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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星际之凤九娘全文阅读

作者:顾念     重生星际之凤九娘txt下载     重生星际之凤九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4章 凤休

    宋小可非常紧张,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凤天戮抓了一个现行。

    她等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等到任何动静,终于没能忍住,悄悄地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想要亲眼看看凤家的医生是怎么治愈宋家人的。

    结果,她只看到了一个高瘦的男人背影,就被凤家长老给逮住了。

    “小家伙,你偷偷摸摸地想要干什么?”

    凤天戮还算客气。治疗已经收尾了,她也不可能认出还在忙碌的医生是凤殊。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您了?之前都很快就出来了,这一次时间长了这么多,我有些担心,所以擅自进来看看。抱歉,真的很抱歉。”

    “道歉有用,要规矩何用?”

    凤殊面无表情地将最后的步骤做完,视线远远地投了过来,“宋韶煦指示你过来的?因为事情做完了,所以过河拆桥的时间就到了?”

    “不是这样的,医生,是我自己没脑子擅自闯了进来。对不起。”

    那双眼睛盛满了不悦,对方显然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宋小可心里一沉,怯生生地看向他,希冀自己的示弱能够换来男医生的松懈。

    “就算是没脑子的人,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后也会自动滚蛋,而不是花言巧语想要别人无视犯下的错误。”凤殊就像是一个超级嘴毒的男医生,看向宋小可的眼神极其不善,“这么委屈?别浪费了你的眼泪,滚回去表演给宋韶煦看看。”

    凤天戮见小姑娘吓得真的眼泪狂飙,哭笑不得起来。

    “凤休,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她又不是故意进来,只是担心你不够专业。”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凤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戮长老原来不姓凤,姓宋?我要不够专业,宋家的医生就全都是饭桶。”

    凤天戮哑然,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凤殊的嘴巴真的不是一般的毒。

    宋小可被骂哭了,再次鞠躬道歉后,飞快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故意的?”

    “将这些人送走。我要休息。”

    关九知道丁春花还是挺维护自个便宜父亲的,所以也不怕她心疼,什么管用就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丁春花却像是充耳不闻,继续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不休,仿佛遇上了悲痛欲绝的事情一样。

    “没良心啊,洪怡静,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爸生你一场,养你这么大,不想着好好孝顺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成日里想着怎么花钱,从我们的嘴里抠食,你亏不亏心?

    你两位姐姐现在正是最困难最需要家里人支持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先去打工赚些钱来,将她们先供出去?只要她们赚了钱,又嫁人过上好日子了,将来你还愁没钱读书?

    我可怜的月亮啊,我可怜的小星啊,你们一个刚刚得到一份好工作,一个刚刚到中专里去读书,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你们妹妹却还在家里闹腾着要钱去读书,一点姐妹情都没有,真真是狼心狗肺。

    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她不去打工,也该有脑子留在家里帮帮忙才对。你们奶奶病了,家里家外的我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里想着要怎么伺候老的,伺候你们爸爸,恨不得把心肝都掰开了让人看一看滴血成什么样子,这死丫头还回家来朝我伸手要钱。

    我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自从用武力镇压不了关九之后,丁春花便用上了咏唱调,回回有什么事情都要像唐僧念经那样,非得骂她骂到耳朵都快要聋掉为止,关九是可以不理会,不在意,但是洪爱国却没有这么好命,基本上没有发生极大的事情,为了省事,洪爱国都会如了妻子的愿。

    他不想折腾了,回到家里他只想吃上一顿热饭,洗一个热澡,然后早点睡一个好觉。至于其他的,不是天灾**那种会死人命的大事情,不是他妻子让他戴绿帽子或者背着他打杀他的父母亲,那他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女儿从小就挨揍,如今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脑子也没坏掉,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挺好,显然她妈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的,只不过看着架势吓人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可是读书不多的农村妇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让人,也是正常的。

    有些孩子真的是不打不成材,何况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以前打的更厉害些,这几年妻子看着是收敛多了,只是骂而已,所以洪爱国越发不管了。只是,等到洪大柱骂骂咧咧地说交了两千八百五十块钱给丁春花时,他才完全惊呆了。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虽然不管家里的帐,却也知道自己家积累了近十年才存了几千块。而父亲虽然也有棺材本,可是显然不可能为了支持小孙女读书而动用那一笔钱的,尤其是,他还十分怀疑,棺材本有没有两千块。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两千多块钱你用到哪里去了?给小静交学费已经绰绰有余了,你就算掉到钱窟窿里去,想要存起来赚利息,也不应该打孩子学费的主意。”

    丁春花想要抵赖,但是她向来害怕公婆,而且虽然嫁入洪家二十年,洪爱国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她却也知道这男人老实是老实,真的发起火来那可是揍她没商量的,在骨子里,他就是个认定适当对家庭成员使用暴力是必要的人。

    “都给小星交学费去了,她在城市里念书,生活费还没着落呢,穿得又不好,吃也顾不上,你一个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想,干完活回来吃饭就睡觉,我是当妈的,自然要为女儿多操一点心。

    小星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这一出门就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去,我不让她带多一些钱能怎么办?孩子出门在外我们照顾不上,吃亏了也是吃闷亏,只能忍了,人没事还好,人要是有事,那有钱在手里也好解决!

    月亮在县城,也是新工作,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吃不吃的好睡不睡的香,我都还没有去看过孩子呢,她从小脾气大,要是碰上什么难事,肯定也不乐意开口求人,手里有点钱底气也可以足一些。

    我自己都快十年没买过衣服了,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还要穿姐妹的旧衣服,你以为我就有脸了?我当妈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吃得也很少。

    也就小静最舒服,就在家里头,有什么我们都可以看着,不缺她吃的也不缺她穿的,还想怎么样?

    再多的钱也不经花……”

    丁春花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虽然偏心两个大的,但是洪爱国却也能够理解,毕竟十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何况三个孩子里头,大女儿是第一个孩子,占了个长字,连祖辈都是偏疼些的,二女儿又身体弱一些,需要父母更多的照顾,加上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自然也更加体贴,不说丁春花,就是洪爱国自己,也觉得跟二女儿相处起来最舒服。

    唯有三女儿怡静,小的时候还有些古灵精怪的,长大一些却越发呆愣了,即便会打猎,会读书,但到底是亲近不起来。

    他也说不起来,总觉得跟这个最小的女儿隔阂是越来越深了。虽然不至于相处得像陌生人那样,可是真的就是没有血浓于水的感觉。

    要是别人甚至只是妻子丁春花打了洪月亮或者洪小星一巴掌,他都会心疼得立刻弹起来揍回去,可要是换了小女儿洪怡静,只要没被她妈打残打死,他都不会当一回事,反正她抗打耐揍啊,何必多事?

    打了也就打了呗,他要开口阻止妻子还会多上不少事,没那个必要。

    可是今天这事情,就算丁春花说的话有道理,洪爱国也觉得不能完全这么算。

    “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既然爸将小静的学费都给你了,你就拿出来。孩子都开学了,就算成绩再好,总拖着学费像什么样?”

    丁春花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洪爱国来,什么这些年她跟着他吃过多少苦,如今人老珠黄了却被嫌弃,好不容易两个大的女儿有出息了,一个找到好的工作,一个光宗耀祖考到大城市里的学校,如今当爸的不支持,还非得逼着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管,这实在是要她的命的事情……

    洪爱国气得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下来,他变成了个没本事的丈夫不说,还是个对女儿也不管不顾的父亲,渣到骨子里头去了。可要真上,当着父母与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还是顾忌着夫妻情面,想着还是过些时候私底下教妻更为妥当。

    关九冷眼旁观,一开始还以为能够讲得通的,就算讲不通,只要洪大柱夫妇出现,洪爱国这人心再软,到底也还算公正,肯定会出手替她拿回公道。

    公道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毕竟她这便宜母亲实在是个偏心到骨子里去的人,性情完全是个拎不清的,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但是钱却是要拿回来的,这书她要读,学费就不能欠。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洪爱国也气得狠了,加上这一次父母也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他难得一次放狠话,表示这钱丁春花不还也行,鉴于大女儿工作了,已经可以经济独立,往后家里的钱对半分,一份给丁春花,洪小星往后几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由她负责,一份自留,他会负责供小女儿读书,哪怕以后考上大学了没钱,他会以个人的名义去借,甚至是砸锅卖铁,也要让洪怡静继续学业。

    “你,你,你,这是要跟我分家吗?啊?你是准备让我们一家成为整个村子里的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没得像你这样的。

    月亮刚换了工作,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来的钱?要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给她一些零花钱,她就会吃不饱穿不好,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县城里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本来就出身不如人了,还没钱打扮好的话,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几个有钱的,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星在省城读书,你以为是我们这里的小山坳吗?自备米粮,一个星期五块零花钱都用不上。

    那里随便一餐饭都要十块钱,还是最普通的。就按这最低的生活标准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块,一个月就要九百块,加上要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零食,要买学习用品等等,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医院一次就是上百块,这还要额外算。一年下来我们好歹要准备一万块钱,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块。

    小星现在才是第一个学期,花钱本来就多些,毕竟要置换新衣服,不能一去学校就比别人差,这会让人狗眼看人低,以后小星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能够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欢笑,打电话回家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要拖她后腿吗?

    小静离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学费,我们也可以慢慢还给学校,反正她成绩好,欠学费也不怕,学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会让她退学。

    只要熬过这第一年,月亮工作稳定了,不往家里寄钱也能真的自给自足,不用我们担心了。往后我们多耕一些田,小静也多上山去打猎,小星读中专的钱也就出来了。

第495章 礼轻

    鸿蒙的评语让凤殊只想翻白眼。

    不过凤休这个人物形象她并没有设计翻白眼这样的动作,所以她依然维持着八风不动的冷漠表情。

    “还有什么吗,凤休医生?我现在非常有空。”

    凤捷西拍了拍手,笑嘻嘻地问她。

    “箱子,你要赔我一个。”

    “哈?”

    凤捷西一头雾水,视线里的凤休医生却再次进了盥洗室。

    “搞什么,难道是肾不好?这么频繁上厕所。”

    他从自己的空间钮找啊找,最后找到一个差不多的箱子,将里头的东西倒了,接着便将空箱子搁在地上,等着他出来。

    “我们做个朋友?我是说,既然你不愿意表白身份,我们先一起玩玩?”

    “玩?”

    “嗯,就是玩。不打不相识嘛?我们较量较量?”

    “就凭你?”

    凤殊斜睨他,“不用一秒钟就倒了。”

    “哈哈,我没这么弱。别看我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几年前我人还在战场上。要不是老头子也不见了,爷爷怕我家断了根,非要催我回来找个人结婚,我还真不会离开战场。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错,小六可是好女人。”

    “她已经是女人了,不是女孩?”

    凤捷西被他这话给气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凤殊语出惊人,“意思就是作为医生,我知道六小姐还没有男人。”

    凤捷西大笑,到最后甚至咳嗽起来,下一秒,软软地倒了下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凤捷西这才意识到不好。

    “警觉性这么低,你在战场上是怎么活下来的?”

    凤殊将地上的空箱子合上,丢进了空间钮。

    “凤休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凤捷西平静下来,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一层下意识的焦虑也就消退了。

    “寄生虫。”

    “寄生虫?”

    他显然还是没想明白。

    凤殊却已经不理会他,施施然地到小房间里小憩去了。

    凤天戮再次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模样。

    “你怎么像一滩烂泥瘫在这里?”

    他用脚踢了踢他,“喂,起来干活了。李家的患者也快送来了。不想累死的话就赶紧去处理药材。”

    “现在就已经知道用什么药材了吗?也许是不同类型的蛊虫呢?”

    “要是不知道怎么会提前预备好这些要药材?你个傻小子。还不起来?”

    “凤休医生让我躺着,没有他的准许,我不能起来。”

    “什么?”

    凤天戮下一秒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你这是泰国闹腾所以惹毛他了?告诉你,凤休可是个狠角色,没有砍掉你手脚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我现在看起来状态很好吗?手脚完全动弹不了。”

    “我帮你去问问。”

    “算了,躺着也不错,很舒服。而且还可以偷懒。”

    凤捷西笑嘻嘻的,让凤天戮恨不得再踢上一脚。

    “别总是乱说话,好好呆着。凤休,凤休,你在哪里?睡着了?”

    他也不敲门,直接进入休息隔间。

    “凤休?”

    “还没死,不用那么大声。”

    凤殊睁开双眼,“下一家的人到了?”

    “三个小时后就会到,要不要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处理药材?”

    “他们要是不累就开始吧。早点弄完早点回去,我厌了没完没了地回话。”

    凤天戮嘴角抽抽,知道她说的意思是嫌弃凤捷西太吵闹,“不用担心这个,我等一下就去教训教训他。”

    “不用,他已经吃到教训了。没有半天都起不来。”

    凤殊耸了耸肩膀,“长老这一次应该不会又让谁偷溜进来吧?事不过三,过了三就要被人质疑能力了。”

    “放心,这一次保证一只虫子都进不来。”凤天戮笑眯眯地保证道,“我是说,那些像虫子一样的小东西。”

    凤天戮这一次说话还真是说到做到,不单只外人进不来,就连凤捷西等人,也都无法靠近大门。

    这一次,因为流程熟悉,她在空间里头又没有浪费时间跟鸿蒙聊天,甚至还压缩了休息时间,每次五千人,凤殊解决起来速度非常快。

    而李家人大概在宋家人那里得到了靠谱的说辞,非但不担心,还配合得不得了,所以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虽然患者人数比宋家的多了一倍,但是凤殊也仅仅用了十天的时间,便解决了。

    “谢谢凤休医生。您什么时候忙完了,请务必到我们李家做客。”

    李家少主叫李霸,名字起得霸气,人却长得很秀气,说话也是极为斯文,说句不好听的话,跟个女孩子似的。

    凤殊维持着嘴毒的冷面医生的风范,“李家的饭菜味道比凤家的差太远了。没食欲。”

    李霸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在了当场。

    幸亏凤捷西是个插科打诨的高手,三两句话便将场面重新圆了回来。

    “我们凤休医生最讨厌在工作完成之后说话。通常这个时候,不论面对的人是谁,他都会直接吐槽,没有飙脏话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我前不久还曾经因为话太多,直接被医生下了毒药,半死不活地在地上躺了大半天呢。”

    李霸吞了吞口水,急急忙忙赔笑脸,“您要不喜欢,那我们李家送点礼物给您?像药材之类,我们李家有品质上好的药圃。”

    凤殊瞥他一眼,不发一言,转身就走了。

    李霸可怜兮兮地转头看向凤捷西,后者对他微微一笑。

    “李少主果然是个聪明人。具体送多少的话,哈哈,虽然老话都说多多益善,可是我们凤家做人可是很地道的,所以说,您看着怎么方便就怎么给就好。只要能够体现诚意又不会给我们医生带来麻烦,譬如不好名声什么的,想必他会非常高兴,以后见到您兴许还能给您一个大笑脸。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嘛,哈哈哈哈……”

    “对对对,捷西先生说得对。我回去就处理。你放心,保管应有尽有,只要是我们家药圃里的高品质药材,都会出现在胆单子上。”

    我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自从用武力镇压不了关九之后,丁春花便用上了咏唱调,回回有什么事情都要像唐僧念经那样,非得骂她骂到耳朵都快要聋掉为止,关九是可以不理会,不在意,但是洪爱国却没有这么好命,基本上没有发生极大的事情,为了省事,洪爱国都会如了妻子的愿。

    他不想折腾了,回到家里他只想吃上一顿热饭,洗一个热澡,然后早点睡一个好觉。至于其他的,不是天灾**那种会死人命的大事情,不是他妻子让他戴绿帽子或者背着他打杀他的父母亲,那他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女儿从小就挨揍,如今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脑子也没坏掉,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挺好,显然她妈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的,只不过看着架势吓人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可是读书不多的农村妇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让人,也是正常的。

    有些孩子真的是不打不成材,何况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以前打的更厉害些,这几年妻子看着是收敛多了,只是骂而已,所以洪爱国越发不管了。只是,等到洪大柱骂骂咧咧地说交了两千八百五十块钱给丁春花时,他才完全惊呆了。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虽然不管家里的帐,却也知道自己家积累了近十年才存了几千块。而父亲虽然也有棺材本,可是显然不可能为了支持小孙女读书而动用那一笔钱的,尤其是,他还十分怀疑,棺材本有没有两千块。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两千多块钱你用到哪里去了?给小静交学费已经绰绰有余了,你就算掉到钱窟窿里去,想要存起来赚利息,也不应该打孩子学费的主意。”

    丁春花想要抵赖,但是她向来害怕公婆,而且虽然嫁入洪家二十年,洪爱国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她却也知道这男人老实是老实,真的发起火来那可是揍她没商量的,在骨子里,他就是个认定适当对家庭成员使用暴力是必要的人。

    “都给小星交学费去了,她在城市里念书,生活费还没着落呢,穿得又不好,吃也顾不上,你一个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想,干完活回来吃饭就睡觉,我是当妈的,自然要为女儿多操一点心。

    小星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这一出门就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去,我不让她带多一些钱能怎么办?孩子出门在外我们照顾不上,吃亏了也是吃闷亏,只能忍了,人没事还好,人要是有事,那有钱在手里也好解决!

    月亮在县城,也是新工作,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吃不吃的好睡不睡的香,我都还没有去看过孩子呢,她从小脾气大,要是碰上什么难事,肯定也不乐意开口求人,手里有点钱底气也可以足一些。

    我自己都快十年没买过衣服了,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还要穿姐妹的旧衣服,你以为我就有脸了?我当妈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吃得也很少。

    也就小静最舒服,就在家里头,有什么我们都可以看着,不缺她吃的也不缺她穿的,还想怎么样?

    再多的钱也不经花……”

    丁春花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虽然偏心两个大的,但是洪爱国却也能够理解,毕竟十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何况三个孩子里头,大女儿是第一个孩子,占了个长字,连祖辈都是偏疼些的,二女儿又身体弱一些,需要父母更多的照顾,加上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自然也更加体贴,不说丁春花,就是洪爱国自己,也觉得跟二女儿相处起来最舒服。

    唯有三女儿怡静,小的时候还有些古灵精怪的,长大一些却越发呆愣了,即便会打猎,会读书,但到底是亲近不起来。

    他也说不起来,总觉得跟这个最小的女儿隔阂是越来越深了。虽然不至于相处得像陌生人那样,可是真的就是没有血浓于水的感觉。

    要是别人甚至只是妻子丁春花打了洪月亮或者洪小星一巴掌,他都会心疼得立刻弹起来揍回去,可要是换了小女儿洪怡静,只要没被她妈打残打死,他都不会当一回事,反正她抗打耐揍啊,何必多事?

    打了也就打了呗,他要开口阻止妻子还会多上不少事,没那个必要。

    可是今天这事情,就算丁春花说的话有道理,洪爱国也觉得不能完全这么算。

    “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既然爸将小静的学费都给你了,你就拿出来。孩子都开学了,就算成绩再好,总拖着学费像什么样?”

    丁春花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洪爱国来,什么这些年她跟着他吃过多少苦,如今人老珠黄了却被嫌弃,好不容易两个大的女儿有出息了,一个找到好的工作,一个光宗耀祖考到大城市里的学校,如今当爸的不支持,还非得逼着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管,这实在是要她的命的事情……

    洪爱国气得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下来,他变成了个没本事的丈夫不说,还是个对女儿也不管不顾的父亲,渣到骨子里头去了。可要真上,当着父母与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还是顾忌着夫妻情面,想着还是过些时候私底下教妻更为妥当。

    关九冷眼旁观,一开始还以为能够讲得通的,就算讲不通,只要洪大柱夫妇出现,洪爱国这人心再软,到底也还算公正,肯定会出手替她拿回公道。

    公道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毕竟她这便宜母亲实在是个偏心到骨子里去的人,性情完全是个拎不清的,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但是钱却是要拿回来的,这书她要读,学费就不能欠。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第496章 能耐

    接下来的半年,凤殊化名为的凤休医生,夜以继日不停工作,将几乎所有世家与另外一些称不上世家却也有显赫人物诞生的家族里头中蛊的人员全都解决了。

    “我们可以放假了吧,戮爷爷?小姐说这是最后一批药材,累死人了。没有想到我们小姐会是这么疯狂的人,简直比凤休医生还要疯狂。”

    凤旃伸了个懒腰,“话说回来,小姐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她又快要突破了。所以已经安排人送她回去。”

    凤捷西恍然大悟,“昨天深夜出发的那一趟就是专门为了送少主回去?难道是凤澈叔叔?”

    凤澈是凤天戮的首席追随者,擅长隐匿术,为人内敛,沉默寡言,所以绝大多数的时间并不会出现在人前。凤捷西知道他还是因为跟了凤天戮几年。

    “不是阿澈。”凤天戮挥了挥手,“你们赶紧回去吧。要想成为首席追随者,没点耐力可不行。”

    凤捷西这一次倒没有反对,乖乖地拉了凤与凤旃一起回梧桐星了。

    “话说回来,你想要维持这个假身份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将人都给哄回去了。”

    “不是说还剩压轴上场的刘家吗?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凤殊终于也伸了一个懒腰。

    “凤旃说的没错,真的累死了。”

    “你现在速度怎么这么快了?现在终于可以回答我了吧?之前要是有这么快,我们就不用浪费那么长时间了。”

    凤天戮到底还是为失去的那几年时间而感到惋惜。

    “等到这边的事情彻底了了,我跟凤肯定要有一个人必须立刻到战场上去。”

    凤殊点点头,“嗯,正好,我可以跟您或者太爷爷一起去。”

    “你?还不行。你的实力现在还不够,一到战场上肯定会被虫族给啃得渣都不剩。”

    凤天戮倒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因为凤殊一点经验都没有,直接就去战场的话,肯定要有人专门护着才能行走。问题是,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不能由专门的人围着她转悠,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她适应战场生活。

    “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亲自带你去。”

    “不,我也更喜欢速战速决。”

    凤殊松了松筋骨,“太奶奶有联系家里了吗?”

    “嗯,局势不是太好。那些虫子好像吃了激素一样,很多都狂化了。”

    “那更好。我更应该跟你们一块去了。”

    凤天戮不明所以,“你有非得现在去战场的理由?我们凤家绝对不会不允许你去战场,但要选好时机。这样你才能够成长的更快,更安全。”

    “不向死而生,是不可能成长地更快的,戮爷爷。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虫族这个时候大量狂化,肯定有理由。这是千载难逢的变强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刚好又必须到战场上去,有人护航跟没有人护航,当然要选前者。”

    凤殊的话让凤天戮怔了怔,好半晌才放声大笑。

    “好,好,好。你很好。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就算没有雄心壮志,有这个胆量就足够了。”

    他激动得一把抱住她,凤殊差一点就直接攻击回去了。

    “戮爷爷,放我下来。”

    “好好好,放放放。”

    他舌头都快打结了,凤殊不明白他为什么整个人会这么激动。

    “阿澈,阿澈,我们没有选错人。你快出来,也见见我们的未来族长。”

    “少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凭空出现,单膝跪地,“属下凤澈,戮长老首席追随者。”

    凤殊早就知道这人的存在了,之前解蛊时这人就曾经主动现身过。

    “你好,澈先生。”

    凤澈闻言人还没站起来,便又凭空消失了。

    “你怎么不问一问?”

    凤天戮感到非常好奇。

    “问什么?”

    “问阿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凤殊眨了眨眼,“他不过是隐身了,跟消失可是两回事。”

    凤天戮看向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凤殊朝他身后一指,凤天戮挑眉,“还真知道?现在呢?”

    “离我直线距离九米,”她无奈一笑,指向了东北角,“不用考验我,戮爷爷。只要是在密闭的空间,我可以随时找出澈先生。”

    “属下哪里露出了破绽?”

    凤澈再次现身,果然出现在她所指的角落。

    “只要有空气,那么人的活动就会形成空气的流动,也就是风。不管是多么微弱,风始终是风。”

    凤天戮质疑道,“风?一点点你都能够感觉得到?”

    “没错,只要注意,哪怕一点,我都能够注意到。”

    凤澈提问道,“如果完全不引起空气流动呢?”

    “可能吗?这里可不是真空。人到了真空里,肯定会有机甲随身才能生存。”

    “就因为你的出生,你爸好好一会计,转眼就被打回原形,只能在土地里刨食。你个死丫头,我不能生了,将来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你爸不怨我,我却怨我自己肚皮不争气。早知道你是个女娃娃,当初怀上就应该立刻去打掉。”

    “妈,我已经问过校长了,说推迟交学费也可以,但是最好尽快交上,否则对我们家名声不好听。我爸虽然不在镇上做会计了,但是好歹认识的朋友都在,这说出去,多没面子?”

    关九知道丁春花还是挺维护自个便宜父亲的,所以也不怕她心疼,什么管用就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丁春花却像是充耳不闻,继续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不休,仿佛遇上了悲痛欲绝的事情一样。

    “没良心啊,洪怡静,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爸生你一场,养你这么大,不想着好好孝顺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成日里想着怎么花钱,从我们的嘴里抠食,你亏不亏心?

    你两位姐姐现在正是最困难最需要家里人支持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先去打工赚些钱来,将她们先供出去?只要她们赚了钱,又嫁人过上好日子了,将来你还愁没钱读书?

    我可怜的月亮啊,我可怜的小星啊,你们一个刚刚得到一份好工作,一个刚刚到中专里去读书,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你们妹妹却还在家里闹腾着要钱去读书,一点姐妹情都没有,真真是狼心狗肺。

    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她不去打工,也该有脑子留在家里帮帮忙才对。你们奶奶病了,家里家外的我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里想着要怎么伺候老的,伺候你们爸爸,恨不得把心肝都掰开了让人看一看滴血成什么样子,这死丫头还回家来朝我伸手要钱。

    我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自从用武力镇压不了关九之后,丁春花便用上了咏唱调,回回有什么事情都要像唐僧念经那样,非得骂她骂到耳朵都快要聋掉为止,关九是可以不理会,不在意,但是洪爱国却没有这么好命,基本上没有发生极大的事情,为了省事,洪爱国都会如了妻子的愿。

    他不想折腾了,回到家里他只想吃上一顿热饭,洗一个热澡,然后早点睡一个好觉。至于其他的,不是天灾**那种会死人命的大事情,不是他妻子让他戴绿帽子或者背着他打杀他的父母亲,那他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女儿从小就挨揍,如今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脑子也没坏掉,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挺好,显然她妈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的,只不过看着架势吓人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可是读书不多的农村妇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让人,也是正常的。

    有些孩子真的是不打不成材,何况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以前打的更厉害些,这几年妻子看着是收敛多了,只是骂而已,所以洪爱国越发不管了。只是,等到洪大柱骂骂咧咧地说交了两千八百五十块钱给丁春花时,他才完全惊呆了。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虽然不管家里的帐,却也知道自己家积累了近十年才存了几千块。而父亲虽然也有棺材本,可是显然不可能为了支持小孙女读书而动用那一笔钱的,尤其是,他还十分怀疑,棺材本有没有两千块。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两千多块钱你用到哪里去了?给小静交学费已经绰绰有余了,你就算掉到钱窟窿里去,想要存起来赚利息,也不应该打孩子学费的主意。”

    丁春花想要抵赖,但是她向来害怕公婆,而且虽然嫁入洪家二十年,洪爱国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她却也知道这男人老实是老实,真的发起火来那可是揍她没商量的,在骨子里,他就是个认定适当对家庭成员使用暴力是必要的人。

    “都给小星交学费去了,她在城市里念书,生活费还没着落呢,穿得又不好,吃也顾不上,你一个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想,干完活回来吃饭就睡觉,我是当妈的,自然要为女儿多操一点心。

    小星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这一出门就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去,我不让她带多一些钱能怎么办?孩子出门在外我们照顾不上,吃亏了也是吃闷亏,只能忍了,人没事还好,人要是有事,那有钱在手里也好解决!

    月亮在县城,也是新工作,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吃不吃的好睡不睡的香,我都还没有去看过孩子呢,她从小脾气大,要是碰上什么难事,肯定也不乐意开口求人,手里有点钱底气也可以足一些。

    我自己都快十年没买过衣服了,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还要穿姐妹的旧衣服,你以为我就有脸了?我当妈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吃得也很少。

    也就小静最舒服,就在家里头,有什么我们都可以看着,不缺她吃的也不缺她穿的,还想怎么样?

    再多的钱也不经花……”

    丁春花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虽然偏心两个大的,但是洪爱国却也能够理解,毕竟十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何况三个孩子里头,大女儿是第一个孩子,占了个长字,连祖辈都是偏疼些的,二女儿又身体弱一些,需要父母更多的照顾,加上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自然也更加体贴,不说丁春花,就是洪爱国自己,也觉得跟二女儿相处起来最舒服。

    唯有三女儿怡静,小的时候还有些古灵精怪的,长大一些却越发呆愣了,即便会打猎,会读书,但到底是亲近不起来。

    他也说不起来,总觉得跟这个最小的女儿隔阂是越来越深了。虽然不至于相处得像陌生人那样,可是真的就是没有血浓于水的感觉。

    要是别人甚至只是妻子丁春花打了洪月亮或者洪小星一巴掌,他都会心疼得立刻弹起来揍回去,可要是换了小女儿洪怡静,只要没被她妈打残打死,他都不会当一回事,反正她抗打耐揍啊,何必多事?

    打了也就打了呗,他要开口阻止妻子还会多上不少事,没那个必要。

    可是今天这事情,就算丁春花说的话有道理,洪爱国也觉得不能完全这么算。

    “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既然爸将小静的学费都给你了,你就拿出来。孩子都开学了,就算成绩再好,总拖着学费像什么样?”

    丁春花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洪爱国来,什么这些年她跟着他吃过多少苦,如今人老珠黄了却被嫌弃,好不容易两个大的女儿有出息了,一个找到好的工作,一个光宗耀祖考到大城市里的学校,如今当爸的不支持,还非得逼着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管,这实在是要她的命的事情……

    洪爱国气得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下来,他变成了个没本事的丈夫不说,还是个对女儿也不管不顾的父亲,渣到骨子里头去了。可要真上,当着父母与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还是顾忌着夫妻情面,想着还是过些时候私底下教妻更为妥当。

第497章 祖德

    他的眼里全都是光芒,那是一种提起了自己的心头好之时才会有的动情。

    “可以,不过我不会制作。”

    该事先声明的还是要事先声明的,她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喜欢被人为难。

    “没关系,我会自己慢慢摸索。有图总比没图容易。”

    凤澈第一次笑了,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很多,“一直输的那些日子,我学会了听歌来排遣情绪,后来也开始唱一些,发展到今天,也开始学习制作乐器,不管是有的还是没有的,都会尝试。”

    现代的或者说有历史记录并且实物参考的,他花上一定时间便总能够成功,从模仿得惟妙惟肖到最后形成自己的风格,有些乐器或者歌曲他会几十年如一日地研究,因为完全是个人喜好,所以很多都会才会成为过眼云烟,但也有不少会最终进入他的榜单,并且年年如一日地哼唱,甚至推陈出新,自娱自乐。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关系,一百年前开始,我便更加偏好古时候的那些歌曲。就像您说的一样,有着苍茫浑朴的意味。”

    “并不是每一首都这样。”

    凤殊也听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曲调,并不认同他的判断,“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独特风貌,就像现在的不同星球,哪怕是处于同一时代,但是因为发展的程度不一样,每个星球本身的风俗民情等等不同,也自然会诞生不一样的歌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音乐也一样。

    外域联邦的达达星就有好一些歌曲是极其雄浑,一听就激奋人心的,他们的那里民风彪悍,但同样是联邦治下,萨达星最著名的歌曲却偏向于自然清新,跟它本身是个农业星球也不无关系。”

    凤澈倒是很快就承认自己有失偏颇,“前辈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只是个人偏好,也就跟个人偏见一样,形成固定看法之后,很难改变。”

    凤殊耸了耸肩,“你不用强调,我现在知道你是个古典发烧友了。选一首吧,总不能每一首都教你。”

    “录音可以吗?我以后可以重复听。不录像。”

    他的要求倒也不过分,凤殊便重新又按照各自顺序吹了一遍。

    她当然不止会这几首,但就像凤澈说的一样,形成个人偏好之后,便很难改变。她经常哼唱的小曲很多都是她的师傅师兄甚至是驴打滚也都习惯于哼唱的,带上了非常强烈的师徒色彩。

    她并不愿意让那些独属于自己的曲调变成了别人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这一部分的音乐并不是可以共享的。确切一点来说,是她自己对上一世的回忆,是属于她自己的私产。也许哪一天遇上了二师兄,他们师兄妹两个可以唱上一天一夜,将他们会的那一些不管是属于师徒四人的回忆还是江湖的朝廷整个时代的乐律,都演奏一个遍。

    她唱歌不行,弹琴也不行,但笛子跟陶埙却吹得有模有样,两者都是跟驴打滚学的。他会的东西五花八门,更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几乎样样精通,除了心不好,就没什么不好的了。

    就连随手摘叶子吹曲子这种习惯,也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养成的。

    驴打滚最喜欢的有两首,一是《凤求凰》,二是《广陵散》。两首他都玩出了非常多的花样,她虽然耳力过人,但在乐律上却并不聪明,所以虽然能够听出细微的不同,却始终无法只听一遍便还原,常常都要他反复地教。结果便是她练习的时间远远多于他弹奏给她听的时间,他常常笑话说,是她老弹《凤求凰》,他看在她又可怜又刻苦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答应她的求婚的。

    凤殊突然就没了兴致,耐着性子教了第一首,提醒了凤澈一些注意事项,便表示古乐教习到此结束,以后这一方面的学习让他自己看着办。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她心情的突然变化,凤澈并没有提出异议,再一次感谢她,两人便启程回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却突然显出了两个男人的身形。

    “你确定凤家有凤休这个人?”

    “不清楚。但另外一个毫无疑问正是凤天戮的首席追随者凤休。之前在战场上他也很少露脸,我们家的人也还是在一百多年前才发现了有凤澈这个人的存在,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按照凤天戮的性子,他肯定会跟凤家死磕到底,不愿意身边跟着人。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凤澈是什么时候开始到了凤天戮身边的。”

    “哼,情报部门都是些废物。凤小九的行踪呢?”

    “她有出现在直树星,不过只是跟凤捷西等人一起负责处理药材,药剂学知识应当深得诸葛婉秋真传,看起来在队伍里是小头头。无法打听到更多的东西,各大世家都人心惶惶,但因为有凤家打包票,宋家又主动配合交出患者,他们并没有真的乱起来,不管是内部的自查还是送人来这里之后的守卫,全都严防死守。”

    “行了,从你嘴里听到越多人类能干的消息,就越让本王不爽。如果是凤天戮在这里,还能过上几招,就凭这两个无名之辈,本王动根手指头就能杀了。”

    “是,王虫大人实力高超,自然不是区区两个人类可以比得上。”

    “本王也在你们人类世界混了很多年了,什么样的蠢货没见过?刘祖德,你看起来像个精明能干的,这些年怎么尽出些昏招?幸亏本王打心眼里看不起你们这些人类,只给了你一些虫卵,否则现在就拧了你的脖子,给我那些虫兵虫将报仇。”

    “王虫大人别生气。好戏还在后头,要有点耐心。最后上场的才是真正压轴的。

    大多数都是老头子我随意下的手,打的就是广撒网的主意,就算被全解开了也无所谓,这些年也够本了。现在最主要的不是逼出了凤家嘛。既然他们家有凤休这个解蛊高手,说明凤家自古以来就有蛊师,否则不可能直到今天还有后人能够解开百子千孙蛊毒。这可不是普通的蛊毒,只会一点点皮毛的蛊师连听都不可能听过,更别说解开了。

    其他世家的人全都乖乖地将人送到直树星来,说明他们手中没有这样的好牌。我们当年随手的一个计划,就让各大世家不得不现行,将自己家的家底都漏了出来,收获还算不错。”

    “说简单点。我给了起码上万的虫卵,现在已经死得只剩不到一千只,这还叫收获不错?是你不会说人话,还是本王听错了??你以为寄生虫卵跟其他的普通虫卵一样,要多少有多少吗?!杀了你都不够赔一颗!”

    尽管被一只披着人皮的虫给辱骂成不如一颗虫卵,刘祖德依旧笑眯眯的解释开来。

    “简单点来说,各大世家因为成年累月在战场上跟虫族开战已经积累了非常丰富的虫族知识,寄生虫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一经发现,很容易解决。

    但经过老头子处理过后变成蛊虫的虫子,哪怕原本只是非常普通的昆虫,而不是虫族,都能够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除了凤家,其他世家的人,其他身份显赫的人,压根就没人发现,更别说懂得如何处理了。您想看看,等我们将凤家的蛊师全都除去之后,我再对您选中的人类下蛊,让他们听命行事自毁长城,这人类的地盘是不是都成了我们虫族的盘中餐?”

    王虫沉默了数秒钟,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将凤家斩草除根了,就能够称霸宇宙?”

    “称霸全宇宙需要天时地利虫和,这一点我无法保证。但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您能够确保消灭掉凤家的蛊师,同时能够保证老夫的安全,只要提供足够多的适合培育作为蛊虫的虫族,我就能够让整个内域都成为虫王大人的领地。”

    “哼,现在内域也是我的领地。你别忘了,这里由我总领其事,就连你,要不是遇上了我,也早死了。”

    “是,虫王大人说的有道理。”

    刘祖德朝年轻男子鞠躬,“我能让您的霸业更进一步,所到之处,人类都要对您俯首称臣,不,沦为您的奴隶,玩物,食材。”

    “嗯,这话听着还不错。本王准了,立刻整垮凤家做不到,但凤家蛊师只要确定了是谁,想要他死很简单。”

    凤殊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使坏要杀她,但她知道有危险在靠近。

    关九不是太明白,丁春花到底是在干嘛。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就是见不得你两个姐姐好是不是?我读完小学就没去学校了,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至于要死要活地现在就要读初中吗?

    就因为你的出生,你爸好好一会计,转眼就被打回原形,只能在土地里刨食。你个死丫头,我不能生了,将来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你爸不怨我,我却怨我自己肚皮不争气。早知道你是个女娃娃,当初怀上就应该立刻去打掉。”

    “妈,我已经问过校长了,说推迟交学费也可以,但是最好尽快交上,否则对我们家名声不好听。我爸虽然不在镇上做会计了,但是好歹认识的朋友都在,这说出去,多没面子?”

    关九知道丁春花还是挺维护自个便宜父亲的,所以也不怕她心疼,什么管用就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丁春花却像是充耳不闻,继续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不休,仿佛遇上了悲痛欲绝的事情一样。

    “没良心啊,洪怡静,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爸生你一场,养你这么大,不想着好好孝顺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成日里想着怎么花钱,从我们的嘴里抠食,你亏不亏心?

    你两位姐姐现在正是最困难最需要家里人支持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先去打工赚些钱来,将她们先供出去?只要她们赚了钱,又嫁人过上好日子了,将来你还愁没钱读书?

    我可怜的月亮啊,我可怜的小星啊,你们一个刚刚得到一份好工作,一个刚刚到中专里去读书,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你们妹妹却还在家里闹腾着要钱去读书,一点姐妹情都没有,真真是狼心狗肺。

    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她不去打工,也该有脑子留在家里帮帮忙才对。你们奶奶病了,家里家外的我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里想着要怎么伺候老的,伺候你们爸爸,恨不得把心肝都掰开了让人看一看滴血成什么样子,这死丫头还回家来朝我伸手要钱。

    我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自从用武力镇压不了关九之后,丁春花便用上了咏唱调,回回有什么事情都要像唐僧念经那样,非得骂她骂到耳朵都快要聋掉为止,关九是可以不理会,不在意,但是洪爱国却没有这么好命,基本上没有发生极大的事情,为了省事,洪爱国都会如了妻子的愿。

    他不想折腾了,回到家里他只想吃上一顿热饭,洗一个热澡,然后早点睡一个好觉。至于其他的,不是天灾**那种会死人命的大事情,不是他妻子让他戴绿帽子或者背着他打杀他的父母亲,那他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女儿从小就挨揍,如今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脑子也没坏掉,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挺好,显然她妈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的,只不过看着架势吓人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可是读书不多的农村妇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让人,也是正常的。

    有些孩子真的是不打不成材,何况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以前打的更厉害些,这几年妻子看着是收敛多了,只是骂而已,所以洪爱国越发不管了。只是,等到洪大柱骂骂咧咧地说交了两千八百五十块钱给丁春花时,他才完全惊呆了。

第498章 刘曦

    他完全变了一个样。

    如果不是她曾经见过他,她还真的没有办法立刻认出这个面容青涩的小年轻就是之前她在阿曼达界遇到过的刘十六。

    “抱歉,抱歉,两位前辈,我们少主是心急着要跟二位拉拉家常,能够早日让刘家的人都得到救治,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两位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跟向来都冲动的年轻人计较。”

    “一千亿,记得了,今天之内必须将这个赔礼给付清了。”

    凤殊收回了视线,“戮长老,我先去看看到的那批人,要是这小子不肯将一千亿给付清了,请您通知刘定秀,就说刘家的人我凤休可治不了,没那本事。”

    凤天戮却眨了眨眼,“放心,我会将你这话一字不漏地跟刘定秀那小子说的。他要是不乐意的话,那我们就出去玩好了。在直树星闷了太久,还真没心情助人为乐。”

    凤殊故意将最后“本事”这个词咬得特别重,见凤天戮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便鸟也不鸟刘家人,径直离开了。

    刘广勇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行为,完全大变样的刘祖德显然也吃了一惊,因为有凤天戮这个长辈在,又不敢直接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嘿,小子,你惨了。别说你只是个少主,将来还不一定做的上刘家族长,就算今天是刘定秀在这里,惹恼了凤休,他说撂挑子不干,那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会袖手旁观。你姓刘就敢这么下他面子,不得不说胆子真肥。我们凤家以前有群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就像你一样当面羞辱他,你猜最后的结果怎么着?”

    刘广勇表情狰狞,显然觉得自己才是被人下面子的那一个,抿着唇不说话。

    刘祖德倒是毕恭毕敬地朝他深深鞠躬,“戮长老,虽然我们是无心,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刘家有求于凤家,就算是跪在地上求凤休先生也是应该的。

    一千亿对于我们少主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拿得出来,也要经过我们族长的同意。您看,是不是按照最初的那个数目,意思意思就算了?礼轻情意重,一个亿我们少主还是可以随手拿出来的。当然,如果凤休先生却是缺钱,我们就几个人凑一凑,您看一百亿能不能让他熄熄火?

    只剩我们刘家还没有解决,其他的世家凤家全都帮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蛊是不是?”

    刘广勇闻言眼神阴沉,但却并没有反驳,不知道是不是刚想起来任务重点在哪儿。

    凤天戮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有意思。

    “这事情得正主去解决,旁观者可说不上话更不方便插手。你刘家少主又不是小屁孩,再心直口快也不能当面侮辱人。凤休就算是成年人,面对一个不是孩子的人大放厥词,当然也不可能将那些话看做是童言无忌。既然都不是小屁孩,怎么会需要身边人去收拾烂摊子?

    你不想给刘家少主面子,我们凤休可是看得清楚,所以才会从头到尾都将他当正经的刘家少主看待啊。

    是个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担当嘛,祸从口出,没有惹来杀身之祸已经很不错了,破财消灾而已,小事一桩。本来一个亿就能搞掂的,非得要继续对着干说些难听的话,这一千个亿完全是你家少主自个儿加上去的哦。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小家伙,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真完全不是事。刘定秀还是很懂得经营的,你们刘家可比你们认为的要厉害得多,安心,安心,一个亿对于刘家少主来说就是拔根毛的小事,一千个亿对于刘家族长来说也一样。”

    凤天戮轻轻巧巧的几句话,连消带打就将刘祖德的话给堵了,末了还不忘自问自答,“啊,我忘了告诉你们结局是不是?结局就是凤家那群惹恼了凤休的小家伙当场死了一个,残了三个,废了生育能力五个,凤还说凤休杀得好打得妙做得呱呱叫,替天行道清理门户的样子完全是凤家子弟的楷模。”

    言下之意,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凤休连自家人都说杀就杀,不单只能够全身而退还能因为这事得到褒扬,刘家少主算老几?

    刘广勇阴沉沉道,“戮长老,晚辈不是被吓大的。”

    “我没说你是被吓大的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曲解人意?哎呀,还是年轻人你更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凤天戮显然对刘祖德更感兴趣,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刘祖德低下头去,语气谦卑,“小子多得少主提拔,现在才能够偶尔露露脸,以前可是连话都不会说,直到今天也因为天分不佳所以常常一紧张就会磕巴。请长老务必在族长面前美言几句,相信惊才绝艳的凤休先生一定愿意给族长几分薄面,对我们几个晚辈的言语冲撞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凤天戮闻言哈哈大笑,突然上前一大步,豪迈地拍了拍刘祖德的背部,几乎没将人给直接拍吐血。

    “你这孩子说话有意思,哈哈,比刘广勇这个毛头小子有本事得多,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不错,很不错,刘家后继有人啊。刘定秀这小子,看来还藏了不少本事,啧啧啧,这培养后辈的实力,绝对能排世家前三。

    哎,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跟刘定秀通讯的时候一定要帮你美言几句,这么个人才,妥妥的好料子,老子投你一票,将来当了刘家族长,别忘了请老子喝酒。我看好你哦。”

    还没等刘祖德将涌上口腔的血腥给完全咽回去,凤天戮就整个人不见了,像那些常见的高手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去无声。

    不待他思考出凤休到底是凤家的哪一个环节的人物,刘广勇就冷不丁地扇了他一巴掌,直接将刘祖德扇了个两眼冒金星。

    “蠢货,谁让你开口的?你一开口等于是承认了我们刘家先做错了,没错都有错,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对不起,少主。”

    他嘴角溢血,微微低头,露出了脖子的一截皮肤来。

    刘广勇的火气越发旺盛起来,身体的某个隐秘部位也开始叫嚣,他突然就一把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使劲地嗅,双眼渐渐红了。

    其他几位追随者都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刘祖德扬起那张怯怯的小脸,泫然欲泣,刘广勇的咽了咽口水,喉咙动了动,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少主,不可,这里是直树星,到处是凤家的人。”

    “滚。”

    “少主,忍一忍,否则出了事,族长一定会亲自到直树星来。您忘了之前在家里的时候……”

    规劝的人被刘广勇一拳击飞出去,连带又撞碎了一套桌椅。

    “糟糕,那个疯子会不会又叫价一千亿?”

    “闭嘴。”

    “少说两句。”

    因为这个意外,刘广勇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他将怀里的人一把推开,原本还热切不已的眼神陡然变成了嫌恶。

    “滚,谁让你来直树星的?立刻滚回刘家去!没有我的吩咐,你要敢离开勇武阁一步,老子就砍了你的腿!”

    “是……”

    刘祖德垂下了那张怯生生的小脸,一路低着头往后退去,直到碰到了门,才鞠躬,然后转身开门,飞跑着离开,连门都忘了要关上,背影看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刘广勇眼里的嫌恶之色就跟身体的**一样飞快地消退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自己十分疲惫。

    “少主,您要不要先去休息?”

    “嗯。”

    见他终于听从了劝告,其他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麻利地收拾好了桌椅,一行人便匆匆地离开了餐厅。

    凤天戮却在下一瞬间出现在了另外一边的凳子上,又是抓耳又是挠腮,看起来困惑极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刘定秀难道连个继承人都护不住?不应该啊,之前小子明明说了他没问题,看起来气色极佳,没有理由会放任刘广勇变成这副模样。这完全是在自毁。还有那个死活不肯说名字的小家伙,明明长了一张纯良的小脸,怎么看都是个舒服的人,周身的气息却很不讨喜,让人很想一炮灭了他。

    到底怎么一回事?刘定秀要改激进了?还是核心圈的人全都……”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大变,立刻拨通了凤的紧急号码。

    “怎么,戮长老?”

    “刘家的人很不对劲,你亲自去会会刘纱跟刘杉,如果他们没事,就让他们留心一下刘家内部是不是出现大问题变成虫窝了,如果他们已经出事了,你赶紧到直树星来。这里有两个让我有些在意的小家伙。”

    “好,我立刻去。”

    凤也不耽搁,立刻就挂断了通讯,命令星舰转航。

    凤殊并不知道凤天戮心情沉重,她休息了不久,便有客人上门。

    居然是刘祖德。

    哦,不,是自称为刘曦的刘祖德。

    他一见到她便满脸羞愧地跪了下去。

    “凤休先生,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少主一次。”

    “完了?”

    凤殊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哟,还泫然欲泣咧,真像个纯情少年。

    可惜,她不好这一口。

    凤殊的表情便带出了一丝不耐烦来。

    “我们少主是出了名的有口无心,以前也因为这样而闯过不少祸,每一次都被原谅了,因为他天性如此,本身又是天子骄子,后天环境难免比普通人更加优渥一些,所以,所以并不是有心的。请您务必原谅他这一次。真的,少主是个面硬心软的人,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成为我们少主。

    请您看在刘家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刘曦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没良心啊,洪怡静,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爸生你一场,养你这么大,不想着好好孝顺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成日里想着怎么花钱,从我们的嘴里抠食,你亏不亏心?

    你两位姐姐现在正是最困难最需要家里人支持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先去打工赚些钱来,将她们先供出去?只要她们赚了钱,又嫁人过上好日子了,将来你还愁没钱读书?

    我可怜的月亮啊,我可怜的小星啊,你们一个刚刚得到一份好工作,一个刚刚到中专里去读书,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你们妹妹却还在家里闹腾着要钱去读书,一点姐妹情都没有,真真是狼心狗肺。

    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她不去打工,也该有脑子留在家里帮帮忙才对。你们奶奶病了,家里家外的我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里想着要怎么伺候老的,伺候你们爸爸,恨不得把心肝都掰开了让人看一看滴血成什么样子,这死丫头还回家来朝我伸手要钱。

    我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自从用武力镇压不了关九之后,丁春花便用上了咏唱调,回回有什么事情都要像唐僧念经那样,非得骂她骂到耳朵都快要聋掉为止,关九是可以不理会,不在意,但是洪爱国却没有这么好命,基本上没有发生极大的事情,为了省事,洪爱国都会如了妻子的愿。

    他不想折腾了,回到家里他只想吃上一顿热饭,洗一个热澡,然后早点睡一个好觉。至于其他的,不是天灾**那种会死人命的大事情,不是他妻子让他戴绿帽子或者背着他打杀他的父母亲,那他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女儿从小就挨揍,如今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脑子也没坏掉,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挺好,显然她妈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的,只不过看着架势吓人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可是读书不多的农村妇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让人,也是正常的。

    有些孩子真的是不打不成材,何况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499章 慢慢

    凤殊顿了顿,快速越过了对方,将剩下的人全都在点穴了,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诊脉。

    她仿佛一点都不着急,脸上也完全没有别的表情,一个两个地慢慢过,时常还会掀开衣服这里探探那里敲敲,看完前边一千人,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越发好奇了,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光明正大地观察她,所以只是在心里嘀咕着这个人类男医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趁着洪爱国上山去找关九的空当,丁春花偷偷拿着钱坐车去了县城,给了洪月亮几百块买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给了洪小星。

    等关九国庆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这借来的学费被偷用了,加上存折里头的积蓄被挪用去为两个大女儿走后面的事件曝光,洪爱国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场。

    据洪阳的鹦鹉学舌,她的便宜母亲脸都被打肿了,赌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亲明摆着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让丁春花停止了撒泼,自动自发地起床做饭。

    只不过,哪怕这一次丁春花做了丈夫的饭,洪爱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到自己父母那儿吃饭,晚上也不回自己屋睡觉,直到关九回来的前夕,才在丁春花好声好气的服软话语中结束了这一场夫妻冷战。

    只是,架都打了,冷战也结束了,存折里头的多年积蓄没了,关九打猎得来的近三千块钱也没了,这第二笔借来的学费钱更是要不回来。

    洪爱国打电话给洪小星让她把钱往回寄时,洪小星哭着说钱都已经被她用在了买学习用品上,为了让他相信,小姑娘还报了一长串的书名,说都是老师要求这一学期必须看的,其中许多书都是所谓的港台版本,价格老贵了。

    这钱用都用了,洪爱国还能怎么样?只能厚着脸皮再出去借呗。

    只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啊?比较亲近的还有家里比较宽裕的,都已经让洪大柱借过一遍了。剩下的要么不熟开不了那个口,要么相熟的人家想借也没有那多余的钱,毕竟都一个村子里住着,谁家也不会比谁家富裕多少。

    因此出去转了几遍,洪爱国也没有借够学费。

    “小静,要不再跟学校说缓一缓?爸爸过几天赶集的时候到镇里去,跟从前砖厂认识的朋友们借,凑够了钱立刻到你学校去帮你把学费缴清。”

    关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的话。

    实际上她对他是否能够凑够学费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真的关系够铁,那些朋友们一早就来家里找洪爱国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最起码在她到来之后,压根就没有砖厂的人来拜访过。

    人走茶凉,这是世间最普遍的常识。

    如果别人日子过得特别富裕,人也大方,那厚着脸皮求上门去,也许真的能够借到钱,但要是别人原本日子也一般,自家都顾不过来了,人再好心,也没那个余力来乐于助人。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永远的真理。

    关九只是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将家里家外的家务活都做了,又去洪阳家里找洪卫国聊了聊,才在第三日天蒙蒙亮时进了山。

    一连数日,她都是跟着杨其邺兄弟俩、洪卫国父子俩一早进山,分开行动,傍晚又相约一起出山,打回来的猎物都直接背到了杨其邺家里,由他出手卖出去,得来的钱她依旧拿回去交给洪大柱,只是这一回,特意叮嘱了,往后她拿回来的钱,不能给洪爱国,更不能给丁春花。

    洪大柱听了这样的话原本是不高兴的,但是关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哑口无言。

    “爷爷,我妈宁愿让我爸往死里揍,都要把家里的钱全都攒在手里,她宁愿把钱寄给两位姐姐买衣服买零食,也不想给我交学费,显然是铁了心不想让我读书了。这钱要是到了她手里,那根本就用不到我身上。

    要是到了我爸手里,我妈也能明着抢暗着偷,这些年我爸是不计较,家里的存折也都给我妈放着。我爸是个老实人,气到打人都降伏不了我妈,证明他已经拿我妈没奈何了。要是继续闹下去,难不成还要离婚?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就是我不孝了。

    我不希望因为我想读书,最后让父母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关九说这些话是真心的,尽管她有着洪怡静的记忆,甚至在许多时刻,因为丁春花的做法,心里会突然冒出来不像是自己的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但是她是真心希望洪爱国与丁春花夫妇俩能够好好过日子的。

    只不过,如果说前些年还奢望过,努力做好一切让丁春花也疼爱她这个小女儿,那么如今的她已经明了,不管是曾经的洪怡静,还是如今的她关九,都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件事的。

    丁春花讨厌自己生的小女儿,讨厌到弃若敝屣的地步,如果有可能,这女人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甚至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即便生了下来,也会找机会把小女儿扔到白沙河里去浸死。

    对于这个早已魔怔了的妇人来说,是洪怡静扼杀了她生儿子的希望,更确切的说,丁春花认定了洪怡静是杀她那个原本该出生却最后被掉了包的儿子的凶手。

    这样的想法是十分可笑的,但凡是正常人,就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显然,洪怡静不幸地遇上了这样一位思维诡异的母亲。

    关九念在这个可怜的便宜母亲,的确因为生洪怡静的缘故而伤了身体,加上她自认的确也占了人家女儿便宜,人生地不熟的又对这个时代一头雾水,所以起初在洪家生活多少有些任打任骂的意思。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丁春花终于像洪怡静记忆中那样开始发展,拒绝提供她上学的费用不说,还把她自己赚来的学费与便宜父亲借来的学费都一再拿走用在两位姐姐身上后,关九终于把丁春花从自己划定的领域里推了出去。

    从此以后,丁春花不再是她认定的自家人。

    既然不是自家人,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她找麻烦的时候依旧客气相让了。

    如果丁春花死了,关九会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哭一场,丁春花活着,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知识就是本领,本领就是翌日能够独立生存下去的保障,断她学习本领的机会,那就相当于是谋她性命。

    关九再也不要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孤儿了,被扫地出门之后,连捡垃圾维生的机会都没有,便莫名其妙的被一堆从天而降的垃圾埋葬了生命与未来。

    她要读书,更要靠着读书学来的本领改变命运。

    这样的想法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关九,即便是在对现状糊里糊涂的状态中,依旧按照原主洪怡静想要走的道路上稳步前行。

    靠着祖父母与父亲的支持,更为重要的是她自身的意志,关九用自己打猎来的钱,外加三位长辈的一些存款,平平安安的上完了初中。

    她相当争气,升中考全市第一名,而且成绩高出第二名将近三十分,这样的成绩不单只轰动了全镇,更是让她所在县教育局的领导们都乐开了花。

    她考了这样高的分数,完全就是他们的业绩。如果她高考依旧一路高歌的话,那么别说是县,就是市教育局也会因此受到褒扬。

    在前景大好的预测中,县教育局派了专人专车,在镇中学领导的陪同下,亲自到洪家去鼓励关九。

    关九不是太明白他们为什么笑成了一朵花,那热情的模样不单只让她有些接受不来,就是洪大柱等人也都是束手束脚得很,丁春花倒是话多得很,只是说着说着总会说到另外两个女儿上头,说她们是如何如何的乖巧懂事,读书工作也都很不错之类。

    最后还是一起作陪的洪卫国时不时地接过话茬,才让气氛没有那么尴尬。

    客人们走了之后,关九算是在村子里头彻底的家喻户晓了。

    当然,以前因为她打猎厉害的缘故,她也挺出名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成绩好而更加出名了而已。

    关九并不在意这些,她放假了也没空,洪大柱夫妇俩一如洪怡静记忆中的那般前后病倒了,幸运的是这一次因为关九特别注意的缘故,两人病得都不如上一回严重,加上及时送院了,所以在药费到位的情况下,前后住院了将近一个月,两人便都痊愈了。

    只不过,哪怕用的大多数都是她的奖学金以及打猎赚来的钱,丁春花依旧是拉长了脸,十分的不高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是对关九呼来喝去不说,对洪爱国也是没个好脸色。

    因为也用了家里的钱,而且在此前陪床时丁春花也还算尽心,所以洪爱国自觉在她面前没有底气,便也由着她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语,他便都忍了。

    只是让洪爱国没有想到的是,丁春花会再一次提出来让小女儿辍学,原因是洪小星已经考虑好了要专升本,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应另外的一个孩子读书了。

    为了让洪爱国答应,丁春花还列举了同村里许多早早辍学去打工的女孩子,赚钱几年后家里就轻松不少,有些姑娘因为年轻,出去没几年就找到了有钱的好人家嫁了,有些甚至还帮着家里建了新楼房。

    “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她出去之后能够多少帮补一下家用就好,就算一开始没钱寄回来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那我们家里也能轻松一些了。眼看着小星再读个专升本就能出来工作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在这个关键点上掉链子吧?

    家里实在是不够钱,小静就别去读了,她读书厉害,出去打工也不会吃亏的。”

    “不行,小静成绩那么好,不去读书可惜了。她的学费不用你管,至于小星,她想继续读也可以,以后学费不够你自己去借钱。”

    自从被打了一次之后,丁春花这几年虽然还是往死里扒钱,但到底要收敛不少,最起码在明面上,都还算给洪爱国面子,所以关九不管是学费问题还是回到家中,母女俩也都没有太大的冲突。

    只是这样和平的局面,却因为家中两老的住院而在一次打破了平静,又因为孩子学费问题而再一次变得支离破碎。

    洪小星回来了也没有跟他商量着要继续专升本,反而是怂恿着丁春花再一次釜底抽薪,把家里这几年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都先拿走了,连个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有跟洪爱国打。

    关九没有想到会再一次遭遇没有钱交学费的情况,这一次她没有去打猎,也没有按照丁春花所盼望的那样立刻出去打工,而是知道情况后出去了几趟,回来后便依然不吵不闹地呆在家里,该农忙的时候农忙,该做家务活的时候做家务活,只不过空闲时间却更多的跑到洪大柱夫妇那边的屋子里去,就连晚上都在那头睡了。

    假期即将结束时,她才接连数日到山上去猎,卖了钱后交给了洪大柱,然后便像初中开学时那般去了镇上中学。

    因为家里的变化,她之前特意到学校找了校长,表示自己不去县一中读书,希望可以在镇中学高中部免费就读。

    校长自然希望她能够留下来,后来一番运作,她便顺利留在了本校。

    之所以不担心钱的问题,也是因为高中三年学费都全免的话,那生活费肯定是够的,关九暂时也就不用担心了。

    丁春花想要一哭二闹赶小女儿去打工,可是刚开始折腾,洪爱国立刻黑着脸拿了自己的衣服到另外的房间住,饭也跟父母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冷战模式。

    一家之主都强烈表态支持关九继续就读,又不用家里缴付学费,丁春花虽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在洪小星走了之后,没人撺掇着闹腾,她很快便再一次的向洪爱国服了软。

第500章 聪明

    凤殊没回答。

    凤天戮倒是应了刘杉一句,“时代不同了,当然教育方法也不一样。”

    “话说回来,剩下的这些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刘杉将话绕了回来。

    “哦,里边有只虫族,等级还不低,估计是王虫,两位长老猜一猜,到底是哪一只?”

    她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凤天戮与刘杉却都变了脸色,两人不约而同地站到两个可攻可守的方位,将她挡在了后头,与此同时视线犹如雷达一般扫描了过去。

    “你确定这里真的混进来一只王虫?”

    刘杉首先怀疑起来。

    “王虫也会寄生到人体身上?一般的人类可没有办法承受的住王虫的能量。”

    凤天戮倒不是不信凤殊的判断,他只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极低,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高级别的寄生虫。

    “两位长老都找不到?要不要我公布答案?”

    凤殊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一次终于让刘杉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凤休,如果真的有王虫在这里,你一开始就应该立刻通知戮长老过来解决,而不是一个人慢悠悠地解蛊,万一它暴起伤人怎么办?你要是因为这事死了,那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凤天戮这一次站在了刘杉这边,“到底是哪一个?”

    凤殊指了指那个高大的美男子,“藏在他身上。”

    刘杉瞬间皱眉,“你确定是刘培?”

    公道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毕竟她这便宜母亲实在是个偏心到骨子里去的人,性情完全是个拎不清的,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但是钱却是要拿回来的,这书她要读,学费就不能欠。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洪爱国也气得狠了,加上这一次父母也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他难得一次放狠话,表示这钱丁春花不还也行,鉴于大女儿工作了,已经可以经济独立,往后家里的钱对半分,一份给丁春花,洪小星往后几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由她负责,一份自留,他会负责供小女儿读书,哪怕以后考上大学了没钱,他会以个人的名义去借,甚至是砸锅卖铁,也要让洪怡静继续学业。

    “你,你,你,这是要跟我分家吗?啊?你是准备让我们一家成为整个村子里的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没得像你这样的。

    月亮刚换了工作,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来的钱?要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给她一些零花钱,她就会吃不饱穿不好,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县城里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本来就出身不如人了,还没钱打扮好的话,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几个有钱的,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星在省城读书,你以为是我们这里的小山坳吗?自备米粮,一个星期五块零花钱都用不上。

    那里随便一餐饭都要十块钱,还是最普通的。就按这最低的生活标准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块,一个月就要九百块,加上要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零食,要买学习用品等等,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医院一次就是上百块,这还要额外算。一年下来我们好歹要准备一万块钱,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块。

    小星现在才是第一个学期,花钱本来就多些,毕竟要置换新衣服,不能一去学校就比别人差,这会让人狗眼看人低,以后小星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能够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欢笑,打电话回家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要拖她后腿吗?

    小静离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学费,我们也可以慢慢还给学校,反正她成绩好,欠学费也不怕,学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会让她退学。

    只要熬过这第一年,月亮工作稳定了,不往家里寄钱也能真的自给自足,不用我们担心了。往后我们多耕一些田,小静也多上山去打猎,小星读中专的钱也就出来了。

    小静要是愿意读书就欠着学费去读,星期六日回家来打猎就好,要是不愿意读书,怕掉面子,那不读也没什么。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还不如早一点去外面打工,赚钱养家,我们也能够轻松些,小星那三万块还真的是让人发愁。反正两个姐姐出息了,将来肯定也会照顾她这个最小的妹妹的。

    现在我们家没钱,有钱无所谓,她要读就读,但不是连真的没有吗?我们做父母的本事不够,就更应该将资源集中起来,先把月亮扶起来,把小星的书供出来,这才是为大局着想。”

    对丁春花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洪大柱夫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安慰了关九一通,表示会想办法去筹钱的,让她别担心,这才摇着头走了。

    他们虽然依旧跟儿子住,但是却跟分了家没两样,住在一个院子里,日常起居饮食之类却是分开的,唯有节日或者有客人上门时,一家人才会一起吃饭。

    之前因为关九坚持要上学,为了让这个成绩拔尖的小孙女能够为洪家争一口气,黄小丽可是顶替了关九原本在家里必定要干的家务活,连割草喂猪、上山砍柴这样的活计也包了,虽然丁春花不敢时时明着给婆婆气受,但是私底下指桑骂槐的事情也没少做,只是没让洪大柱与洪爱国父子俩抓到小辫子罢了。

    可是这一次黄小丽受了伤,年纪原本就大了,恢复起来也慢,自己老两口的许多活计都没法做了,丁春花那头的家务自然更是做不了,因此关九到镇上读书的事情,黄小丽是没有办法再给予支持了。

    而洪大柱,虽然对小孙女心怀愧疚,急着到亲朋好友那里去借钱,却也实在厌烦儿媳妇的糊涂做法,心想着儿子既然放下话来要负责洪怡静往后的一切生活与学习,便打算借够一个学年的学费,往后的便撂开手去,由得儿子安排。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洪大柱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刚到洪爱国手里,转眼就没了。

    趁着洪爱国上山去找关九的空当,丁春花偷偷拿着钱坐车去了县城,给了洪月亮几百块买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给了洪小星。

    等关九国庆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这借来的学费被偷用了,加上存折里头的积蓄被挪用去为两个大女儿走后面的事件曝光,洪爱国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场。

    据洪阳的鹦鹉学舌,她的便宜母亲脸都被打肿了,赌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亲明摆着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让丁春花停止了撒泼,自动自发地起床做饭。

    只不过,哪怕这一次丁春花做了丈夫的饭,洪爱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到自己父母那儿吃饭,晚上也不回自己屋睡觉,直到关九回来的前夕,才在丁春花好声好气的服软话语中结束了这一场夫妻冷战。

    只是,架都打了,冷战也结束了,存折里头的多年积蓄没了,关九打猎得来的近三千块钱也没了,这第二笔借来的学费钱更是要不回来。

    洪爱国打电话给洪小星让她把钱往回寄时,洪小星哭着说钱都已经被她用在了买学习用品上,为了让他相信,小姑娘还报了一长串的书名,说都是老师要求这一学期必须看的,其中许多书都是所谓的港台版本,价格老贵了。

    这钱用都用了,洪爱国还能怎么样?只能厚着脸皮再出去借呗。

    只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啊?比较亲近的还有家里比较宽裕的,都已经让洪大柱借过一遍了。剩下的要么不熟开不了那个口,要么相熟的人家想借也没有那多余的钱,毕竟都一个村子里住着,谁家也不会比谁家富裕多少。

    因此出去转了几遍,洪爱国也没有借够学费。

    “小静,要不再跟学校说缓一缓?爸爸过几天赶集的时候到镇里去,跟从前砖厂认识的朋友们借,凑够了钱立刻到你学校去帮你把学费缴清。”

    关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的话。

    实际上她对他是否能够凑够学费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真的关系够铁,那些朋友们一早就来家里找洪爱国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最起码在她到来之后,压根就没有砖厂的人来拜访过。

    人走茶凉,这是世间最普遍的常识。

    如果别人日子过得特别富裕,人也大方,那厚着脸皮求上门去,也许真的能够借到钱,但要是别人原本日子也一般,自家都顾不过来了,人再好心,也没那个余力来乐于助人。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永远的真理。

    关九只是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将家里家外的家务活都做了,又去洪阳家里找洪卫国聊了聊,才在第三日天蒙蒙亮时进了山。

    一连数日,她都是跟着杨其邺兄弟俩、洪卫国父子俩一早进山,分开行动,傍晚又相约一起出山,打回来的猎物都直接背到了杨其邺家里,由他出手卖出去,得来的钱她依旧拿回去交给洪大柱,只是这一回,特意叮嘱了,往后她拿回来的钱,不能给洪爱国,更不能给丁春花。

    洪大柱听了这样的话原本是不高兴的,但是关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哑口无言。

    “爷爷,我妈宁愿让我爸往死里揍,都要把家里的钱全都攒在手里,她宁愿把钱寄给两位姐姐买衣服买零食,也不想给我交学费,显然是铁了心不想让我读书了。这钱要是到了她手里,那根本就用不到我身上。

    要是到了我爸手里,我妈也能明着抢暗着偷,这些年我爸是不计较,家里的存折也都给我妈放着。我爸是个老实人,气到打人都降伏不了我妈,证明他已经拿我妈没奈何了。要是继续闹下去,难不成还要离婚?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就是我不孝了。

    我不希望因为我想读书,最后让父母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关九说这些话是真心的,尽管她有着洪怡静的记忆,甚至在许多时刻,因为丁春花的做法,心里会突然冒出来不像是自己的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但是她是真心希望洪爱国与丁春花夫妇俩能够好好过日子的。

    只不过,如果说前些年还奢望过,努力做好一切让丁春花也疼爱她这个小女儿,那么如今的她已经明了,不管是曾经的洪怡静,还是如今的她关九,都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件事的。

    丁春花讨厌自己生的小女儿,讨厌到弃若敝屣的地步,如果有可能,这女人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甚至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即便生了下来,也会找机会把小女儿扔到白沙河里去浸死。

    对于这个早已魔怔了的妇人来说,是洪怡静扼杀了她生儿子的希望,更确切的说,丁春花认定了洪怡静是杀她那个原本该出生却最后被掉了包的儿子的凶手。

    这样的想法是十分可笑的,但凡是正常人,就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显然,洪怡静不幸地遇上了这样一位思维诡异的母亲。

    关九念在这个可怜的便宜母亲,的确因为生洪怡静的缘故而伤了身体,加上她自认的确也占了人家女儿便宜,人生地不熟的又对这个时代一头雾水,所以起初在洪家生活多少有些任打任骂的意思。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丁春花终于像洪怡静记忆中那样开始发展,拒绝提供她上学的费用不说,还把她自己赚来的学费与便宜父亲借来的学费都一再拿走用在两位姐姐身上后,关九终于把丁春花从自己划定的领域里推了出去。

第501章 刘培

    刘杉目瞪口呆。

    印象中的刘培虽然本事不错,但在缺乏机甲的近身肉搏战中,他从来就算不上是一个身手了得的人。但是如今,速度却快得让她眼花缭乱,而毒舌面瘫的凤休更让她吃惊不已,速度比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快。

    她跟凤天戮在对付刘培时之所以束手束脚,可不单纯是怕伤害到对方,而是速度略逊一筹。别看只是略微的差别,高手之间的过招,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都会被无限放大,太过明显的短板,就跟致命弱点一样。如果不是她跟凤天戮早就认识,也曾经在战场上共同战斗过,早有默契,也不会坚持到这么久还毫发无伤。

    但反观而言,这个凤休却是真真正正地从头到尾都游刃有余,即便凤天戮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看似防守,每一招却都能够守中带攻,将刘培给逼得不得不放弃攻击,转为防守。

    “他……习过古武?”

    刘杉的声音在发抖。

    凤天戮没有回答,双眼紧紧地盯着凤殊跟刘培,随时准备着接手战斗。

    “戮长老,凤……”

    “小心!”

    可惜太迟了。

    刘培已经将刘杉劫做人质,她瞬间就没了反抗能力。

    “刘培,你干什么?!”

    “啧啧,人类。这里头就你最不中用,本王看也就你才应了那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说是不是?”

    刘培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竖瞳,桀桀怪笑。

    “不要跟他对视,好人。他有古怪,最强的不是身手,是魂力。”

    凤殊立刻视线下调,焦点落到了对方的嘴唇上,“戮爷爷,不要看他的眼睛。”

    凤天戮立刻跟着下调视线,只盯着对方的下巴,“刘杉,你们家的这个小年轻恐怕早就死了。”

    “他没死。寄主要死了,身体就不能用了。”

    “真聪明,小家伙,跟了我怎么样?我看你不单只脑子聪敏,身手也了得。这群人类全都是蠢货,跟了本王你要什么应有尽有。”

    “应有尽有?”

    凤殊下意识想要去看他的眼睛,但忍住了,“像缩头乌龟一样就能应有尽有?你确定乌龟不觉得委屈?”

    凤天戮想笑,尽管这种场合并不是好笑的时候,他没有笑出声来,却嘴角勾了勾。

    “你你真的不是刘培?”

    刘杉不敢置信,她不单只身体不能动,就连精神力也被禁锢了,现在满心都是恐惧,但因为凤天戮也在场,她并没有太过慌张,更多的是震惊。

    “刘培?哦,你说那个孱弱的人类刘培?他没死,你放心好了,本王会活得长长久久的,他当然也会跟着本王一起活下来,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哦。”

    刘培在她的耳朵旁吹了一口气,刘杉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你找死!”

    “哟呵,别那么激动。小心一激动,惹恼了本王,立刻将你杀了哦,老女人。”

    “刘培!!”

    洪爱国气得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下来,他变成了个没本事的丈夫不说,还是个对女儿也不管不顾的父亲,渣到骨子里头去了。可要真上,当着父母与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还是顾忌着夫妻情面,想着还是过些时候私底下教妻更为妥当。

    关九冷眼旁观,一开始还以为能够讲得通的,就算讲不通,只要洪大柱夫妇出现,洪爱国这人心再软,到底也还算公正,肯定会出手替她拿回公道。

    公道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毕竟她这便宜母亲实在是个偏心到骨子里去的人,性情完全是个拎不清的,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但是钱却是要拿回来的,这书她要读,学费就不能欠。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洪爱国也气得狠了,加上这一次父母也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他难得一次放狠话,表示这钱丁春花不还也行,鉴于大女儿工作了,已经可以经济独立,往后家里的钱对半分,一份给丁春花,洪小星往后几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由她负责,一份自留,他会负责供小女儿读书,哪怕以后考上大学了没钱,他会以个人的名义去借,甚至是砸锅卖铁,也要让洪怡静继续学业。

    “你,你,你,这是要跟我分家吗?啊?你是准备让我们一家成为整个村子里的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没得像你这样的。

    月亮刚换了工作,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来的钱?要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给她一些零花钱,她就会吃不饱穿不好,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县城里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本来就出身不如人了,还没钱打扮好的话,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几个有钱的,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星在省城读书,你以为是我们这里的小山坳吗?自备米粮,一个星期五块零花钱都用不上。

    那里随便一餐饭都要十块钱,还是最普通的。就按这最低的生活标准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块,一个月就要九百块,加上要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零食,要买学习用品等等,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医院一次就是上百块,这还要额外算。一年下来我们好歹要准备一万块钱,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块。

    小星现在才是第一个学期,花钱本来就多些,毕竟要置换新衣服,不能一去学校就比别人差,这会让人狗眼看人低,以后小星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能够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欢笑,打电话回家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要拖她后腿吗?

    小静离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学费,我们也可以慢慢还给学校,反正她成绩好,欠学费也不怕,学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会让她退学。

    只要熬过这第一年,月亮工作稳定了,不往家里寄钱也能真的自给自足,不用我们担心了。往后我们多耕一些田,小静也多上山去打猎,小星读中专的钱也就出来了。

    小静要是愿意读书就欠着学费去读,星期六日回家来打猎就好,要是不愿意读书,怕掉面子,那不读也没什么。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还不如早一点去外面打工,赚钱养家,我们也能够轻松些,小星那三万块还真的是让人发愁。反正两个姐姐出息了,将来肯定也会照顾她这个最小的妹妹的。

    现在我们家没钱,有钱无所谓,她要读就读,但不是连真的没有吗?我们做父母的本事不够,就更应该将资源集中起来,先把月亮扶起来,把小星的书供出来,这才是为大局着想。”

    对丁春花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洪大柱夫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安慰了关九一通,表示会想办法去筹钱的,让她别担心,这才摇着头走了。

    他们虽然依旧跟儿子住,但是却跟分了家没两样,住在一个院子里,日常起居饮食之类却是分开的,唯有节日或者有客人上门时,一家人才会一起吃饭。

    之前因为关九坚持要上学,为了让这个成绩拔尖的小孙女能够为洪家争一口气,黄小丽可是顶替了关九原本在家里必定要干的家务活,连割草喂猪、上山砍柴这样的活计也包了,虽然丁春花不敢时时明着给婆婆气受,但是私底下指桑骂槐的事情也没少做,只是没让洪大柱与洪爱国父子俩抓到小辫子罢了。

    可是这一次黄小丽受了伤,年纪原本就大了,恢复起来也慢,自己老两口的许多活计都没法做了,丁春花那头的家务自然更是做不了,因此关九到镇上读书的事情,黄小丽是没有办法再给予支持了。

    而洪大柱,虽然对小孙女心怀愧疚,急着到亲朋好友那里去借钱,却也实在厌烦儿媳妇的糊涂做法,心想着儿子既然放下话来要负责洪怡静往后的一切生活与学习,便打算借够一个学年的学费,往后的便撂开手去,由得儿子安排。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洪大柱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刚到洪爱国手里,转眼就没了。

    趁着洪爱国上山去找关九的空当,丁春花偷偷拿着钱坐车去了县城,给了洪月亮几百块买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给了洪小星。

    等关九国庆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这借来的学费被偷用了,加上存折里头的积蓄被挪用去为两个大女儿走后面的事件曝光,洪爱国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场。

    据洪阳的鹦鹉学舌,她的便宜母亲脸都被打肿了,赌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亲明摆着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让丁春花停止了撒泼,自动自发地起床做饭。

    只不过,哪怕这一次丁春花做了丈夫的饭,洪爱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到自己父母那儿吃饭,晚上也不回自己屋睡觉,直到关九回来的前夕,才在丁春花好声好气的服软话语中结束了这一场夫妻冷战。

    只是,架都打了,冷战也结束了,存折里头的多年积蓄没了,关九打猎得来的近三千块钱也没了,这第二笔借来的学费钱更是要不回来。

    洪爱国打电话给洪小星让她把钱往回寄时,洪小星哭着说钱都已经被她用在了买学习用品上,为了让他相信,小姑娘还报了一长串的书名,说都是老师要求这一学期必须看的,其中许多书都是所谓的港台版本,价格老贵了。

    这钱用都用了,洪爱国还能怎么样?只能厚着脸皮再出去借呗。

    只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啊?比较亲近的还有家里比较宽裕的,都已经让洪大柱借过一遍了。剩下的要么不熟开不了那个口,要么相熟的人家想借也没有那多余的钱,毕竟都一个村子里住着,谁家也不会比谁家富裕多少。

    因此出去转了几遍,洪爱国也没有借够学费。

    “小静,要不再跟学校说缓一缓?爸爸过几天赶集的时候到镇里去,跟从前砖厂认识的朋友们借,凑够了钱立刻到你学校去帮你把学费缴清。”

    关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的话。

    实际上她对他是否能够凑够学费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真的关系够铁,那些朋友们一早就来家里找洪爱国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最起码在她到来之后,压根就没有砖厂的人来拜访过。

    人走茶凉,这是世间最普遍的常识。

    如果别人日子过得特别富裕,人也大方,那厚着脸皮求上门去,也许真的能够借到钱,但要是别人原本日子也一般,自家都顾不过来了,人再好心,也没那个余力来乐于助人。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永远的真理。

    关九只是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将家里家外的家务活都做了,又去洪阳家里找洪卫国聊了聊,才在第三日天蒙蒙亮时进了山。

    一连数日,她都是跟着杨其邺兄弟俩、洪卫国父子俩一早进山,分开行动,傍晚又相约一起出山,打回来的猎物都直接背到了杨其邺家里,由他出手卖出去,得来的钱她依旧拿回去交给洪大柱,只是这一回,特意叮嘱了,往后她拿回来的钱,不能给洪爱国,更不能给丁春花。

    洪大柱听了这样的话原本是不高兴的,但是关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哑口无言。

    “爷爷,我妈宁愿让我爸往死里揍,都要把家里的钱全都攒在手里,她宁愿把钱寄给两位姐姐买衣服买零食,也不想给我交学费,显然是铁了心不想让我读书了。这钱要是到了她手里,那根本就用不到我身上。

第502章 虫域

    一天,三天,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王虫刘培始终没有现身。

    凤殊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鸿蒙也没有感应到他的丁点气味,就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着她掉进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来。

    “如果是他的随身空间,见不到人很正常,但一点气味都没有就太奇怪了。空间是在他身体内部的对吧?就像你的空间,肯定会带了你的味道。就算我没有跟你结契,应该也能够闻得出来。我在想其实他打开的那一个黑洞,会不会是像梦梦一样,可以带着人通向另外的真实空间?这里是现实的外界,只不过太大了,他的落点跟我差了十万八千里,才会一直遇不上。”

    “好人,我也想到了一种情况。”

    “什么?”

    “梦梦以前跟我说过,虫族中也有极为少数的变异强者能够拥有空间技能。譬如像我一样,有随身空间;像梦梦一样,可以撕裂空间界限瞬闪;还有我们没有的随身虫洞。”

    “随身虫洞?”

    凤殊没听明白。

    “这个虫洞不是人类世界的概念,是虫族的虫洞,可以缩减空间距离,直接让虫族实现大规模的迁移。天然的虫洞大多都在虫巢那边,接近人类地域的基本都是虫族耗费大量时间与材料有意识打造的。但梦梦说凤初一曾经遇见过一只虫族,天生就具备随身虫洞。”

    鸿蒙不知道想象到了什么,居然打了一个寒噤,“你想想看,打不过它可以随时跑,如果不想跑心情好想要随意跟你耍耍,就算打不过它也可以随时招兵引将,叫来帮手,等于是随时有一个军队在后头。”

    “也就是说,揍了他很有可能会立刻引来一整个虫族大军?”

    “嗯。如果真的是随身虫洞,那个刘培的确是个麻烦,最好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杀了,以绝后患。等他成长起来以后,人类再想要除去他就难了,虫族肯定会派大军护着他。而他所到之处,几乎可以让虫巢与人类星球毫无障碍地对接,它们想要侵占哪个星球就侵占哪个星球。”

    凤殊喝了两管营养剂,将瓶子丢回空间钮。

    “这么逆天的技能肯定有弱点。凤初一遇到过这样的虫族,但现在人类依旧没有被灭绝,虫族也依旧龟缩在虫域,肯定是已经破解过。”

    “梦梦说它跟凤初一联手将那只虫族给杀了。”

    “怎么杀的?”

    “不知道。梦梦跟我讲的时候,我还很小,不记得它有没有讲过随身虫洞的具体弱点是什么。”

    凤殊盘腿坐下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们被刘培带到了虫域?”

    “什么?!”

    鸿蒙惊得几乎要跑出来。

    “不可能。要是在虫域,那些虫族早就找上来了,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到处乱转悠?不是一个小时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一个月。刘培要是将你送到虫域,他就算暂时失去了你的踪迹,也会立刻上报给虫族高层,告诉它们你已经身处它们的地盘,可以派千军万马来收拾你。”

    “所以结论是?”

    “就算这里真的是虫域,肯定也是离中心区非常遥远,或者说这个地方非常偏僻,还自带某种隔绝效果,就像原本的时光星一样,因为有小绿在,所以它们才发现不了你。”

    凤殊摸了摸身边的土地。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拦下了我的气息?其实跟这个星球本身没关系。”

    “我屏蔽能力不如梦梦好,更比不上小绿,它们都在沉睡中,应该不是我们的功劳。”

    “沉睡的时候难道不会因为本能地意识到危险,就展开屏蔽功能?小绿之前说过,如果意识到危险,它会随时醒来。梦梦的话之前已经醒过一次了。”

    凤殊怔了怔,再次想起了剑童,“我倒忘了,剑童现在怎么了?”

    “剑童?哦,叶童啊,没事,他的魂体很安稳,梦梦一开始没有排斥他,现在也不会对他动手的,你放心好了。你问他做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就跟器灵似的。”

    “器灵?”

    “梦梦说凤初一说过,每一把武器都会有自己的器灵,就是像是武器孕育出来的生灵,跟武器天生契合,是武器的实际掌控者。器灵跟主人契合,就能发挥最大效果,譬如人剑合一。如果不契合,那人就无法发挥武器的最大潜能,武器也没有办法激发人类的最大潜能。”

    “你们还真信这些?武器就是武器,虽然有些会有灵性,但那是非常非常少见的,唯有像巫族人那样的奇人异士才有可能有这样的奇遇。”

    凤殊想起了叶邈来。他的剑童现在就在她的小世界里昏睡着,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剑童有心灵感应之类的特别联系,要是有的话,会不会因此找到她。

    “梦梦说凤初一不会故意欺骗它的。”

    “不会故意欺骗不代表他说的就全都是真的。也可能他自己都不了解或者说理解错误,毕竟人都会受到当时的时代限制,他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无数时代,很多知识都是会过时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个词语叫做‘与时俱进’?”

    凤殊径直躺了下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想要睡觉?要不我带你进来吧?”

    “不,不管有没有危险,先静观其变比较好。里面有变化吗?”

    自从为刘家人解蛊,她就没有再进过小世界了,还怪想念云枕兽的。

    “嗯,更加浑厚了。小绿长得更好了,还有蚁群,它们现在时不时就会探头,估计形成习惯了,以为会有好东西吃。”

    凤殊闻言双眼一亮,“嘿,怎么把它们给忘了!蒙蒙,现在就算是真的掉进了虫域我们也不怕了。”

    “为什么?梦梦还在睡觉。你真的不怕?”

    “霹雳蚁啊。虫族克星。”

    洪爱国气得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下来,他变成了个没本事的丈夫不说,还是个对女儿也不管不顾的父亲,渣到骨子里头去了。可要真上,当着父母与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还是顾忌着夫妻情面,想着还是过些时候私底下教妻更为妥当。

    关九冷眼旁观,一开始还以为能够讲得通的,就算讲不通,只要洪大柱夫妇出现,洪爱国这人心再软,到底也还算公正,肯定会出手替她拿回公道。

    公道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毕竟她这便宜母亲实在是个偏心到骨子里去的人,性情完全是个拎不清的,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但是钱却是要拿回来的,这书她要读,学费就不能欠。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洪爱国也气得狠了,加上这一次父母也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他难得一次放狠话,表示这钱丁春花不还也行,鉴于大女儿工作了,已经可以经济独立,往后家里的钱对半分,一份给丁春花,洪小星往后几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由她负责,一份自留,他会负责供小女儿读书,哪怕以后考上大学了没钱,他会以个人的名义去借,甚至是砸锅卖铁,也要让洪怡静继续学业。

    “你,你,你,这是要跟我分家吗?啊?你是准备让我们一家成为整个村子里的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没得像你这样的。

    月亮刚换了工作,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来的钱?要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给她一些零花钱,她就会吃不饱穿不好,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县城里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本来就出身不如人了,还没钱打扮好的话,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几个有钱的,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星在省城读书,你以为是我们这里的小山坳吗?自备米粮,一个星期五块零花钱都用不上。

    那里随便一餐饭都要十块钱,还是最普通的。就按这最低的生活标准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块,一个月就要九百块,加上要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零食,要买学习用品等等,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医院一次就是上百块,这还要额外算。一年下来我们好歹要准备一万块钱,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块。

    小星现在才是第一个学期,花钱本来就多些,毕竟要置换新衣服,不能一去学校就比别人差,这会让人狗眼看人低,以后小星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能够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欢笑,打电话回家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要拖她后腿吗?

    小静离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学费,我们也可以慢慢还给学校,反正她成绩好,欠学费也不怕,学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会让她退学。

    只要熬过这第一年,月亮工作稳定了,不往家里寄钱也能真的自给自足,不用我们担心了。往后我们多耕一些田,小静也多上山去打猎,小星读中专的钱也就出来了。

    小静要是愿意读书就欠着学费去读,星期六日回家来打猎就好,要是不愿意读书,怕掉面子,那不读也没什么。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还不如早一点去外面打工,赚钱养家,我们也能够轻松些,小星那三万块还真的是让人发愁。反正两个姐姐出息了,将来肯定也会照顾她这个最小的妹妹的。

    现在我们家没钱,有钱无所谓,她要读就读,但不是连真的没有吗?我们做父母的本事不够,就更应该将资源集中起来,先把月亮扶起来,把小星的书供出来,这才是为大局着想。”

    对丁春花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洪大柱夫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安慰了关九一通,表示会想办法去筹钱的,让她别担心,这才摇着头走了。

    他们虽然依旧跟儿子住,但是却跟分了家没两样,住在一个院子里,日常起居饮食之类却是分开的,唯有节日或者有客人上门时,一家人才会一起吃饭。

    之前因为关九坚持要上学,为了让这个成绩拔尖的小孙女能够为洪家争一口气,黄小丽可是顶替了关九原本在家里必定要干的家务活,连割草喂猪、上山砍柴这样的活计也包了,虽然丁春花不敢时时明着给婆婆气受,但是私底下指桑骂槐的事情也没少做,只是没让洪大柱与洪爱国父子俩抓到小辫子罢了。

    可是这一次黄小丽受了伤,年纪原本就大了,恢复起来也慢,自己老两口的许多活计都没法做了,丁春花那头的家务自然更是做不了,因此关九到镇上读书的事情,黄小丽是没有办法再给予支持了。

    而洪大柱,虽然对小孙女心怀愧疚,急着到亲朋好友那里去借钱,却也实在厌烦儿媳妇的糊涂做法,心想着儿子既然放下话来要负责洪怡静往后的一切生活与学习,便打算借够一个学年的学费,往后的便撂开手去,由得儿子安排。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洪大柱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刚到洪爱国手里,转眼就没了。

    趁着洪爱国上山去找关九的空当,丁春花偷偷拿着钱坐车去了县城,给了洪月亮几百块买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给了洪小星。

    等关九国庆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这借来的学费被偷用了,加上存折里头的积蓄被挪用去为两个大女儿走后面的事件曝光,洪爱国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场。

    据洪阳的鹦鹉学舌,她的便宜母亲脸都被打肿了,赌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亲明摆着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让丁春花停止了撒泼,自动自发地起床做饭。

第503章 头大

    凤殊哈哈大笑。

    “开玩笑的,你跑出来干什么?吃不下不会逼着你吃的。我们好歹也是伙伴,你要是不高兴,我心情也不会好的。”

    她使劲揉了揉它的脑袋,鸿蒙使劲蹭她,“好人你太坏了,故意使坏!”

    “抱歉,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试一试就好,真的好吃,虫肉就跟异兽肉一样,处理好了同样是无上美味。要是不好吃,或者很难处理,怕出现病毒之类,谁会自讨苦吃是不是?戮爷爷说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切都只有到了战场上才知道。”

    如果这里就是凤他们口中的战场就好了,她蓦地想到,那样她也就可以直接做自己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回外域去,找凤昀跟凤圣哲。

    凤殊两眼微黯。

    哪怕记忆没有回来,她依旧觉得愧疚难当。他们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失踪了,姐姐的责任母亲的责任,通通都没有尽到。

    虽然在离开之前她留了一大笔钱给君庭,算是甥舅俩的生活费用,还悄悄在两个小家伙的房间里留下了绿髓跟以个空间钮,装满了吃穿用度她能够想到他们会需要的东西,但她从小的经历让她知道,单纯是物质的满足,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爱。而这偏偏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给予的。一年一年的缺席,以后恐怕永难弥补。

    只希望君临已经回到君家了。

    凤殊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她忘了,最后一次见到君临的时候,他看起来也失忆了,而且就像她爆炸发生之后的那一次,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希望过去的几年,他已经记起了一点东西吧,哪怕是细枝末节也好,这样的话,以他的敏锐,应该可以按图索骥,查出自己的身份。

    “你叹什么气?现在其实情形也不是很糟啦。我以前在密地的时候,也是没地方去,惹得梦梦生气的话,它还会把丢到地底下去,也是一样黑窟窿东的,还没有现在这个环境空气流通。”

    “你不是能够内呼吸?这是骗安慰,我可不上当。”

    凤殊这一次揉了揉它的肚子,“回去识海呆着,我叹气不是为现在这个处境。”

    “那为的是什么?我还以为好人你害怕了,嘴上说着没什么没什么,实际上心里已经慌了。”鸿蒙大概觉得周围没什么危险,没有跟她打招呼就直接将人带进了小世界。

    “蒙蒙,以后除非是情况危急到我的性命,否则在我没有要求的情况下,不要擅自做主将我带进来。”

    凤殊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盘自然很高兴,但她也害怕会因此而泄露了小世界的气息,那样才真的是乐子大了。

    “哦,我以为你是因为不能进来而叹气。”

    鸿蒙跳到了她的肩膀上,与此同时,云枕兽俯冲而下,占据了她的另外一个肩膀。

    “咕噜噜……”

    “阿镇你长胖了?好像重了一点点。”

    “不是它长胖了,是因为跟我比起来重多了,所以你才会以为它胖了。这家伙吃的东西都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体型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也好过你,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以前明明还有不少金色的,睡着的时候还会变成灰扑扑的,现在看着却完全像雪球,不管什么状态通身都是白色。”

    “不会啊,眼睛可以变成金色的。你之前借用我的能力的时候眼睛就变成了金色。”

    凤殊怔了怔,“我什么时候借用你的眼睛了?”

    “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发现,你还可以跟我借用我的天赋技能,当时发现自己跟你完全融为一体的时候,真的是吓死我了。还好时间不长,要不然让他们发现你是竖瞳就麻烦大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变成了你的竖瞳?”

    “对。”

    “有什么作用?”

    “可以破除幻境,譬如说如果有人在你面前伪装,你可以一眼就看透对方的真面目。”

    “要怎么启动这个技能?”

    “我不知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就做到的。”

    鸿蒙是真的不知道,它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认为自己跟一个怪人结契了。

    “就连梦梦都不可能做到,但是你却做到了。好人,是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古怪本事?”

    凤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大巫那样的人的确会有神奇的本领,不过我只是个普通的习武之人,顶多是身手矫健些,但并不会这样那样的古怪本事。”

    “点穴跟什么龟息功就很古怪,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看内域外域的人中也就你才会。”

    鸿蒙一醒来,就跟云枕兽沟通过了,虽然有些细节会有所欠缺,但基本上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

    “并不是独门秘诀,虽然不普遍,但也有不少人会点穴跟龟息功。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师傅的关系,所以我起点比一般的习武之人要高一点,没有师承或者师承并非名门的,的确是学不到这些在我们看来很基础的功夫。”

    凤殊虽然成年就下山了,但走的地方远没有叶邈多,所以不确定自己这样说的对不对。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鸿蒙放松了不少,睡意袭来,不由自主就打了一个哈欠,“梦梦也说过,基础的东西其实最难学好,也最应该学好,只有根基打牢了,才能够以不变应万变。”

    “这又是凤初一教它的?”

    它已经睡着了。

    凤殊哭笑不得。

    “懒虫,前世不会是睡神吧?阿镇,背着梦梦去转几圈,它以前就喜欢在空中飘着睡觉。”

    “咕噜噜噜……”

    云枕兽很快就将小白团叼着扔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欢快地飞上了高空。

    凤殊看着它们加入了剑群的队伍,看着有序实则混沌的飞行。

    虽然梦梦、鸿蒙、小绿甚至是剑童都异口同声表示这个小世界就是她的地盘,但是直到现在,她也搞不清楚状况。

    她感应不到边界,也搞不清楚这个没有日夜之分的空间到底是怎么运转的。如果是靠她的魂力之类,难道她已经强到可以供应一整个星球的需要了?如果是靠时光星本身的能源在运转,那么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整个星球到底是怎么嵌入到她的身体里的?她为什么没有碎掉,直接溃灭?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要怎么使用?

    凤殊来到了之前开辟的小小药圃里,没有阳光,也没有雨露,甚至于她压根就没有理会过它们,但是如今却都长势喜人,其中有一些甚至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她在一株其奥鹏罗草面前停了下来。

    据介绍,这种药草对精神力创伤有着非常好的治疗作用,长期服用能够治愈许多类型的精神力暗疾。

    因为通常生长在不毛之地,尤其是很多都出现在虫域,靠近虫巢的地方,所以千金难买。人类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如何在人类区域种植,但从来没有成功过,也无法移植幼苗,需要这种药草的时候,基本都要到战场前线去,得到了前往虫域战斗的机会,运气有不错的话,才能够找到那么一两株。

    凤给她的时候,曾经特意提起过好几种药材,其中就有其奥鹏罗草。

    诸葛婉秋也曾经耗费一百多年的时间尝试,就跟无数前辈一样,毫无进展。

    “这十九粒是我们家族目前仅剩下的其奥鹏罗种子,你太奶奶说都给你,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培育出一株来。

    虫族那边知道这种药草能够极快地恢复我们的精神力,对虫族似乎也有不小的功效,所以容易为人类靠近区域所生长的其奥鹏罗基本都被它们移植回了虫巢,没办法弄走的也都当场毁灭了。

    现在只有虫巢附近才有生长,它们又要最起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有明显的药效,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结果并有可能躲过虫族的啃噬而留下种子,所以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变成了非常稀罕的药材。”

    她现在还能够回想起凤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

    凝重。

    凤殊弯下腰去,伸手碰了碰其奥鹏罗的草茎,它晃了晃,原本深绿的茎部略微泛紫。以它为中心,四周出现了十二株幼苗。

    因为不确定小世界是否能够种植药草,所以最初她只拿出了一粒其奥鹏罗草的种子,现在多长了十二株,毫无疑问是第一株开花结果了。在她忙着给人解蛊的时候,它就完成了自我繁殖。

    按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有一个其奥鹏罗草区。

    凤殊以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药草,诸葛婉秋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现在她心安理得地任由它自己发展,打算袖手旁观。

    不过以后还是要做好观察记录才行,看看能不能在外头大面积种植。如果可以在凤家的药圃里种植成功,那也不妨给各个世家都分一点幼苗,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

    像这种对人类有大功效的药草,能够普及还是普及才好。一家独占,最后吃亏的会是所有人。

    凤殊仔细看了看它的茎叶,跟旁边的幼苗对比了一番,最后将它们身边的药材通通换了个位置,留了一片明显的空地给它们,看看后续会有什么发展。

    凤殊在药圃里忙碌好几天,将一些成熟的药材处理了,一些看起来明显变异的则留下来任由它们继续生长。同时在边上又开辟了八个药圃,以最先的那个药圃为中心,往四面八方延展,分门别类地将一些她认为对人类重要又难找的药材通通都下了种子,有些一种就是几百粒,有些却像其奥鹏罗草,单独一粒种子就占据了一个显眼的角落。

    鸿蒙醒了睡,睡了又醒,见她还在忙碌药草,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找她说话。

    “好人,你还要忙多久?我不想打扰你,不过我空间里的云枕兽有些奇怪,六只都显得很暴躁。”

    “暴躁?”

    “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它们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感情很好。整天在我空间里飞来飞去,吃了就玩耍,打打闹闹的,除了矢志不渝地想要找到边界外,其他时候都很温顺。现在却特别的躁动,就像这些种子,蠢蠢欲动,总想要快一点破土而出。”

    “将阿镇带进去,它可以安抚它们。”

    “它不肯。我之前已经试过了,它很抗拒进去。”

    鸿蒙倒没有生气,换了它,也不愿意离开小世界而跑到一个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间里去。

    “它怕我也关了它不让它回来这里。”

    凤殊擦了擦手,“那就放它们出来,总关着也不是事。”

    “不行,放出来肯定会捣蛋。就算阿镇能够威慑它们也不行。云枕兽天生好奇心非常重,阿镇总有休息的时候,它们肯定会捣乱的。譬如追着剑跑,或者直接拔了你的药草吃,百分之一百会让你的心血付诸东流。”

    鸿蒙极力反对。

    凤殊摊手,“那你说怎么办?”

    鸿蒙眨了眨眼,“你进去啊。”

    “哈?我进……”

    话都没说完,她人就进来了。

    六只云枕兽果然躁动不安,正在相互冲撞,见到她突然出现,各自吓了一跳,整个空间瞬间充满了咕噜噜的声音,初时紧张,后面大概是认出了她是谁,立刻就透露出欢喜来。

    “咕噜噜。”

    最为胆大的一只凑到了她身边来,用硕大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要不是凤殊气沉丹田,这一蹭就会直接被蹭飞出去。

    “安静,安静。你们的老大就在外面,它没事,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你们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咕噜噜咕噜。”

    “咕噜咕噜噜噜。”

    “咕噜噜噜噜咕噜噜。”

    “停停停,我听不懂。”

    凤殊被充斥入耳的咕噜声闹得头疼。以前只有阿镇的时候,她还觉得咕噜声挺悦耳的。现在六只一起围绕着她咕噜噜乱叫,却让她心浮气躁,只恨不得塞住耳朵。

    “是食物不够还是谁受伤了?我记得按分量你们的食物还没那么吃完。”

    她说的没错,黄晶石的确还有一大堆。它们看她看向食物,立刻聪明的左右晃身体,表示不是食物匮乏的问题。

    等她终于意识到是什么问题的时候,凤殊头都大了。

第504章 客人

    其中一只云枕兽分娩了。

    五只云枕兽以她为中心,团团围住她,那只躁动的雌兽则迅速掉头将屁股朝向她,然后,莫名其妙地“噗”一声,她怀里便多了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吓得她差点将幼崽直接甩出去。

    湿哒哒,很……丑……

    凤殊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办法忽视自己身上的味道,将幼崽放下去。

    它站起来又趴下去,趴下去又站起来,最后好不容易成功了,才踉踉跄跄地靠近她,最后跌坐在她的右脚上,欢快地咕噜噜起来。

    凤殊垂眸,小东西正好抬起了脑袋。

    她好像看见了它在笑。

    凤殊扯了扯嘴角。

    “祝贺你成为了妈妈。谁是爸爸?”

    长得最高壮的云枕兽晃了晃脑袋,像是得意洋洋在回答它便是父亲。

    “同样祝贺你。”

    凤殊从自己的空间钮里掏出来几块绿石雕刻,一只一块,幼崽的最大,亲手替它挂到了脖子上。

    “这是奖励。在找到你们的族群之前,暂时在这里好好吃好好修炼,如果条件合适,我会让你们出来透透气的。”

    也不知道它们听懂了没有,一堆的咕噜噜声。

    “好了,蒙蒙,让我出去。”

    鸿蒙倒是立刻听懂了,因为下一秒钟,她人就出现在小世界里。

    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幼崽居然也被带了出来,它的爪子依旧牢牢地扒拉着她的裤腿。

    “什么时候生的?”

    “就刚才。它们躁动就是因为要生了。”

    凤殊摊开自己湿漉漉的双手,“我稀里糊涂做了一次接生婆。”

    “真有福气。”

    鸿蒙站在它面前,幼崽身上的羊水已经干了,也不怕它,歪了歪脑袋。

    “阿镇,下来,你们族群有新成员了。”

    凤殊一喊,绿色的云枕兽就飞了下来,这一次直接降落到了地上,咕噜噜了好几声,才啄了啄雌兽的脑袋,不知道是表示欢迎还是教训它居然敢扒拉着她不放。

    不管怎么样,幼崽见到它显然很高兴,立刻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凤殊,亲昵地靠着阿镇,不断地扑楞着翅膀。

    “毛都还没有长齐就想要学飞了?看来是个贪心的家伙。”

    鸿蒙摇了摇头,“好人,你不洗个澡吗?太臭了。”

    凤殊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那股奇怪的腥味,让它看好小云枕兽别让它捣乱弄坏了药圃,便直接去了小河洗澡。

    让她惊讶的是,洗完回来,之前连走路都还踉踉跄跄的幼崽,居然已经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翔了,尽管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显得技巧生疏,但是到底不曾彻底地掉下来过。

    “它怎么这么快就会飞了?”

    “云枕兽本来就这样。这只还算是笨的。你忘了阿镇之前飞的有多好?”

    “额,没注意到。”

    “云枕兽天生擅长飞行。这个小不点别说比不上阿镇了,跟其他几只来比也落后了一大截。”

    鸿蒙很是嫌弃幼崽。

    凤殊看着觉得还好,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她亲自接生的不是?

    “你要不要给小不点取个名字?”

    鸿蒙嫌弃归嫌弃,但也不想总小不点小不点地喊它。

    “你想要取就取。要是每一只都给取名,将来叫名字也麻烦,在我看来每一只都差不多,唯有阿镇因为颜色而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凤殊觉得只需要喊小不点就好了,取名反而麻烦。

    “那算了,你这个主人都不想要给它取名,我操什么心?”

    鸿蒙蹿到了她的肩膀上。

    “好人,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什么变化都没有,怎么办?”

    “你比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而且一出生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你问我我问谁?”

    凤殊再次溜达到药圃里,发现有些药材居然已经开始冒芽了。

    “蒙蒙,是不是这里随便转个角度,稍微偏移一点点,时间流速就不一样?”

    “不一定。不知道是受你影响还是受小绿影响或者受时光星本身的影响或者受别的因素影响,你的小世界有些奇怪。梦梦之前跟我大概说过,一般的小世界不会有时间变化的问题,而且基本是在诞生之初才会有不稳的状态,扎根之后就会稳固下来,空间特性比较明确。你的却像是随时都在变化,跟真实世界一样会随着运转而出现各种情况。

    不过好人不用担心,目前看来虽然有种种不同,可大体上还是比较稳定的,就算有些奇怪的变化,看着也像是好的发展,我们都没有感应到不好。”

    凤殊摇了摇头,“算了,本来这东西就莫名其妙出现的。你们都搞不清楚,我更是稀里糊涂了。只要不会因为这东西的存在而弄得我精神崩溃或者身体垮掉,它要怎么长就怎么长。”

    除了这个最低的希求,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自己能够自由出入,而不是每一次进出都要喊它们携带。

    “你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

    “能啊。好人不可以吗?”

    “嗯,我完全没有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感觉,说是客人还差不多。”

    凤殊自嘲一笑。

    “等梦梦醒了再问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它什么时候能醒?”

    “我也不知道。它吃了太多绿髓了,小绿也真是,明知道不可以一次性吃太多,也不提醒一下。”

    “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贪心?”

    “才不是。就像烤肉,再好吃一次性吃撑了也是会觉得腻,绿髓这种大补的东西也一样。我又不是真的笨。”

    “那为什么最好还是被迫进入了突破状态?”

    凤殊可不相信它真的自制力这么好。很多时候,理智上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但是最后却发现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做,不该做的事情却每一件都付诸实践了。

    “因为你啊,好人。”

    “我?”

    鸿蒙点了点头,“对,就是因为你。”

    “为什么?”

    “你跟君临精神力结印了啊。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突破还是因为遇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爆发了巨大的能量,因为结印的关系,那些能量突然就找上门来了,要不是我们在,你早就被能量团给挤爆了。”

    凤殊皱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能量找上我?”

    “你当然不知道,都被我们瓜分了。”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瓜分”这个词是贬义词,鸿蒙又晃了晃脑袋,“不对不对,是我们替你承担了这股能量冲击波。好人,你可得烤好多好多异兽肉奖励我。虽然我消化的没有梦梦量大,但也勉力吃了不少。要不是梦梦说再撑下去就会对我的发育造成不好的影响,我还可以吃更多。”

    凤殊沉默了好半晌,检查完了九个药圃的情况,才接着问道,“梦梦跟我是主仆契约,它的等级不是应该受到我的压制吗?我没有变化的话,它要怎么突破?”

    “你也在不断突破啊,好人你不知道吗?”

    它的语气有些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意味。

    “跟以前比起来我的确是突破了不少,武功比以前长进了,精神力也在小绿的督促下上升了不少,估计这几年的解蛊过程也有些助益,不过我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基本都没有跟人战斗过,又没有遇到虫族。不对,除了那个刘培,你就没有碰到别的了。没架打怎么知道自己进步了多少?”

    “所以说,你怎么知道我突破了?听你的意思,好像不是指我刚才说的那些突破。”

    “跟你结印的人突破你也会实力上升,我们这些跟你结契的突破了你也会收到好处,尤其是在小世界里突破的话,小世界本身就是你的一部分,它也会感应到这些进步,吸收规则之力,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变成了你的东西,你也就顺其自然地突破了。”

    凤殊还是第一次听鸿蒙像梦梦一样说话,不由笑了起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长大了不少的样子。以前还是个幼童,现在却是半大不小的少年了。说的话老气横秋的,我还真没听明白。”

    “你是说规则之力不明白吗?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大概就是老天爷让你怎么样你就会怎么样,或者说老天爷本身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梦梦还说过老天爷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这些都是规则之力的表现。好人不用咬文嚼字,以后出现了那种似是而非的玄妙情况,该懂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懂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丁春花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洪爱国来,什么这些年她跟着他吃过多少苦,如今人老珠黄了却被嫌弃,好不容易两个大的女儿有出息了,一个找到好的工作,一个光宗耀祖考到大城市里的学校,如今当爸的不支持,还非得逼着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管,这实在是要她的命的事情……

    洪爱国气得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数落下来,他变成了个没本事的丈夫不说,还是个对女儿也不管不顾的父亲,渣到骨子里头去了。可要真上,当着父母与孩子的面他又下不了手,到底还是顾忌着夫妻情面,想着还是过些时候私底下教妻更为妥当。

    关九冷眼旁观,一开始还以为能够讲得通的,就算讲不通,只要洪大柱夫妇出现,洪爱国这人心再软,到底也还算公正,肯定会出手替她拿回公道。

    公道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毕竟她这便宜母亲实在是个偏心到骨子里去的人,性情完全是个拎不清的,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但是钱却是要拿回来的,这书她要读,学费就不能欠。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洪爱国也气得狠了,加上这一次父母也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他难得一次放狠话,表示这钱丁春花不还也行,鉴于大女儿工作了,已经可以经济独立,往后家里的钱对半分,一份给丁春花,洪小星往后几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由她负责,一份自留,他会负责供小女儿读书,哪怕以后考上大学了没钱,他会以个人的名义去借,甚至是砸锅卖铁,也要让洪怡静继续学业。

    “你,你,你,这是要跟我分家吗?啊?你是准备让我们一家成为整个村子里的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没得像你这样的。

    月亮刚换了工作,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来的钱?要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给她一些零花钱,她就会吃不饱穿不好,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县城里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本来就出身不如人了,还没钱打扮好的话,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几个有钱的,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星在省城读书,你以为是我们这里的小山坳吗?自备米粮,一个星期五块零花钱都用不上。

    那里随便一餐饭都要十块钱,还是最普通的。就按这最低的生活标准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块,一个月就要九百块,加上要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零食,要买学习用品等等,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医院一次就是上百块,这还要额外算。一年下来我们好歹要准备一万块钱,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块。

    小星现在才是第一个学期,花钱本来就多些,毕竟要置换新衣服,不能一去学校就比别人差,这会让人狗眼看人低,以后小星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能够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欢笑,打电话回家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要拖她后腿吗?

    小静离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学费,我们也可以慢慢还给学校,反正她成绩好,欠学费也不怕,学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会让她退学。

第505章 去死

    凤殊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

    “云枕兽都是这么能生的?我怎么不记得梦梦说过它们是多子多福的种族?这繁殖能力,也太强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要是阿镇没有离开,这只雄兽肯定不敢吃独食。我之前也没怎么留意,现在才知道其他几只通通都是雌兽。的确是太能生了,云枕兽通常一胎也就一两只,这一胎就四胞胎的还真的非常罕见。”

    “所以说,一下子多出了十二只幼崽,要怎么办?”

    小世界里充满了咕噜噜声音,尽管有阿镇盯着,它们目前还不至于去踩踏药圃,但是时光树就惨了,为了避免它们损毁地面上的植物,阿镇将所有的幼崽都叼到了小绿的枝桠上。

    问题是,一如最先出生的那只小不点,这十二只幼崽没几个小时也都通通学会了飞行,此刻正兴奋地在高空扑棱棱地飞着,飞行轨迹歪歪扭扭颠簸来回,时不时还会两只三只地撞成一团,弄得阿镇胆战心惊,俯冲急救,整一个乱七八糟。

    凤殊被咕噜噜的声音吵得脑仁疼。

    “为什么你要将它们放出来?”

    “我没有啊,不是好人你带出来的吗?”

    “开玩笑,就像小世界一样,你的个人空间我也不能自由出入。”

    “不对啊,我根本就没有让它们出来。”

    鸿蒙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最先出生的那只小不点依旧飞得很好了,此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她,凤殊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它的左爪,还顺势卸掉了冲劲。

    “咕噜噜。”

    “不要那么吵。你们可以跟着阿镇到处探险,玩耍什么的都可以,但不允许破坏环境,尤其是药圃,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践踏了药草,我就拔光你们的羽毛,让你们永远都不能飞行,只能够作为没毛的云枕兽而在小世界里生存。听明白了?”

    “咕噜噜。”

    凤殊的威胁压根就没起到该有的效果。

    “它还小,现在根本听不懂,说了也白说。”

    鸿蒙一爪子挠在了小不点的鸟头上,幼崽欢喜地扑腾起来,不断地发出咕噜噜地叫喊。

    “去找你的老大去,走走走。”

    凤殊将它往空中一抛,小不点便再次加入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欢快地追逐起剑群来。

    “之前不是说云枕兽也幼生期也很长吗?这才几年就成熟到可以生育的地步了?你确定没有给错信息?”

    按照这种速度,每年都十几只,用不了十年,空间里就会有上百只云枕兽群,就算时光星本身地广人稀,但化身为她的小世界后,很多都已经云遮雾绕,根本就无法靠近,目前开发的地方,基本都在目力所及之处,所以真正可以活动的空间并不大,一个城市大小应该是有的。

    问题是,云枕兽是星兽,星兽的活动范围可不是一个城市就可以容纳的,一个星球都嫌小。

    鸿蒙也很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也在小世界里生活,所以导致你的个人空间也受到了小世界时间流速的影响?”

    鸿蒙呆滞了,“还可以这样?”

    凤殊无奈,“没这个可能?”

    “也不是,凡事都有可能。梦梦说了,很多事情看起来匪夷所思,但是的确很有可能会发生。反而是很多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到最后十有**都不会发生。我们兽族已经够奇妙了,但人类也很奇怪,规则之力就更是变幻莫测了。”

    “你说话越来越老气横秋了,不像以前天真可爱。”

    “那是因为我也长大了!虽然没有到可以生崽的地步。”

    “你是女的?不对,你是雌兽?”

    “才不是,我是雄兽,梦梦才是雌的。”

    “哈?”

    凤殊吃了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听鸿蒙明确地告诉她性别。

    “梦梦是……女的?”

    “你不知道吗?”

    凤殊沉默了数秒钟,还抹了一把脸。

    “我记得梦梦以前说过你们可男可女,好像是不分性别的,只在需要择偶的时候才会确定自己的性别。”

    “的确是这样。不过如果跟人类结契的话,就会被直接决定性别。凤初一是男的,所以梦梦是雌兽,好人你是女的,所以我是雄兽。”

    “这还跟结契挂钩?”

    “嗯。我也是这一次突破后才知道的。也是刚刚确立了性别,以后我应该还会有变化。像我们这些长生族中的异类,就算是普通基因携带者,进化方向也是大不一样,更别说种族中的特殊变异者。反正到最后会长成怎么样,不到那一天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凤殊再次觉得额头冒出了冷汗。

    所以说她身边到底聚集都是什么东西??小世界她不懂,结契的三兽一树她不清楚,结印的人她也不了解,说到底,她连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星际时代也闹不明白。

    “它什么时候会醒?”

    “谁?梦梦?我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推测一下吗?你应该知道它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消化完那股能量。”

    “我不知道。很大一部分能量都是梦梦承担下来的,而且它之前又吃了很多绿髓。我也说不好。不过好人别担心,如果你有危险,梦梦自动会醒的。”

    鸿蒙以为她想要出去,赶紧安慰,“小绿也一样,别看它只是一棵树,它其实能量非常充沛,能帮的忙肯定非常多,肯定比我有用多了。”

    凤殊下意识地看向了时光树。

    阿镇带着十三只幼崽停留在枝桠上,黑压压一大片。

    “你说我们能不能将它们通通放出去?”

    “当然不行!云枕兽幼崽好奇心太重了,一放出去肯定就跑得没影了,找都找不回来。这里又没有庞大的成年云枕兽群可以看管着幼崽,放它们出去无疑是让它们去送死。”

    鸿蒙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有这么夸张?将你空间里那几只也一起放出去呢?”

    “没用,一群盯一只都有不放心的时候,别说一只成年云枕兽盯三四只幼崽了,绝对是个坏主意。”

    凤殊扯了扯嘴角,“那算了,把我送出去吧,这里太吵了。”

    主要是她在小世界里觉得无事可做了,药材种子已经种下去了,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练功的话总有幼崽旁观捣乱,她还真的怕一不小心就打死某一只突然冒出来的。

    好吧,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出去之后才能够找到真正的出路。不去探索新环境,永远也不会搞清楚自己真正在哪里。

    “要我跟你一起出去吗?”

    “不用,反正你在这里也能看见外面的情况,还是呆在这里好了,顺便帮我看着它们,不要让它们毁了我的药圃。”

    “没问题。它们要敢乱来,我会狠狠地教训它们的,保管揍得它们屁滚尿流。”

    “也看好了小绿,不要让它们弄断小绿的枝桠,还有乱吃岁月果什么的,一不小心能量爆体就不好了。”

    “这个你放心。它们虽然只是幼崽,但是天生就知道危险,岁月果它们是不敢动的,现在吃了就会死的东西,敢下嘴,阿镇会立刻揍死它们。”

    凤殊觉得总说死阿死的有点不吉利,不欲多说,点点头,鸿蒙便将她送了出去。

    照样是黑窟窿东的,她花了数秒钟才回到了之前探索时的良好状态,再次选定了一个方向,踽踽独行。

    这一次,同样是一个月过去,一个人都没有碰到,一只虫族都没有发现,水源同样没找到,植物更是影子都没有。就好像这个空间,唯有空气与土地这两样东西存在而已。

    感觉不到明显的空气流动,除了她自己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丁点的声音,除了她自己的心跳,她走动时跟土地的摩擦声,她跟鸿蒙的对话。

    除此之外,这个空间寂静得可怕,黑暗得可怕,说是一潭死水也不为过。

    “肯定是虫域。要是刘培的个人空间,不可能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就连鸿蒙,现在也完全否定了这个地方跟刘培空间有关的推测来。

    “虫域的话不应该有虫族生活的痕迹吗?这里别说虫族了,连只小虫子,连根小草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凤殊走的累了,拿出折叠床一摊开,整个人便呈大字型躺了下来,完全不想动了。

    她以前不是这么容易泄气的性子,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不想动,不想说话,甚至于偶尔还模模糊糊地闪现出不想呼吸的念头。

    如果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早就去死了。

    能够完完全全一了百了的话,她一定会痛痛快快去死的。

    凤殊昏昏欲睡。

    她感到有些冷。

    如果当初她没有出生就好了。如果当初是弟弟平安出世而她成了死胎,就好了。爹和娘一定会因为终于能够为家族添丁而笑得合不拢嘴,顺便也真挚地为她这个未能睁开眼睛看他们一眼的无缘女儿而流几滴宝贵的眼泪。

    如果当初她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就好了。什么都不会懂。不会明白祖父母的厌弃眼神是什么意思。不会清楚爹娘对她的痛苦回避是源自于对儿子的痛惜对女儿的仇恨。不会了解姐姐们讨厌她是不需要有任何理由的,就像家族里的其他人一模一样。

    她是扫帚星。她是天煞孤星。她是克亲的存在。她是晦气之人。她天生不应该活。她是抹杀了凤家希望的罪魁祸首。她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她应该去死的。

    她害得慧山不得不日日夜夜地教导她,害得郭子不得不年年月月地照看她,害得叶邈不得不在外漂泊不敢返回唯一一个可以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她明明已经死了。已经顺着上天的旨意死了。却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偏偏要活过来。活在了凤殊的身上,让那个死不瞑目却也能够了却尘缘的女孩儿怀上了孩子,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母亲,莫名其妙的让她的弟弟不得不跟着进入君家生活,不得不在她跟君临都失踪之后又当爹又当娘的照顾外甥。

    她应该去死的。她上一辈子就已经害死了亲弟弟了。这一辈子,这一辈子又这样害凤昀。让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像个大人一样强颜欢笑,承担起本该由她来承担的父母之责。

    她应该去死的。君临再坏,他从一开始就在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情况下选择了尸体。她却偏偏活了。活过来了不说还要生下他的孩子,让一个这么厌恶女人的人,不得不成了一个父亲,不得不对孩子负责。他明明早就想要了这一生都要独善其身,明明打算好了不会再踏入君家一步,明明早就丢弃了君家人的身份,只想着任性地隐姓埋名过一生。

    她应该去死的。凤圣哲更是何其无辜?

    他本不可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他本不可能成为凤殊的孩子。他不需要成为一个父母俱在却跟父母双亡没两样的孩子。他姓凤,却在没有父母的君家里长大。他姓凤,却跟一起长大的亲舅舅有着相依为命的感觉。他姓凤,却是君家最为年少的继承人,将来需要承担本不该需要他去承担的责任。

    他很少笑。即便笑起来,也都是阴郁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透露出来的要么是梳理,要么是冷漠,要么是防备,要么是猜忌,要么是空洞,要么是茫然。唯有极少数的与亲人在一起的画面,才能见到他略带放松的,略带羞涩的,略带愉悦的,真正的微笑。

    他长得很像君临。可君临在八岁之前至少还是天真无邪的,是调皮捣蛋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孩子。凤圣哲不是。他很别扭。

    而所有的别扭,根源都在于她的消失,在于君临的不告而别,在于父母的缺席。

    她应该去死的。

    既然付不了责任,为什么当初要为了度过眼前的难关便一意孤行?她根本就没有做好为人母亲的准备。不,她连为人长姐的觉悟都没有。

    她为什么要重新活下来?

    她明明已经死去了,为什么还要觉得冤屈,活下来?为什么还要活?还没有活够吗?为什么不去死?她早该去死的。不,她已经死了,她明明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早就化为了森森白骨,早就被流水腐蚀,被鱼虫啃噬,被时光掩埋……

    凤殊浑身抽搐起来。

    真冷。

    她明明穿了防护服的。

第506章 吱吱

    凤殊猛地鲤鱼打挺,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一直被养在小世界中的长剑就蓦地出现在了手上,翩若惊鸿婉若蛟龙,势如破竹地朝虚空中的某一个方向横斩而去。

    “吱!”

    刺耳的尖利嚎叫戛然而止,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

    凤殊一动不动地站着,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连双眼都没有睁开,安静得就像是一座雕塑。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陡然像陀螺一样原地旋转起来,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吱吱吱”的声音同样不绝于耳,血肉飞溅,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味道。

    如果这是阎罗殿,此刻的凤殊就是阎罗王。送死的前仆后继,她通通一剑封喉。

    她不知道自己持续了多久,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小时,抑或早已数月数月的过去,年年若此。除了饿得受不了时会想起来要喝营养剂,她不眠不休,不悲不喜,收割起性命来毫不手软,终于某一天,吱吱声完全消失了。

    她瘦了很多,睁开双眼时,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周遭充满了血丝,就好像天生拥有一双红眼。

    “好人?好人你现在听得见我说话吗?”

    鸿蒙语气焦灼,显然是吓坏了。

    凤殊歪了歪头,良久才“嗯”了一声。

    “你吓死我了。到底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就完全隔绝了小世界?要不是跟你的联系还在,我都快要以为你抛弃我们了。让我出来。”

    “出来?”

    她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拖长的音调更像是毫无意识地重复。

    “好人你别吓我。怎么回事?你是受伤了吗?还是遇见什么了?快点让我出去。”

    “出去?”

    凤殊的回答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腔调,鸿蒙快要哭了。

    “解除禁令啊,不要切断小世界跟外界的联系,你切断了我就完全看不到了。你之前不是说完全做不到自由出入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可以控制它了?你现在到底……”

    浑身是血的凤殊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时光树上,脸几乎贴着它的肚皮。

    “你……阿镇!!!”

    绿色的云枕兽带着幼崽们适时出现在了下方,正好接住了直线掉落的凤殊,齐心协力地将她送回到宽大的主干枝桠上。

    “谢谢,谢谢。做得好,快点玩去,别吵着,乖。”

    鸿蒙心急火燎地在树枝上窜来窜去,最后成功地降落到凤殊的肚皮上。

    它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摘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岁月果,挠碎了塞进她嘴里。

    “你是不是练功了所以才会出现什么走火入魔的状态?烧得这么厉害,脑子坏掉了怎么办?你别吓我啊好人,我不会医术,这里又没别的人懂。梦梦醒了要是知道我没有看好你,一定会杀了我。”

    “它不会。”

    “小绿?小绿大人你醒了?太好了,我真是吓死了,快点看看好人是怎么一回事。”

    绿色的光点从主干上飘了出来,径直没入了凤殊的眉心。

    “怎么样?怎么样?她刚才突然就可以控制小世界了,我一开始还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就怕她突然遇见什么厉害角色,随时准备着去支援她,结果好好的一下子就被完全屏蔽了,根本就看不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小绿没多久就又飘了出来,光芒一闪一闪的,“她没事,你别担心。”

    “到底怎么一回事?说不担心是假的。”

    “只是睡着了。”

    鸿蒙怔了怔,才意识到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跳脚,“你是说她现在是在睡觉?!”

    “对,只是在睡觉。好了我也要休息了,没事别一惊一乍的,人没吓死树先吓晕了。告诉你,要是我被吓到了,可是会连根拔起再也种不下去的,到时候你要怎么负责?”

    “她怎么可以睡觉都睡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她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看起来像是虫族的血。”

    “不是。如果是虫族的血蚁群早就蜂拥而上了。你看它们出现了没有?”

    “没有。但它们不是只吃虫尸吗?”

    的确是一只霹雳蚁都没有出现。

    “虫血也喝。你要是还担心,就自己出去看看。”

    绿色光点飘进了主干,显然不打算再做解语花。

    “问题是我根本出不去,她还没有解除禁令。”

    鸿蒙泄气地踢了踢时光树,“小气。敢情就我担心好人?你也跟她结契了的,还是主仆契约,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有任何回答,就像完全不在意它是不是要去告密一样。

    “咕噜噜。”

    “她没事。小绿大人说了好人只是在睡觉。”

    “咕噜噜噜?”

    “我怎么保证?衣服上的血不是她的,你的鼻子这么不好使,这点都分辨不出来?喂,你们这些鸟崽子,凑这么近干什么?小心好人拿剑劈了你们。”

    说到剑,鸿蒙才想起那把掉落下去直插入地的长剑,当初用王虫的骨头打造时凤殊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它飞快的蹿下树去,结果地面上压根就没有长剑,影子没有,窟窿也没有。

    “跑哪去了?”

    它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才看向了高空。

    果不其然,血红的长剑此刻正欢快地在剑群中穿梭来回。

    梦梦说过,长剑出鞘必饮血,否则必伤其志,必挫其锋。

    现在看来,应该是畅快淋漓地打了一场架,而且还打赢了。

    鸿蒙认为自己的判断**不离十,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有心情嫌弃凤殊臭不可当,为了不影响心情,它再次叫来了云枕兽群,相互配合着将凤殊的防护服给脱了,直接装入了密封袋中,又塞进了一个空箱里,再埋入了地下。

    “大事完成。现在看着才顺眼了。”

    “咕噜噜。”

    “咕噜噜。”

    “别吵,别吵。一个两个都给我闭嘴。上面玩去。”

    完事了它便开始嫌弃幼崽们吵闹了,头疼地催促着阿镇赶紧将它们带走。

    “咕噜噜噜噜。”

    阿镇依旧好脾气地将幼崽们带去玩了,还很好地掌控了秩序,没有让任何一只掉队,也没有让任何一只过于吵闹。

    鸿蒙一直呆在凤殊边上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悠悠然醒转。

    “好人,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前是怎么一回事?你跟谁打架了,怎么一身血跑进来?小世界被你禁止出入了,我现在连外面的情况都看不见。”

    “禁止?”

    凤殊晃了晃头,“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大概很久,两天?”

    “还好。”

    凤殊拿了三管营养剂,一气喝了。

    “我觉得我在外面遇到幻境了。”

    “不可能。你要是遇到幻境,肯定会触发我的天赋技能。问题是根本就没有,整个小世界好像都被你封印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获知外界的情况,连你在做什么都搞不清楚,只能够隐约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没断。”

    鸿蒙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下次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凤殊一手将它扒拉下来,使劲揉了揉。

    “你确定我每次遇到幻境都会触发你的天赋金额?我进来的时候眼睛不是金色竖瞳?”

    “不确定,但我应该会感知到才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之前连自由出入都做不到,但这一次却能够直接下禁令了,而且最后也是你自己进来的,完全没有依靠我的帮助。”

    “也许是因为你太过急迫了,所以下意识地将我带了进来。”

    “我都被禁止出入了,连感应都消失了,还怎么带?”

    鸿蒙万分确定是她自己做到的,“你是突然爆发了还是突然找到了窍门?”

    凤殊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听到你在喊我,说了些什么话,然后我就进来了。我要怎么解除所谓的禁令?我自己都不知道对小世界下达过什么禁令。”

    她的确是直到现在都稀里糊涂的,“除了切断联系外,小世界还有什么异常吗?”

    “这倒没有。除了我跟阿镇,它们都没什么感觉。哦,小绿在你进来之后醒了,应该也是担心你所以跑你识海里检查了一次。它一开始说你只是太累了在睡觉,我还以为它是在瞎掰。”

    鸿蒙斜眼看她,“现在完全睡好了?”

    凤殊放开了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笑着表示睡好了。

    “那我们出去,让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去就出去,她也想知道自己在半醒半睡的混沌状态中到底杀死了什么东西。

    让凤殊皱眉的是,地上空无一物。

    “是这里吗?是不是出来的地方跑远了?”

    “每一次都会出现在之前的消失地点吗?”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你之前也出入过,没留意?”

    “这里到处看起来都一样。”

    鸿蒙这个小白团子现在在黑暗中也看不出颜色,唯有凤殊将它搂在怀里,好歹还能够辨认出一点点灰色来。

    “先就近看看。”

    她的就近看看从方圆一里变成了方圆五里,又从方圆五里变成了方圆十里,地毯式搜索压根就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异常。

    “你确定是杀了什么生物?”

    “嗯。我不记得是什么,对它们的样子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叫声很像老鼠。”

    “老鼠?”

    “吱吱。”

    “啊,耗子。你对付耗子都这么狼狈吗?难道是一大群围攻你?”

    凤殊摇了摇头,“我只是说类似,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只是叫声类似而已,应该不是,就算是也肯定是变异过的。一般的耗子就算围攻我也可以轻松应对。”

    “我没有闻到虫族的气味。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你的确浑身是血的出现,我现在还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在瞎编故事。”

    “我醒来的时候防护服已经不在身上了,你帮我脱的?虫族的血液你闻不出来?”

    “问题是不像是虫族的气味。蚁群也对血液没反应。”

    “虫域里会不会出现除了虫族以外的厉害生物?”

    “你们人类在虫域有基地,有些家族会组团杀虫,有些独行侠更厉害,听说总是单枪匹马深入虫族巢穴,专门袭击母虫,一次性就捣毁一个小巢穴。兽族也有一些,不过不多,也更隐秘,大部分都更喜欢当独行侠,除了飞行类的星兽,它们更喜欢群体出动。其他的我不了解,梦梦没怎么说过。

    不过好人你看小绿这种奇怪生物,搞不好在虫域也有,杀起虫族来肯定手段更加隐秘。”

    “嗯,这个可以想得到。不过我想问的是除了虫族这种天然对立的存在,会不会有别的也同样憎恨人类的?”

    “肯定有啊,兽族当中也有很多不喜欢人类的,只是中上层大体还是跟人类有共识要和和气气地共同对抗虫族,底层的开智的不多,基本都会听从命令行事,这一点人类也差不多。你们还不是一样会猎杀兽族?只要不是无止境赶尽杀绝的那种,优胜劣汰我们兽族是很欢迎的。

    你们人类态度就差多远了,稍微有点兽潮弄死点人类,就哭天喊地的说要报仇雪恨,搞得好像兽族比虫族还要可恶一样。”

    这一点她没什么发言权,毕竟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她亲手杀的兽类可是多不胜数。

    “不管怎么样,暗中的东西有反应就行。不管是虫族还是什么,放马过来就好。”

    她可不想当个游魂,飘荡的空间里还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无所事事会让人发疯的。

    一人一兽边走边聊了几个小时,凤殊才猛地一拍脑袋,“不对。”

    “什么不对?”

    “我当时明明是走累了所以拿出了折叠床展开躺下的。”

    “所以?”

    “那张折叠床我没有收起来。”

    也就是说,床还在外头,但她走到现在却压根没有看到它的影子。这意味着,东西不是被暗中的东西收走了,就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跟之前的地方不一样。

    “不是吃的肯定不会搬走,除非对方同样是人类。我们兽族跟虫族之类的累了直接找个安全的地方就趴地上了,植物更用不上。”

    “嗯。”

    所以问题来了,他们现在到底偏离了那个地方有多远?

第507章 再见

    毫无进展。

    就好像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拿出过那张折叠床,就好像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听到过那些吱吱声,更没有与它们战斗过。一切仅仅出于她的想象。

    如果不是鸿蒙的确埋葬了那身血衣,她也会怀疑自己是进入了幻境。

    “还找吗,好人?我没兴趣了。”

    连续找了一个星期,周围的场景看起来一直都没变,鸿蒙耐心告罄。

    凤殊揉了揉它的脑袋,“你回去吧,我迟早都要走走看看,不摸索一番,怎么知道在哪里?早走一天也是一天。”

    “可是什么都没有。”

    “之前我们也以为什么都没有,事实证明我们想错了。现在没出现,可能是因为你在这里。”

    “那我更不能离开了。我要走了你又被攻击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又出不来。”

    “回识海。”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

    一眨眼它就消失了。

    凤殊好笑不已,“就你心急。”

    “外面黑咕隆咚,有什么好看?”

    它的身影变成了一闪一闪的小白光点。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梦梦是黑色,小绿是绿色,你以前看起来更像是浅金色的光点,现在全白了。”

    “白色不好吗?代表纯粹,极致。”

    “没说不好。就像现在,有点白色总好过全都是黑的。”

    凤殊一边在意念里跟它闲聊,一边在黑暗里闲庭信步。

    她以为就算真的有东西在偷窥她,也会像之前那次一样需要等待很长时间才会突然偷袭,没有想到两个小时后,身边就出现了明显的声。

    “有动静,好人。”

    “你先别出来。”

    “你要小心。”

    “知道。”

    她没有停下脚步,甚至依旧维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往前走。

    “吱吱。”

    “真的是耗子声!”

    “能感应出是什么东西吗?”

    “看不清楚。”

    鸿蒙蠢蠢欲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它们血脉不如你高贵,你的气息一出现它们就跑得没影了。这东西速度肯定很快,要不然数量再多我也不会陷入苦战。”

    凤殊的话还算好使,鸿蒙很听话地呆在了识海里。

    吱吱声越发频密了,但并没有攻击她,更像是一路监视她的动静。

    尽管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凤殊跟鸿蒙一样,也没有看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除了声音,根本就看不到样子,就好像这些声音不过是录音机外放,压根就不是真实的。

    她没有闻到异常的气味。鸿蒙也感应不到别的异常。

    凤殊停了下来,从空间钮里拿出来一张折叠椅,打开,半躺。

    “好人,你干什么?”

    “之前就是在似睡非睡的情况下它们攻击我的。试一试没坏处。”

    “你小心一点,别阴沟里翻船。”

    不用鸿蒙再三提醒,凤殊也警醒得很。虽然闭上了眼睛,呼吸放缓,就连心跳也慢慢地下降到了睡眠状态的频率,但她的精神却高度集中,四周的动静也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在急促又频繁的吱吱声中,有什么东西在空中飞着,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缓慢地爬着,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跑跳,有什么东西像是从破水面而出,哒哒哒啪啪啪哗啦啦,非常形象。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它们像是在朝着她靠近,但不管怎么飞,不管怎么爬,不管怎么跑怎么跳怎么游,都无法靠近她。就好像,它们跟她不是在同一个时空一样,就好像,它们曾经在她脚底下的这一片土地生活过,但现在,一切都成了历史。

    凤殊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些鲜活的声音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剩下的唯有单调的吱吱声。不管她多么努力地去听,那些声音都不再响起。

    “怎么了,好人?你不要吓我。”

    “没事。别慌。我在试验。”

    凤殊坐起来,这一下,连吱吱声也突然消失了,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

    她揉了揉鼻梁,缓缓地再次躺了下去。果不其然,当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吱吱声再次出现,酝酿的睡意慢慢爬上眼角,半醒半梦的混沌之际,曾经涌现过的海陆空三栖动物的声音陆陆续续响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提醒自己赶紧睁开眼睛,甚至于还刻意运转起了龟息术,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

    她听到了植物破土而出,蹭蹭蹭地发芽,刷刷刷地抽枝长叶,嚯嚯嚯地开花结果,无声胜有声地枯萎。

    她直觉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她放弃了心头唯一的一点清明,不断地催眠自己,放松,放松,放松……

    她看到了春夏秋冬,看到了万物凋零,转瞬之间却又万物复苏,看到了斗转星移,朦朦胧胧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她看到了自己的出生,看到了自己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看到了自己的挥汗如雨废寝忘食,看到了自己的痛哭流涕笑靥如花。

    她看到了祖父母的两鬓斑白,看到了爹娘的愁眉苦脸,看到了姐姐们的勤学苦练推心置腹,看到了师傅的慈眉善目,看到了大师兄的美食好酒,看到了二师兄的如剑字体如峰足迹如海人生。

    她看到了凤昀的恐惧彷徨,看到了凤圣哲的依赖眷恋,看到了君庭的如渊如岳,看到了即庆的满脸泪痕,看到了即墨的出尘美貌,看到了凤小九的茫然无措。

    君家。

    凤家。

    君家。

    凤家。

    凤殊的眼珠快速的转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

    眼睛。

    血红的眼睛。

    她看到了一双厌倦红尘的嗜杀之眼。

    君临。

    凤殊整个人陡然拔地而起,长剑在手人剑合一,笔直地刺向高空,再连番腾跃翩然落地。

    她醒了。

    冷汗涔涔。

    “好人,好人?好人你听见了吗?放我出去。好人?”

    “我没事。”

    凤殊警惕地看向四周,喘息半晌,才赫然发现天亮了。

    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眼前一片荒野。赤褐色的土地向远方延展开去,无边无垠,视野毫无阻碍。

    没有风。没有味道。没有动植物。没有山川河流。

    凤殊垂眸,视线定在了手中长剑上。

    “好人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放我出去,我可以帮忙。真的,我可以帮忙。”

    “你要出来就出来。”

    “我出不去。你又把我关禁闭了!”

    鸿蒙简直气急败坏,更多的却是害怕,“我要跟你一起。”

    凤殊怔了怔,“我关你禁闭?”

    “对,我现在出不去,你快点让我出去。”

    “怎么放?”

    “想着要放我我就可以出……去了……呸呸呸……”

    鸿蒙冷不丁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你怎么不提醒我?好人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要吃烤肉你却让我吃泥巴,你太……咦?”

    它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才傻了吧唧地看向她,“好人,我看得见你。”

    “嗯。我也看得见你。”

    凤殊盘腿坐到了地上,将长剑横放在腿上。

    “你为什么又不让我出来?我是说刚才,你好像又跟我断掉了联系了。那个瞬间,你好像突然之间飞速远离我。就连小世界,联系也飞速减弱。我以为你要抛下我,自己跑掉了。”

    鸿蒙蹿到了她的肩膀上坐好,毫不客气地将毛发上的泥土蹭到她的衣服上。

    “幸亏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你的识海里,你怎么甩都甩不掉我的。”

    凤殊微微一笑,戳了戳它的肚子。

    “那还坚持要出来?在识海甩不掉,出来说甩就甩了。”

    “哼,想都别想,你去哪我去哪。之前我莫名其妙被你跟梦梦甩了那么多年,汇合的那一天我就发誓了,一定一定一定要跟紧你们。”

    鸿蒙左爪揪住了她的一缕头发,语气由高昂转为了平缓,“好人,你刚才是不是想要自杀?”

    凤殊怔了怔,“为什么这样问?”

    “你刚才的气息很混乱。虽然我出不去,而且还感觉跟你越来越远,不过有一个瞬间我捕捉到了你心潮澎湃,好像万花筒一样,瞬间经历很多很多场景。我不确定都是些什么,我没有看见画面也没有听到声音,如果是梦梦可能还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我只是感应到那么一点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心情所以在心潮起伏之下想要自我了断?”

    它非常非常非常地不解。

    凤殊将它拎了下来,两手握着。

    “没有。你放心。我没有想要自杀。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以前想过?”

    这一次,它只是单纯的好奇。

    凤殊想了想,才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很小的时候我不确定。反正长大之后我从来没有过想要自我了断。最痛苦的时候,嗯,是想要死,不过那个时候想的是死都要拉一个垫背的。与其说是自杀,不如说是想要一命换一命,想要伤害那个伤害我的人。”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平稳,一丝颤抖都没有。

    原来真的离得很远了。

    恍若隔世。

    不,是真正地隔世了,隔了不知道多少千山万水,隔了不知道多少斗转星移。

    沧海桑田事事休。

    她应该埋葬过去的一切了,埋葬那些欢乐也埋葬那些痛苦,埋葬亲朋,埋葬师友,也埋葬从前的自己,埋葬曾经的爱人。

    叶邈就算到了这个时代,就算还在这个时空,其实找与不找都无所谓了。

    从前她没有见到过二师兄,将来会不会遇见他,其实都没关系。她走过他走过的路。见与不见,他都是她的二师兄。跟师傅与大师兄一起,构成了她了一部分人生。

    是时候应该说再见了。

    以后如果有幸真的师兄妹相逢,她会以现在的身份与他相识,笑着告诉他,她曾经做过许许多多有关于他的梦,还真的付诸实施过,就像当年的师傅,曾经追寻着某个人虚无缥缈的足迹,遍历红尘,逍遥半生。

    “好人,好人?”

    鸿蒙在她的掌心里使劲蹦。

    “嗯?”

    “你想什么这么入神?真的不是想要自杀?”

    它到底还是担心的。

    凤殊嘴角微扬,“想家了。”

    “原来是想凤他们啊?没事的,凤家所有的蛊毒都解开了,诸葛婉秋跟凤崇光又都去了战场,你姐姐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凤家很强的,梦梦说了,以前大战的时候,也就凤家保留下来了精锐。虽然最后也死了人,但那是光荣的死,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跟其他的家族比起来,结果算很好了。现在看起来人丁不旺,但私底下的真正实力,可比其他家族要厚实得多。你不要太担心,照顾好自己才是真的。”

    “我知道。”

    “真的没有想自杀?”

    “完全没有。真的,我发誓。”

    “可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好像死了人一样。”

    直觉真敏锐。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就好像将心底压着的大石头给移开了,或者说将心底里的那一根埋得很深很深的刺给完全拔除了一样。”

    “什么事?”

    “你一定要学凤捷西打破沙锅问到底吗?”

    “我不可以知道吗?”

    “倒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不,你还真的不会懂。”

    “你倒是说啊,说了才知道。”

    难得除了烤肉之外对一件事这么执着。

    凤殊哈哈大笑。

    鸿蒙歪了歪头,突然也笑了起来。

    “好了,我相信你真的不是想要自杀。刚才要是像死了人一样悲伤,现在就像是生了个想要的孩子一样幸福。”

    凤殊顿时哭笑不得。

    “你这是什么破比喻?生孩子可是很痛苦的。你们这些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生育痛苦的雄性是不会懂的。”

    “所以那是我们根本就可望不可即的幸福啊。有多痛苦就有多幸福,梦梦说的,凡事都一体两面,有好的一面就会有坏的一面,有不幸的一面就会有幸运的一面,阴阳双生。”

    “嗯,说的有道理。”

    “不要岔开话题,到底想通了什么?”

    “很多东西。很难说清楚。”

    “很难说清楚才要尝试说清楚。”

    “我啊,送走了自己。”

    “什么意思?”

    “就是送走了自己。现在是凤殊,但也不是凤殊,反正不是那个我自己认为的凤殊。”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你是故意绕晕我。”

    “所以说你不会明白的。”

    “不能敷衍我,好人!”

    凤殊大笑。

第508章 死星

    凤殊长啸。

    鸿蒙吓得寒毛直竖。

    几分钟后她才停了下来,神清气爽。

    “你是在吓唬谁吗?这里看着完全没人。好看的风景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这么多,好人你不要那么傻。就算你不想活,你要死我们也会死的。还有你别忘了你儿子,你要死了他就会有后妈,有后妈就会有后爸,君临以后虐待凤圣哲怎么办?”

    凤殊好笑不已。

    “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有自杀的念头。你刚才不是相信了吗?”

    “梦梦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大吼大叫,非常非常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像你刚才一样,突然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很恐怖。”

    鸿蒙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来。

    “真的到了伤心到不得了的地步,连话都不想说了。”

    凤殊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我的记忆回来了,蒙蒙。”

    “记忆?”

    “嗯。我在外域的那些生活片段,我记起来了。”

    她又想起了君临的那一双眼睛,那个时候,绝对不是清醒状态的眼睛,也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

    “是不好的记忆吗?好人你都皱眉了。”

    “没有,就是想起了君临。”

    她轻描淡写地向它描述了一番跟君临初见时的场景,鸿蒙毕竟不是人类,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

    “啊,原来凤圣哲是这么来的啊?更像我们兽族。你说君临当时之所以不正常,会不会就是被人下蛊或者被虫寄身了?”

    凤殊摇头,“这个问题我跟梦梦也聊起过。按照它的说法,绝对没有这种可能。他当时实力就非常不错了,寻常人很难近得了他的身,虫族寄生就更难了。”

    鸿蒙不置可否,“你别忘了连凤他们都中了招。”

    “我知道你的意思,对,严格来说有这种可能性。问题是现在你们都跟我结契了,而我跟君临精神力结印了,如果他有问题,早就爆发出来了,不可能留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我发现。我跟他有过肢体接触,如果他被人下了蛊,我也会发现的,就好像之前在萧家一样,因为无意中碰触,才让我发现了问题。”

    “好吧,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鸿蒙相对于梦梦来说还是很容易被她说服的,可能是因为年纪小,也可能是因为更加亲近她,所以下意识就会相信她说的话。

    “那他是被人下药了?还是练功走火入魔?”

    “不知道,可能两者都有,也可能是别的一些我们不清楚的原因导致的。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记忆有没有找回来。”

    “你们这种是不是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先是你失忆,现在又轮到他失忆。以后会不会轮到你们儿子也失忆?”

    鸿蒙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好像觉得事情非常有意思。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之前你说梦梦之所以需要那么长时间突破,为的就是消化掉因为君临实力大涨而出现的能量,我怀疑他失忆就是这一次突破所导致的后遗症。也或者是在那个诡异空间呆着的时候,他头部受了伤。”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她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够回到外域去找孩子,他又失忆了,这意味着他不可能主动回家去。

    “好人,我觉得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想多了。”

    鸿蒙突然跳到了她的头顶,“除了有长寿基因的兽族,别的兽族一般生下幼崽,带一段时间,它们能够主动觅食了,猎食技巧也有一些了,父母就会主动离开的。而且在育儿的过程中,大多数都是单方面负责或者在群体生活,幼崽由专门的成员负责照顾,父母双方一起哺育幼崽的非常少。”

    凤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跟我结契之后,梦梦一直在凶我,要求我舍弃凤圣哲,无论如何都要陪伴你度过幼生期。说凤圣哲有君临照顾,没有母亲在身边也可以健健康康的,你的话,因为跟我结契了,要是我不关心你,你一定会长不好。它是夸大其词了,还是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作为结契的另外一方,对于你们兽族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比人类幼儿离开父母在家族生活还要艰难?”

    “是真的。其他类型的我不知道,不过长生族如果跟人类结契,人类漠不关心甚至有意抛弃的话,幼生期的长生族就算不死亡,也会发育不良甚至停止成长,不管是生理心理还是实力,都会停留在低幼水平。无法成长的话,对于人类来说,在战斗上就完全帮不上忙了,这样跟低等兽族没什么差别,只能沦为宠物或者食物。

    梦梦跟我相处这么多年,完全将我当他儿子看待的,它是怕我因为你而废掉。”

    凤殊好奇问道,“你明知道有这样的风险,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契?有梦梦这个导师在,完全没这个必要的不是吗?”

    鸿蒙在她头顶动了动,“一是因为你烤的肉太好吃了,二是老呆在密地我觉得很无聊,可是梦梦不肯让我出去。我当时单纯想着跟你结契了的话,因为你是凤家人,梦梦也不能阻拦你出去,所以我就能顺其自然到外面去生活了。”

    “你那时候不明白结契是怎么一回事?在我看来,跟卖身契没什么两样啊。”

    “不是的。只要我到了成年期,你对我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了。而且顺利度过幼生期之后,只要我们双方自愿,是可以解除契约的。”

    凤殊眨了眨眼。

    可以解除??

    “梦梦一直嚷嚷着到了战场上一定要解除掉跟我的契约。按你这么说,它现在随时都可以终止契约,为什么还一定要到战场上去找方法?”

    “不一样啊。我跟好人之间是平等契约,像朋友,随聚随散,梦梦是臣服于你,等于向天地规则许下誓言,跟你同舟共济,患难与共。”

    凤殊闻言失笑。

    “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不少,还懂不少成语。”

    “那是梦梦灌输给我的。以前不了解,现在慢慢也就掌握了。语言都是用来交流的,词汇其实不难掌握,只要有那个环境,用得上的话,很快就会理解了。”

    鸿蒙不像梦梦,换了梦梦说这话,肯定会带上不可一世的神情,就算没有,至少也会露出得意洋洋的语气来。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梦梦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我的五指山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没有办法解契。”

    “基本可以这么说,除非你们之间有一方死亡,契约就会自动解除。就像梦梦跟凤初一一样。凤初一死了,它活了下来,契约消亡。”

    “你们是长生族,人类就算能够活到五百岁一千岁,在你们看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么看来,其实梦梦根本就用不着着急,反正迟早会随着我的死亡而解开的。”

    “梦梦只是说说而已。当然也不排除它是后悔了,想要提前解开。”

    “啊,也对,我们结契本来就是莫名其妙形成的。它气得要死。”

    凤殊环顾四周,“那时候我们是在极速变换的陌生环境中结的契,直到现在它还在埋怨我是算计了它,说可以将血滴到了它的伤口上。”

    “伤口?你能够划破梦梦的皮?”

    “按它的说法,是我划伤了它。”

    鸿蒙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它好多年没有受过生理伤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都要很用力才能够打伤它,大多数时候我都会被它揍得皮开肉绽,反击全都落空。”

    凤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怀疑是它自己弄伤了自己,结果因为当时携带着我在穿越空间,心情激愤之下,晕头转向,所以以为是我的杰作。我那个时候实力更弱,就算现在也不一定能够伤到它,别说那会儿了,你说是不是?”

    “你现在就算是弱渣也可以伤到它。你自己受伤它就会受伤,以前倒是不太可能。好人速度快是很快,不过力量不够。”

    鸿蒙一开始也认为那个时候不太可能是她弄伤梦梦的,但转念一想,想起了一个细节,“你运用内力的话,会不会起到比机甲武器更厉害的伤害效果?如果是,那的确有可能。梦梦要是不注意闪避或者防护,被机甲砸个正着也是会破皮的。”

    “噢哦。”

    凤殊笑了,“那看来你们要小心我,要是哪天惹我生气了,内力伺候!”

    鸿蒙也发出了一阵爽利的笑声,“好啊,我就把你送到我空间里去,关禁闭。”

    “呵呵。那惹恼梦梦的话,它会直接带我们飞到别的古怪空间去,让我们变成异乡人?”

    “才不会,浪费能量。梦梦的话一定会直接武力揍回来,将人揍成猪头,再活埋了。”

    凤殊哈哈大笑起来。

    它这话还真的很符合梦梦的行事作风。

    “还真想它。”

    鸿蒙摇头晃脑,“梦梦要是醒着,早就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刘培的个人空间。这里更像是一个偏僻荒凉的星球,不知道是不是在虫域里面,但应该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地方。”

    “嗯,的确是这样。你没有说错。你看天空,是真正的天空,能够看得见别的星体。要是个人空间,根本不会这样。”

    “星体?哪来的星体?”

    凤殊下意识地看天。

    什么都没有。

    万里无云。

    颜色是一种浅浅的蓝色,很纯净。

    “你们人类看不到的。我现在能看到还是因为突破了。”

    “之前黑夜的时候你看不到?”

    “对。应该是有些奇怪的星象。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看得到。这个地方是现实的星球。趁着现在看得见,我们再走走看看吧?也许这一次能够看到其他活物。

    没有道理一点东西都没有。这里有空气,有土地,虽然看不到水,但泥土里有湿度,证明下面肯定有地下水。温度有适合,证明有光源。这样的环境,应该有生物才对。不可能一点点植物都看不见,动物太高级的没有很正常,但一只昆虫都没有,那就太奇怪了。”

    凤殊顺着它的话走动起来。

    “会不会是大型幻境?”

    “不是。要是幻境我会看出来的。这里的场景我确定就是真实的。”

    鸿蒙再次爬到了她的头顶上坐好。

    “好人,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练练你的轻功吧,快一点。”

    “好。”

    凤殊顺着它的指示,快速飞行起来,中间偶尔也会改变一下方向,全都按着它的直觉前进。

    可惜的是,就这么跑了一个多月,一无所获。

    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一个活物,就好像这个星球是一个死星。

    凤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它。

    鸿蒙沮丧起来,“要是真的是死星,我们就麻烦大了。只有等到梦梦醒来,才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要不我们将阿镇放出来试试看?它可以飞高一点,将这个星球的景象拍下来,到时候我们再分析。”

    “我怎么没想到!对对对,将云枕兽通通放出来。”

    鸿蒙闪身进了小世界,没多久,不单只阿镇带着十三只幼崽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连那六只被关在了鸿蒙空间里的云枕兽也被放了出来。

    “咕噜噜。”

    “咕噜噜。”

    “咕噜噜噜咕噜噜。”

    “咕噜噜噜噜噜咕噜。”

    幼崽们欢天喜地地扑到了各自的父母身前,翅膀扑腾着扇起了无数灰尘。

    凤殊赶紧跑远了一点。

    唯有阿镇下意识跟着她飞过来。

    “咕噜噜。”

    它直接降落到了她的左肩。

    “小子,算你识相。赶紧叫它们别吵了。有事要做。”

    鸿蒙毫不客气地指挥着阿镇带上云枕兽群上天去观察环境。

    “就当是训练好了,你带好头,也注意不要让幼崽们跑远了,它们好奇心太重,别自己掉下来摔死。”

    “咕噜噜。”

    阿镇听懂了指示立刻升空,其他的云枕兽见状也都迅速跟上,幼崽们居然也飞得有模有样,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它们的速度还真的很不错。”

    “那当然。在星兽里面,它们总体战斗力一般般,但飞行速度可以排到前三。经过训练跟战斗,能够活下来的精英个个都是飞行好手。”

    问题是,它们通常都很难活到成熟的年纪。因为好奇心实在太重了,所以就算繁殖率相当不错,相较一些很难孕育子嗣的兽群来说,它们的存活率依旧低得令人发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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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星际之凤九娘介绍:
意外身亡的凤九娘没有魂归地府,而是重生到了未来,小小的江湖变成了浩淼无边的星际长空,林子更大了,出没的鸟儿也更多更古怪。凤殊:犯我者,一剑斩了。重生星际之凤九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星际之凤九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星际之凤九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