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四五章 各方汇聚
会客厅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所有人都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他们知道，如此重大的消息，是需要给叶利钦足够的消化时间才行。
塔基杨娜心中更是在暗自祈祷，希望叶利钦能够挺过去。
没办法，他的躯体已经太脆弱了。
只有尤马舍夫脸色一片苍白，心中惶恐不安，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扑哧扑哧的从脸颊上滑落，狠狠的摔在地上。
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即将被烤化的雪糕。
他现在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他知道方辰是来揭穿这一切的，那他绝对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方辰。
说真的，他万万没想到，方辰竟敢这么的不顾一切！
难道，方辰真的就不在意他吗？
他决定了，等这一关过去，他一定要给方辰一个教训！
哪怕是小小的，反正，他要让方辰知道，他尤马舍夫不是好惹的！
他脑中胡乱的想着，一时竟呆了。
方辰默然的看了尤马舍夫一眼，很快便扭过头了。
虽然只听到了一两句，关于丘拜斯这次下台的只言片语，但已经足够说明，这次丘拜斯的下台，绝对有尤马舍夫的参与。
要说尤马舍夫和丘拜斯，一个克里姆林宫侍卫长，主内，一个总统办公厅主任，主外，操持着叶利钦的一切事务，按道理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甚至通力合作才对。
但尤马舍夫就是看丘拜斯不顺眼，觉得丘拜斯挤占了他在叶利钦心中的地位，一直跟丘拜斯不对付。
前几天，也不知道是叶利钦喝酒喝糊涂了，还是怎么了，居然听信了尤马舍夫的话，把丘拜斯这个总.理给扔出去当替罪羊，企图挽回下滑的民调，消除民众的怨言。
连丘拜斯这样跟随叶利钦起家的，还当着俄罗斯总.理的人，都干不过尤马舍夫，被整下台，叶利钦对尤马舍夫的宠信，其权势可见一斑。
但今天过后，不管结果如何，尤马舍夫这个权势滔天的克里姆林宫侍卫长，大管家，叶利钦最为亲密的人将彻底失势，甚至消失。
不管叶利钦曾经原谅过尤马舍夫多少次，这一次是绝对不可能原谅其的。
连瞒这么大的事情，叶利钦都能原谅的话，那岂不是在放纵尤马舍夫下次犯更大的错误。
他相信，这个道理叶利钦是懂得的。
而假如说，叶利钦失败了，那就更是一切休提，连叶利钦都要从克里姆林宫离开，他就不相信尤马舍夫能有天大的本事，继续被新总统宠信着？
另外，方辰也有些想笑，好像古往今来，王朝衰败期的时候，这些所谓宫里的大总管，最喜欢玩的就是粉饰太平，让当权者觉得一切麻烦都不过是癣疥之疾，随时都能搞定，然后来维持自己的权势。
现代社会，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也更没有坐到死这么一说，所以这总统不能连任，被人赶下去，跟推翻王朝，改天换地已然是一个道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利钦缓缓抬起头，神情真挚的对着方辰说道：“方，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但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思考一些事情。”
“没问题，我亲爱的总统先生，但我不得不说，想要战胜对手，你首先要先战胜酗酒，抑郁和疾病。”方辰笑着说道。
叶利钦眉毛一挑，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显然方辰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叶利钦自己，方辰就告辞了。
毕竟，如果叶利钦真的想不明白，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也不能代替叶利钦竞选。
等方辰等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尤马舍夫赶紧扭过头来，一脸哀求道：“总统，我错了，我不应该瞒你，但你前一段时间不是生病了，我怕告诉你这些事情，影响你的病情恢复。”
“而且久加诺夫又算是什么东西，一旦等您缓过身子，像他这样的跳梁小丑，伸个小拇指就把他摁死了……”
尤马舍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利钦就粗暴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其。
“这话如果是塔基杨娜说的，我一百个一千个相信，因为我是她的父亲，她爱我，可这话从你的嘴中说出来，我只有一个感觉，恶心！”
叶利钦瞪大的眼睛，表情狰狞可怖，厉声说道。
他现在简直把尤马舍夫活剥的心都有了，他的支持率已经下滑到这个地步，尤马舍夫为了干掉丘拜斯，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还敢这么瞒着自己，甚至还蛊惑了塔基杨娜。
“总统……”
“滚！”
尤马舍夫更加慌乱了，但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叶利钦就随手抄起了桌子上，二百年前，彼得大帝时期的大瓷盘使劲砸在了尤马舍夫的身上，其瞬间跌倒在地上。
楼下，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无比刺耳的脆响，方辰和谷辛斯基不由面面相觑。
过了数息，方辰笑着说道：“这是叶利钦总统的家事，不过叶利钦总统能够扫清身边这些有碍正听的魑魅魍魉，也算是好事。”
虽然不知道方辰口中的魑魅魍魉是什么意思，但谷辛斯基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先生！”
听到喊声，方辰扭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在他身后。
“奈那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待看清这个老妇人是谁，方辰不由快走了两步，与其拥抱了一下，并且行了个贴面礼。
这个老妇人就是叶利钦的妻子，塔基杨娜的母亲，俄罗斯第一夫人。
“方，你做得很好，鲍里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原谅，他的情况不太好，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安心多了。”奈那夫人笑着对方辰说道。
没想到，奈那夫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方辰苦笑了一声：“这没什么，叶利钦总统能够醒悟过来，就足够了。”
“没问题，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
简单的跟方辰说了两句，奈那妇人就告辞，上了楼。
她已经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大烂摊子，需要她去收拾。
她不希望因为叶利钦一些粗鲁的，不友好，甚至失去理智的表现，从此让方辰跟他们家心生间隙。
毕竟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叶利钦的总统也坐不了太久。
现在是俄罗斯，不是苏维埃，已经不存在，在总统之位坐到死的可能。
但方辰的财富却是永恒的，谁也夺不走，她已然预见，等到了未来，他们家需要求着方辰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那现在不搞好关系，难道等以后，不当总统再搞好关系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无奈甚至错愕，作为总统夫人，她居然要在意一个商人对自己家的看法。
但资本主义世界不就是这么吗？
虽然她并不知道，资本主义有什么好的，但既然她的丈夫选择了资本主义，那她就只能陪着走下去。
坐到车上，方辰不禁回想起奈那夫人给自己说的那两句话，表面上看，似乎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但实际上却都说了。
但不管怎么说，奈那夫人话中所表达的意思，是个好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方辰就接到了叶利钦的电话，邀请他再次去克里姆林宫。
虽然叶利钦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叶利钦的语气来看，显然大势已定！
到了门口，还没有下车，方辰就看到丘拜斯在门口犹豫徘徊。
“怎么，到了你自己的地盘，你还不进去，怕什么？”方辰笑着打趣道。
克里姆林宫并不只是只有住宿功能，而是俄罗斯真正的权力中心，所以丘拜斯这个总统办公厅主任，也是要在克里姆林宫办公的。
“怕到没有，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想进去。”
本来还想嘴硬两句，但看到方辰眼中的揶揄，丘拜斯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坦白。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刀你是逃不过去的。”
方辰也不给丘拜斯犹豫的机会，直接推着他，走了进去。
到了昨天的会议室，方辰发觉已经熙熙攘攘的坐了不少人，古辛斯基等七大寡头，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包括俄罗斯独立电视台的总裁，伊戈尔等人。
伊戈尔是方辰昨天让丘拜斯替他去请过来，作为叶利钦总统竞选团队的媒体和公关负责人。
虽然古辛斯基是独立电视台的大股东，但独立电视台的实际管理者，一直都是伊戈尔这个俄罗斯新闻教父。
作为俄罗斯媒体界举足轻重的存在，古辛斯基都说了，他并不太好命令伊戈尔，而且以伊戈尔做记者时，培养出来嫉恶如仇的性格，也不太吃他威逼利诱的那一套。
所以，方辰只好让丘拜斯，替他去请了。
给方辰打了个招呼，算是对这位世界首富的尊重，以及算是对方辰前几次愿意接受他采访的回报，伊戈尔就坐了下来。
说真的，他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叶利钦的声望现在实在是太低了，他并没有扭转乾坤，必胜的把握。
另外就是，参合到这样的活动，会对独立电视台自从车臣危机后，好不容易获得的珍贵独立声望产生巨大的伤害！
就有自家老板、方辰、丘拜斯和叶利钦的面子在这，他已然别无选择。
这次并没有让大家等多久，叶利钦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厅。
但跟昨天风烛残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脑袋栽倒地上，魂归西天相比，今天的叶利钦简直判若两人，精神抖擞，甚至连脸颊都红润了许多。
“这次把大家召集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重建竞选总部，获得总统大选！”叶利钦大手一挥，铿锵有力的说道。
紧接着，叶利钦便宣布，任命丘拜斯为竞选委员会的负责人，来统筹关于竞选的所有事务，完全摆出了一副，有丘拜斯负责他放心的模样。
然后又宣布，卢日科夫将作为他的副手，跟他一起竞选。
卡丹尼科夫，古辛斯基等七大寡头，可以说，在座的诸位，除了方辰以外，各个都被叶利钦分配了任务。
此时此刻，众人就一个感觉，他们熟悉的叶利钦又回来了。
以往叶利钦就是这样，他化身成一个仲裁者，平衡各方力量，就像一个马戏团的老板似的，让他的狮子和老虎们在他的长鞭下跳火圈。
“叶利钦先生，我有些话想要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伊戈尔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叶利钦不由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但眼睛瞥了方辰和丘拜斯平静的表情，心中顿时知道了点什么。
他朝着伊戈尔扬了扬脑袋，示意他说话。
“叶利钦先生，我有一点想要告诫您，您不能再像苏维埃年代的领导一样，仅把媒体当做一种宣传工具，这现在已经不奏效了。如果您想获得胜利，您就必须为此付出努力，您要不停地发表演讲，不停地制造新闻，不停地接见群众，走遍俄罗斯的每一处！”
众人顿时愣住了，尤其是古辛斯基着实想要把伊戈尔拽下来，然后滚成个球，一脚踢出去！
经历过昨天方辰跟叶利钦的冲突，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吓到他了。
可哪能想到，伊戈尔的发言比方辰还要大胆。
方辰是世界首富，在俄罗斯有无比深厚的根基，叶利钦还需要求着方辰帮忙，方辰这么说也就罢了。
而伊戈尔有什么？
一条命吗？
而且最关键的是，伊戈尔这么做，还会把他拉下水！
本来叶利钦就不太喜欢他，只是把他当做跟银行家和犹太一族联系的工具。
真是要疯了！
“我认为您的背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反对苏维埃的力量，俄罗斯的建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如果没有那么多人讨厌苏维埃，现在的俄罗斯是不可能成立的。但前提是您知道如何把这股力量发挥出来。”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过于尖锐，伊戈尔缓声说道。
第一千四四六章 弗拉基米尔
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实，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屈服，还是说方辰和伊戈尔，甚至奈那夫人的话被叶利钦听进去了。
面对伊戈尔这位前退役军官，战地记者直白，甚至凌厉的建议，叶利钦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无论如何，您现在都需要一场真正的选举，并且最好是现代西方的选举战略，每天制造新闻，每天制造故事，在电视上频繁出现，而且一定要表现良好……”
伊戈尔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并且绝大多数都是以前美国总统里根做例子，比如说里根视察制旗厂的时候，主动越过人群，捡起跌落在地上的美国国旗，并且号召每个人热爱美国等等。
叶利钦一一点头，表示赞同。
有了叶利钦这样的表态和配合，那一切都显得简单了许多。
丘拜斯作为竞选委员会的负责人，首先将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等七大寡头，还有叶利钦其他负责政府各个方面的亲信给纳入了竞选委员会。
但这些人大都身份显赫，有一摊的事情要忙，自然不可能跟着丘拜斯的屁股一直转，只能在一些关键的地方给予支持。
所以丘拜斯还需要一套真正以他作为核心的竞选班子。
伊戈尔，俄罗斯独立电视台台长。
沙河诺夫斯基，卢日科夫的得力助手，莫斯科市副市长。
谢尔盖，古辛斯基集团副总裁，高级说客。
亚历山大·奥斯隆，首席商业民意调查专家，以及其他什么下议院议员，政治顾问，娱乐广告大王，等等全部被丘拜斯给拉入了他的团队中。
一时间，倒还真有些人才济济的模样。
离开的时候，方辰极其罕见的居然让伊戈尔坐到了他的车上，同行的还有古辛斯基。
“方先生，谢谢您的爱护。”
一上车，伊戈尔就朝着方辰真挚的道了一声谢。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些大胆的发言，会给他引来大多的麻烦，哪怕是叶利钦不给他计较，可叶利钦下面的那些人呢？
恐怕就未必了。
刚才在会议上，他已经看到了不少政府要员对他表示轻蔑甚至愤怒。
毕竟主辱臣死的道理，在任何一个年代，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适用的，他让叶利钦如此下不来台，那些人怎么会给他好脸色？
再者，他让叶利钦改变的越多，岂不是越代表了他们这些人的无能。
现在有了方辰主动邀请他同行，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恐怕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惹得起方辰了？
很显然，这样的人物，现在在俄罗斯是没有的。
毕竟，此时连叶利钦都不得不看方辰的脸色，求着方辰，其他小喽啰，有敢如何造次？
而经过这一场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方辰在俄罗斯的地位绝然是要再次上升到一个不可望及的高度。
“不，伊戈尔，你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要谢谢的人，反而是我才对。”方辰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能让做事的人吃亏，这显然是他的一个大原则。
伊戈尔突然感觉自己心中的一个柔弱的地方被微微触动了，不由神色复杂的看着方辰。
他现在已经有些理解，方辰是为什么能拥有这样大的基业，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工作，一定是个十分幸福，舒服的事情。
“伊戈尔，你觉得我们这次的胜率有多少？”方辰沉吟一下开口问道。
“叶利钦先生，如果真的按照我所说的做，就以现在的阵容和资源来说，至少有60%的把握。”伊戈尔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方辰诧异道。
说真的，他这个经历过前世，知道结果的人，此时都没有对叶利钦这么大的信心，那伊戈尔的信心是哪来的？
“媒体，您和古辛斯基先生，几乎掌握了俄罗斯三分之二的媒体，以及绝大部分的重要电视台和报纸，这些无疑会对选举结果有致命的影响。”
古辛斯基的桥媒体集团，控制着俄罗斯独立电视台，《今日报》和《七日》周刊，以及收购了著名的“莫斯科之声”电台，并与美国人合办《总结》周刊。
至于说方辰手中的媒体资源就更加恐怖了，他名下的汽车联盟，掌握着俄罗斯公共电视台51%的股份，是其实质性的控制人。
俄罗斯公共电视台是俄罗斯第一家公共电视台，其前世是苏维埃中央电视台，在俄罗斯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杜马议院一直想要把汽车联盟的51%股份给收回来，但以方辰在俄罗斯的实力和这么多盟友，显然每次提案只能无疾而终。
除此之外，汽车联盟还拥有《独立报》、《星火》周刊的大量股份。
这些都是俄罗斯历史悠久，有着崇高声望的报刊。
而从美国，乃至于英国等其他西方国家历年的选举情况来看，谁的政治献金多，谁就基本上能成为美国总统。
近些年，美国总统的竞选资金逐年增多，现在两方加起来已经高达三四亿美元。
这也是为什么说美国是一美元一票的原因。
为什么竞选资金这么重要？
除了这些竞选资金可以帮助总统候选人组织更多的聚会，为支持者发放更多的礼品和更完善的后勤支持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在媒体购买竞选广告。
竞选年，为了能在超级碗露一面而豪掷千金的总统候选人，着实不在少数。
毕竟民众们对总统候选人的了解，基本上都是从媒体来的，媒体认为其是好的，其在电视台上露面的机会越多，占据人们眼球的时间越长，那么就越容易被人选择。
都是一样的东西，人们自然会倾向于选择一个自己熟悉的，更别说还有那么多，已经包装好的形象和故事，总会有一个能打到你心坎里的。
甚至，在超市里选择商品，也是这么一个套路。
面对同样陌生，功效看起来没什么太大不同的产品，大家都会更倾向于选择有品牌的，在电视台，媒体报纸做过广告的。
似乎这些品牌和广告就是在为产品的质量做背书一般。
但实际上呢，其质量未必会是最好的，但价格一定会更贵一点。
方辰点了点头，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说真的，虽然别列佐夫斯基给他汇报过，但他真不记得自己名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电视和报刊杂志。
“另外，还有一个能决定胜负的现象需要注意，那就是现在媒体的记者们，有90%都是民主人士，是支持资本主义，或者自由的。”伊戈尔神情有些无奈的说道。
方辰楞了一下，然后不由点了点头，这显然又是一件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
为什么媒体中西方国家的声量更大，控制着舆论？
除了其国力强大，媒体的影响力也更大，以及其做过很多国家的宗主国，并且在殖民期间培养了大量所谓的知识分子有关以外。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权利。
试着想想，在资本主义和红色苏维埃之间，哪种体制，媒体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更大就知道了。
毫无疑问，必然是前者。
在西方世界，媒体被称之为第四权，而在苏维埃，其显然没有这样高的待遇。
所以为了自身权利得到增长，那些即便身处于苏维埃的记者们，也会不由自主的鼓吹资本主义，宣传所谓的自由民主，开放。
可以说，在俄罗斯，除了叶利钦这些当权者，以及像方辰，古辛斯基这样的大资本家以外，最不希望俄罗斯重新变回苏维埃的就是这些媒体记者了。
而且方辰不得不承认，媒体记者的笔杆子和嘴巴，显然是可以改变许多东西的。
紧接着，伊戈尔又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比如说如何正面的宣传叶利钦，还有去挖掘久加诺夫的黑料等等，听得方辰都是一愣一愣的。
果不其然，政治都是黑潭，只要跳进去，就没人能干净得了，但无可奈何的是，他已经别无选择。
该给的钱都已经给了，该给叶利钦组织的竞选团队也已经组织完毕，剩下一切就看叶利钦和丘拜斯他们如何发展。
所以当天晚上，方辰就直接坐飞机，飞到了列宁格勒。
他要去见一个人，列宁格勒市长索布恰克，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市长。
列宁格勒是俄罗斯当之无愧的第二大城市，北方首都，其市长则俄罗斯自然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索布恰克更是俄罗斯历史上的传奇人物。
其在198.9年，作为独立候选人进入最高苏维埃会议，并与叶利钦成为跨区域集团代表创始人和联****，是当时苏维埃政坛的双子星之一。
苏维埃解体之后，他还是是叶利钦总统委员会的委员和1993年俄罗斯联邦宪法制宪会议主.席，所以俄罗斯宪法非正式地称为索布恰克宪法。
但是对于大众来说，其最为出名的，还是作为弗拉基米尔同志的恩师。
虽然弗拉基米尔一路走来，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但大都没有超越索布恰克，弗拉基米尔也将其称之为自己政治的唯一恩师。
早在1991年，苏维埃解体，弗拉基米尔因为不支持克格勃推翻戈尔巴乔夫，被迫辞去其在克格勃的职位。
然后是索布恰克接纳的他，任命他为列宁格勒联络委员会主.席，以及后来的第一副市长，因此弗拉基米尔还获得了灰衣大主教的外号。
所以，方辰跟索布恰克的会面，理所当然的出现了弗拉基米尔。
再者说，索布恰克竞选失败，那弗拉基米尔自然也就处于失业状态。
虽然前世在电视和新闻中，已经看到了太多次的弗拉基米尔，但现在见到真人，方辰还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现在的大帝跟前世的霸气侧漏相比，则显得腼腆低调了许多，静静的坐在索布恰克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但依旧是标志性的右手紧贴着自己的裤子口袋。
方辰这么一直频繁的看着弗拉基米尔，自然引起了众人的诧异。
“方先生，您在看什么，我这位弟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索布恰克忍不住开口说道。
本来，方辰主动来找他，就是个十分奇怪的事情，更别说一进来就盯着自己的弟子看。
“没什么，我只是在赌他的枪里面应该是有子弹的。”方辰笑着说道。
他这话音刚落，弗拉基米尔顿时如同炸毛了一般，手下意识的就往兜里面伸去，但手刚进了一半，就停下来了。
而一旁的慧明和韩光更是魂都要吓飞了，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宛如双面肉盾般，牢牢的挡在了方辰面前，韩光甚至直接掏出了枪，指着弗拉基米尔。
此时此刻，两人心中充满了自责，因为这里是索布恰克的家，并且参加这次会谈的除了索布恰克以外，就是这位列宁格勒的前市长。
所以，他们也就没做更多的检查，这才让方辰处于这么危险的环境中。
但说真的，见鬼了都，要说列宁格勒的副市长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了，怎么会随身带把枪。
方辰捂了捂脑袋，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一句话，把场面给弄到这般剑拔弩张，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地步。
“行了，慧明，韩光，你俩不要紧张，弗拉基米尔不会伤害我的。”方辰无奈的说道。
但慧明和韩光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拿屁股顶着方辰，显然是想要把方辰先护送出去再说。
“我把它拿出来。”
说着，弗拉基米尔的手慢慢从裤兜里拿出来。
果不其然，他摊开的手掌中，有一个大概只有一寸多长，简直跟玩具一般的，黑色哑光手枪。
轻轻的，如同拿着一个炸弹般的，他将手中的哑光手枪放到了桌子上。
他刚才一进来的时候，就从韩光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所以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韩光会直接开枪。
但即便如此，慧明和韩光两人也没有放下心来，韩光依旧指着弗拉基米尔，而慧明则走上去，上上下下将其搜了一遍身。
第一千四四七章 欺以其方
虽然从弗拉基米尔身上搜罗了一堆作用各异的小玩具，但其中显然没有什么具有杀伤力的东西，慧明和韩光这才退后了一步，将方辰的身躯显露出来。
“我其实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把枪交出来，对于你这不应该是至关重要，甚至视若生命的存在吗？”方辰笑道，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弗拉基米尔沉默了几秒钟，声音低沉的说道：“她固然重要，但我是一个特工，而不是一个士兵，所以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甚至保全性命。”
说完这话，他的头再次低了下去，但眼角神不知鬼不觉的瞟了方辰一眼，闪过一丝好奇之意。
他已经刻意掩盖了，甚至连自己的那位小同行都没有发现，方辰是如何发觉的？
其实他对方辰很有好感的。
毕竟，从三四年前，他刚刚到列宁格勒的时候，擎天的人就给他送了点并不值钱，但却很用心的小礼物。
并且这种习惯一直延续至今，甚至连他和他的妻子，已经他的母亲，孩子的生辰，擎天的人都会有礼物奉上。
然而最重要的是，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是在列宁格勒，擎天绝对是列宁格勒最奉公守法，愿意为列宁格勒的稳定发展，作出卓越贡献的企业。
跟那些始终想着如何挖俄罗斯墙角，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的混蛋绝对不是一路货色。
他还记得，他委任了一个建筑企业，让其修缮一下列宁格勒的市容市貌，但苦于没钱，也没有银行愿意为其贷款。
他随后就找到了华夏银行，华夏银行不但爽快的批下了贷款，并且给予了所有银行中最为优惠的利率。
可以说，他在列宁格勒这几年，擎天是帮了他大忙。
而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方辰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反而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打趣。
“这只是弗拉基米尔的一个小习惯，所以并不是有意冒犯方先生您的。”
见气氛缓和了一些，索布恰克赶紧出来打圆场道。
他竞选失败，并且还有严重的心肌梗塞，别说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了，实际上还能有几年好活，谁也不知道。
但弗拉基米尔不一样，他还年轻的很，并且还有崇高的志向，所以应该有无限的未来在等待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去得罪方辰这位世界首富，在俄罗斯有着庞大影响力的存在，着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虽然这次，他觉得叶利钦能否继续当选是个十分悬的事情，但他可以肯定，即便上来的是久加诺夫，其也需要方辰的支持。
没办法，现在的俄罗斯已经伤痕累累，再也承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无所谓的事情，这只是个朋友之间的小玩笑，倒是他们太过于紧张我了。”
方辰笑着指了一下慧明两人。
“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情需要索布恰克教授你帮忙。”他正色道。
虽然他来主要是为了弗拉基米尔，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装个样子的，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直接找弗拉基米尔，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我的才能不足，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恐怕很难完成方先生您的托付。”
没想到，方辰居然是找他做事的，索布恰克不由眼睛一亮。
这次竞选市长失败，毫无疑问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让他对自己的能力经验，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施政策略产生怀疑。
而方辰的邀请，多多少少则证明了他还是有用的，能做事的。
但再想到这次的失败所给他带来的伤痛，他又飞快的变得心灰意冷了起来，一切都变得索然无趣。
“而且，我这样的人，又有谁敢用呢？”索布恰克突然自嘲道。
这次竞选，充斥着他财产不计其数的谣传，说那都是盘剥市民得来的不义之财。
甚至还说他在奥地利银行中存有六七百万美元，在法国海边和西班牙分别购买了一处别墅和一栋楼。
这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诽谤。
而他也向指控、中伤者提起了几起诉讼，但却激起了丑闻性的骚动。
可以说，这段时间灌进他头脑中的负面消息、虚假报道和直接中伤在增加，范围在扩大。
并且他现在还背负着五条诉讼案。
他起草了俄罗斯宪法，但俄罗斯的宪法却无法保护他，怎么想都是一个巨大的悲哀。
“索布恰克教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些中伤，诽谤，不过是一群小人在作祟而已，甚至就是欺负你是个君子，用我们华夏的话来说，这就叫做君子欺以其方。”方辰说道。
索布恰克心中不由一动，他没想到，居然是方辰这位相处过没几次的人，给予了他巨大的安慰。
“而且你也不用着急拒绝，先听听我需要你做什么，我想让你帮助叶利钦获得大选。”
方辰的话让索布恰克不由面色剧变，他毫不犹豫的直接说道：“方先生，如果是这个忙，那请宽恕我，我做不到。”
虽然他跟叶利钦有很长的亲密时光，但随着叶利钦在1993年决意炮打白宫，驱散议会的时候，他已经跟叶利钦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在他来看，叶利钦的做法完全就是对法律和制度的羞辱，再次将强权凌驾于法律之上。
“索布恰克教授，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久加诺夫上台的话，那对于你所建立的俄罗斯民主制度来说，恐怕又是一个致命的破坏，这种破坏性绝对比叶利钦继任要大的多。”方辰缓缓说道。
索布恰克在俄罗斯的影响力绝对是排名前十的存在，尤其是他在法律上的权威性，在整个俄罗斯都是无人能够望其项背的。
再加上，两人曾经决裂。
可以说，一旦索布恰克能够跟叶利钦站在一起，叶利钦获得这次竞选的成功率，必然会提高一大截。
方辰这话显然说道了索布恰克的心坎中，他不由面色一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陷入到犹豫和挣扎中。
一旁的弗拉基米尔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然后又看了方辰一眼。
他觉得如果这位方先生不做商人的话，做个政客应该也是不错的。
起码口才够好，能打动人心，最重要的是够无耻。
老师跟叶利钦之间决裂闹的有多严重，简直在俄罗斯可以是世人皆知，但方辰居然还想让老师去帮助叶利钦，这不是厚脸皮，这不是无耻，又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希望方辰做俄罗斯的政客，除非方辰愿意加入俄罗斯国籍。
要不然，让一个外国人成为俄罗斯的政要，这感觉着实有点太奇怪了。
所以说，方辰还是保持现在商人的身份吧，虽然身份地位还是一样的高，但最起码能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俄罗斯现在已经是资本主义了，在资本主义，商人具有崇高的地位，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美国，富兰克林这位大商人，还在一百美元钞票上印着。
就在弗拉基米尔脑中浮想联翩的时候，沉默已久的索布恰克缓缓抬起头。
“帮助叶利钦获得大选，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只是为了维护俄罗斯的法律和制度。至于我本人，跟叶利钦永不和解！”索布恰克面容刚毅，斩钉截铁的说道。
除了因为他现在的确需要个工作，有意义的工作来证明自己，让自己不在之前的失败中挣扎以外，他为的真的是这个他亲手建立的俄罗斯。
他着实不愿意让人们再回到苏维埃的悲惨生活。
虽然俄罗斯在执行休克疗法的时候，犯了很大的错误，使俄罗斯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在苏维埃的生活好。
但随着这两年终止休克疗法，一些经济活力的释放，明显感觉到俄罗斯人的生活是在逐渐变好的。
而这种变化，在苏维埃是永不可能有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现在叶利钦不能当选的话，那对于俄罗斯来说必然是个灾难，甚至俄罗斯还会走向分裂。
“这个没有问题，叶利钦身上的问题的确很大，但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只能让他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方辰爽快的说道，全然不顾索布恰克和弗拉基米尔诧异，甚至惊悚的表情。
方辰话语间所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甚至不是亲耳听方辰这么说，他们着实不敢相信，方辰这个叶利钦最大的支持者，居然已经在考虑换掉叶利钦了。
他们敢肯定，如果这话透漏出去的话，必然会引起无数的轩然大波，整个俄罗斯都会走向不可预知的动荡。
但仔细一想，好像叶利钦也的确不是个总统的好人选，只是现在没有人比叶利钦更合适罢了。
一时间，两人齐齐沉默了，努力的消化方辰这些话所带来的震撼。
“弗拉基米尔，我这里有个职位，不知道你感兴趣吗？”方辰突然对着其说道。
弗拉基米尔神情一动，沉默了几秒钟，问道：“是擎天公司的吗？”
老师走了，他这个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自然也是做不成，所以说他真的需要为自己找个能够谋生的工作了。
毕竟，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而不论是在克格勃，还是作为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他所攒下的积蓄，都无法让他即便不工作，也能养活一家老小。
以这些年俄罗斯的经济情况，能让自己家人保持不错的生活水准，就已经是万中无一了，更别说攒钱了。
而且擎天的工资是出了名的高，至今可以用美元来结算工资的，整个俄罗斯也就擎天一家。
这就带来了个很大的好处。
那就是卢布越贬值，擎天职工手中的美元能兑换的卢布就越多，购买力也就越强。
而他觉得，他以前怎么说也是列宁格勒的第一副市长，并且看样子方辰也十分赏识他，应该任命个中层干部问题不大，甚至闹不好还是副总裁。
毕竟太小的职务，显然是不需要方辰来费心的。
殊不知，弗拉基米尔这话有点惊到方辰了，他楞了好几秒种，这才缓过神来。
他神情怪异的看了弗拉基米尔一眼，说道：“如果弗拉基米尔，你愿意来擎天工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擎天分公司总裁的位置没了，但副总裁，甚至总公司副总裁，还是有的。”
弗拉基米尔要给他打工！
真是夭寿了。
但心动了怎么办？
在线等！
方辰此话一出，弗拉基米尔也楞了，从方辰所表达的意思来看，他显然是会错意了，方辰并不打算让他去擎天工作。
但不是擎天，又会是什么地方？
而且什么职位，居然能让方辰亲自开口的。
另外，他发现自己在方辰心中的地位应该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总公司当副总裁。
他跟擎天的人打过交道，自然知道擎天总公司副总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简直是一群分公司副总裁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甚至别列佐夫斯基这样在俄罗斯具有颇高身份地位，掌握着数十万人命运和数千亿美元资产的存在，也就是总公司副总裁了。
另外，听方辰的言下之意，如果分公司总裁有缺的话，让他去也不是不可以。
说实在话，他现在有点懵，不知道方辰对他的好感和欣赏，究竟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这么高。
“我想让去总统办公厅总务局做个副局长，还是主管法律和对外经济联系问题。”
想了想，方辰还是把这个疯狂的念头给打消了，让一切都尽量走在正常的轨道上，而不是将历史改的乱七八糟，面目全非。
“咚咚！”
方辰话音刚落，弗拉基米尔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总统办公厅总务局副局长，显然是个很不错的职位，甚至比他之前的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还要高一些。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个政府职位，相比之下，他自然对这个更感兴趣一些。
第一千四四八章 私相授受
既然愿意去，方辰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将自己从丘拜斯手中拿到的委任状交给了弗拉基米尔。
没想到，方辰现在就已经帮他把委任状给办好，弗拉基米尔顿时愣住。
现在方辰对他的恩情，已经不仅仅只是帮忙找了个很好的工作，让他有了一个不错的前途，能在他喜欢的领域中继续工作者，简直都有点大包大揽的感觉。
甚至他觉得，他如果说自己缺钱的话，一两百万美元，方辰绝对不会吝啬的。
但一二百万美元又是个何等庞大的数字，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有一两百万美元，那都是妥妥的富人阶层，一辈子只要不太过于奢靡，整天在家休息养老都可以。
过了数息，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帮我？”
“我看好你啊，觉得你能为俄罗斯带来一些不错的转变。”方辰随意的说道。
弗拉基米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看似方辰好像把原因都已经说出来了，但实际上又跟没说是一个样的。
俄罗斯是由一个多亿俄罗斯人组成的，能为俄罗斯带来不错转变的人也多了去了，总不能说着一亿多俄罗斯人都是坏人吧？
“我指的是，拿你跟盖达尔和丘拜斯他们比。”
见弗拉基米尔似乎误会他的意思了，方辰又补充了一句。
“我怎么能跟他们比。”
这下轮到弗拉基米尔笑不出来了，他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和认清自我的说道。
要说起来，丘拜斯和盖达尔他们都是同一代的人，而且丘拜斯还是他的同乡，大学也都是在列宁格勒就读的，只是不在一个学校而已。
但没人会疯狂到，拿他跟前两位对比。
毕竟论其成就。
人家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当俄罗斯的总.理、副总、理，总统办公厅主任，是掌控俄罗斯经济走向，制定俄罗斯经济政策的大人物了！
而他呢？
也就是托老师的福，才当个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
老师一竞选失败，他也要灰溜溜的走。
另外，他的年龄还比丘拜斯大三岁，比盖达尔大四岁。
年龄比人家大，成就却远远不如，所以说他不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到狗身上去就不错了，哪还有脸跟人家比。
“但要我说，我觉得你比他俩强呢？毕竟到现在，他俩也没干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甚至连自己的目标都没有完成过。”方辰笑着说道。
弗拉基米尔忍不住犯了个白眼，这话也就是方辰有本事，有资格说说了。
毕竟就算是自己的老师，也不敢这么评价盖达尔和丘拜斯。
但不管怎么说吧，方辰的恩情和赞赏，他已经记在心里了。
“索布恰克教授，我会让人把你身上的那五件诉讼给解决的。”
谈完那也就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方辰跟索布恰克并排走的时候，突然说道。
索布恰克面色微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谢谢方先生您的好意，这个大可不必。”
“索布恰克教授，你真不用忙着拒绝，我只是觉得这五起诉讼，完全就是赤果果的诽谤和造谣而已，根本不值得你为其耽误时间，甚至如果你想要起诉他们的话，我可以为你准备一个由你主导的诉讼团队。”
“我相信以你在法律上的造诣，是能为自己讨个公道的。”
索布恰克神色复杂的看了方辰一眼，心中颇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怪不得，大家都觉得资本主义好呢，看看方辰的示好，真是贴心到了骨子里。
他因为竞选失败，再加上跟叶利钦关系决裂，所以连这种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应付。
但毫无疑问，想要解决这些事情，即便是他这个俄罗斯法律制定者，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现在，只要他现在动动嘴，之前压在他身上，这些跟大山一样的诸多烦恼，瞬间就能烟消云散，甚至可以让这些对他恶意造谣的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但最终索布恰克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方先生，我想自己来，用自己的力量来捍卫我自己和俄罗斯法律的尊严。”
见索布恰克态度坚决，方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
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吃了顿饭之后，方辰就坐着擎天号飞回了华夏。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甚至连弗拉基米尔这颗此时的闲棋都已经照顾到了，那么再在俄罗斯待下去，也就毫无意义。
至于说叶利钦究竟能不能选的上，那就看叶利钦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叶利钦如果选不上总统，然后如何应对的预案。
只是希望，不要用上为好。
然而就在方辰飞往华夏的事情，看似已经离开的弗拉基米尔，又从后门偷偷的溜了进来。
推开老师书房的大门，果不其然索布恰克并没有睡觉，而是抱着一本厚厚的法律文典看了起来。
“怎么，心不静，所以睡不着，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索布恰克并没有奇怪自己这位衣钵弟子，去而复返，毕竟这种事情，弗拉基米尔也不是第一次做的。
“是的，这位方先生所带来的变动是在是太多了，我现在一想起来，从明天起，我们就要前往莫斯科，就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仿佛在做梦一样。”弗拉基米尔坦诚的说道。
今天上午，他和索布恰克还是个被人唾弃的闲人，甚至官司缠身，而到了晚上，他们就要去莫斯科，一个帮助叶利钦获得总统，一个要出任总统办公厅总务局副局长。
仿佛一瞬间，失去的东西都再回来了。
而且他相信，如果老师真的能帮叶利钦继任成功的话，那再次当选列宁格勒市长，甚至宪法委员会主.席都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那些小人，也就是欺负老师不拉帮结派，为人太过于方正，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更不会主动的造谣生事。
而这一切，都是方辰为他们带来的。
“这次去俄罗斯，叶利钦继任的问题应该并不算是太大，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这次去莫斯科，还能对你照拂一二，也算是一件好事吧。”索布恰克说道。
在饭桌上，他跟方辰聊了很多，已经知道此时叶利钦竞选委员会的布局和背后的支持力量是什么，所以说只要叶利钦不拉胯，继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不过，叶利钦能按照设定好的竞选路线走，不节外生枝，他表示怀疑。
他实在是太了解叶利钦了，叶利钦从来都不是一个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而他虽然已经离开了莫斯科三四年，但在莫斯科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些人脉都能对弗拉基米尔以后的路提供帮助。
这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当然了，还是要感谢方辰，如果不是方辰把弗拉基米尔弄到莫斯科的话，他的人脉想帮忙也帮不了。
没办法，他的那些人脉关系，还不足以给弗拉基米尔安排一个如何好的职位，他们所能做的，都是一些不起眼，但关键的事情。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结局，但老师，我现在有个疑问，这位方先生是怎么能在俄罗斯有如此高的身份地位和能量的？”弗拉基米尔忍不住抛出自己今天，心中已经埋藏许久的问题。
看方辰今天的做派，说让他去总统办公厅做个副局长就做了，甚至连委任状都拿到手中，这完全不符合应该有的任命程序。
可以说，他这个职务简直就是方辰的私相授受。
另外老师身上的那几件诉讼，连老师自己都觉得难办，可到了方辰这里，听他的口气，想要解决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然而更加令人恐怖的是，方辰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管是老师还是他，都没有觉得方辰说这话有任何的问题，其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
什么时候，方辰的身份地位和能量，已经如此的深入人心了？
“俄罗斯现在是资本主义，那么商人的地位高一点，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这个思维，弗拉基米尔你要转变。”
“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位方先生控制着俄罗斯相当一部分的经济命脉，尤其是，其成立了雀山俱乐部，将俄罗斯几个顶尖的大商人给拉拢在身边之后，俄罗斯有一半以上的经济，都由他们说得算了。”
“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方辰的身份地位能不高吗？可以说不管是叶利钦在位，还是久加诺夫上台，都不得不对方辰客气三分。”索布恰克反问道。
“那岂不是太危险了！而且他还是外国人。”弗拉基米尔眉头紧皱道。
任何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被少数人所掌控，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外国人，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然而妙就妙在，方辰是个外国人，如果你是总统的话，你会担心方辰在俄罗斯的地位和声望太高，把你赶下台吗？”索布恰克问道。
“这怎么可能担心。”弗拉基米尔失笑道。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方辰也不可能当俄罗斯总统的。
“另外，从方辰这一路走来的经历，你感受到了什么吗？”索布恰克又问道。
“我觉得这位方先生，并不贪心，他似乎从来没有着急着，将自己手中的权利，身份地位变现成金钱，反而所做的事情，虽然称不上正道，但却是最为俄罗斯的稳定和发展考虑的。”
“如果说这位方先生，有一点点的急功近利，那俄罗斯绝对就不是这样，虽然不至于天下大乱吧，但绝对会影响到数千万人的生活，生计。”
弗拉基米尔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他负责列宁格勒的经济，所以对擎天的所作所为还是十分了解的。
虽然违反俄罗斯法律的事情，方辰也没少做，但跟那群混蛋相比，简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完人，天使了。
这也怪不得，方辰会有个“莫斯科的天使”称号。
“如果我说这位方先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你有意见吗？”
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
“一辈子也不会跟你争权夺利，反而对你处处帮助，而且品德高尚，是俄罗斯民生经济稳定和发展的重要基石，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对待他？他在俄罗斯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有什么关系？说真的，像方先生这样的人，俄罗斯能多有几个，简直是太好了。”
索布恰克大手一挥，神情激昂的说道。
弗拉基米尔默默的点了点头，的确，只要这位方先生，不刻意与其做对，那无论是谁上台，恐怕都不会对方先生的身份地位产生损害。
可以说，方辰的不贪利，反而成为方辰最大的依仗。
毕竟方辰要是像其他富豪们一样混蛋，屁股不干净，一直胡作非为。
新总统上来，宰了也就宰了，不但不会对俄罗斯产生任何的损失，甚至老百姓还要拍手叫好，让新总统获得不少的民心。
“但其手中，以及雀山俱乐部的大富豪们掌握的俄罗斯经济命脉实在是太多了，也必须被削弱。但究竟如何做，那是你们这代的人的事情了。”
索布恰克颇有深意的看了弗拉基米尔一眼。
从今天的对话，他已经意识到方辰在为，后叶利钦时代，或者未来没有叶利钦的时代布局。
而自己的这位弟子，已经很幸运的被方辰所选中。
说真的，他真的很欢喜看到，弗拉基米尔能继承他的志向，对俄罗斯未来的发展作出卓越的贡献。
只不过，如果方辰是想把弗拉基米尔作为自己的代言人，扶持的傀儡，以自己这位弟子的性格，恐怕方辰是要失望了。
但不管怎么说，未来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阴霾逐渐消散，让久违的阳光照射而下。
可说真的，方辰如果知道索布恰克这么想他，恐怕是要哭笑不得。
他何德何能，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打算让弗拉基米尔当他的傀儡。
第一千四四九章 市场搅局者？
俄罗斯的未来已经不在方辰近期的考虑之内，反正他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再加上，擎天通信的国内主干网建设出了点问题。
他刚刚在燕京修整了两天，就再次跑到了洛州，只留下段永平哀怨的目光。
过完年，随着方辰对公司业务管理的逐渐接手，真正担负起自己作为公司董事长这一角的责任，段永平着实感觉轻松了不少，晚上能待在家里的时间，更是屡创新高。
但随着方辰跑到俄罗斯，那种令他格外痛苦的日子又回来了。
可以说，偌大的华夏，除了苏妍以外，最盼着方辰回来的就是他了。
结果可好，好不容易把方辰给盼回来，方辰在燕京待了才两天，就又跑到了洛州。
说真的，他现在把那群没事找事，就是故意恶心擎天的美国佬给摁到马桶里溺死的心都已经有了。
到了擎天通信之后，方辰在沈伟，沈定星，董嘉木，马华腾等一众擎天通信的高管陪同下，参观了擎天通信最新设立的电信通信技术实验室，光缆和光纤实验室，接入网实验室。
转悠了一圈下来，方辰对着沈伟两人说道：“以擎天通信现在的电信网络科研技术，尤其是想要建设遍布全国的骨干网来说，还是有很大的不足。更别说是跟美国世通公司、康宁公司、思科公司这三家世界著名电信和通信设备企业竞争。”
去年的时候，他跟朱院长谈的时候，朱院长把建设国内骨干网络的任务交给他，并且还让他成立了擎天电信公司跟未来的华夏电信划江而治，一个负责北方，一个负责南方。
所以回过头，他就把任务压给了沈伟他们。
而沈伟他们倒也算是不负众望，不但很快的就成立了这几个电信方面的实验室，并且进展神速，预计今年到七八月份，就能拿出初步的方案。
一旦方案得到邮电部的认可，就能真正开始建设华夏第一条由华夏人主导，华夏掌握完全知识产权的骨干网络。
但哪知道，突然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
美国世通公司，康宁公司，思科公司这三家国际电信大鳄，居然闻到了腥，组团杀到了华夏，甚至还说动了驻美大使，让其帮忙斡旋，使其可以参与到华夏电信骨干网的建设。
这才有了方辰刚一回到华夏，就匆忙赶到洛州这一出。
美国世通公司是世界五百强之一，排名比擎天还要高不少，是美国除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以外，第二大电信公司。
并且因为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在固化网络上的庞大统治力，美国世通公司所以就另辟蹊径，从七十年代开始，就开始在数据网络上发力。
世通公司现在是全球最大的数据网络公司，运营机构已经遍布了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网络总长六万多英里，为七十多个国家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
并且美国世通公司名下的电子邮件公司，早在70年代末就首创了世界上第一个电子邮件服务，妥妥的电信网络巨鳄。
至于康宁公司，嗯，没错，就是大家所熟悉的哪个康宁大猩猩玻璃。
然而此时此刻，康宁公司的主业还并不生产屏幕玻璃，而是光纤，光缆。
其在1970年，最先发明并制造出世界第一根光纤，使光纤通信得以广泛应用。
而且在1990的时候，康宁就进入了华夏，先后分别在申城、燕京、天府成立了光缆和光纤，以及光缆系统公司。
其目标是向华夏乃至于亚洲提供强大的电信产品。
思科公司那就更不用说了，论其在通信界的地位，前两者跟思科相比，恐怕连提鞋都不配。
思科公司的营收虽然常年只是在世界五百强的中游，但其品牌影响力，不论是世界品牌实验室还是福布斯的排名，都在前十五名之列。
甚至，这个由两位发明路由器的斯坦福教授夫妇创办的企业，从成立之初就是全球互联网的领导者。
思科的经营范围几乎覆盖了网络建设的每个部分，组成互联网和数据传送的路由器、交换机等网络设备市场几乎都由思科公司控制。
尤其是在此时，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候，互联网上近80%的信息流量经由思科系统公司的产品传递。
并且后来，思科公司还推动了思科认证网络工程师。
思科将为通过培训并考核成功的网络工程师，颁发思科证书。
以思科通信市场对世界的庞大占有率，这个证书在有一段时间，简直是被所有通信从业者趋之若鹜的存在。
这是显然是个很恐怖的事情，如果所有网络工程师都必须接受思科的培训和考核才能上岗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思科公司的通信设备将越发的大行其道。
毕竟这些网络工程师学习的都是思科的设备，那他们自然也就更加倾向于让所在企业购买思科的产品。
可以说，这三家公司简直垄断了全球所有电信网络业务。
想到这，方辰不由笑了一声，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了，恐怕反倒是擎天通信让这三家公司不爽了，是妥妥的市场搅局者。
毕竟如果擎天通信不横插一杠子的话，华夏的电信网络建设业务肯定是落到这三家手中的。
但为什么，华夏的通信网络安全要掌握在其他国家手中呢？
“方总，要不然您跟朱院长说一下，拒绝让世通公司他们掺和到国内电信网络的建设呗？”沈伟掩饰内心的焦急，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按照擎天通信自己的时间表，至少还要五个月，擎天通信的建设方案和技术才能真正的完成，而现在这三家公司就杀到了，并且不管是技术和经验都远在擎天通信之上，他怎么能心中不急。
“你以为朱院长是我什么人？我说什么他都愿意听，都必须执行？难道没有行政力量的插手，擎天通信就战胜不了对手？就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擎天通信就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温室里的花朵，只能仗着华夏行政力量的庇护？”
方辰似笑非笑的看了沈伟一眼，沈伟话刚一出口，他就知道沈伟肚子里在憋什么屁。
“他们这是放屁，是污蔑！”
果不其然，方辰的话刚刚落地，沈伟就脸颊涨得一片赤红，满是委屈的高声说道。
虽然富士通、朗讯这八大通信巨头以及高通他们两次跟擎天通信的竞争，都败下阵来，但他们心里怎么会服气，就造谣说擎天通信仗着华夏政府的庇护，拉偏架这才能赢得。
正所谓三人成虎，而且那些西方人本来就对华夏有偏见，久而久之，谎言也就成了真相。
不但对擎天通信跟国外科研机构的合作产生的恶劣的影响，甚至连国内一些通信界的专家教授出国参加会议或者访问，都会被人恶意的询问，擎天通信是否是真的凭借自己的本事，战胜了这些国际巨头。
至于为什么说，他们的问话是恶意的。
因为，他们在问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带着深刻的偏见，觉得擎天这么一个国际上名不见经传，弱小且刚刚成立的通信企业，如果没有华夏政府的帮助，是不可能打败这些国际巨头的。
再者说了，虽然在跟八大国际通信巨头在交换机竞争的时候，上面是提高了交换机的进口关税。
但这个世界上，又哪个国家在培养自己本土品牌的时候，没有提高过进口关税。
更别说，华夏即便提高了进口关税，其针对交换机收取的汇率，在亚洲也是最低的，甚至比东倭还要低。
而且东倭政府还给富士通、东倭电气提供免费的产品贷款授信呢。
然而最无耻的是，东倭政府这么做，明明是为了增加自己企业的竞争力，让东倭产品卖的更好，可到了东倭人的嘴中却变成了对华夏的援助，真是岂有此理！
“你想要改变这些言论，狠狠的扇他们一巴掌，跟我吼是没有用的！你所应该做的就是把擎天通信的产品卖出去，卖到世界各地，卖到美国、法国、英国等世界著名电信企业内，通过他们严苛且偏见的认证，让他们使用擎天通信的产品，让擎天通信成为世界最大通信企业。”
方辰瞥了沈伟一眼，淡淡的说道。
“方总，是我过激了。”
沈伟面色通红的给方辰道了个歉。
但他心中已经痛下决心，打算让擎天通信用绝对的实力来证明自己，将擎天通信的产品打到国外。
方辰不可置否的摆了摆手，示意沈伟不用道歉。
听到这些污蔑，别说沈伟了，他心里也生气的很，只是生气是没有用的。
用实力打他们的脸，侵占他们的市场份额，让他们没饭吃，从此凋零，甚至改行倒闭，让他们一提到擎天通信，都觉得从灵魂层面感到战栗，这辈子不敢再跟擎天通信竞争，这才是有用的。
38线最开始的时候，美国并没有听懂，华夏全体军民用拳头让他听懂了，后来在17线的时候，美国也就老实了，不敢越雷池一步。
念头一动，回到电信网络上，方辰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既然邮电部那边有意思让世通，思科他们也加入到华夏的电信网络建设，那就让他们参加，公平竞争就是了。”方辰抬起头缓缓说道。
“部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让世通，思科公司他们介入华夏的电信网络，但是总有那么一小撮人，包括一些专家教授，认为擎天通信没有做过电信网络，怕擎天通信的技术不成熟，做失败了，那华夏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沈定星开口说道。
他是桂兴村出身，也是国内著名的通信专家，更是邮电部专家团的成员之一，所以平日里跟邮电部的沟通，都是由其来负责。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现在互联网的发展日新月异，甚至前一段时间思科公司还发布绿皮书，说现在互联网设备是每四个月就翻一倍，这速度已经超过了摩尔定律的十倍，甚至更多。”
“而如果擎天通信失败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国内互联网的发展，将要再延迟一年甚至两年，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擎天通信负担不起，甚至连国内都负担不起。”方辰说道。
沈伟和沈定星等人诧异的看着方辰，他们真的不敢想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方辰嘴中说出来的。
他们认识方辰这么久了，还真没听方辰会有一天，觉得责任重大，擎天输不起，甚至还有一点点的退缩之意。
沈伟他们有所不知。
在前世，自1998年到1999年间，搜狐、网易、联众游戏、3721、腾讯、新浪、阿里陆续成立了。
可以说，华夏互联网最为波澜壮阔的大幕，将在1998年展开。
但这些互联网企业之所以能够成立，甚至张朝阳、王志东这些人之所以能回到华夏，是有一个前提的。
那就是华夏的互联网建设已经基本完毕，有了这些互联网企业生存的土壤。
如果华夏互联网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建设，这些人玩屁去吧，更不会有前世那些辉煌的成就。
甚至闹不好，这些企业这一世还会不会有，都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也是方辰为什么说，擎天通信如果骨干网建设失败，那代价实在是太惨痛了，惨痛到没人能够背负的起。
“行了，我说这话，只是让你们心中的弦绷的更紧一点，别给我嘻嘻哈哈的，也不是说让你们从此就挂上白旗，连战都没战就先投降。”
方辰瞥了五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挂白旗是不可能挂白旗的，可现在问题是，我们这武器还没有造好，这敌人就已经打到了家门口。”沈伟有些无奈的说道。
擎天通信这边别说光纤，设备都能量产了，甚至连技术论证都没有做完，这让他们怎么跟世通、思科、康宁他们打？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甚至不对称的战斗！
第一千四五零章 公平竞争的环境
“如果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个倒不是说完全不能解决。”
沉吟了一下，方辰径直说道。
“怎么解决？”沈伟大喜过望道。
他虽然对世通和思科横插一脚心中十分不满，甚至还觉得部里这是在出尔反尔，但他最怕的并不是跟这三家竞争，而是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就被迫参与到竞争中。
“说一声呗，让部里给我们的时间就是了。”
方辰一脸随意的说道。
“部里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沈伟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现在世通和思科他们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华夏的市场，而国内也急需建设电信网络，可以说两者一拍即合。
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没信心觉得部里会能给擎天通信足够的时间。
除非是方辰卖脸，然而这也是他一直心中打的小九九，更是他为什么非要让方辰来洛州一趟的原因，可看方辰这架势，似乎并不怎么打算卖脸。
甚至如果只听方辰的口气，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件再怎么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我觉得如果部里觉得擎天通信没有经验，做出来的产品可能满足不了未来国内对互联网的需求，这个没有问题，技不如人的话，我们认。”
“但部里如果连原定的时间都不给我们，那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方辰缓缓说道，眼中更是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承认国内的电信网络建设无比重要，即便是他也耽误不起，但并不意味着，他能眼睁睁的看着，擎天通信数千名科研工作者的努力被彻底抹杀。
所以他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一个等待擎天通信技术成熟之后，能跟世通和思科他们同平台竞技的环境。
“可是部里不同意，甚至拿电信网络建设耽误不得来压公司怎么办？”
虽然有些犹豫，但沈伟还是把他自己，乃至于大家的心声说了出来。
从内心深处，他其实能理解部里为什么会更倾向于世通和思科，毕竟三家的技术更为成熟，也经历过无数市场的检验。
可以说用这三家的技术，不但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并且还能快速的建成华夏电信主干网。
相反擎天通信这边，技术不完善，不成熟，没有得到验证，更没有成熟案例不说，并且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五六个月。
怎么想，都是不选择擎天通信的好。
“电信网络建设耽误不得，那培养掌握华夏通信网络核心技术的企业，拥有属于华夏通信网络就耽误的得吗？”方辰板着脸，一脸严肃的问道。
从表层来看，是先把骨干网的建设交给世通和思科，还是等擎天通信技术成熟以后，两边经过完全的论证，再做决定，只是关乎到华夏电信网络建设是由谁来建设，建设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实际上却是关乎于华夏电信网络企业生死的问题，甚至这个问题对于擎天通信，乃至于广大国内的通信设备企业来说，比之前联想面对的技工贸还是贸工技的问题还要严重一些。
因为对于联想来说，不管选择哪条路，总归都还能算是一条路。
就拿最受诟病的贸工技来说，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联想走贸工技路线是绝对的不正确，但是联想依旧靠着贸工技路线，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世界最大的电脑企业。
也就是到了2015年之后，这才显露出了颓势。
但对于擎天通信来说，如果国内都不采购，不支持擎天通信的电信网络，那擎天通信在电信网络的发展基本上就可以说是废了，数亿元的技术投入彻底打了水漂。
至于说墙内不开花，墙外开花，卖到国外，更是可笑。
一家通信设备企业的产品，连你自己本国都不采购，那还有哪个国家可以采购？
这一点在对外贸易商，简直就是致命的。
就如同华夏的武器装备好吗？
绝对的好，在蓝星上，除了美国之外，就没有其他国家能比得上，包括俄罗斯。
但在国际上，武器外贸的份额多么？
不多的！
原因也很简单，没有经历过实战。
没有经历过实战，无法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武器装备，向来销量都不会太好。
所以说，如果擎天通信这次连个共同竞争的平台都要不来，那最起码三五年之内，电信网络这一块是不会再有机会的。
另外，就如他刚才所说的，国内电信网络的建设固然重要，可难道培养国内自己掌握核心技术的企业就不重要了吗？
这差不多已经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但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部都要，他不但要让擎天通信在这次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更不会耽误国内的通信网络建设。
看着沈伟等人还是一副踌躇不前，犹犹豫豫的模样，方辰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这点小九九就不要打了，这件事我找部里说就是了，但你们要先给我个准信，擎天通信的电信网络技术究竟多长时间能够完成？”
沈伟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还是您圣明，短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四个月，最多不超过五个月是绝对可以完成的，反正不会超过之前跟部里约定的时间。”
他刚才哼唧了半天，不就是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够大。
“这倒是挺快的，你们没有弄虚作假吧？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骗我无所谓，但是到了部里验收，跟世通和思科他们打擂台的时候，忽悠骗人，可是过不了关的。”方辰警告道。
“这事别说骗部里了，就是您我也不敢骗啊，现在公司的技术水平真的就达到这个水平了，要不然您去实验室里亲自看看，问问那些技术员们，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沈伟一脸委屈的说道，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方辰怎么他了。
“看看也好。”
说着，方辰的目光在沈伟，沈定星，马华腾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虽然他对沈伟他们有信心，不觉得他们会有胆子骗他，但是有些东西，他还是看看才能彻底安心。
转悠了一圈下来，方辰发现沈伟他们非但没有骗他，反而还谦虚了不少，擎天通信所有关于电信网络建设这一块的技术都已经完成，甚至通过了初步的验证。
如果再次验证，以及生产设备的时候，没有问题，那基本上可以说擎天通信在电信网络，尤其是骨干网，核心网的建设，已经跻身于世界一流。
另外，还让他有些惊喜的就是接入网这一块，不但完成度比较好，甚至还有一些新的技术突破。
要说接入网这一块，是负责从机房连接到客户家中这一段，现在骨干网都没有开始建设，接入网显然是可以往后稍微放一放的。
五天后，燕京思科网络大中华区分公司。
思科进入华夏的时间也算是比较长的，八十年代末期，就进入到了香江，所以之前的大中华区办事处，也就一直在香江。
最近，因为想要进入华夏内陆的原因，不但将办事处都从香江搬到了燕京，甚至还将其升级为分公司，并且派遣了一个总公司的副总裁沃伦·卡内基来担任大中华区总裁，以此可见对大中华区的重视。
沃伦·卡内基也算是思科公司的老人了，之前跟思科公司的创始人，莱昂纳德·波萨克一样都是斯坦福大学的教职工。
后来莱昂纳德·波萨克出来，创办了思科公司，他也就跟着出来了。
之前沃伦·卡内基是分管思科最大业务分区即美洲区的高级副总裁，以及负责美国企业、商业领域和加拿大地区业务的高级副总裁等。
甚至因为其手段阴狠，帮助了思科公司快速的扩张，打败了一众竞争者，在业内则被称之为“毒狼”。
但此时此刻，沃伦·卡内基的办公室中，烟雾缭绕，充满了巴西雪茄的浓郁烟味，而且从沃伦·卡内基阴沉的表情来看，显然现在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他刚刚接到了华夏方面的一个电话，单方面的将跟思科签订合同的日期，推迟到了四个月之前，并且还要思科参加竞标，经过华夏方面的种种考量之后，获得竞标胜利之后，才能签订合同。
“FUCK！”
沃伦·卡内基狠狠咒骂了一句，并将手中的雪茄直接弹在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虽然华夏在全世界的眼中，都是一个贫穷的国家，但是他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发现了，华夏虽然穷，但是在通信领域的发展还是挺下血本的，年投资额度已经达到了八十亿美元。
这在全世界如火如荼的通信网络建设中，并不算是什么，更别说华夏这笔钱，大部分投入的还是老旧的固化网络。
但要知道，华夏一年的军费也就不到一百亿美元，那投资在通信领域的这八十亿美元，就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如果美国能把自己的军费拿出来，不，拿出来五分之一，那互联网恐怕早就遍布整个美国了，思科也很有可能成为世界五百强的前十。
也正是因为看好华夏在通信方面的投入，他才力排众议，将大中华区办事处搬到燕京，并且升格为分公司，还亲自担当总裁。
所为的就是，想要为思科公司在东方打下一块巨大的基业。
甚至他有信心，将大中华区打造成，仅次于美国本土的第二大市场。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联合了世通和康宁，并且拜托驻华大使帮忙。
然而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十拿九稳了，可半路上居然冒出个擎天来，并且还要接受华夏方面的全面考察。
这不是胡扯吗，在他看来，华夏方面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来审查思科的技术。
至于说什么，华夏电信网络这桩生意本来应该是擎天的，他并不在意。
因为在他看来，擎天通信虽然在通信行业已经小有名气，让不少国际通信企业铩羽而归，但在电信网络这一块，擎天通信压根没有跟他们思科竞争的资格，
甚至，在他看来，他把华夏从擎天通信不成熟的技术中解救出来，华夏方面还应该感谢他才对。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的原因。
看着随着沃伦·卡内基的脚抬起，波斯地毯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烧伤痕迹，一旁的亨利忍不住一阵心疼，真是赤果果的败家子。
他是世通在华夏办事处的负责人，但因为世通在华夏并没有什么业务，规格也小的多，这次竞争电信骨干网，是世通第一次试图进入华夏，而且他在世通的地位和业内的名气，根本无法跟沃伦·卡内基相比，所以也就只敢在心中哼唧两声，表面上一点都没有露出来。
至于说旁边的康宁公司，华夏负责人，罗杰，更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点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反正，总公司给他们的指示是，在这件事上完全听从沃伦·卡内基安排，他又有什么好开口的，顶多就是做好记录，交给公司就是了。
发泄了一阵子，但显然也知道，华夏并不是美国，也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所以很快，沃伦·卡内基就冷静了下来。
“既然华夏方面这么要求了，我们也无法将其改变，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但我有个要求，一旦华夏方面开始竞标，你们两家必须派出来，自己最精锐的骨干来，我这次一定要让擎天通信彻底品尝失败的滋味，更要让华夏方面知道，不立刻选择我们是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沃伦·卡内基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
亨利两人无不应是，相比于答应沃伦·卡内基的条件，现在留在这里，听其大放厥词，那才叫做折磨。
此时此刻，方辰已经跑到了擎天芯片公司。
对于他来说，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沈伟和擎天通信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一千四五一章 DDR内存
到了擎天芯片之后，张如京和倪广南等一众擎天芯片的高管们就迎了出来。
而且一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脸。
不过，他们也的确有笑的资格。
之前，方辰还在俄罗斯的时候，张如京就打电话给他，说第一批八寸晶圆片已经顺利下线。
虽然这只代表着华夏拥有了八英寸晶圆片的生产能力，距离生产出具体的芯片，还有十万八千里要走，但对于之前只用于五英寸晶圆片的华夏来说，这简直就是跨越式的发展，并且还是一下跨越了两代。
八英寸晶圆片的成功下线，则代表着华夏现在在晶圆片生产方面，已经跻身于世界一流水准。
“不过，虽然下线了，但是良品率却是低的吓人，只有百分之二十。”张如京汇报道。
方辰眉毛一挑，百分之二十的良品率的确是低的有些令人发指，这意味着现在擎天芯片生产五片晶圆片，其中四片都是报废的，不能使用，能用的只有一片。
这样的良品率，说个不好听的，成本比六英寸晶圆片都要高的多，一点都没有八英寸晶圆片，技术升级应该带来的成本降低。
但这毕竟是华夏第一条八英寸生产线，之前华夏连个六英寸生产线都没有，能做出来八英寸的晶圆片，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是在没有什么可以挑三拣四的余地。
“挺好的，虽然这样的良品率完全不能应用于生产，但是对于华夏半导体产业来说，依旧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大步。”
听方辰这么一说，张如京等人的心顿时放下来了。
要说起来，方辰在擎天芯片上，已经前前后后的投入了二百多亿，结果就拿出来了个，这样很难称得上成功的产品，他们着实脸上无光，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方辰。
毕竟要知道，现在更先进的十二英寸生产线都快要出来了，这八英寸生产线虽然不能算是老旧淘汰产品，但也绝对是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东西。
可他们就做成了这样。
如果刚才方辰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他们现在集体跳河的心恐怕都已经有了。
“虽然现在良品率的确有些不近如人意，但我可以向您保证一年之内，我一定将良品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满足批量生产最起码的要求。”
张如京拍着胸脯，仿佛在向方辰下军令状一般。
但他心中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在方辰要什么给什么的情况下，他一年之内还不能将八英寸晶圆片的良品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五，那他真是无颜再在擎天芯片待下去。
“这个不急，稳扎稳打的慢慢来就是了，华夏已经落后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多落后一段时间。”方辰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道。
对于晶圆片，乃至于很多半导体产品来说，百分之七十五，都是一个重要的生死线。
良品率超过了百分之七十五则生，低于百分之七十五则死。
没办法，良品率如果低于这个数字的话，其产品的性价比，则很有可能还不如上一代产品。
一个连上一代产品都不如的新产品，还能有生存的空间吗？
想必是没有的。
毕竟又不是所有的半导体企业都是台积电。
台积电的一些先进制程，比如说7纳米和5纳米，以及所谓的3纳米，都是在良品率百分之六十五的时候，就开启量产了。
这个倒不是说，台积电厉害，而是台积电的客户们厉害。
众所周知，推动先进制程的主要力量是手机芯片，手机芯片马上就要迈入5纳米时代了，而英特尔还在10纳米上徘徊，反倒是AMD的锐龙系列使用了7纳米，这也是锐龙系列能够让AMD不360°翻身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台积电的客户，大都是苹果、高通、华为这些财大气粗的企业。
正是这些企业愿意花更多的钱，台积电这才能在良品率不高，性价比低的情况下，启用最新的制程。
而且，他也是搞技术出身的，自然知道技术的进步，其实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并不是说，他现在拿枪对着张如京，又或者其他科研技术人员的脑袋，立刻这八英寸生产线的良品率就能立刻上去了。
不可能的，饭总是一口口吃的。
再者说了，即便晶圆片的良品率提升上去了，等到做芯片的时候，还要再想办法将芯片的良品率给提上去，这才算是功德圆满，但这绝对是个更大的战役。
所以说，急不得。
“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我们在ddr内存技术上有了一些突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这个时候，等八英寸晶圆片的良品率上来，我们就已经生产DDR内存了。”张如京说道。
闻言，方辰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了道道喜色。
但旋即，他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是内存颗粒，还是只是单纯的内存条？”
如果是内存颗粒的话，那还值得庆祝一下，可如果只是生产出内存条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年头，国际上能生产内存条的企业，多了去了。
“内存颗粒。”
张如京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
擎天芯片虽然刚刚成立，技术上没有储备，更没有优势，甚至连一个能拿的出手的产品都没有，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半导体企业，有自己的晶圆片生产线，能生产晶圆片的。
怎么可能只是那些一点技术都没有的内存条企业呢？
内存条对于电子产品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可以说任何一个电子产品都离不开内存条，又或者存储设备。
内存是计算机的重要部件之一，也称内存储器和主存储器，它用于暂时存放CPU中的运算数据，与硬盘等外部存储器交换的数据。
它是硬盘、软盘等外存与CPU进行沟通的桥梁，计算机中所有程序的运行都在内存中进行，内存性能的强弱影响计算机整体发挥的水平。
只要计算机开始运行，操作系统就会把需要运算的数据从内存调到CPU中进行运算，当运算完成，CPU将结果传送出来。
内存的运行也决定计算机整体运行快慢的程度。
不过相较而言，内存的技术突破是要比芯片简单一些，其制造工艺也简单许多。
但即便简单许多，在后世，能生产内存条的企业多了，可能生产内存颗粒的，还真没几家，也就三星、海力士、镁光三家而已。
原来还有个东倭的尔必达，但是被三星和海力士，借着零八年经济危机，给干掉了。
气的尔必达的原社长，长坂本幸雄直接投入到了华夏的紫光集团任高级副总裁。
关于就任紫光集团高级副总裁的理由，坂本幸雄接受共同社采访时表示：“不想作为一个失败者结束人生。想自己作个了结。”
像大家所熟悉的金士顿，威刚等等，都只是内存条企业，他们只是从前面所讲的三家中购买内存颗粒，然后自己封装测试，打上自己的商标而已。
从技术上讲，着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比那些做寨条的，高不了多少。
顶多就是他们拿的是原厂的白片，而那些做寨条的是从别的内存条上扒下来的黑片而已。
擎天芯片能在DDR上有重大突破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甚至这消息比第一块八英寸晶圆片下线都要重要。
DDR内存，大家自然是不陌生，但是现在DDR内存还属于国际先进技术，只是提出了详细的技术标准，但是真正的DDR内存，比如说最低级的DDR200，一个正式上市的都没有。
一想到在前世，都已经是DDR4，4000了，方辰突然就觉得一阵唏嘘。
虽然方辰有些瞧不上DDR200，但现在国际上，虽然内存颗粒并不像286之前的时代，是直接焊接在主板上的，根本不具有任何的可更换性，而是已经做成了内存条，但使用的技术却还是更为古老的SDRAM。
SDRAM支持的内存时钟最高也只有133，也就一些DIY玩家能将其超频提高到150，乃至于166。
但即便是超频，可相比于DDR最低200的内存时钟而言，也要低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传输效率。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擎天芯片真的能在明年发布DDR内存的话，虽然有可能做不到世界第一，但绝对是妥妥的世界先进，跻身于一线内存企业。
“既然已经在DDR上有了不小的技术突破，那就在这条路上，持之以恒的走下去，而且相比于芯片来说，反而倒是生产内存颗粒更适合现在的擎天芯片。”方辰缓缓说道。
相比于芯片，内存颗粒要更小一些，要不然怎么会被叫做颗粒。
这样的话，就不会产生晶圆片的浪费，晶圆片能被利用的面积增加不少。
另外，内存颗粒对晶圆片的纯度要求也没有那么的高，芯片通常要求晶圆片的硅纯度，要在99.999999999%以上，也就是俗称的11个9，而内存颗粒则只需要9个9就行了。
如此一来，则意味着，擎天芯片的晶圆片良品率，凭空能提升不少。
而且内存颗粒的功能并不像芯片处理器那么复杂，所以其生产工艺，堆叠层数自然而然就要少得多。
对于擎天芯片来说，则意味着更高的良品率，更快的批量生产。
“总之，我对于半导体的态度，你们也是知道的，技术上我不懂，就不多过于插手，但是在后勤，在钱上面，你们需要多少，就尽管开口，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出来的。”
“无论如何，哪怕是我方辰砸锅卖铁，华夏半导体也要持续发展下去。”
看着方辰斩钉截铁，无比坚毅的表情，张如京和倪广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眶更是瞬间就红了。
虽然在别人眼中，擎天芯片的大功臣是他们，甚至有媒体已经在称呼他为“华夏半导体之父”，但是他心中清楚，擎天芯片如果能有所成就，最大的功臣一定是方辰。
如果不是方辰如此不遗余力的大力支持，擎天芯片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甚至有没有都是两回事。
毕竟，假设没有方辰的邀请，他现在应该是在湾湾办厂。
“主板方面，我们自己的研制进度也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比晶圆片的量产要早一点。”
倪广南淡淡的说道，但眼神中却有种掩饰不住的自豪。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今年他就能拿出来合格的主板。
因为预计擎天芯片的性能应该只相当于586，甚至486，而他毕竟也是研制过486，586主板的人，所以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还因为擎天的所有技术都对他是完全公开的，这跟研发486，586时，两眼一抹黑，什么资料都找不到，求助于英特尔，英特尔也不搭理，只能一遍遍的用现有的芯片去试，那种糟糕的感觉，实在是好了不止一百倍。
当然了，之所以能这么快，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方辰把联想的技术团队给他挖来了，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研发过486和586，甚至最早286的人。
既然已经有经验，那自然是轻车熟路。
“电源和机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而且业内也有比较成熟的方案，直接引进来就是了，也就是硬盘这一块麻烦了点。”
硬盘这东西看似不起眼，而且往往也是电脑机箱中除了机箱以外，最便宜的重要部件，但生产难度其实是很高的，全世界就三四家企业生产。
“这个的确是问题，但好在硬盘的技术并不会有太大，太快速的进步。而且也没有被封锁的可能，我们可以先采购西数、希捷、东芝的硬盘，然后有机会的话，再跟东芝谈谈硬盘生产技术的引进。”
方辰有些无奈的说道。
虽然他也想，擎天芯片什么技术都有，什么技术都不缺，但技术的研发是需要时间的，所以避免不了，就会有先后顺序，轻重缓急。
硬盘这种被封锁的可能性等于零的产品，自然也就只能往后放放了。
第一千四五二章 成也新闻，败也新闻
张如京和倪广南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硬件上的问题差不多都已经有了着落，那服务器系统呢？”方辰问道。
“这个倒是更好说一些，毕竟我们手中有英特尔这几十年来的技术积累，而且相比而言，操作系统还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东西，如果只是操作系统本身的话，国内任何一个计算机研究所都能做的出来。”
“而真正难的则还是那些操作系统的配套软件，所幸的是服务器并不需要太多的功能，它所需要的只是强大的核心和内存传输，以及更大储量的硬盘而已。”倪广南说道。
之前也说过很多次，微软操作系统真正强大的地方并不在于操作系统本身的能力，有多好的兼容性和安全性，而是有数以万计的程序员和软件公司将其作为平台，为其编写了太多的软件程序。
这些软件程序在扩大微软操作系统可用性，让人们在电脑，在互联网世界探索出更多的可能时，也成为了微软霸业的护城河。
想要打破这护城河，最重要的并不是做出一个操作系统，而是找到数以万计的程序员和软件公司为新的操作系统编写软件。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方辰一推出JAVA之后，比尔盖茨会这么紧张的原因所在。
至于说服务器操作系统，比起正常的视窗操作系统，所需要的功能就更少了，难度什么的自然也就更低。
“现在操作系统基本上已经完善，并且在英特尔硬件平台上进行测试。”
说到这，倪广南下意识的看了方辰一眼，操作系统固然重要，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软件而已，顶多算是软件平台，其跟硬件如何兼容在一起，能够支持各种各样的硬件，这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庆幸的是，方辰拿到了英特尔自94年之前，所有的技术，其中自然有大量硬件适配方面的技术，这些技术让擎天芯片的操作系统团队剩下了很多的功夫。
另外，方辰还有一个突出贡献，就是给予了他大量的科研经费，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能组建这么一个人数将近百人的操作系统团队来。
虽然这点人，跟微软的操作系统研究团队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放眼国内，乃至于欧亚，都没几个比这点人更加强悍的团队了。
要不然的话，操作系统虽然简单，但也不是现在这么快就能拿出来成果的。
而且正是因为脱胎于英特尔，所以他们研发出来的服务器操作系统是能在英特尔平台上使用的，而不是非要等擎天自己研发出芯片才能做实验。
方辰再次点了点头，并且在张如京和倪广南的陪同下参观了一下在燕京的这些实验室。
相比之下，擎天芯片是擎天诸多分公司中仅次于擎天石油，最为分散的分公司。
因为燕京毕竟是国内高校最多，最强，也是科研院所最多的地方，所以擎天芯片的科研中心就坐落在燕京，并且距离擎天大厦也没多远。
而生产中心，除去华晶厂以外，其他那些收购来的乱七八糟的半导体产业则是在申城。
至于使用八英寸生产线，也是国内实力最强的芯片生产企业，华晶厂则是在金匮市。
这一下子基本上将擎天芯片分成了三个地方，倪广南还好一点，主要坐镇燕京，而张如京就不得不天南海北的跑着。
但用张如京的话，他跑的幸福，如果能将华夏芯片的水平提升上去，他就算是跑死在路上也高兴。
半导体技术，方辰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所以只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吉祥物的职责，给大家加油鼓劲，并且许诺下大笔的资金，至于说其他的，基本上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指指点点。
在擎天芯片转完了一圈，方辰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生活，但他知道，这其实只是战火硝烟前的片刻宁静。
不管是擎天通信、还是擎天芯片、以及俄罗斯那边都随时可能面临巨大的炮火袭击。
然而就在方辰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积蓄能量应对以后的麻烦之时，一位不速之客，暂时的打破了方辰生活的宁静。
玫瑰园别墅。
方辰和史钰柱对面而坐，按说这里是家里，不是公司，史钰柱的神态应该更为放松一些才对。
但此时此刻的史钰柱却始终放松不下来，眼睛时不时的看方辰一眼，并露出焦急之色，简直如坐针毡一般。
另外，不过是三个月未见，现在的史钰柱跟三个月前已然判若两人。
现在的史钰柱不但面容憔悴，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甚至衣角还能看到污渍，整个人的精神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让方辰都忍不住怀疑，史钰柱会不会疯掉。
这样说，固然有夸张的意味在其中，但看着史钰柱通红的双目，方辰即便最保守估计，史钰柱也是至少三天没有睡觉了。
“方总，我其实是真的没脸来找您，但我现在真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说完这段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史钰柱所有的力气，他刚一说完，就脑袋一垂，提溜了下来。
本来史钰柱就瘦得很，最近更是日渐消瘦，简直快要营养不良了，这脑袋一耷拉，简直就跟铅球似的。
细长的脖子跟链子一般，挂着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说真的，他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已经有了。
“不至于，在哪跌倒，在哪爬起来就是了。”
方辰拍了拍史钰柱的肩膀说道。
“我上次从您这走，没拿到钱，我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想要好好做，把那些保健品给卖出去，让您看看，我史钰柱也是有能力的，不靠……”
说到这，史钰柱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现在觉得，他之前所说的所有豪言壮语，在此时此刻，不但沦为了笑话，更是一道道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不靠我方辰，也依旧能过得好好的。”方辰径直把史钰柱未说的话给补充齐了。
“是！”
说完这话，史钰柱的脑袋低的更很了。
方辰轻笑了一声，显然并没有在意史钰柱之前想法对他的冒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欺少年穷的想法，是个年轻人都会有的。
但可惜的是，能实现者寥寥无几。
方辰笑着安慰了他几句，史钰柱的心情这才逐渐好了一些。
“方总，您说的对，以我当时的心态，您把钱借给我，只能把我往更深的深渊里推，我在这几个月认识到了自己很多的错误。”
收拾一下心情，史钰柱诚恳的说道。
随着他从方辰这里离开，展开了巨人集团在保健品行业的冲锋，但结果却并不是他所想的攻城略地，所向睥睨。
巨人集团重点推出的十二个保健品，销量都十分一般。
而且忙中出错的是，一个跟随他很多年的高层干部，居然批准了一项，令人匪夷所以的广告。
在巨人集束式投放市场的12种保健品中，有一种儿童开胃的“巨人吃饭香“，这一产品与当时最畅销的“娃哈哈儿童营养液“极其相似。
为了挤占娃哈哈的市场，这位巨人高管在一份广为散发的宣传册子中，批准巨人的文案人员竟然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据说娃哈哈有激素，造成儿童早熟，产生许多现代儿童病。”
这条宣传文案一出，娃哈哈自然是炸了。
娃哈哈此时已经是国内最大的饮料食品企业，巨人此举对娃哈哈造成了严重损害，据娃哈哈方面说，就在这三个月，巨人这条宣传文案，已经对娃哈哈造成了至少两千万的损失。
然而这时候他才知道，公司产品居然有这么一条文案。
这就着实有些惊人了。
惊人的并不是文案本身，而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这么长时间才知道，他相信娃哈哈方面在曝出这条消息之前，绝对是跟巨人集团有过沟通的。
但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直到出事了，他才知道。
极大的说明，他的耳目被蔽塞了。
下面的业务员，又或者中层管理，甚至高层，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能卖出去更多的产品，拿到了更多的提成，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然而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他的猜想，这些管理干部和业务员、销售人员简直就是在把巨人这十二种保健品当做最后的晚宴，拼命的捞钱。
那些本来就对巨人缺少忠诚意识的雇佣军们已经嗅出了危机的气息，很快在各地市场上频频发生侵吞私分集团利益的恶性事件。
他也是发现，巨人集团内部竟有这么多触目惊心的违规违法事件，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资产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流失了。
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手忙脚乱之下，他甚至连请公司中层及以上的干部去重型犯监狱里参观，以示警戒的招都用上了。
但这些并没有遏制住公司内部这些层出不穷的事件，这一次的保健品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瞬间引起了强烈的连锁反应，巨人大厦失去了供血来源，自然不得不停工。
这一点被那些十分敏感的购房者知道了，他们举着大大的招牌，围攻他的办公楼，要求他必须退款。
这些消息在媒体的渲染之下，一传十，十传百，像台风一般刮边了整个岭南，甚至香江。
来的购房者更多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冲进了巨人大厦，吓得他连续半个月都没敢去办公室一趟。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因为娃哈哈事件和巨人大厦事件，逐渐开始有大量的媒体开始落井下石起来。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的大批量报道关于巨人的负面新闻，并且不论真假。
“那些媒体简直是以落井下石的火力，一夜摧毁了巨人这个他们吹捧了好多年的企业。”史钰柱愤愤的说道。
他曾在危机中，试图恢复巨人保健品的生产秩序，可是随着媒体的一次次曝光，他的生产计划完全被打乱。
并且每出现一次报道，就会有一批巨人的骨干员工离职，并且增加一批的讨债者上门。
从此陷入了恶性循环，让他根本就无法自救！
“巨人一直是个新闻企业，我本人也是个新闻人物，我曾经想要百般推辞，可是这些媒体却让我想不当都不行。以前新闻总说巨人好，这也好那也好，现在说巨人这也不好那也不行。我原计划今年好好做市场，但各地报纸一转载巨人风波，说巨人差不多倒闭了，产品没人敢买了，这下子问题大了。”
史钰柱一脸颓废的说道。
甚至他的心中有股怨气久久不散，他觉得巨人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那些媒体记者至少要付一半的责任。
“这个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你打算未来怎么办？”方辰说道。
“我想要把巨人卖给方总你。”
史钰柱抬起头突然说道，双眼放射着耀眼的光芒。
在他的眼中，仿佛此时的方辰已经不是方辰了，而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本以为自己都已经盘算好的方辰，突然听到从史钰柱的嘴中蹦出来这么个方案，顿时不由一愣。
“我要巨人集团干嘛？”方辰哑然失笑道。
“虽然现在的巨人账面上一分钱都没有，但是外面的代理商和经销商们还欠着巨人三亿元的应付款，这些钱都是可以要回来的，而我只要一个亿，那巨人集团的这些应付款就是方总你的。”
史钰柱双眼赤红的说道，就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准备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上，企图翻身一般。
“且先不说，我愿不愿意接手巨人，看不得上这两个亿的利润，就说史总你，你拿到这一个亿之后，打算做什么？”方辰有些好奇的问题。
“我准备把现在巨人集团的骨干们都带走，另起炉灶也好，重操旧业也罢，我一定要拼一次！”
史钰柱紧咬牙关，双拳紧握的说道。
第一千四五三章 易主
“这些人放在我这里还能算是个人才，但是在擎天，恐怕就不值一提，所以还不如让我带走，也算是让方总您更好的接手。”
见方辰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史钰柱急忙解释道。
平常来说，如果接手一家企业，原来的企业老板，将所有骨干全部都抽走，那绝对算是一种暴力不合作，故意在使绊子。
毕竟且不说，这些骨干对于公司的方方面面更加熟悉，有他们在，企业可以更快更好的走向正轨。
就说这些人，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上，也应该称之为人才了。
而人才流失，对于任何一个企业的老板来说，都是一种无法容忍的事情。
可问题是，巨人的那些骨干，在他这里，在外界任何一个公司都能称之为人才，但是对于擎天来说，恐怕就只能说是一般的很。
毕竟这年头看大学生，尤其是顶尖大学生的流向就知道。
现在国内大学生还算是比较缺乏，所以大学生到任何一个单位就是顶尖的人才，甚至有的单位求爷爷告奶奶等了好多年，这才弄到一个大学生。
但是看看擎天的招聘会，科研技术岗位招的都是一些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一般大学的学生，除非是自家老师跟擎天有过合作，然后帮忙介绍进去，要不然的话，打死也进不去擎天的科研技术岗。
没办法，谁让擎天工资收入高，更是国内各方面综合排名第一的企业。
可以说在学生那里，去擎天工作的机会，已经基本上跟去热门国家部委可以划等号。
在这种情况下，方辰简直可以说是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哪能看得上巨人这些所谓的人才骨干。
所以说，他觉得自己只要交接工作做好，这些原巨人的骨干他带走也就带走了，反正对于方辰来说，也是无用的，可哪料到方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说想说，史总，你真的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重新来过，就真的能做出来吗？”
见史钰柱误会他了，方辰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说真的，不是他瞧不起史钰柱，现在的史钰柱还没有真正的悟透，从这段经历教训中获得宝贵的经验。
现在的史钰柱别说给他一个亿了，就算是给他十个亿，他也绝对翻不了身，只会更惨。
还是那句话，对于已经输红了眼的赌徒，你就算是给他座做金山银山，他也照样能把这金山银山给输干净。
再者，凭什么他要给史钰柱这么多钱，且不说巨人集团，他本就看不上，就说他和史钰柱之间，的确交情不错，但也没到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史钰柱把他的一个亿扔进水里，连个响都听不到的地步。
史钰柱面色一滞，刚刚鼓起的劲，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再次做出一番基业来，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服输，不甘心，而方辰就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方辰不救他的话，一切真的就完了。
“史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对巨人集团也真的没有什么想要收购的意思，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巨人集团是有三个亿的应收账款是不假，但是这三个亿恐怕是没有那么好收回来的吧？”方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史钰柱。
他又不是傻子，而且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伎俩没有见过，如果这三个亿这么好收回来的话，那史钰柱为什么要一个亿卖给他？
自己把这笔钱收回来不好吗？
他史钰柱总不能是散财童子，是故意给他方辰送两个亿吧？
说真的，如果史钰柱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还有这样的想法，那他真是要改天去庙里给史钰柱上柱香，希望上苍保佑让史钰柱死后跟那些圣贤善人一样，能够位列仙班。
史钰柱再次忍不住面色一白，方辰这话简直如同一根刺，刺进了他心中隐藏最深的地方。
这笔钱散落在全国数以千个代理商，经销商的手中，想要收回来怎么可能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这三个亿中，有1.5亿只是他把货发到了代理商和经销商的手中，这些代理商和经销商卖买没卖出去，还是个问题。
如果没有卖出去，那以现在巨人的情况，一时半会肯定是不会有人愿意买的。
那就需要巨人集团退款了。
所以，这1.5亿其实是不能算的。
再加上，公司的一些员工们，以公司的名义把钱收到了自己手中，然后卷款逃跑，以及一些代理商，经销商死不认账，又或者认账但不给钱的。
他约摸着，这三个亿最终能回来1.2个亿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坑方辰，只要方辰肯接受巨人集团，那就一定不会赔钱。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现在公司已经近乎于分崩离析，组织框架都已经差不多不存在，必须引入一个强大的企业来稳定局势，他真想自己把这些钱给要回来，而不是在这里求方辰。
他毕竟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上次求过了一次方辰也就算了，那能这么死皮不要脸的再来求。
但现在看来，方辰这个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不愿意救他一命。
史钰柱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他垂下头，语气低沉的说道：“方总，您不愿意要巨人，那就算了，我心中也没有什么怨，只能说巨人，我史钰柱命该如此。谢谢您到这个时候在，还愿意见我，那我不打扰了，祝您和擎天前程似锦。”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话，相比于那些，之前跟他称兄道弟，恨不得跟他穿一条内裤，结果他现在落难了，然后对他闭门不见的混蛋而言，方辰真的是太好了。
而且他也知道，方辰又不是他爹，没义务帮他的。
另外，他捅了这么大的窟窿，他亲爹恐怕想帮他都没有办法帮他。
所以说，他不怨，只能说自己命该如此。
“史总，巨人集团我的确没有兴趣，但我也的确是有心想要帮你一把，要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把你请到这里来。”方辰眉毛一挑，有些玩味，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您打算怎么帮我？”
史钰柱眼睛一亮，猛然扭过头来说道。
“我准备把巨人大厦，从你手中买下来，而且算起来，巨人大厦应该是我对巨人唯一感兴趣的东西。”
隐藏了这么久，方辰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说真的，巨人还没有迁到香洲，他就已经惦记上了巨人大厦了。
没办法，一平方125块钱的地价实在是太香了，而且香山和香洲的距离也就是二十多公里，他把巨人大厦拿过来，完全可以做个小霸王的新总部。
这些年，小霸王发展的越来越大，总产值已经突破了五百亿，员工人数也快十万，三年前盖的新厂区，早就已经不堪重负。
金志江打过来，想要扩大小霸王新厂区的报告不知道已经交给了他多少次，但他就答应了扩大厂区和新建厂房和仓库的要求，至于说办公楼和研发这一块一直没松口。
其实，等的就是巨人大厦。
等巨人大厦在他手中建成之后，把小霸王的行政和研发给搬到巨人大厦这座国内最高的大楼里，难道不香吗？
“您打算接手巨人大厦这个烂摊子？您没开玩笑吧？”史钰柱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在巨人大厦，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差不多两个亿，而想要把巨人大厦给建成的话，还至少需要十个亿。
如此大的窟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企业会愿意接手。
毕竟巨人集团的例子，已经很好的说明了，步子如果迈的太大，是真的会扯到蛋的，而且这种七十层，国内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真不是一个企业能够玩转的。
说真的，如果他不是盖这个巨人大厦，盖的把他的血都抽干净，他绝对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估计已经在保健品行业闯下了一番新天地。
此时此刻，他心中已经被喜悦所填满，他就说嘛，方辰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同意见他了，而一点表示都没有。
如果方辰真的不打算帮他，跟那些混蛋一样，对他闭门不见就是了。
那些混蛋受过他的恩惠，还敢不见他呢，更别说方辰这个非但不欠他什么，还帮过他的存在。
“是的，没开玩笑，别的企业造不起巨人大厦，并不代表擎天也建不起，我打算以一千万的价格，收购巨人大厦，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方辰正色说道。
“一千万，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毕竟我在巨人大厦身上已经花了至少两个亿。”
虽然，方辰愿意接手巨人大厦这是好事，但一千万也实在是太少了吧，跟他的投入简直不成正比。
“如果史总你愿意把巨人大厦上面的债务不交给我的话，别说一千万了，就算是一个亿，甚至更多，我们也可以谈。”
方辰嘴角微翘的看着史钰柱。
此话一出，史钰柱的神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刚起来的气势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现在为什么着急要卖公司，不就是因为巨人大厦那边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他如果不想办法赶紧弄到钱，东山再起，那帮在他手中买了楼花的人，能活吃了他。
挣点钱，慢慢的把这些买楼花人的钱给赔了，那他也就无债一身轻。
至于说，巨人大厦，就烂在那里吧，他这辈子是不打算再去盖什么巨人大厦，让之前惨痛的一幕再次在他的身上重演。
毕竟，想要盖成巨人大厦，可是还需要十个亿呢。
“根据我的了解，现在巨人大厦已经卖出去的楼花，也差不多有两个亿，基本上跟史总你在巨人大厦上的投入持平了。”
在自己获得好处的同时，让史钰柱身上没有太多的债务，让他东山再起的不那么艰难，这就是方辰的打算。
要不然的话，仅仅这买楼花背负在身上的两亿债务，就足以压死史钰柱。
前一世，史钰柱因为失意，去登珠穆朗玛峰，结果氧气不足，体力不支，那时候他就已经打算放弃，让自己死在珠穆朗玛峰上。
也就是他那帮手下不愿意放弃他，非要让他跟着一起走，再加上运气足够好，要不然的话，华夏就没有史钰柱了，更没有史钰柱东山再次的这段历史。
而这一世，方辰可不知道史钰柱再次爬珠穆朗玛峰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想到方辰居然真的什么都了解，连巨人大厦卖出去多少楼花都知道。
史钰柱呆坐在椅子上，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从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不定的神情中来看，其现在显然是强烈的挣扎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史钰柱抬起头，面容苦涩的说道：“好吧，方总，我答应您的条件，以一千万的价格把巨人大厦卖给您。”
方辰点了点头，让吴茂才飞速的写了一个简单的合同，然后他和史钰柱两个人把各自的大名给写在上面。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严谨，毕竟说起来，这也是个牵扯至少两个亿的业务，按理说律师，财务都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这合同也要写上二三十页。
但以方辰在国内的身份地位，有这么一张纸就足够了，难道还有人敢骗他不成。
又沉默了几十息，史钰柱长吁一口气，真诚的对着方辰说道：“方总，谢谢您。”
虽然有些不舍得吧，但他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即便从此他只有一千万，但最起码，他身上没有债务了，一切都可以轻装上阵。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快的就想着什么东山再起，去转一转，好好的把脑子静一静，让自己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做个总结。”
想了想，方辰最终嘱咐道。
史钰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随后的史钰柱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真的听方辰的话，在燕京好好转一转。
这种彻底闲暇下来的时光，对于他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
第一千四五四章 内讧
擎天大厦。
听完方辰一脸兴高采烈的告诉自己，他以一千万的价格将巨人大厦从史钰柱手中买下来之后，段勇平整个人是石化的。
史钰柱的事情，在华夏闹的这般沸沸扬扬，而且前一段，报纸媒体整日里都在报道史钰柱的那些事情，真是他想不知道，恐怕都难。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巨人大厦这玩意，最终会落到了方辰手中。
而且一千万的价格，说真的，挺黑的。
毕竟就巨人大厦现在在香洲的这片地，以正常价格来算的话，也差不多能值一个多亿了。
如果不是说，想要盖成巨人大厦还需要十个亿的后续投入，使得整个华夏都没有几个人能有实力接盘。
以现在华夏的情况，能拿出来十个亿投入到巨人大厦身上，赌一把的人，真是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并且人家既然已经能挣十个亿了，那继续忙活自己的生意不好吗？为什么要趟巨人大厦这趟浑水。
要不然的话，他真觉得这便宜落不到方辰手中，最起码没有这么大的便宜可以捡。
说真的，现在国内大概也就方辰这一号，拿十亿不当钱的，才能有兴趣去接手巨人大厦。
“我说呢，您为什么一直不批金志江想要增加办公大楼和研发中心的申请，合着是在这等着呢。”
段勇平颇为无语的说道。
他记得，从去年年底开始，金志江就一直打报告，但是方辰就是死活不批准。
以他对方辰的了解，方辰应该在那个时候，甚至更早就已经开始惦记如何把巨人大厦弄到手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话说的我好像跟贼一样，整天惦记着别人的家底，我把巨人大厦买下来，即是为我们自己增加了一份产业，减少了一些投入，但对于史钰柱来说，也极大的减轻了他身上背负的债务，这是合则两利的好事，再者说了，你不高兴吗？”方辰振振有词的说道。
段勇平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虽然他尽力在把一碗水端平，但小霸王毕竟是他和方辰起家的企业，而且也是他亲自执掌时间最长的企业，他对小霸王的一草一木都已经有深厚的感情。
所以说，小霸王能有这样的好处落到手里，他自然是格外的高兴。
虽然这种小心思有点不足外人道，但他相信方辰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方辰也对小霸王有特殊的感情。
“至于说，那些之前从史钰柱手中买楼花的，我是这么想的，直接把钱退给他们，然后合同解约算了。我可不想让巨人大厦有其他的业主。”方辰正色道。
虽说随着东倭经济崩盘，房价直接斩到了脚脖子，香江的房价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此时跟1993年，史钰柱刚刚买楼花出去时相比，房价差不多已经跌了百分之二十。
他现在把巨人大厦盖成，然后把房子正常交给这些人，才是最不受损失的方法。
毕竟，史钰柱当时卖的是房子，可不管这房价究竟是涨是跌，哪有房子跌了，就要退房子的道理。
这房子升值，也没见谁说给开发商补点钱的。
但方辰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一部分是归别人当家做主。
即便巨人大厦建成之后，这七十层的空间，仅仅凭借着小霸王一家公司是肯定用不完的，大概率是会租出去几层，甚至一半以上的面积。
但租出去也只是租出去，产权还是在擎天手中，由擎天说的算，可如果卖出去了，那就是别人的物业了。
别人的物业，他方辰怎么可能做得了主。
所以说，他现在吃点亏，把钱退给那些买楼花的，大家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一别两宽就是。
省的以后有什么麻烦。
再者说了，以国内未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发展，此时的房价能叫做高吗？
方辰随便在手里放几年，这亏损的百分之二十，也就回来了。
而且以后房价再涨，那赚了的，也还是他的。
就跟擎天之家一样，他四五年前非要自己买物业，买商铺，而不是租赁，现在这些商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翻番了。
方辰让冯伦帮他算了算，他这些遍布全国的商铺，差不多已经值一百来个亿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现在不干了，去当包租公的话，大概率是国内商铺最多的包租公了。
“您既然打算这么做，那就快一点，现在那帮人，急着要退房，别说原价了，就是亏个百分之二三十，他们也干。可如果要让他们回过味来，知道是您接手了，那您想要再把这些房子往回买，那就难了。”段勇平说道。
虽然有些无奈，但这是事实，毕竟方辰的名气在国内摆着呢。
一旦让他们知道，这房子让方辰接手了，那绝对一个个化身为钉子户。
“行，这件事，我给史钰柱说一声，让他的人出面把房子给退了，等什么时候，房子退干净了，我再让冯伦的人接着往上盖。”方辰说道。
金志江得到这个消息更是欣喜若狂，直接就让司机开着车，跑到了已经停工的巨人大厦工地上，兴奋的围绕着工地转悠了好几圈。
这大半年，为了办公楼和研发中心的事情，他愁的脑门上的毛都少了，甚至为了保证研发中心的运转，他还带头缩小办公室，并且让下面的人能把办公室并在一起的就并在一起，尽量腾出更多的空间给研发部门。
现在巨人大厦这么一栋，七十层，三百来米，国内最高的建筑落到他的手中，随意他来支配，他怎么能不乐的爽歪歪。
现在他就已经做上了，等巨人大厦建成之后，他用一层办公楼，然后空一层办公楼的美梦了。
别问他为什么，要空着。
问就是，有钱任性。
此时此刻，就在段勇平等人为巨人大厦落在擎天手中，欣喜若狂的时候。
美国，华盛顿州，梅特苏·洛克菲勒悄然来到了比尔盖茨的豪宅中。
一见面，比尔盖茨也不慌忙搭理梅特苏，而是自顾自的看起了自己的新碟片《碟中谍》。
以他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平常人一样，跑到电影院里看电影。
毕竟，美国还是太乱，而电影院的环境也实在是太糟糕，一个不注意，他这条命就没了。
所以，即便有他喜欢看的电影上市，他也是等最新的镭射光盘出来之后，买一份，自己坐在自己的家庭小影院里看。
虽然说，这只是家庭小影院，只能容纳十个观众，但实际上面积跟寻常影厅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观影区被比尔盖茨摆上了各种各样的沙发，按摩床而已。
至于说，他这套影院的设施，更是秒杀电影院，全部都是最顶尖的，仅仅一套音响，就价值五十万美元。
并且，每年还有人会定期维护影院，为他换上当年最新，最好的设备。
见比尔盖茨迟迟不搭腔，梅特苏顿时坐不住了。
他开口说道：“现在其他犹太家族已经坐不住了，觉得自己在网景公司里分到的收益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前前后后，差不多从方辰的手中拿到了35%股份，然后又在流通股上收购了相当于总股本8%的股份，加起来已经有43%。
按理说，这么多股份已经不少了，只比方辰和吉姆，马克·安德森手中45%的股份少了一些。
但奈何从这些股份上，分钱的犹太家族实在是太多了。
仔细算起来，差不多能有二十家，如果再减去比尔盖茨手中的21%股份的话，平均一个犹太家族，才能分到网景公司1%的股份而已。
简直少的可怜。
“我看并不是股份的多少，而是他们已经忍不住想要把方辰给踢下去了吧？”比尔盖茨看着面前的大荧幕，头也不回的说道。
荧幕上的反光打在他的脸上，竟然让他此时的表情，有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被比尔盖茨一下说中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梅特苏不由面色微变，有些心虚，但仍旧嘴硬的说道：“你也别管是为了什么，能把方辰踢下去，大家都好过，现在让他压在我们头上，我就不相信，你自己能舒服？”
的确，眼馋方辰手中的那点股份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他以及他背后的那些犹太家族，已经忍受不了，网景公司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公司，在方辰的手中，再这么慢慢吞吞的发展下去。
虽说，这半年来，网景公司的市值又上升了二十多亿，算起来总市值已经将近一百五十亿，他们手中股份的价值，也差不多翻了一倍多，挣了好几十亿美元。
但他们可以拍着胸脯说，这绝对不是网景公司本应有的实力。
他们相信一旦网景公司推出自己的收费政策，哪怕每个用户，每个月只收取十美元的使用费，网景公司就能赚到比现在收入多十倍，甚至多二十倍的钱。
至于说，这个市值，再翻个三四倍的绝对不是问题。
但无可奈何的是，方辰这个混蛋，一直不同意让网景公司收费，总是说不到时候。
真是见鬼了，现在市面上已经出了不少模仿网景的浏览器，也凭借着现在互联网用户急速增加的热潮收获了不少的用户。
虽然，这些浏览器公司现在跟网景比起来，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一百个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网景，可这些公司毕竟都在成长。
难不成等他们超过了网景，方辰再去谈什么已经到了合适时候不成？
说真的，就凭着这一条，他们现在真是对方辰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将方辰处之而后快。
但想要将方辰从网景公司赶走，还需要比尔盖茨手中的股份和智慧才行。
所以，这才有了梅特苏的这次华盛顿州之行。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甚至还打算拿这件事来敲打梅特苏，从中获得更大的好处，但听梅特苏这么一说，比尔盖茨还是忍不住面色剧变，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即便他并不怎么在意什么，方辰压在他的头上，方辰是世界首富，而他只是世界第二富。
又或者什么，大家能记住的只有第一名，首富的名字，没人关心第二名，跟第二富豪是谁？
诸如此类，他都可以打心眼里的不在乎。
可当这些东西，被梅特苏拿到桌面上，掰开来让他看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毕竟，他也算是妥妥的天之骄子，对于相当一部分人来说，考上哈佛，是他们一生中最为荣耀，最为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情。
但对于他说，他所骄傲的是，他即便从哈佛辍学了，但依旧闯下了这么一块天地，成为了计算机界最年轻的亿万富豪，也是第一个亿万富豪。
更是在三十多岁的年龄，拥有了如此庞大的财富。
连他那个傲慢了一辈子的父母，都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们以他为荣。
深呼一口气，比尔盖茨缓缓说道：“好了，梅特苏，我们不要进行无谓的争吵，你我都清楚，你我是站在一起，你我的利益高度统一，在这种情况下，内讧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明明是比尔盖茨先在他的面前装作这事情与他无关的，凭什么现在又说是他在内讧。
但想了想，他来之前，叔叔对他说的话，梅特苏把心中的这口气又忍了下来。
“比尔，你说的对，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家里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把方辰从网景公司赶走。”梅特苏摊了摊手，故意示弱道。
闻言，比尔盖茨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有些无奈的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先跟方辰谈谈呗。”
“要不然的话，我们跟马克·安德森和吉姆谈一谈，让他们把股份转让给我们，他们手中还有至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这些股份落到我们手中，那方辰即便还在公司，也拿我们没办法，只能看着我们为所欲为。”
第一千四五五章 针尖对麦芒
将自己的想法抛出来之后，梅特苏有些鄙视的看比尔盖茨一眼，他没想到平日里素有机智的比尔盖茨此时也能被难住。
听到梅特苏居然打算绕开方辰，直接找马克·安德森和吉姆两人谈，比尔盖茨不由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种白痴都能想到的办法，如果可行的话，还用梅特苏提出来，他早就掌握了网景公司的绝对股权。
说真的，假如网景公司的股份只是在马克·安德森和吉姆这两个幸运儿的手中，他有一百个，一千个办法，将这些股份弄到他手中。
可现在，方辰杵在这，而马克·安德森和吉姆，还对方辰唯命是从，那就难办了·。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其实他让人隐晦的跟，马克·安德森两个人是谈过的，但两个人刚刚听到他派去的说客刚刚起个话头，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也不知道，方辰究竟是给两人下了什么魔咒。
似乎被比尔盖茨的目光给刺伤了，梅特苏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格外难看，他高声喊道：“比尔，难道你觉得这个方法有问题吗？”
无可奈何的看了梅特苏一眼，比尔盖茨只能将自己早就派人跟马克·安德森两个人接触过，但是无功而返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想到，比尔盖茨居然早就这么干了，而且还失败了，梅特苏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瞬间蔫吧。
而且，也真如比尔盖茨所说的那样，有方辰在这里杵着，他们就算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够逼迫马克·安德森两个人就范，也无从施展。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没成功前，是必须要避着方辰的，要不然方辰一旦知道，那鬼知道，方辰会有什么样的报复手段等着他们。
跟方辰认识了这么多年，在方辰手下更是没有少吃亏，他们现在对任何可能会招致方辰报复的手段，都有种下意识的抗拒。
而且如果事情做成了，那承受一下方辰的报复，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贼想吃肉，就必须要挨打。
可要是没有吃到肉，反而被痛打一顿，这种感觉就难受了。
“所以说，这件事情，我们只能跟方辰谈，大不了……大不了，就是被方辰这混蛋再敲诈一次而已！而且我也想好了，如果方辰这个混蛋真的打死也不肯将网景公司的股份卖给我们，又或者让出主导权，放手让我们来经营网景公司，那我们就自己做浏览器，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比尔盖茨紧咬牙关，发狠道。
梅特苏来之前，他其实已经想清楚了一个道理，如果方辰肯就范那是最好，要是不肯就范，非要抱着他那套已经过时的想法，继续让网景公司衰败下去的话，那大家就只好一拍两散。
他是没有哪个闲工夫跟方辰继续耗下去。
而且自己研发浏览器，也不是不可能，一个浏览器对于微软来说，不管是从技术还是资金，都没有任何的困难。
这么做，唯一会产生的后果，无非就是让时间来证明他和方辰选择的道路，究竟是对是错。
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这条路，他是万万不想走的，毕竟自己另起炉灶本来就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更别说还有网景公司这么个拦路虎在面前，这些已然注定了这是绝对的硬仗。
梅特苏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想出来什么能够奏效的办法来，只能轻叹一口气，默认比尔盖茨的话。
比尔盖茨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他那边还有家族，以及诸多犹太家族给予的压力，还有他想要获得其他犹太家族的支持，登上更高的位置，在四年后的大选中，成为副总统等等诸如此类的欲望。
所以说，他现在承受的压力其实是比比尔盖茨要重的多，也更加别无选择。
既然已经取得意见统一，而且再耽误下去，就是对时间，对金钱的浪费和亵渎，比尔盖茨和梅特苏直接坐着私人飞机飞到了燕京。
没想到，比尔盖茨他俩居然也跟他玩起了这套先斩后奏来，招呼一声不打的就跑到了燕京，方辰在错愕之余只能让吴茂才将人给接过来。
王府酒店。
方辰似笑非笑，神情怪异的看着，正在搂着一盘糖醋里脊的狼吞虎咽的比尔盖茨和梅特苏。
此时，比尔盖茨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本以为来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应该有种超越凡尘的潇洒。
可谁知道，因为走的太急，飞机餐没有来得及准备，所以机组人员只能买了点面包牛奶，就上路了。
毕竟比尔盖茨的私人飞机，是湾流系列的公务机，最大容员才十个人，怎能跟方辰这种，拿伊尔76这样能坐下将近二百人的中型机，改造的私人飞机舒服和准备齐全。
当然了，也不是饿到他们了，但是面包牛奶，哪有面前的糖醋里脊香。
打了个饱嗝，用纸巾擦了擦嘴，比尔盖茨这才注意到，方辰居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再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吃相，他不由面色微红。
“方，这道菜是什么菜，真的很好吃，比我在美国吃到的中餐，要好吃的多。”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比尔盖茨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属于华夏川菜的一种，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你一顿正宗的川菜大餐。”
说着，方辰的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开什么玩笑，王府酒店的大厨是什么水准？妥妥的国宴大厨，哪是跟比尔盖茨在美国吃到的那些中餐小馆能比拟的。
在美国，中餐馆并不是专门的厨师们开的，而大都是一些跑到美国谋生的普通华夏人开设的，所以说以平均水平来说的话，美国的中餐馆顶多就是个家常小炒的水准。
吴茂才和慧明等人忍俊不禁的看着比尔盖茨他们，他们很期待这两位下次吃到一桌子的川菜大餐，会是怎么个表情。
糖醋里脊作为华夏的经典菜之一，鲁、豫、淮阳、川、陕、浙、粤、闽等几大菜系中，皆有糖醋里脊的做法。
而方总单独将川菜给拎出来，其言下之意，自然不言而喻，毕竟这些外国人是出了名的不能吃辣。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试一试。”比尔盖茨眼睛发亮，颇有兴趣的说道。
“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喜欢吧。”方辰笑眯眯的说道。
又跟方辰聊了二十分钟，见方辰始终没有询问自己两人，究竟是为什么来的燕京，有什么事情，比尔盖茨和梅特苏终于有些坐不住。
说真的，此时方辰给他们的感觉，简直就跟外出散步，意外碰到两个朋友，然后相邀坐在一起，吃点汉堡，喝点啤酒，在聊得尽兴之后，心满意足的散场一般。
不必问为什么来，也不必问下次相聚是何时，反正很快就会再见面。
所聊的自然也就是一些家长里短，风土人情，毫无营养。
说不定，聊天的人，到了明天之后，自己都忘记了究竟聊了点什么。
“方，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有点事情找你的。”比尔盖茨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丝毫不怀疑，再这么聊下去，方辰能跟他们聊得地老天荒。
另外，他其实是有点跟方辰较劲，上次方辰不打招呼跑到华盛顿州，是他和梅特苏主动找上门的，也是忍不住主动询问的方辰。
所以，这次他跑到了华夏，理所应当的就想扳回一局，让方辰忍不住来主动问他为什么来。
可现在，显然他败了。
“是这啊，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俩只是单纯的想见我，所以这才跑到燕京，找我聊天吃饭。”方辰一脸诧异的说道。
闻言，比尔盖茨再也忍不住，瞬间破防，脸拉了下来，没好气的白了方辰一眼。
他就不相信，方辰会真的一点不好奇他俩为什么来。
而且，他跟方辰有这么亲吗？
嘚吧嘚吧的跑了一万多公里，就只是为了找方辰聊天吃饭？
那这顿饭的代价，未免也太高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闲工夫，他宁愿找自己的老情人，温布莱德，找个小岛，好好的放松一个星期。
“方，好吧，我摊牌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跟你提一个网景公司经营上的建议。”
反正，也已经被方辰打脸打习惯了，比尔盖茨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走着。
“网景公司？网景公司不是发展的很好吗？据我所知，现在市值已经又涨了百分之二三十了吧，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亿美元以上，这样高的市值，这么快的发展速度，你有什么不满意。”方辰诧异的说道。
“但是我觉得，网景公司的发展，可以更快一点，这样也有利于我们的利益。”比尔盖茨忍住心中的烦躁，强颜欢笑道。
“是吗？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方法，你直接告诉马克·安德森就是了，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么对公司发展有益的办法。”
鱼上钩了，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方辰故作不解的说道。
比尔盖茨感觉自己的心再次被刺痛了，方辰看向他的表情，简直就跟看傻子一样。
如果能说服得了马克·安德森，他还跟方辰废话什么，早就抢班夺权，一脚将方辰踢开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的建议，我认为网景公司已经到了可以对浏览器收费的时候了。”
说到这，比尔盖茨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觉得，收费的好处，方，你是很清楚的，收费不但可以为我们增加一大笔收入，更能让广大股民们看到网景公司真正的价值，将网景公司的股价推到一个十分高的位置，甚至在不远的未来，网景公司的市值会能跟微软相媲美。”
现在，微软公司的市值已经达到了五百亿美元，而他的身家在水涨船高之下，也涨到了将近一百七十亿美元。
当然了，跟方辰还是不能比，因为去年擎天公司的营收继续增长，达到了两百亿美元，并且利润也有六十亿美元，所以方辰的身家，自然理所当然的涨到了六百亿美元。
所以说，这些年下来，他的身家虽然在飞速的进步着，但是跟方辰之间的差距，却是越来越大了。
其实，微软的市值并不逊色擎天，但奈何擎天是方辰全资控股，而他现在经过几年的出售微软股份，在微软的股份占比，已经落到了三分之一。
这差距自然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
“如果是这个建议的话，的确是没什么跟马克·安德森说的必要，更没有跑到华夏，跟我聊的必要。如果比尔，你还想要听一听我的建议，认为我是网景公司的大股东，那我还是这句话，网景浏览器收费的事情，还没有到。”
似乎，是被比尔盖茨一次次提出这个，他已经否决过很多次的建议激怒了，方辰面色一寒，冷冷的说道。
“那你觉得，网景浏览器什么时候收费合适，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个浏览器，出现在了互联网上，分走了不少网景浏览器的客户。”
“想要保住这些客户，那网景就必须开发更多吸引用户的功能，可这些功能可都是需要投资，才能有实现的可能，所以说，网景真的必须收费！”
比尔盖茨，针尖对麦芒，毫不退缩的说道。
他反正已经破釜沉舟了，如果不能将网景公司的主导权拿到自己手中，他就去研发新的浏览器，所以他现在不怕撕破脸。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费合适，但我知道现在收费不合适。”方辰淡淡的说道。
此时，方辰心中的笑意已经到了快要抑制不住的地步。
说真的，他没有骗比尔盖茨，一句都没有。
毕竟，在前世，就没有一款成熟的浏览器，真正的向用户收过费。
唯一收过费的网景浏览器，早早的就死了。
这已经足以说明了，浏览器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收费的软件，所以说，自然也就不能收费了。
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一千四五六章 方辰的弱点
比尔盖茨和梅特苏此时着实有些无言以对，什么叫做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费合适，只知道现在不合适。
这不是耍无赖吗？
“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我要重新做一个浏览器，一个属于微软公司的浏览器，并且还要在所有的微软操作系统安装盘内，将这一款新的浏览器预装进去。也就是说，在未来，每一个使用微软操作系统的用户，他们桌面上第一款游览器，必然是微软自己的浏览器。”
比尔盖茨毫不示弱，高声说道。
从其愤怒的眼神来看，他对方辰的忍让已经到了极限。
梅特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比尔盖茨，比尔盖茨疯了吗？
理智上告诉他，并没有。
但如果比尔盖茨没有疯的话，为什么要把自己做一款浏览器，并打算将其预装到微软的操作系统这件事，告诉方辰？
这不应该是他们打败网景浏览器的杀招吗？
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比尔盖茨的举动，跟打扑克，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并且还将自己手中的一对王炸给扔出去没有任何的区别。
简直是自杀式袭击！
现在方辰已经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难道不会针对性的作出安排吗？
那他们想要打败网景浏览器的可能性，不就更低了？
听出来，比尔盖茨是在威胁自己，方辰眼睛一眯，面色不善的看着比尔盖茨。
比尔盖茨也针锋相对，直勾勾的盯着方辰看。
现在的两人，就如同非洲大陆的两只，将要分出你死我活的雄狮一般。
不用看，他就知道梅特苏现在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甚至已经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他都一点不奇怪。
但没办法，他真的已经没办法了，这是他最后绝地逢生的杀招，如果这连这一招都不能打动方辰，那他就只有跟方辰，真刀真枪的拼了！
嗯，没错，他其实玩的是以退为进，其内心深处，并不想自己再去研发一款游览器。
毕竟，网景浏览器的市场占有率实在是太高了，高到让任何一个对手都感到绝望。
但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难不成让他跪在地上，苦求方辰同意他的想法不成吗？
他现在只有把自己的实力和决心都展现在方辰面前，这才能逼迫方辰回心转意，获得他所想要的东西。
虽然表面上，方辰已经怒不可遏，甚至已经让一旁的人毫不怀疑，他和比尔盖茨随时可能打起来。
但实际上，方辰的心中倒是对比尔盖茨充满了赞赏。
比尔盖茨大概率是没有看过太祖五卷的，但已然深得“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之个中三昧。
和平是目的，而斗争则是和平的手段；和平是相对的，而斗争是绝对的；只有经过斗争才能有真正的和平。和平不是求来的，是斗出来打出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辰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原本空气中凝滞的空气，也随之变得流通起来。
众人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比尔，我们是朋友，不是仇人，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方辰沉声说道。
“方，我也不想的，但你对网景浏览器经营的掌控，以及霸道，听不得别人半点意见，都令人无法接受，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比尔盖茨耸了耸肩，装着一幅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样子。
“我相信，也请你相信，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网景公司变得更好，为我们挣到更多钱，毕竟没人跟钱有仇。”
“而且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气话，并不是我真实意图的表达，希望你能谅解。”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比尔盖茨拿起桌面上茶壶，给方辰斟了一杯茶。
此时，比尔盖茨的眼睛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心中更已然是一片狂喜，他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朝他这边倾斜了。
他对方辰的威胁起到了作用。
毕竟就如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没人跟钱有仇，方辰自然也不。
而微软自己要做浏览器，则必然会威胁到网景公司，让网景浏览器的市场占有率下场，甚至被微软抢走。
那这样的话，对于方辰的利益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损失。
所以，方辰才会妥协。
当然了，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方辰宁愿承受损失，也非要让网景公司按照他的想法运行，那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有人会跟自己的钱过不起，但方辰的作风不向来都是那么的难以捉摸，甚至任性吗？
但现在，他赌赢了！
“比尔，我也相信，你刚才说的只是气话，以我们之间的友谊，的确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方辰摇了摇头，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方，按照我说的做，我们一定会挣钱的，挣更多更多的钱。”说到这，比尔盖茨话音一顿，眼神中闪过浓浓的贪欲之色。
“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有违你的本心，那这样，你把网景公司的经营主导权，交给我。请你相信，在我的经营下，网景公司一定会变得更好，甚至跟微软一样，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
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一次性的将方辰和马克·安德森手中的股份完全收到自己手中来的爽快，但最起码网景公司的主导权落到自己的手中。
而有了主导权，那他就有办法，从方辰和马克·安德森手中获得更多的股份。
一旦等到他手中掌握的股权，超过51%，那就是网景公司变天的那一刻。
如果从股东们抠到更多的股权，是所有职业经理人的必修课，他管理了微软这么多年，把微软带领发展到如此的地步，应该没人会觉得他连个职业经理人的不如，也不会施展职业经理人，那些下三滥的招式吧。
可令比尔盖茨万分不解的是，方辰听了这些，非但没有发怒，而是陷入了沉思中，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决策一般。
比尔盖茨心虽然悬着，但觉得这应该还算是个好现象。
毕竟，方辰能犹豫，就代表着方辰其实在考虑这个意见的可行性。
他最怕的就是，方辰直接破口大骂，跟他来个一拍两散。
反正，只要能继续谈下去，他就有信心，谈出来个满意的结果。
“这样吧，比尔，我们也不用那么的麻烦，我把我手中的股份卖给你算了，网景公司我不玩了，反正我现在也不看好网景。”
方辰突然语出惊人的说道。
比尔盖茨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跟被轰炸机，轰炸过一般，整个人瞬间就懵了。
方辰将剩余的股份全部卖给他，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这种好事，他做梦都不敢去想，可现在却奇迹般的摆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懵掉。
另外，他还注意到，方辰说不看好网景，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涌了进来，比尔盖茨着实有种大脑宕机的感觉。
过了许久，他这才算是缓过神来，神情怪异的对着方辰说道：“方，你真的打算放弃自己所有的网景公司股份？另外，你说的你现在不看好网景，又是什么意思？”
“嗯，没错，是放弃了，你我理念不合，再在一个公司待下去，真的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既然你想要网景公司的股份，那你就拿去好了。说真的，比尔，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把网景的股份卖给你。”
方辰一脸厌恶的说道。
比尔盖茨和梅特苏两人面面相觑，着实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说实话，他俩对于方辰的解释，真的一点都不满意。
现在的方辰，给他们的感觉，简直就跟一个跟小朋友争抢棒棒糖，然后眼看马上就要争输了，只能被迫放手，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故意对棒棒糖表示不屑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刚才方辰说了那么一大串的话，又有哪一句是回答了，他为什么现在不看好网景。
说真的，现在网景简直可以用如日中天来形容，距离衰败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虽然最近冒出来了一些挑战者，但是他来看，这些挑战者，就如同那些想要击败恶龙的勇士一样，大部分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恶龙吃到肚子里，然后被排泄下来。
而且，如果真的是不看好网景，那方辰又为什么会说，他最后悔的是，把股份卖给他比尔盖茨？
所以说，他俩很快就判断，方辰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甚至，此时此刻的梅特苏心中已经笑开了花，方辰之前一直压在他的头上，欺负他了不知道多少次。
弄的他对方辰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方辰在他的心中，仿佛就跟个不可战胜的巨人似的，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并且没有任何的弱点。
简直是个比半神还要完美的存在。
海洋女神之子，阿喀琉斯还有脚脖子这么个弱点，但方辰却一点都没有。
但现在，他发现了，方辰并不是没有弱点。
方辰的年龄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大概是一路上顺风顺水惯了，没有遇到什么挫折，方辰对于这种直面的激烈竞争，有种本能的厌恶。
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些。
嗯，越想，梅特苏就越觉得这是真相。
毕竟考虑方辰的经历，方辰这一路上的确是没有遇到什么挫折，就成为了世界首富，并且身家是比尔盖茨这个所谓的第二名，三倍多。
说真的，就以方辰的年龄，但凡遇到点挫折，估计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比尔盖茨在狂喜之余，却有种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感觉。
他总觉得方辰放弃的太过于容易了。
“比尔，你不用想太多，我现在的确是真心想要卖掉网景公司的股份，你知道的，我的企业，哪怕只是参股而已，我都要求对其有必须的主导权，如果企业的经营不能被我所控制，那我宁愿不要他。”方辰淡淡的说道。
方辰此话一出，两人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方辰的企业基本上都是独资的，而那些入股企业，尤其是那些重投的企业，基本上都是由方辰所掌控。
可以说，方辰对企业的掌控欲望，简直已经到了变态这个级别。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企业交给其他人经营，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但到了方辰这里，就成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甚至已经到了那种，得不到，就扔掉的地步。
而现在，比尔盖茨已经明确说了，如果不能获得网景的经营权，就宁愿让微软自己研发一款浏览器，并预装在微软的所有操作系统中。
的的确确，会让网景公司产生巨大的损失，到时候，方辰手中的股票就不值钱了。
所以真不如，现在趁着价格高，直接卖给他们算了。
甚至，不用等到那个时候，比尔盖茨如果一旦开始抛售自己手中的股票，那网景公司的股价就肯定会应声而落。
这对于方辰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
除非说，方辰自己愿意接盘，但看现在的情况，方辰明显不愿。
不过也不奇怪，据他们了解，方辰的的确确是在半导体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甚至，前一段，因为某项关键设备，美国海关不准出口，方辰还专门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疏通了下关系，这才使得关键设备，能够顺利到达华夏。
在这种情况下，方辰即便想要接盘，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甚至闹不好，方辰的半导体项目，还缺钱呢。
现在又遇到他俩的逼宫，那还不如直接把网景的股票给卖了，不但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还解了半导体的燃眉之急。
一想到，上次方辰把股份卖给他们，也是因为方辰投资半导体，没有钱。
比尔盖茨两人现在着实有种感谢半导体，感谢上帝的冲动。
毕竟，如果方辰不投资半导体的话，以方辰这么强势的性格，估计是不可能将网景的股份卖给他们。
即便肯的话，顶多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第一千四五七章 接盘
看着，两人好像已经明白了所有的模样，方辰心中不由闪过了一丝冷笑。
这两人以为自己看到了第二层，并且将他只想成了第一层，实际上他是第五层。
说真的，如果今天这两人不过来找他，估计要不了几个月，他就要主动去找比尔盖茨他们。
没办法，雅虎那边他已经有点压制不住，雅虎的创始人杨志远已经不止一次的向他打报告，说自己想要让雅虎网站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不怪杨志远，算起来，从擎天投资公司第一次投资雅虎到现在，已经即将过去两年。
而雅虎网站到现在都没有面世，这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尤其是在这个瞬息万变，一日千里的互联网狂野发展期。
可以说，谁先推出一个好创意，并且将其落实，那谁就是第二个网景，第二个马克·安德森。
自从成为美国最年轻，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之后，马克·安德森就是美国著名的幸运小子，无数人向往的存在。
毕竟在很多人的认知中，点子，想法他们是不缺的，唯独缺的就是一个像方辰这样的伯乐。
那么视马克·安德森为自己的偶像，则是离他们最近的一条成功路。
所以，杨志远他们一直就比较担心，如果雅虎网站，门户网站，这个创意被其他人给抢先给用的话，那他们这些年的投入和期许，将彻底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一点，网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从网景发明了浏览器之后，世面上各种各样的浏览器可以说是层出不穷，但有能撼动网景浏览器地位的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可以说，网景浏览器已经通过先发优势，用户习惯，在用户心里为自己树立起了一个无比广阔，深邃的护城河。
那么门户网站，大概率也是如此。
可现在，方辰却迟迟不想让雅虎网站面世，每次他们提出开放网站的申请，擎天从上到下，都在跟他们打哈哈，说让他们再多多把网站给完善一下，争取一炮打响。
虽说，现在这种被方辰包.养的感觉并不差，但总不是个事啊。
现在雅虎的所有支出都是由方辰这边来负责，而且给他们的工资待遇，绝对不算低。
杨志远打听了一下，他的工资收入跟那些营收过亿美元的互联网，计算机企业总裁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还要高一些。
但时间长了，他们还是感到绝望。
甚至都已经到了有点怀疑方辰的地步。
毕竟雅虎的股份，擎天只占百分之六十，如果方辰撇开他们的话，自己重新弄一个雅虎，岂不就是自己可以占百分之百的股份了？
并且，方辰一旦这么做，他们对方辰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辰撇开他们，把雅虎的员工给挖走，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毕竟所有的雅虎员工，心里都清楚，给他们发工资的是方辰，而不是杨志远。
甚至，有很多的雅虎员工，在内心深处都觉得自己是擎天的一员，而非是雅虎的。
没办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们都希望自己是在大公司工作，哪怕工资还是一样，但最起码听着体面。
不过，稍微能让他心安的是，他曾直接跟主管他们的擎天投资公司副总裁，泰勒聊过，说可以无偿出让一部分雅虎的股份，只求能够尽快开放雅虎网站。
但泰勒拒绝了，并且让他们不要多想，说擎天工资绝对不是一个过河拆桥，有利益就独吞的企业。
而且，如果擎天真这么做的话，那网景又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马克·安德森又怎么能有现在的风光。
好像还真是这样，这时，他才算是心安一些。
其实，杨志远的担心，不仅仅是杨志远有，方辰其实也有。
他也怕突然冒出来个跟雅虎一样的门户网站出来。
那他所有的谋划，不能说是打了水漂，但效果最起码是少了一半。
而且在前世，雅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甚至到明年就该上市，结果现在雅虎还在他的手里捂着，他怎么可能不慌。
说起来，毕竟也是数百亿，甚至上千亿美元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告诉比尔盖茨他们，他现在已经不看好网景。
第一则是为了甩锅。
毕竟，雅虎一旦推出的话，其作为新的互联网流量入口，那么老的互联网流量入口——网景必然会迎来衰落。
到时候，比尔盖茨他们怪罪下来，他也有借口说。
而为什么要这么给比尔盖茨他们面子，难道不觉得在网景身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对方辰是比较有利的。
如果没有比尔盖茨他们这一批，如此实心实意的接盘侠们，他怎么可能把网景公司的股份给卖出如此高价。
前前后后算起来，他已经卖出去了27.5%的股份，其中有17.5%都是卖给了比尔盖茨他们，而这17.5%则给他带来了十七亿美元。
而预计他剩下的这22.5%给他带来的收益，至少要在三十五亿到四十亿美元之间。
如此算下来，这笔钱已经快到六十亿美元，再加上他之前为了上市，稀释的10%股份，还为他带来的八亿美元，那他这一半的网景股份为他带来了差不多六十五亿美元。
而在前世，网景公司巅峰时的市值也就价值八十多亿美元，要是按照被美国在线收购的价格，更是只价值四十多亿美元。
以这样的价格来计算的话，他出卖股份多出来的二十多亿美元，乃至于四十多亿美元，其实都是比尔盖茨他们的功劳。
而且众所周知，雅虎的辉煌虽然并不像是网景这样，着实昙花一现，两三年就走到了终点。
但实际上，也就在互联网上存活了不到十年的样子。
所以说，他还是需要比尔盖茨他们为他接盘的。
现在打点埋伏，给点面子，隐晦的提一句，日后也好相见一些。
至于未来，比尔盖茨如果知道他坑了其两次之后，会不会还愿意见他，那就是另外的事情。
此时此刻，已经判定方辰说什么，已经不看好网景，完全是在虚张声势，胡说八道的比尔盖茨和梅特苏两人，则陷入了犹豫之中。
正所谓幸福来的太快太急，几乎冲昏了他们的脑袋。
而现在稍微清醒了一点点，他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方辰愿意把网景的股份卖给他们，固然是好，可这钱从哪出？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就算方辰不溢价，以现在网景公司一百五十多亿美元的市值来收购他们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股份，那也差不要七十亿美元。
如此庞大的一笔钱，别说比尔盖茨了，就是对于梅特苏，以及他背后洛克菲勒家族，真正富可敌国，豪富数代的存在，也是十分惊人的存在。
绝对不属于，他嘴皮子上下一碰，就立刻能拿出来的。
他在家族里，还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而且，以他们对方辰的了解，方辰可能不溢价吗？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方辰卖股份不溢价的话，他们第一次找方辰的时候，就已经成为网景的股东了。
怎么可能还有后面的那些破烂事。
一想到，自己网景五十亿美元估值的时候不买网景的股份，等网景的估值上升到八十亿美元的时候，再向方辰求着买网景的股份，他都想要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过了一会，比尔盖茨两人相视一眼，对着方辰说道：“方，这样吧，这事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跟家族里商量一下。”
方辰一脸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请便。
到了另一间屋子，确定方辰的人没有过来，并且屋子里也不像是有什么偷听设备。
梅特苏终于忍不住说道：“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感谢方辰，还是应该骂方辰，突然同意把股份卖给我们，而且还是全卖，这简直就是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方辰是什么人，他们都知道，所以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跟方辰磨个一两个星期的准备。
而且觉得方辰应该只是会同意他们掌握网景公司经营权，主导权，哪想到，方辰会这样干。
所以，他们真没准备多少钱，两边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亿美元的样子。
“我觉得，你还是感谢他吧，如果等会他翻脸，说股份不卖了，你是会哭，还是会笑？”比尔盖茨嘴角一撇，有些讥讽的说道。
梅特苏面色一滞。
如果，方辰真这么做的话，他估计还真会哭出来。
“虽然不知道，方辰今天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这么做，但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个机不可失的好机会，我们必须要把握住才行。”比尔盖茨沉声说道。
即便他现在脑子里，还时不时的会回想，方辰说的那句，已经不看好网景了。
但他还是想要把网景的股份给买下来，将网景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之前已经对浏览器，尤其是对网景有着足够深入的了解，岂能因为方辰的一句话，就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他也并不认为，方辰能再遇到什么，能代替网景的东西。
网景这种新时代的浪尖，能抓住一个，就已经是上帝保佑，怎么可能次次都让方辰给抓住？
方辰又不是上帝的私生子，甚至他连上帝都不信。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在跟方辰较劲。
不管方辰究竟是不是不看好网景，他都当做，方辰不好看。
那他就一定要好好的经营网景，将网景发展成一个伟大的企业，用事实告诉全世界，他比尔盖茨也有比方辰强的地方，他也赢过方辰。
哪怕只有一次也行。
所以，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必须要让梅特苏也坚定信念。
要是让梅特苏逃了，对网景产生怀疑，那他也不要想什么入主网景，并且将网景培养成一个伟大的企业，以此来证明自己。
直接洗洗睡了。
毕竟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自己吃得下网景。
的确这么好的机会，一旦失去的话，真的很难会再有，梅特苏不由陷入了犹豫中。
过了两分钟，他抬头说道：“这样吧，这么多钱，我肯定是做不了主的，必须要经过叔叔才行。所以我现在就给叔叔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再考虑考虑吧。”
比尔盖茨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说起来，梅特苏也已经是四十岁的人，遇到事情，第一反应还是给自己叔叔打电话。
就这样的人，还想要成为副总统，甚至总统，简直就是个笑话。
如果梅特苏真的成为总统，不，哪怕副总统，对于美利坚来说，都是巨大的悲哀。
他决定了，如果今年梅特苏真的普选的话，不管梅特苏的对手是谁，他都一定会投给对方。
很快，梅特苏就拨通了自己叔叔，洛克菲勒家族，现任族长，大卫·洛克菲勒的电话。
听完梅特苏讲述的一切，电话那头的大卫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五分钟之后，大卫缓缓说道：“互联网这种新玩意，我到现在都不懂，那你们能告诉我，以你们的见识，以及你们对互联网的理解，我们此时应该收购网景的股份吗？”
闻言，比尔盖茨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觉得网景还是……”
比尔盖茨的话，刚刚开个头，就被大卫直接制止了。
“你只用告诉我，值得吗，就行，毕竟其他的，我真的听不懂。”大卫说道。
“值得，非常值，如果网景不值这个钱的话，它的市值也不可能从原来的六十亿美元，这么快就上升到一百五十多亿美元，足足翻了一倍多。”比尔盖茨坚定的说道。
“那就可以了，我们出钱，不就是七八十个亿，这点钱，在我们洛克菲勒家族并不算什么，而且还有摩根他们帮忙分摊，那就更是一笔小钱了。”大卫大手一挥，豪气万千的说道。
听完这话，比尔盖茨和梅特苏不由眼睛一亮，有大卫这话就好办了。
的确，虽然看着八十亿美元挺多的，但是分到二十个犹太家族上面，一家才四亿美元，毛毛雨了。
第一千四五八章 比尔盖茨穷了
在得到自家叔叔的允许之后，按道理讲，他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可梅特苏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
“比尔，你真的有把握把网景经营好吗？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如果一旦失败的话，你我恐怕是很难有翻身的机会，族内绝然不会这么的信任我们，再给我们这么大的权限。”梅特苏心中忐忑，犹犹豫豫的说道。
因为投资网景这两次带来的成功，他在洛克菲勒家族内的地位和声量着实高了不少，也获得了更多家族资源的倾泻。
甚至已经有几位元老，口头上支持他在今年的大选年，谋取共和党这边的总统候选人的辅选。
如果一旦这位候选人竞选成功的话，那他就是副总统。
可要是这次经营网景失败，获得了网景的主导权之后，网景的发展和市值增长，还不如方辰掌控的时候。
那必然是大大的失分，家族对他的支持会减弱许多不说，甚至还会影响他未来成为副总统的可能。
所以说，他不得不多小心一些。
甚至，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如果自己不掺和到这件事，那么因为前两次投资成功的加分，他已经获得了成为副总统的钥匙。
而现在，他却还需要冒险。
看着梅特苏这幅犹豫不决，即想吃肉，又怕挨打，瞻前顾后的模样，比尔盖茨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鄙夷。
他觉得现在的梅特苏，用方辰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他敢保证，如果网景公司在他的手下，发展的顺风顺水，市值再次翻翻，那梅特苏绝对会把大半的功劳全部都揽在他自己的身上。
做出一副没有他梅特苏，就没有网景的现在，家族就不能获得如此多收益的模样。
在前两次，梅特苏不就是这么做的。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来购买网景公司的股份，他真的想要把梅特苏一脚给踢开。
明明这两次，都是他主谈的，而且方辰也明显跟他的关系更好，更看重他的面子，他梅特苏顶多就只是个添头而已。
有他梅特苏是这么个结果，没他梅特苏也是这么个结果。
而且别看梅特苏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嫡系，商业上的事情，他懂个屁、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他父亲，已故前副总统，纳尔逊·洛克菲勒那一套，就是个标标准准的政客。
想到这，他的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他现在是怎么看不起梅特苏，他现在不还是要必须将梅特苏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没办法，谁让他没钱。
他现在的身家差不多有一百八十亿美元，要说也不少，完全有能力支付收购网景的这七八十亿美元。
但实际上，这些钱大都是微软的股票和网景的股票。
嗯，没错，现在网景已经基本上成为他身家的第二大来源，价值三十亿美元。
而之前他卖出微软的股票，换取的钱，除了之前用来购买网景的股份，还投资了一部分其他的企业。
所以说，他现在真的跟穷光蛋差不多。
别说七八十亿美元了，就是一亿美元他都拿不出来。
所以，收购网景，必须要全部指望梅特苏和那些犹太家族才行。
此时此刻，比尔盖茨着实有种一美分难倒英雄汉的凄凉感。
“梅特苏，我觉得你还是要对我们两个有信心，也对网景有信心，你忘了我们在谈论网景的时候，对网景拥有的无限前途时的憧憬吗？互联网的发展绝对是未来的大趋势，互联网也必将改变整个人类世界。”比尔盖茨坚定的说道。
他在计算机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也拥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所以他觉得自己对互联网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的。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四年前，谁都不看好克林顿的时候，出钱资助克林顿。
所为的不就是，克林顿提出来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吗？
但无奈的是，现在世人只记得是方辰豪掷一千万美元，帮助克林顿上的位，似乎克林顿能有现在的风光，全然都是因为方辰，而不记得他比尔盖茨的贡献。
方辰不就是比他出的钱多一点而已吗？
而且，他随后不也将政治献金从原本的三百万提升到了一千万。
可以说，他对克林顿的贡献，一点都不比方辰差。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摇了摇头，比尔盖茨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中驱赶出去，把目光移到了梅特苏的身上。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再想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该想的是如何解开梅特苏的心结，彻底的掌握网景。
沉默了一阵子，梅特苏紧咬牙关，恶狠狠的说道：“事已至此，叔叔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收购计划，那就没有反悔的可能。”
他刚才想了想，如果他现在退缩的话，且不说会得罪方辰和比尔盖茨，就是族内那一关，他也不好过，也必然会减分。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已经到了马上完成的时候，再去叫停，就算是事后证明他是对的，那也说明了，他事前的决断是有很大的失误。
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走到最后一步。
“梅特苏，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而且我们未来把网景经营的越好，越能证明方辰的眼光，并不是一直那么出色，也是会看错的。”
一听到能打方辰的脸，梅特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比起对方辰的恨意，他绝然比比尔盖茨要多的多，毕竟他在方辰这里吃的亏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罢了。
如果方辰现在掉到井里，他绝对第一个往下扔石头。
他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第四代嫡系，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那样的委屈。
见比尔盖茨和梅特苏两人联袂而来，方辰笑着给两人倒了杯茶，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两人。
“方，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恶，太贱了，让我有种想要揍你一顿的冲动。”比尔盖茨忍不住吐槽道。
说真的，每次看到方辰这样的表情，基本上预示着他即将大出血。
甚至，他觉得他此时此刻在方辰面前，就是一只羔羊，而方辰就是拿着尖刀的屠夫。
“比尔，我能理解，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吗？”方辰笑着说道。
“只是对你，即将从我的兜里拿走一大笔钱的控诉而已。”比尔盖茨说道。
“比尔，你这样说，就没有良心了，你看你我的哪次交易，你最后没挣钱？在网景公司上，你差不多至少挣了十亿美元吧？如果被人坑，能被坑十亿美元的话，我真欢迎有人天天坑我。”
方辰白了比尔盖茨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在网景身上，我承认我是挣到钱了，可是WPS的交易呢，你觉得我挣到钱了吗？反倒是你这几年，从微软的身上拿到了差不多七八亿美元。”
比尔盖茨毫不示弱，争锋相对的说道。
一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买下WPS这么个破玩意，他宰了方辰的心都有。
方辰口口声声的说，华夏人口十二亿，占据全球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并且是全球财富增长和计算机数量增长最快的国家，微软一定能在华夏这一飞速发展的过程中，挣到大钱。
是的，前几条关于华夏的，方辰的确都没有说错。
可问题是，微软真的没有从华夏挣到钱。
华夏对微软营收的贡献，到现在还依旧只有不到1%，并且呈逐年下滑趋势。
说真的，虽然前几年看到这情况，他就已经绝望了，但还能安慰自己，华夏人口多，市场大，发展速度快，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说不定随着时间的发展，华夏对知识产权重视起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再说了，都已经1%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他错了，他的见识实在是太过于浅薄，华夏市场还真能更差。
去年，华夏市场对微软的贡献已经下落到了0.7%。
当然了，这固然有微软整体营收大幅度增长的原因。
微软的总营收涨了，那即便跟去年的营收是一样的，可在其中占据的份额自然就少了。
但华夏市场的增速低于全球，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他现在真想把WPS还给方辰，他不玩了。
之前，方辰拿走的钱，他不要了，只要以后，方辰不再从他这拿钱就好。
一听比尔盖茨提到了WPS，方辰罕见的老脸一红。
他从WPS身上拿的钱，是前世WPS一辈子都没挣到的钱，并且预计这笔钱，他还要再继续拿几十年，并且还将越来越多。
“比尔，你这话说的就没有意思了，这只能说明微软的经营有问题，到现在我依旧认为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再者说了，你在微软的股份只有三分之一了，又不都是从你兜里面掏出来的，你急什么。”方辰瞥了比尔盖茨一眼，讥讽的说道。
反正，钱他已经拿了，还要继续拿下去，有本事，比尔盖茨就揍他一顿。
看着方辰这幅混不吝的模样，比尔盖茨没好气的白了方辰一眼，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毕竟方辰说的是真理，而且他在跟方辰交易WPS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这可能是笔亏损的交易。
而之所以答应方辰，不还是因为即便这笔交易有损失，也有所有微软的股东替他担着，他只用承担三分之一，并且这个比例未来还会持续的下降。
可从方辰这里拿到的好处，比如说网景公司的股份，却都落到他自己一个人的兜里。
也就是说，这笔买卖，要亏那也是微软，而不是他，他反而是赚的。
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想办法将跟方辰签署的合同给撕毁了。
反正合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撕毁的，不是吗？
该斗的嘴也已经斗完了，交易还要继续，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家还需要保持所谓的友谊。
比尔盖茨很快就将犹太一族，已经同意收购剩下所有网景股份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只有犹太一族收购，而没有比尔盖茨的事情，方辰诧异的问道：“比尔，你自己不买一点，网景的股份吗？”
闻言，比尔盖茨瞬间脸色涨得一片赤红，过了数息，他才缓过劲来，故作淡然的说道：“我没钱了。”
虽然他一直在吐槽，比尔盖茨是个穷光蛋，但真没想到这四个字，能从比尔盖茨的嘴中说出来。
方辰楞了一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堂堂前世，世界首富的代名词，占据富豪榜第一名年数最多的比尔盖茨，居然也会没钱。
着实可笑的很。
虽然世界上出了很多名世界首富，甚至亚马逊的董事长，贝佐斯已经当了好几年的世界首富，可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世界首富还是比尔盖茨。
由此可见，比尔盖茨这个世界首富的影响力有多大。
见比尔盖茨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方辰明智的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一下，说道：“比尔，我受过专业训练的，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来说是不会笑的。”
比尔盖茨表情凝固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方辰话里是什么意思。
待他彻底明白过来，方辰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后，眼睛一瞪，恶狠狠的看了方辰一眼。
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有种有把斧头的，一定会砍死方辰。
“好了，不开玩笑，既然已经答应收购，那犹太一族打算出多少钱。”
见状，方辰赶紧正色道。
“按照，现在的市价呗，毕竟现在网景的股票刚刚涨过，已经不便宜了。”比尔盖茨说道。
“比尔，你这话就说错了，你难道觉得现在的市值已经是网景的天花板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就不要买网景了，买来也是赔钱的，溢价百分之二十，这是我的底线。”
“好吧，我承认现在一定不会是网景的极限，但百分之二十，实在是太高了……”
第一千四五九章 三年五百亿
比尔盖茨现在自然不会说此时的股价就是网景的极限，毕竟现在如果就已经到极限的话，那他还费劲巴拉的想要收购网景干嘛？
做个善人？
这种话说出来，只会侮辱他自己和方辰的智商。
但百分之二十的溢价，他绝对接受不了，现在网景的市值已经很高，百分之一的溢价，就是一亿多美元。
经过一段毫无营养的唇枪舌战，最终方辰和马克·安德森手中的44.5%网景股份，以77.8亿美元，溢价百分之十五成交。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所以倒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术和计谋，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到达了对方的底线，所以说，这个价格也就比较好谈。
如果外人看来，恐怕很难相信，这种牵涉到将近上百亿美元的巨额交易，居然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就彻底谈好了。
随着方辰和梅特苏两人将各自的名字，落到合同上，比尔盖茨不由感觉心脏一紧，仿佛被谁狠狠的握了一下。
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兴奋的有些难以自制。
从这一刻起，他期盼已久的网景的的确确落到他的手中。
他相信，微软对操作系统的垄断，再加上网景对互联网入口的垄断，这么强强联合下来，必将创造出一个他之前想都不敢想，伟大的时代，一个属于他的时代。
然而这个时代的高度如何，只取决于计算机和互联网对人类世界的影响。
他对这个有信心。
方辰的嘴角也闪过了一丝浓浓笑意。
从第一次跟马克·安德森他们见面到现在，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整个网景计划终于全部完成。
他将网景的所有股份都甩了出去，并且价格出乎意料的满意。
他之前想，能在网景身上赚个三四十亿美元就不错了，可现在算起来，网景为他带来了足足六十多亿美元，五百多亿华夏币的收益。
三年赚五百亿，方辰自己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玄妙感。
“方，我想问你一下，你是如何让马克·安德森和吉姆这两个网景的创始人，重要股东对你唯命是从的，并且连清空自己在网景的股份都愿意。”比尔盖茨突然问道。
其实这个疑问，已经压在他心底至少有两年的时间。
如果只是小的利益也就罢了，马克·安德森在网景的股份牵扯到的可是几十亿美元，而且网景在他的手中，一旦发展的比现在要更好，市值更上一个台阶的话，那马克·安德森他们受到的损失，恐怕也至少有数亿美元，甚至十亿美元。
这么多钱，他相信已经足以让这个星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为之疯狂，甚至敢于犯下深厚的罪孽。
可就方辰一句话，连问马克·安德森他们都没有问，方辰就替他们做主将网景的股份给卖掉了。
这怎么想，都觉得是无比的不可思议，令人疑惑不解。
甚至这个疑惑，在方辰第一次把股份卖给他的时候，就已经产生。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之前拉拢马克·安德森他们失败。
说真的，如果马克·安德森支持他的话，他第一次从方辰手中购买股份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握网景，哪用得着后面这么多的麻烦。
闻言，方辰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前两次，说服马克·安德森的时候，还是比较容易的，两人对他也是十分信服，毕竟在他们看来，没有他方辰的支持，就没有网景，更没有他们成为亿万富翁的可能。
但这一次，他的的确确是要废点劲。
马克·安德森是因为不愿意放弃，网景这个他亲手成立，并且带领到这个地步的企业，而且这次跟之前还不一样，之前只是说是卖掉一部分的股份。
而这一次，一旦出手的话，那就是全部出手了，网景公司从此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这让马克·安德森怎么舍得。
而吉姆则完全是为了钱。
毕竟，网景的市值是在增长的，如果现在就全部卖掉的话，未来网景的市值涨得话，那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没办法，方辰只能让泰勒带他们看了一下杨志远的雅虎，并且告诉他们，这将是互联网的下一个入口。
马克·安德森当时并不接受，但在仔细的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已然意识到了。
虽然想要登陆雅虎，阅读上面的新闻，也必须要浏览器。
从一点来说，网景和雅虎是平等的，甚至网景还超出了一点。
毕竟，不是每一个网民都必然会打开雅虎，但只要他们上网，那他们就一定会使用浏览器。
但真正致命的地方在于，用户们想要换一个浏览器，代价实在是太低了，毕竟大家功能都差不多，作用也大同小异，顶多就是网景浏览器的服务器更多，因为用的是最新的JAVA编程语言，上网速度能快一点而已。
哪怕是他加入了一些邮箱，记事本，计算器等乱七八糟的功能，也是如此。
并且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点，那就是网景没有盈利手段，又或者用方辰的话来说，网景无法将流量变成实实在在的金钱。
向用户收费，这一点看似最容易，也是最有效。
但凭什么？
在浏览器同质化极为严重，并且有大量浏览器层出不穷的现在，网景想要收费，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一点，作为网景的实际运营者，他看的比所有人都清楚。
换句话说，在网景管理层，他之所以不同意网景直接向用户收费，并不完全是方辰的意见，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里面，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那么的坚决。
他之前所期望的，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互联网变得越来越多彩多样，网景能够找到一条能适用在浏览器的收费方式。
但雅虎这样门户网站的出世，则击破了他的所有期望。
网景既然没有前途，那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在其还值钱的时候，将其卖掉。
见方辰不回答，比尔盖茨白了方辰一眼，也就不再作声了。
他总不能将方辰的嘴撬开，逼着方辰回答吧。
且不说，他愿意不愿意这么做，就算是他愿意，恐怕也要先看看，方辰身边这些保镖们答应不答应。
三天后。
纽约，网景公司。
马克·安德森在众员工诧异，甚至惊悚的目光下，宣布了网景公司易主，他和方辰，吉姆从此退出网景公司的管理，不担任任何的管理职位，以及股份全部卖给了梅特苏、比尔盖茨的消息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的东西，前两天，秘书已经为他收拾好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他的私人物品。
将自己常用的签字笔，以及新交女朋友照片的相框放到箱子里，马克·安德森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房间，不由的呆住了。
“怎么，不舍得？”
背后，突然传来了吉姆的声音。
“是啊，的确不舍得啊。”
马克·安德森看着手中的东西，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要说起来，这些都是他的记忆，但真正值得让他怀念，不舍的，还是这间办公室，还是网景。
“我也不舍得，但这样其实挺好的，我们没必要在这么一艘即将沉没的船上继续待着，哪怕这艘船是我们自己建造的。”吉姆洒脱的说道。
对于他来说，他之前舍不得将网景的股份全部卖出，全然是因为觉得网景的市值以后还会再涨。
而现在，种种迹象已然表明，网景已经到了顶峰，未来只有下坡路可以走，那么在现在抽身，并且卖出个好价格，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对方辰谈出来的，百分之十五溢价，十分开心。
甚至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价格，如果不是方辰来谈，绝对是不可能从比尔盖茨和犹太一族那里谈出来的。
“好了，伙计，你想想看，我们现在都已经是身家三十多亿美元的超级大富翁，现在从网景离开之后，正是我们逍遥自在，美好人生的开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吉姆一把揽住马克·安德森的肩膀，心花怒放的说道。
“而且，我已经准备在夏威夷那边，买下一个小岛，然后在去欧洲，把我喜欢的球队给买下来……”
吉姆满脸憧憬，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对未来人生的美好规划。
虽然不管是买岛还是买球队，听起来都比较夸张，但他已经是世界少有的超级富豪，有资格这么做。
又或者说，只有这么做，才能彰显他的身份。
“马克，你呢？你未来打算怎么做。”
突然发觉，只是自己在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马克·安德森一点话都没有说，吉姆好奇的问道。
方辰卖股份实在卖的太急了，所以他们也一直没有讨论过，各自未来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去上个学，旅个游，看看更大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话，再开一家公司吧。”马克·安德森想了想说道。
“年纪轻轻的，不去享受一下人生，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如果我跟你一样年轻的话，我从公司离开之后，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五十个漂亮姑娘，开一个大party。”
吉姆有些遗憾的说道。
闻言，一想到之前吉姆的那些破事，马克·安德森不由翻个大白眼。
吉姆则讪讪的笑了笑，其实后面这件事情他之前，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已经做过了，只是发现自己的身体着实不行，实在是享受不了这个福。
“对了，不说这个了，看这意思，你是已经打算听从方总的话了？”吉姆岔开话题说道。
“是的，方总说我现在不太适合再开公司，需要再历练历练，我后来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马克·安德森说道。
其实方辰说这话的时候，他内心是有点不服气的，觉得自己在网景做的也不错，网景能发展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他的一部分功劳在里面。
但后来，仔细一思考，还是觉得方辰的话才是对的。
虽然网景是他一手带大的不假，网景现在做的不错也不假。
但实际上，他对这个社会，对如何进行商业运作，甚至连如何从头做好一家公司都不太清楚。
毕竟成立网景的时候，公司的这些实际性的筹备和管理工作，都是擎天投资公司派人，以及吉姆给搭建的，他在公司的角色实际上就是个产品经理。
他每天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把网景浏览器做的更好，更能受到民众的欢迎。
至于说公司大的方向发展，则还是由方辰来做主。
也就是说，虽然他做了一些管理上的工作，学到了一些经验，但实际上，他在网景所做的工作，跟他在大学时，闷着头研发网景，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他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好吧，伙计，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方总是商界天才，而你也不差到哪。”
吉姆有些心疼的说道。
“我跟方总比，那可是差得远，方总是真刀真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我只是个幸运儿而已，幸运的做出了网景，又幸运的碰到了你，后来还幸运的碰到了方总，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成就。”马克·安德森神情真挚的说道。
“感谢我就不必要了，要感谢的话，感谢方总吧，而且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上学，去旅游都可以，如果要做公司的话，记得给我说一下，我给你投资。”
吉姆拍了拍马克·安德森的肩膀，笑着说道。
“一定！”
……
听到马克·安德森听从他的建议，准备去上学之后，方辰不由嘴角微翘，松了一口气。
在这一世，是他带着马克·安德森走到这一步的，所以他由衷的希望，马克·安德森能走上一条正确的路。
毕竟，在前世，马克·安德森后来的遭遇的确不太好。
在离开网景之后，马克·安德森就成为了一个投资人，大量的投资科技企业，但屡战屡败。
一度从世界富豪榜上消失，也就是在二十年后，赔的钱足够多了，而且也积攒出了经验，马克·安德森这才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那时，他在世界富豪榜上，已经从原来的二百名以内，下滑到了一千八百多名。
并且身家还是十几亿美元，跟二十年前，卖掉网景时的身家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马克·安德森兜兜转转了二十年，赚了个零，赚了二十年的挫折和打击。
其中的辛酸和苦楚，着实不足以给外人道。
这样的覆辙，方辰并不希望马克·安德森再经历。
所以说，现在一切都是好的结果。
不过，他希望比尔盖茨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