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0 分配
额头上的图案仍隐隐发光,紫韵叠了一条毛巾盖在上面:“本想等你分配了职务再讲给你听,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要给我讲什么啊?”没办法,从容就是这么迷糊,别人不跟她明说的事她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问。
“还记得晴尊让我做你老师的事吗?”
“记得,你和爱弥瓦尔,都是我的老师。”
“可你考的是文官,晴尊却派了一文一武给你,不觉得奇怪吗?”
“诶?难道说你们还要教我术法?”从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额上的毛巾即刻飞了出去。
“那是后话,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术师’和‘武士’在术法界及我们国家的地位和含义,有兴趣听吗?”
“有有有!”好不容易逮到个愿意告诉她“详情”的,当然得把握机会了。
“好的。”紫韵的脸上显然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虽然不笑,但也温和:“首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由不同的‘世界’构成的,比如说,普通人的世界和术师的世界通常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而光之国,属于结合了两者的一种国家。”
“什么意思啊?”把毛巾重新捂到头上,从容靠住床头听他讲课。
“例如有‘六大强国’之称的‘水’‘火’‘雷’‘风’‘山’‘泽’,还有善战的‘冰’和‘月’,这几个国家就是术法界的主要组成部分,每个国家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
“可是世界上的国家不止这几个吧,其余的就不够分量了么?”
“像花之国和银之国,重视经济就远多于军力。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程度及水准的术师部队,这就是国家军力的决定性差别,但有得必有失,军力和经济都堪称佼佼者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目前是不存在的,至于武士,除了现今的光之国,在其他的国家已经很少见了,他们是在几百年前就出现了的军事战力,传说是从‘神秘三古国’流传下来的。”
“神秘三古国?这个我知道!”终于有不用费脑筋的问题了:“我爸爸是古董家,而古董家研究的文物几乎都是从那三个国家传出来的。”
“嗯,没错,这三个国家,‘神’‘天’‘地’,是术法界里最早形成的国家,富饶强大,就算是今天,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找到它们了,说起来挺匪夷所思的,它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不是!我爸爸告诉我这几个国家没人去得了,难不成他们会从地面上消失?”
“毕竟,世界还是太大了,你知道吗?就是我们术法界的这些国家,大部分文化还是参照三古国流传出来的呢。”
“嗯,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东西的发源地就是神之国!”
紫韵笑说:“你知道的不少嘛!”
“哪有哪有,跟你比起来差得远了!”
“呵,不说了,接下来给你讲讲‘术法’和‘刀法’吧。”
“好!”从容用力的拍响手掌,却因动作太剧烈搞得头皮发麻、两眼冒花。
湿透的鞋子继续拖踏在泥泞的雨土中,穿过树林,失魂落魄的光子想起了那曲哀伤动人的旋律——
“谁听得见哭泣的声音?那是来自灵魂的沉吟。当雨水浇灭生存的希望,当风霜吹送死亡的印痕,
弥漫在战场上吟唱的歌声啊,那是始于地狱的炼火之魂。默默踏上归去的道路,独自饮醉血泪的黄昏,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只有到来头时,方会知晓,万事不由心!”
1041 缘起缘灭
那个红发的少女,颓然行走在茫茫的雨海之中,任由冰冷侵袭,直至身体冻僵、灵魂麻痹。也才知道“看见”死亡远比亲临毁灭可怕的多。
这里散发着糜烂的气息,烛光在反复幻起幻灭,一记鸣雷的突然炸响,使得床上两具翻滚的**骤然止住了急促的呼吸。
当感觉到射向自己的目光时,秋依慌乱的用衣服掩住娇嫩的胸脯,紧接着被一股狠厉的杀气击中。
以元术师的感知技巧判断,这种程度的杀气光是感觉,她就输了个彻底。
“听见了么,秋依。”
“相夫光子?!”秋依愕然失色:“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这女的不仅身闯御政宫,还进入了自己在宫围设的结界,太不可思议了:“你要干什么?!”
“我说……你听到哭声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啊?”
“不管是谁策划的,那个主使者都罪大恶极,秋依,你告诉我……当生命结束在你们手里的时候,你们听到那些悲惨的哭声了吗?”少女的怒吼如同弑魂的利刃,冷硬的穿入而不容抵抗。
红鸢吓得紧紧躲在秋依身后,面前的女人亦是肉跳心惊、瑟缩着抖成一团。
突入者杀气冲天的双眼里覆满了泪水,那副狼狈的模样竟似一朵被风雨摧毁、已经凋零遍地的蔷薇花。
“如果听不到,我就让你重新回顾一次好了。”
几记霹雳竟穿越结界,打在宫窗的玻璃上,震起一汪碎片。倾盆大雨没有丝毫的减小,随着鬼哭一般的风啸旋掠而至,吹熄微火尚存的红蜡。
秋依小心的穿好衣裳,目不转睛的盯着相夫光子,生怕她突然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来——即使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掉。
“有什么话国会上说,你未经允许突然闯进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吗?”对于这点秋依还是无法忍耐的。
相夫没有回驳,只是把头低的很低,冷而阴沉的问:“如果不是非来不可,你认为我愿意到护光城吗?”
“你什么意——?!呃!你、干、什么?”红鸢惊恐万状的看着被扼住了喉咙的秋依:“光、光子少主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相夫把人狠狠的摁到床上,眸子里有仇恨的火焰烧起:“我问你!你知道些什么!这次的傀儡军团是怎么入境的?是怎么假冒了我们光国的子民然后进行袭击的!说!”
“你先放开我……”秋依竭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实际上她一清二楚,这种情绪下的相夫光子是很难自控的:“有话好好……说……”
“先回答我!”滴水的头发零散的伏在冰冷的面颊上,神色的苍白,更像是一种死亡的气息:“你不要再绕弯子了!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
这家伙异常的认真啊,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秋依也不得不露出恐惧的姿态:“好,我说、我说!不是别人顶替的,真的是光国的人!”
“什么意思!”少女的手指不自觉加大力度,捏的对方脸色都青了。
1042 无师自通
秋依微微张开嘴,艰难的呼吸着,红鸢见了,心痛的几近昏厥。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最近冰影军团研究出了新的傀儡制作技术,不需要杀人,直接把一种集成块装入活人的大脑就可以了……”
“然后呢?被装入那种东西的人会怎么样?”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完全死亡,然后不受控制,如果遭遇破解式攻击,还会化成飞灰……我已经都告诉你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可惜相夫光子没有松手的意思,红鸢伺机蹿到她身后,抡起一只轻斩朝着脊梁骨猛然就是一刺。
没承想,那女孩居然在身后出现,轻斩也轻飘飘落进了她的手里。
更让两人觉得恐怖的是,这女的不吼也不叫,只是瞪着两只阴寒恐怖的眼睛:“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和这件事有关,什么后果,自己清楚……”以为她转身之后就会离开,谁知道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老实告诉我,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尽管窗外风雨交加、雷鸣不断,但身处温室的人真的很难体会那种感觉——就像她,从来没有无家可归过,怎么会知道自己温衣暖食的时候,门外、风霜的吹打中,也许正站着一个默默哭泣的人。
……
“术法的发动源于自身的能量以及精神力量,打个比方,懂得修炼的人,就会在提高自身能量的同时,也激发出更强更大的精神能量,我们把这种能量叫做‘元能’,元能是所有术法发动的开关和钥匙,元能又分很多种属性,最原始的就是风、雷、山、泽,加上水跟火,也就是六大术法强国的名称,而传说中的天和地,至今还没有人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那光和冰又是怎么回事啊?”
“冰是由水和风两种属性结合产生的新属性,至于光和暗,也就是光、月两国的主流术法属性……怎么说呢,算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吧。”
“那术师又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呢?”
“呵,你认为呢?”
“不知道……”从容咧咧嘴,试探道:“也是神秘三古国的?”
“是神秘三古国中的‘地之国’。”
“哦!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胸口。
“记得翎少主吗?”
“诶?!”从容一惊,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他就是冰之国七贵族之一、舞之月家族的后裔,冰之国的七贵族拥有各自的神之印记,而舞之月的力量就高于他们是自身拥有了两种属性的人,不需要刻苦修炼,就算没有精神能量也可以操纵。”
“等等等等!”从容急忙挥手,讲得太快她那脑子可接受不了:“什么是神之印记?又有什么特别的啊?”
“啊呀!”紫韵一捂头,抱歉的说:“我忘记解释了,神之印记是传承在某一家族内部的特异体质,必须是血脉相连的人才有可能拥有。说白了,寻常人要依靠后天的培养才能掌握某些招式,而神之印记家族的后代则可以无师自通,只要在原有基础上做好巩固就行了。”
1043 贵族
“哇!好厉害!”会用术法的人就够彪悍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罕见的:“那那!你快告诉我!都哪些家族有神之印记呢?有很多吗?”
“不多,而且非常少,一个术师国家里面有很多独立的家族,但是拥有异能量的族群却屈指可数。”紫韵伸出手指,打出七字:“冰国比光域还要辽阔,元术师成千上万,但是知名的神之印记家族就只有七个。”
“难怪他们叫‘七贵族’呢,那花之国呢?就是我来自的那个国家?”从容兴冲冲的指着自己问。
“未有耳闻。”紫韵很直白的告诉她,浇了她一个透心冷。
“元术师在同人作战时除了使用各种兵器,还可以发动自身的力量,这就是‘术法’,术法主要有四大类别,元术、幻术、格斗术和召唤术。”
“那又是什么啊?”从容真是一窍不通啊。
“元术就是发动的物理攻击还有其他可视、可触及的攻击,幻术是控制对手的精神和意识,格斗术是肉搏技法,至于召唤术,就是指人与动物之间的传召契约,通过元能召唤出来的战斗系生物,我们叫它‘元灵兽’,它们是辅佐战斗的帮手。”
“那么元术师是不是还分很多等级呀?”
“元术师从下至上依次是初级术师、中级术师和高级术师,高级术师之上的强者通常被称为‘顶级术师’。”
从容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对了,你能看出凝光城上主都是什么级别的吗?”紫韵单手撑住脸颊,忽然饶有兴味的问从容。
“……高级术师?”从容不大确定的猜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样看来,晴尊大人就是顶级术师了吧?”
从容摆头,这对她来说真是个深奥的问题:“说起来,‘晴尊’这个称呼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下轮到紫韵陷入疑惑了,苦笑了半天,最后只能挠头说不知道。
“问我就好了。”虽然不喜言笑,但爱弥瓦尔小朋友确实被他俩冷落了半天的说:“是尊帝在晴尊即位以前就确定的封号,是他的独创,也是晴尊的首创,起初得到许多人的质疑,可尊帝到底没说出来由和用意,就算是当今国主本人,也未必清楚吧。”
“虽然解释的很清楚,但好像还是跟没说一样……”从容无奈的耷下了脑袋,难道就没人能给个答案?
“好了,接下来是武士。”紫韵伸伸懒腰,笑得一脸轻松:“武士与术师的差别在于武士只用武器、进行肉搏战,至于元能和术法,以他们高傲的思想,是不屑使用的。”
“武士这么拽啊?”从容觉得以身上的能量教训敌人比使刀枪剑棒跟对手火拼容易多了。
“在很久以前,武士作为国家唯一的军事力量,地位是非常崇高的,后来出现了草莽出身的元术师,所用的武斗技法在当时看来是诡异而狡猾的。武士们坚持自己的武学原则,即使在后来漫长的发展中屡屡战败在术师的招式下,他们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对‘元能’这种武斗技法屈服,最后,许多国家发现元术师的存在比武士更有价值,武士部族就开始慢慢的没落、直至消亡了……”紫韵在诉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隐藏着许多遗憾跟惋惜。
1044 遗憾
他们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对‘元能’这种武斗技法屈服,最后,许多国家发现元术师的存在比武士更有价值,武士部族就开始慢慢的没落、直至消亡了……”紫韵在诉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隐藏着许多遗憾跟惋惜。
“这么说,现在真的没有武士了?”从容也觉得武士的结局太过悲凉,就像战争结束以后被遗弃在荒野的兵器,不管杀敌的时候多么好用,一旦结束,就跟洒在地上的泥土没分别了,失去利用的价值,被一脚踢开。
“嗯,我想除了光之国的十三禁卫军,应该没有哪个国家的军事力量里还包含武士集团吧。”紫韵掐着下巴思考道。
“那个,紫韵……我一直都想问你……”从容忽然犹犹豫豫的转移了话题。
“你问。”
“你……这么瘦,教我功夫真的没问题么?”从容用手比量紫韵纤瘦的身形,怎么看都觉得他比自己还让人操心。
“哈哈!天地盟上主哪个不瘦的跟火柴似的?他们强的掉渣啊!”突然一种极不协调的口音闯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三人斜眼一瞅,吊灯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住了一只小猴子,以及一名坐在地上捧着圆肚子哈哈大笑的平头胖子:“是不是啊,紫韵~”
“和你比起来,他们的确很火柴。”爱弥瓦尔轻描淡写的说。
胖子立刻充气成了皮球,险些撞上来:“小爱!你的意思是我很胖咯?”
“你不胖,是他们太瘦了。”
“你这个小不点,豆芽弟弟!”
“谢谢,皮球哥哥!”
“你!”
“哈哈!你们两个别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从容。”
“你们好。”从容对着两个陌生的人轻轻点头。
胖子笑道:“你好,我是蓝卡尔,请多指教!”
“喂!别把我忘了呀!”从灯上跳下来的孩子扑到紫韵怀里:“嘿嘿,我是小鱼!”
原来不是猴子啊……从容差点说出口。
柯穆伦收到了最新消息:在诸位城主的带领下,仅用一整夜,各地方的傀儡兵团就遭到了全数歼灭。与此同时,他们也接到了一则出自光都骇人听闻的消息——这次的傀儡杀手,全部都是本国人士。
感觉被狠狠的摆了一道,少主们义愤填膺,要求晴尊下令全力查清事实真相——是什么人带来的技术?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这么大规模的人员伤亡?
助贤回来时,肩上扛着一具男尸,面无表情的掠过众人困惑的视线把人直接送到碧玉宫。
“啊呀呀!你这小子!”雅因嫌弃的躲得老远:“干嘛弄个死人回来!”
“助贤,是尸魂傀儡么?”碧急忙跑下来,反复检查着被做成人偶的尸体:“其他人呢?”
“已经被家属认领回去了。”
碧重重的叹了口气,然把一杯刚沏好的绿茶放到桌角,转身出门了。
日上三竿,然站在院子的一角,抬起脸仰望光芒浅淡的太阳:通晓世间万物的神明啊,你们是否已经知道了光域发生的惨痛事件?所以才会让一向明媚的颜色看上去如此苍白。
肩膀被轻轻敲了一下,耳畔随即响起清脆的女声:“然姐,在想什么呢!”
1045 该来的
肩膀被轻轻敲了一下,耳畔随即响起清脆的女声:“然姐,在想什么呢!”
一身杏黄衣服的芙菱从台阶上轻巧的跳下来,笑得一脸灿烂,好像不管发生多么天大的事都洗不去她生命里的活泼色彩:“心情不好?”
“我是在想,当初尊帝大人强烈的请求碧做国主,是不是错误的……”
“为什么这么说嘞?老百姓知道是碧姐做国主,高兴的不得了啊!所以圣鹿大人的选择当然是对的啦!”
“可是,她在赢得爱戴与喝彩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自由……”
然姐讲话的样子十分伤感,芙菱有点不知所措,对于忧郁的人她向来苦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啦!我只知道碧姐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她可以为了我们所有人放弃自由,那么我们当然也可以还给她自由啦!这次的事是冰影军团搞鬼,不是我们的错啊!只要这段不愉快过去了,碧姐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所以,然姐就不要担心了嘛!”
然有些惊讶于芙菱所讲的话,这个小姑娘,不像看上去那么幼稚调皮呢:“我只是害怕,国事的繁重和过度的操劳会使她失去原有的活力,那可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啊!”
这么单纯豪爽的人,实在不适合挣扎在斗争的漩涡里啊,那是毁灭天真的武器,是杀死纯洁的凶手。这些,她原来都拥有,可一旦失去,就难以再找“回来”了:“碧也是人啊……”
芙菱眨眨眼,不是很明白的搔了搔脑袋,继而扬起天真可爱的笑容:“啊哈!至于这点你就更不用担心啦!”
芙菱接下来的话令然震撼不已。
“我们认识的碧姐,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人,我们也相信圣鹿大人的选择,如果他认为碧姐会变,当初就不会让她做晴尊了嘛!碧姐有我们大家都有的东西,但是也有我们所没有的东西,嘻嘻,你说对吧!”
也许吧,就这样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等待“该来”和“不该来”的一切。
早餐在小鱼和蓝卡尔的“食物争夺战”下圆满结束,看着他们饭后不住打嗝的痛苦模样,紫韵捧着茶杯爽朗大笑:“这样下去我们可养不起啦!”
“谁说的……咯!”蓝卡尔不停的揉着肚皮:“我马上就要出去工作……咯……了!”
“就是……咯!”从容很佩服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能吃出大人几倍的饭量:“我明天也要去工作了,咯!”
“这里不收童工……”从容心直口快。
小鱼被她噎到,流着汗说:“从容姐你一定要这么快掀我老底吗?”
“莫非从容也知道他曾经当童工被警务队拘留的事?”蓝卡尔十分意外的看向从容,被小鱼一巴掌打中肚子。
“你个大胖子!还不是因为其貌不扬被选美比赛的评委踹下台!”
“混蛋!你才在掀我老底吧喂!”
“我乐意我高兴啊哈哈你管不着!”
两人扯着对方的脸皮互掐,活力充沛。
“对了,从容,你马上去收拾一下,你的工作已经分配好了!”紫韵一边品茶一边通知她。
从容瞪大眼睛:“这么快啊!”
“当然~”
“那什么时候!我还需要准备什么吗?”从容一兴奋起来就会变得手忙脚乱。
“明天,只带着自己去就行了!”他还是微笑的注视她越来越夸张的表情。
1046 一干二净
虽然有紫韵和爱弥瓦尔的全力支持,但这是上任的第一天,心中的忐忑还是把喜悦淹了个一干二净,从容感觉自己的脑神经已经绷成一根弦了。
沿着青绿色的石砖走了一会,即将看到环保局那座雄伟的楼群时,眼前突显的一幕几乎吓断了她的心跳——
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正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盯着她,额头上也有一枚红色的“卍”字。为了不被人发现,紫韵故意在从容的额头上绑了一条束发带子,直到与另一个“自己”对视,她才发现带子没有了!
就当她惶恐的四下寻找那遮挡眼部的用物时,“自己”直勾勾的飘移过来,带着一种阴森到难以言喻的恐怖,越靠越近。
“你、你是什么人?”现在已经不单单是脑神经绷紧的问题了,心跳的频率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负荷才是最致命的。
不,最致命的应该是她明明问出了口,却根本听不见声音。
天上的云朵忽而变成黑色,呼啸涌起的飓风随着另一个自己口中发出的低吟掀起阵阵阴寒,从容捂住头痛苦的蹲在地上,感觉那个标记又在发光了,和对面“自己”额上所渗出的殷红交相辉映着。
突然,另一个她瞪着几乎要把眸珠挤出来的眼睛朝这里扑过来。
从来不知道,与“自己”相见竟是如此可怕的事!
……
“从容……从容……该起来了,要不然就迟到了……”
耳边传来紫韵的轻唤,从容下意识的张嘴一叫:“救命!不要过来!”
四周温馨如故,家的感觉。
“我刚才不是在……”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过是做梦而已,从容重重的松了口气。
看她一脸的疲惫,紫韵有些担心:“你没事吗?”
“我没事!老师!”
听了她脱口而出的称呼紫韵不禁笑了:“好,赶快收拾一下,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好哦!”
光之国是个十分重视环保的国家,每每春夏,甚至到秋深的时候,都不难看见被青草染绿的道路两旁。
绕过一片野生草场,从容径直走上那面铺盖着青绿色石砖的场地——没错,就是梦里来过的地方。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让从容再次汗流浃背,她开始四处寻找那个另外的“自己”,惊恐莫定。
静然觉得奇怪,棠烟怎么会老老实实呆在牢里、还安之若素的隔窗望云?尽管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隔三差五的来看几眼。
这次没来多久,梅影就叽叽喳喳跑了进来,嘴里不停说:“静然静然!以悠回来了!咦?芙菱怎么不在这?”
“你说以悠她回来了?”静然皱着细眉问,而后瞟了一眼满脸诡笑的棠烟。
“你先过去吧!”把梅影打发走,静然抓住牢栏狠狠的说:“我告诉你!别想玩花样!要不要见你我还得问问以悠!”
棠烟笑而不语,满眼的信心和把握,相比之下静然就显得十分仓促了。
一手解开系在颈下的带子,披风随即滑落在地,跟着流动起来的空气飞向远处,另一只手在盘好的发髻间轻轻一拉,满头的波浪卷发就像绸缎一样泛着深色的光泽垂泄下来。风摩以悠面无表情的掠过众人艳慕的视线,就像一颗天然发光的明珠,冷凝而高贵
1047 高贵
满头的波浪卷发就像绸缎一样泛着深色的光泽垂泄下来。风摩以悠面无表情的掠过众人艳慕的视线,就像一颗天然发光的明珠,冷凝而高贵。
至尊圣殿内,座上的玉灵碧加紧了批阅文件的速度,因为她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询问以悠。
谁知道以悠上来就说:“晴尊大人,请帮我调查一下,都有谁是十七年前十月三十一日那天出生的?”
玉灵碧有些奇怪:“查这个做什么用?”
“不仅要凝光、护光两座城的,整个光之国领域中的公民名单和资料都要给我准备一份,不要问我做什么,我现在还不能说。”
“好的,我叫静然把资料整理好拿给你,刚刚回来一定很累吧,我这儿正好有‘千日红’,可以缓解疲劳,黛萌,你把它带回去!以悠,你好好的休息,什么事晚上再说!”
“是,属下告退!”
静然迫不及待的跑到神使宫,以悠根本没有休息,喝了千日红泡的茶就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弄得黛萌不断地摇头叹息。
“以悠,有个人想见你。”
“我没空。”以悠头都没抬,继续飞速下笔。
“可是,这个人也许会告诉你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像是这次的事件……”
静然不知道,这句几乎在表示转达的话让做事素来斩钉截铁的以悠迟疑了很久。
“那个人就在牢里,跟我来吧!”
头还是很晕很痛,从容抬眼,发现身侧的紫韵、爱弥、小鱼和蓝卡尔都一脸关切。
“你们怎么都在这?不是去上班了吗?”
“还说呢!没等到地方你就昏倒了,我们听说以后就通通赶回来了,现在好一点没有?”蓝卡尔盯着从容的脸色问。
“医生来看过了,奇怪的是他说你身体除了气虚之外,没什么其他的异常,从容,你以前是不是有什么……像是怪病之类的?”紫韵一脸忧色。
她摇头:“没有,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头昏脑热的,对不起,我耽误了工作,那边……要怎么说啊?”
“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调养身体。”
“可是,我都不知道病源在哪,怎么调养啊……”一句话说的大家都不吱声了,从容连忙改口:“不过我还是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你们去忙你们的,别因为我耽误你们的事!”
“好!”紫韵微笑:“小鱼留下来照顾你,我们其他人就去上班了,小鱼,你要听话哦!”说着拍了拍他的头。
小家伙一脸的不满意:“别拿我当小孩子!我照顾人可是比你们谁都厉害呢!”
“那就好!”
“对了,爱弥瓦尔也去工作吗?”从容心说这也是个未成年。
爱弥淡定的答复:“我是破格录取的。”
“真威武!”汗啊,难道她这么个大人却要整天躺在床上吗,想到这从容都可以挤出眼泪来:“哎呦!到底怎么回事啦!我的新职务要怎么办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申请办理病假的。”
1049 见死不救
那是个战火纷争的年代,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争斗不断扩增着死亡的数量。可是,战争不会停止,它们的发动者在达到目的以前绝不可能停手,也不管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要忍痛离开这个人世。
这就是战争,人类用自己的双手铸造出来的“灾祸”。
“你要去哪里!”年轻时的棠烟容貌丰美,与风摩以悠颇为神似,她怀里搂着婴儿,不肯松开紧紧拽着丈夫衣角的手。
男人停住,只说道:“她会死……”
“我不管她死不死!我只在乎你死不死!不准去!”
“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男人急迫的吼向他的妻子。
棠烟见状气愤难当,他的丈夫、这个家族的族长,从不会为了别人的事情与自己争吵,甚至连说话都没有高声过:“你老实呆着吧!你要去见那个女人!我绝不会允许的!”
作为妻子的棠烟执意如此,甚至把孩子放到仆人怀里继续阻拦丈夫的去意。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她一个怀孕的女人、你就忍心看着她死吗?!”
“她怀的是她丈夫的骨肉!你操什么心!难道你就不顾念我的感受、一定要去吗?!”棠烟大哭起来,死活就是不退让。
“你刚才没听到吗?唐元纪洛禹的副将说他已经死了!你让慕雅一个人怎么办?”用力甩开妻子的双手,男人头也没回的冲出了府邸,无论他的妻子在身后如何哭叫呐喊。
——
血染红了目之所及的一切,此刻在棠烟的眼中,只有她的丈夫、神无月天琴一人。
“好好……对待慕雅,千万……不要再伤害……她……”
即使是在自己的怀里,即使看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神无月天琴仍然没有嘱咐棠烟要她自己怎样,而是……记挂着另外的人。
悲伤,淹没了愤怒与怨恨,她最最悲伤的,是丈夫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这个字。
心如刀割,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痛楚,可程度上却千差万别。
——
“连你都这样……连你都这么对我……”棠烟哭跪到地上,对着女儿的背影泪流不止,她宁愿她恨自己,也不要她像她的父亲那样,疏远、陌生,甚至是忽视!
堂堂一代女中枭雄,居然败在自己最亲的人手里!
“我可以背弃所有人,但是我甘愿为你们奉献,我可以麻木的接受所有人冷淡的对待,就是不能容忍你和你父亲对我有丝毫的不忠!”等这句话说出口已有十多年了,最想让他听见的,不是以悠:“如果你真的不认我、不在意我,为什么要救我出来呢?”
“……”
“如果连你……我的女儿都不认同我这个可悲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动力活下去……”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一句话问住了棠烟。
“如果不是,又有什么不可独活的……”
“我承认,我做的事情并不全是为了你,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几乎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以悠!我一直都在找你,我的孩子……”
1050 居高临下
除了哭,除了让自己的心刀切一样的疼,她不敢对以悠做什么,像是接近和拥抱。
那就像一尊不可触摸的神像,居高临下,尊贵不凡。连身为母亲的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一种在触碰王者或神明的卑微感。
“好,我知道了。”以悠,突然转变:“你希望我怎么做?”
“晴尊大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以悠和棠烟!她们会出事的!”静然把发生的事报告给玉灵碧,其他少主闻讯到场。
看少女激动的浑身剧颤、脸孔发白,海蓁子担心的从后面扶住她:“让碧姐好好想想,你不要着急,要相信以悠,她不会那么做的!”
“不!我不能相信!”静然发狂一样的推开海蓁子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你们不管我去管!绝对不能让她们出国!绝对不能让她们接触到那个女人!”
“静然!”海蓁子惊呼起来。
“快!光子你去追她!”碧跳起来大叫。
“是!”得令,红发女少主冲出圣殿大门,顺便拖飞了门外等的快要睡着的洛紫星涵。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天性,不管以悠的态度多么冷淡,当棠烟看着她的时候,就总是幸福的想笑。
她为以悠精心烹制晚餐,还担心的想:“她在凝光城里都喜欢吃什么呢?我做的东西她会喜欢吗?她今年十八岁了,等到生日的时候,我应该送什么好呢?”
正想的出神,回头发现女儿已经站在身后很久了:“以、以悠!”棠烟生怕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慌乱的把手上的水擦到围裙上。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让我陪你吧?”除了从容,棠烟从没对谁用过这么和善的语气说话。
以悠冷笑:“怎么?怕我回去通风报信、把你要做的和已经做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不、不是的!”棠烟连忙摇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相信我啊!”
“那是为什么?”以悠不解,这个女人真的是对自己百般信任吗?
“要去的话,可不可以吃完饭再去啊?”棠烟小心翼翼的试探说。
以悠不做声,转身回到桌前。
已经足够了,从小到大,这是女儿第一次吃自己做的东西,这种幸福是任何美事都难以比拟的。都说人在进食时会比平常略丑一些,但眼前的女孩却大不一样,动作优雅,神容恬淡,秀气的连咀嚼声都隐秘起来,是大家千金才会拥有的风度跟修养。棠烟更觉满足,认为生出这样的女儿真是令人骄傲的事情。
凝光城里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看众人的神态才知道,他们在“害怕”。
尤其是温柔的与静然有一拼的风扬化羽,一边捣药一边忧心愁思:“以悠是我们当中最正直的一个,按理来说,她是最没可能背叛碧大人的,不过……如果来人是她的母亲,就另当别论了……我能做些什么?”
玉金悄悄潜进药园,不由称赞:“这儿不错,像温室林野一样……化羽少主、化羽少主、化羽少主!”
接连喊了三声她才听见:“是玉金大人啊!”
1051 异议
“我说……”玉金一手搭上化羽的肩膀,好像很熟络的样子:“我拜托你打听的事给我办了没啊?都把我给忘了吧!”
“那件事啊,晴尊大人说会把还梦寝旁边的‘金钗宫’分给你,你看行吗?”
“行行行!”她还真就故意去那儿看了,满地铺金,遍壁镶银,确实不错:“真是太谢谢你了!化羽少主,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化羽看她兴奋成这样,也十分愉快:“你喜欢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和其他人说也行,你不要怕,相处久了就好啦!”
玉金惊讶于化羽善解人意的提醒,她以为这里没人能了解自己心里埋藏的恐惧。毕竟以后在一起工作,闹得太僵未必是好事。
这些……并不是尸魂傀儡,显然是活生生的人。以悠看着面前列成了三队、人数虽然稀少但气势异常迫人的战甲武者,轻轻向前迈进了几步。
耸立的台阶直通与周边角楼等高的黑铁天台,棠烟把青龙灵佩放到以悠手里,耀眼的绿光刹那与月色交芒,映明了阴晦的空气和暗涌的流云。
“从今天开始,以悠将会接替我继任神无月族长的位子,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吧。”
战甲武者本是一派不屑之态,想一个年纪尚轻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统领四大贵族之首?但看到以悠不怒自威的气度后,竟都不自觉的臣服了:“是,我们没有异议!”
“现在青龙佩在新任族长手里,从今往后,各位只听从以悠的差遣,便是对我神无月家族最大的忠诚了!”棠烟在嘱咐族人务必听从以悠之命时,新族长只字不语。
这时一个头戴布巾的女人走了上来:“请族长大人指示,我们的战队何时可以进入光国?大家已经等很久了,请族长大人快些决定吧!”
“这次调遣过来的总共有多少?”
布巾女人看了棠烟一眼,方说:“本族部队百余人,加上凤吟、龙啼的部队大概凑足三百。”
“区区三百人,你认为敌得过助贤的千军万马吗?”以悠如果直视前方,就会看到一双杀气逼人、瞬时间血光弥漫的眼睛。
“你忘了?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呢……”
棠烟信心满满的笑使以悠心底一颤:“你是说……这次的联军进入光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制造尸魂傀儡?”
“没错,我应该告诉你了,本来我就是从冰影军团那学来的,我知道凭我们三族的残军不足以同光之国国府的部队匹敌,但是,有了尸魂傀儡战斗团就不一样了。它会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瞬间变成大力士,好就好在我们只要‘就地取材’就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狂笑声奔驰在漆黑如墨的空间里,天上那一轮弯月逐渐收敛了光芒,仿佛难以直视这可怕的一切。
光子飞奔到双城之间的小湖竹楼里,洛紫星涵一路连滚带爬的跟过来,他担心太慢可能真的会爬着回去。
“婆婆!您看到静然了吗?”
1052 送药
“婆婆!您看到静然了吗?”
老人的气色稍有好转,正坐在椅子上缝补衣裳。看到光子来了高兴的不得了:“是光子啊,快过来让我看看……”
光子本着急于寻找静然的事,看到婆婆比先前来的时候更加苍瘦了,乖乖的走过去蹲在老人脚前:“婆婆,您最近身体怎样?”
“碧大人总是抽时间来看我,还派人给我按时送药,我不敢不好啊!”老人的笑憔悴而无力。
虽然年轻,但光子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无力跟凄楚。
老人抚摸着她红色的刘海,爱怜的说:“头发长长了,光子也很久没来了……”
她喜欢抚摸这些孩子的头发,喜欢看他们在脚边撒娇的模样,只有这些孩子,才是她支撑到现在的动力和理由。
“对不起,婆婆,我最近抽不出时间来陪您,这次我到这里找静然,您看到她了吗?”
“静然丫头?她没来过……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说来话长,婆婆,我不能停留了,必须马上找到她,否则可能会出事!您好好静养,等这段时间一过我们大家一起来看您!”
“嗯!”老人笑意甚浓的眼睛里涌出泪花,她很欣慰,即使这些孩子与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抽空叫碧来看看我,我有话和她说……”
黑铁天台的下面有一扇高门,高门里侧就是棠烟组织的根据地了。布巾女人叫米拉,是棠烟的八拜之交。她奉完茶便退出了高门,出来时嘱咐一个手下进去伺候。
“这次的百人战队人数上必定处于劣势,可是他们也学得了制作尸魂傀儡的技术,所以我们胜利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不,我们一定会胜利!这关系到我们神无月家族的重振与复兴!以悠,你准备好了吗?你是神无月家族的正统继承人,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吗?”
“是……”以悠看着这个女人——自己的生母,眼中竟是一股没来由的凄凉。
或许吧,自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作为神无月的继承人……
光子一出竹楼就揪着洛紫星涵的衣领威逼利诱,说要是让碧姐晚来一点就把他给ko了。洛紫星涵哪敢耽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回凝光城向晴尊报告该情况。玉灵碧也没磨蹭,几个小跑就到了目的地。
老人已经把椅子摆好在自己座位的旁边,看到玉灵碧,泛出哀凉的苦笑:“终于来了……”
“婆婆,光子说您有话和我说,是什么事?您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啊……”说着和其他来到这里的孩子一样,蹲在婆婆的脚边。
老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在你心里,圣鹿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圣鹿大哥啊!他是一位伟大的领袖!”
“伟大的领袖么……起码你曾经可以在他的身边,而我……就只能远远的看着,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虽然圣鹿大哥不在了,可是他的意志没有消失,我们会一直遵照他的意愿努力下去,所以,他与我们并没有分开……”玉灵碧充满希望的说着,不自觉又是一脸笑容:“况且,他可是帝圣国主和圣母大人最宠爱的小儿子呀!”
1053 毫不知情
老人听着浑身就是一震,粗心的玉灵碧没能留意到:“所以无论何时,大哥都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尽管圣母大人有的时候很任性,但她对圣鹿大哥还是很疼爱的,这就表示,大哥在任何人的心里,都是举足轻重的!您说对吧,婆婆!”
她充满活力的笑容和语气,往往会为别人带来希望与欢乐,可这一次,老人却有了落泪的冲动:“该不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我怕不说就再无机会了,真的是再无机会……”
风中残蜡,火焰将尽,在经不起任何吹打的生命面前,一切顾及都显得渺小了……
“碧,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光之国曾有四个为初代国主的统治立下汗马功劳的豪门旺族,统称为“四大贵族”,在那样一个贫瘠且和平的年代,就只有这些贵族能够享予无上的殊荣。
尤其是姓承“神无月”的族群,人数最少,却是四大贵族之首,他们是传说中“神之国”皇族的后裔,不足百人,却个个如龙似凤,智慧超群。此族之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卓尔不群的神秘感。
排在次位的是唐元纪家族,迄今为止正式列入史书的光之国唯一拥有神之印记的家族,他们的族人类似于冰之国的舞之月,虽然实力强大,却身体纤弱,仪容俊美。
最后是拥有“龙凤双族”之称的凤吟、龙啼两大家族,他们人口兴旺,是著名的战斗型族群,世代以竞选搏击术最为强悍的人作为族长。
这四大贵族在当时把持了全部的国府力量,是名望极高的掌权贵族。
光之国素来和平,鲜有战争,尽管历史短暂,却让这一份“可贵”持续了很久。
直到那一夜人们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这一刻拥有的东西,未必会保留到下一刻,而认为已经找不回来的,却往往是失而复得。
烈火不仅吞噬掉美丽的家园,无数田野也刹那间化作焦土,没有人放火,是有人倚仗自己的能力想要把目之所及的一切变成乌有。那一夜,在无数人们习惯性的进入甜美梦乡后,噩运从天而降。
那一年,是帝圣国主即位的第二十三年。
一个年逾三十的美丽女子光赤着双脚,在荆棘满布的草丛里飞快奔跑,一路上听见传话的探子不停的高喊:“国主国主!不好了!四大贵族反了!他们造反了!”
所到之处皆会掀起一阵骇浪般的恐慌,如果四族攻入皇城,这里的人必定无命可留,覆巢之下无完卵,昔日誓死保护人们的卫士成为今天侵略的敌寇,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觉得恐惧了。
城内人心惶惶,城外硝烟弥漫。
年轻的棠烟怀抱幼女,拼命阻拦去唐元纪家营救的丈夫,但无济于事,她把孩子交给侍者米拉,愤恨难平的想去看个究竟,这时候听说龙啼家族和凤吟家族打了起来,已经死伤过半了。
匪夷所思,这两族的关系向来不错,却在合盟攻陷皇城之前乱了立场,棠烟气得跳脚大骂,恨不能一同去灭掉这不争气的两族。米拉把孩子放回棠烟怀里,主动请缨去两族那边看个究竟。
1054 皇城
匪夷所思,这两族的关系向来不错,却在合盟攻陷皇城之前乱了立场,棠烟气得跳脚大骂,恨不能一同去灭掉这不争气的两族。米拉把孩子放回棠烟怀里,主动请缨去两族那边看个究竟。
每一个家族都是聚集而居,一整条街或是一片建筑群。为避免将来可能会发生的战乱,每一家族都会在入口处设下埋伏,用来避免本族被人随意入侵或是机密外泄。
可是唐元纪族长的夫人慕雅却把本族的重要机密告诉给了神无月天琴,这也是棠烟一直对丈夫不满的原因,她可不认为慕雅是作为好朋友的立场才告诉丈夫这么重要的事情的。况且那慕雅温柔漂亮,与年纪相仿的天琴说不定是很般配的一对。
越想越觉得气愤,棠烟终于忍受不了,冲入了皇城。
“你好大的胆子!”昔日的圣母贵为国后,在帝圣病重的时候承担了全部的国事,听说四族谋反,这神无月族长的夫人还大着胆子跑进城来,又气又怕:“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帮你说媒要你嫁给神无月天琴这样优秀的男子,又帮你把情敌除掉,以赐婚为名迫使唐元纪慕雅嫁给洛禹,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帮助你的丈夫抢走属于我的幸福吗?!”
棠烟想了想,刚才头脑发热竟然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过既然来了,就只能想法子把计划延续下去了。摆出一副愧疚无辜的模样,棠烟抹泪擦涕:“国后大人,您冤枉我了,其实蛊惑我丈夫谋反的是那个唐元纪慕雅!您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至于凤吟龙啼两个家族,我发誓,对于他们的阴谋我真的是毫不知情啊!恐怕这三族是各怀鬼胎,想着彼此为敌不如共同联合起来,讨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啊!”
“放屁!”国后拍案而起,大发雷霆之怒:“我倒不知道有什么是属于他们的!仗着前代国主时那么点破功劳,自封贵族到了今天,我们国主没有撤掉他们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有脸来抢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简直无耻!可恶透顶!”
棠烟是不知道国后这样说有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但一想起这种浮夸虚荣又浅薄的女人最讨厌别人和她抢东西了,也只好赔上笑脸:“国后大人说的是啊,我一直劝我丈夫带领族人退隐山林,他本来打算听我的,可是那个慕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他,导致现在……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求您帮帮我……和我的丈夫。我们的女儿还小,我可不希望她的父亲为了别的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所以国后大人,您一定要帮我啊!”
国后不是棠烟那种心机手段都一流的行家,加之向来与她要好,便答应着愿意听听她的意见。
凛冽的风吹起无边的战火,人间的闹剧仿佛激怒了神明,半空浮动的乌云忽然游走,让降雨的可能变成了零,苍穹在咆哮,用肆虐而起的大风推波助澜,似乎在说:如果“毁灭”可以结束这一切,那么就来毁灭吧!
1055 红焰
凛冽的风吹起无边的战火,人间的闹剧仿佛激怒了神明,半空浮动的乌云忽然游走,让降雨的可能变成了零,苍穹在咆哮,用肆虐而起的大风推波助澜,似乎在说:如果“毁灭”可以结束这一切,那么就来毁灭吧!
一息尚存的火苗在海啸般奔腾的风中重新燃起炙热不灭的红焰,光芒攀延冲天。城外的厮杀声已经逼进了皇城,惊的众人魂飞魄散。
“马上逮捕唐元纪夫妇、凤吟盏还有龙啼冰人!”国后一声令下,术师队即刻迎到了宫门口:“你们给我出城去,杀光所有参与谋反的人,如果分不清楚,就一同杀了!”
“等一下!”棠烟没想到国后竟下达这样的诛杀令,顿时脸色青白:“国后大人,不是说好只灭掉唐元纪一族的吗?凤吟和龙啼正在内讧,至于神无月家族,我可以担保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我也不会亲自来告诉您了呀!”
国后一听觉得有理:“那你说该怎么办?”
“如果国后大人肯给我这个权力,我会在一夜之间摆平所有的战乱,继续维护您的权益,但不知……您是否愿意把这个重任交付给我?”
国后没心思体会她的“忠诚”了:“我还有选择吗?得了得了,就给你一支术师队,出城围剿你认为是贼寇的人吧!烦死了!”说着不耐烦的推倒架上的花瓶及宫灯。
“国后啊……”
见棠烟还犹豫着不走,国后怒了:“你怎么回事?还想干什么啊!烦不烦!”
“国后大人不如把军令王符给我,我需要大批的术师围剿这些乱臣贼子,您想啊,他们好歹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斗团体,实力非同一般,我怕人太少敌不过……”
国后斜了她一眼,冷嘲道:“棠烟,你别得寸进尺,军令王符是统领国家主力部队的信物,我要是给了你,不如把国后的位子也让给你得了……”说着小声咒骂了一句:“不要脸,总是有人喜欢和人家抢东西!”
棠烟觉得这个蠢女人又可气又可笑,只好悻悻的离开了皇城。
此时,唐元纪家族的府宅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个身怀六甲的年轻少妇一面微弱的呼喊她丈夫的名字,一面在火海里寻找逃生的路,府宅四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阻隔,使人根本无法出入,只能艰难的挣扎在烈火与浓烟中。
好多族人因为逃不出去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一时间漫天飞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悲呼,浓烟黑滚滚的蜷缩在大地中央,仿佛发怒的巨龙,稍微翘首,便会掀起猛烈如洪的火浪,烧得梁架塌卸,金漆流油。
越过黑烟与红火交织的画面,那一抹身影缓然现出,慕雅捂住了砰砰乱跳的心口。
来了,他真的来了!
“慕雅!”冲进火里的男子一把就接住了那个险些跌倒的少妇,下一刻迎上了她泪水婆娑的双眸。
“你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