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三零章 一箭三雕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广告位的竞标也逐渐到了尾声，可却迟迟没有等到擎天修改标价的消息。
在确认了好几次，纸条的的确确已经给到了擎天广告部的负责人，并且也传到了方辰手中之后。
谭主任的面色从一瞬间的惊异，逐渐变得沉默起来，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一丝丝的敬重。
她已经知道方辰的决定了。
而这大概就是方辰之所以能够白手起家，做出如此大成就的原因之一。
随着全场最重要的标王之争，揭开了帷幕，擎天不出意料的以一亿元获得了这一届的央视标王。
场上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众人一片沸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敢相信，一个广告位居然能拍到一个亿这样恐怖的数字。
在座的这些企业，乃至于全国的企业，别说利润超过一个亿的了，就是营收超过一个亿的，都寥寥无几。
可擎天居然拿出一个亿来拍下一条广告，这份气魄着实令人心惊动魄！
姬长空不由长吁一口气，说真的，方辰以一亿元这样的价格拍下标王，他是服气的，更是虽败犹荣。
走上台，觉得这位谭主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方辰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伸出的手下意识都迟缓了许多，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但仔细一看，发觉谭主任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尊重，崇拜，方辰的心这才落了下了地。
不是他眼神不好，实在是谭主任这幅双眼放光，仿佛有无数小星星在闪烁的表情，着实令人太容易误解，搞不清是在看情郎还是在看偶像。
念头一转，方辰心中苦笑了一声，谭主任还真是想差了，他哪有那么的伟大。
甚至在比尔盖茨、梅特苏、索罗斯、鲁茨科伊等人的眼中，他方辰简直就是个锱铢必较，信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混蛋。
这次的事情，往小的说，是三四千万的便宜，着实放不到他的眼中，不值当他弯腰，承别人的情。
往大的说，在国内，他还是十分珍惜羽毛的，不愿跟前世某些企业主，资本家一样，退休了就老老实实退休呗，非要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干嘛？
最终落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也不知道亏不亏。
当然了，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是普通人出身，觉得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了，没必要去贪，毕竟多挣的那些钱，你这辈子也花不了。
为了一些这辈子都花不着的钱，给自己惹的满身骚，站在民众，国家的对立面去，怎么想都觉得愚蠢至极。
“谭主任，接下来我要讲一些东西，有可能出乎你的意料，希望你能谅解下。”
说完这话，方辰在谭主任诧异的目光下，直接走到了演讲台上。
“我厚着脸皮说，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吧，所以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方辰笑着说道。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轰然的笑声，在华夏，或许有不认识方辰的人，但相信绝对只是一小部分，也更不会在他们这些人之中。
他们都是做企业的，怎么可能不认识方辰这个世界首富，甚至有很多人都是把方辰当做崇拜的偶像来看待，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可以成为方辰第二。
“今天，我很高兴擎天能再次获得央视标王，在即将过去的一年中，擎天借助央视这个全国最为庞大，观众最多的平台，又再一次的获得了长足的进步，业绩有了质的飞跃，可以说今年，乃至于这些年擎天所获得的成绩，都离不开央视的帮助。”
“但现在，我要很遗憾的宣布，从明年开始，擎天就会退出央视标王的竞争。”
方辰这话，简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平地炸起一声雷，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心中更是涌出了无数个问号。
他们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已经接受从今以后，所有的标王都落在擎天手中这个预设。
结果可好，现在方辰却告诉他们，从此以后，擎天不玩了，再也不来竞选这个标王了。
这不是玩人吗！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想不通，擎天能有什么会放弃竞选标王的理由，尤其是对于姬长空来说，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央视这个平台还是十分了不起的，标王的竞选也是十分有价值的，这一点从他的孔府宴酒，虽然没有竞选上标王，但依旧有五六倍的增长，就能看得出来。
当然了，擎天这么大的体量，肯定不会就因为成为了标王，能有五六倍的增长，但他相信，标王对于擎天来说，绝对是有益的。
这一点，从方辰刚才所说的话，也得到了足够的证实。
要么，就是擎天没钱了？
但下一瞬，他就把这个无比荒谬的想法，给从脑袋中驱除出去。
开什么玩笑，就擎天这体量，拔根汗毛都比他整个人来的重，而他都敢雄心勃勃的拿出来好几个亿来竞选标王，擎天怎么可能连竞选标王的钱都没有。
而这问题就来了，既然效果又好，手里面也有钱，那擎天为什么不竞选标王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想不通。
谭主任更是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毫无疑问，这两届的央视标王竞拍，都是由擎天给撑下来的，可以说如果没有擎天的话，标王的价格绝对不可能拍到这样史无前例的一亿元。
作为央视的广告部部长，她别没经历过这么高的单条广告，听都没听过。
说真的，此时此刻，她已经有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擎天撑场子的央视标王，会变成什么样？竞标金额会不会一落千丈？
“古人曰，满则溢，溢则倾，倾则亏覆，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擎天已经拿下了两届的标王，如果再继续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比诸位的兜里多两钱，就把这个标王，当做自己囊中之物，别人不能染指，这决然不是我方辰的行事风格。”方辰表情一肃，高声说道。
“这就跟全天下的钱，不可能都让我方辰给挣了去是一个道理，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是觉得，全天下的钱都必须让他一个人挣了，那他的未来，要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么是疲于奔命，劳累致死。”
听方辰这么一说，不少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说来也可笑，他们其中着实有不少人，其实是真恨不得将全天下的钱，都自己全部挣走的，甚至竞争在他们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为了能使我继续发展，那我就不得不干死你。
他们真的很少考虑过，这钱究竟是不是他们一个人就能赚完的？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面露喜色，双眼放光！
从突如其来的震惊，清醒过来之后，他们其实发现了一个问题，擎天如果退出了标王的竞争，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也有了竞争标王的可能了？
毕竟在座的这些企业，除了擎天之外，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好人啊！
他们现在着实觉得方辰不但是世界首富，更是世界首善，天字一号的大好人。
如果不是大好人的话，又怎么可能把标王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们呢？
此时此刻，已经有不少人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准备竞争下一年的标王。
谭主任也轻咬嘴唇，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有些能够理解方辰的良苦用心了。
之前，她怕的无非就是，擎天走了，没人能撑得住央视标王的台子，可显然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
央视标王只有经过无数家企业，共同坐在一起，公平的决出一个价格，真正的让价高者得。
这才能真正的体现出央视标王的价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无根浮萍一般，方辰一宣布不竞争，立刻就患得患失，惶恐不安。
甚至此时，她醒悟过来，方辰为什么这次不修改竞标价格，恐怕心中也存着这种想法。
一瞬间，方辰在她的心目中顿时变得高山仰止，更加伟大了。
“央视标王是个很好的平台，我希望大家能在央视这个平台上，得到长足的发展，为全社会，全华夏人贡献，更多质美价廉的产品，让老百姓们能够相信国货，相信我们这些华夏制造企业。”
说完这些，方辰就在一片热烈的掌声，走了下去。
说真的，此时此刻他们才突然想起来，方辰是这次扛起华夏制造业，民族企业大旗，跟国外企业真刀真枪竞争的旗手。
甚至，他们这些人中还有不少，是参加过方辰年初开的那次民族企业大会的。
正是方辰在会上，慷慨激扬的演讲，讲述擎天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例，这才让他们坚定了跟外国企业，决一死战的信心，更是发现，外国企业也是纸老虎，没有那么的厉害。
他们庞大的体量，一二十层的层级，反而成为这些跨国企业的拖累，根本无法做到通顺的上情下达，很快的做出应变。
方辰刚刚落座，吴茂才就伸出个大拇指头，冲着方辰说道：“九爷，高！真是高，还是您高！”
他之前不还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大家认为，擎天不是因为穷，所以才退出的竞标。
现在方辰这样公开一说，并且把央视标王给夸到了天上，最后还说这么大一串，自己不吃独食，要让大家都能享受到标王待遇的话。
恐怕任谁都不会觉得擎天是因为没钱，这才不竞争标王的，甚至闹不好以后，不管哪家企业当上了标王，都要承方辰的情。
至于擎天，至于方辰，更是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
说是一箭三雕，绝对不为过。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报纸杂志，各种各样高风亮节，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为民族企业竖立起一个榜样，诸如此类的夸奖，瞬间就冒了出来，在一些经济类的报刊杂志上，更是妥妥的头版头条。
然而所有舆论的中心，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则破天荒，极其罕见的跑到了擎天大厦。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擎天一年一度的年会，自然也到了该登上讨论日程的时候。
“老段，你觉得没觉得，我们这些年抽奖，发金牌，已经做的有点絮叨了。”
方辰坐在段勇平办公室中，对着段勇平说道。
“我觉得，是这么个意思了，这评先进，发金牌，奖金到是可以保留，而抽奖这事，还真可以改改了。”
段勇平这边还没有说话，他俩面前的可视电话中，突然冒出了沈伟的声音来，而仔细一看，电话中不但有沈伟，还有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明亮、叶琳娜、金至江、米卡丝、黄一和、张如京等人。
并且从他们身后的背景来看，他们显然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
之前是没有条件，国内的带宽太低，根本不足以支持可视电话，开展视频会议。
而现在随着擎天通信对光纤宽带的研究，已经小有成果，方辰就让沈伟专门从华夏拉了一条专用宽带到了莫斯科。
并且还让其从瑞典，爱立信那边引进了可视电话的全套技术，并加以优化，甚至还让雷俊他们，专门为可视电话编了一套程序。
这才有了今天，擎天所有副总裁，分公司总裁挤在一起，开视频会议的盛况。
反正不知道方辰对可视电话，有没有感觉，段勇平是太喜欢这玩意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多分公司，多部门一起协调的话，直接连接个视频，开个会就全部搞定了。
而且有时候，他忙起来了，在车上都依旧能开这个视频会议，哪像以前，只能挨个的打电话，有时候还得不到及时的反馈。
反正这天空上飘的信号，都是擎天的技术，一时间开个后门，超限制的使用带宽，也不是不可以。
总而言之，有钱又有技术，就是可以任性。
甚至，他都已经想了，以后擎天电信公司建立之后，这个可以作为公司集团业务推出去，到时候一定会受欢迎的。
第一千四三一章 堤外损失堤内补
沈伟取消抽奖的建议，一提出，就纷纷得到了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的附议。
在最早，还没有成立擎天的时候，抽奖给大家发家电，还是有着不错的现实意义。
毕竟那时候，大家都穷，家里正儿八经的家电都没有几件，而家电这种东西，又是必买的，所以在开年会的时候，能抽到一两件家电，大家都挺高兴。
可实际上呢，在前年，小霸王那边的员工就已经出现，对抽奖不怎么感冒的情况。
毕竟小霸王的员工工资还是很高的，两三千的彩电，攒个三四个月的工资也就买一台了，这要是双职工的话，连两个月的功夫都要不了。
这三年下来，不少员工家里的家电都已经配置齐了，毕竟总不能就指望着开年会的时候，去抽奖这才能往家里添东西吧？
这得多抠的人，才能做出来这事？
但擎天毕竟一直在扩张，每年都有大量的新员工加入，所以对家电的需求一直都存在着，而今年招的人虽然不少，差不多有两万来人，但是按照比例来说，已经是擎天招人最少的一年了。
如果再不改变的话，预计不出意外的话，像去年那样，有员工把抽到的家电，以八折的价格卖给其他同事，甚至再卖回家电店的情况，会越演越烈。
毕竟擎天的抽奖名额，一直是等比例增加的，不说奖大奖小吧，基本上是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奖品的。
而这一点，显然是方辰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大家对年会奖品都没有需求的话，那这显然是个失败的年会，他年会送奖品来犒劳大家，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只不过，大家讨论个半天，也就是送旅游，承担父母子女医疗费用，上学费用，等等一些非刚需的需求，着实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突然觉得给大家把工资发的高一些，并不是什么好事，连送礼都送不出去。”别列佐夫斯基有些无奈的说道。
众人顿时深以为然。
擎天职工的工资水平，基本上都是社会平均工资的三四倍以上，这也就意味着，擎天职工的收入水平，基本上算得上全国前5%之列。
想想在后世，每到公布社会平均工资时，就会有大量的人说，自己拖国家后腿，已经拖到大腿根的人，就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工资水平是平均水平的三四倍，这工资能高到什么地步。
毕竟那是社会平均工资，并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以现在国内的收入分配差异过大的情况下，甚至能拿到的不超过20%。
擎天职工们有这么高的工资，自然意味着，他们的人生烦恼决然不会太多，而且就算是有，那也不是钱能搞定的。
而擎天能给他们的，也就是钱了，除了钱之外，什么都给不了。
难不成，有职工说缺媳妇，缺老公了，他方辰还能给安排一个？
又或者说是，觉得自己胖了瘦了，老了丑了，个子高低不如意了，他能给予其什么改变吗？
甚至就连看似最容易办到的，擎天公司内部的事情，升职，他都办不到。
给一个两个升职行，这要是全公司的人都升职的话，岂不是就等于没人升职吗？
此时此刻，方辰突然有种莫名的挫败感，好像他有的，也就是钱了。
“得了，这样吧，也不讨论了，发个通知下去，看看大家都需要什么吧，过年的时候，想让公司给大家送点什么福利？但有一条，那什么全公司多放假十天八天的要求不能提。”方辰嘱咐下去。
现在擎天全线的产品，基本上都已经坐稳了华夏头把交椅，并且此时还正是，华夏民众几十年消费欲望被打开，无比旺盛的时段。
基本上，各分公司每天都能收到各式各样的催货单，而各分公司要求新建生产线，又或者多招员工的申请书，更是在他的办公桌上，摞了厚厚一沓子。
说真的，他真有点过年放假，就放三天的打算。
但一想到，自己前世该到放假过年的时候，结果老板通知说加班，自己是如何骂娘的，他还是决定给刘秀英同志积点德，老老实实放七天的假算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全球都陷入了一种异常平静的非常态。
像方辰这样的人，更是无所事事，感觉骨头都快要锈掉了，甚至都有些想要无事生非的感觉。
对于方辰的感觉，段勇平着实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边整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方辰居然敢跟他说身体要锈了。
然而更可气的是，他让方辰既然没事，那就多来公司转转，替他分担点工作，方辰还不肯。
说真的，这工作忙的，他都有点要抑郁了。
毕竟，再这么忙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要绝后了。
从去年开始，两家老人就开始催娃，但以他的工作时间，工作强度，根本不可能按时交作业。
见他这边，工作是实在离不开他，那两边老人就决定了，既然数量不够，那就质量凑，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固本养精的中药，求子仙丹都给他安排上了，弄得他，一回家，就跟上刑似的。
不，灌辣椒水，都好过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中药，求子仙丹。
所以，这次方辰征求大家意见，写过年愿望的时候，他也写了，并且高调署名，强烈要求，一天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十四个小时。
但他也知道，他也就是发泄一下，真有急事必须处理，别说不下班了，就算是下了班上了床，他还不是一样要从床上爬起来。
这事，一年到头，他真没少干。
所以说，这中药和求子仙丹，他还是要吃的。
但说实话，方辰还是打算在明年，降低一下段勇平的工作强度，毕竟，他也不想每次张萌一见他，就跟他有夺夫杀子之恨一样。
不过不得说，段勇平的忙碌，还是十分有价值的。
俄罗斯那边就不说了，1995年全年下来，四大公司总营收超过了五百亿华夏币，增长了30%，达到了85亿美元，差不多七百二十亿华夏币的样子。
但其实真正增长的主力是擎天石油公司，擎天石油公司的营收从去年的十二亿美元，增长到了二十五亿美元，足足翻了一倍多。
如果将擎天石油公司的增长给去掉的话，其他三大公司的营收增长，基本上连20%都不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的俄罗斯越发的虚弱，且不说本来就没剩下多少老底，就算是剩下了一点，这些年基本上早都被败光了，所以说能有20%的营收增幅，就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
华夏这边，增速也有了一些放缓的意思。
去年的增速冠军，毫无疑问是擎天通信，去年擎天通信增长了300%多，从原来的七十多亿，一下子蹦到了二百五十多亿。
但到了今年，擎天通信的总营收，也就四百二十亿。
虽然从绝对值上来算，跟去年差不多，都是涨了一百七十亿，但如果算增速的话，去年是300%多，那今年就只有可怜的68%，连70%都没有超过。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符合经济规矩的事情。
在去年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到了今年，擎天通信的营收增速，必然会放缓许多。
毕竟不管是交换机，还是通信网络建设，擎天通信在国内的份额都已经占到了70%以上，所有的存量市场都几乎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这也就意味着，擎天通信在这两个领域的成长，就要看上面究竟打算投资多少钱了。
交换机那边，有条不紊的增长了30%，从五百亿长到了六百五十亿，其中设备费用三百亿，建设费用三百五十亿。
而擎天通信在交换机上的收入，也恰好从一百六十亿，涨到了二百一十亿，差不多是30%。
毕竟擎天通信在交换机上的市场份额，从年初到年尾，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虽然在年中的时候，让华为偷袭了一下，靠着跟邮电局之间的合资模式，抢走了不少的市场份额。
但擎天通信的快速反击，不但保证了市场份额不再下降，反而还从其他通信企业手中，抢走了不少份额，这才保证了市场份额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但不得不说说，这一次的胜利者，绝对是华为。
华为的市场份额，从原来的5%，一下增长到了15%，成为了华夏交换机企业妥妥的第二。
并且有意思的是，其他剩下所有的通信企业，市场份额加起来也是15%。
也就是说，华为此时已经相当于，除去擎天通信之外，所有通信企业市场份额的总和了。
只是因为擎天通信的市场份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华为这个老二才显得有些尴尬。
2.5G移动通信网络这边，因为擎天通信是一家独大，所以说上面投资多少钱，、就等于擎天通信在2.5G移动网络这边能收到多少钱。
1995年，国内在移动通信设备购买安装方面的花费是六十亿，比去年同比增长了50%，所以擎天通信这边就计收了六十亿。
这两者加起来是二百七十亿，那剩下的一百五十亿，基本上就是寻呼机，手机，寻呼基站贡献的。
枭龙2寻呼机，依旧延续了之前枭龙寻呼机的辉煌，今年一整年，卖出去了两百三十多万台，总营收达到了九十六亿，比去年足足增长了125%。
不过枭龙2寻呼机的增速的确厉害，但这次擎天通信内部的增速冠军还不是枭龙2寻呼机，而是擎天手机。
今年全年，擎天手机卖出去了六十万台，比去年的销量增加了300%，为擎天通信贡献了三十六亿的营收。
但实际上，考虑到擎天手机去年只是刚刚上市了四个月，所以说今年擎天手机的单月销量并没有比去年增加多少，甚至方辰看了统计数据，十一过后的两个月，销量居然还下降了一些，也就是要过年了，销量才止跌回升了一点。
这样的销售情况，在擎天这么多的产品销售中，无疑是十分奇怪的。
毕竟擎天的产品，基本上销量都是一年要比一年好的，甚至刚开始的时候翻个番的往上涨，才是正常。
但仔细一想，到也不奇怪了。
手机这玩意，对于现在的华夏人来说，还是太贵了，裸机就要六千块钱，算下那些乱七八糟的选号费，入网费，就至少要小一万。
并且话费也贵的惊人，一个月再怎么打的爱惜，五六百块钱的花费还是要有的，比一般人一个月的工资都要高出去一倍。
可以说，除了那些极少数的先富者，华夏还真没几个能用得起手机的。
但这并不代表，华夏人对于通信没有需求，相反，寻呼机今年125%的增速，则证明了华夏人对于通信便利的追求。
所以说，方辰就给沈伟下了个死命令，让他最迟在1996年，年中之前，给他研制出一款售价不超过四千块钱的手机来。
当然了，这也不是方辰在故意做什么滥好人。
通常来说，同样的产品，肯定是便宜的，消费力会更足一些。
所以说，即便新出的擎天手机便宜一些，在薄利多销下，其整体利润反而并不会比卖的贵的手机要低。
只是，便宜手机一出，尤其是在擎天在手机领域完全垄断的情况下，一定会冲击原本昂贵手机的销量。
不过，再考虑到，国内对移动通信网络的投资，是根据用户数量来的，用户数量越多，移动通信网络的投资越多。
等到时候，手机用户多了，那国内自然会加大移动通信网络的建设，擎天可以从2.5G网络建设上，多挣不少的钱，沈伟哼唧了几句，也只能答应了。
这就叫做堤外损失堤内补。
反正不管是手机这样的移动终端，还是基站这样的移动通信设备都是他的，这头不挣钱，那就另一头挣钱。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怪不得国内那些互联网企业，老是追求生态闭环，搞垄断。
第一千四三二章 经济“殖民”
寻呼基站这边，收入了差不多十五个亿，那也就意味着，擎天通信营收剩下的十七个亿，都是从海外得来的。
去年，仿照着小霸王的出海之路，擎天通信的2.5G移动通信基站和手机，寻呼机，都卖到了东南亚，并且还承接了马来西亚，泰国和东帝汶一部分的移动通信网络建设。
虽然相比于擎天通信此时的体量来说，十七个亿着实算不得什么，也就占总营收的4%多点，连5%都不到，但不得不说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甚至用之前，小霸王副总裁，海外负责人，现任汽车联盟总裁，黄一和的话来说，国外简直遍地是金子。
虽然相较于国内，海外市场各种各样的成本，人工工资，运费，销售费用等等都要高的多，但利润率却基本上都在60%以上，简直跟抢钱差不多。
没办法，谁让工业化对于全球这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来说，是个极其奢侈的东西，真正完成工业化的国家，全球连10%都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东南亚这种工业极其不发达的国家来说，他们只能被动的接受工业国对其的高价倾销。
毕竟，谁让他们造不出来呢？
不捏着鼻子认了，还能如何？
这其实已经算是，一种十分隐晦的经济殖民。
国外企业通过先进的科技，完善的工业体系，大量将自己的产品卖到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只能被迫将自己宝贵的资源和人力卖给发达国家。
至于说，发展中国家想要发展工业，摆脱美国的金融霸权，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那往往迎来的就是颠覆和崩溃。
然而即将到来的1997年亚洲经济危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利用自己具有金融霸权，美元是全球流通货币的优势，平白超发了大量的货币，西方企业拿到超发的货币之后，大量购入发展中国家的资产。
发展中国家的资产自然而然就会升值，迸发出强大的经济活力，一幅欣欣向荣的模样，可一旦等到时机成熟了，美国等西方国家就提高利率，吸引这些资金回到美国等西方国家。
这些发展中国家资产和股票大量抛售，经济飞速一落千丈，工业化进程被迫打断，甚至形成经济危机。
等过了一两年，美国等西方国家再次降低利息，释放出大量的资金，抄底这些发展中国家的资产。
如此周而复始，发展中国家对于这些发达国家来说，简直就如同被割的韭菜一样，割完一茬，还有一茬。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他们超发货币，但是国内却没有大量的通胀的原因，他们都把货币放到了国外，国内的货币流动性并没有增加，怎么可能引起美国等发达国家的通胀。
这更是为什么，自二战结束之后，发达国家会允许殖民地陆续独立的原因之一。
他们可以利用金融这个更好的手段，来掠夺这些殖民地资源和人力，又为什么非要用枪炮，流血死亡这种手段呢？
真以为维持统治，不需要成本？
至于说，某个国家并不愿意按照美国他们安排的剧本走，那将其颠覆了就是了。
有这些手段在，美国等发达国家简直是无往不利，也就是在华夏身上碰到了个铁板。
尤其是在2008年经济危机的时候，没有割成华夏的韭菜，华夏的经济居然没有陷入崩溃，反而更加欣欣向荣了起来，在2010年的时候，更是大跨步的超过了东倭。
然而华夏不崩溃，那就轮到美国崩溃了。
毕竟经济危机造成的破坏是一定会存在的，华夏不承受，那自然要美国承受了。
至于说，现在轮到擎天，以更发达，更先进的产品，向东南亚售卖自己的产品时，方辰只能说身为一个工业国，真香。
不但生意好做，而且利润也高的惊人。
对公司营收贡献最大的，不出意外，今年还是小霸王。
今年小霸王一共获得了将近五百七十亿的营收，比去年增长了二百一十亿，同比增长了将近60%。
虽然增速比擎天通信还是要放缓一些，但毕竟小霸王的体量太大了，所以总营收还是比擎天通信多出去将近一百五十亿。
其中贡献最大的自然是影碟机了。
今年影碟机彻底进入了成熟期，尤其是低价影碟机的推出，更是再次引发了民众大量的购买欲望，甚至形成了一定的疯抢潮。
影碟机去年一年，销售出去了将近八百万台，为小霸王带来了将近三百亿的营收，这国内，乃至于全世界的影碟机第一把交椅，真是坐的稳的不能再稳。
不过说来也是，索尼和飞利浦、三星他们这样大举进攻，都没有撼动擎天，反而被擎天打的落花流水，狼狈而逃，这市面上还能有谁跟擎天影碟机相比较的？
去年全国影碟机销量差不多是一千一百万台，这也就意味着，擎天影碟机占据全国销量的75%，基本上是除去小霸王游戏机和学习机这两款产品以外，市场占有率最高的产品了。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胡志彪跑到香江，创办的爱多影碟机，销量超过了六十万台，是国内除了擎天、万燕以外、第三个销量超过五十万台的影碟机企业。
并且不出意外的话，1996年，爱多影碟机是要将万燕从第二名的位置上给挤下去的。
这就有点恐怖了，毕竟爱多影碟机只创办了一年而已，在一年的时间内，能有如此大的销量，已经足以证明胡志彪的本事。
光盘那边，自然是依旧大卖，今年一年，擎天一共卖出去了将近五亿张光盘，不但为小霸王贡献了五十亿的营收，邵叔他们这些香江娱乐电影，电视公司，那真是一个个高兴的嘴都要歪了。
毕竟拍个大卖的电影，也不一定能保证他们挣超过一千万，这五个亿的利润分成，基本上跟香江电影市场，给他们带来的纯利润都已经相差不多了。
甚至还极大的影响了，电影和电视剧两者之间的平衡。
在以前，香江是电影为王，不仅仅是电影公司，连制片人，导演，甚至演员，都是想要拍电影，拍大荧幕的。
毕竟电影的票价贵，能得到的利润更多，至于其他的什么，工业美学等等倒是次要的。
就跟导演找主角一样，演技固然重要，可如果流量高的话，没演技也就没演技了，毕竟最终还是要看成绩说话的，小众片，文艺片的市场在各大电影节，而不是在市场中，更没有任何的钱途可言。
可现在，香江的影视公司们，更喜欢拍电视剧。
没办法，谁让电影的成本远比电视剧高不少不说，而且刻录成光盘的话，只能刻录一张。
而电视剧，不但成本要低的多，并且剧集还多的很，轻轻松的能刻上二三十张光盘。
仅仅以卖给大陆来说，一部电视剧获得的利润，比一部电影多了三五十倍不止。
这么大的利润诱惑放在面前，那么香江的影视公司会选择哪一个，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并且连带着，国内影视圈创作电视剧，电影的热情也高涨了起来。
毕竟他们现在等于说，除了电视台和院线以外，还多了一个新的选择。
但可惜的是，国内影视发展还是有点晚，所以即便有质量很高的，可普遍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比香江影视作品都要差一点。
不过无所谓了，方辰相信只要能进入到正循环，让消费者用脚投票，选出真正自己心怡的作品，一定会有一批很不错的影视公司，导演，演员脱颖而出的。
其实更让方辰高兴的是，他这样做，证明了国人，只要价格合适，还是十分愿意支持正版的。
不过说来也是，一张光盘才十块钱，一些影视爱好者，发工资的时候，花个二十块钱，买上两盘心爱的光盘，并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年头，买一张电影票也要两块钱了，并且还尽都是一二十年前，早已经看腻的玩意，如果不是小情侣谈恋爱，谁愿意去凑这个热闹。
而买一张光盘放在家里，想什么时候看就能什么时候看，如果想看别的片子，其实也好说，跟别人换换就是了。
但有一条，自己必须要有新的，少点也无所谓，要不然都是别人看过的，人家该不愿意换了。
小霸王复读机的销量，则突破了一千万台，是擎天第一个产品年销量突破一千万台的产品。
这一点，再次证明了，华夏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的真理性。
但因为复读机的售价并不高，所以为小霸王的营收，只贡献了不到一百二十亿，并且其中有将近二百万台，四十亿的营收，是海外市场贡献的。
嗯，没错，在国外，小霸王复读机的售价是国内的两倍。
不过并没有什么，差不多已经算是基操勿六，皆坐了。
到了海外，不宰他们一把，那真是对不起方辰这么多年在小霸王身上的投入了。
至于说，小霸王营收中，剩下的将近一百二十亿，则是由小霸王学习机和游戏机贡献的。
因为今年并没有出什么特别震撼人心的大作，尤其是因为国内存量市场都基本上吃完，也就是适龄，且买得起，并且还有购买欲望的消费者，家里都已经有小霸王游戏机和学习机了，所以仅仅以国内而言的话，小霸王学习机和游戏机的销量是下滑的。
也就是海外市场，依旧有50%以上的增速，小霸王游戏机和学习机的销量才能好看一点，有差不多15%左右的增长。
虽然有些无奈，但现实就是如此，经过了六年时间，小霸王游戏机，学习机已然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逐渐从高峰走向低谷，然后永远没有反弹的机会。
这倒不是说，完全判了小霸王这种家用游戏机，彻底被判的死刑，它会一直存在着，直到擎天倒闭的那一刻。
甚至为了争取生存下去，它还会积极的扩充海外市场，给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游戏和游戏体验。
只是说，像国内现在这样，全国三四亿户，十分之一以上的家庭都有小霸王学习机，游戏机的这种盛况，是很难再出现了。
毕竟这些八零后，九零后头几年出生的人，是会长大的，等他们长大之后，就会正好碰到更为让人痴迷，覆盖范围更大更广的网络游戏时代。
然后经过一二十年在网络上的沉沉浮浮，厌倦了网络游戏的各种套路，这才有回归家用游戏机的可能。
但想要，一年在国内卖出去个八百万台，则大概还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行。
毕竟索尼的PS4，也就是刚刚发售那一年，全球销量超过了一千万台，剩下的都只有几百万而已，并且在东倭市场的贡献连10%都没有，大头都是欧美那边贡献的。
而擎天游戏机如果想要在华夏一个市场，再次卖出去八百万台，着实太难了。
预计真能做到的那一天，华夏的人均收入已然超过了现在的东倭才行。
不过那一天并不算遥远，最起码方辰自觉，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应该是还没有退休的。
不管多少吧，这几个公司都还算是挣钱的，可擎天投资公司和擎天芯片公司，这就有些尴尬了。
擎天芯片就不说了，纯砸钱，到现在已经吃了他差不多一百六十亿华夏币了，至于是说什么时候能够回本，他也不知道，估计最近五年八年的，是没什么戏了。
而擎天投资公司，则因为投资的企业，基本上都没有上市，即便是挣钱了，那也挣的是估值，所以着实有点不好算。
不过，擎天投资公司虽说尽是砸钱的，去年一年差不多花了他四十五亿华夏币，将近五亿美元做投资，投了差不多一百多家初创互联网，计算机企业。
但如果把网景公司给算成擎天投资公司的成绩，擎天投资还是挣钱的。
第一千四三三章 白送五万套房子
方辰算了一下，因为上市，以及他前后卖给比尔盖茨他们27.5%的网景股份，获得了二十三亿美元的资金。
这一反一正下来，擎天投资公司还算是挣了十八亿美元，一百五十五亿华夏币。
零零总总的统计了一下，擎天这一年的总营收已然高达1865亿华夏币，220亿美元，同比去年的1324亿来说，增长了五百多亿，增速只有40%。
说真的，40%的增速，对于擎天来说，恐怕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差的增速了，毕竟去年擎天的增速还高达170%。
甚至就以营收的具体数值来说，五百多亿的增速也比不过去年八百多亿的增速。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去年，擎天通信迎来的史无前例的大爆发，彻底吞掉了富士通和朗讯等八大国际通信巨头，在华夏的市场份额，营收从原来七十多亿，一下蹦到了两百五十多亿。
而到了今年，一切都趋于稳定，新产品擎天手机并没有迎来爆发潮，甚至还有些销量下滑的迹象，至于说俄罗斯那边，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所以说，能有40%的增速，方辰表示还算是满意吧。
并且可以预计的是，在未来，如果没有推出什么有力的新产品，擎天的增速还会进一步的下滑。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体量大了，就很难像之前那样，持续的高速冲锋，如果冲的太厉害，闹不好就会散架的。
信不信，如果他还是以每年增速100%以上的目标要求段勇平的话，段勇平肯定是要疯掉的，然后别列佐夫斯基这些副总裁，各公司的副总裁，总公司部门部长等等，一级压一级，全部都要疯掉。
各种乱七八糟的昏招，绝对层出不穷。
这里也就体现出了一个好的，卓越的领头人的价值。
不管方辰究竟是不是真的是这么想的，还是说自己安慰自己。
在年会的时候，他宣布今年公司的增速只有40%的时候，几乎所有参加年会，之前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中层干部，以及各分公司的先进们，代表们，一个个全部都是瞠目结舌，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周围的这些年会富丽堂皇的装饰，点缀一瞬间居然变得有些刺眼起来。
看着众人这幅垂头丧气，仿佛打了败仗一般的模样，方辰着实有种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他们凡尔赛吧，一年40%的增速居然如此不满意。
现在国内一年的GDP增速才12%点多，40%已经是其3倍多了，这要是搁在那些一年GDP增速才6%都不到的发达国家，40%的增速更是顶的上他们六七年的努力。
可如果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似乎倒也能理解，毕竟之前公司什么时候增速也没有说下过100%过，并且去年还170%，今年直接蹦出来个40%，情感上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正常。
其实，昨天他跟公司Q4以上高管吃饭的时候，基本上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的态度，跟现在这些干部职工们也是大差不差，如出一辙。
一个个的，都主动上来给他做检讨，甚至还表示，今年的年终奖他们没脸拿。
气的他，在沈伟，金至江的屁股上踹了两脚，这才止住了这种不正之风。
其实方辰有所不知的是，在各分公司的年会上，那些基层员工的脸色其实比此时在座这些人的表情，还要难看。
擎天通信在可视电话上，已经有了不小的技术突破，那么将其放大一些，做个同步直播的玩意，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在洛州还是香山，甚至俄罗斯，美国，都能看到此时，在燕京，擎天大楼所发生的一切。
对于这些擎天员工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擎天的高速前进，已经前进所带来的工资福利，而擎天的增速放缓，则直接意味着，他们的工资福利也是要放缓的。
这对于不少，打算攒个一年工资，在香山市或者洛州市买下一套房，彻底成为城里人的职工们来，虽然不至于称得上是晴天霹雳，但感觉着实不好受。
“40%的增速已经很不错了，更是代表着以段总为首的公司管理层，以及广大职工们为公司做出了艰辛卓绝的努力，贡献。并且以后很有可能，未来两年，我们连40%的增速都保不住。”
“可保不住的话，难道我们就不生活了吗？不工作了吗？坦然的接受现实，实事求是的工作和努力，才是重要的。”方辰有些无奈的说道。
“行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在年前，我跟段总，已经各大分公司的总裁开了个会，讨论了一下，说大家对年会抽奖的环节已经有些不感冒，所以就给大家发一些调查表，调查结果显示，大家的确对抽奖这事，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听方辰说到这，众人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变，露出些许不好意思来。
像擎天这样，每年变着花，送他们各种各样礼品，家电的公司，在全国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其他公司哭着喊着求着，都没有这种待遇。
可他们现在居然对这些表示厌倦，不在意，不感冒，怎么想都有种何不食肉糜，朱门酒肉臭的既视感。
但实际上还真是如此，一些资格老的擎天职工，这两年抽到的家电，基本上都是送亲戚朋友，有或者便宜处理了。
“然后，公司又给大家发了一些意见表，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年会的时候，想要得到点什么，也算是我和公司对大家一年辛苦付出的回报。”
方辰话音未落，一阵震天的掌声轰然爆发而出。
对于绝大部分的擎天职工来说，每年年会的抽奖，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了，但大家为什么还会抱有一丝丝的期待，因为那代表着，方辰和公司对他们一年工作的认可，方辰看到了他们对公司的付出。
这是一种，职工和企业，和老板之前，无形的契约羁绊。
只不过看完大家的意见需求，方辰只得说，不管在哪个年代，人和人的需求都是共同的，压力也是共同的。
嗯，没错，出现在意见表前四个需求中，有三个需求分别是住房、教育、医疗这三个后世的三座大山。
不过说来也是，人这一生最重要的需求，无非就是生老病死，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诸如此类。
再者说了，现在擎天的职工平均年龄已然到了二十三岁左右，一部分人是着急买房子安家落户，好结婚，另一部分是孩子已经生了，马上面临要上幼儿园和小学，而年龄大一些的，尤其是父母身体不好的，则十分在意医疗方面的问题。
不过，这三个需求只能在四大需求中排名后三位，真正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则是户口问题。
不管是农业户口还是非农业城镇户口，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已然完全不是个问题，除了北上广深，似乎想要在哪落户就在哪落户。
甚至一些新一线城市，还爆发了抢人大战，学历稍微高一点的，落户还能给一些奖励。
在后世，反倒是农业户口更香一些，有自己的宅基地，口粮田，一些不错的村子，每年还能有点分红，而非农业户口什么都没有。
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人们来说，把自己的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城里人，吃上商品粮，则是头等的大事。
哪怕他已经在这个城市，有了稳定的工作，甚至已经分的有房子，并且结婚生子，但似乎只要户口没有落户，那他就有种不踏实感。
没办法，之前几十年的计划经济，农村和城市之间巨大的鸿沟，使得他们对非农业户口向往的惯性还没有得以改变。
当然了，这些擎天职工在这些城市发光发热，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他们理应是这个城市的一份子。
“大家的需求我也都看到了，所以经过跟公司高层干部的讨论之后，公司决定从香山、洛州、申城各自购买一些地皮，建设属于我们擎天职工们的职工住宅，第一批五万户的设计图纸已经出来了，大家看一下大荧幕。”
方辰话音刚落，他背后的大荧幕上骤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户型图，以及这些地皮的所在位置图。
“户型上，基本上以六十平方左右的两室一厅为主，八十平方的三室一厅为辅，并不建设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所以说，这些房子原则上，不接受单身职工申请，必须要结了婚之后，才能申请入主，光棍们就老老实实的先住集体宿舍吧。”方辰笑着说道。
这两种房型的面积虽然听着不大，但要知道，这个时候是没有公摊面积这么一说的，而且方辰既然打算自己盖房子，给职工们安家落户，自然也不会弄这些公摊面积来坑自己。
所以说，他说的这些面积，都是实打实的套内面积，还是很宽敞的。
听完这话，台下欢呼声和哀嚎声，几乎齐相呼应，一时竟然分不清，台下的人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想都不用想，欢呼的一定是已经结婚，又或者马上就要结婚的，而哀嚎的都是单身狗。
所以，这哀嚎声也能称之为“犬吠”？
方辰心中的恶趣味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果然是一时虐狗一时爽，一直虐狗一直爽。
“这批房子，由现在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也是咱们擎天的参股公司之一，万通来承建，预计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交房了。”
这下齐了，方辰话音刚落，不管是刚才在喊叫什么的职工，这下全部都发出了震天的呼喊声。
明年，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夙愿。
现在擎天在国内的职工，差不多已经有将近二十万，五万套房子，则基本上意味着，至少有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职工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这比例不可谓不大，速度不可谓不快。
不过，要是能把户口迁过来就好了。
但他们也知道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愿望，现在国内对户口的转化，审批十分严格，就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也不一定能通过。
“这些房子我想过了，全套下来，建设费用加上地皮费用，差不多每套在三万到四万块钱左右，五万套那就是不到二十个亿，这些钱公司给掏了，不用大家拿一分钱，但有一条，分到房子的员工，需要跟公司签订一个协议，保证在十年之内，不主动辞职，如果主动辞职的话，房子收回，大家觉得没问题吧。”方辰问道。
“没问题！”
“感谢方总，感谢擎天！”
“一点问题没有，方总仗义，擎天牛逼！”
……
各种各样的叫喊声瞬间响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一套房子三四万块钱，即便以他们现在的工资收入，那也基本上要两年多点才能挣到。
这十年不主动辞职，就能多挣三四万块钱，傻子才不敢呢。
再说了，擎天这么好的工作，这么高的工资福利待遇，他们怎么可能舍得辞职，所以说这十年之约，对于他们来说，跟没有是一个样的。
并且，公司为他们建造房子，还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他们之前为什么不买房子，倒不是说房子太贵，他们不舍得花钱之类，而是他们想花钱买房子，都没有地方买。
现在国内城市，基本上都是一个样，房子差不多都是各个单位组织建设的，住的也就是各单位的职工们，而且这些房子，房龄都至少二十年以上。
至于说什么房地产开发商之类的，那还真是个稀罕玩意，没多少家。
所以说，他们想要购买房子，只能等某个单位的某户人家，突然搬家到别的城市，甚至出国了，这才能空出一套房子，让他们购买。
要不然的话，真是有钱，也没有房子买。
而现在公司购买地皮，并且建设好，真是给他们省了好大的麻烦。
第一千四三四章 逼婚？
“房子的分配方式，主要以工作年限，是否是双职工，以及岗位级别作为标准，进行量化积分。”
“比如说现在擎天已经成立了六个年头，那工作六年的就是六分，五年就是五分，双职工除了夫妻双方的工作年限相互累加以外，还额外加一分，岗位级别的话，T10为一分，然后随着级别的增长，以此类推，最高分是T4或者Q6。也就是说超过T4或者Q6级别的管理干部，在房子上的积分，也依旧是七分，不会再高了。”
方辰说到这，众人在心中飞速的盘算了起来，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方辰给出的条件依旧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并且也对高管们做出了足够的限制，防止高管们因为层级过高，而把房子一下子给全拿走。
那这样的话，还算什么积分，直接按照职位往下发就是了。
在擎天能被评上T4和Q6的，基本上都是技师或者分厂厂长这个级别，妥妥的中层干部。
“按照这个标准来算的话，咱们公司积分最高的应该是小霸王注塑分厂厂长，郝敦培，以及电路板实验室的研究员边杨梅夫妇，他们基本上都是1990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小霸王工作了。”
“据我所知，边杨梅还被评为了香山市三八红旗手，分公司级先进，边杨梅在不在。”
没想到，居然被方辰点了名字，边杨梅面色有些羞红的站了起来，众人顿时对其报以热烈的掌声。
要知道，在擎天，能在工作年限上拿到六个积分的，基本上也就第一批，只有三百人不到时的小霸王职工了，而这三百人中能做到T4或者Q6的倒也不少，甚至Q4级别的总公司部门部长，都有不少个。
但是像这样能结为夫妻的，并且夫妻双方还都能做到T4或者Q6的，恐怕就真的不多了。
拿着话筒，感谢了方辰和擎天几句，边杨梅就再次慌忙坐了下来，像这样在几十万员工面前，露脸的事情，她还真没干过，慌张死了。
至于说大荧幕的另一头，郝敦培则笑的脸都要抽抽了，第一个能分到房子固然可喜可贺，但更让他高兴的是，这代表着，方总，擎天认可了他们夫妇对于擎天的贡献。
“其实，要感谢的话，也应该我感谢你们，没有大家的辛苦工作，努力拼搏，擎天不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方辰也成不了这个世界首富。”方辰诚恳的说道。
虽然在擎天的发展中，他起到了主要作用，但真正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是这四十万的擎天职工们。
马克思、列宁、太祖都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是真正的英雄。波澜壮阔的中华民族发展史是华夏人民书写的!
但无奈的是，不管是史书也好，传记，小说，话本，戏剧也罢，对人民都描写都何其少也，仿佛都是那些帝王将相，美女英雄。
不过，对于方辰来说，他深切的知道，擎天的一切都是擎天职工，乃至于全国人民一起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他们，这眼前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根本不复存在。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愿意让擎天职工的工资收入水平保持在如此一个高度，千方百计想要让大家过的更好的原因。
“接下来是教育和医疗的问题，擎天将在洛州、香山、燕京按照计划陆续建造五十所幼儿园，十所小学，并且积极对接三市的优秀初高中学校。医疗方面，除了在三市建立五所以上的初级医疗机构，并且还准备对洛州三院，香山人民医院进行无偿援助，帮助他们提高医疗水平，使其达到省内一流，甚至国内一流。”
“并且这些幼儿园，小学，初级医疗机构将直接建立在未来的新建社区中，保证大家在幼儿园和小学阶段，以及像感冒发烧，割阑尾炎这种小手术，可以足不出院的就能完成，初高中和大疾病可以做到不出市。”
方辰话音刚落，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叫喊声，如石破惊天般在偌大的会议厅中迸发出来。
并且不仅仅只是燕京，小霸王和擎天通信的会议厅更是如此，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地震了。
其实方辰在跟段勇平他们讨论的时候，是有考虑过，初高中和大医院也由自己建设，但是仔细想了想，方辰还是拒绝了。
要是从生老病死，到上学上班，全部都给包了的话，那岂不是又回到了过去，国企统管天下，生是企业的人，死是企业的鬼那个阶段了。
作为洛州这么一个重工业城市，所谓大厂子弟的存在，方辰深知这样做的弊端。
这样做的话，刚开始的时候，会看着十分的好，企业内部自成一个完全封闭的小社会，在其中什么都有了，根本不需要跟外界接触，颇有些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意思。
但实际上，对于企业来说，投入实在是太大了，经营情况尚好的时候也就罢了，可一旦经营出现问题，那这些跟企业主体经营部分完全不相关的，教育和医疗机构，就会成为企业的负担，趴在企业身上吸血的吸血虫。
那就完全失去了，方辰建立这些教育和医疗机构的意义了。
不管是幼儿园，小学，还是医疗机构，他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减轻职工们的负担，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把更多的身心精力放到工作上。
“接下来，应该是大家最为关心的户口问题，公司也已经跟洛州和香山两市的政府机构进行了协商。他们已经同意了，现阶段先以擎天的名义，集体落户到擎天，把户口先转为非农业户口，等到以后，房子建成，分配好了之后，再进行户口迁徙，独立成户。”方辰说道。
听了这话，众人顿时楞了，一时间居然变得寂静无声，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转户口，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已然成为了不少擎天职工的心结，而在今天，这个结终于可以解开了。
见状，方辰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觉得户口有什么重要的，但大家高兴就好。
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如此大规模的进行户口迁徙是个千难万难的事情，可对于擎天，以及擎天在两市的影响力，重要程度来说，这只是个他注意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现在他注意到了，自然也就将其解决了。
不过，这还暴露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擎天的组织肌理已经变得有些僵化了，既然是这么多人都有需求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传到他的耳朵中，没有传到段勇平的耳朵中？
是中层出了问题，还是沈伟，金至江他们出了问题？
1996年的春节，跟前几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方辰依旧带着苏妍，回到了前方村，过起了招猫逗方寍，和家人团聚的神仙日子。
可以说，除了刚刚回来的第一天，方辰给村里六十岁以上老人和五保户，送了一些过年的年礼，年金以外，基本上就处于这么一个状态。
不过，这才叫做人生，才叫做过年嘛！
对于华夏人来说，过年是个极其特别，极其庄重的日子，更是极为难得的，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日子。
“小辰，你和妍儿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就没个什么想法？”
大年三十，正包着饺子的刘秀英突然嘟囔道。
“想法什么想法，没什么想法？”
躺在沙发上，脑袋碰脑袋，看电视的方辰和苏妍听了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四目相对，一脸无语的说道。
说真的，如果老妈不提的话，方辰都有点忘了，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
可问题是，在前世这个时候，他自然是忐忑不安，为自己的前路所迷茫着，直到确定能回到洛州邮电局，这才把心给放回到肚子里。
但这一世呢？
毕业不毕业，似乎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吧？
毕竟学校里，正儿八经的上课，他就没去过几次，有时候陪着苏妍，在学校里晃悠的时候，碰到一些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还觉得莫名其妙。
可等到了后来，这才知道，这些老师都是他的专业课老师……
说真的，如果他要是作为老师的话，看到自己学生成天不上课，并且好不容易来学校一趟，居然是为了陪女朋友，依旧不去上课，他绝对是要疯的。
所以说，不管毕业不毕业，他的重心依旧是擎天，是休息，是窝在家里，混吃等死的颓废着。
至于苏妍，那就更好说，已经保研，并且还是国内比较少的五年直博，未来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是会继续为华夏的材料学进步发光发热。
所以说，他真觉得自己老妈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懂什么意思。
见方辰这幅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模样，刘秀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饺子也不包了，手上的饺子皮直接扔到了案板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在一起也好几年了，两边家里面也都赞成，现在大学毕业了，你们就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此话一出，方辰和苏妍顿时目瞪口呆，紧接着一抹羞红瞬间爬上了苏妍白皙的脸颊。
方辰现在着实是无言以对，他万万没想到，刘秀英同志指的居然是这事。
“我的亲妈啊，你就算是要我俩结婚了，也要等我和苏妍的年龄到了再说吧。”方辰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
他今年二十，苏妍才十九，这距离法定年龄，都还有一两年的距离，真瞎着什么急。
“这有什么，你俩先订个婚，等年龄到了一扯证，把婚礼办了就是。”刘秀英振振有词的说道。
而方辰这边刚想说什么，老爷子就睁开眼睛说道：“我觉得你妈说的有理，趁我身子骨硬，你俩早点结婚生子，我还能带带重孙子。”
“我要当小姑了，当小姑了！”
方寍更是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欢天喜地的边跑边说道。
方辰不由翻了个白眼，他有点无力吐槽了。
方寍今年才四岁，知道个屁什么是小姑，一看就是老妈没少在她面前灌输。
紧接着，方辰把求助的目光洒向了自家老爹。
正在看热闹的方爱国，一跟方辰的目光对视，顿时打了个激灵，摊了摊手摆出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就拿起桌上的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他在家里是什么地位，方辰又不是不知道，向他求助，简直就是灯草搓绳绑野马——白费工夫。
还没结婚的时候，家里四口人，他排老四。
结了婚之后，他和刘秀英两个人，他排老二，生了方辰之后，他排老三，这随着方寍，小仙女的到来，他在家里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给排到了老五。
可如果倒着数的话，他这个倒数第一的位置，到是数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过，十分稳固。
不过，男人嘛，就是家里的基石，又有谁见过基石不是被踩在脚底下的，所以他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方爱国如此这般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再者说了，方辰的年龄着实是不小了，如果是在村子里，并且就以方辰和苏妍的感情状态，这订婚不用说，早就安排上，那会轮到现在才说。
而且，现在方辰的身份地位是越来越高，跟苏妍的这门亲事，也从原来的隐隐约约有些高攀彻底变了味道。
反而是苏家在担心，方辰会不会始乱终弃，翻脸不认人。
这些年，他也没少跟苏爽打交道，抛开身份地位来说，他对苏爽还是比较认可的。
不希望到时候，方辰和苏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弄得两边不但做不成亲家，反而成了仇家。
所以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把婚事彻底给定下来算了。
此时此刻，方辰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举世皆敌，四面楚歌。
“我和苏妍，现在真的……”
方辰正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
第一千四三五章 1996年来了
扭过头去，见苏妍虽然面带羞涩，但还是依旧坚定的冲着他点了点头，方辰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行了，妈您别说了，订婚的事情，您看着办吧。”
虽然作为一个前世婚姻失败的人，但方辰依旧不认为结婚是个错误的选择，也坚信世界上还是有能够相濡以沫的美好爱情，更认为自己和苏妍能够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可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前世埋在心里的那根刺，还是忍不住出来轻轻的刺他一下，让他下意识的去逃避这个问题。
再者说了，他和苏妍的确是年纪还小，没有一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所以不说这些结婚的事情，似乎也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在他的感觉中，他刚刚把苏妍送出黄金年代才没几天，看着苏妍从一个任性霸道的小小少女长成了懂事乖巧的大姑娘，现在居然两人就要面临结婚的问题了，怎么想都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但现在，面对父母的催促，苏妍的心甘情愿，他再去逃避，再去装作这些问题不存在，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方辰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笑声。
方辰和苏妍能够在一起，能够顺利的结婚生子，可以说是压在他们心头最大的一件事了。
毕竟两人都太过于优秀了，两人在事业上的事情，别说不用他们操心，他们连看都看不懂。
老爷子还好一些，做过正儿八经的公社书记，管过三四万人，而他俩呢，从来都是大头兵，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混上过，哪能对擎天这种员工人数数十万，规模营收国内第一的企业，指手画脚。
这个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
所以能操心的，也就是婚姻大事。
虽说现在催是有点早了，但谁让自家有呢，方辰和苏妍的感情这么好，这年龄到了之后，不立刻原地结婚，还想什么呢？
强装坚强的苏妍，听到这一阵阵的笑声，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了方辰的怀中，跟受到惊吓的鸵鸟一般。
但在方辰的怀中，她还是忍不住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在家人的祝福下，嫁给方辰，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只是现在猛然回想起来，她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嫁给一个，自己十二岁时，还是孩童时的玩伴。
那时候，她刚刚随着苏爽转学到洛州，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方辰。
没办法，整个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是十五六岁，一幅小大人的模样了，就只有她和方辰，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还顶着个娃娃脸。
然而最重要的是，方辰是当时的年纪第一，而她在燕京的时候，也是他们学校的年纪第一。
那时候，她又是那么争强好胜的性格，自然要跟方辰比个高下，这一来二去的，两人成为学校里，彼此最为熟稔的存在。
而且在学校里，方辰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舍得拉下脸来借钱买零嘴的人，面对别人的时候，她怎么都张不开哪个嘴。
至于后来的一切，所有人也就知道了，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方辰这个聪明又胆大妄为，但却频频创造奇迹的存在。
并且在方辰去香山之后，她一直忍不住的为方辰担忧，每日心里都祈祷着，愿方辰三冬暖，愿方辰春不寒，愿方辰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尤其是，方辰被撞，出车祸的时候，她脑子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坐飞机跑到了香山，那时候，她心里就一个念想，就是要亲眼看看方辰伤的怎么样。
也就是回来之后，挨苏爽训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究竟有多危险，让父母多么担心。
但她无悔！
不过从此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牢牢的系在了方辰身上。
但幸运的是，方辰的心里也有她，虽然因为工作忙，能给她的陪伴和时间并不多，但她能感受到，方辰已经尽力在给予她了。
想着，跟方辰在一起所发生的种种过往，苏妍不知不觉的有些痴了。
“既然要订婚的话，那就等十月份，妍妍过生日的时候，咱们去燕京把订婚仪式给举行了。”刘秀英果断的说道。
这些事情，在她的脑中已经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
“妈，你什么都决定了，你就没问过苏大书记是什么意思？而且别跑燕京了，等到时候，我们回来算了，反正你们都在洛州。”方辰诧异道。
老妈当自己的家，他并没有什么所谓，可这毕竟是两家的事情吧，但话里话外，他怎么觉得有点自己老妈，一言九鼎，乾纲独断的意思。
而且，他着实有点怀疑，苏爽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情愿这么早就把苏妍嫁给他吗？
“这事，我们跟妍妍他爸，也说过了，他没什么意见。至于说在洛州办订婚吧，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妍妍他爸该调走了，去之江任副书记，所以说还是去燕京算了，也省得你俩跑了。”刘秀英解释道。
“苏大书记要调走了？”
注意到自家老妈，后半句透露出来的内容，方辰顿时一脸惊异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方辰不由的神情一恍惚，过了三秒钟，这才清醒过来说道：“的确是该调走了。”
虽然有些惊讶吧，但仔细一算，苏爽已经在洛州待了八年，干了足足两届，的确是到了该调走的时候了。
说实话，虽然他跟苏爽一直都不怎么对付，但仔细一想，苏爽还真没有做过什么扯他后腿的事情，反而一直在帮衬着他。
他搞砸金砖，搞的动静那么大，如果不是苏爽帮他遮掩，他决然没有这样顺顺利利把这一关给过去，闹不好就成为了那些街边杂志上的黑料。
并且擎天通信在洛州的发展，还真的有赖于苏爽的大力支持，几乎真是要政策给政策，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能开的绿灯，基本上全都给他开开了。
当然了，他也没有对不起苏爽，擎天通信创办这四年，洛州的GDP翻了一倍多，要不然的话，苏爽怎么可能跑到之江这种富裕省份当副书记。
以苏爽的年龄，未来扶正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的，到时候，未必不会是像郭玉博这般的封疆大吏，甚至还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大年初五，擎天通信一公里以外的一片建筑工地上。
虽然现在还算是过年，可这沉寂没多久的建筑工地，已然再次是一片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场面。
嗯，没错，这就是擎天通信第一批两万两千套住房的，建设工地。
方辰以两百块钱一平米的楼面价，买下来3000亩，也就是两平方公里的土地，为此他花了整整两个亿。
听起来虽然是不少，但就以洛州未来一万的房价来计算，这块地买的，应该算是他沾大便宜。
也算是，苏爽临离任之前，为擎天做了最后一点贡献。
当然了，并不是说苏爽给他把低价给弄便宜了，相反这价格对于这个地段来说，还算是比较贵的。
至于说，换做其他人来主政的话，恐怕是舍不得一次性给他三千亩的地。
要是给不了这么多，等到未来，一定是个极大的麻烦。
而现在开工建设的这六十多栋楼，其占用了其中很小一部分，差不多连四分之一都没有用到。
既然是自家公司的房子，冯伦自然也没有含糊，直接派了两个副总到洛州和香山，亲自负责建设任务，力争保质保量，完美的完成方辰交代下来的任务，为擎天广大职工，做好服务工作。
虽说现在方辰在万通股份只有20%，但冯伦他们还是把自己当做擎天的一份子，把万通当做擎天的子公司之一来看待。
只是跟其他擎天分公司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直接向方辰汇报工作，而不是向段勇平汇报工作。
至于说，每个月，每个季度的营收报告，更是一天不差的按时送到吴茂才手中。
而他们为什么非要这么做，除了主要是因为方辰对他们有救命，知遇之恩以外，则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
在华夏，可以说，比方辰再粗的大树，还真没几个。
没见美的这些乱七八糟，本来跟方辰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公司，上赶着都要把自己的股份送给方辰。
为的，不就是得到方辰的庇护吗？
他们现在已经在方辰的树荫下，为什么还要不知死活的出去呢？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在大年初五就召集工人，选择开工。
要不然的话，按照建筑行业的管理，工人们是要休息到过完正月十五，才会陆陆续续回来上班的。
毕竟，这些农民工实在是太苦了，一年到头，能休息的日子，也就过年这几天。
甚至为了保证，提早开工时不出错，冯伦还亲自在昨天赶了过来。
“这是给自己职工盖的房子，保质保量之类的废话，我就不说了，要是出了问题，你自己去想，你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公司这些职工，看你以后还好意思往擎天大厦跑不！”
听方辰这么一说，冯伦顿时感觉冷汗唰的一下，瞬间就下来了。
“这个您放心，绝对高于行业标准，甚至国家标准，保证盖好的房子，一百年也不会塌。”冯伦拍着胸脯说道。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他对冯伦的保证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如果连他都要坑的话，冯伦在前世，也不可能做的那么大。
“对了，《擎天报》那边，你给我安排个编辑，发个文章，透个风出去。”方辰突然说道。
“您要透什么风？”冯伦诧异道。
虽然他去了万通，但《擎天报》负责人的身份，他可是没有丢。
再者说了，《擎天报》就是一个厂报，一个星期才出一次，审阅一下，对于他来说，根本费不了什么事情，而且还能加深跟擎天，跟方辰的感情，这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并且，他也喜欢这些文字上的东西，要不然为什么在牟其仲那边，他就负责报刊杂志这一块。
但像今天这样，方辰要通过他透风出去，还真是没有过的事情。
“让你手下的编辑写一篇问题，就说这六十平方的两室一厅，八十平方的三室一厅怎么分配。”方辰说道。
“您这是打算怎么分配，有什么打算？”冯伦问道。
其实，方辰不提的话，他还真没想过，这有三室的，有两室的，房子怎么分配的问题。
又或者说，按照先后顺序，谁的积分高，谁挑选房子的排名在前面，那就让谁给挑走呗，可现在看方辰的意思，似乎还另有玄机在里面。
“按人口分配，职工的父母不算。”方辰笑眯眯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按照孩子的数量？”冯伦又不太确定的问道。
方辰的意思，他到是明白了，毕竟一个家庭的组成部分，除了职工以外，也就是父母和孩子了，而到了方辰这边，父母还不算，那岂不就是按照孩子的数量来分配了。
“对，没错，至少要有两个孩子以上，才能有资格分配三室一厅，要是就一个孩子，又或者没孩子的，那就老老实实在两室一厅里分配吧，等什么时候，生出第二个孩子再说。”
“您这样做，跟政策有点抵触吧？”
闹清楚方辰的想法之后，冯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道。
“抵触就抵触，大不了罚钱就是了。”方辰一脸随意的说道。
计划生育是大政，他不能明着带头违反，但处于让职工们未来生活的更好，让擎天，让社会有更多后备军来说，反正他是暗搓搓的鼓励了。
要不然的话，他安排这些三室一厅干嘛。
“您开心就好，不过您这样一来，闹不好这三室一厅就有点不够分了。”冯伦有点哭笑不得道。
他真没想到，方辰居然连这心都操，也真是够闲得了。
“那以后，把盖三室一厅的比例提上来就是了，如果都生至少两个的话，那我统统建成三室一厅，甚至四室一厅都没问题。”方辰满不在乎道。
第一千四三六章 华夏的“世界五百强梦”
过年的氛围，家的温馨，固然让人眷恋，但显然，在此时此刻，这些还无法成为生活的主旋律。
还没到大年初七，大批大批的人登上了绿皮火车，大巴车，再次成为了背井离乡的游子，他们即将回到他们熟悉的岗位上，为他们未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拼搏着。
方辰虽然已经算不得其中之一，但也还是在这一天回到了燕京。
毕竟，他就算是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苏妍，哪有说整个一过年，都不在自己家里待一天的。
这嫁出去，还有初二回门一说呢，更别说苏妍这还没有嫁给他。
另外虽然订婚这事，四个父母都暗中商量好了，但他总要亲自登门说一声。
到了机场，即便有些依依不舍，两人在楼底下抱了良久，但方辰还是把苏妍送回了家，然后准备第二天再去拜访。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门声，柳紫嫣看着骤然出现的苏妍，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跟方辰闹别扭了？”
“妈，看您说的，什么叫做我跟他闹别扭了，我就不能想您，回来看看您？”
苏妍一把搂住柳紫嫣的脖子，满脸不依的撒娇道。
“你忽然不吭不响的从洛州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跑回来的，对了，方辰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柳紫嫣拍拍苏妍的手，没好气的晒哦草。
“回来啊，他把我送到楼下就又回去了，说是明天再来拜访您们，对了，我爸回来了没？”
闻言，柳紫嫣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俩一起上来就是了，还明天过来，家里又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睡。”
“你让方辰住家里啊？”
着实被柳紫嫣的话给吓到了，苏妍一脸震惊的说道。
什么时候，老妈这么开放了，居然要留方辰在家里睡，这话她以前可是没听过。
“你俩这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那订婚，就是一家人，睡在家里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说一点啊，你俩年龄还小，出格的事情不准做！”
柳紫嫣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但说到最好的一句的时候，突然高声警告道。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当外婆的准备，但绝对不是现在，怎么说也要苏妍二十岁以后才行。
“妈，您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
苏妍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满脸羞涩的跑回了屋内，并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将脑袋蒙了起来，跟个鹌鹑一样。
今天这寥寥几句的谈话，简直把她的心理防线彻底给击碎了。
“似乎，要订婚了之后，真的不一样了……”苏妍抱着被子，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但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是，变了，可这种变化真的还不错。
毕竟这种被父母认可，祝福，期盼，接纳的爱情，着实是太好了。
而在厨房里，柳紫嫣也忍不住笑起来。
虽说这两年，她又升了一级，做到了省分行的副行长，但她向来志不在此，能看着苏妍健康快乐的成长，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并且找个不错的丈夫，然后给她生个外孙或者外孙女，就是她最大的人生愿望。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要实现了，而且前所未有的好，尤其是，她以前可从未想过苏妍能找个世界首富当丈夫。
而且以现在方辰在国内，乃至于国际的身份地位，财富，以及上面对方辰的看重，可以说，不出什么特别大意外的话，不但苏妍这辈子能过的幸福，连苏柳两家，未来都有一个很好的支撑依靠。
然而此时洋溢着幸福的柳紫嫣母女，她俩似乎忘了个问题，那就是苏爽呢，刚才苏妍可是问了的。
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
第二天，方辰也没有让人大包小包的掂礼物，就是给苏家老爷子送了一支别列佐夫斯基给他的百年老参，其余苏妍的叔叔伯伯们，一人一份国外名烟名酒，娘娘婶婶们一人一套金丝苏绣旗袍。
这些东西怎么说呢，虽然价值不菲吧，但对于苏家这些人，倒也还好，就是送个新鲜而已，表表心意而已。
而苏家对于方辰的这次拜访，也十分在意，苏老爷子还专门推掉了一些日程，在家里等着方辰，并且还在书房里跟方辰聊了半个小时，苏妍的其他叔伯作陪，显然是把方辰当做家中的重要一份子来对待。
并且从座次上来说，还在苏妍的那些叔伯之上。
“华夏的经济发展，就看你了。”苏老爷子拍了拍方辰的手，颇有深意的说道。
“看您这话说的，华夏是十二亿华夏人的华夏，我就算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得了多少钉。”方辰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我并不主管经济，但作为副阁揆，经济问题永远是最重要的问题，去年国内GDP增长了11%，达到了6.1万亿，而擎天则是1800多亿，占国内GDP的比重，已然达到了3%，这是个很庞大的数字，带动的上下游企业，更是数以千计，职工上百万人。”
“并且擎天还是典型的高科技行业，而你对科技的投入，更是代表着国内高科技突破的一个大方向，是华夏未来科技的引领者。所以说，不管是我，还是其他阁揆，甚至长者，太宗，都希望擎天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苏老爷子缓缓说道。
3%的GDP，方辰不由长吁一口气，有点亚历山大，毕竟这些如果平均下来的话，已经相当于三四千万华夏人创造出的GDP。
据他所知，别说现在了，就是在未来，国内也没有出现过一家，能占据国内GDP3%的企业，哪怕是传说中利税上万亿的华夏烟草也不行。
毕竟就算是华夏烟草一半的营收都上缴了，那总营收也就才2%左右。
不过，跟三星在南高丽，20%的GDP占比相比，似乎还好了。
“而且，现在国内过完年，各单位也都上班了，对于擎天肯定会有一波比较大的宣传，甚至闹不好连外媒都要动了，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苏老爷子说道。
方辰不以为然的点了点他，不就是宣传吗，哪年哪月，国内外的媒体没有宣传擎天？
他就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显然超出了方辰的预计。
国内媒体其实还好，大都是说一说，擎天再创佳绩，营收增速高达40%，新增营收五百多亿。
以及恭喜，擎天继续蝉联国内第一大企业的宝座，为华夏企业做出了一个非凡的表率，并且号召广大企业继续向擎天学习等等。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外媒的报道。
英国的BBC称：“华夏擎天公司营收增幅40%，再次成为世界五百强增速最快的企业，排名跃居到二百八十多位，但华夏的经济发展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美联社称：“擎天公司将成为华夏的一座经济航母，但令人可悲的是，华夏似乎只有擎天一座经济航母，其他的企业连驱逐舰都称不上。”
德国德意志新闻社称：“擎天公司的营收大跨步发展，决然只是个意外，是华夏这片经济荒漠上的一朵奇葩，并不能代表华夏经济发展良好，真正向市场经济发展。”
……
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什么合众国新闻社，路透社，法新社等等，发的都是诸如此类的文章。
看似是在捧擎天，但实际上却是借着擎天来黑华夏，把擎天捧的越高，就把华夏踩的越狠。
“我能说这帮人，是学聪明了吗？”方辰看着面前来自于世界各国的报纸，满脸不屑的说道。
的确，被方辰整了那么几次，吃了不少哑巴亏，尤其是方辰在大夏天，自己坐在私人飞机里，逍遥自在，硬生生把他们给差点烤成人干，甚至不少记者摄影师都热昏过去的场景，他们怎么可能不刻骨铭心。
所以说，碰到跟擎天，方辰有关的负面新闻，他们从来都是掂量掂量，如果可以不发的话，那就尽量不发，他们可不想再次没吃到肉反而惹得一身骚回来。
方辰实在是太记仇了，哪有半点世界首富的风度。
尤其是这一次，擎天的营收增速再次名列世界五百强第一，排名大幅度前进了五六十名。
在这种情况下去黑擎天，黑方辰，且不说没有理由，这要是被方辰知道了，回头说不定会怎么折磨他们呢。
所以，他们就把火力瞄准了华夏。
这下，方辰才算是知道，苏老爷子提醒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几年，华夏经济发展的确是有点难，去年的GDP6.1万亿，比前年的4.8万亿，差不多增长了26%，不可谓是不多，但因为通货膨胀的原因，扣除之后，GDP的增长才11%，可以说是最近几年最差的一年了。
如果在考虑到华夏币兑换美元贬值影响，那就更难了，甚至前年以美元计算的GDP，还是-10%多点，从6160亿美元降到了5620亿美元。
然而最令人无奈的还是国企这一块。
如果说这几年华夏的经济是冰火两重天的话，那显然国企就是冰的那一块。
虽然国内一直在改革，一直在寻找新的改革模式，表彰学习一个个的“新经验”。
但预计今年，国有企业的净销售利润将降到历史最低点，亏损总数是1985年的28倍，而相对比的全国民营企业产值则增长了22%，中外合资企业的所得税增长了40%。
并且今年还是《破产法》颁布的第十个年头。
从1986年到1990年，全国破产的国有企业，只有121家，可今年递交破产申请的企业，已经达到了六千多家，超过了去年九年的总和。
资产方面也是如此，统计局对津门、冰城、奉天、天府等十五个大中城市的2600多家国有工业企业调查显示，截止到1994年末，这些企业的总资产是2544亿元，负债却高达2007亿元，企业平均负债率高达78.9%。
与十年前，相比，资产增长了4.1倍，而债务却经济增长了8.6倍。
最令人担忧的是，去年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滞销潮，似乎华夏积攒已久的消费欲望，一瞬间全部释放完毕，然后消失了一样。
截止到去年年底，全国乡以上工业企业的库存产品总值已经达到了1.32万亿元，而在1991年底的时候，这个数字是0.13万亿元，也就是是翻了足足十倍。
在去年，《华夏日报》已经用极大的篇幅来讨论了国有企业面临的三大困境。
亏损居高不下，企业资金使用率底下，综合经济效益指数比七五期间下降了至少5%以上。
跟国有企业，仿佛被冰冻了一般，民营企业，集体企业却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模样。
因为去年，国内市场的繁荣和新兴企业对外企的集体胜利，让华夏的企业家们第一次信心爆棚。
他们突然觉得，原来世界并非像他们之前想象中的那么遥远，那些不可一世的跨国企业似乎并非不可追赶。
于是，《向擎天学习，进入“世界五百强”》居然成了不少企业的口号和共同的梦想。
海尔的张明瑞更是明确提出，海尔要在十年后，进入世界五百强的排名。
按照去年海尔的营收三十六亿来计算的话，海尔的营收差不多是去年世界五百强入围标准的5%多一点。
张明瑞的发言似乎点燃了许多企业家，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随后的三个月时间，有四十多家企业提出了自己进入世界五百强的时间表。
“从现在开始，每年的一度的世界五百强排行榜，将变成工商界的奥运会，吸引着国内所有人，不仅仅是企业的目光。”方辰幽幽的说道。
他深切的知道，从此之后，世界五百强会变成一种图腾，深深的植入华夏企业家的脑海中。
至于说什么时候破除？
当然是等到，华夏世界五百强企业超过东倭，超过美国。
只有这个时候，世界五百强才会成为不足轻重的一个小玩意，不再代表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再代表一个国家的经济活力，不再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国民是否优秀。
就如同某界奥运会，美国不是金牌榜第一后，奥运金牌也变得不重要了一样。
反正话语权在他们手里，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
第一千四三七章 巨人之殇
显然此时此刻，华夏的世界五百强数量并没有超过美国，甚至连超过东倭都只能说是在，凭空想象，白日做梦。
毕竟现在，美国的世界五百强企业高达151家，东倭也有149家，这两个国家加起来，占据了世界五百强的60%，并且排名前二十名的大企业中，只有两家不是美国或者东倭的企业。
由此可见，美国和东倭对于世界经济的统治力。
至于说华夏，现在只有可怜巴巴的擎天、中行、中粮、以及今年刚刚上榜的中石油四家。
并且中石油的世界排名才480名，基本上是吊车尾的存在，要是去年中石油的营收稍微差个五六亿的，那华夏就只有三家了。
所以说，世界五百强依旧无比的重要，代表着一国经济，乃至于一国人民之强弱。
并且被世界五百强梦想吸引的不仅仅是华夏的企业家，还有学术界。
学术界提出，政府应该全力扶持那些从市场中冲杀出来的企业，将他们尽快的送到世界五百强。
很显然，这种提法得到了某些部门的极大赞同，没过两个月，经贸委宣布，未来几年将重点扶持宝钢、海尔、江南造船、华北制药、北大方正、长虹六家公司，力争他们在2010年进入到世界五百强。
这些企业都是在国内各领域的龙头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竞争力。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都有一个不错的当家人。
上面已经确定了“国家队”之后，各省自然应声而动，纷纷开出自己的扶持名单，宣布将在若干年内将他们送进华夏五百强企业中。
各地市也相应的提出了打造省级百强企业的构想。
就这样，围绕着世界五百强的目标，一个由上而下的强经济战略逐渐形成了。
而且这次上面并不是空嘴白牙，像以前那样给点政策就得，剩下的自己想办法，居然极为罕见的拿出了真金白银的扶持政策。
包括每年向这六家企业投入不少于两千万的技术创新基金，允许企业向公众进行融资等等。
可以说，一场向世界五百强冲锋的巨大战役即将展开，并持之以恒数十年。
然而作为华夏最大的企业，也是世界五百强排名最高的华夏企业，擎天现在就显得尤为淡定了。
就如同暴风眼一般，明明处于风暴的正中心，但却一片宁静，一幅超脱世外的姿态。
唯一变得有些不同的是，媒体们提擎天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以及来擎天参观学习的企业，政府部门也越来越多了。
没办法，这些媒体记者们，一提到世界五百强，那就避免不了要提一下擎天，似乎恨不得华夏立马冒出来第二个擎天来。
对此，段勇平虽然有些无奈，但显然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来人了就招待着吧，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只要不让他出面就行。
毕竟，他这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脚打后脑勺的，实在没工夫应付这些考察学习的。
不过他作为擎天的总裁，一般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等闲不会要求他亲自作陪。
并且好的一点，今年明显方辰来擎天大厦的次数多了不少，一些大事情，他就能交给方辰，让方辰亲自拍板了，省下他好大的麻烦，毕竟方辰的能力和在公司的微信，都是他所不能比的。
以至于，他居然有几天是晚上九点就下班了。
真是想想都幸福。
然而此时此刻，方辰虽然还在办公室呢，但却有了几分忙里偷闲的意味，桌子上摆着两盏茶，茶烟弥漫，香气四溢。
“史总，要是不想喝茶的话，我这什么咖啡，可乐，饮料都有，你只管开口就是了。”
方辰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史钰柱。
他跟史钰柱也算是老朋友了，在岭南的时候就打过交道，而且他创办光彩事业促进会的时候，也是史钰柱在泰山会里带头反水，这才让柳传至丢个大脸，让泰山会还没有正儿八经成立，就落个分崩离析的下场，从此烟消云散。
所以说，上午，史钰柱打电话过来，说要见他，他就立刻把手头的工作给推掉，让史钰柱过来了。
当然了，在段勇平眼中，大概是他又躲懒了。
只不过，现在的史钰柱别说跟两三年前，意气风发的时候相比，就是跟去年相比，也苍老颓废了许多。
1992年，一家知名媒体对燕京、申城、羊城等10大城巿的万名青年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其中一个问题是，“写出你最崇拜的青年人物“。
第一名，比尔.盖茨。第二名，史钰柱。
当时的史钰柱，可能是全华夏30岁以下青年中最著名的一个。
然而史钰柱命运的转折点，也在1992年，倒是有颇有点，胜也1992，败也1992，盛极则衰的意味在其中。
1992年，在事业之巅傲然临风的史钰柱决定建造巨人大厦，当时巨人的资产规模已经超过1亿元、流动资金约数百万元。
最初的计划是盖38层，大部分自用，并没有搞房地产的设想，结果在各方人马的推进之下，巨人大厦的高度有点收不住了。
先是香洲方面希望巨人大厦能改到64层，以此来超过羊城，成为全国第一高楼，在成为香洲标志性建筑的同时，为香洲增光添彩。
然后又有人觉得64层这个数字不好，史钰柱在询问过香江设计单位的意见之后，凑了个整，将其改成了七十层。
这下彻底奠定了巨人集团的悲剧。
在当时，盖一座38层的大厦，大概需要资金2亿元，工期为2年，这对巨人集团来说，并非不能承受之重，可是，盖70层的大厦，预算就陡增到了12亿元，工期延长到6年。这不但在资金上缺口巨大，而且时间一长，便也充满了各种变数。
可是，史钰柱却信心十足
当时巨人汉卡在市场上卖得十分火暴，1993年的销量便比上年增长了300%，每年回报有3000多万元，如果保持这样的势头，盖楼的资金应该不成问题。
并且香洲市为了支持这个为香洲争“全国第一高楼“的标志性建筑，大开绿灯，巨人大厦的每平方米地价从原来的1600元降到700元，最后再降到125元，几乎成了一个“象征价格“。
那时的巨人集团在公众眼中无疑正带着迷人的光环，企业又在楼花广告中浓墨重彩：国内最知名的高科技企业，亿元资产和38家全资子公司，计划于1995年上市，1996年目标产值50亿元，而成为华夏最大的计算机企业，将于1996年交付使用的巨人大厦将成为巨人腾飞的象征。
所以，巨人大厦也就成了最早在香江市场上出售楼花的大陆楼盘之一。
挟着巨人集团的赫赫名声及强有力的推销攻势，巨人大厦的楼花在香江卖得十分火，1平方米居然卖了1万多港元，加上在大陆的销售，史钰柱一下子圈进了1.2亿元，纯利润更是高的吓人。
毕竟要知道，他的楼面价才125元，这算上建筑费用，一平方也就四五百块钱，现在一平方米让他卖出去了一万多港币，这等于说是翻了20倍，利润是成本的十几倍。
面对如此大的利润诱惑，史钰柱自然是忍不住，他把公司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了巨人大厦中，企图让巨人大厦更早完工，更快的将楼花都卖出去。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1993年，华夏电脑市场风云突变。随着西方16国集团组成的巴黎统筹委员会的解散，西方国家向华夏出口计算机的禁令失效，康柏、惠普、IBM等国际著名电脑公司大举入境。
电脑价格大幅度下降不说，这些西方电脑公司为了适应华夏市场，从系统到软件都为华夏做好了相应的配适和翻译工作。
一时间，联想，巨人，方正等一系列汉卡顿时没有了用武之地，汉卡也从此在华夏彻底的销声匿迹。
没办法，史钰柱只得提出“两次创业”口号，并且把目光瞄准了保健品行业，而不是他所熟悉的电脑行业。
谁让他在卖楼花里尝到了太多的甜头，已然做不了与之相比，辛苦许多的电脑行业。
并且当时的保健品行业基本上属于一个培育成熟的市场，在太阳神、飞龙等企业的“广告催肥“下，1994年全国保健品市场的销售总收入达300亿元之巨，还没有大的国际品牌参战，可以说是国内企业的一片自留地。
而且在保健品上，史钰柱依旧展示了他兜里只有几千块钱，就敢跑到电脑报上打广告的疯狂一面。
他走上了一条多线开战、俱荣俱损的大冒进之路。他亲自挂帅，成立三大战役总指挥部，下设华东、华中、华南、华北、东北、西南、西北和海外8大方面军，其中30多家独立分公司改变为军、师，各级总经理都改为“方面军司令员“或“军长“、“师长“。
在动员令中，他写道：三大战役将投资数亿元，直接和间接参加的人数有几十万人，战役将采取集团军作战方式，战役的直接目的要达到每月利润以亿元为单位。
这样的动员令，这样的目标，这样的口号，自然让人产生热血沸腾的狂热。
随后，在全国上百家主要的报纸上，巨人集团的整版告赫然登台。
史钰柱以密集轰炸的方式，一次性推出电脑、保健品、药品3大系列的30个新品，其中主打的保健品一下子就推出12个品种，减肥、健脑、强肾、醒目、开胃，几乎涵盖了所有的保健概念。
毫无疑问，史钰柱当时是成功了，子公司从原来的三十多家，一下子扩展到了二百多家，雪花般的订货单铺天盖地，十五天，史钰柱就拿到了十五亿的订单。
但盲目扩张向来是没有好下场的，更别说像史钰柱这样，一下子扩张了十倍，数十倍。
不到两个月，史钰柱就不得不宣布创业整顿。
说真的，去年一整年，国内除了他以外，在媒体上，闹的最凶的恐怕就是史钰柱了。
从方辰的眼中，史钰柱一瞬间便读出来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脸顿时就变得一片煞红。
但很快，史钰柱的面色就恢复如初，毕竟他那些糟烂事，国内也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是方辰呢。
“方总，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两年的确是干的比较失败，汉卡汉卡做不成了，卖楼花卖楼花碰到个东倭经济危机，楼市危机，房价腰斩了一半，不，都砍到了脚脖子上了，房价跌了80%了都，一下子，也吓到那些香江人不敢买房子。”
“做保健品吧，本以为能做起来，而且一开始，的确还不错，可谁知道，我招过来的那群人就是群王八蛋，巨人好的时候，他们拿着巨人的订单，自己偷偷找厂子做，巨人不好了，他们就滚了。”
说到这，史钰柱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他去年大规模重拳出击，一开始成绩的确不错，销售人员很快就扩张到了五千人，仅仅财务人员就超过两百名。
可是很快——快得让人至今忆起来还感到心痛和猝不及防，仓促扩张起来的巨人集团，整体协调作战能力的低下，使战场变得混乱起来。
巨人集团本身并没有日用消费品营销的经验，投身战役中的巨人大军主要由两类人组成：一类是走出校门不久的青年学子，他们只有热血却没有经验；一类是从各家保健品企业跳槽或挖过来的。
而他骂的就是这第二批人。
这帮人其实就是一群雇佣军，吸血虫，不但缺乏对巨人集团的忠诚和归依感，更是趴在巨人身上喝血。
他苦心研究，挽救巨人的重大攻势，就是被这帮人给搞垮的。
见史钰柱这模样，方辰不由心中叹了口气，他见过史钰柱风光的时候，自然也就对史钰柱现在落魄的模样，尤为感触颇深。
不过，他的心中忍不住冒出个疑问来，说了这么半天，史钰柱也没说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找他。
第一千四三八章 请求
似乎从方辰别样的目光中看出点东西来，史钰柱说着说着，竟然下意识的撇了下头，躲避起来。
其实，他这次来燕京拜访方辰，是早就想好的。
而目的也无非是求助，现在巨人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都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的地步。
自从汉卡彻底没了销量，楼花在香江卖不出去之后，巨人大厦就像是一个他饲养的妖怪，恶魔一般，每天都要吞下去大量的资金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一旦资金断裂的话，这头妖怪，恶魔就会立刻反噬，把他连皮带骨，一点渣滓不剩的也吞进肚中。
他好不容易，凑吧凑吧，想要在保健品上大展拳脚，可没风光两个月，就再次连本带利的把拿到手中的钱，给人家还回去，自己只落了一地鸡毛。
所以说，他现在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而他思来想去，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也是最有能力救他的，就是方辰了。
巨人大厦的窟窿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大的恐怖，可对于方辰来说，恐怕也就是抬抬手，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点的事情。
毕竟他已经在巨人大厦身上砸下去了两个多亿，不但把卖楼花的钱全部给砸进去，还把之前卖汉卡挣的钱也投进去了不少。
那么剩下的建设费用，连十个亿都要不了，就足够将巨人大厦从设计图纸变成正儿八经的华夏第一高楼。
不，方辰能借给他一个亿，其实就足够了。
他的那点事经过国内，香江媒体的广为传播，已经被世人所知晓。
那么以前出钱买他楼花的人，自然是不愿意了，整日里对他围追堵截的讨债，要求他把他们买楼花的房钱给他们退回去。
这一点其实还好，他和买楼花的人，签的有合同在手，自然没有平白无故，说退房就退房的道理。
至于说，房价涨了跌了，对方赔了挣了，更是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他只需要按照规定的时间，把合格的房子交给对方就得了。
然而要命的就是这一点。
现在，巨人大厦的地下工程，地基基本上已经做好了，但他现在已经没钱了，全公司只剩下了不到四千万。
并且这点钱，他还不敢全部都投入到巨人大厦中。
毕竟这钱进了巨人大厦，那就是死钱，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继续的钱生钱。
而他如果彻底没钱的话，那他所能做的，就是静静看着四千万花完，然后老老实实的等死。
所以说，这四千万是他最后翻身的本钱，绝对不能投入到巨人大厦。
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方辰能借给他一个亿，让他把巨人大厦继续盖下去。
只要巨人大厦继续盖着，那这些买了楼花的香江人，就没办法向他继续讨债，而且他还可以吸引其他人来购买巨人大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只要是不傻，就没人敢买巨人大厦的楼花。
并且他也想好了，一万多港币一平方米卖不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他卖五千，两千，甚至一千块钱一平方都行。
反正，他的本钱才四五百块钱一平方米，一千块钱一平方米也有一倍的利润。
另外，他对自己，对巨人，对保健品行业有信心，并且该交的学费也都已经交了，只要他把这四千万投入到新的产品中，那他在保健品上挣大钱的日子，也就到了。
只要熬过这两年，把巨人大厦盖完，那他和巨人就必将迎来一片新的天地！
沉默了几秒钟，史钰柱面有难堪的说道：“方总，估计您也猜到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您帮个忙，救我一把，借一个亿给我。”
说完这话，他似乎跟完成了一项举世无双的壮举一般，全身的力气都随之消散，整个人身形佝偻，比之前足足矮了半截，只剩下一双满是期望的眼睛在看着方辰。
借钱本来是一件平常事，上至国家，中至企业，下至老百姓，谁没有说一时困顿，需要借个钱应个急的？
尤其是对于企业来说，借钱贷款更是家常便饭，这年头只要企业想发展，哪有说仅仅靠着自有资金就足够，不需要借钱的。
不借钱，没有负债的企业，反而成了稀罕。
但就在这间屋子里，还真出了两个这样的存在。
方辰和史钰柱。
甚至严格的来说，方辰已经不是了，毕竟他从柳紫嫣那里，借了三十亿华夏币，只是这点钱相对于擎天的营收和资产来说，实在是太毛毛雨，近乎于无了快。
并且，这三十亿，方辰也不是真的那么急需，只是他当时已经开始打算正式做半导体，怕手里钱不够，一时半会周转不开，耽误事，这才借的，而且明年也要到期了。
对了，还有朱院长给批的十亿无息贷款。
那就更不算什么。
所以说，史钰柱才是正儿八经的，一分钱都没有借过。
不过这说来也无奈，刚刚盖巨人大厦的时候，其实是有下属建议他，找银行贷款来盖房子，但是却被他一口给否决了。
他当时觉得，既然自己能挣来钱，又何必用银行的钱，真以为银行的钱是白用的？不用出利息？
再者，巨人做汉卡这几年，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数亿营收，他不借钱发展，不也那么过来了。
所以，即便有再多的银行行长来求着他贷款，建设巨人大厦，他都没有同意。
而现在，他缺钱了，想贷款了，银行却不肯贷款给他了。
毕竟银行也不是傻子，现在巨人大厦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是了解的，他们怎么可能把钱投入到巨人大厦这种明显风险过高的地方。
更别说，他们至今还记得当初，史钰柱是如何对他们爱答不理，如何羞辱他们的。
所以，他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找方辰借钱度难。
毕竟一个亿也不是小数目，在全华夏，能拿出来这么多钱的，并且有可能借给他的，也就方辰一个人了。
没想到，史钰柱居然来开口借钱的，方辰不由楞了一下。
但旋即，他心中不由的自嘲了一下。
看来，他也是被前世，史钰柱各种宁死不借钱的新闻，段子给影响了，下意识以为，史钰柱是打死也不会借钱的。
但现在仔细一想，史钰柱前世之所以不去借钱，是有特殊的缘由在，很有可能不是不想借钱，而是借不来钱，无人可借。
然而最重要的是，在前世，史钰柱可没有他这个世界首富朋友。
现在既然有了，那求上门来，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相比于几年的身价心血，数以亿计的债务来说，求个人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沉吟了一下，方辰直截了当的说道：“史总，借钱自然是可以的，毕竟咱俩也认识了好几年，并且在泰山会中，也为我仗义执言，带头第一个参加光彩事业促进会。”
“但我想问的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好的发展思路吗？毕竟巨人大厦现在需要投入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决然不是一个亿能打住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巨人大厦的窟窿有多大，没十个亿，想都不要想。
这要是不向史钰柱问个清楚，总不能说这十个亿，全部都是他来拿吧。
这怎么可能！
而且他觉得史钰柱，应该不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
另外，说真的，虽然前世史钰柱后来靠着脑白金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其洗脑广告无比深入人心，可现在的初入保健品行业的史钰柱，甚至连合格的玩家都算不上。
只能算是个，赌红了眼，企图一把翻盘的赌徒！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把钱借给史钰柱？
史钰柱自然也没有想着，十亿全部从方辰这里拿，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在保健品上，做出成绩，把所有的窟窿都给补上，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好好看看，他史钰柱绝不会倒下！
“我打算让巨人还往保健品上发展，并且吸取教训，从全面出击转变为重点出击，这是我这次，准备推出的减肥产品，巨不肥减肥食品。”
说着，史钰柱从文件包里面拿出了一袋跟饼干似的东西，上面“巨不肥减肥食品”七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我要打一场巨不肥减肥食品的大会战，成立会战总指挥部，由我来亲任总指挥，下辖三大“野战军“，每支“野战军“率领七八个“兵团“，各“兵团“下面又有若干个“纵队“，总部还挑选精干人员组成“冲锋队“。”
说到这，史钰柱不由的双眼放光，不知道是看到了通过巨不肥减肥食品，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还是自己统帅千军万马，攻城略地的场景了？
更或者，两者皆有。
看着眼前的巨不肥减肥食品，方辰顿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过了几十秒，他才忍不住说道：“史总，这减肥食品究竟有没有效果。”
闻言，史钰柱楞了一下，然后以极其诧异的目光看着方辰。
足足看了三秒钟，史钰柱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方总，你大概对保健品行业不太了解，保健品行业怎么说，它不看疗效，只看广告，只要你广告做得好，宣传的东西能够深入人心，勾的人心痒痒，就有人买账。”
效果？
真是天大的笑话。
华夏的保健品产品，有几个是有效果的？
而且不仅仅是他的产品没有效果，连保健品行业的龙头们，太阳神，飞龙等等，他们的产品也都是没有效果的。
反正是吃不死人，而且宣传中的那些名贵药材，他也是放了的，只是含量少一些，在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而已。
“我之前，做了一个叫做“鲨鱼软骨”的保健产品，宣传文案中所提到的一个关键点就是，鲨鱼从来不得癌症，然后文章署名的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袁彬博士。”
“反正怎么说呢，鲨鱼得不得癌症，我不知道，而我知道的是，这篇文章是出自于巨人广告部外聘的一帮新闻系或者文学系，英文系的学生们。”
“而这个鲨鱼软骨的产品，即便在现在，已经算是巨人创业整顿期，还有大量的代理商，经销商发订单过来，要求我继续供货。”史钰柱嘴角微翘，颇为得意的说道。
一些成本近乎于零的产品，通过一些宣传广告的包装，瞬间卖出了个天价，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这世间难倒还有比保健品好的行业吗？
而且他相信，只要有人在，有人活着，那他就对保健品有需求，是保健品的钱财客户。
从根本性的杜绝了，再次出现，像汉卡那样，市场突然消失的问题。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已经在保健品上失败了一次，然后还矢志不渝的继续要做保健品的原因。
虽然已经有80%的把握，会听到这样还答案，方辰还是心中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果然，一个人不经历大的，致命的变化，决然不会有真正深刻的感悟和改变，尤其是像史钰柱，这样的曾经的成功者。
不经历失败，就想自我革命，实在是太难了。
保健品是一种以功效诉求为主的消费品，广告无非起到了一个诱发购买的作用，要让消费者有持续的购买行为则必须依赖于产品本身的服用效果。
依靠闪电式的广告轰炸而建立起的市场，无疑是沙滩上的大楼，毫无基础可言。
甚至这一点，后来史钰柱自己也意识到了。
媒体曾经问他，搞好保健品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
史钰柱回答道：“是产品，一个好的产品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从科学的角度证明它确实是个好东西，坑蒙拐骗长不了；二是效果消费者要能感觉到。”
“如果巨人的保健品缺少真正的科学依据和切实的服用效果，那史总，我只能拒绝你的请求了。”
方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缓慢但不容置疑的说道。
第一千四三九章 死也要问个明白
虽然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些，方辰会拒绝他的准备，毕竟这种事情谁不会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真当这一刻来临的，史钰柱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他瞳孔缩小，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身躯更是抑制不住的颤动起来。
他真想问问方辰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相信一个亿对于方辰来说，真不算什么，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且方辰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他决然不相信，一个每年仅仅奖金就能给员工们分出去十几亿的人，会是个小气的人。
说个不好听的，全华夏，能给员工们一年发上百万奖金的企业，恐怕都是屈指可数，不少企业职工的年终奖还停留在，发个五十块钱，就能欢天喜地的过个肥年。
所以说，他真的想不明白。
“方总，是你我的交情不够，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史钰柱不值一个亿？”史钰柱语气颤颤巍巍的问道。
他刚才着实有种想要狼狈而逃的冲动，逃离这个魔窟，噩梦，无比恐怖的地方。
他来之前，其实有90%以上的把握，方辰会借这个钱给他，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上门求助。
然而现实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辈子，他都没有觉得自己竟然会如此的难堪，哪怕是前一段被债主们讨债的时候。
而他之所以还能留在这里，问出这句话，则是因为他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连自己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走了。
哪怕是死，他也要问个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史总，不知道我现在的话，你还能相信吗？你我的交情自然是够的，我也一直铭记在心，要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说出那些感谢的话来。至于你史钰柱价值几何，我并不知道，但我相信一个能被华夏年轻人视为偶像的存在，其价值决然是超过一个亿的。”方辰一脸诚挚的说道。
听了这话，史钰柱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逐渐有了血色。
“而我之所以，不肯借你这一个亿，则是因为史总你现在的路走错了，我借给你的钱越多，你犯的错也就越大，最终只能陷入死无葬身之地。”方辰缓缓说道。
毫无疑问，在华夏的商业史上，史钰柱是个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
少年成名，一手将公司带领到华夏最大科技公司，在获得无数赞誉的同时，更是被华夏青年视为偶像。
后来虽然惨遭失败，一度成为华夏首负，负债了两个多亿，但并没有彻底的泯然众人矣，而是绝地反生，东山再起，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又重新成为了华夏顶级富豪。
这种传奇经历放在任何一个年代，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但并不代表，方辰现在就要帮助史钰柱。
现在的史钰柱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内到外的改革自己，然后涅槃重生。
而如果，他现在替史钰柱把错误埋单，掩盖了史钰柱所犯下的错误，那史钰柱也就失去了改变自己的机会。
那等待史钰柱的，恐怕就是再一次犯下更大的错误。
难道那时候，他还能去救史钰柱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从方辰的嘴中居然说出了这么个答案，史钰柱心中第一个反应，这是方辰的推托之词。
但看着方辰认真的眼神，以及自己往日对方辰的了解，史钰柱不由下意识的把想要说出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平心自问，他做错了什么吗？
过了许久，史钰柱摇了摇头，他没错，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可他也相信，方辰不会无中生有，既然这么说，必然有方辰自己的道理在。
浑浑噩噩，在百思不得其解，内心无比挣扎矛盾中，史钰柱一脸茫然的离开了擎天。
坐在擎天停车场的花坛上，无视司机和秘书，担忧和好奇的光芒，他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擎天大楼上的“擎天”二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吁一口气。
不管他究竟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他现在都已经是积重难返，彻底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黑走下去。
而且他对自己也有信心，毕竟这么多年走下来，事实已经证明了，他的大部分决定都是对的。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能把巨人给发展到现在这种规模，不是吗？
另外，他还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答案是什么，是真还是假，方辰这里并不是他的纾困之地。
而且以他的自尊心，既然已经被方辰拒绝，那他就不可能再向方辰开口，死都不会！
从吴茂才的嘴中，得知史钰柱已经离开了停车场，方辰不由嘴角轻撇，闪过一丝莫名的无奈。
……
已经想好了关于史钰柱这些乱七八糟破事的处理方式，方辰则很快就将其彻底抛到脑海后。
反正，一切都要等待时间的发酵，而现在，更急需他处理的，是他面前无以计数的文件。
虽然他并不在意，但大学毕业，对于人生来说，总是一条线。
在线下，那就是祖国的花朵，七八点钟的太阳，社会主义事业的未来接班人。
而在线上的话，那就要接班了，做好一个九九六的社畜，然后生儿育女，赡养父母，成为自己这个小家的擎天之柱。
九九六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大可不必，但从段勇平的手中，接过更多的工作，倒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
毕竟，再这么使唤段勇平的话，段勇平会不会猝死他不知道，但绝后恐怕是肯定的了。
而且，以后俄罗斯和美国，他等闲也不会过去，即便去洛州，去香山，去申城，那也只能叫做视察工作，待不了几天，就要回来。
既然他以后有大把的时间，需要在燕京待着，那总不能天天躺在屋里睡大觉吧。
男人吗，还是要以工作为主。
所以说他决定，以后每天准点来公司，工作两个小时之后，再回去睡大觉。
不过，虽然方辰这个决定挺气人的，一天就工作两个小时，这还好意思叫做社畜吗？
但已经足以让段勇平感恩戴德，谢天谢地了。
有了这两个小时，他基本上每天就能在晚上十点前回家了，攒一攒精力的话，修养个三五天的，还能跟老婆做一做功课。
甚至，他已经想到了，明年自己就能抱着孩子的幸福场景。
但不得不说，幸福往往是短暂的，方辰更是感觉到赤果果的打脸。
他刚刚还说，以后就很少回去美国或者俄罗斯了，可这还没过去一个月，刚刚四月初，他就不得不再次踏上了前往俄罗斯的擎天号。
从飞机上，看着那些自己无比熟悉的景色，标志物，方辰内心颇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毕竟仔细算起来，他已经快两年没有去俄罗斯了。
甚至如果不是叶利钦强烈要求他来一趟克里姆林宫的话，他很有可能到千禧年，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之前，都不会再来俄罗斯的。
毕竟，他在俄罗斯能拿到的利益，已经全部拿到了，并且还有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马昀，叶琳娜，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甚至盖达尔，丘拜斯帮他看着。
有这样的组合在，他真不知道俄罗斯还有什么样的糟烂事，解决不了，是必须要他亲自出面的。
但如今，叶利钦现在遇到的事情，还真需要他亲自过去。
毕竟用别列佐夫斯基的话来说，叶利钦需要一个他的保证，而别人的话，叶利钦根本不相信。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还好，这件事解决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顺利的话，要不了三天，他就能再回来了。
“什么破事都！”方辰忍不住嘟囔道。
但又一想到，叶利钦现在居然会落到如今的下场，方辰就有种想要发笑的感觉。
到了机场之后，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等一干擎天副总裁们悉数到场，然而更让方辰意外的是，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和盖达尔居然也在机场亲自迎接他。
“方，你个坏家伙，居然真的忍心把我抛下两年不管，你知道你这两年不在俄罗斯的日子，我是如何熬过去的吗？”
也不管方辰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拒绝二字，卡丹尼科夫一个熊抱将方辰牢牢的抱在了怀中。
听到，卡丹尼科夫这仿佛深闺怨妇的话语，方辰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而且卡丹尼科夫的胳膊简直快要把他勒的窒息了。
看着方辰被卡丹尼科夫揉虐的模样，卢日科夫和盖达尔不由露出欢快的笑容，而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则扭过了脸，没眼看啊。
赶忙使劲拍了拍卡丹尼科夫的背，卡丹尼科夫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方辰放开。
“卡丹尼科夫，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方辰上气不接下气的抱怨道。
但抱怨着抱怨着，方辰脸上突然堆满了笑意，并主动拥抱了卡丹尼科夫说道：“卡丹尼科夫，我知道你有委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去华夏吧，我保证你一辈子能够吃香喝辣的。”
虽然他不在俄罗斯，但俄罗斯所发生的一切，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毕竟，不但别列佐夫斯基会经常向他汇报俄罗斯发生的一些事情，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更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打电话给他，说点什么。
这两年，卡丹尼科夫的确过的有些不太如意。
他虽然在走之前，甚至电话中也经常耳提面命，让卡丹尼科夫不要掺和到车臣叛乱这件事。
但最终，叶利钦还是把平叛这件事情交到了卡丹尼科夫，要求卡丹尼科夫不惜一切代价，镇压车臣，消灭这次反叛。
然而结果也跟前世，没有任何差别，卡丹尼科夫大败而归，被叶利钦直接从总.理的位置上给撵了下去。
不过，仔细想来，他如果是卡丹尼科夫的话，恐怕也躲不过平叛这事。
毕竟当时，卡丹尼科夫是总.理，俄罗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那么平叛这事，自然是非卡丹尼科夫莫属。
更别说卡丹尼科夫的父亲还是苏维埃的兵种大将，卡丹尼科夫的血液里也流着军人的血，渴望着自己有一天能跟父亲一样，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听到这话，以及感受到方辰拥抱所传递的信息，卡丹尼科夫再也忍不住了，鼻头瞬间一红。
且不说，率军交战，大败而归，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致命打击，就说任谁从总.理的位置上被撵下去，都是一次心灵重创。
甚至，如果不是卢日科夫，方辰力保他的话，恐怕他现在连这个副总.理也做不成。
“我现在其实也不再想这些事情，做一天混一天算了，就当是帮你挡挡枪，看住你在俄罗斯的基业。而且我相信，我有一天是能去华夏常住的。”
卡丹尼科夫揉了揉鼻子，咧开一张大嘴，笑着说道。
他其实早就想去华夏找方辰，但他毕竟还是俄罗斯的副总.理，岂能说去就去了，而且去的话，华夏那边也肯定要大张旗鼓的接待他。
所以说，想想得了。
“卡丹尼科夫去不了，但是我可以去啊，不知道，方，你欢迎我这个闲杂人等吗？”盖达尔在一旁笑着说道。
卡丹尼科夫好赖还挂着个俄罗斯副总.理，而他现在是彻底的无官一身轻。
在1993年的十月事件中，他虽然还是坚定的支持了叶利钦，发表了著名的电视讲话，呼吁莫斯科市民支持叶利钦政府，炮轰议会。
但是在随后的杜马议会中，作为自由派集团“俄罗斯选择党”的党魁，他积极竞选总.理。
可随着“俄罗斯选择党”在选举中惨遭大败，他在新政府的作用骤减，叶利钦就果断的抛弃了他。
辞职之后的他，成立了俄罗斯转型经济研究所，继续着自己学术研究。
“盖达尔，叶利钦错了，又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的错误，才会有我今天的到来。”
拥抱了一下盖达尔，方辰认真的说道。
第一千四四零章 蛊惑
盖尔达忍不住心中一暖，赤红的鼻头变得越发红彤彤，都有些亮的发光。
他本来对于名利这种东西，看得也就比较淡，再加上因为是被叶利钦抛弃的，所以对过往从政的事情，一般也不太愿意谈，甚至连他的父母妻儿都很少在他面前提及，他之前做第一副总.理，总.理的时候，如何如何。
但并不代表，这些事情就真的从他的心中过去了，只是他在默默的舔伤口而已。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深刻的剖自己执政的得与失和过错。
当然了，他倒不是指望什么卷土重来，而是他要把这些经验教训传授给他的学生们，让他们避免犯下他曾经的错误，更好的建设俄罗斯。
而现在有了方辰这句话，他突然觉得之前的那些委屈和不忿，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还是有人记得他为俄罗斯做了点什么的，骂名不应该全部由他一个人背负的。
他想对方辰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
拍了拍盖达尔的肩膀，方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盖达尔之所以会在大前年被叶利钦抛弃，除了是因为盖达尔组建的俄罗斯选择党，选举失利，在议会中的席位太少，并且导致盖达尔竞争总.理失败。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叶利钦需要一个人来背锅。
那几年，俄罗斯执行休克疗法，本以为苦个几年，就能跟罗马尼亚，波兰一样，绝地逢生，可谁知道差点弄假成真，把自己从假休克变成了真嗝屁。
通货膨胀，物价飞涨，民不聊生，那些为俄罗斯奉献一生的老人，手中举着年轻时获得的劳动勋章，或者卫国战争中牺牲的丈夫遗物，向路过的行人兜售，希望能换回点维持生命的食品……
平均寿命更是比苏维埃时期足足减少了五岁，婴儿死亡率也达到了惊人的千分之二十七。
可以说，俄罗斯是近现代以来，唯一成为发达国家之后，平均寿命大幅度降低的国家。
自然而然，俄罗斯的社会中积攒了大量的不满之声，甚至这股声浪差点就要叶利钦给掀翻掉。
再加上，基金会庞氏骗局和凭证闹出来的乱子，以及鲁茨科伊的出手。
说真的，要不是他坚决站在叶利钦那边，即便那次公投叶利钦能赢，也不会赢得这般干净利落，仅凭着那些在基金会上当受骗的民众，就已经足够让叶利钦在克里姆林宫待不下去了。
但即便危机渡过了，可这些俄罗斯现在遭遇的困境并不代表就真的消失了，还是要解决办法的，要不然的话，即便这次人们没有把叶利钦给掀翻，那谁又能保证下次，下下次呢？
所以说，叶利钦就把盖达尔给推了出来，当替罪羊。
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俄罗斯经济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有盖达尔负责的，并且盖达尔还是俄罗斯的休克疗法之父。
现在休克疗法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非但没有完成既定目标，反而把俄罗斯搞成这幅鬼样子，盖达尔不负责，又该让谁负责？
而且如果盖达尔还是总.理的话，又如何能表明，他叶利钦已经坚决的跟休克疗法说拜拜，并且要积极的改正之前俄罗斯的乱象？
但事实证明了，即便在前年，盖达尔下台之后，叶利钦宣布终止休克疗方，俄罗斯的经济情况依旧是那么的糟糕，甚至用“更烂”这两个字来形容，都不过分。
最起码，在盖达尔执掌经济的那个时候，俄罗斯还没有这么多的寡头和垄断。
只是盖达尔错误的，又太过于积极的想要把俄罗斯的财产，从国家的变成私人的，以此来证明，俄罗斯已经是个民主化的国家了。
而且，盖达尔并不只是俄罗斯经济的执掌者，总.理而已，更是叶利钦的首席智囊，可以说叶利钦的很多政策和想法，动作，都是从盖达尔这里出来了。
现在，盖达尔被他干掉之后，没了智囊，大脑，叶利钦自然是只好昏招尽出。
毕竟，他又不懂什么经济，从他出生到成为莫斯科市长，这四十多年时间，他一直都是个出色的苏维埃干部。
不过，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如果不是叶利钦把盖达尔干掉的话，也不会有他这次的俄罗斯之行。
再次拍了拍盖达尔的肩膀，方辰看向了卢日科夫，两人相视一笑，拥抱了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跟卡丹尼科夫的感情外露和盖达尔的失意不同，卢日科夫这个四十多岁还是莫斯科普通中层干部的存在，此时则是典型大器晚成的代表。
莫斯科作为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市长本来就是俄罗斯第三号人物，而且还因为叶利钦总是更换总.理的原因，使得俄罗斯的二号人物总无法固定下来。
这就使得，虽然总.理名义上是总.理，但实际上地位和权势还不如卢日科夫。
毕竟，没人会去效忠一个，不知道能干几天就下台的家伙，而这样的短命总.理也通常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自己人。
所以说，总.理府的权柄其实还是总卡丹尼科夫，切尔诺梅尔金，丘拜斯这几个人的手里。
但毕竟权柄已经分散了，自然无法跟卢日科夫，这个莫斯科不落的太阳，妥妥的大权在握相比。
再者，方辰和卢日科夫隔个三五天的，就会通个话，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寒暄。
随着擎天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前往莫斯科大酒店，整个莫斯科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几乎所有在莫斯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放弃了今晚已经安排好的活动，而是跟自己的朋党们热切的讨论起来。
又或者说，在俄罗斯战机起飞为方辰护航的时候，方先生又回到俄罗斯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莫斯科。
或许，这些人讨论的内容会大相径庭，但还是得出来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莫斯科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可能平静下来了。
毕竟，从之前的经验来看，方辰每次来俄罗斯，俄罗斯都要出一些动荡，顶多只是大小之分而已。
再者，现在马上面临大选了，妥妥的多事之秋。
甚至还有好事者，以方辰是否还会支持叶利钦作为胜负的判断，开启了赌局。
毕竟方辰是否会继续支持叶利钦，是件很有可能会让俄罗斯彻底变天的事情。
即便再不喜欢方辰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俄罗斯，方辰有左右时局的力量，并且还是决定性力量。
坐在车上，方辰一脸无奈的看着，十分反常，非要跟他挤在一起的卢日科夫，只得朝着面色已经有些不对的别列佐夫斯基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别的车。
平常来说，他刚刚下飞机，坐车的这段，都是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他们几个人跟他挤在一起，顺便汇报一下工作的时间。
可谁成想，让卢日科夫来个捷足先登，鸠占鹊巢。
当然了，这也跟之前卢日科夫也很少跟他们在一起接机，有关。
“想聊点什么？”方辰笑眯眯的对卢日科夫说道。
“没什么聊的，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坐坐不行吗？”卢日科夫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
“呵！卢日科夫，你什么时候变成卡丹尼科夫”
方辰不屑的笑了。
说什么想跟他一起坐坐，如果这话是卡丹尼科夫说的话，他还能相信个四五分，但如果是卢日科夫说的，他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就卢日科夫这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沉闷性子，今天能非要跳到他车上，跟他一起走，如果是没有事情，那真是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也知道，方辰不会相信，毕竟他俩认识了这么多年，是最亲密的战友，谁不知道谁是什么脾性。
“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还打算支持叶利钦吗？”卢日科夫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道。
“打算。”
听到这两个字，无视方辰眉眼间的坏笑，卢日科夫不由的长吁一口气。
支持就好，如果方辰突然说不支持叶利钦的话，别说他这几天的苦思冥想是白费功夫，甚至连整个人生未来的走向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叶利钦找我谈了谈，问我有没有竞选总统的打算，如果没有的话，他打算让我做他的副手，跟他一起竞选。”
目不转睛的盯着方辰，观察着方辰脸上的细微表情，卢日科夫缓慢说道。
“那你接受了吗？”
虽然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方辰也就了然了。
其实这几年，叶利钦跟卢日科夫的关系并不算是太好，毕竟两人的观念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尤其是卢日科夫在莫斯科搞的那一套，表面上是资本主义，自由市场，但实际上却是赤果果的国家社会主义，大部分的关键企业和资源都掌握在卢日科夫的手中，放出来的，都是一切无用，应付差事，做给他叶利钦看的东西。
也就是，丘拜斯和卢日科夫争吵最为激烈，甚至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叶利钦最终选择站在了卢日科夫这边，让丘拜斯以后，莫斯科的事情少管，两人的关系这才算是恢复了一部分。
可现在，两人居然要好到穿一条裤子，一同去竞选的地步，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阳谋了，毕竟对于叶利钦来说，对他总统之位威胁最大的就是卢日科夫这个俄罗斯实际的二号人物。
尤其是在莫斯科成为俄罗斯经济上的唯一亮点，每年俄罗斯有三分之一的GDP和营收都出自于莫斯科，莫斯科集中了全俄罗斯所有超级大富豪的情况下，卢日科夫的态度，自然也就更为重要了。
甚至说个不好听话，如果卢日科夫想要竞选俄罗斯总经理的话，那卢日科夫就是叶利钦的最大竞争对手。
而现在，用一个虚无缥缈的竞选搭档身份，就废掉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方辰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挺高明了。
而且，他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前世，俄罗斯今年大选的时候，叶利钦就是找的卢日科夫做的竞选搭档。
“不接受行吗？”卢日科夫苦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不行的，如果你想法的话，你自己也不是不能出来竞选总统，反正你要是出来竞选的话，我百分百，全部支持你！”方辰笑着说道，但他眼神中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恶趣味。
虽然以他对方辰的了解，方辰这句话十有八.九是在那他开涮，可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突突起来。
毕竟，以方辰的能力和在俄罗斯的拆违，以及卡丹尼科夫等人的帮助，可以说只要他愿意的话，他成为俄罗斯总统的几率，虽然不多，但最终是要有的，而且一定能给叶利钦造成巨大的麻烦。
俄罗斯总统？
想了半天，卢日科夫还是将这五个字给从自己的脑海中给摘了出来。
他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我已经为莫斯科工作了将近三十年，可以说一毕业就为莫斯科工作，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而且我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能把莫斯科给管理好，那就已经是贪天之功了，”
叶利钦在找他做竞选搭档这件事上，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有呗，无所谓的事情，而他之所以内心深处想要同意帮助叶利钦竞选，不也有想要更加稳固自己俄罗斯第二号人物的地位吗？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方辰，鬼知道方辰是怎么想的，是同意还是拒绝。
但幸好，上帝还是保佑他的，方辰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卢日科夫抵挡了自己的蛊惑，方辰颇有遗憾的叹了口气，“说真的，相比于叶利钦继续坐下去，我反而更加倾向你来竞选总统。”
“行了，这事就不要提了，反正在我退休之前，这件事我是不想的，没可能。”卢日科夫再次果断的拒绝道。
第一千四四一章 雀山俱乐部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卢日科夫的想法，但内心深处还是免不了有些遗憾。
不管是为他自己的利益考虑，还是说从俄罗斯的利益出发，他都觉得叶利钦以近两年的表现，已经并不适合再继续做俄罗斯总统了。
说真的，现在的叶利钦已经从政治家滑落成了一个政客。
当然了，很有可能叶利钦一直都只是个政客而已，只是人们被叶利钦之前的表现和口号蒙蔽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卢日科夫已经表示偃旗息鼓，那自然是万事休提。
毕竟，他总不能让卡丹尼科夫上吧？
那俄罗斯，恐怕真的是要迎来天下大乱。
到了莫斯科大酒店，几瓶伏特加，红酒灌下去，自然一切都是宾主尽欢，大家乐乐呵呵，尤其是卡丹尼科夫和盖达尔两人，更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喝得是酩酊大醉。
方辰倒也没有阻拦，反而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中，虽然不说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吧，但也是头晕晕的。
无所谓了，随他们去吧，他们需要发泄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
克里姆林宫旁边的雀山。
顾名思义，雀山是一座以麻雀聚集而得名的山，并且雀山也是莫斯科市海拔最高的山。
在1924到1991年苏维埃期间，雀山曾一度被命名为列宁山。
站在雀山的最高处，一座被命名为雀山俱乐部的私人别墅旁边，方辰不得不承认，在莫斯科，的确是没有什么地方能比雀山更加迷人了。
郁郁葱葱的缓坡绵延至莫斯科河上，河水缓缓地朝向克里姆林宫方向流去，春日午后，树林便成了休闲纳凉的圣地，各种各样的小船、驳船穿梭于河道上。
而且雀山山顶上有观景台，观景台正对莫斯科大学的正门，由此可俯瞰莫斯科河与莫斯科市区，美丽景色尽收眼底。方辰除了看到，一些慕名而至的各国游客外，还看到了不少本地举行婚礼的新人及其亲友。
“方先生，这可是您作为雀山俱乐部的主人，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方辰的身后，一群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俄罗斯中年人中，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扭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谁，方辰随意的笑道：“古辛斯基，你这是在责怪我喽？”
“我怎么敢责怪您呢，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古辛斯基笑眯眯的回应道，甚至还欠了欠身，以表示自己真诚的谢意。
如果此时有莫斯科人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惊掉眼珠的，毕竟任何一个认识古辛斯基这位俄罗斯著名大亨，鹅掌柜，叶利钦亲密密友的人，都不会想到，古辛斯基会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而道歉。
由于古辛斯基与俄语中的“鹅”是同根词，再加上其贵为，俄罗斯传媒大亨，金融七巨头之一，所以人们都习惯性地尊称他为“鹅掌柜”。
古辛斯基的发家时间尤为的早，在八年前，也就是苏维埃还有两年才要解体的时候，古辛斯基就成立了咨询公司，并且与美国阿尔诺尔德法律公司联合成立合资企业——桥公司。
后来其还收购了大量的媒体电视台，成立了桥媒体公司，出资在俄罗斯独立电视台开辟新频道，以及购买该电视台77%的股份。
随后，他又控制了《今日报》和《七日》周刊，收购了著名的“莫斯科之声”电台，并与美国人合办《总结》周刊，一度成为了俄罗斯三大媒体巨头之一。
其成名之战，就是帮助叶利钦赢得了第二次选举。
但因为其资助的议会力量——中派主义“祖国运动”党在1999年夏季迅速崛起，大有与弗拉基米尔同志争雄、问鼎总统职位的劲头，并且古辛斯基还利用自己手中的媒体资源，对弗拉基米尔同志打击车臣的行为进行抹黑。
后来，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之后，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在多方力量的打击下，古辛斯基逃到了以色列，并一直定居于此。
至于说，跟古辛斯基站在一起的，其他俄罗斯青年大亨们，也是此时此刻俄罗斯最重要的商业金融巨头们。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三四十岁的年龄并算不得什么年轻，但如果跟他们现在所积累的财富相比，恐怕任谁都要夸一句，年少有为。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道理，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是通用的。
从做到右，以此排列的是霍尔多尔科夫斯基，三十二岁，，石油和银行业寡头，尤科斯石油公司总裁。
国际商业银行总裁维诺格拉多夫、首都储蓄银行总裁斯摩棱斯基、阿尔法银行总裁弗里德曼、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俄罗斯信贷商业银行总裁马尔金。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在俄罗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商业巨子，前世赫赫有名的俄罗斯七大寡头。
而他们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以及古辛斯基说出，方辰作为这里的主人居然却是第一次来这里的话，则还要从这个雀山俱乐部开始说起。
这个雀山俱乐部，是在卢日科夫的建议下，由方辰出资，成立的一家，跟这些大亨们达成利益协议，相互交流的俱乐部。
这些大亨们可以在这里，自由的谈论、争论，实现共同利益，他们承诺彼此之间不能相互攻击，不会针对彼此向法律执行官行贿，也不会通过报纸、电视台彼此攻击。
在此之前，这些大亨们不管是为了自保也好，还是为了搞掉对方也罢，几乎所有人都建立了自己的私人公司和情报公司，并且雇佣了克格勃的精锐们执行这项任务。
这些高收入，装备比其在克格勃时期还要齐全的精锐们，其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搜集阴私和污点材料，来对付对手和政府机构。
在那个时期，这些黑料很容易从尚且存在的官方安全机构购买，包括过去属于克格勃的一部分材料和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甚至如果找不到足够有力的黑料，他们还可以自己加工，伪造黑料，反正同样有效。
而且发布也不会太困难，要爆对方的黑料，这些金融大亨们不需要报纸、电视台或广播电台，只需要支付那些穷困记者几百美元就足够了。
但随着雀山俱乐部的建立之后，这些行为毫无疑问已经被杜绝了。
并且他们还签的有协议，大家一直同意，彼此之间不准许敲诈勒索。
或许这个俱乐部的建立有些理想化，甚至幼稚，但却得到了大家一致的任何，毕竟这种相互攻击，彼此只能损失，无人可以获利的状态，实在是让他们已经受够了。
除此之外，雀山俱乐部还规定，每两周所有人都要在这间别墅里开会，见面。
而且刚开始的时候，为了隐秘，所有人要在晚上才会达到，他们喝点饮料，然后围着圆桌进餐，并且交谈直至深夜，一直到都市天际线在他们面前铺开一片光的海洋，他们才会散场。
当然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甚至俄罗斯任何一个地方，包括克里姆林宫。
俄罗斯的经济已经被他们彻底掌管，不管是原苏维埃工厂体系的代表，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还是总统大管家，青年经济革命家，丘拜斯，他们都早已不放在眼中。
切尔诺梅尔金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上下颌，口齿不清，马上就要进棺材的老头，甚至就连丘拜斯，也不过是个只会纸上谈兵，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肚子里全是草包的蠢货。
但从他们此时此刻，还算是恭谨的态势来看，方辰这位世界首富，他们还是放在眼中的。
不过，这个恐怕是要归功于别列佐夫斯基。
别列佐夫斯基一直主持着，这个属于方辰，但方辰从未来过的地方。
而以别列佐夫斯基的手段，以及所掌握的资源，包括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等人的支持，想让这些人服服帖帖，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每个人也都知道，别列佐夫斯基的手中，拥有捏死他们的力量。
没办法，谁让不管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力，还是所依仗的权利，他们都无法跟别列佐夫斯基手中所掌握的相比。
然而方辰也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将自己的触角深深的扎进了俄罗斯的每一寸土地，这也是为什么，叶利钦会一定要跟他见面的重要原因之一。
“别列佐夫斯基，说真的，雀山俱乐部，你经营的比我想象还好。”
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别墅内部的大会议室走去，方辰笑着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满足的笑了笑，对于他来说，权势固然备受他喜爱，但方辰的赞许是比其他更为重要的东西，毕竟他的一切都是方辰给的，而方辰也有拿走他现在所拥有一切的能力。
这是他在心中一直深刻铭记，告诫自己的。
“不，亲爱的老板，雀山俱乐部的会员们能如此的和谐，对您这般的尊重，我只有一半的功劳，甚至顶多三分之一的功劳，剩下则完全归功于您。”
别列佐夫斯基阿谀却不献媚，并且带着九分的真挚说道。
他很清楚，古辛斯基这些人为什么会畏惧他，听他的话，全然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势和财力！
而这些不都是方辰给予他的吗？
另外，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服服帖帖，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们崇拜方辰。
毫无疑问，这些大亨们对于现在自己的地位是如何得来的，都十分清楚，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有钱，然后拿金钱换取权势，直到像现在这样掌握了俄罗斯的经济命脉。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对金钱有浓厚的崇拜心理。
那么进一步，对于方辰这个世界首富，有发自内心的崇拜，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他们也是一步一步看着方辰是如何在俄罗斯呼风唤雨，从无到有的建立其擎天这么一个商业帝国的。
就不说擎天在其他国家的基业，就说在俄罗斯，他们七家加起来的实力，恐怕也就勉勉强强能跟擎天相提并论。
擎天所掌握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60%的轻工业品和汽车进出口，一半以上的金融业务，三分之一的媒体，这些都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甚至在他们的心中，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第二个方辰。
现在突然见到了方辰，这感觉简直跟粉丝碰到自家偶像是一模一样的，心怀忐忑，甚至方辰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方辰的时间并不多，华夏那边，不管是擎天通信的骨干网建设，还是擎天芯片的储存芯片颗粒，都出了一些成果，所以他必须尽快解决俄罗斯的这些事情，回到华夏去。
于是乎，方辰让人把电视和酒直接搬到了会议室，一边跟大家看着电视，一边喝着初次见面的庆祝酒。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方辰示意了下，站在他身边的别列佐夫斯基随手将电视机关掉之后，他便扭过头说道：“不得不承认，久加诺夫先生，还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苏维埃虽然解散了，但并不代表马克思，列宁的思想就在俄罗斯消散了，在1993年，一个叫做俄共党的存在成立了，而刚才电视中播放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久加诺夫，则是该党派的主席。
在苏维埃时期，这个三代教师家的孩子，从23岁参军退伍，获得哲学副博士学历之后，在短短的十六年间，便成为了苏维埃中宣部的局长，苏维埃意识形态部副部长。
在俄罗斯时期，其不但成立了俄共，还是俄人民爱国力量委员会主.席、俄杜马两主.席之一，也是这次俄罗斯总统角逐的有力竞争者。
刚才电视中，播放的是阿尔卑斯山的一个小型滑雪胜地——达沃斯，著名的达沃斯经济论坛就是在此地举行。
而久加诺夫则被邀请太阳星公园酒店的会客厅举行签售会，由此可见，全球社会各界，并不仅仅只是俄罗斯对其的欢迎程度。
第一千四四二章 死掉的毛熊才是好毛熊
电视中的久加诺夫被一群西方商业巨子团团围住，各种各样的媒体在一旁疯狂的记录着久加诺夫的每一句话，并推敲其中所可能蕴含的意思。
总而言之，他们都企图从这位极有可能，成为俄罗斯下任总统的人口中，套出点什么来。
俄罗斯虽然不复之前苏维埃的霸气，但也是蓝星上排名第二的强大国家，其下任总统理应享受这样的待遇。
更别说久加诺夫给人的感觉，本身就十分讨喜，其就仿佛一个更加温柔，绅士并会尊重民主和一些私有财产的卓越领导。
并且在早前总统民调中票数遥遥领先的时候，久加诺夫就声称自己是“蓝星上最爱好和平的人”，他还表示自己当上总统之后，不会采取大规模重归国有化政策。
他曾表示：“我们知道如果将工厂收归国有，从摩尔曼斯克到共青城将会发生大规模的暴动。”
可以说在西方，从上到下都认为久加诺夫将是俄罗斯的下一任总统。
相比于久加诺夫万众瞩目，理所应当的焦点，同样出席达沃斯经济论坛的丘拜斯，则显得十分落寞。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算是正常，且不说那些西方记者，企业家，政要们早就对丘拜斯没了新鲜感。
最重要的是，在前天，丘拜斯突然被叶利钦免职。
但想到，那些之前跟丘拜斯无比熟稔，甚至将丘拜斯称为俄罗斯改革最大希望的西方商业巨头现在对其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方辰就有种想笑的感觉。
“虽然别列佐夫斯基已经把你们的意见，告诉了我，但现在我还是想要让你们亲口告诉我，这场战役，你们究竟打算支持谁？”
方辰所坐的大班椅突然转了过来，眼神锐利的俯视着众人道。
“其实你们心目中的支持者，不是叶利钦先生，是久加诺夫，又或者其他候选人，都无所谓，毕竟现在叶利钦的情况的确不太好，而你们说出来你们的想法就好。”
方辰笑着说道，但眼神中却绽放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确定叶利钦继续在这个位置上，是对他最为有利的，看到现在这个局面，他也不一定会支持叶利钦。
根据最新的民调显示，支持久加诺夫的俄罗斯的人大约有20%，而支持叶利钦的人，只有3%而已。
也就是说，两人的竞争并不是旗鼓相当的，而是天壤之别，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叶利钦连做久加诺夫的对手都不配。
毕竟，叶利钦的民调排名，都排到第五第六名了。
哪有说第一名把这个名次的人，当做对手的？
并且，叶利钦已经在去年的十二月议会上，经历了一次大败，那么凭什么这次总统选举，其不会继续延续败绩？
另外，叶利钦毕竟年龄已经大了，而且长期有酗酒的习惯，再加上心脏病等等。
其可以说从去年十二月份至今，都一直在养病，几乎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甚至已经到了让人怀疑，叶利钦是否还能有精力和体力来应付繁杂劳累的竞选活动。
没想到，方辰会突然问这个，众人面面相觑。
过了数十息，谷辛斯基突然站出来说道：“方先生，您大概跟久加诺夫打交道打的太少了，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几个，都少在莫斯科跟他打交道。甚至我还曾经受叶利钦的委托，去游说久加诺夫像东欧其他一些前共党一样称为社会民主党。”
“叶利钦总统还许诺，如果久加诺夫仅把自己看作受压迫人民的代表，他可以长久保其政治生涯，但可惜，一切都被他拒绝了，所以他是个铁心的俄共，跟我们不一路！”
说到这，古辛斯基一脸的痛心疾首。
他曾经还在私下劝过久加诺夫，认为其必须撕掉他现在身上的标签，维护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
毕竟这才是正常之举，久加诺夫想要活的好一些，就必须变的正常一些。
“方先生，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没有，久加诺夫刚才在电视里，跟瑞士银行总裁会晤时说的那些话，他简直已经摸透了那些西方总裁的心思，他对他们撒谎，说得都是他们想听的话，这典型就是那些人的雕虫小技！”
说到这，霍多尔科夫斯基突然露出了些许惊恐的神情，“我敢说，久加诺夫一旦上台，他就会干掉我们，将我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将这片土地再次变成红色。”
方辰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从这两人的叙述中，他怎么觉得，自己反而应该跟久加诺夫是一路的？
毕竟，华夏共和国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还挂在华夏最重要的建筑上，时刻的警醒着所有的华夏人。
解放华夏，让华夏变得更加富裕，只是我们的第一步，对于华夏人来说，他们的征程迟早是这个星球，乃至于整个星辰大海！
其他大寡头们则不由的身躯微微一抖，露出些许的不自然，甚至恐惧来。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才刚刚登上了人生的巅峰，这样的好日子他们还想再好好享受几年，甚至几十年，一辈子！
而他们所最为害怕的，无非就是事业没了，然后被反攻倒算，拉清单，命也没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久加诺夫简直就是他们的死敌，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允许久加诺夫上台的！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大寡头们都达成了共识，这是生死之战，有进无退！
“既然，大家都愿意坚定的支持叶利钦先生，那一切都好说了，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来这的目的已经达到，方辰笑眯眯的说道。
雀山俱乐部的这些大寡头们，早已不复最开始的偷偷摸摸，在简单的商量一下，确认了下合作的细则，便大摇大摆的坐车离开了雀山。
总指挥自然由方辰这边的人来当担，并且如何跟叶利钦沟通，保证彼此合作顺利，也由方辰来负责。
并且除此之外，这次为了支持叶利钦选举成功，所有的花费都由方辰出一半，他们剩下的七大寡头出另一半。
但有一条，他们手中的资源，都需要无条件的为这次选举服务，尤其是他们手中的媒体电视台更是如此，不得推诿。
坐到了车上，别列佐夫斯基看着方辰一副欲言又止的墨阳。
方辰瞥了其一眼，说道：“别列佐夫斯基，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呗，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整个公司，他对别列佐夫斯基的信任和倚重，只在段勇平之下，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让别列佐夫斯基实际上来负责整个俄罗斯的所有公司。
不仅仅是，擎天石油公司，在俄罗斯的四家公司，别列佐夫斯基都有权过问，甚至在紧急情况下，别列佐夫斯基可以不通过方辰的授权，直接动用安保二部。
其只需要在事情结束之后，向方辰补充一份说明就行了。
其权柄之大，在整个擎天，除了方辰和段勇平之外，简直不作第二人想。
“我只是有些奇怪，依照您的性子和行事风格，您其实应该更喜欢久加诺夫才对，可为什么您会继续支持叶利钦？”
别列佐夫斯基将这个，在心中已经埋藏了好几天的问题说了出来。
其实知道久加诺夫这个人以后，他就觉得方辰会更加的喜欢久加诺夫，甚至已经做好了改换门庭的准备。
毕竟，以方辰的俄罗斯的地位，以及擎天在俄罗斯的重要性，还有卢日科夫，雀山俱乐部的这些盟友们等等。
如果方辰打算支持久加诺夫，久加诺夫非但不敢对之前的事情有所怨言，甚至还会对他们表示热烈的欢迎，许下无数的好处才对。
实力才是硬道理！
擎天既然已经有了左右战局的能力，最好的做法就是作壁上观，待价而沽，然而最次也应该是站在胜利者那边，而不是去想着，如果帮助已经注定要失败的人去如何逆天改命！
可谁知道，方辰来了之后，居然还算如此，这就让他着实有种深深的不解。
“别列佐夫斯基，主义归主义，生意归生意，这些东西有时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而在俄罗斯，一旦久加诺夫上来了之后，擎天的生意必然会受到影响，甚丧失现在的特殊地位。”方辰一脸唏嘘的说道。
现在擎天在俄罗斯的地位是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在俄罗斯发生任何的变动，都将产生巨大的损失。
就比如说，他名下所有企业中，最不挣钱的华夏银行了。
华夏银行现在的主力业务，就是承当俄罗斯第二央行，将从俄罗斯央行拿到的财政拨款，发放到俄罗斯各地，并且承接俄罗斯政府机关的储蓄业务。
可以说，现在华夏银行的主要利润来源就是过路费和存贷款利差。
而一旦让久加诺夫上台之后，他可不觉得，华夏银行俄罗斯第二央行的地位，还能继续保持下去。
毕竟，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度，都不可能将让一个彻头彻尾的私人银行，尤其是由外国人掌握的私人银行，充当自己的央行。
“而且，别列佐夫斯基，你觉得俄罗斯人真的想要苏维埃，再次卷头重来吗？”方辰问道。
别列佐夫斯基想了想，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俄罗斯人，怀念苏维埃吗？
毫无疑问，是怀念的，甚至在前几年，苏维埃刚刚解体的时候，还有80%以上的俄罗斯人认同自己是苏维埃人。
但如果让他们回到，苏维埃，连肚子都要填不抱，厕纸都要抢的时代，他们大概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前几年，俄罗斯执行休克疗法的时候，尤其是又因为叶利钦和鲁茨科伊之间的明争暗斗，相互扯后腿，以及鲁茨科伊手下的那些红色厂长们绞尽脑汁的挖空俄罗斯的工厂，资源。
那时候，俄罗斯人过的的确是比较艰难。
可是自从1994年初，叶利钦宣布废除休克疗法之后，俄罗斯的生活是越来越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真不觉得，会有多少人会真正愿意回到苏维埃去？
至于说，像他这样大权在握，要什么有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回去干嘛？
再去做一个连洗发水都买不起，买不着的穷苦数学家？
见别列佐夫斯基此时的情绪已经变得十分激动，甚至有种恨不得将久加诺夫给揪出来，打一顿的架势，方辰不由心中暗笑。
其实，他之所以会决定继续支持叶利钦，上面的那些理由都是扯淡。
真正的原因，则是“死掉的毛熊才是好毛熊！”
苏维埃的卷头重来，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或许是有利的，但对于华夏来说，恐怕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任何一个对近些年历史有了解的华夏人，都对于百万大军陈兵北方，三线建设这几个词语表示不陌生。
这种日子，才是任何一个华夏人都不愿意再来一遍的，所以说为了华夏的安宁，他还是想要请毛熊继续在地下长眠，千万不要诈尸！
再者，不是他看不起久加诺夫，看久加诺夫的达沃斯经济论坛上，侃侃而谈，十分潇洒随意，但他真不认为，其真的有能力，将俄罗斯，再次带到苏维埃的路上，尤其是改良版的苏维埃。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当初久加诺夫真有这个能力，苏维埃也就不会解散了。
苏维埃的解散，更多的还是一场闹剧，甚至意外。
而且从久加诺夫五次参加总统选举，都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败给了叶利钦和弗拉基米尔同志这一点来说，就知道俄罗斯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回到莫斯科大酒店，方辰并没有立即要求去见叶利钦，而是率先给丘拜斯打了个电话，让其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丘拜斯还扭扭捏捏，说自己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将自己最后的任务完成。
但在方辰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丘拜斯很快就决定了，他要回到俄罗斯。
第一千四四三章 别无选择
莫斯科大酒店。
方辰和丘拜斯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的，丘拜斯虽然已经不复之前在达沃斯经济论坛上的落寞，但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颓废，双眼无神，甚至连衣角都有了污渍。
也不知道是来的匆忙，忘记换了，还是压根不知道。
“好了，不这些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回到叶利钦身边，他对不对得起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已经对得起他了！”
仰头，咕咚咕咚两口，灌下了小半瓶伏特加，丘拜斯重重的把酒瓶拍在桌子上，双目赤红的道。
方辰似乎并没有看出，丘拜斯的状态已经彻底不对了，仍旧慢条斯理的缓缓道：“如果我，这个竞选负责人依旧非你莫属呢？”
“我不干！”
丘拜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赤白脸，怒火中烧，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对着方辰大声喊道。
听到叫喊，吴茂才，慧明等人瞬间冲了进来。
见方辰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松了一口气，面有不善的看着丘拜斯。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方辰安全，所以，要想伤到方辰，别丘拜斯这个俄罗斯前总.理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来，都不成！
挥了挥手，示意吴茂才他们退下，方辰仰头看着丘拜斯，嘴角微翘的道：“丘拜斯，我就问你，你甘心吗？”
“甘心什么？”
“甘心被你推到的苏维埃，再次卷土重来，你从青年时代所信仰的一切彻底化作一片虚无，为之所做的努力和付出的代价付之东流。”方辰盯着丘拜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闻言，丘拜斯瞬间面色一片惨白，如遭重击一般，身躯晃动了几下，最终一屁股重新栽在了椅子上。
方辰微微一笑，一切都不出意料，尽在掌握中，不是吗？
他理解丘拜斯的怨恨，叶利钦为了把自己包装成无辜的白莲花，将丘拜斯甩出来当做替罪羊，让其为俄罗斯的经济下滑，为物资匮乏，失业率严重，甚至民众们衣食无着负责，简直跟1993年，对盖达尔所做的一切，同出一辙。
这种事情，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要愤怒的，毕竟这些政策都是经过叶利钦同意，才会被推出来的。
再加上，之前一直作为叶利钦的总统办公厅主任，丘拜斯跟叶利钦的关系无疑是十分亲密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其都被当做是叶利钦的代言人。
正所谓爱的越深，恨的也就越深，自己最亲密的人捅一刀，其痛苦是被仇人捅一刀的十倍，甚至百倍。
所以丘拜斯有这样的表现，方辰真是一点都不奇怪，甚至他已经觉得丘拜斯现在已经十分克制的。
但痛归痛，有些时候，该上还是要上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不想麻烦丘拜斯，但奈何看了一下身边，跟各方关系都不错，能把所有人都聚集在叶利钦身边，被各方面都接受，并且擅长于政治的人。
最重要的是，能打赢这场硬战的人，也就是丘拜斯了。
方辰平心自问，在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下，连他都比不过丘拜斯，最起码，俄罗斯政坛的这些弯弯绕，他是搞不明白的，也不想搞明白，也没有空搞明白。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丘拜斯的心中还有火，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不甘心。
他之前其实试探过盖达尔，希望盖达尔能够站出来，负责这件事情，作为俄罗斯实际上的第一位总.理，最早的经济掌舵者，盖达尔的资历比丘拜斯还要漂亮一些。
但奈何，盖达尔是真的无欲无求，不想涉足政治了，他就想踏踏实实的做点研究，然后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交给生们。
盖达尔都已经这样了，方辰还能怎么办，只能放弃了呗，他总不能拿枪逼着盖达尔上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丘拜斯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抬起头对着方辰道：“方，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丘拜斯，谢谢你的夸奖，但你并不是第一个这么的人。”方辰咧开嘴，肆意的笑道。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无可奈何的白了方辰一眼，丘拜斯仰天长叹一口气，方辰得没错，他的确不甘心。
他从大毕业之后，就一直投身于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属于资本主义的俄罗斯，并为之躲躲藏藏，兜兜转转了十年。
现在好不容易基本上建成了，他把俄罗斯的财产分给了民众们，希望通过市场这个看不见的手，挑选出真正合格的，有益于俄罗斯的企业家们。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俄罗斯再次变成苏维埃，将他建立的这一切再次摧毁。
又沉默了一阵，丘拜斯认真道：“好吧，方，我答应你的要求……”
到这，丘拜斯话音一顿，神色颇为复杂的道：“方，不得不，也就是你了，你的加入，为这场已经注定失败的战斗，增加了无数的变局，要不然的话，我真的不会答应。”
实话，如果方辰不亲自下场，并且团结了这些大富豪，包括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他真的看不到叶利钦有任何的胜算，哪怕一丁点。
而他自然也不会加入到一个必败的团队中。
甚至他相信，方辰的支持，会让无数的企业主、管理层、包括各加盟国和各州州长等等这些政商界精英，从心理上产生严重的影响。
“不过，正式开始这场竞争之前，我觉得你首先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服叶利钦，让他认清现实，而不是看那些克格勃给他的支持率98%的假报告，以及让他有一个能够参加竞选的身体。”丘拜斯一脸不屑的讥讽道。
方辰捂了捂脑袋，有些无奈的道：“这的确是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尤其是后者，我又不是医生，更不是上帝。”
“反正这是你的事情，不归我管，但是在这个之前，我要你先给我五千万美元。”丘拜斯耸了耸肩，一脸得意的道。
这下该轮到方辰作难了。
“这个给你，悠着点花，这里面有一半是我的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方辰提笔写下一个银行账号，没好气的道。
“一切为了胜利，一切为了俄罗斯，所以这点钱，你就不要给我计较了。”丘拜斯笑眯眯的道。
看丘拜斯现在这活力四射，充满斗志，简直跟刚才一脸颓废简直判若两人的模样，方辰不由摇了摇头，挥了挥手，将其打发走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还要负责把叶利钦现在身边的蠢货们给清除出去，我真的无法想象，叶利钦的身边有这么多蠢货，还怎么能获得竞选。”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丘拜斯突然扭过头来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坚持，让你来负责竞选的原因，毕竟你比那些蠢货是在是强太多了。”方辰头也不回的道。
真的，别列佐夫斯基给他汇报这件事的实话，他都有些诧异，这都什么年代了，并且亏得叶利钦还是自称是苏维埃的掘墓人，他的手下居然还来这一套。
虽然民意支持倒数，但并没有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叶利钦依然还是决定谋取连任，于是他派副总.理奥列格来主持选举。
奥列格负责将一百万张预选票投在叶利钦的名下，可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都给搞砸了。
他给铁道部下令，要求铁道部保证这一百万票，必须准确无误的投在叶利钦名下。
于是乎，在给工人发工资的那天，铁道部的人居然告诉工人，“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投给叶利钦，一条路是卷铺盖走人！”
结果，当场就被暴动的工人给揍了一顿。
事后，怕交代不过去，这帮人又伪造了50%的预选票，企图蒙混过关。
还是后来，叶利钦的女儿，塔基杨娜去检查，才发现了这出闹剧。
丘拜斯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虽然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把他跟那些蠢货放在一起比较，本身就是一种羞辱。
哼唧了几句，丘拜斯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天晚上，克里姆林宫。
今天的克里姆林宫似乎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差别，幽暗的灯光笼罩着这个古老的城堡。
自从六百多年前的十四世纪，伊凡一世开始用橡树圆木和石灰石建造克里姆林宫，并装饰以复杂精美的雕刻时，克里姆林宫就是莫斯科，乃至于俄罗斯，苏维埃的中心，象征。
一辆奔驰车，悄无声息的驶进了克里姆林宫中。
拒绝了克里姆林宫服侍人员的殷切，吴茂才亲自给方辰打开了车门。
从车上走下来，方辰踩了踩克里姆林宫，历史悠久的地砖。
虽然他之前经常在俄罗斯，但真的，克里姆林宫他来的次数真的不太多。
毕竟要知道一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叶利钦需要他的支持，而不是他需要叶利钦的支持。
刚开始的时候，叶利钦需要从他这里拿走汽车联盟40%的分红，这才能维系自己的团队，让这些人跟着自己干下去。
毕竟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干？
更别叶利钦这伙人还是从红色苏维埃叛逃到资本主义的，可以除了盖达尔和丘拜斯等少部分理想主义者以外，大部分的人都需要叶利钦拿利益来维护。
而丘拜斯从他这拿的这五千万美元，也是这么个意思，大部分都会用来收买一些关键人物。
并且以叶利钦现在的态势，估摸五千万美元是不够的。
至于，等到叶利钦第一次参加竞选，他给其拿了一千万美元，帮助叶利钦获胜，叶利钦对他的倚重就更深了。
后来，随着俄罗斯的经济稳定，越来越离不开他名下的这三家公司，他在俄罗斯的地位这才算是彻底稳固，不管谁要对付他，都不得不考虑，俄罗斯未来的经济和民众相当一部分的饭碗，衣食住行怎么办？
可以，方辰一直是凭实力话的，也没有什么需要求着叶利钦的地方，所以也就没有必须经常过来，搞早请安，晚问候那一套。
当然了，他之所以能参加叶利钦的小规模会议，并且对俄罗斯的经济发展有决定权，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和擎天对俄罗斯的作用，未必没有叶利钦酬功的意思在里面。
“方先生，欢迎您来到克里姆林宫。”
站在方辰身前的是一对比较诡异的组合，一位身材高大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二十出头，个头矮矮的，额头上梳着松散的刘海，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些许躲躲闪闪意味的年轻女子。
而刚才开口话的，正是这位中年男子，尤马舍夫。
这位尤马舍夫是克里姆林宫的侍卫长，叶利钦最为亲信的人，其祖父是苏维埃太平洋舰队司令，苏维埃武装部副部长兼海军总司令，海军上将伊万·尤马舍夫。
丘拜斯这个总统办公厅主任，论起跟叶利钦的亲密关系，跟尤马舍夫相比，还要差一点。
而尤马舍夫旁边的这位年轻女子，则是叶利钦的女儿，塔基杨娜。
根据方辰的了解，这几个月是塔基杨娜第一次涉足政坛，她大的是计算机程序设计，毕业后去一个跟防卫有关的空间轨道局工作。
所以，她并不是一个公众人物，在此之前，人们也很少听过她的名字，她也没有政治经验。
但她却可以用依照别人不敢用的口吻和叶利钦话，这一下就让她的身份变得特殊起来。
“很高兴，见到二位，叶利钦先生现在还好吗？”
方辰笑着回应道，并且跟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轻轻的搭了下手。
这让已经做好跟方辰行贴面礼的塔基杨娜着实有种，措手不及，一拳打空的感觉。
她楞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点距离，恰如其分的将自己塞进了尤马舍夫的影子中，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好奇的打量着，方辰这位年龄比她还小，但是名气和能力大的惊人的存在。
第一千四四四章 揭伤疤
“昨天，知道您到来的消息，父亲破例只喝了两杯酒，就放下了酒杯，还说自己要保持一个清醒的脑子。”
沉吟了一下，塔基杨娜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
虽然她说的这些话有些夸张的意味在里面，但叶利钦对方辰的重视却是确实的。
父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神经面貌顿时为之一振，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就连眼神都绽放出了久违的光芒。
当然了，她也知道，父亲之所以会这样，除了方辰在俄罗斯具有非凡的身份地位以外，更重要的还是，父亲太渴望得到支持了。
现在的他，就如同航行在怒海兴波汪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浪花打成粉碎。
“其实酒偶尔喝一点，还是可以的，但脑子的确是要好好清醒一下了。”
方辰看了两人一眼，颇有深意的说道。
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不由面色一滞，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们怎么觉得方辰有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意思，甚至话语中还带着些许的杀气。
方辰不是支持叶利钦的吗？
为什么还这样？
显然方辰并没有解答两人疑惑的打算，轻笑了一声，示意两人带路。
见状，尤马舍夫两人只得按下心中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
方辰和叶利钦这种层次的交锋，决然不是他们能够插足的，还是交给叶利钦头疼算了。
刚一走进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到处充满不知道几个世纪前的壁画装饰的大厅中，方辰看到一个老人静静的坐在壁炉前，脑袋低垂的打着盹。
炽热的火焰，将其半边身子照的一片赤红，而另一半则陷入了阴影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已经消失。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老人缓缓抬起头来，仔细的端详了前面这几位，惊扰到他假寐的不速之客，待认出方辰之后，这眼睛中猛然闪过了一丝亮光。
毫无疑问，这个老人就是叶利钦。
虽然上次一别，才过去两年多的时间，此时叶利钦给他的感觉，似乎一下子老了二十年，一点都没有之前精明能干，狡诈的模样。
而且显然叶利钦的身体并不太好，虽然莫斯科的冬天是出了名的冷，甚至还因为其的严厉冷酷无情，以及好几次关乎于俄罗斯国运的战争，都是在冬季获得重大转机的，所以被称之为“冬将军”。
但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叶利钦还需要这样的大壁炉烤着，可见其身体之虚弱。
去年十月份，叶利钦心脏病突发，随即导致其在12月份的议会选举中无法露面，这才招致大败，他的得票率几乎是零。
“方，来这边坐坐吧，去年的那场病，差点要了我的命。”叶利钦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对着方辰说道。
方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坐在叶利钦给他指的那张凳子上，而是坐在了叶利钦的阴影面。
方辰的举动，让叶利钦不由一愣，但旋即，他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半是羡慕半是无奈的说道：“我忘记了，方，你是个年轻大小伙子，再过几周就要穿上宽松的夏装，自然受不了这样的热气。”
“我只是有些贪凉而已。”方辰露出温和的笑容。
“好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相信有了你的支持，我一定可以不让久加诺夫的阴谋得逞，俄罗斯将永远的留在自由世界中。”
“现在自由的俄罗斯，是你我，是许许多多人一起建立的，我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更别说久加诺夫就是个小玩意，我们伸伸手就能捏死的蝼蚁。”
说起这个，叶利钦突然变得眉飞色舞，脸颊上甚至还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
“方，你是一定会维护自由的俄罗斯，是吧？”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突然没了自信，叶利钦忽然有紧张的对着方辰说道。
“我会的，但在之前，叶利钦先生，我恐怕要泼您一盆冷水了，如果您现在不立刻振作起来，把这个该死的酒瓶给扔出您的视线之内，恐怕，离您而去的就是您所建立的俄罗斯。”
方辰毫不客气的直截了当道，甚至还用脚踢了踢叶利钦沙发旁边的空酒瓶。
众人顿时被方辰这个举动给吓傻了，全部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看着方辰，深怕出一点声音，就招来毁灭！
整个屋子，只剩下酒瓶子摩擦地板发出的清脆响声，这声音在此时此刻，着实无比的刺耳。
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都这样了，陪同方辰一起来的古辛斯基，更是有种立刻拔腿便跑的冲动。
方辰这是疯了吧！
虽然叶利钦的颓势已经显现，但最起码，现在叶利钦还是俄罗斯这个世界第二大强国的总统！
尤其这里还是克里姆林宫！
方辰难道不知道，在这里，只要叶利钦随意一个眼神，他就会死在这里？
这里的保卫人员，可不会管方辰是不是世界首富，以及杀了方辰，会出现什么问题，这是叶利钦该操心的事情。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听命于总统，谁是总统听命于谁。
叶利钦显然也被方辰给气到了，面色铁青的厉声说道：“方，自由的俄罗斯是一定会存在的……”
叶利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也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前提是，您还是总统！我相信您很清楚久加诺夫上台之后，会发生什么！”
“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上来之后会一切都不改变！”
“但只要我是总统，那一切都不会改变！”
似乎知道跟方辰争吵，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而且他的心脏也不支持他跟任何人产生激烈的争吵，叶利钦主动把声调放了下来，但话语中依旧充满了强烈的自信。
说真的，他一直是比较喜欢方辰的，但现在方辰的冒犯已经让他有些不适了。
甚至，他已经在考虑，没有方辰的支持，自己能不能赢得大选，以及没有方辰，没有擎天的俄罗斯，会变成什么样，代价他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毕竟要知道，他是总统，在俄罗斯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哪怕是之前，要挑战他地位的副总统鲁茨科伊！
塔基杨娜，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心中更是对方辰升起了无穷的敬佩。
大家都说，她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很随便，甚至还因此对她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但是她平心自问，她是绝对不敢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可又不得不说，方辰说出了，她内心深处，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但我要说，您这次很难竞选上总统呢？我的总统先生，请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事实，看看世界，我相信您也知道，一个人如果连他在这个世界的定位都找不到，那他决然谈不上什么成功，更无法领导一个庞大的国家！”方辰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
“方，我承认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虽然久加诺夫最近出现在媒体电视台的次数比较多，西方国家和民众也都比较喜欢他，但民调已经显示，98%的俄罗斯人，都是支持我的。”叶利钦沉声说道。
“如果，我说您一直被蒙在谷中呢？”
说着，方辰对着谷辛斯基使了个眼色，谷辛斯基立刻从文件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方辰，方辰又转手递给了叶利钦。
叶利钦面露疑惑，但还是将文件接了过来，接着火光看了起来。
终于将这份文件送到了叶利钦的手中，谷辛斯基心中不由松了一大口气，但旋即，他心中不由升起了对方辰的无限敬仰！
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让叶利钦认清现实，知道他现在的民调究竟有多低，有多少俄罗斯人已经站到了他的反对面。
但他着实没想到，方辰居然用这么刚的方式，居然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叶利钦，如此赤果果的就把叶利钦的伤疤给揭开了！
刚才那几句话，简直就是叶利钦那觉得疼，方辰就往哪刺！
说真的，他在旁边看着，都替叶利钦觉得疼得慌！
反正，他也是叶利钦的话，方辰敢这么揭他的短，他一定要先把方辰给砍了，然后再说其他。
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两个人的心瞬间就变得忐忑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掌控。
他们真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被方辰揭开之后，他们作为从犯，会受到什么处罚！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本来还仔细观看文件的叶利钦突然变得激动，狂躁起来，快速翻了几下文件，然后将文件甩进了壁炉中，升腾的火舌瞬间将其吞没，并且释放出更多的光明和热量，将屋子照的一片通亮。
火光更是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将每个人的脸色和心思，照亮的一清二楚。
“假消息，这些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垃圾！”
强压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太过于激动，但叶利钦还是怒不可遏的高声喊道。
“方，我们得把那些制造这些垃圾的人揪出来，这绝对不是真的！”
过了数十息，稍微缓过劲来，叶利钦一脸真诚的对着方辰说道。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相反我觉得叶利钦先生，您身边的人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方辰缓缓说道。
闻言，叶利钦笑了，仿佛听到方辰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方，你把一份写着，我在俄罗斯的支持率只有5%的文件，称之为真的？我觉得但凡用一点点脑子来思考，都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叶利钦摇头道。
“然而这就是它最可怕的地方，它居然是真的，叶利钦，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我相信他们是知道点的。”
说到这，方辰指了指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
叶利钦顺着方辰的手指，也不由看向了两人。
说真的，他也知道克格勃给他的数据，肯定不是真的。
在俄罗斯有那么多的人恨他，恨的牙根痒痒的情况下，他的支持率怎么可能有98%这么多。
98%和50%以上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他是可以感受到的。
但他就是再差，也不会比久加诺夫的支持率要低，更别说还只有5%的支持率。
他为了俄罗斯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只有5%的支持率，连久加诺夫的四分之一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能接受！
没想到，战火居然烧到了他俩头上，尤马舍夫两人的面色不由一变，顿时踌躇了起来。
塔基杨娜是有些想说的，可是看到叶利钦眼神中即渴求又恐惧的眼神，不由的将话重新咽回了肚子中。
见两人迟迟不说话，叶利钦不由急了，可就他喉咙中的话，快要从嘴巴滚出去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刚刚起来的屁股，又重重的跌回了沙发上，整个人颓废的陷在了沙发上，双目无神的低着头。
“爸爸。”
见状，塔基杨娜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叶利钦。
一旁的始作俑者，方辰，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虽然有些残忍，他戳破了一个六十多岁老人的梦，但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过了许久，叶利钦缓过神来，他轻轻抚摸着塔基杨娜的头发，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是的，父亲，抱歉，我欺骗了您，您的身体不太好，我怕这些事情告诉您，您会承受不住的。”塔基杨娜带着哭腔，梨花带雨的说道。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真听到这些话，叶利钦着实还是有种遭受重击的感觉。
他本来还自信满满，可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的沉默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如果方辰说的是假话，那尤马舍夫和塔基杨娜直接呵斥，揭穿方辰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这样的姿态，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真相是他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