大量用市价收购你的金币，你愿意出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073 真多人找
现实中的游戏公会多有钱？
罗兰是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大多数的游戏土豪都是出自游戏公会，甚至自己组建游戏公会。
这些土豪都是现实生活中很有钱，但找不到刺激的土豪，他们不抽不赌，所以只好把寄托放在了网络游戏上。
几十万一把的极品装备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罗兰以前曾听过个消息，可信度很大。某个西游题材的回合制游戏中，有位土豪在官方拍卖场买下了一把无级别限制，暴攻暴命中的顶级武器，价格差不多到了一百万。
而据那位土豪自己透露，他花在那个游戏中的钱，已经近千万了。
这还只是游戏里众多土豪中的一位而已。
这位同时还是独行派的土豪，而一些土豪招兵买马，弄成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团体，而组织得比较好，做得比较正规的小团体，慢慢就发展成了游戏公会。
听到霍克的话，罗兰就知道‘银色羽翼’公会的会长，肯定也是土豪。
而且看霍克之前买金币的行为举动，多半也是土豪。
“可我一个月的金币并不多。”罗兰想了会，说道。
霍克却笑了起来：“是啊，你现在是钱不多，但你以后会有很多钱。只要是魔法师，都必须向你进贡一枚金币。”
进贡……这词中听着让人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罗兰想了想，说道：“行，如果以后我真的有金币的话，只以市价卖给你们。”
看到罗兰的表情，霍克再笑了声，说道：“谢了，合作愉快。对了，我们会长让我再次劝说你加入我们银色羽翼公会，待遇好谈。”
“抱歉，我已经加入公会了。”
霍克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现在游戏界就那么几个出名的大公会，他们在其中处于中间的位置，即不是很出名，但也有些存在感。
只是他们会长前瞻性很强，敏锐地觉得这游戏大有前途，因此提前帮很多公会的玩家买下了虚拟舱。
在很多公会觉得企鹅公司虚假宣传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组织成员们聚集在一起，专门找了个小城市，租了幢大楼作为公会的临时总部，所有拥有虚拟舱的成员，都住在这个地方。
大家集体行动。
会长本意就是想前期就利用团结优势，搞大事情，霸占游戏中的资源。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每位玩家的出生点都是随机的。
而且游戏地图异常地大。
上百名成员一下子就被分散到霍莱汶各地。
“什么公会？”霍克忍不住问道。
“f6！”
“哦！”霍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们的对头，伽兰公会。但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f6，游戏里的第一个公会？”
罗兰点点头。
此时的霍克，神情有些发蒙。
f6公会的出现，让游戏公会界许多人都觉得奇怪，这是哪个游戏地方冒出来的公会，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们这些大公会都暂时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小公会可以办到。
是运气，还是纯粹的实力？猜测良多。
沉默了会，霍克突然腆着一张脸说道：“既然你是f6一员，能不能看在朋友的份上，透露一下你们是怎么建立公会的，速度这么快！而且公会有什么特殊功能没有？”
霍克为人不错，罗兰觉得可以深交。
况且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反正第一个建立公会的荣誉他们已经拿下了，顺水推舟把情报交给对方，也算是个人情。
随后罗兰便把他知道的信息说给霍克听。
听完后，霍克立刻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的情报，我现在立刻就回去把情报交给公会，先走一步。”
罗兰摆摆手。
霍克转身离开，走得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公会具备交流功能这事，现在除了f6公会，也只有银色羽翼公会知道了。
这功能很重要，至少在霍克看来，其战略价值几乎就相当于一个远程指挥部，必须尽快拿下。
等霍克离开后，罗兰摇摇头。
公会的聊天功能他一直在用，但f6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如果没有必要，很少会不停地聊天。
他们只会在聊天室中留下一些觉得比较重要的情报或者信息。
比如说……拉斐前天在城里看到了精灵奴隶，问舒克和贝塔两个‘有钱人’要不要买一个，长得真的很漂亮。
而李林随后赶过去入手了一名，他们两个的出生点靠得比较近。大约第二天便在聊天界面那里留下了一个‘赞’字。
然后又过了半小时，他再次留言说：看着精灵女奴有些可怜，我已经放她自由了。
这富二代，纯粹是在尝鲜呢。
罗兰当时下意识问了句：买奴隶花了多少金币？
‘八枚！’
嗯……有钱人的世界，罗兰还是无法理解啊。
罗兰再次打开公会的聊天室，虽然又多了几句消息，但他看了看，都与自己无关，便继续开始推导通晓语言术。
这次他想把‘通晓语言’和‘通晓文字’结合起来。
否则能听得懂话，却看不懂字，看得懂字又听不懂话，得来回切换，相当麻烦。
得益于‘罗兰的热忱’这技能，此时罗兰的精神力回复速度极大化地提高。
可进行试验的次数大幅度增加，这便得他的效率比之前快了许多。
就在他专心推导魔法的时候，薇薇安又进来了。
“公会长，约翰阁下想见你。”
罗兰抬起头，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找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见的。
对方毕竟是贵族。
数分钟后，约翰坐到了书房中。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罗兰，好一会后，说道：“罗兰阁下，想见你一面，可真是有些难啊。”
罗兰眉毛一挑，对方虽然是笑着说话，声音也很温和，但这话怎么都听着有股问责的味道。他看着对方，轻笑道：“约翰阁下是在说我没有参加宴会的事情吗？很抱歉，当时我在解决一个魔法理论上的小问题，暂时没有心情参加什么宴会。”
“我不是那意思。”约翰金发碧眼，看着也相当英俊，但和舒克比起来就有不小的差距：“我只是想说，罗兰阁下你来我们德尔邦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待在魔法塔中，这并不是一个合格施法者该做的事情！”
罗兰愣了下：“合格的施法者，应该做些什么？”
074 冤大头学员
“合格的施法者，应该做些什么？”
这并不是说罗兰要照着对方的话去做，他只是好奇，这个游戏世界的合格施法者，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现。
约翰笑得很爽朗：“合格的施法者，当然是建立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了。而这，与我们贵族的支持是离不开的。”
“能详细地解释一下吗？”罗兰做了个请的动作：“你也知道，我们黄金之子来自别的位面，和你们风俗有极大的不同。”
“贵族和正式法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约翰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说道：“正式法师离不开贵族的支持，而贵族也正式法师们的帮助，就像鱼儿和水的关系。”
“谁是鱼儿，谁是水？”罗兰微笑着反问道。
约翰愣了一下，无奈地耸耸肩：“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
“当然有。”
房间中沉默了一会，最后约翰起身，他苦笑着说道：“罗兰阁下似乎对我有些看法？”
“或许说，我对这座城市的所有贵族，都有看法！”罗兰轻笑起来：“只是群体问题，与你无关。”
“阁下这么强硬，很容易把路走窄的。”
罗兰呵呵笑道：“没有关系，大不了换座城市继续学习魔法。这世界，贵族的数量，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约翰的脸色有些微妙：“你们黄金之子，都是这么强硬的吗？”
“不，其实我们大部分人的性格都相当好。”罗兰的眼睛似乎反射着莫名的光彩：“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东西看不下眼，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机会罢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上，就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约翰还是很有风度，甚至是耐心地说了几句社交礼仪上的场面话，而后离开魔法塔。
没过多会，薇薇安敲敲门走了进来。
少女的脸色有些担忧，她站在罗兰的面前说道：“约翰是城主之子，分会长你得罪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放心，如果影响到了魔法塔的利益，我会主动离开。”罗兰淡淡地说道。
薇薇安急了，她使劲摆手：“分会长，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的。”罗兰轻轻地答道，他的脸上确实也没有什么生气或者不耐烦的情绪。
薇薇安认真地打量着他，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分会长，你为什么不喜欢约翰阁下？他是贵族中少见的好人，对平民也很好！”
“很好？”罗兰语气淡然地反问道：“怎么个好法？”
“不会随便欺负平民，偶尔见到平民落难了，也会小小伸一把手，相当难得了。”
呵呵！
罗兰轻笑两声，嘴角弯起一抹讥讽的嘲笑：“他是城主的儿子，也就是说，以后这座城市是他的，对吧。”
薇薇安点点头。
“按我们黄金之子的理念，即使是这样的封建时代，本城县官也有牧万民保平安的责任。”罗兰叹气说道：“但城市中有贵族残害他的子民，剖心吞食他不管，城外有歹人连环杀人，专门针对少女，他不管。城中乞丐高达数万，他不管，连这座城市的基础设施，甚至是市容市貌一塌糊涂，他也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做，整天一派和气的笑脸，偶尔做些所谓的小善举，这样的贵族，值得我正眼看待吗？甚至我对其它贵族的友好度，都高过他许多。”
“哦……分会长你挺严厉的呢。”
罗兰叹了口气：“这不是严厉，而是我们大部分黄金之子都有的观念。连自己的子民都不庇护，不理不睬，只顾着收税，要是放在我们那边……呵！”
薇薇安小心脏乱跳，她觉得此时一脸嘲讽，甚至有些义正严辞骂人的罗兰，也有着极其吸引人的魅力。
然后脸红红地离开了房间，她不敢多待下去。
在魔法塔继续推导通晓语言魔法，然后一天又很充实地过去了，从虚拟游戏舱中爬出来，去论坛看了下别的玩家的游戏攻略和见闻，随后吃早餐，踩着共享单车来到效外。
此时还很早，大约是七点刚过的模样。
而铁皮大棚下，已经有四个学员在练着刀术套路了。
罗兰一到门口，戚少秋就走了上来。
“看来你是打算来学刀术了，否则不会这个时间点过来。”戚少秋又拿出一根烟点着，吸了口，含在嘴里一会又喷出去：“我还是那句话，学费三万，不能少。”
罗兰挺喜欢对方这份干脆直白：“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姓‘戚’，和戚将军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后裔吧。”
“当然不是。按照我们家的族谱，我们只是戚将军的亲兵，被他赐了戚姓而已。”戚少秋挠挠头发，显得有些奥恼：“估计你听到这话是不想学了。本来可以骗你的，说我们是戚家后人，但想想祖宗们都没有骗人乱攀关系，我们这些子孙后代自然也不能乱来。”
罗兰呵呵笑道：“不，反正更想学了。如果你说自己是戚将军后人，我立刻转身就走。”
戚少秋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这人挺奇怪的。进来吧。”
罗兰听到院子中，跟在戚少秋身后，来到大棚旁边的一处红砖胚房面前。
这房子没有粉刷，窗户倒是装了，能看到一位少女在里面忙活。
走得近了，便闻到一股相当好闻的食物香味，罗兰轻轻吸了口。
嗯，是煮面条的味道，其中似乎还混着一股药香。
罗兰虽然吃了早餐，但闻到这股香味，居然觉得有些饿了。
“小妹，有学员要报名了。”戚少秋推开房门，进到里边，喊道：“你用手机收一下款。”
罗兰也跟着进来，然后他这才发现，少女面前的灶台上，放着一口大黑锅。
锅里面条翻滚，面汤居然是淡褐色的，而在灶台的旁边，还放着两团用白棉布包着的中药，棉布外层是湿的，隐约还有热气升腾。
中用药熬出来的汤面？
罗兰心中有些惊讶。
而少女转过身来，看着罗兰，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不解：“居然真有冤大头要交三万块的学费？”
这话一出，戚少秋的脸都快绿了。
075 脆弱
虽然脸很绿，心情也很不爽，但戚少秋没有说什么。
自家妹妹性格差，毒舌，还很爱在外人面前拆自己的台，可以说缺点挺多，可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啊。
舍不得骂的。
所以他只能憋着一张绿脸，什么话也不说。
虽然被说成是冤大头，但罗兰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因为他看到女孩子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有点凌厉，似乎也有点祈求，仿佛在说，如果你现在敢不交学费，敢让哥哥失望，我就打断你的脚。
这样的眼神，罗兰经常能见到。
他们几个基友间就是如此，平时互相拆台，嬉笑怒骂无常，但这只是发小之间才会有的日常互动，要是其它外人敢用类似的话骂自己的发小，不被他们冲上去打成狗头才怪。
所以罗兰不以为意，他拿出手机，说道：“扫一下！”
女孩从旁边拿起一个套着淡粉色外壳的手机，点开自己的收款码。
罗兰扫了一下，女孩的头像和网名出现在手机中。
头像是棵正在发芽的小树，网名是汐沙。
网名还是挺好听的。
罗兰输入数额，不多会，女孩子看到自己手机上提示收到了转账信息，数额没有错。她有些古怪地看了眼罗兰，说道：“一起吃面条吧。”
“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早餐了。”
锅里的面条闻起来真的很香，把罗兰的食欲都勾了起来，但他又不是吃货，再加上这算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关系都不熟，别人招呼你是礼貌，如果你真的就跑上去吃，那就是二逗子了。
但女孩却很认真地说道：“你既然交了学费，就该吃这面条。”
嗯？罗兰有些惊讶，这里还管饭的？
“我们正宗的苗刀术锻炼会比较辛苦，而且对体质和耐力要求比较高，我们会在早餐的时候，加入一些强身健体的中药，活血强体。”戚少秋在一旁解释道：“不过很抱歉的是，这个中药的配方不能交给你，但为了对你的学习负责，以后你的早餐我们就包了。”
“这是临时起意，还是你们挂牌起就有的规定。”罗兰好奇地问道。
“挂牌的时候就有的规定，而且其它的几个学员也是一起吃。”
正说着话的时候，四个在大棚练习的学员热气腾腾地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皮肤偏黝黑的半大小子吃喝道：“表姐，快帮我盛一碗面条先，我饿坏了。”
“不急，先去擦擦汗。”对着这些年纪比较小的少年们，汐沙的表情明显温和起来，和面对着自家哥哥时，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人。
在这些少年擦汗的时候，女孩就已经舀好四大碗面条，放到桌子上。
然后戚少秋和罗兰也各得一碗。
女孩自己也有一小碗，而大锅里此时就剩下些面汤了。
四位少年坐在桌子旁边，大口大口吃起面来。
戚少秋端着大碗，半蹲在旁边的角落里，一边吃，一边用眼神示意罗兰也快点吃。
女孩端着碗，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罗兰也学着戚少秋端着碗到角落里蹲下，吃了一口，他发现这面条的味道确实不错。
虽然有股药味，却奇妙地和面条的味道混在一起，相当美味。
吃完一大碗面后，罗兰感觉到全身都热乎乎的，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天天用中药熬汤做面食吃，会不会耗费很大？”
“以前耗费很大。”戚少秋笑道：“但最近十几二十年，得益于中草药的大规模种植，现在草药越来越便宜，当年耗费最高的药食反而最便宜了。”
罗兰更是好奇：“那当年贵到什么程度？”
“听我爷爷说，当年他十几岁，还没有建国时，早上吃这么一碗放了中药的面条，至少得吃掉我们家五口人六七天的口粮。”戚少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以前穷文富武这话可不是说笑的。现在生活好了，人人都能吃饱，却也没有多少人再愿意学武了。武人地位越来越差。”
罗兰很想说，自宋起，武人的地位几乎就没有再高过，但这话他自然不会傻傻地说出口。
这时候女孩也吃完了，她放下碗，对着四个少年说道：“碗你们洗了，我先带你们的师弟去仓库那里选些习武的物什。”
四个少年应了声。
罗兰则指指自己：“我？师弟？”
“就是你。”戚少秋笑道：“现在你是小师弟。”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个吧。”罗兰觉得这么称呼有些别扭。
但女孩在一旁却说道：“大学里互相叫学姐学弟的，你也觉得别扭？”
“这倒不觉得。”
“那不就是了。”女孩站了起来：“跟我来。”
“好吧，师弟就师弟吧。”罗兰站了起来，跟在女孩子的后面。
两人出了厨房，绕过外墙，往大棚后边走。
走在后边，罗兰嗅到空气中有股很淡的香气，有点像是桂花的味道。
罗兰很喜欢桂花，所以他习惯性地多吸了两口。
这时候女孩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问道：“你为什么会想来学苗刀术？你的散打不是练得不错吗？”
罗兰总不能说自己想练个武器技在游戏中防战士或者盗贼近身吧，他思索了两秒后答道：“就是单纯觉得散打是有极限的，对上用武器的人，胜算依然不大。”
“我哥说他没武器的情况下可能打不过你，也就是说一般人拿上武器也打不过你。”女孩子停住了，她转过身来，看着罗兰的眼睛：“你根本没有必要学苗刀术。”
罗兰也看着对方的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仿佛两颗纯粹的黑色琉璃宝石。
“师姐似乎不太欢迎我来学苗刀术。”
女孩子愣了一下，然后她转身，一边慢慢走，一边说话：“我不会苗刀术，所以你别叫我师姐。我只是担心，你只是三分钟热度，过上一两天脑袋转过弯来了，嫌学费贵，就不想学了，然后让我们退款给你。我哥他心高气傲，表面上笑嘻嘻，其实很敏感脆弱，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学员，你这么一走，他肯定会很难过。”
“放心，没有学会我不走。”罗兰淡淡地说道。
“说说而已，现在能吃苦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女孩的声音渐渐压低：“以前跟大哥学刀术的近亲远戚，至少有二十人，现在只剩下四个了。免费他们都不学。”
罗兰继续用轻淡的语气说道：“我真的会学下去。”
女孩再次停下来，看着他：“真的？”
罗兰很想说，即使不学了，也不会让他们退款。可女孩的眼神很认真，倔强中带着两分祈求，隐隐鳞光闪闪，罗兰的话一下子就全咽回到肚子里。
“真的。”
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却又多了几分郑重和认真。
女孩子再静静看着罗兰一会，然后说道：“我暂时相信你，但如果你真的中途不学了，我会讨厌你这个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