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6 中毒
“你不跟我合作的话,我就不能保证静然会平安无事哦!”龙啼氏继续威胁着玉灵碧。
玉灵碧看着静然痛苦的神色,根本镇定不下来:“你想怎么样嘛!静然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这死丫头和她父亲一样!是不值得我信任的畜生!从她父亲背叛我跟着倾城开始,我和他们之间的亲情就一去不返了!”
“你果然在骗静然!”玉灵碧生气的说:“太过分了!静然明明那么相信你!”
“果然……果然还是你……”静然艰难的吐出字句:“果然是你害死父亲……的……”
“静、静然!”玉灵碧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抢人,可一看到龙啼氏阴沉的双眼,就站住不动了。
这个女人,会随时要了静然的命!
“根据元能的属性来看,的确是‘暗之术法’……而且,是带有强烈杀气的那一种……”也俊瞄着静然身周的黑圈,有些无奈:“真是的,对自己的侄女也用这么狠的招数吗?”
“我的临界之门和你们的这扇不同,只需要‘悲伤’就够了!所以,我要把她带走!”龙啼氏指着静然的方向发出低吟:“困灵之术!”
静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几乎快要跟不上心脏的韵律。
“静然!龙啼国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是说要跟我合作吗?快住手!我答应你就是了!”
玉灵碧果然依照自己的猜想妥协了,女人心下暗喜:“真是的,原来对付这个国主这么容易啊……棠烟也给了我不少好的情报呢……”
“宁日潇,你和疾藤去帮我调查一件事……玉金为什么把钥匙交给棠烟和这个女人,也俊光子,你们去以悠那里看看棠烟有什么动静……”
“那战魔呢?”
“他被我的捆缚术捆着,跑不了……”虽是一介女流,但在众人的心目中,玉灵碧向来都是强大的依靠。
“是!属下领命!”四人异口同声,转瞬消失。
日头当空,与阳光交相辉映着的光之结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跑到半路,光子突然悄无声响的往原地折回——那个龙啼氏果然疲惫的满脸挂汗,光子冷哼一声:“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看在你是我侄女昔日上级的份上,我暂时不会找光之国的麻烦,至于棠烟……也任由你们处置,我不管了。但是静然必须跟我回去,否则……嗯?”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龙啼氏低头一看,登时吓傻了眼:“这……这是?!”
一只蜜蜂形态鸳鸯大小的鸟儿□□芒针,狠狠刺在龙啼国主的腰上。
“钦原,我的元灵兽。蛰兽兽死,蛰树树枯……你又能坚持多久呢?”脸上绽出妖冶玫瑰的少女笑意盈盈,只不过目光是阴冷异常的。
“光子?你怎么……回来了?”
玉灵碧紧缩的瞳仁里逐渐浮出少女会心的微笑:“至少,您的身边可以留一个人吧。”
龙啼氏发出惨不忍闻的尖叫,用力扑打着偷袭自己的蜂型鸟雀。
小家伙拍拍翅膀,趁龙啼氏不分方向乱拍乱打的时候飞回到光子手上。
“没用的,你已经中毒了……”
1117 痛哭
“没用的,你已经中毒了……”
“怎么会?她的本体不是在……?”
“碧姐,我想她的本体也会受到这副元能躯壳的影响,就试验了一下,果不其然……只要在这里杀了她!月国的国主就又得重选了!”
“你……你杀了我整个月之国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是仁义之师、最好和平的政团吗?难道想为此而生灵涂炭吗?”惶恐于生命的终结,龙啼氏怨恨的提出了抗议。
光子笑着,完全不予理会。
“玉灵碧!你真的不怕吗!我们国府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们真的不怕就杀了我吧!”龙啼氏越吼越起劲儿,干脆叫起嚣来。
光子忍无可忍,毫不吝啬的回击道:“没关系,我们不怕!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如果真相揭穿,就说是你月国国主擅自跑到敌国来,到时候,你们国家的人是该相信你来我们这捣乱?还是该怀疑你投敌叛国呢?”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龙啼氏捂住阵阵发冷的腰部,痛哭着坐到地上:“我又没有杀你们的人,你们连棠烟都放过了,为什么对我下这样的毒手?我只是来取一把钥匙,又没想怎样!”
“我们没说要放过棠烟,也不能保证你不会让无辜的人受伤,但我要告诉你,不管是谁,都别想再动光域的一分一毫!否则……下场绝对会凄惨无比!”光子说着,冷冷的咆哮道:“马上放开静然!要不然让你立刻毒发身亡!”
看来这丫头不是吓唬人的,龙啼氏寻思着她到底练了怎样的“邪术”:“好好,我放!我这就放!”
惧怕送命的人很容易就会依照敌人的意思妥协,即使万般不愿。
“静然!”玉灵碧一个飞身跳过去,抱住静然心痛的说:“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碧姐……”静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脸色差成这样还说没事?碧姐,你帮她治疗,我去对付那个女人!”
“对付?你说对付?哈哈哈!”龙啼氏狂笑三声,随后说道:“我与你们素无冤仇,只是情势所迫……但事到如今,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死到临头还在逞强吗?我在这里杀了你碧姐也不会有意见的,况且,我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哦,月国女王大人……”
“那个丫头,是你的好朋友吧!”
不知道龙啼氏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光子沉着脸,冷声说:“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那么你知道她是没落的四大贵族后裔,又有什么想法?”
“那种事和我无关,也和静然无关,她与棠烟不同,才不是愚蠢的复仇者!”有了以悠的榜样在前,光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对同伴说怀疑了。
“哦?是吗?可你们不放她走又能怎样呢?她在月国的屠杀案已经被曝光,她注定无法再做这里的少主,何况,她还是月之国国主的侄女,就算你们相信她,光之国的芸芸众生会理解吗?他们会说‘我们的国府不过是随意任用来历不明者的黑暗政团’,你们不希望这样的流言发展下去吧?要知道……留给人们好的印象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可是要给人们留下坏印象,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做到了……”
1118 际遇
“哦?是吗?可你们不放她走又能怎样呢?她在月国的屠杀案已经被曝光,她注定无法再做这里的少主,何况,她还是月之国国主的侄女,就算你们相信她,光之国的芸芸众生会理解吗?他们会说‘我们的国府不过是随意任用来历不明者的黑暗政团’,你们不希望这样的流言发展下去吧?要知道……留给人们好的印象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可是要给人们留下坏印象,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做到了……”
“就承认你的话很有道理好了。”光子拔出一枚轻斩,朝龙啼氏走了过来,满目冰冷的杀气:“但是别忘了,这都是你一手创造的结果,因此,你不觉得……你更应该死在这里了吗?!”
从打工的餐饮店出来,落月啼小婉直接奔往“国都艺术院”,那里是光之国国艺府的交流会议中心,也是这次国艺府选荐歌艺新秀的测试地点,小婉拿着满分的文化试卷和未合格的淘汰证明,满头冒火的找上门来。
“啪!”淘汰证明书被一巴掌摔在办公桌上,负责人员吓得登时哑口。
“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合格了!为什么不让我晋级?嗯?!”
另一个负责人很是认真的告诉她:“淘汰书上有注明原因啊!就算文化科合格了,其他方面不行我们也不会录用的……”
“嗯?”小婉看着证明书上“形体测试项目”旁边的红色大叉叉,脸顿时青了:“原来这样……”
负责人松了口气,被这么个肥姑娘拍一巴掌不死也得半残。
谁知道小婉又吼了起来:“因为我形象不好而拒收?按照你们的规定天下的胖子全都别活了!”
“咦?”负责人马上又被吓了回去,哆哆嗦嗦瘫在椅子上面:“这个……这个……”
“嗯?”胖姑娘用一双好大的眸子同两人对视,没把他们吓断气好像还是她姑娘手下留情了:“总之,我不会罢休的!你们一定要给我个交代!”言罢扭头就走,临走时还不忘让人绝望一下:“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的!”
“……”负责人欲哭无泪。
朝霞,水晶,明月,美玉……用任何美好的词汇形容碧姐的眼睛都不过分,因为在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里,可以找到一切滋润灵魂的东西。也注定,要为“它”死守秘密的人会带着遗憾跟不舍离开人世。
静然哭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悲伤过,好像在祭奠死者的离去,又好像在忏悔时至今日都无力去阻止的悲哀。
玉灵碧用手帕擦了擦她的眼角,孩子一样的表情和口吻:“不要哭,没事了,我们会好起来的,我答应过你们,翎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了……”
“是……我相信。”静然笑着,眼里布满了哀伤的泪水:“翎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而我的悲剧也不会再重演了……碧姐,请好好珍重你自己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人生的际遇是如此奇妙,它会让你忘记‘所有’、也会使你‘记住’一切……”
1119 遗言
碧只是默默的陪着掉泪,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等等!”似乎没有了面临死亡之时的慌张,龙啼氏在光子下手以前忽然叫停。
光子倒想听听她的临终遗言:“怎么了?”
“在死之前我能不能和玉灵碧说句话?”
她眼底的狡黠让相夫光子错愕不已,以为她想对玉灵碧动什么手脚,转念一想,真是愚蠢到家了:“好啊!我就带你去碧姐那里!反正你没机会再伤害谁了!哼!”说着提起女人的后衣领使劲往那边拖:“碧姐!这女的有遗言要讲!”
玉灵碧扶起静然,转头问龙啼氏:“你要对我说什么?”
“嘻嘻……嘻嘻嘻……”
龙啼氏诡诈的笑声让光子无奈、让玉灵碧诧异、让漠水静然惊恐不已。
“玉灵碧大人,你的眼睛真漂亮……”
“嗯?”玉灵碧眨了眨被夸过不知多少次的眼睛,没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住口!”静然突然上前,把龙啼氏推倒在地激动的高喊:“你住口!不要胡说八道!”
“诶?我只是夸她眼睛漂亮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若不是自己的亲姑母,静然一定揍她几拳,谁让她此刻的表情这么欠揍了:“我警告你,你可以杀我、可以利用我、可以带我走,就是不可以‘胡说八道’!否则……否则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你想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龙啼氏扯着嗓子叫嚣,尽管被死死压在下面,也丝毫不担心静然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你不让我说!我偏说!玉灵碧其实就是……”
“啪!”
光子和玉灵碧纷纷觉得情况不对,不仅龙啼氏,连静然都反常的可怕,她居然抽了姑母一耳光。
龙啼氏由惊转怒:“你敢打我?”
“我叫你住口!”静然闭着眼睛,泪水却不停的往下滴落,她痛苦的哀求:“你就不能仁慈一点吗?这里的人从没有害你之心,你何必做的这么绝?求求你,赶快回去吧,我和你走,我会帮你开启临界之门的……但是,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龙啼氏看她痛苦成这副模样,先是惊愕,继而露出更加得意的笑容:“啊哈哈哈!你现在答应已经晚了!我改变主意了!反正我中了毒快要死了!我也不能让你们好过!其实玉灵碧就是……呜……呜……”
静然一巴掌捂住她的嘴,狠狠的说:“叫你说!叫你说!给我闭嘴!给我闭嘴!”
眼看着月国女王就要被活活闷死,光子和玉灵碧连忙把人从龙啼氏身上拉了下来,竭尽力气劝慰:“我们都没事,静然你冷静一点!冷静冷静!”
柔弱的少女浑身剧颤,仿佛遭遇了灭顶之灾一般无法承受,玉灵碧把她抱在怀里,心疼的哄着:“静然乖,冷静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听你的决断好不好!”
“你这个死丫头!”龙啼氏站起来对静然破口大骂:“我对你大失所望!所以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玉灵碧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光国国主,因为她是我们……”
1120 怪物
——鲜血,喷溅在地。
光子震惊的看着静然将一把轻斩扎进自己的手心,飞起的鲜血溅向龙啼氏的脸面。
殷红的液体顺着她发动的元能直直淌入龙啼氏口中,女人瞪大的眼睛迅速失去了光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连同静然一起倒了下去。
“碧姐,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要回去了……”静然含着笑喃喃低语,在同伴眼睁睁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龙啼氏痛苦的□□了一会,也随着战魔一起从原地消失。
风过,了无痕,桃花翩然,红逝去难留……
玉灵碧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身体,神情木然:“光……光子,静然她……”
“静然?!”光子立刻俯身按住她的脉搏,却感受不到丝毫的跳动:“静然!静然!”
“晴尊大人!”从容三人赶到事发地点,看见静然少主满手鲜血脸色惨淡的倒在玉灵碧怀里,都大惊失色:“她怎么了?”
“……死……死了?”玉灵碧睁圆充满了惶恐的眼睛问其他的人。
而回答她的……只有大家哀痛的沉默。
“真是的,越想越别扭!胖怎么了?胖子也有胖子的魅力!哼!”小婉一边低着头踢路边的石子,一边碎碎念着往回走。
这时候几个调皮的孩子用弹弓把石子弹了过来,小婉肥脸一撑,眼睛一瞪,竟然躲过去了!
小朋友再接再厉,又连续射了几发炮弹,小婉不费吹灰之力的躲,得意的刚要说什么,却让另一个小孩钻了空子,一块大石头正中面门。
“好诶!好诶!”孩子们欢呼起来。
小婉捂住红肿的额头:“小鬼!你们每天都玩这个!无不无聊啊!”
“活该活该!”小朋友鼓起腮帮做了个鬼脸:“谁叫你是怪物呢!怪物!怪物!”
“就是就是!”
“你们……”小婉从地上爬起来,朝小孩子们回扯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再胡闹今晚我扮鬼去找你们啊!诶~~”
“啊!”小朋友还真不经吓,看到她的鬼脸哄然四散拔腿就跑。
“啊哈哈哈!”胖姑娘朝着孩子逃走的方向大笑几声:“我小婉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啊?痛!”额头被砸的不轻啊,小婉苦笑。
这种遭遇已经成为习惯,就像平时挨骂受训一样,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喂!没事吧,你的头?”
笑意浓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婉愕然的看过去,从来不会有人对自己这样笑,她遇见的笑容,不过净是些冷淡与嘲讽的:“你是谁?”
男子遮住脸颊的折扇轻轻移开,噙着浅笑的嘴角微微一动:“玄若真火,有事找你谈,落月啼小婉……”
满地萦绕着阴诡之气,黑色与灰暗掺杂在一起,就形成了这里独特的地域景观——冥国阴月。所谓“阴月”,不是初生的朔月,也不是被月食所阻的皓月,而是“无月”。
月国国主倒在地上,许久,才被一同召回的战魔唤醒,战魔身体没受什么伤,心里却挫的要命,不停的在龙啼氏耳边絮叨,说什么要杀了玉灵碧、总有一天会去光之国进行一番血洗。
龙啼氏出奇的平静,没有说话,起身朝远处缓步走去。
1121 异议
龙啼氏出奇的平静,没有说话,起身朝远处缓步走去。
月之国只有光之国一半的大小,皇城之苑也设计的庄严冷清,黑色、蓝色、紫银色是此地宫殿的主要色调,更加符合了黑暗王国的特点。
龙啼氏一如往常坐在漆黑的雕了两只鬼兽的王椅上,座下百官行了不同于光域的礼节,然后开始上奏。
“国主大人,冰影军团的人刚才来报,说棠烟的贵族联军已经溃败,没想到光之国国府如此神勇,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
“诸位……”龙啼氏平静打断国臣的发言:“刚才在后殿,我想了很多……光之国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弱小,惟今之计,我们只有忍耐了……”
“忍耐?忍耐什么?!”有一个年纪稍轻的小伙子面色愤慨:“我们国家建立这么久了,怎么能让一个恢复不到三年的小国家超越呢?你们说对不对!”
“对!”众臣齐声附和。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我想提前选好即位储君,各位有什么异议吗?而我的遗嘱就是……从今往后,不许月之国的任何人与他国为敌,尤其是对光之国……”
下面一片哗然,臣子们窃窃私语表达心中的不理解以及反对。
“你们!”龙啼氏见存着异心的大有人在,十分生气:“你们还当我是国主、还把月之国当成一个遵守规矩的国家就按我说的去做!我是国主,我的决断自有道理!没错,我从前是认为应该夺取别人的一切优势,可现在想想真是愚蠢之极……一个国家的强大并不是依靠他人力量得来的,更不是仰仗侵略!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想去拥有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劳动所得,才是有价值的财富!你们明白了吗?”
“是……”众臣不敢再有异议。
龙啼氏叹了口气,重申道:“很好,那么传我命令,从今天开始,由古幕继任国师,你要带动人们发展经济,创造财富,佐俊……”
座下的龙啼佐俊早在棠烟落网之时便火速赶回了月之国。
“我将新国主托付给你,这次四大贵族的光复计划失败,你就以此来将功补过吧!”
“是!佐俊领命!”
“最后,请各位大人记住我的话……不要再与光之国为敌……”
“是……”
回到寝殿,龙啼氏把写好的诏书塞到床垫底下,扶住床沿开始咳嗽不止,几口鲜血从嘴里喷出,让她的眉头拧了一拧:“毒……已经渗入五脏了……咳咳……咳咳……”
“哟!国主大人这么痛苦,怎么不请个医生过来看看啊?”战魔狡笑着走了过来。
龙啼氏一边咳一边用虚弱的口气斥责:“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我是在想……你怎么这么大胆呢?”
“少废话……咳咳……我去光之国的事你也同意了,现在又来挖苦,好没意思……咳咳咳……”血喷在掌心里,红中泛黑,龙啼氏使劲皱了皱眉:“看来……我快不行了呢……相夫光子的‘钦原’果然不同反响……”
1122 奸笑
“是啊是啊……”战魔咧嘴奸笑:“同伴的招式,你自然比谁都清楚,那么你还能活几分钟,也应该比别人清楚吧……啊?”
龙啼氏止住咳嗽,万分错愕:“你……在说什么?”
战魔的笑容从脸上褪去:“别装了……你当本大爷是傻子吗?漠水静然?!”
龙啼氏一惊,眼里出现异样的色彩,那是月国国主绝对没有的。
战魔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很笃定的告诉这位满嘴血丝的“月国国主”:“自从你在那边把血送到龙啼瑾的嘴里,我就知道,你用了这一招……”
“这一招?”龙啼氏衰败苍老的声线逐渐变得年轻,那是静然独有的温润嗓音:“这一招连碧姐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认出来?咳咳……咳咳……”
“我再说一遍,你这混蛋……”战魔完全没有重做自我介绍的耐心,凶狠狠的说:“这个世界上的术法没有我不清楚和不认得的……因为大爷我正是以‘战斗’为生的……魔!”
在遥远的忘川河彼岸,孤独的屹立着一座小而强盛的国家,也许是他们临近河流的名字为这个国家塑造了许多神秘恐怖的色彩,这里被誉为是带有“血色黑暗”的王国。他们的存在是术法界的奇迹,亦是恐惧。他们成为天魔教及冰影军团的发源地,成为外籍人难以进入甚至是唯恐触及的境域。
许多事不为外人所知,就注定了一个国家的封闭和落后,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月之国根本难以立足于世——这是很少总结定论的风摩以悠给出的诠释,她说,月之国的一切都太过模糊,比如他们的面貌、百姓的生活、民俗风情还有宗教文化。这一次冒险赶往连海蓁子都很少光顾的国家就如一次梦的游历,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映入眼帘,她肯定那是不切实的虚幻,却没有办法解释它因何存在、又为何出现,只能说……这个国家好比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听她说的这么玄,玉灵碧把一肚子的疑问掏出来:“之前你问我大家的生日,是不是也和这次去月之国有关?”
“没错。”
“那你在月之国究竟都遇到了什么事?”
“那里到处都会出现诡异的幻象,人烟看起来非常稀少,就算是国都月城,也没有繁华喧闹的景致。”以悠言简意赅。
遍地生物枯骨,满目苍凉遗烟,山水为墨,天空为霾,夜不见月,日不见阳。笼罩在月国大地之上的只有恐怖和晦暗。古怪的是,这种乌黑色的空气却并不混浊。
“就像允帝逻时期的光之国一样吗?”光子感慨的说。
“不,不是的。”以悠却说:“从进入国境防线开始,守卫术师一直到路上的百姓,看上去都十分奇怪,至少,与正常人的感觉不同……虽然整个过程像是在虚空游荡着,但有一点我调查清楚了。”
“是什么?”
“十七年前十月三十一日那天出生的人……是名为‘诅咒’的‘第三道轮回’之一。”
几个人听得愈发糊涂了,也有一些胆战心惊。诅咒?这可是邪乎到了极点的字眼。
1123 奄奄一息
几个人听得愈发糊涂了,也有一些胆战心惊。诅咒?这可是邪乎到了极点的字眼。
“‘第三道轮回’即‘人间道’,‘人间道’是‘六道轮回’之一,它概括了人从生到死的种种苦楚,这些苦楚会引发不同的感情,其中就包含了‘生苦’——初始,‘老苦’——变故,‘病苦’——诅咒以及‘死苦’——悲伤……而据我的调查,生于那一天的孩子,正是继承了‘病苦’的生命。他与这件事有莫大关联,一定要找到才行!”
以悠解释到此,这里的人才发觉棠烟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你都知道对吗?”
棠烟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是的,我全都知道。”
“那么,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和临界之门又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棠烟深深的埋着头,不敢抬起来:“但我要告诉你们……临界之门的钥匙,不仅仅是我说的那样……”
“以自己的血作为载体,将转魂力量强行打入敌人体内,从而使你们的意识调换……这可是禁术中的禁术,你这丫头怎么可能会用?”战魔敌视这个冒牌龙啼氏的时候,也不禁称赞漠水静然术法的高强。
“没什么稀奇……”静然控制着龙啼氏的身体,使自己勉强站立:“光之国的人当中,我是最弱小的,所以你不要冒险……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去!”
“哈哈!威胁我么?”战魔满不在乎的大笑,看到静然眼底流露的光辉,才不自觉收敛了轻视。
这个丫头,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却是个刚强不屈的人,忽然想起传言里的那个“杀人狂魔”了。
“咳咳……咳咳!”静然捂住喷血不止的嘴,一边无力的倚靠桌沿,想着应敌之策。
“真是的……你这副身体也毒侵五脏了吧,要知道,此术一旦发动,转魂之后的两副身体就会同病相怜……嘿嘿嘿,你在这里使这副身体受伤,那边的灵魂也会死亡,而你那边的身体受到重创,这边的魂灵也会灰飞烟灭!这么危险的招式,小丫头,你确实不该乱用啊!”战魔明明白白的表示惋惜,当然,这是只存在于口中的玩笑——以战斗为生的他,是绝对不会对人有怜悯和同情之心的。
“是么……我姑姑,她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冒险转魂过去,我为什么不可以……咳咳。”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声音此刻更加微小。
“因为她没想到你会用同样的招式对付她,所以这回……你们两个都失败了!”
“什么意思?”静然顿觉不妙:“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临界之门的钥匙凑不齐全,开了也是枉然,倒不如趁这机会让我好好的打一场!谁叫我是‘战魔’呢?嗯哈哈哈!”
“那只有这样了!”静然暴喝一声,舍尽全身气力将手中宝剑挥舞过去。
“不要因为不是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不懂得爱惜啊!啊?”
咔嚓,刺耳的碎裂和痛苦的呼声同时响起,一条**的手臂摔入血泊,龙啼氏的脸色顿时灰黄如土,她大喘了几口气,倒在地面奄奄一息。
1124 答应帮忙
战魔揉了揉脖子:“真没意思,我还是用转移术回凝光城去吧!你这丫头被你姑姑骗了,以为她会用那么高超的转移术么?哇哈哈哈!还是看看大爷我是怎么启动的吧!”
静然的眼睛瞬息睁大,她勉强自己张嘴,却抑制不了肢体上下不断产生的抽搐:“你说……你还要回凝光城?”
“可不?”听出少女声音里的愤怒和惊慌,战魔喜从心来,双臂一抬,掀起阵阵阴风怪流:“我要好好的和他们打一场啊!谁叫你这么弱呢?”
一个巨大的黑色光圈垂直罩下,旋转着凑到战魔身边,只要他一脚迈进去,下一分钟到达目标地点就绝对不成问题。
静然暗暗叹了口气:“原来使用人体媒介攻入结界的是他……”
恍然大悟,方才怎么没想到?一直以为姑母说的是真的,竟都忘记“转魂之术”是可以让魂魄在短时间内具象化的!这么说……姑姑她……
“不不!”静然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让自己的仇恨充斥在脑海里:“是她杀了爸爸!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小丫头……”战魔打断她混乱的思绪,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突然想到哦……能攻入光之结界的,必须是会用黑暗术法的媒介……那么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呢?”
“六道轮回,每一道都包含了特定的意义和内容,而开启临界之门的钥匙就是由‘六道’
组成的。其中,初始、变故、诅咒和悲伤组成了第三道轮回的钥匙……只有结合它们的力量,才能使大门开启。”
“如果六道的钥匙全部都凑齐呢?”玉灵碧颤抖的发问,汗水已经顺着额头簌簌滑落。
棠烟看了看她,带着无比敬畏和尊崇的神态说道:“可以主宰一切,包括生死轮回……”
大家沉默良久,确切的说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为此深深震撼了。
光子先从惊叹里抽身而出:“生死轮回?开启了一扇术法之门就能够主宰那种事情?真是迷信的人才会信仰的东西。”
“那并不是术法之门……是愿望之门……”棠烟立刻纠正少女的误解,一副自己赖以生存的信仰是如何如何神圣的模样。
“如果真是这样,你只凑齐第三道的钥匙还能顺利开启大门吗?而且共有四把,你却只要三把。还有,为什么不去找其他的钥匙呢?”玉灵碧问的,也正是大家心底的疑惑。
“因为时间不够。再有,我只是想知道天琴的想法,所以只开启人间道大门就够了……”
“那么最后一把呢?”
“可以用元能弥补。”
原来只是这样的愿望,自己误会了呢,玉灵碧心生感叹,忽而又泪光跃动:“可是……可是和静然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碧大人,请不要着急,我想,静然她没事。”以悠对着玉灵碧紧张不已的面孔解释:“相信我,静然并不是死了,而是……将魂魄转移了。”
“我就知道……”静然手按墙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成为你的媒介之前,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战魔心生狂喜,猜想这丫头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答应帮忙的吧。
1125 狂喜
“你问。”战魔心生狂喜,猜想这丫头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答应帮忙的吧。
“第一,你们天魔教和月之国国府到底在算计我们什么……第二,这边的临界之门在哪里,第三……”
“你烦不烦呐!”战魔可没心思听她一条一条数下去,暴躁的吼道:“我可不是在跟你谈判啊!再啰嗦我就不客气了!”
“不回答我的话你也别想得逞……”
静然的强硬实在让战魔大为不爽,看到他的人都会为自己短暂的生命感到忧伤,因为魔者所到之处几乎是片甲不留的,尤其这种嗜杀如狂的男人,更别指望他会对敌人手软:“死丫头……你真的想被我碾碎啊……”
只要轻轻一拍,再慢慢一碾,龙啼氏的躯壳马上就会变成肉泥,静然的魂魄也会把伤带到本来的身体上去,从而,体死魂灭。
“告诉我……你就可以轻松的穿越过去了不是么……”静然挂着一张蔑视的笑脸和战魔继续谈判。
战魔一看,这丫头果真不同凡响,直接拍死确实可惜了:“……我们天魔教与月之国是力量和资金的结合,对你们光之国的企图,除了临界之门的钥匙应该没有其他的了……至于你说的第二扇临界之门,我也不知道,知道具体地点的只有我们天魔大人和三位战神,还有你要问的第三个问题,本大爷今天就仁慈一回,告诉你好了!”战魔自以为豪爽的施恩,想象着强硬少女屈膝拜谢的模样,禁不住得意忘形。
静然轻笑一声,右眼的血色光芒突如急火般爆射:“战魔大人……我想知道……曾经伤害助贤、用卑劣的招式使他寿命折短的人……是不是你……”
躺在光子怀中的静然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个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到她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上,并在下一刻亲眼目睹了它被一把无形的刀切断。
手臂的横截面露出参差不全的筋骨和血管,一瞬间又涌出了大量的猩红色液体。
玉灵碧被突发的情形吓呆,光子更是不停轻拍着静然的脸颊,疾呼:“喂!你怎么了?刚才明明还有呼吸的!”
事到如今,以悠也只好把她清楚的事实和盘托出,玉灵碧惊上加惊,已经呆愣在那里了。
“谁会用‘转魂之术’?从容,你马上叫大家过来,说静然少主出事了!”
从容应声立马飞奔出去,光子无比震惊的看着目泛紧张之色的以悠。她……可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和灾祸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
以悠慢慢垂下眼帘,把长长的事实一一道破。
月国之行,让她得知了关于漠水静然的全部秘密,包括过去……这,就是她隐瞒了大家如今却不得不说出的真相。
等战魔反应过来,静然已经割破手指冲到了眼前,对准他微张的嘴猛然就是一插,鲜血的腥味顿时流入喉腔,战魔抽搐几下把静然从身前推开,恶狠狠的抽过去一巴掌:“臭丫头!你找死啊!”
静然被抽翻在地上,鲜血流了一片,虽说不是自己的身体,可痛觉无时无刻不在袭击着她的神经。
1126 陵园
等战魔反应过来,静然已经割破手指冲到了眼前,对准他微张的嘴猛然就是一插,鲜血的腥味顿时流入喉腔,战魔抽搐几下把静然从身前推开,恶狠狠的抽过去一巴掌:“臭丫头!你找死啊!”
静然被抽翻在地上,鲜血流了一片,虽说不是自己的身体,可痛觉无时无刻不在袭击着她的神经。
“你是不是急疯了?短命鬼!”战魔用力吐出口中鲜血,歹毒的冷笑着:“现在别说是转魂,连平常的术法你都用不了!因为这不是你的身体,想同归于尽,真是找错了对象!”言罢愤愤的往静然腿上一跺,即刻传出一阵骨头碎掉的裂响。
这一次,静然却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样的坚韧反而让战魔不悦:“死丫头,我今天非让你在惨叫中死去不可!”说完又踩住她的脚,使劲一碾。
静然在碎骨的煎熬下痛昏过去,血顺着断臂处一路流淌,直至与门前阴晦的空气交浊。
“这样的身体还能做媒介么?算了,直接送你上路好了……”战魔失去了耐性,预备把静然直接了结。
这样一来,两个障碍就都算扫清了。
“爸爸,这里为什么看不到桃花呢?”
和初生的树苗一样高的孩子,喜欢奔跑在花野和草原里,直至来到这,曾经依恋的事物才慢慢融化在记忆里。
纤瘦的男子把手放在女孩头顶,揉了一揉,眼睛蜿蜒成温和的弧度:“春天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几棵桃树都会开花的。”
是吗?
等到第二年,花还是没开。
孩子拖着与个子一样长的头发,眨着一双乌黑如墨月的眼睛,每天都去小河边,守候一般的眺望远处山峦,每天也都会有遇见了桃红和落日的感觉。
是梦么……因为醒来的时候,这样的美就通通不见了。
“爸爸,这里可以让人做梦是不是?”她问。
父亲笑,没有回答。
……
大概是还没出生的时候,这里的王要选妃子和国后。许多本地贵族争相献媚,想把自家的女儿嫁到国主身边,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国主为了安内攘外、与别国建立友好关系,便下令要臣子到各个国家去求娶新娘。当时接受了和亲政策的国家里,就有光之国,他们奉献了两名女子,分别是龙啼瑾还有凤吟鸾絮。
几年后,光之国四大贵族遭遇变故,集体“迁居”到月之国。他们被国主任为“辅政集团”,言外之意,他们是新兴的贵族。不,应该说,他们本就是贵族,是因为在本国难以立足下去才辗转到这里的,可以理解成……是另谋生存之地吧。
龙啼家男性战士居多,个个英武非凡,凤吟家女性战士不少,人人美中带刺。两个家族在各方面历来都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的,这次,龙啼家的人却不甘心到了别国之后屈居于凤吟之下,他们要主导权力,要掌握这个新国家的一切。
那时,美貌温顺的凤吟鸾絮贵为国后,而龙啼家的联姻女子瑾却因相貌问题屈居侍妃之列,凤吟氏生下两个女儿,四贵族搬迁到此之时又产下一个男婴。故,龙啼氏的日子雪上加霜。
然而,三个月后,情势逆转,国后与侍妃的位子竟完全颠倒,成了名副其实的“风水轮流转”。由于太过喜欢凤吟鸾絮,国主不久又将其升为王妃,照比尊贵的国后仅差两级。
……
母亲在自己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失去了生命。印象里最亲近的容貌,只有父亲和姑母。小静然在那个看不到月亮的国家安然度过了人生最初的五年。六岁时,身为元术师的父亲被国主指派到漠水城,辅佐那里的城主。可巧的是,漠水城主的新夫人正是凤吟王妃的长女、倾城公主。本以为来到敌人家里,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可那个高高在上、像她母亲一样倾国倾城的公主殿下,居然笑着抱起静然,喂吃糖果。
小时候的静然的确可爱至极,小小的个子和身躯,却有着墨云一般柔顺黑亮的长发,大大的眼睛澄莹纯澈,常常对着不会开花的桃树眨眨相望。难怪,连那个行事狠厉、果决泼辣的倾城公主都怜爱无比。
静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亲切,她笑起来的样子,比桃花还要明艳动人,从那以后,静然再也不吵着要看桃花了。
渐渐的,他们都习惯了站在一起观赏那棵期待已久却迟迟不肯开花的桃树,父亲让静然坐在肩膀上,公主则在一旁用假花穿成环链,轻轻戴在女孩的脖颈间。那一刻,稚嫩孩童的笑脸也足以使国城倾倒。
公主喜悦的笑起来:“你真像我!做我的女儿好不好?”
第二年,又一个第二年。桃树的花,开了。
满院飘香,唯一开放了花朵的树,一时间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奇怪,它怎么可能开花呢?
在众人惑惑不解时,只有静然的笑容里,饱含着熟知这份秘密的幸福和喜悦。
是因为……有了妈妈。
幸福往往很短暂,像长着翅膀的天使,扑扑羽毛就飞走了。一向对公主敬畏三分的漠水城主竟然打了倾城一巴掌,事后非但没有悔意,还怨恨着把她赐给自己的国主。静然看到躲在树下哭泣的公主,怒从心上来。
倾城,为了漠水的民众,可以在严寒的冬天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跳到急流里抢救落水的孩子,可以冒着被毁容甚至是烧死的危险,闯到无人敢入的万丈火海里挽回优良木材以免造成巨大损失。这样的人,不该受到如此的待遇!
静然追问城主打骂公主的理由,漠水城主看她是区区幼童,根本不予理会,继续和连日来厮混在一起的其他城主悄悄密谈。有一次,静然在刻意的偷听下,得知,漠水城主准备集结力量,与同僚们一起杀进国都夺取大权。愚昧,稳定的国家根本没有推翻的必要,区区六岁孩童都清楚的道理,这些大人却不明白。当然,这也表示幼童不可能理解那种甘愿为利益牺牲良心的觉悟。漠水城主要造反,静然心说很好,便一刻不误的把消息传达给了父亲和公主。公主花容失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做出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来。可是父亲的眉却渐渐缩紧,眼里,没有该来的震惊和惶恐。
没有月亮的夜晚,桃花就是最美的明灯,真的,那一瓣一瓣的粉红扑朔着迷离的色彩,远远飘散在漆黑的空气里,仿佛信差,可以把美好的心愿送去给天上的神明。幼女对着大放光辉的桃花树,默默许愿。
愿,我的爸爸还有公主长命百岁,至少,要活到自己死前不久……
总觉得这里的桃花不及心中遐想的那般艳丽,至少,没有灿若云霞的红。
鲜血,染透了漆黑的空气,和漫天遍地的花朵形成一幅绝美惨痛的画面,是什么时候……整座漠水城主府像浸泡在血中的地狱,腥气横空、殷红处处。幼小的静然只是看着,就吓断了几缕魂。
最最可怕的是,她看到站立在尸群中间的持刀者……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爸……爸爸?”
父亲消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然吓得一怔,转过身后撒腿就跑。跑着跑着,她开始后悔了,也许……父亲是不会杀死自己的。
重新回到血腥气味最重的地方——那个停放着城主尸体的房间,静然又看到了一个人,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倾城公主。
公主抱起静然、拉住父亲的手说:“事到如今,我们杀回皇城,跟那个贼女人把事情说清楚吧!”
父亲虽然犹豫,也终究没有反对。那个血流处处的地狱,自此消失在视线当中。
月国国都皇城里,寂静有违平常。果然,那儿设下了天罗地网,“迎接”回归的龙啼轩昊和倾城公主。
出现在眼前的逮捕者是那个有着奸邪笑容和歹毒心肠的国后,她放声大笑,不屑一顾睥睨着美丽的公主:“奉国主之命,取你二人性命!”
公主自知其中有诈:“父王不会这么对我的,况且……他本就有意处死鬼冥平一!”
“你胡说!”国后上前几步,对准公主的脸狠狠一啐:“漠水城主若不得你父王信任,又怎会把你嫁给他?可见,是你有违妇德红杏出墙,让你父王觉得丢脸,才命我来处决你的!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数百名元术师如同泄洪的江水一涌而上。静然躲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父亲一面保护公主不受伤害一面逼近自己的姐姐。龙啼瑾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朝着弟弟又哭又骂,斥责他帮助敌人的女儿和自己作对。
龙啼轩昊刚正凛然的说道:“我从不曾与姐姐为敌,只是我当初奉国主之命潜入漠水府邸,就是为了监视鬼冥平一是否有反叛之心,结果,他真的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打算一举攻破国都,无奈之下,我只好将逆贼通通斩杀!而公主,只是我带回来送还给国主大人的而已……”
龙啼瑾哪里肯放过凤吟鸾絮的宝贝女儿,她一口咬定是弟弟联合了公主,将被栽赃“谋反”的鬼冥平一杀死,目的,就是得到为倾城公主重选夫婿的机会。
龙啼轩昊沉重的闭上眼睛:姐姐,你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这样看待自己的弟弟吗?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处死他们!”龙啼瑾冲着一干手下高声喝令,不敢撇头看自己的弟弟。
龙啼轩昊不再沉迷于过往——那份无可替代的姐弟亲情。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公主毫发无伤的送回国主身边。
男子冲破重围,却在乱箭齐发之际为公主挡下了数十支利箭,霎时,鲜红弥漫。
公主悲吼一声:“不——!”
龙啼瑾怔在原地,呆呆看着倒在血泊当中曾经那抹鲜活的生命。
“爸爸!”静然从角落里冲出,哭喊着奔向自己的父亲。
龙啼轩昊一把推开女儿,叫道:“快走!快走!”
“爸爸……爸爸!”小静然哭喊着拉扯父亲的衣角,幼小的面容满是泪水:“爸爸!爸爸!”
倾城的羽睫被打湿,美艳绝俗的脸容溢满惆怅,像摇曳在细雨中的桃花。她起身,从容不迫的走到龙啼瑾面前:“我答应你,和轩昊从这里消失,但是请你放过静然……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我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侄女。”龙啼瑾笑着看向静然。
幼女的眼里,那种笑容绝对是杀戮的征兆,她躲在父亲的衣衫下面,因为恐惧,痛哭不止。
龙啼轩昊抚摸着爱女的头发,禁不住泪如雨下:“对不起,静然……”
“这样的话……我答应你就是了……”龙啼瑾抽剑而出,不想倾城竟真的没有闪躲。
女子蹒跚的掉头,走回到轩昊那里,跪下:“至少……让我死在心爱的人身边……”
看着胜似亲母的女人一头栽倒在父亲的身旁、自己的眼前,静然呆住了。
“静儿……”父亲虚弱的声音在耳畔轻响:“国后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找到小公主和小王子……对不起,爸爸……爸爸不能再保护你了……”
满院的桃花在细雨的伴随下飞到这里,为从此安眠的人覆上最后的光彩,那是只有桃花才会拥有的美丽外衣……
小公主是倾城的妹妹,出生不久便从皇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凤吟王妃思女成疾,直到静然出生的那一年,产下了小王子,她心里的悲伤才渐渐缓和。然而不久,可怜的王妃再次尝试了人间最大的悲苦——生离,那个俊俏的小王子竟遭遇了与前公主同样的灾祸,从皇城里凭空消失了。
凤吟王妃从此便一病不起,在孤独与愁苦中蹉跎度日。龙啼轩昊和倾城公主死后,她也凄然的离开了人世,那个对她宠爱有加的国主,已经听不到皇城里的哭声了,因为,他在爱妃过世的前一天,走入了月国国主专享的长眠陵园。
1127 重生
因为,他在爱妃过世的前一天,走入了月国国主专享的长眠陵园。
而唯一活下来的静然,从此被姑母冠上了“漠水”之姓、背负了“屠戮”之名。本可掌控的命运,也被别人紧紧攥在手里。
那种邪恶的力量与瞳仁融合,硬生生把美丽的黑瞳变作血目,即使,这只是偶尔表露血腥和憎恨的一只眼。
如果不是遇到柳言飘钺,她就不会得到重生,如果不是在流浪的岁月里结识同样可怜的海蓁子,她的生命就不会这样精彩……
静然的笑容,竟出现在本来的容颜上!
玉灵碧看着洒落在地表的斑斑血痕,突然身子一歪,顺着地面躺了下去。
“龙啼瑾,当初在杀你弟弟的时候,你都不会难过吗?”光子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想那天娇,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尚亲如姐妹,何况是这血浓于水的手足了?
龙啼瑾意识清醒,听了光子的问话后,不禁落下热泪:“当然会心痛,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为了利益,真的可以连良心和亲情都不顾吗?”
“不仅仅是个人利益,我在乎的……是整个龙啼家族。在光之国,龙啼姓氏一直居于贵族之末,本想到了月之国就能使一切改变,那时候,唐元纪的人几乎没剩下几个,神无月也风流云散了……我希望自己的家族成为贵族之首,我不能容忍凤吟一族的凌驾!刚巧我又坐在那个位子上,眼前放着一个大好的机会,所以我……必须那么做!在我心里,龙啼才应该是至高无上的!咳咳……咳咳!”
从静然的身躯上,果然出现了疮痍漫布的迹象,以悠和棠烟所言非虚,这个转魂术,真是会让人两败俱伤的术法。
从容跑到电子总站,要求那里的看护术师按照她的话把指示下达出去,不到两分钟,消息便铺天盖地的传至每一个角落。这就是凝光城,宣传效率绝对第一。
应声而来的是风扬、也俊、疾藤、芙菱、宁日潇、化羽六位少主,此外还有一个人,御政宫的旗主、如今财税府的负责人,玉金。
“你自豪于自己创下的辉煌战绩,却不知那是践踏着多少人的生命取得的罪恶!像你这样的战斗者,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静然一面口吐鲜血,一面愤然指责着战魔的恶行。
战魔呸了一口:“元术师还讲这样的话,简直可笑!国家把元术师当成工具,战争的时候推到前线去做盾牌,等战乱结束,就一一的舍弃掉!我只不过是在创造元术师全新的价值!我们不是工具!是可以主宰一切的人!”
“你说的对……元术师的确不是工具,他们是战场的英雄,是百姓的支柱……可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有战争,才会酿造这么多悲剧!倘若知道,为什么还视人命如草芥呢?难道在你们这些好战者的心里,战斗真的比别人的生命更重要吗!”
“本大爷没心情听你说教!死在这里吧!”战魔拿出几枚乌黑发亮的长针,瞄准静然猛射数发。
静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飞起,而后撞进身后的墙板里。
听见动静,几个守卫术师持着长刀冲了进来,不消片刻,通通成了战魔的手下亡魂。静然甚至不知道这个可怕的男人是怎么出招的,身体的疼痛和意识的紊乱让她眼前一片昏花。
“不行……现在不能倒下,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回到凝光城去……唯一的方法,就只有……”
“死丫头,还不死心想要大爷我的命吗?看看你那伤痕累累的样子吧,还能做什么?去死吧——”
手诀一出,噬元术势必袭来。
静然咬住嘴唇……对啊,自己已经浑身是伤了,可战魔连一点污痕都没沾到衣服上……想要他死,是不可能了吧……
风扬化羽聚满柔和能量的手轻轻推出一股暖流,为静然的左臂和其他部位止血。
龙啼瑾说道:“没用的……即使这边治愈了,那边的伤害不断,也还是没用的……咳咳……咳咳……”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光子把钦原剧毒的解药一股脑倒进龙啼氏嘴巴里,她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的下毒了,现在还让静然跟着一起受苦。
龙啼瑾突然挣扎着起身,疼得抓耳挠腮,她觉得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抽离一样,呼吸艰难,胸口剧痛。不多时,一口暗红的近乎发黑的血喷薄涌出,散落在光子的衣摆上。
“喂!你没事吧?”
“我有办法救她!”棠烟突然跑了过来,搞不清楚她要救的是静然还是龙啼氏,亦或者两个一起救:“静然少主是‘人间道’的‘悲伤’,只有用同为‘人间道’的钥匙才能解救!”
“真的吗?”众人看到一线生机,立刻催她:“那赶快找来啊!”
“对了,九霄灵佩,只要把四枚合到一起,应该就可以了吧。”
以悠连忙把棠烟手里的三枚和自己的青龙佩合并,顿时,光芒飞溅,四种不同颜色的彩辉缓缓升空,扬起好似凤尾般绚丽的波纹。光芒散尽后,四枚灵佩同时失去颜色,在还没发挥任何效用以前摔在地上。
众人心里一沉,束手无策的绝望扑跃而来。
“怎么?不管用吗?”
大家失望至极,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静然在那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状况啊?!
“不、不不!还有一个办法!”棠烟突然把从容拽到前面,指着她的脑袋说:“从容就是以悠要找的出生在十七年前十月三十一日的那个孩子……也就是‘钥匙’之一!”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了……”静然竖起右手,诀式捏出的刹那插在身上的黑色长针消失不见了。
战魔猛然一惊,重伤少女居然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残破的身躯出现逐步复原的迹象,尤其是流血的伤口,明显开始愈合了。一切剧变从眼前发生,女子毫不艳丽的容貌慢慢走形,并从皮肤上泛起了层层叠叠的金色光辉,一时间,阴暗的宫殿也被照的雪白通亮。
那一刻,静然明如天使。
“你还不知道与转魂术一起栽入我灵魂当中的另外一项技能吧?”
“……你什么意思?”战魔抬起胳膊挡住视线,根本没办法去看前方的人。
“灵魂里蕴含着支撑□□的生命能量,一旦消失,灵魂便与肉身永远分离,这是禁术中经常用到的理论,你不会不清楚吧?”
“什么?难道你?……”战魔陷入震惊当中,他失声问道:“你要用‘魂烬’?!”
静然略微一怔,随即莞尔笑起:“你居然知道……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在活着的人当中,只有我会用这一招……战魔,今天我如你所说死在这里……不过,也请你一起随行!”
少**冷的声音骤响,扑面而来的狂风吹得战魔东倒西歪,他根本不愿相信,这样的力量是从一副残破的身躯和虚弱的灵魂里发出来的。
“燃烧吧!生命之火,愿我与眼前的人一起将生命燃尽、永永远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战魔恼恨的咆哮、咒骂,他才不愿意被一个小丫头就这么收拾掉:“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说罢朝静然猛的发出一记狠拳。
气力冲破她面前的光晕打到身上,方才愈合的伤口再次皮开肉绽。静然痛得皱眉,内心却无比安逸:“这种痛苦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什么?你说从容也是‘人间道’的钥匙?!”
惊异立马把众人的恐惧和担忧覆盖起来,欧也从容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跃上巅峰,有了可以拯救一个人的价值。
可是,她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再一次被棠烟出卖了,一直视若亲母的女人,就这样屡次做着绝对不会用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事。
“不行!静然不会同意的!”没想到的是,大家都反对:“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换另一个,就失去了拯救的价值呀。”
“从容和静然不一样啊,静然是可以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可从容根本不行啊!”
棠烟的转变让大家觉得欣慰,然而要白白牺牲别人的生命,他们是死活都不会答应的。
“人的生命同等重要,没有高低贵贱、有无价值之分,棠烟,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我相信……一定会有的!”不得不称奇,连龙啼瑾都这么说了。她身体里被抽动气血的感觉强烈到无以附加,尽管她竭力不让自己的痛苦从脸上表露出来。
“不,也许有办法……”早就陷入了沉思的宁日潇突然掐断众人的愁绪:“化羽,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的帮忙,还有从容。”
……
“请开始吧……”从容躺到地上,这辈子没尝试过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化羽把药棉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一股药水的气味流入鼻腔,非常熟悉。
“大家散开,我要撑一个医疗结界,以免细菌入侵。”
随着众人的腾让,淡绿色的方形结界也笼罩在从容还有身旁“静然”少主的头顶。很奇妙的感觉,也很温暖。连麻药都不用打,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开始了!”化羽戴上消毒手套,准备施展她的拿手绝活。
没错,宁日潇少主的办法就是为她们两个互换眼睛,将静然的血目移植到从容的右眼上,用从容自身的眼睛挽救静然伤痕累累的生命。虽是试验,却也没有太大风险。
“对不起了……姑姑……”泪滴从眼角滑落,静然明亮的眸子里充溢着浓浓的哀伤:“即使你杀了父亲,我也还是没有办法……咳咳,但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瞳仿若夜云身旁藏匿的晨星,拨开沉重的颜色后,无比清晰的呈现在静然面前。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紧接着场景一换,依稀来到身边的大家像往常那样温柔的笑看着她。每一个人与自己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犹如展开的画卷,逐一呈现在眼前。
水一样流动的美丽光华穿游在静然体间,整个人的肌肤霎时莹白如玉,不知怎么回事,年轻姣好的容貌竟这样浮现了。
战魔捂着头拼命往墙上撞,那种灵魂从体内被慢慢抽离的感觉太过真实,尽管他想尽了办法,迫使力量从身体里拔出。
“没用的……”看着状若疯狂的战魔,静然没有得意,脸上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似于安详的神态:“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战魔啊,你依靠别人的生命能量延长寿命到今天,万万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被吸走全部的一天吧……”
“可恶!难道你要把我的生命能量吸走、用来延续自己的性命吗?!”战魔这才品尝到被人取走性命的恐惧。
静然摆头:“不是的……这招‘魂烬’是让自身的生命能量与敌人的生命能量碰撞,而后……一起消融殆尽……”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非杀我不可?!而你……就甘心这么白白死掉吗?!”他想不明白,是什么值得这个丫头如此拼命?
“我们没有仇怨,可你活着便会造成更多的仇怨,我只是在终止悲剧的发生……至于我自己,死亡不过是期待了很久的事……”
身处此地,极容易产生幻觉,她不止一次看到了恋慕一世的桃花,它们在无声的悲歌里飞舞着,缓缓飘散在血丝纷扬的发间,随风而起,又随风落去。
身体逐渐冷却,血液在慢慢凝固的感觉冲击着大脑,让战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救了:“可恶……我还不想死!我还要战斗!”
静然对战魔的哭喊与咆哮视若无睹,她知道强者有着大于天地的尊严,知道他们从没打算死在谁的手里,然而,她只能淡笑:“死不悔改……”
“不行!我必须回去搬救兵!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战魔自以为身强体健,就算少了生命能量,到时候重吸一些也是可以恢复的,没想到静然却抹杀了他最后一线希望:“放弃吧,没用的……‘魂烬’结束于你生命彻彻底底失去之时,然后,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而我,根本就没打算在我们死前让术法停止!”
“碧大人?碧大人!”玉金叫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玉灵碧,模样十分焦急:“她怎么都叫不醒啊?”
“糟糕!”刚刚把两人的眼球互换,化羽就发现静然身上有不妙的现象产生,她扭头,一脸惊恐的问风摩以悠:“静然是不是会用‘魂烬’?!”
“的确会用,怎么了?”
“她正在同敌人战斗,并且启用了这个术法!”
宁日潇眉头一紧:“‘魂烬’?那可是用之必死的招数啊!”
“静然怎么这么糊涂呢!根本就没必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啊!”芙菱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龙啼国主,你也会用的吧!你快阻止她啊!”
龙啼氏早被静然的做法吓到面如灰土了,过了许久才说:“没用的……别说我不会,就是会也阻止不了……‘魂烬’一旦发动,就必须等到施术者的生命能量全部耗尽,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挽救的可能了……”用眼珠瞟了瞟身旁不远处的玉灵碧,龙啼氏突然尖声大笑:“啊哈哈哈!四大贵族究竟算什么?只会出叛徒不是吗?神无月天琴原来是幕后主使,居然为了阻止家族辉煌做出那种事情!静然和轩昊几次三番的背叛我!今天还要我和她一起耗尽生命而死!你们说!这叫我怎么甘心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垂死的挣扎,只能这样理解她目前的状态了。
龙啼氏扯起嗓子,使尽浑身力气叫嚷:“可是我不甘心!你们这些家伙真的知道静然非要置我于死地的原因吗?真的知道她要杀死战魔的原因吗?啊?!”
“你要说什么?”宁日潇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棠烟更是惊慌失措的扑上来捂她的嘴。
由于只有一只眼睛可用,龙啼氏并没注意扑过来的是哪一个:“你们阻止我也没用!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身为她的同伴,不想知道她的一切吗?”
光子僵在那里,是啊,如果当初知道翎的全部,就不会酿就那日的悲剧了。
“不需要,她的一切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她是无辜的、是冤枉的,不管你说什么,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哦哈哈哈哈!是吗?!”龙啼氏“腾”的坐起来,失控的放声大笑:“你们这些蠢东西给我听清楚了!你们一直尊崇着信仰着仿若神明一样的国主根本就没资格成为这里的王!”
“龙啼瑾!你不要再说了!”棠烟不停的阻拦,越是这样龙啼氏叫的就越凶。
这场景让大家不得不不怀疑起来了。
1128 真实
这场景让大家不得不心生诧异,人人竖耳倾听,开始好奇她嘴里的“真实”。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棠烟比去开临界之门的时候还要努力和拼命。
龙啼氏反叫回去:“我都快死了!干嘛不说!”
“棠烟!让她说!我倒要听听,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栽赃的话要讲!死到临头还不积德,以为我们怕你吗?”光子指住疯癫女人的脸,满目憎意的爆吼着:“有屁快放吧!”
“好啊!”龙啼氏起身,朝着天地盟的方向大声呼喊:“玉灵碧是凤吟鸾絮的小女儿!是月之国正统的公主!她的身体里流淌着黑暗术法的能量和血液!你们认为这样的人有资格在光域称王吗?!”
整个场地在龙啼瑾的咆哮下变得鸦雀无声,人人都望着这个忽然放出惊骇之言的月国女王,一时间,恍惚失神。
半晌过后,玉金结巴着开口:“刚才你说什么?”
见自己的言语果然起到了影响人心的作用,龙啼氏既满足又得意:“玉灵碧啊,她根本不是什么冰之国玉灵家族的后代,她是我们月之国川芫王族的公主,她的生母,就是那个凤吟鸾絮。”
“龙啼国主!这话可不能乱讲!你说碧姐是月之国的公主,有什么凭证?!”
这样的胡言本来不具任何可信度,可棠烟一脸焦虑和自责的样子又让大家不得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了。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你可以永远闭嘴了,国主大人。”宁日潇意识到了令天地崩塌的危机,她目露冷光,示意身后同样领悟了这点并开始蠢蠢欲动的伙伴动手。
岂料玉金猛地冲了过来,挡在龙啼氏身前,眼里的喜悦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我看,还是让她把话说完吧。”
也俊愣了一下,随后用警告的眼神提醒她:“让开。”
“别这样嘛,让人家把话说完嘛!”知道这些人不敢轻易对自己出手,玉金很是放心的问龙啼氏:“你说我们国主是月之国公主,有什么证据?”
龙啼氏似乎明白了这些人与玉金之间的微妙关系,于是放心大胆:“她是凤吟鸾絮失踪了的小女儿、倾城公主的妹妹,也就是……静然一直在寻找的人。”
“凤吟鸾絮是国主的妃子,为什么她的孩子会丢呢?”
龙啼氏的脸登时雪白,迟疑了片刻才说出真相:“因为……我嫉妒她,所以就想把她的孩子弄出去,让她伤心。”
“哦,那么证据到底是什么?”
玉金问的还真详细,光子感觉耳朵都在向外冒火了:“别再问了!听她的胡言乱语干什么!”
“不,让她说……相夫光子大人,我劝你不要动手哦,否则就是欺上瞒下、杀人灭口!”玉金笑声不断,还用奉劝的口吻警告她。
光子恨恨的咬住牙,拳头握的吱吱响。
“我本以为那孩子死了,可是后来有人说见过那双眼睛……”
“眼睛?什么意思?”
“小公主一出生就惊为天人,不仅容貌绝世罕有,连眼睛也是独一无二的。”
“国主的眼睛?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啊!”玉金回想着玉灵碧的双眸,除了鲜亮的光辉,与常人并无异处。
“不,举世无双的是她虹膜的颜色。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瞧不出来,那种绿,并不是普通的绿,而是……和祖母绿一模一样的通透。”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也太牵强了,难道凭一双绿眼睛就能断定她的身份?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你怎么知道世上就她一个人有祖母绿色的眼睛呢?”
“晴尊眼瞳中的这种绿色的确是绝无仅有的,或许你们没注意过,但是我阅世数十载,所见之人无数,绝对不会看错的!”
一再的证明让否决通通变成了默认,大家走入了举手无措的境地。对这一答案感到满意的莫过于笑容满脸的玉金了,她好像在用神情表示,不管这个龙啼瑾话语里的真实成分有多少,她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凭空得了这么大的一个“宝贝儿”。
然而此时此刻的玉灵碧,只是倒在地上昏昏睡着,对于自己身世的巨变还全然不知。
“所以……静然才一直隐瞒这件事吗?”以悠若有所伤,一切的难以理解都拨云见日了。
“我想那丫头早在看见玉灵碧的第一眼时就认出来了,可是她一直不说,也没告诉你们……”龙啼氏用手杵着地面,忽然间变得轻松无比。
“不仅如此,她还拼命阻止你说出来……”光子呆呆的呢喃了两句,转头看向棠烟。
棠烟捂住双眼,像受不住寒冷一样瑟瑟发抖。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玉灵碧的血统根本无法得到众人的认可,意味着……光之国的国主将要更换,而永远不再会是玉灵碧!
龙啼氏的话说完没多久,她的肌肤便开始僵冷,粗细不一的血管从脸上暴突出来,像烧黑的铁丝线。女人绝望的面朝天空,低低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会有这一天……”
从嫁到月之国开始,命运的好坏就由不得自己,直至弥留龙啼瑾才恍然醒悟,自己刚刚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才将苦瞒了多年的真相说出……不过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淡黑色的气流升起、散开,循着水雾蒸发的轨迹。蓦地,黑色气体变换颜色,与之完全相反的灿金光晕笼罩在静然残破不全的身体上,一双黑色眼睛也徐徐张开,仿佛初生时充满了希望和朝气:“碧姐……”
光子一把将人扶起来,心生欢喜:“醒了醒了!宁日潇的办法果然管用!”
宁日潇没有任何表情,眼里甚至有浓重的怆然。
“碧姐呢?”静然的羽睫轻动,唇边溢出一声低唤。
碧好像听到了呼唤,缓缓张开那双举世罕有的眼睛,看到静然含笑的脸,惊喜的泪水一下子涌出:“静然!你活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静然看见玉灵碧重焕活力的笑脸,嘴角画上欣慰的弧度:“碧姐……对不起,晴尊袍……我恐怕做不完了……”
“不行,你去把它做完,我还等着穿呢!”玉灵碧仿佛预见到结果,痛哭失声。
静然的眼角不住垂泪,但她的笑容纹丝未减:“还有光子。”
“嗯?”
“我帮助贤报了仇,战魔已经死了……”
相夫光子震惊的看着怀里虚弱不堪的少女:“静然?你……”
“咳咳,咳咳……”乌黑的液体从嘴角沁出,涔涔不断:“海蓁子……飘钺……我……我……咳咳……咳咳……”
回想曾经,加入天地盟以前与海蓁子、飘钺同甘共苦的那几年,真像是在大海里面渡船,有平平稳稳的时候,也有大风大浪的一天,然而无论是哪种境遇,都意外的使她欢欣,令她难忘。
“静然……你怎么了?”泪水不知不觉爬满眼眶,玉灵碧握起静然的手,茫然无措:“你是怎么了?手为什么这么冷啊……”明明带着哭音,明明预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可玉灵碧还是不肯面对:“静然,你快振作起来,跟我们大家说说话吧,我们好久都没聊天了……”
静然看着身边一张张充满了关切和忧伤的脸,心满意足……至少,可以将真相永远埋葬,至少,还有你们为我哀悼,为我思念……
妙玉宫里的桃花纷纷坠落,随风翩跹着,一首悲凉哀婉的乐曲随之奏响,畅谈生命曾经的光辉,悲泣魂灵无法释怀的感伤……
一朵朵飞越重楼,散播在香消玉殒处,绚烂的桃花,总是在最美好繁茂的盛放时节落败,但是,曾经的辉煌和明艳却永埋记忆,此生不忘。
漠水静然,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都像桃花一样微笑着。
海蓁子从远处跑来,外务府的事务让她没能及时赶到,当抵达的时候,只看到遍地的落红,和冷风中吹奏的哀伤……
“静然?”
……
化羽一把拉住即将离开的玉金,苦苦请求:“玉金大人,千万不要把龙啼国主的话说出去,拜托了!”
玉金看了看她,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光子知道她不会放弃这个毁掉天地盟的机会,抬手要杀,玉金吓得赶忙往化羽身后躲:“你这是杀人灭口!玉灵碧是国主,我们有权知道她的一切!现在秘密揭穿了,我当然要向全天下公布了!”
“绝不能让静然白白牺牲!”身后的众少主一致表态,慌得玉金不知道该往哪边躲。
“玉金,如果你真要说出去,我们只能让你永远闭嘴了……”宁日潇口吐此言,是玉金做梦都想不到的。
“静然拼死守护的秘密,怎么能让你这家伙给泄漏出去!”芙菱拔钩相向。
“没错!”光子也上前威胁:“不能用这样的定论毁掉一个国家的王、一个无愧于天地的明主!”
别说他们动手,就是不动手单用气势也能把玉金压个半死了,状况实在太糟了,她不得不弯腰屈服:“好好好!我不说出去就是了!不说出去就是了!”
“不行!她一定要死!谁能保证她不会告诉别人呢?”棠烟还记得这个玉金为了钱可以把重要的国库钥匙交给敌人,给点甜头就能卖主求荣,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相信?
鬼冥剑出鞘,朝着玉金的脑袋竖劈过来。
玉金吓得惨叫连连,哭爷爷告奶奶求饶不断。
“谁叫你多嘴的!去死吧!”棠烟相信,只有这个人死掉,秘密才会真正的得以埋葬。
“铛——”
“啊——”
鬼冥剑落地的瞬间,棠烟整个身体被斩成两段,突发的血腥惨案吓得从容立刻闭紧双眼。
“不能让你杀死她哦……”
化羽一惊,眼前凭空出现的男子不正是施羽节那天找自己医病的人吗?拥有绝世的美貌,充满诱惑的声音和笑容,满头火红卷发垂至腰际,像来自火族的妖媚贵公子。
“玄若真火?”玉金呆呆望着身穿宽松长衣、体魄健壮的红发男子。
“圣母大人在找你哦。”玄若真火捡起弹开鬼冥剑的火纹红刃:“各位,不好意思,在下现在要带她回去。”一手拎起玉金的后衣领,一手轻松的摇了几下折扇,转瞬之间,形影随风灭去。
玉灵碧看着血泊之中的两截身躯,二话不说伸手使出医疗禁术。
棠烟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笑罢摇头:“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
“来得及!”玉灵碧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我一定要救活你!”
“不要说傻话了,我是光国的重犯,死不足惜……你不要管我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玉灵碧满脸泪痕,哀伤的摇起了头:“我感谢你,是你生出了这么优秀的女儿……以悠为我们国家做出了许多贡献,这多亏了你呀!如果没有你,我们国府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的人才呢?所以棠烟,你要自豪的活下去!就算你曾经犯错,我准许你改过自新还不行吗?”
直到这一刻,棠烟才终于正视了玉灵碧的真诚:“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能得到十三禁卫军的认可成为国主……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部下了……”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既然你认同了我这个晴尊!就一定会听话的是不是?”玉灵碧努力让自己释放更多的修复能量,为棠烟把身躯缝合。
可棠烟清楚的很,被拦腰截断的人必然的下场。不知疼痛,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流干:“真是报应啊……我伤害了无辜,如今也死于非命……做人……果然要小心,你对别人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为什么……我懂得的时候,已经这么晚了……以悠……以悠……”
看不清女儿的脸,但棠烟能够想象那副冰冷的面容下蕴藏着怎样的热忱……
虽然被怨被恨,但她是了解这个孩子的……她知道,以悠的抱负与忠诚,就像光之国的太阳,永远都凌空高挂。
1129 葬
看不清女儿的脸,但棠烟能够想象那副冰冷的面容下蕴藏着怎样的热忱……
虽然被怨被恨,但她是了解这个孩子的……她知道,以悠的抱负与忠诚,就像光之国的太阳,永远都凌空高挂。
手,突然被一股温暖的力量紧紧握住了。
“活下去!”
以悠?!
惊喜,让她灰白的脸庞恢复了一丝生气:“以悠……对不起,要你承受这样的痛苦……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都过去了……”
“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比其他人做得更好,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可是……我终究违背了他的意愿,神无月已成为过去……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了……”
以悠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抓着母亲的手,隐隐垂泪。
——天琴,女儿原谅我们了呢,真好,我……这就去……和你见面。
五月细雨,总似有无尽感伤,淡淡的风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凰仙夫人的葬礼举行过后,玉灵碧等天地盟人员一同去为棠烟夫人悼念。
墓碑上,凿刻着“神无月棠烟”五字。
等了许久,都不见以悠过来,还记得她出殡当天冷冰冰的样子。从容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为此感到痛心,至少自己在棠烟死去的那一刻,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
翌日,按照这里的风俗是要为下葬的死者祭献新鲜花草的,众人早早起床,一一着上素装,准备了马蹄莲还有金盏花。在凝光城北门外等了以悠很久,她都没来,芙菱抱怨着说她没有良心,罪恶再大终究也是母亲。大家苦笑,什么也没说直接乘马车赶往墓地。
路上,从容掀着车窗的帘子看郊外的风景,突然瞥见那一抹火红,先是杀死多多,然后截断棠烟身躯的男子,玄若真火。她不知道那样一张倾国的容颜下隐藏了怎样的一颗心,只是清楚,那应该是她憎恨的仇人,因为他杀死了她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两个人!
又下雨了,从马车上走下,头顶及时盖过一把精致的纸伞,从容回头,看到紫韵冲着她笑。
“你怎么也来了?”
“嗯……”紫韵指了指身后的人,他们面前的墓碑里,安葬着无辜冤死的灵魂。
说起来,这的确是棠烟的过错。
顺着小路走到最上方的台基,那里,就是棠烟的墓处。
诶?是谁站在那里?
一身素衣,胸带白花,手里挽着的花束轻轻放在石碑下面。以悠看着墓碑不发一语,眼里若隐若现着淡淡的忧伤,只是由于下雨,根本看不到她脸上是否有泪。
化羽上前把伞举到她头顶:“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打伞?”
以悠合下了眼,什么也没说绕过众人朝园外走去……
濛濛细雨,天空哀鸣,以悠站在辽阔的草地上,仰头,任冰冷的液体从头顶滑落,直至流进心里……雨是眼泪,果然没错……
“接下来是静然了……”到凝光城,沉重的气氛也一路随回。
最悲哀的事,不是无法挽救同伴的生命,而是生命近在眼前,却要眼睁睁看着它消亡殆尽。静然,就是如此。
唯一困惑的只有玉灵碧,她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静然为什么会死,可是大家都明白,那个少女,要带着这个秘密进入坟墓,让它永不见天日。
然诸事无常,圣母大人很快知道了这一真相:玉灵碧,身上流着敌族的血,欺骗了光国民众,成为国主,欺骗了十三禁卫军,取得信任……
有了这样的把柄,还怕他们不万劫不复吗?圣母感谢上天的安排,让她有机会重振雄风!
从容听说,月国国主和战魔同归于尽的事件在异域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所谓,她现在是光之国的人,仅此而已。
镜中的自己平凡又普通,毫无独特之处,圆脸,不大不小的眼睛,虹膜的黑色不纯不粹,中长的头发松松散散。
紫韵把一只轻巧的黑色小眼罩递给了她:“如果担心被人发现,就用它遮上吧。”
右眼的红光隐隐乍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大放血芒,她可招架不住人们惶恐的对视。稳稳的戴上,正好连同额头也遮挡起来,完美恰当。
紫韵冲着镜子里的从容微笑:“身体恢复的话,明天就开始上班吧。”
“不……后天……”
“为什么?”
“明天……是静然少主的葬礼……”太阳彼岸,是一望无垠的雪蓝,零星点缀着洁白的云朵,如栖息的蝴蝶般优雅烂漫。在这里仰望天空,一样可以看得透彻,通常,凝光的结界等于“不存在”。
上主们三三两两的走进来,一座九米高的宫楼,刚刚落建,内部还是空旷无物的,可一诺城主笑着表示,这将是凝光城中最接近完美的建筑。究竟有多完美?大家一时还看不出来。
“在门口看看就行了,内部还在施工,各位就此止步!”一只硕大的绿羽红头鹦鹉扑扑大翅膀降落在一诺肩头。他是近日来最辛苦的,每天除了回北漠城处理事务,就是留在凝光城做监工,他是最优秀的建筑师,凝光城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出自他的设计与创造。
“一诺,辛苦了!”玉灵碧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可笑容依旧。
千刺飞退几步,在远处把新宫的形状瞧了个彻底。乳白色的菱形琉璃瓦覆盖了大部分墙面,窗的棂饰华美,挑高的门厅前是一扇半透明的平推大门,质地采用最名贵的琼海寒冰玉。整座宫楼没有特别另立的构造,大小面积能和至尊圣殿相提并论,左右分别挨靠着梅园桃庄和千影湖。
“我倒要看看里面是怎么个造法!”千刺飞冲过来,准备一头栽进去。
大鹦鹉圆目一睁,抬喙朝千刺的鼻头啄了一下。
千刺哪里料到,大叫一声吃痛地捂住鼻子:“你干嘛!”
鹦鹉用它独特的嗓音说道:“都说现在不能进了!距离建成还有一段时间,今天在外面看看就行了!”
1130 不要闹
鹦鹉用它独特的嗓音说道:“都说现在不能进了!距离建成还有一段时间,今天在外面看看就行了!”
“我偏不!”千刺有意和鹦鹉玩笑,坚决往里冲。
这一诺的元灵兽也不是吃素的,抬爪就能把千刺踢飞:“都说不要闹了!”
“啊啊啊!”千刺无比悲惨的落入对面的池塘里。
众人郁闷的看着池塘中央溅起的水花,一脸竖线:“那个……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鹦鹉扇扇翅膀又落到玉灵碧的肩膀上:“就快了就快了!各位不要着急嘛!对了,晴尊大人,这宫建成以后,还希望您能允许在这里追加一层结界!”
“我知道,一诺已经和我提过了,其他的上主空缺也需要尽快填满,我们都不希望再发生龙啼国主和棠烟的事……”还有静然,碧在心里默默的追加一句,悲伤这东西,可以“暂停”,却永远衰竭不了。
大家若有所伤的看了碧姐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候木茉转移话题,打破沉寂的局面:“对了,卡卡,追加的结界需要什么特别的力量吗?还是说要和光之结界一样?”
“光之结界本就是坚不可摧的,是由于‘意志’还没有达到和能量平齐的标准,才会发生龙啼国主的事件,只有凑齐‘二十四’支撑者的意志才可以完善光之结界,而这二十四,就必须是晴尊和二十三上主,然而在翎少主和静然少主相继去世后,少主之位便从缺两人,城主则等于空缺四人,合计缺少了四分之一的力量,依目前来看,只有在凝光城里再追加一座‘结界碑’并与四神像相连,才能造就相对强大的阻隔力,因为上主一日不全,凝光被破界的危险就依然存在。”
“追加的结界碑地点为何选择这里呢?”
“是因为四神像的处位和这一点正好又构成了内元结界,而这一点,就是这座新宫当中的‘瑶池’,总之,这种防护是必要的!”
“这么看来,在上主全数到位之前,我们只有靠这种力量进行防护了。那么,国库那边又怎么办?还有双月石?”光子还没忘了玉金通敌卖国的事,总觉得该去教训一下,可是一想到那个把柄还攥在对方手里,她就不得不作罢。
木茉更是在心里发愁:“这样的安宁也持续不了多久的,追加结界又有什么用?”
木茉的思绪仿佛慢慢流入其他同僚的心间,是啊,这种安宁还能持续几日?都要看圣母的了。
“各位!我们今天出去做事吧!”玉灵碧愉快的叫出了一句话。
“出去?做什么?”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忘了吗?今天是每月一度的‘义务劳动日’啊!”化羽记得最牢了,这些国家首脑平日里忙碌到无暇出巡民间,只有趁这一天好好体察一番民情了,其实如果可以,他们很愿意常常到人们那里去。
“好啊!”转眼,众人已经换好了轻便的衣裳,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让本少爷好好想想!今天该去哪呢?”也俊掐着下巴故作深沉。
身旁的途倩儿笑道:“现在是春耕忙期,还怕你找不到工作吗!”
“走咯!走咯!”芙菱蹦蹦跳跳的抢先跑了出去,其他人也有说有笑依次跟上。
外面的世界春色稍缓,才刚刚是草木扶苏,生机盎然。人们在天还未亮之际便开始下田劳作了,光之国是农牧之国,重视农牧业的发展和扩充。家家有地,人人有粮。
刚才还聚在一堆的上主和副使一到农田,即刻四分五散,那茫茫无边的农耕大地,就如江河湖海一般辽阔,遍眼是望之不尽的深色土壤,点缀着生机勃勃的新绿。
自晴尊即位以来,圣母只有这几天过的最舒服惬意。她亲自迎接刚刚回国的殊容,这位年逾半百、仍旧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是帝圣时期的重臣,圣母为重得有力臂膀欣喜若狂,并把近期最大的“收获”告诉他。
殊容先是惊愕,接着恢复平静:“圣母大人真的要向天下昭告此事?”
“当然!”圣母就怕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呢:“现在是天助我也,殊容,我们同心协力,一举灭掉天地盟如何!这样,天下就又会回到我们手里了!”
殊容没有打断她的喜悦,而是安然如常的说:“这样啊……光之国的百姓再舍不得,也未必会像从前那样尊敬玉灵碧,而月之国的国府更不会放任他们的公主在敌国久留,这么一想,就算玉灵碧不转身投向故国,百姓也安不下心了……真是好机会啊,您是要这么说的吧?”
“没错没错!玉灵碧这不正给我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哈哈哈!哈哈哈!”
殊容已经想象到这几天圣母的状态了,不由心生嘲讽:“圣母大人虽然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可是如果草太脆弱,或是风太猛,说不定会连原来的生存机会也失去了,您……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圣母不解极了:“怎么会是我失去机会?我不明白!”
“多说无益,请跟我来……我保证,您一定会打消这些念头。”
圣母揣着满腹的困惑随殊容出了护光城,在光都里最大的一片农地上止步,抬手一指,圣母登时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农人们欢乐的做着劳务,几个年轻的男女挥汗如雨却仍旧一脸喜气,做累了,就直接坐在田地里和农人们说笑谈乐,歇完了,就继续挥锄举耙,周而复始,在日暮到来之前整片农地上充满了欢声和笑语,从未停止片刻。
殊容带着圣母又到了果林、鱼塘、建筑工地等需要劳力的地方去看,几乎处处可见凝光人的身影:“看到了吗?虽然仅仅是国都,可天地盟就有如此的影响力,如果圣母大人处死他们,不知道会为百姓们提供怎样的‘机会’呢?”
话说的圣母不寒而栗,还记得当初国主竞选时她对天地盟出言不逊百姓们差点冲上来索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