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回 罪证
“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光子拦住正往回走的助贤,她等私下问话的机会有一阵子了。
“应该去问惠茵。”助贤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只是撂下句话,就头也没回往天忍宫的方向去了。
尽管习惯了他的冰冷相待,可光子还是皱了皱眉头,软素匆匆忙忙的闯入视线,听到光子叫她,先是吓了一跳。
“海蓁子在宫里吗?”
“少主她……”软素迟疑一下才回答:“是在宫里,但少主她不舒服,所以正在休息……”
怎么听起来像怕自己去一样?光子不禁起疑。
“少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软素先去忙了……”说着,她避开相夫光子的目光,疾步朝东边走去。
以光子的性情,一定会追上去问个清楚的,可这次她没有……一阵警觉的利光从眼底慢慢浮现。
让她更无法理解的是,当她不声不响准备偷偷到海芋宫去时,却在蔷薇花园拐角的位置遇到了突然出现的风摩以悠,这个一旦入目就令人浑身发抖具有女王气势的人物,神情严肃的足以冰冻这座阳春四月的“蔷薇王国”了。
“你要去哪里?”一开口就有些许质问的味道。
“海芋宫。”有话直说是相夫光子最引以为豪的习惯。
“是吗?果然啊……”高贵的卷发女王轻轻合起了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如人工造就般完美。
“没事的话我走了。”光子的严肃虽不“女王”,可是总有一股杀气酝酿其中。
“不准去。”
“为什么?”
“我说你不准去。”以悠又绕到了她的身前,正色道:“如果你想早些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老老实实的回弃忧宫等着。”
越是这样说,光子的疑心就越重:“你不让我去,你认为我会听话吗?”
没有人能阻止她,她的思想,她的行动,还有她的决定。
风摩以悠当然知道这些,可是:“这件事情,有我和宁日潇调查,你不要再插手了。”
“笑话,你们可以管,为什么我就不能?”光子一脸的争强好胜,即使在这种不能以“竞争”概论的事件上,她仍不甘落于人后。
“是么?”以悠微睁星眸,淡而冷漠的说道:“那我只好用武力来让你屈服了。”
光子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惊了一下随即开步跳出三丈远,戒备的问:“你要动手吗?”额上隐然显汗,与面无表情的风摩以悠相比,光子的镇定早就不翼而飞了。
“我再说一遍,是最后一遍,以我司法府总长的名义告诫你……此次案件,你不要再插手……”
相夫光子的眉紧紧皱在一起,逼人的目光针一般戳在对方的视线里。
“因为……你没资格。”身上棕色的披风随风轻摆,仿如夜一样深邃神秘的女子更是不甘示弱的爆发着冰冷的杀气。
她曾是鼎鼎大名的侠义组织“五神教”的神之使者,拥有崇高的地位和荣誉,气度自是异于常人。
这次似乎只是一个警告,以悠并没有动手,而是在相夫光子眼睁睁的注视下随风飘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容偷偷的给自己加了个名号——罪臣,不管怎样,她毕竟曾被封过“执行官”。而现在她的任务就是不得离开凝光城,每天给牢里的多多送饭。
可以的话,她宁愿始终这样,因为……多多被处决的那天,也将是她与“一切”诀别的时候。
不知不觉走到了弃忧宫,她看到坐在门前似在赏花又似在思考的相夫少主一脸的愁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气概与强势。
作为副使的探樱和落痕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女孩一脸担心,男孩剑眉深锁。
突然,红发女上主瞪起了双眼,朝身侧方向随手发出了一枚轻斩,落痕飞快的冲下台阶,闪电般拔出腰间佩刀一记速斩,与突袭者斗了个旗鼓相当。
“是你们?”
光子制止了落痕的攻击,定睛注视起眼前脸遮白色面具的□□名术师,为首的有两人,身搭披风,一黑一白,满头的发丝在风里飞扬。
对于自己和部下因为警惕过甚的突然攻击光子感到抱歉:“黑白双煞,你们一向暗中行动,怎么今天在这里出现?”
“奉晴尊大人的命令,请相夫光子少主留守弃忧宫,不得离开半步。”白色披风的面具人答道,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
“什么?”光子觉得不可思议:“是晴尊的命令还是以悠的命令?你们不是助贤的副将吗?”
“不,有可能的,以悠和助贤都没有权力‘拘禁’身为上主的我。”念及此,她情绪才稍微平复,随之而来的不解和委屈很快淹没了她的思绪:“为什么,为什么连碧姐都要限制我的行动……碧姐……”
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在胸口里荡漾划开,那个对任何人只有包容和笑脸的温柔晴尊,对自己一向视如亲人珍如生命的大姐,为何学起了那冰冷无情的以悠,开始让自己陷进不明不白的委屈当中了呢?
以海蓝色调为主要风格的视觉系布置,身处海芋宫的“蓁睿轩”,就如同终日沉浸在汪澈清冷的海洋中一样。
海蓁子摒退了自己的副使和在此之下的执行者们,单独会见了同为少主的宁日潇,窗外的暗影蠢蠢欲动,却仍然听不到她们口中的语言。
“听说了吗?光子被晴尊大人软禁了……”梅影小声嘀咕,和准备开会的众副使议论纷纷。
“是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光子少主又没有犯错,怎么就被禁足了呢?”琉璃子同样不解。
白颜立在一旁,斜身倚着雕漆凭栏,目光平淡。脑海里不时浮现晴尊纯粹温暖、可以融化一切冰冷的笑容,那样的人曾亲口对所有部下发出“我们是亲人,是一家人”的呼声,究竟是什么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呢?
与其说不解于晴尊的变化,白颜更在意的是这愈发蹊跷的事情。
所有的副使里,似乎也只有白颜最先意识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惊天动地”。
“说起来,因为我你吃了很多苦呢,从容。”低头凝视着碗中的清茶,多多静静的说。
从容心头一动,笑说:“没关系啊,我早晚会讨回来的!这是你欠我的。”
本是无意识的玩笑,他却听进了心里:“啊……是啊,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了……”说完又低下了头,对着清澈的水面一言不发。
一直在逃避的,终究还是会来,那么就只有……
从容起身,端起随身携带的托盘:“多多,我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
明明说要离开的,却在门边止住了脚步。对着那寞落的身影从容暗暗发誓:“多多,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你欠我的东西还没还,就让我讨回它吧!”
这样的想法始于那种不祥之感,心中有一股汹涌而来的冲动,驱使着她非做不可。那么,就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有效的办法了。
“我做得到吗?真的没什么信心啊……”
昏暗的烛火转眼欲灭,御政宫的某处秘殿突然传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重重宫门之内的人陡然一惊,起身却因为太过慌忙撞翻了椅子。那阵急促声骤然止于门前,仿佛人世与地狱之间的屏障,一旦挪移,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里面的人听着!马上出来投降!你们的罪证已经确凿,束手就擒吧!”
门外是一阵狠厉的吼声,震的屋内的几个人浑身剧颤,只听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还是被发现了吗?”
“咣!”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们发抖恐惧,门外的人一脚踹开这里,强烈的光线瞬息照亮了这些人的脸。
是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因为恐慌过度吓得面如土色,踹门者的面容也依稀可见了。
居然是那荷颜宫的副使梅影!
“你们这些狗官!终于是死到临头了!来人!抓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其中一个看她肩膀的球数,知道是副使级别,马上换成了一如既往的轻蔑嘴脸。
“凝光城副使梅影,奉风摩以悠总长之令逮捕你们这些混蛋!抓起来!”
“黄毛丫头!你……”
一语未完,梅影就一刀子捅了过来,鲜血瞬间迸射满地:“你说呢……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那中年男子悲惨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在众人震惊的注目下昏死在地上。
黛萌吓得头顶冒汗:“梅、梅影副使!你、你这是……”
“不用担心啦,黛萌。”梅影那奔放的热情突然换成一种残忍和不容抵抗,对着黛萌定定的说:“发生太多事了,我们一定要帮助他们节省时间才行,这次我主动申请处理这个案子,没想到以悠一口就答应了……”
梅影说着,想起以悠听到她的请求之后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所以黛萌……”举起染血的刀子,她口吻坚定:“我们应该做什么,此时的决定权都在自己手里!”说着又回身将刀子指向另外的两人。
他们虽然和溅血者一样轻视这些副使,可见了刚才的一幕,已经不敢对梅影再有任何抵抗的态度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样伤人没必要……”黛萌看着地上的血,小声说。
梅影听了,一拳敲在他的头上:“笨蛋!今天就算不是我来,他们也会溅血的,你忘了吗?通常这种逮捕的工作都是谁执行的!”
黛萌捂着起包的脑袋,眼前突然杀出相夫光子“我灭了你”的嘴脸:“啊……”就这么吓得半响说不出话。
梅影摆弄了几下刀子,妆容精致的脸上载满快意:“反正如果是光子或者以悠也会这么做的。”
梅影只身前往神母殿,黛萌则负责将几名御政宫的国臣大员押到司法府,准备以职务之权亲自审理,这也是梅影的主意,她知道带着罪人去报告就等于丢掉已经到手的山芋,所以干脆先斩后奏,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一切搞定,这样圣母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御政宫的第一才女小林岛钏智慧当然不下梅影,所以打她一进殿钏就像对杀父仇人一样敌视着梅影,梅影将以悠早就搜集到的犯罪证据一一呈现在御政宫众人的眼前,使他们百口莫辩。
圣母羞愤交加,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说:“我知道了,既然你们想这么做,那就随意好了,反正我们这些只有监督权力的人生死一向由不得自己做主……”言罢掉下几滴委屈的辛酸泪。
梅影当下把脸一拉:“圣母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只有凝光城的晴尊和上主才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您要是不服就做出超越他们的功绩来,到那时我们才服你!”
“你……你说什么!区区副使敢这么和我说话!活得不耐烦了!”连泼辣跋扈的相夫光子吐出这种语言都让自己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小的少主侍者?!
圣母正准备抓住她修理一番,谁知这时传来凝光城急告,说嘉琦芙菱想要吃梅影煮的酸梅汤,要她速速归城。
梅影绽放了一个倾倒众生而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嚣张笑容,扬长回宫了,气得某些人浑身冒烟。
“圣母大人!这还了得!连晴尊和上主都对您毕恭毕敬,这小小的副使就这么说话吗?简直荒唐!”本可以名正言顺的抓起来,可是那个嘉琦芙菱似乎不太好惹,众人只好暂且放弃了。
叫玉金的“男子”看了看小林岛钏的怒色花容,反驳:“钏姐这话说的不对呀。”
“玉金?”钏瞪了他一眼,不理解的抱怨:“你也偏袒他们吗?”
“不是啊,我是说……他们平时就对圣母大人不恭不敬,□□出来的手下没有素质也算正常啊!”
“说的对呢。”不少人点头赞同,钏的火气也被浇灭了一层:“听说相夫光子无缘无故让玉灵碧软禁起来了,要不是这样梅影也不会上殿疯闹一回,那光子如果抓了人,一定不会过来报告的,圣母大人也就不用受气了……”
“钏姐这话又错了。”玉金道:“一定和翎主惨死的案子有关,否则以她们的关系,晴尊无论如何也不会拘禁相夫光子……”
刚刚灭了火的小林岛钏很快又柳眉倒竖了:“玉金!你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和我作对!”
“我哪有,钏姐,是你误会了。”玉金笑说,口吻是一成不变的难以捉摸。
就在两人气氛说僵不僵说好不好时,一个淡雅温存的声音响起:“嗯,那是因为……这三人在短短的半年里侵吞了相当于十户百姓一年的收入,光之国国律不是有明文规定吗?侵吞者必遭严惩,他们的数据已经构成死罪了……”仔细翻阅了梅影送来的“罪证书”,一个浅棕色头发的少年平声说道。
钏和玉金同时皱眉:合着此刻殿中就只有你名海川会一丝不苟的注视国事啊?
“说起来这些凝光城的人还真是喜欢狗拿耗子,一个翎主之死闹的天下不得安宁,他们还有闲心管什么贪赃枉法的事!真是有力气没地方用!早晚累死!”妹喜不悦的咒骂。
那个叫名海川的少年微笑不语,身边的瑞拉却淡淡开口了:“这就是国臣啊,哪怕只有一个人,肩上担负着沉重的工作和责任,也不会缺废一项,这是作为国家统帅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必须要有超人的毅力才行。”
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默默注视并且平静不语,包括那高傲的钏、惯伪的玉金、泼厉的妹喜,还有纨绔子弟佩佩玖斯尼。
只有名海川一直是笑容满脸的模样,细细的浅棕色明眸总因为微笑弯成两道长长的弧,嘴角那抹堪比阳光的温煦笑意,让人不自觉有了在春风中沐浴的舒适感。
即使,他已是那样俊逸不凡的少年,不需要用笑容修饰也堪当天使般的人物了。
那被张俊倒地倒钩射门踢出去的足球滚到了大罗、小罗兄弟俩的附近,小罗弟弟接到了足球,就立刻用自己的膝盖颠起了足球,几下后,又把足球传给了自己的哥哥大罗,大罗接下了足球后,就开始用自己的头部顶起了足球,也顶了几下,又传给了张俊。
张俊接到足球后,就带着足球立刻往南京市一中学校的操场上面的球门方向跑去。站在球门前的是临时守门员胡春,胡春对向他冲过来的张俊说:“你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射进去的。”张俊对临时守门员胡春说:“我要射门了。”
说完,就一脚将足球踢向球门。临时守门员胡春嘲笑张俊:“踢足球你还太嫩了,你运球的动作太慢了,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动作。”但是胡春并没有接到足球,足球飞到了他的肚子上,结果胡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足球并没有飞进球门。
第931回 气息
风格华丽复古的紫恒殿,艺术的气息处处流淌。从挂了匾额的外门进入,首先看到的是一扇边围雕了香草花纹的月洞门。穿过月洞门,左转,经过五六米长的垂纱走廊便是紫恒殿真正的所在了。木壁、竹窗和桌椅的浅雕纹路繁复华美,细腻逼真。构架、窗台、矮几上边摆放的器物均是各国贵族送赠的名珍异宝,单是紫恒殿里存放的,就有玉鼎、瓷瓶、金樽、檀雕、银镜等数十件。
西边的木壁上,嵌了两扇方形竹窗,其间距离竟长达八米,窗子终日敞着,只用两面轻纱作为屏蔽,偶尔柔风拂掠,便会连着窗外生长的茂竹一起探进头来。后窗下设了一张竹制的卧榻,夏天乘凉,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前窗之侧摆放了一张宽大的桌台和一组装满了书籍的木架。书架旁边有一间不易被发觉的小屋,也就是“阿紫”的设计天地了。
从珠玉青鼎中渺渺飘起的轻烟在这宁寂的地带倾吐着夜下幽兰般的静谧与芬芳。每每身临紫恒殿,无论是多么的郁闷烦心,都会被这里的安静和清幽化为淡然,即使是相夫光子这样难以自控的人。
从容抻着鼻子嗅了一会儿,发觉那玉鼎里的香气真的能让人神清气爽。
那个红发女子侧卧在竹榻上,腰间盖着一条薄软的蚕丝被,可以看到她静闭双眼时依旧动人的神色。
从容站立在一旁,安静的等候她的醒来。
新月降临,银芒洒射到少女的脸上,窗外的影竹婆娑奏乐,仿若一支催眠的妙曲,引人入梦。风一动,窗上的紫色轻纱便飘扬着抚到了面上,来回几次,带起一阵阵清凉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等从容回过神,她已睁开了如星辰般明净的眼眸。
“听说晴尊大人把您拘禁在这里,我特来探望。”知道自己说了极不妥当的话,从容沉默片刻,才抬起眼直视这位少主。
少女把目光移到别处,意外的面容平静:“有事吧。”
“诶?”
“否则你不会来的……”巧月如钩,弯弯的笑眯了眼,映在少女的眸子里变作动人的哀愁。
“是,我是来解救光子少主的。”
欧也从容的话引起了相夫光子的兴趣,她看了看这个容貌一般的小姑娘,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存在究竟能起什么作用:“你来给我讲笑话吗?”
“我虽然不聪明,可也不会蠢到挑这种时候和您这样的人物开玩笑,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么你说说,你要怎么救我出去?”
少主没有不屑,从容以为她今日的表现都会按照自己的准备上演,然而并没有,她出奇的平静,没有觉得从容在讽刺她而心生愤怒,也没有因为不明白碧姐的心意而哀愁埋怨。
“这里看守的人有多少?”
“两个。”
“听说这里设下了不得使您一人迈出的结界,真有这样的事吗?”
“否则……你认为我会安稳的呆在这里吗?”话说到一半,少主的目光转向窗外明月,长叹一声:“已经深夜了啊……”
“那么只要破掉这个结界不就好了?”
“说得容易,先不说能不能破,就是有那黑白双煞昼夜看守,也没办法下手的……”
“所以我说我来解救您了。”胸中突然彭勃而起的自信,让从容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先回答我,为什么要帮我?”
她这么问,就表示她愿意相信了?!
从容立马露出惊喜的神态:“因为我也有事求您帮忙!”
此时此刻,从容非但没有恐惧,对于相夫光子竟还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也许,这样的选择是对的,与其惧怕着躲避,不如提起勇气去接近……靠近危险的事物,往往是自保的良策呢。
没有任何的形态,就像光之结界一样,将相夫光子禁闭在此的牢笼飘渺而坚不可破。从容可以随意出入,她却不能。
看着不得不止住步子的少女一脸哀落的模样,从容心有感伤,那……不是多多的表情吗?每每见到都会让人心碎的神色……
“少主,我的办法就是……”
月夜深时,皎洁的白光苍茫眷顾沉睡的天地。
听了从容的办法,相夫光子才露出一丝笑容,浅浅的苦楚:“说不定……这是个好办法……”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那么你呢?”她抬头看向她:“你要我答应的事是什么?”
“解救一个人……”
“你是说……”
“如果少主不答应,我是不会帮您的!”从容口吻坚决。
“那么你要救的人是……”
“多多。”
她明显怔住,转而眼中露出阴色:“你……”
“我不是帮凶也不是合谋,我只是不能让他死。”
“不能?”从容没有用“不想”二字,使她吃惊:“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答应你?还是你根本就找错了人?”
今天的光子少主格外柔静,虽然对于从容来说她仍是可怕到可以随时取走性命的“修罗”:“因为我在打一个赌,赌少主大人为了逃出这里可以付出任何东西。赌您的名誉,您不会出尔反尔,在我把人带出去之后再下杀手……如果我输了,结局就等于没有改变,可是如果我赢了……我就得到了我要的‘结果’。”
“这算是交换条件吗?”
“附上您的声誉的一次豪赌,一个平等互利的交换条件。”
她笑了,逐渐浓郁的苍白笑容,是不得不答应了么:“好,我知道了。”
“那么,就开始吧。”从容说。
或许,这一次真的要拼上性命了!
“梅影那丫头替以悠处理了那三条老狐狸呢……”倚住昙园的白玉栏杆,白颜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只有夜间才会绽放颜姿的月下美人。
旁侧的宁日潇浑身轻纱如水,缥缈的似仙境中人,一脸淡漠的静思抚琴。
竖琴,是她在月下的良伴:“又是一个新月之夜啊……我想,马上就要开始了,马上。”
“少主,你说冰之国这么神秘的国家,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比你想象的要多……”幽雅的琴声衬托着漠然的面容,和宁日潇在一起,不静很难。
月升天中,扰乱美妙琴音的轰然爆响骤然降临。
“是从弃忧宫的方向传来的。”宁日潇看都不用看,只用耳朵就能确定了。
“一定是光子少主按捺不住了!宁日潇少主,我们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她出来!”宁日潇的决心不容动摇:“马上过去看看!”
一记记重拳不留余力的挥撞到看不见的“存在”上,真是一堵坚硬的墙,无论怎样重击,都无法使它撼动分毫。
“少主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您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白衣面具人在结界不远处奉劝相夫光子省省力气。
“哼!加布罗,你有种就给我滚进来!我好好修理你!”少主撂下狠话。
加布罗淡定道:“我不会进去的,但还是请您省省力气,晴尊大人不下令,我们是不会放您出来的。”
“这么说,结界果然是你和你弟弟联手撑起来的?”
“无象结界,想必少主大人知道。”
仿佛可以看见面具下那张紧皱眉头的脸,光子笑道:“我们玩个游戏好了。”
黑衣蒙面者走上前,语气比他的哥哥冷上百倍:“你无论玩什么花样都无济于事,加布罗,我们回去,让她继续砸吧!”言罢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光子知道他仍在窥视自己的行动。苦笑,自己的行动在旁人看来一定很白痴吧。
云浮珍珠的新执行者,那个改叫云珠的小姑娘手端盛了饭菜的托盘,从从容的视线游走到弃忧宫附近的别院里。
从容暗自低笑,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狡猾。
当手指再一次触碰到结界时,光子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很好,结界的力量明显减弱了,那么我就……”
“少主,您还不快点!黑白双煞吃了云珠送来的东西已经昏迷了,您的□□还真是管用呢!”
相夫光子的嘴角开始一抽一抽的:“那个……才不是什么□□!很快就能恢复意识的催眠散而已!”
“不好意思啊……”从容尴尬的一笑,自己也够白痴了。
“接下来……从容,你离远一点!我要开始了!”
“嗯!”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如水的声音冻结成冰,锋利无情。
宁日潇轻蹙着双眉现身于此,身后的白颜紧步跟随。
“光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违抗晴尊大人的命令吗?”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宁日潇少主。”带有一丝冷笑,光子一反常态的敌视着她:“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非要拘禁我?就算是王也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人处分吧!”
“你真的想知道吗?”从没见过宁日潇少主这样的严肃穆然,就算在以往,她也不过是安静的过分而已:“如果我说出来,你能保证不再动离开这里的念头吗?”
“不能!”光子仰着头,毫不犹豫的回答她。
宁日潇闭了下眼:“好,我知道了。”
光子上前,当着她的面对那堵无形的墙壁猛挥数拳,顿时又引发一阵轰天动地。
宁日潇神色复杂的盯着光子,白颜觉得不妙,又没有办法阻止什么。
这位少主不是元术师对于从容来说就有一个好处——尽管聪明,也察觉不到她此刻正躲在弃忧宫不远的小树后。
猛地,一阵金灿灿的光芒从树影间插射进来,随着一声剧烈的摇响,结界从有体的无形终于化作乌有。
当窥视到她一脚踏出结界之后,从容想自己已成功了一半。
宁日潇是无法阻止相夫光子的,不管是理由还是力量。光子向来嚣张,更不会把一个置自己于不明境地的朋友放在眼里,准备扬长离去。
擦身而过的一刻,从容感受到交集在两人之间的复杂情绪,她们有着无比深厚的友谊,却总因其中一人的隐忍导致另一人的不解与误会。
“少主,您为什么不阻止啊!”白颜急道,这可是晴尊的命令!
“让她去,就算她真的去了又如何……那个人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与海蓁子的交谈画面时时映在眼前,看来,这次的“收获”真的不菲啊。
“少主!”
“我知道,跟我来。”
光子疾步向前,出人意料的是从容,一个体力平凡的人居然可以步步相随,也许,是少主故意放慢了速度。
到凝光城大牢,相夫不费吹灰之力打昏了几个看守的人。
从容急如星火的往里冲,多多!她此时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光子少主,请帮助我们逃脱!
可是,她又一次失算了,牢里,竟然没有多多!
“怎么了!”见人半天不出来,光子干脆跑了进去,看到目瞪口呆的从容和空空如也的牢房,错愕:“怎么会这样?”
牢外的空地上,突然传来哗哗的声响,两人及时回神猛冲出来,却再一次怔住,不敢往前走一步。
外面是以晴尊为首的天地盟成员,几乎尽数到场的少主、城主通体正装,气势凌人的伫立在那里。
从容唯一的“依赖”虽然远不及她这样恐慌,此时也是斗志削半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以悠大声斥训:“居然屡次违抗命令!有没有把规矩准则放在眼里?”
“我……我……”从容结巴着,看到被粗绳捆住的多多由黑白双煞左右看押。一怔,他们居然还清醒?!
“你以为我们的元术师是什么,区区催眠散就能奏效?”助贤冰冷而具有磁性的嗓音轻响:“如果真是这样,就没有资格在术师部队里就任了。”
“呵,我知道,不过我以为自己的药物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你亦如此,何况是他们?”光子轻笑,和助贤之间流通的气氛异常紧张。
“先不说这个,从容,你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玉灵碧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摸不清头脑。
“我……”面对这么多人,从容胀大了的胆子也早就瘪了下去。
“不要问她,都是我的主意……刚才她来看望我,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要继续困在弃忧宫里无所事事!”
光子少主?!她这样帮我?是要抹杀掉逐渐暴露的我的目的吗?
“那从容为什么要帮你?”敏锐的以悠抓准时机问。
“因为……”
从容已经浑身冒汗了,少主她要怎么说呢?
“因为她要放出多多,然后让从容和多多逃离凝光城!”
宁日潇淡静的声音,无比刺耳的穿透了从容的心脏,暴露了!
“欧也从容,是这样吗?”晴尊看着她问,目光里全无敌意。
如果说是,会怎么样?
多多看从容的表情没变,还是淡淡的温和,当听到她的真实目的时,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相夫光子的细眉逐渐拧到一起,她把左脚稍微向后挪了半步,以悠、助贤立刻发觉她的意图。
“我告诉你们!今天有我在,谁也不许碰多多和从容!”身边的轻风呼啸起来,转而换成利如刀锋的寒气,只见她瞬间移步到了黑白双煞的身前。
发觉她的行动,黑色面具人准备反击,却被她先下手为强,以极快的速度将多多毫发无伤的夺了过来!
那样敏捷的身手和过人的速度令众人震惊:“光子!你?!”
众所周知她实力的强悍,可惊人至此还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把多多和从容一齐揽到身后,相夫光子开始意志坚定的表态:“我答应的事,怎么可以反悔呢!”
小罗即罗怀家走了上来,对临时守门员胡春说:“哎,这都怪我,找错了人,我们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守门员,而不是把你请来当足球场的摆设的。”周围的人一听都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胡春辩解说:“你们笑什么,我这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足球。你们觉得有趣吗?”张俊对临时守门员胡春说:“你这也叫踢足球,我可不这么认为。”临时守门员胡春看看那只足球:“我们不能用这样的足球来踢足球。这只足球有一些古怪。”张俊立刻就对临时守门员胡春说:“我可不想听你没完没了的抱怨。”临时守门员胡春:“哼!”一个矮个同学:“这只足球可是张俊的幸运足球,张俊靠它总是能够赢球,对吧,张俊?”“当然。”张俊回答说。临时守门员胡春用右手一指那个矮个同学:“谁问你了?你这家伙真是多嘴。”
就在这时候,南京市一中的下午放学的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放学了!临时守门员胡春也提起了放在地上的书包,对张俊、大罗、小罗兄弟俩等人说:“你们凳子瞧好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足球。”说完就走出了南京市一中的校门,上了来接他的私家车走了。
第933回 对不起
坐落于术法界东北方向的强大帝国“冰”,与光之国远隔万里,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大地终年覆盖着积雪冰层,主要以开采地下矿物和培植寒带作物为生,是领土面积远在光域之上的国度。
相传数十年前,一个术法高强的人从世界各地汇集了身怀异技的习武者家族,他们当中最为强大的几个就是拥有“神之印记”能力的术师团体。因为拥有特异的体质,促使在日后的战争中,这些家族利用自身强大的力量逐一消灭了其他的组织和部族,并掌握了各地方的所有控制权。接着,有着最强战力的几大家族联合力量,终于在一百年前建起了冰之国。
冰之国有七大贵族,就是曾经称霸战场、那些身怀异技的术师名门。自建国以来,冰国一直沿用着一条高于王法的准则,即“选王之制”。
由七大家族相互投票,在七族中得票最多者胜出,得胜者不但可以成为本届国主,还连带提升了自己的家族成为“第一辅政天团”。冰之国在七大贵族的把持下,虽然内外相宜,但由于多方面原因导致国主频频更换,到如今,冰国的国主奇陌以思已是此域的第三十三代君主。
此行的获准者,少主风扬龙泽、助贤、纳连也俊、宁日潇、惠茵海蓁子,城主桔梗木茉、苍棱、途倩儿还有冰之国的来使凤吟奕一行九人,在十分钟之后进入了冰之国国都的“雪澈城”,这个即使是术师武士昼夜不停疾赶也要用上五天时间才能到达的遥远地域。
遍眼是望之不尽的冰雕银砌,雪树上绽放的冰花迎风欲坠,摇曳生姿,大地如冰砖铺砌,雪白光滑的绵延了千里,这里就是冰之国,夜幕降临时万物会被冰雪通映着形成“月夜白昼”的奇景。与光之国的温暖相比,它的冰冷和孤傲就像是绽放在夜间的雪山冰莲,站立在顶端的优越感让它即使在哭泣的时候也难以摒弃与生俱来的自负。就如同流传在七大贵族之间几百年来的神秘传说。
“第一个目的地,国都雪澈皇城!”宁日潇紧紧凝视着前方,仿若待猎之鹰。
“好,各位请随我来。”安然无恙的凤吟奕挥着手,引领众人朝目标地点进发。
冰之国的雪澈皇城规模庞大,却只容得下当今的掌权集团——奇陌家族。
高空俯瞰,这座城充斥着神秘而黑暗的气息,灯火明亮的地方不多,在暗处有着数之不尽的戒备和埋伏。然而,单闯戒备森严的皇城对于天地盟上主来说,却是不费吹灰之力。与地势多变、结构复杂的凝光城相比,这里的路好找许多。
“你们看!再走500米,正北方向的那座宫殿就是奇陌以思的议政大殿了!”凤吟奕悄声指示,一边和众人耳听八方,时时戒备着不被来回巡察的卫兵发现。
大约在雪澈皇城摸索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凤吟奕口中的那座大殿。
“我去查看一下!”身手灵巧的木茉几个跟头就翻到了正殿的琉璃房瓦上,朝众人挥手示意躲去一旁观视。半晌,回来对宁日潇说:“没有什么异常,国主似乎还在会见大臣。”
“就在这座城里,那个人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们要尽快找到才行!”宁日潇急切的催促使众人的紧迫感顿生。
“分头找吧!这里这么大必须节省时间才行啊!”看来讲话都要言简意赅了,海蓁子当机立断:“风扬,你和凤吟大人带着宁日潇,助贤带着木茉,也俊和苍棱,我就和途倩儿一组!好了!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开始行动吧!”
“好!”应罢,众人集体消失。
“这里怎么都不点灯呢!”途倩儿不由得抱怨,他对于黑暗很不习惯。
海蓁子笑慰:“这样也不错啊,我们的行动他们也未必能发现的了!”
“说的也是,对了,你和宁日潇怎么回事?总感觉你们两个隐瞒了什么!”
“今天来就是要对你们公布真相的!”海蓁子微笑。
二人疾步紧走,说话的声音只有对方能捕捉到。
“诶?原来真的有啊!”
“还记得宁日潇在我去冰之国前交给我的东西吗?”
“嗯,是一封信,那里面写了什么吗?”
“调查冰域七大贵族之间的秘密……”
“诶?!”倩儿微微瞠大双眸:“你是说?”
“嗯,宁日潇和以悠都怀疑这次的事件和七大贵族有关,我们所知的七贵族之事只有‘选王之制’而已,正因为如此才要调查!一个国家有太多隐秘的事情本来就会受人关注,可是冰之国却似乎总在刻意掩盖什么,对于这样的国家,有的人觉得恐怖而不敢触碰,有的人则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而佯装不知,就像水神大人说的那样,不惹到我们的话,是没有必要主动进犯的,可这一次……我们是非来参与不可了!”
“冰之国的七大贵族拥有惊人的力量,他们利用这样的天赋异能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军事国力以及各个方面,成为名副其实的‘王族’。”途倩儿对此也并非一无所知。
“是的,每一次竞选国主都要从七贵族中挑选,不得将票投予本族的规定,严格来讲就是在‘竞选人脉’,本来这样的制度就会引发无数争端和矛盾,可是……冰之国给出的景象却是七族之间和乐融融的画面,我不知道他们是自欺欺人还是故意摆出假象……总之,这次事件一定和这些贵族有关!”面色逐渐严肃下来,这个平日里低调安稳的女子有了十二万分的肯定:“一定……还会牵连甚广!”
进行最顺利的就是助贤木茉这一组,他们都是夜间行动的高手。另一边,与之朝相反方向奔赴的也俊小组,似乎碰到点麻烦。
“这……什么东西啊?”明显看到也俊僵住的嘴角开始一抽一抽。
苍棱则是冷汗直流。
一只巨大的鸟笼横卧眼前。有半座宫殿那么大,里面塞满了扑腾乱飞的白色小鸟,小头圆身,模样十分可爱。可是这么一大坨在一起狠命扑腾,不但丢失了美感,更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感觉。
“谁这么有才……就算养鸟也不至于弄这么大的笼子吧……”也俊也开始狂冒虚汗。
“嗯……而且,至少是小型森林中的禽类量……”
看苍棱一本正经的说话,也俊脸底泛青:“所以!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你怎么还能一脸认真的给出定语呢?——说起来!我们到底要往哪里走啊?”狂躁的声音逐渐如泄了气的皮球,因为——“这个鸟笼子把路都挡住了啊!”
也俊忍不住发飙时,苍棱则面无表情的紧盯笼中相互间撞得头破血流的小鸟。
也俊的嘴角开始狂抽,心想:“这个家伙……难不成是腹黑吗?怎么一副兴致勃勃观察杀戮的样子……”
“原来如此!”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苍棱眼中精光直射:“这是雪猎鸟!”
“诶?你是说……”看也俊的表情如此认真,一定是和苍棱想到一块去了,谁知,他却笑眯眯的问道:“这就是那种很值钱的稀有鸟种?”
苍棱尴尬的垂下了头,瞬间无语。
有可靠的风扬龙泽掩护,加上轻车熟路的凤吟奕,宁日潇此行如入无人之境。越往宫城的深处走,黑雾中摸索的感觉就愈加强烈,渐渐,已经开始伸手不见五指了。
蓦然,宁日潇脚底一滑,若非她自持的好,早已摔了下去。
“宁日潇!没事吧!”
“没事,这是什么……”轻轻一嗅,宁日潇顿时怔住了眼睛。
感觉到她气息的不稳,风扬问:“怎么了?”
缓缓低下身,宁日潇用手指在脚边轻轻一抹,然后凑到鼻边闻了闻:“是血!”
“这怎么会有血呢?”凤吟奕本打算点燃随身携带的小火炬灯,但一想到可能会被发现就当即作罢了。
“风扬!不好!我们来晚了!”
宁日潇的话刚说完,一股更加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在那边!”风扬指向身后,肯定气味的来源。
“事不宜迟!马上过去!”宁日潇说着抬腿就走。
“等、等一下!你不要走在前面!”
顺着血腥的味道,三人逐渐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可能是在皇城的一角吧,隐约看到只有城围四角才会高筑的天台楼阁。楼阁下面有一座三重组宫,不断传出异常浓烈的刺鼻气味。
风扬确定这里不会有来往的巡兵,为了方便勘查,只有让凤吟奕点明火炬灯了,因为有一件事情他们才刚刚得到肯定,那就是——这里面的人,就是宁日潇口中非要逮到的那个家伙!
偌大的皇城,却处处透着诡异,试探着推开发出气味的宫殿大门,无声的黑暗更显恐怖。风扬第一个走进去,小心翼翼用火炬灯映明周遭。
突然,一声恐怖的尖叫刺入耳膜,风扬立刻点燃了另外两把火炬灯,才看清地上斑斑驳驳淌落着鲜血,几具被切割成数段的尸体遍地倒卧,一颗颗人头在最醒目的位置上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他们神态狰狞,仿佛因没能咬断杀人者的喉咙而心有不甘。
宁日潇受到惊吓却没有发出声音,很快,她强迫自己镇定:“那里有人!”
风扬上前一把抓起尖叫的人,用灯照后才看清,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你们、你们不要杀我……我、我……”看来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小姑娘还未及弄清楚来人是谁,就身体一晃、昏厥倒地了。
“没办法了!凤吟大人!你先带着她!我和宁日潇仔细看看!”风扬把姑娘送到凤吟奕手里,转而用火炬灯把宫殿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看来是刚刚死去的……”龙泽剑眉深锁,这样血腥残忍的画面连自己都觉得可怕,何况是她们?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要赶快走!”宁日潇突然疾呼出来:“杀人者故意抢在我们前面下手!如果皇城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就有理也说不清了!要赶快找到他才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宁日潇少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指谁啊!”
“现在没时间细讲了!”宁日潇说着又率先冲了出去。
她说的没错,皇城的人在她离开后不久就找到了这里。很快,消息如气流般扩散,遍至雪澈皇城的上上下下,甚至,还有这些外域的来者们。
这样一来可就棘手了,其他小组的行动马上受到了限制,大批身穿冰蓝色铠甲的战兵手持武器开始在全城各处进行搜检,一时间闹得人人不得安睡,本来沉静的大城终于喧沸起来。
宁日潇和风扬的踪迹很快被人发现,或许是火炬灯太耀眼的缘故,看到包抄过来围住自己的士兵,风扬洒脱一笑:“没办法了!”
几十个一起上竟也不是他的对手。出招火速、动作干脆、保护十个宁日潇都没有问题的风扬龙泽仅用三分钟,就把这里变得和方才一样安静了。
“真了不起,天地盟的大将,连我们的‘第一战斗团’都被轻松摆平了呢,嗯哼哼哼……”除了敌人,风扬想不会有人发出这样的笑声。
一个眼遮面具,只把嘴巴露在外面的长衣男子飘然而止,满头火亮的秀发在身后飘扬,丝丝缕缕随风一起舞蹈。他手持折扇,笑时一手不停轻摇,满派优雅之姿。
虽然没有流露杀气,但风扬肯定,眼前的人绝对难以对付。
“看来今天皇城里的客人不只我们几个啊……”
风扬意味深长的样子把男子的笑容引得更浓:“哦,呵呵,真是敏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主人?”
声音就同气质一样优雅,虽然看不到容貌,但已经能够想象了:“猜对了,那么……就把你身后的女孩交给我吧……”
优雅之余淡淡的阴郁,不禁令几人再次蹙额。
太危险了,只能这样断定他的非同一般。
“看来你是不会轻易放我们走了……凤吟大人,你先带着宁日潇离开,尽快找到其他同伴,这个人……交给我来对付!”
他的镇定让眼前的敌人十分欣赏:“虽说是后辈,不过你还真是很不一样呢,风扬龙泽……”
每当危难时刻都第一个挺身而出捍卫“所有”的大将,风扬龙泽,难怪有人上尊称叫他“龙王”,真正的人中之龙,真正犹如天兵神将一般的存在。
若非如此,敌人也不会刻意选中他来做自己的对手了……嘴角漾开的浅淡笑意,就是这种兴奋的写照。
离开龙泽的身边,宁日潇亦不改沉着之态,对于她来说保护自己的武器就是智慧。
“宁日潇少主,你要小心啊!”
“真的对不起,凤吟大人,要你来蹚我们光之国的浑水。”对于热心帮助自己的宁日潇等人来说,身为敌人的凤吟奕,真是让人愧疚又感激。
血腥味,又是那股引人作呕的味道,如果不是极其残忍的杀戮,断不会发出这样的异味来!
宁日潇用力的拧了拧眉,紫色眼眸里终于出现了“期待”的存在。
“你果然来了……”那张脸被宫顶的飞檐投影遮盖着,乌黑看不清楚,这时月色逐渐明朗,照亮了他身上染满血迹的白色战衣,右手,一把无柄的冰色剑刃流淌着晶莹的泪水,混杂着鲜红的血滴。
看来,这里也结束了一场杀戮。
宁日潇发出微微颤抖的话音:“你有数过……自己杀了多少人吗?”
“啊……”来人声音低沉而缓慢:“记不清了啊……”
“你可知道,在你野心之下的牺牲者,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会面临怎样的绝望?你不是在创造自己的幸福!你是在毁灭别人的幸福!”瘦弱无力的少女发出悲愤的抗议,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理解……
“啊……是啊,那是因为……他们不配拥有所谓的幸福!”
宁日潇后退一步,悚然注视前方的人,这个浑身血腥、带着残忍的杀意与憎恨的人,他!在瞬息之间睁大了眼睛!瞳孔中令人恐惧的光芒如同巨大的黑色漩涡,使一向镇定的宁日潇险些有被吞噬的感觉!
凤吟奕放下怀中少女,趁其不备抽剑疾斩过来。
“天真!”
轻吼一声,敌人以掌中的冰刃瞬间划向凤吟奕,登时,一道血口骤然现于女子身前。
“凤吟大人!”宁日潇惶恐的惊叫出声。
凤吟奕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极力不让自己倒下,可是她已经无法再保护宁日潇了。
速度怎么会这样快,可以和相夫拼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在他面前竟然轻而易举的被击溃?宁日潇无法想像,这样的人物如果继续他的行动,将会有多少人间惨剧发生!
然后对张俊回答说:“不好意思了,张俊,我们得走了,我们的父母只有到了周末才过来接我们。”
第935回 不安
“陛下,那个人已经来了,怎么办啊!”
“他声称要您退位,否则联合外邦攻击我国,到时候别说王位,就是我等自身的性命都难保了!”
“我早就知道他会来的……我早就知道他会来的……”国主呆呆的重复同一句话,下属的急言进谏他根本听不到。
“事到如今,还是应该请求冰影军团的支援,只有他们能帮助我们剿灭这些乱党!”一个相对而言镇定许多的中年男人提议:“应该马上派人过去,怎么样!陛下……”
“现在才请求支援会不会太晚了……冬易大人。”
众臣浑身一震,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甚至门外守卫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夺取了性命。那个手持冰剑、浑身浴血的白甲少年陡然现身,口吻生硬而冰冷。
直到他的出现,王座上面的人才恢复了惊恐的神情:“你……你……你真的来了?!”
“好久不见了,奇陌师兄……”身后的殿门被夜里大作的狂风吹得一阵乱摇,险些掀开少年脸上的眼具:“我等候这一天已经有十三年了……今天就让我们把一切都结束吧,奇陌以思。”
“倩儿,你怎么了?”海蓁子担心的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发抖的途倩儿:“你没事吧?”
“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谁在这里啊?”海蓁子越听越疑惑。
“是他……”脸色逐渐苍白下来,途倩儿的一双细眸恐惧不安:“……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海蓁子顿了半刻,逐渐露出笑脸。
“我……我……”
冰冷的双手被一阵温热圈住,倩儿讶异的看向海蓁子婉约的笑意和她伸过来的手。
“不管是什么人,有同伴在的地方,绝对不用担心,倩儿。”
“海蓁子?”
轻轻拍打他的肩头,敲去一切恐惧。
“啊!你们在这里啊!”木茉疾步跑了过来。
途倩儿恢复正常:“嗯,怎么样,找到了吗?”
木茉摇头:“不过那些术师兵开始全城搜捕了,似乎在某个地方出了事情。”
“那可了不得!”海蓁子起身欲动:“要马上集合才行!说不定他们已经发现了线索!”
至尊圣殿这里——嘉琦芙菱的眉毛最先进入特写:
一挑一挑的,所谓的眉头抽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大的眼睛此时无神的耷下一半,两只环在胸前的手几次差点垂下来,脸上僵硬的尴尬神态足以说明此刻的情形了。
玉灵碧,相夫光子两大人物对视,已有一段时间了。“诶诶诶!我说这两个人对瞪了这么久,她们不累吗?”梅影从芙菱耳边冒出脑袋,不解求问。
芙菱敲敲她的头:“笨呐!哪里是对瞪啊!你仔细看看再说!”
果真,满眼严肃的相夫和目光哀然的玉灵碧,怎么看都像是相夫光子单方面的敌视,她们“看”的正起劲呢。
芙菱却无奈的快要发狂了:“我说!已经开饭了!我们先去吃!吃完你们再继续行不行!”
“你不懂!”千刺走过来,一脸对于二人举止的理解加佩服:“这叫元术师间的对峙,谁坚持的时间久,谁的定力就越强!”
第936回 刺客
“你不懂!”千刺走过来,一脸对于二人举止的理解加佩服:“这叫元术师间的对峙,谁坚持的时间久,谁的定力就越强!”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梅影捏着下巴点头认同。
芙菱白了他俩一眼,“鄙视”道:“你别学他信口开河行不行!”
“了不起!”梅影一拍手掌,讲了一句超级欠扁的话:“难得把成语脱口而出了!”
芙菱暗抖:“混……混蛋……你有必要在揭我老底的时候故意加上一句吗!”
“话说回来……”听到众人肚里集体奏出的交响曲,千刺也把眼皮耷下一半:“碧姐,光子,我们先去吃饭好吗?我都饿得快虚脱啦!”
“就是啊!”秋之翼然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两碗兰茶,一脸认真的劝道:“晴尊大人,相夫少主,喝杯茶歇息一会,然后再接着比嘛!”
“呃……”孩子们的脸瞬间变成苦瓜色,还有一条一条下垂中的竖线:“不是我说,我觉得我们凝光城……奇怪的地方也蛮多的……”
可不嘛,在这样的时刻,某人还躺在天花板上呼呼大睡呢。
“别摔死你!”芙菱对着一头乱发的疾藤“咒”道。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听了少年的话,座上年岁不老但早已满鬓斑白的国主失控的质问起来:“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不是已经原谅了你的背叛?你为什么还回来恩将仇报?!”
如冰般冷漠沉定的少年终于抑制不了内心的爆愤:“你说你原谅了我的背叛?那么我想请问,最初的背叛者是谁!恩将仇报?呵……哈哈哈!你几时对我有恩?无耻的人,居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那么好吧,我就让你在天下人的面前原形毕露!”
少年的威胁反而让国臣们以及座上的君主发笑。
“我是说……除却冰之国的异邦各域!”
言毕惊起一片惧浪,国主半张着口:“你……你难道……”
“没错,如今的冰之国已经不是最强盛的国家了,富有的花之国、崛起的光之国……呵呵,无论哪里,都比你们这个可怜的贵族阶级王国要好!等着看吧!马上……马上我就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每说一句,众臣的表情就恐惧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了。
奇陌以思勉强恢复神志:“来、快来人!把这个逆贼杀了!杀了!”
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卫军一听,登时如骇浪般疯涌进来,国臣们吓得躲到支撑宫殿用的石柱后面,难怪,此刻与国主夜谈的都是家族中不擅武力的文臣。
少年一身杀气,与刚才的淡静沉默相比,此刻的他才是真正可怕的凶器!卫军锁定目标一齐挥舞长矛狂刺过来,少年抬手,两只晶莹的冰锥从细嫩的掌心突兀的破体迎出。
那一抹晶莹,吓怔了奇陌以思:“果然……他真的……真的是……”
挥舞过来的长矛瞬间一一折断,少年双掌之上突出的冰锥锐利刚硬,所至之处均被冻结一层寒霜。
第937回 逆贼
那一抹晶莹,吓怔了奇陌以思:“果然……他真的……真的是……”
挥舞过来的长矛瞬间一一折断,少年双掌之上突出的冰锥锐利刚硬,所至之处均被冻结一层寒霜。
护卫军术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时从殿外涌进更多的人,但无论多少,一经少年之手就只有倒地难起的份。那从容不迫的动作和冷厉过人的气势,让奇陌以思百感交汇。
“我不应该……不应该在十三年前放过他……早知会有这一天,我一定不会留他性命啊!”
杀!杀!如愿以偿杀掉了他全部的族人!接下来,就是取他性命的时候了!等候今日,绝对不只十三年……
有人饿得快要昏厥了,例如某刺猬和黄毛,这时候,令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谁都相信千、芙二人绝对有要“杀死”她们的**——
“呼!”光子的表情突然松懈下来,一下子坐到地上然后说:“不玩了,好累!”
“耶!”玉灵碧哀然的目光瞬间飞开,朝着光子比出胜利的手势:“哈哈!我赢了!”
“是这样的。”然姐为百思不得其解的各位解释:“碧大人说最近的生活实在太紧张了,尤其觉得光子少主特别辛苦,所以就说要和她玩这个游戏,没想到少主她一口就答应了,真是有趣呢……”
“我、我可不觉得有趣啊!”芙菱开始抓狂:“什么嘛!害我们担心半天!原来你们在玩啊!”
“就是说啊!”千刺学芙菱抓狂的样子:“就算玩也得带上我们啊!”
“住口!那不是重点!”芙菱吼道:“肚子好饿!去吃饭!”
“哈哈哈,走吧走吧……”玉灵碧领着笑盈盈的光子随着芙菱的步伐而去。
梅影无奈的对着她们的背影说:“你们是发泄出来了,把我们搞郁闷了呀……”
本来就近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就over,谁知这时候柯穆伦跑过来传讯:“晴尊大人!圣母大人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心,拔凉拔凉的,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腾空而起,少年掌中的锋利冰锥对准了王座上的冰国国主,闪电般冲刺过来。
杀了他!毁灭属于他的一切,就是活到今天的理由!
奇陌以思面对这样的敌人似乎只剩下了等待死亡的力量,虽然,他曾后悔过放走本该死在自己手中的生命,后悔……纵虎归山终有一日换来殒命的苦果!
“啊!我不要死——!”就算死,也要在死前说出真正的愿望,表达出真正的心情。
然而,并没有,吼声一结束,冰锥的突刺也停下了。
殿内,维持鸦雀无声之势长达几十秒。
奇陌以思觉得还有知觉,试探着睁开了眼皮,这!这是?!
面前一单膝触地的少女仰首直冲前方,两手之间架起的钢刀精准的抵挡了冰锥的尖刃,桔梗木茉!严肃而凝重的对着眼前的人:“居然是你……”
少年一咬牙,将冰锥爆碎后跳回到殿中央。
眼见自己的命被救了回来,奇陌以思真是又惊又喜,也不顾他们是不是不明人士了:“快!快杀了这个逆贼!”
第938回 少年
眼见自己的命被救了回来,奇陌以思真是又惊又喜,也不顾他们是不是不明人士了:“快!快杀了这个逆贼!”
木茉皱皱眉,根本不理会他的指令。
“怎么连你也来了?”殿下的少年抬首仰望正装城主。
“不只是我,我们都来了……”
投以熟知的目光,如果感觉没错……那么,就让我们也把一切了结吧。
木茉空洞的眼眸里泛出晶莹的泪光,她勉力不让它们落下,下定决心然后说:“光之国城主桔梗木茉在此向奇陌国主请安,臣等奉光国国主玉灵碧大人之命前来保护国主陛下!”
奇陌以思先是震惊,而后面泛红光喜悦至极:“真的是这样吗?”
“是,不只我,还有另外七位上主也一同来了,请国主陛下放心!”
“噗噗噗……哈哈哈哈!”少年大笑起来,状若疯狂:“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桔梗木茉,你们天地盟上主来这里是为了溜须这个没用的国主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高瞻远瞩的旷世奇才,没想到也庸劣至此!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啊!包括生死与共的感情还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所谓的光之思想究竟是什么!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了啊!啊哈哈哈……”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木茉低泣,好想睁开眼睛,好想目睹他的容颜!还有,大家……
“他是怎样的人,该由他自己说才好!”宁日潇冰冷的声音在下一瞬间传入。
只见木茉口中奉命而来的人尽数到齐,包括伤口已经止住血的凤吟奕和搀扶着她的女孩。
奇陌以思看到华衣少女,吃惊的脱口而呼:“晴丝?”
“父!父王!”泪雨涟涟的美丽少女浑身颤抖,她想去拥抱父亲,却惧于横在中间妄图毁灭一切的白衣少年。
“终于……这一刻还是到了……”
似乎早有预料,少年主动将脸上的面具除去,终于在这一刻展示了他隐藏已久的容貌。
可能所有的政殿装饰风格都一样吧,看这里除了色调不够金黄以外、其余和至尊圣殿也差不了多少,严格说起来,是更加庄严冷重了。
“真的是你……翎。”宁日潇伤感不已的注视着眼前拥有纯净美貌、至今仍不改嘴角隐含笑意的天地盟少主。
早已经猜到,却无数次规劝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其他的伙伴,全都沉重的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会是你?……如果碧姐和光子知道真相,她们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呢?
一切,只有等全部落定以后,才会知晓吧。
御政宫议政的时候总是非常热闹,就算玉灵碧亲率众部赶到,也依然不会有人腾出空来,给出地方让站。
圣母高傲的扬着头,目光向下瞟着玉灵碧,这种明显表示鄙夷的态度激怒了相夫光子和赤魇。
“圣母大人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说能有什么事!”圣母冷声道:“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呆会有你好看的!”言罢吃掉一口红鸢喂过来的果羹。
第939回 宴会
“你说能有什么事!”圣母冷声道:“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呆会有你好看的!”言罢吃掉一口红鸢喂过来的果羹。
在场的人都清楚“行政权”和“顾问权”之间的差别,可也知道作为晚辈并且掌握着“行政权”的玉灵碧在这位尊贵的圣母面前时常抬不起头——当然,在多数人的心里,她是不愿计较的代表。
“呆会队长们要过来吗?”碧笑盈盈的看着圣母问。
圣母讶然:“你怎么知道?”
殿下的玉金立刻使了眼色,圣母点头示意他“我知道”:“翎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已经抓到了凶手,就不要再耗下去了,直接送回冰之国接受审判就完了!”
“您说的对呢,所以明天我就送多多过去,此事到此为止。”看来玉灵碧不得不说谎了,本来今晚一过事情也会结束的。
可听了她的回答,圣母和玉金反而不知所措:“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她偷偷用术法把人送到那边了吗?一定是障眼法……”
“既然您这样说。”想罢,玉金笑道:“我们今晚有场小型宴会,希望晴尊大人和诸位上主都能来参与,不需要很久的,一定要来哟!”
当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光子还未开口,芙菱骨碌两下眼珠跑了过来:“不错不错!正好刚才往这里赶的太急,我那个苹果没吃对味!玉金旗主要请客吃饭,我当然要把它清理出去了!你们说对吧!”说罢用手指往嗓子里抠,大家被她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
“喂,你这是要干……啊!”玉金呆掉。
芙菱狂抠嗓子眼,终于把尚未消化的苹果吐了出来,周围立刻飞来一阵鄙视的白眼,小林岛钏和妹喜更是嫌恶的皱了皱眉,只有天地盟的人强忍着不使自己笑出来。
见玉金傻了,芙菱用手帕擦擦嘴:“那个……可以开饭了吗?呕……不过我好像还要吐……呕!”
玉金反应过来,即刻退后数步:“你……”
“不行啊,刚才的苹果把我的胃搅得翻江倒海,今天不能吃好吃的了……可是呢?”歪起脑袋,芙菱一脸惋惜的说:“我舍不得玉金旗主的盛宴啊!”
“什么盛宴?都说是小型宴会了……”赤魇无奈的嘀咕一句。
“既然如此,芙菱少主就不用来了,啊呵呵呵……”玉金干笑起来。
芙菱接道:“那怎么行!是你说的啊,要来的话一起来!全数到场嘛!我不去算怎么回事啊?我好歹也是上主的一部分嘛!”
“你!”玉金气得发抖。
芙菱趁机煽动:“大伙说是不是啊!”
“算了,就当我没说!”玉金悻悻的退到一旁,不满的情绪也只能憋在心里。
芙菱顽皮的笑起来,光子不禁上去掐了她一把:“你呀!”
搞怪的本事可真是天下无敌了——连修罗都这么想。
圣母开始琢磨其他的办法:“一定要让十三禁卫军的队长知道你们做出了如此违反规则的事!”
第940回 祭典
圣母开始琢磨其他的办法:“一定要让十三禁卫军的队长知道你们做出了如此违反规则的事!”
十三禁卫军是由十三支队员数超过千人的战队所组成的规模庞大的战斗兼参政团体。其中各个队伍的首领,即禁卫军队长,是帝圣在世时从术法界各地挑选出来的少年精英术师、武士,历经十余年的培养和教导,使之成为术法界中屈指可数的“全才”,同时,十三禁卫军里又汇集了各具所长的精英人士,帝圣的目的就是为了他心爱的儿子、下一任国主圣鹿打好稳坐江山的基础。
然而,在圣鹿即位之时,这一个强大的集团却因为任务在身而无法兼顾主上,从而酿成了圣鹿在无人保护的情况下,被残忍迫害的下场。
数年过去,当远在术法界各地的禁卫军队长及其成员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之后,纷纷怀以愧疚与悲愤的心情重归故土,按照尊帝圣鹿的遗愿,将王位传给了仁慈博爱的异国女子玉灵碧。
虽是如此,十三位队长对天地盟的上主和这位国主的要求还是十分严格的,倘若有人触犯了不可饶恕的准则,任何一个队长都可以将其罢免或废黜。圣母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所以才成竹在胸,如果玉灵碧违反了总队长制定的规则,后果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芙菱这么一闹,抓不到证据了不说,连提议进凝光城搜查似乎都难再开口。
“祭典当天,你把事先雇好的‘风’组织引入凝光城,并派爱弥瓦尔修改了电子系统,导致在当时充满欢腾气氛的凝光城瞬间陷入混乱,趁此机会,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事……”宁日潇直接把分析一一道出,当着同伴和异国者的面,毫不容情:“在一片黑暗之中,自然无人会去顾及地处偏僻的桃源一角,所以,你把事先备好的尸体化成你的模样,然后在众人眼前,就表演了这么一出‘死亡’的惨戏……”
翎慢慢露出笑容,意味不明却显得别有兴致。
“欧也从容,我们不清楚你和多多是怎么把她收买的,亦或许,你们早在护光城就已经盯准了圣母派过来的这个手下,你把钥匙给她,并让她偷出光之心,目的就是掩盖假扮冰国元术师的风组织成员的一番图谋,因为你比谁都清楚,光之心……一定会对‘图谋不轨’这样的心思做出反应,为了清除这一障碍,你竟然做出如此‘亵神’之事!翎!你到底着了什么魔!”
“你说钥匙是我给的,有什么证据?是她亲口说的吗?”
“她没有说,但是你敢说碧姐不是把钥匙放在你那里吗?担心我们说她偏心,所以偷偷的把钥匙放在你的手里,出了事,依然情愿相信你不是那个叛乱者……可是真相又如何?你要怎么去面对一直对你关爱有加的晴尊大人?!”
“那种事情……”翎低声轻笑:“我早在决定的那一刻,就完全不在乎了……”
第941回 拖延时间
“那种事情……”翎低声轻笑:“我早在决定的那一刻,就完全不在乎了……”
“真的是这样吗?”宁日潇落寞的垂下眼帘:“告诉你,碧姐也在这里哦,你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在听……”
毫无预料的叛乱者浑身一震,目光局促起来:“碧姐也在这?!”那无法掩饰的模样出卖了他逐渐失去平静的心态:“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你依然在乎碧姐和大家的想法,尽管拼命掩饰,也改变不了你心中的真意……”
“你这样夸赞我,我是应该心存感激吗?”
怪异的笑脸,愈发刺痛着友人的心。
“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发现……我诈死、并且策划了一切的?”翎的口气平淡,事不关己一样的漠然如常。
染满了血迹的白衣,在大家看来,醒目而刺眼。染了血的白莲,再不是桃源一角下的那股圣洁。
“你死了,碧姐、光子还有大家悲痛欲绝,可你要的并不是这些……你有更加可怕的目的,只有这个目的达成,才是你心愿了结的时候!本来,我们可能就按着你的计算,一步步走入事先画好的地图,只可惜在出发以前……破绽一一的接踵而至,然而并不在现场的你,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即使你留下了多多,也百密一疏……”
“你是说?”
“没错,海蓁子失踪了一段时间,你可知道她的去向?”
翎笑而不解。
“白颜去电子总站查看,可是很久都没回来,我就替宁日潇走了一趟,等我到达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我想,不如去做一件事来的有意义些……”
翎侧过头,看向这个一贯不会引人注目的女上主:“那么,你做了什么呢?”
“就是把被你杀死的冰国元术师的尸体,运回他们的故土……”
众臣哗然一片,到现在他们也没弄清楚海蓁子做这件事情的用意,把死于己国的异国者送归故土,不是明摆着自投罗网吗?
“这五个冰国元术师在进入凝光之前便被你杀死了,目的,就是让‘风’成员穿上他们的衣服,‘理所当然’的成为冰之国的代表,那么,他们所做的任何坏事最终都会追究到冰国的身上,如果把尸体事先运回,就破了你拖延时间的计划!”
“拖延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奇陌以思似乎听得不大明白。
“如果不快马加鞭将人送回来,你们得知消息的时间就会很晚很晚,那么他自然可以在此之前做足一切准备,当你们真正发现时,一定措手不及!”
眉宇间流动着惨淡的笑意,悲伤而绝烈,翎抿了抿嘴唇:“啊……然后这些蠢货是什么态度呢……”声音小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空气里一般。
“由冰之国出面的话,你的目的多少都会受到阻挠,到时候,总会有蛛丝马迹显露出来的!”
宁日潇不解的看着正在发笑的翎,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的这样怡然自得。
“宁日潇少主,你确定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之后,不会加速我目的的成功实施吗?”
第942回 放不下
“宁日潇少主,你确定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之后,不会加速我目的的成功实施吗?”
“就是知道你会这么想!”
宁日潇一句出人意料的话终于抹去了翎嘴边的浅笑:“什么意思?”
“多多和果儿、以及从容的破绽在逮捕多多的时候已经说了,想必你也心里清楚……你们千方百计把云罗风树和旋鹰偷送出城,无非就是为了掩饰你们的计划,原本……你是要灭口的吧,只可惜凝光城里有你放不下的东西,所以就迟迟没有动手……静然曾经说过一句话,‘到头来,还是得出兵,真是万事回归原点了’当时我就怀疑,你为什么要在最喜欢的白莲池旁竖起‘终归原去’四个字,现在想想,早在你与我们相遇之时,恐怕就已经计划好了今日的一切……”
天使的背面么?当看到一直以来信任的纯净原本只是一个骗局之后,锥心刺骨的折磨,远比失去生命来的痛苦,他的同伴,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的目的,就是发动战争!”对于这样的思想,宁日潇始终坚持反对到底的态度,她认为,战争是最邪恶的东西,因为它毁灭的往往是最无辜的生灵。
“可是,要这个目标实现是何其不易!你擦掉血迹、销毁尸体,都是为了表示你‘已死’的事实,因为你死了,会愤怒想要报仇的绝对不只是我们凝光城的人……你是受万人爱戴和尊崇的少主英雄,你算准人们会对你的死悲愤成仇,你料定他们一定会要求国府攻打冰国以报杀主之怨,然而,战争一旦发动,你的目的也就实现大半了……”
“既如此,你们又为什么没有出兵呢?难道……真的置天下人的心愿于不顾?”
“卑劣!”宁日潇忽然间失去控制,激动的指着翎的身体,凛然正色:“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利用了所有对你仰慕或是喜爱的人,碧姐,光子,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民众!尤其是碧姐,为了你的死,她挣扎痛苦,她被我们大家误解,她想为了你报仇又不得不顾冰国无辜的百姓!你使一个快乐健康的人变的身心憔悴,而筹码……竟是她发自心底对于你的信任和关爱!你太过分了!根本不配传承光之思想!”
许久都没有这样大声说话了,宁日潇在心间滴血之余,勉力不让蠢动的泪水流下,可是,虚弱的身体却微微发抖。
海蓁子立即按住她的脊背,安抚。
“你有放不下的东西……就是碧姐和光子,所以你出现在弃忧宫,想要看看她,你最清楚,那是个表面坚强内心却无比脆弱的人,你最了解她对于你的崇敬和在乎,因为在她痛苦无助、饱受人间最大苦楚的时候,你是第一个表示理解、会去安慰的人,光子是个不喜欢在他人面前流泪的人……只有在你的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防备尽情的发泄。
第943回 混乱
“你有放不下的东西……就是碧姐和光子,所以你出现在弃忧宫,想要看看她,你最清楚,那是个表面坚强内心却无比脆弱的人,你最了解她对于你的崇敬和在乎,因为在她痛苦无助、饱受人间最大苦楚的时候,你是第一个表示理解、会去安慰的人,光子是个不喜欢在他人面前流泪的人……只有在你的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防备尽情的发泄,正是因为这样深厚的感情,在她追赶你并且看到了你的容貌之后……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却犹豫着不肯将自己看到的说出口,因为她根本就不去相信!最信任的朋友、最依赖的伙伴,竟然是主导一切混乱和事故的真凶!”
木茉眼底的泪隐隐溢出,或许,她动用了禁忌,那并不会带给人好运的特异能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们从碧姐那里听说了你的过去,在这里发生的过去,可是,你明明已经被碧姐保护起来,可以继续幸福的生活,又为什么要毁灭这得来不易的一切呢?”
翎开口,回避了她的问题:“没错,我就是要你们敌视冰之国,并且要死了国戚的冰国王室把矛头瞄准你们,这样的话,就算你们不想战争也不行了……我的目的,就是要毁了这个国家!”
闻言,包括天地盟在内的现场人员全部目瞪口呆,为他说出这样的话感到震惊无比,可是,宁日潇却渐渐感觉到……那些许不对的地方,是哪里,一时又说不出来。
“我和以悠渐渐了解你的真正目的,当然更加不能放任它继续发展,正好晴尊这时要求海蓁子去一趟冰之国,所以我就趁机要她调查了一件事……接着,海蓁子被围捕,并由凤吟大人直接押送回来,一切乍看之下都顺理成章……可是……”
“可是,却也是你导演的戏目对不对……”聪慧如翎,早在刚才就大概知道宁日潇要进行的说辞了。
“是!不仅是我,以悠、风扬还有……碧姐,都参与了‘演出’。”
他的神色开始变得复杂,内心的混乱也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早在我第一次来到冰之国的时候,因为误解我是企图不轨的杀人之凶代表,所以那位冬易大人。”顺着海蓁子指去的方向,众人看向那个奇陌氏的贵族国臣:“就把我拘押了起来,直到后来我把来意一一说明,他才答应和我们演这一出戏……”
冬易接着她的话说:“刚开始我还很生气,这个小丫头居然把杀死的人送回来,简直是找死!可是后来,她要求我派人将她‘押’回光之国,并且说出了真相,证明是内贼所乱,我和国主大人才答应配合演戏……”
话说到此,翎的脸上终于现出失陷混乱的不安。
居然!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项安排!
与此同时,他又不由得为自己的失算和同伴“通敌”般的做法感到痛心疾首。
“凤吟大人从驶进国境、一直到步入凝光城,始终表现着嚣张敌意的姿态。”
第944回 眼神
话说到此,翎的脸上终于现出失陷混乱的不安。
居然!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项安排!
与此同时,他又不由得为自己的失算和同伴“通敌”般的做法感到痛心疾首。
“凤吟大人从驶进国境、一直到步入凝光城,始终表现着嚣张敌意的姿态。”
凤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颊也逐渐红润起来。
“为此,光子还很生气,一切在你看来,都是无比真实的吧……”
“然后呢……你们大费周章的集体表演,究竟取得了什么成效呢?”
“并不是集体表演!”宁日潇一脸肃色:“或许有人会怀疑,可是真正调查并逐渐确定事情全部真相的……就只有我和以悠!因为……是碧姐。”
“?!”
“她虽然没有直说,可我们清楚,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你……阴谋败露的这一刻。所以她下达了命令,只要我和以悠调查这件事。”
“我不明白,你们没有出兵,就不怕老百姓抗议吗?”
“我们也有消除这一问题的方法,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你原形毕露,所以凤吟大人的戏还没做完,就由助贤参与表演了一出‘怒斩敌使’的故事,以此为由,‘踏上’伐冰的道路。可以肯定的是,你这样竭力的诱导甚至是逼迫我们出兵,一定有暗中夺取主导权的打算,所以,只要助贤领队出城,你一定就会尾随相至……不过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狡猾,是不是害怕有埋伏所以让多多扮成曾被光子放掉的你、然后自然而然的落入我们的布网?接着,多多牺牲自己的名誉,声称是冰国派来诛杀翎主的间谍,翻来覆去……所有的箭头最终都在指向同一个目的——攻打冰之国!毁灭他们的王室!”
宁日潇等人这样毫不避讳揭露同伴罪证的做法,其实令冰国国主以及各位大臣困惑不解,这样似善非善、似敌非敌的行事方式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匪夷所思。“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不惜杀死一直对你仰慕、充满感激之情的云蕾副使……”
黯然失落的眼神,仿佛在将那晚所发生的一切重新演绎……瞬间,心如刀割。
夜里的羽翎宫,总是黑压压的,翎少主好像不喜欢明亮的地方……
云蕾看到一如往常的宫楼,不由思念起那张纯净温暖的笑脸,为少主守灵的时刻转眼又到了。
“从今天起,每一天都要把羽翎宫打扫的干干净净哦!”
晴尊担心云蕾会触景伤情,曾要把她指派到别的上主那里,她却死活不肯,执意留下来像往常一样打理着羽翎宫。
手里的软布轻轻擦抚并无灰尘的桌台、椅凳,翎少主真是个令人折服的国臣,明明很富有,却始终过着简单素朴的生活。云蕾想着,不禁笑红了脸。
一个人影尾随另一袭雪白悄声进入偏殿,云蕾想大概是多多,刚要开口就发现他身边有另外的人,她明明可以像从容一样隐藏起来,可是当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时,云蕾竟浑身剧颤,手中的软布不自觉的垂落,喜悦的泪水瞬间注满眼眶:“翎……翎少主?”
第945回 翎
云蕾竟浑身剧颤,手中的软布不自觉的垂落,喜悦的泪水瞬间注满眼眶:“翎……翎少主?”
起初她的低喃并未使两人察觉,可有的时候,对于别人的爱真的可能成为杀死自己的凶手。云蕾全无顾忌,突然现身的翎让她有了重新生活下去的希望,她高兴的泪流满面,扑通一下子跪倒在翎的脚下,没有注意到翎和多多看到自己时惊恐莫及的样子。
“翎少主!翎少主!您还活着!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好高兴啊!”笑容充溢在泪水不断的脸上,云蕾的模样令人喜悦,也让人怜爱:“少主……我不是在做梦吧!您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翎故意撑起镇定,泛起一如往常阳光般的温柔笑容,轻轻抚去云蕾腮边的眼泪:“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您还活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您不再离开……翎少主……”那时的云蕾,大概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幸福吧,失而复得的憧憬和欣慰,让她一时间失去控制,扑到翎的怀抱里失声大哭。
翎笑着轻抚她的肩背,多多却阴沉了布满杀意的眼睛,慢慢握紧了拳。
“请您不要再离开了好吗?如果这是梦,请您不要让我醒来好吗?翎少主,不要再离开大家……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云蕾轻柔的低喃回响在翎的耳边。
翎知道,这个女子对于自己的仰慕和忠诚,可是……
“蕾姐,你能去晴尊大人那边一下吗?就当是帮翎少主的忙了……”
云蕾没有察觉出多多逐渐显露的杀意,满心欢喜的答应着,跑了出去。
右手移向腰间,多多下一瞬出现在没跑出几步的云蕾身后,一道刺眼的白光荡出剑鞘。
又是一个瞬间,云蕾呆呆的看着胸前绽放如血莲一般的鲜红花朵,不由惊愕的转首去看不远处淡静沉默,垂手直立的翎少主。
他,竟然没有阻止多多。
“抱歉了,云蕾,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非死不可!”多多阴沉的告诉她死亡的原因,毫不留情的将长剑拔出身体,鲜血如散落的烟花飞溅起来。
云蕾朝翎的方向踉跄着走了几步,依然含着笑容的嘴角鲜血直流:“少主……无论怎样……您……一定要好好……好好的活……下去!”
无数次憧憬渴望的容颜慢慢模糊在眼前。
或许,那最后的笑容是她对于自己无比忠诚的鉴定,或许……云蕾喜悦于得到了什么的同时,也悲伤于……在心爱的人那里,终究失去了一切。
“她和多多一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忠诚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从那刻到此时,自己心间不停流淌的……是名为血泪的东西。
“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伤害一个对你来说毫无害处的人,你怎么忍心?”眼里流转起悲伤的光,宁日潇捂住隐隐疼痛的心口:“你到底……要我们如何待你,如何再像从前那样?翎……”
“啊,是啊……”
作为你们的朋友,作为你们的敌人……无论是怎样的身份,我都……
第946回
作为你们的朋友,作为你们的敌人……无论是怎样的身份,我都……
“翎!……”除了低唤他的名字,伙伴们只能默默的承受失去友人的痛苦。
面具摘落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注定,已经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你们以为自己有多了解我?你们都不认同我的做法……是的,我伤害了别人,可我不会后悔!”
木茉悲痛欲绝的“注视”他的方向,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悲哀和痛苦的造就者!正是这个国家!”
除了王位之上的人,全部、全部都被那绝望而惨烈的目光震慑。
翎,紧咬住嘴唇的牙齿终于吐出了不为人知的……真相。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国家被冰雪铺砌,虽然很冷,但是美丽的让人沉迷,陶醉。
“妈妈……”幼小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即使外面的世界可以冻僵人的思绪和灵魂,血液和眼泪,但只要躲进母亲的臂弯,孩子就只能看到美丽的东西。
是的,从拥有记忆的开始,孩子就是一个有着幸福童年的人,父亲和母亲,这两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爱护有加的人,每天都陪伴左右,每当在街上看到流浪的孤儿他们眼中呈现的渴慕和期望时,孩子就觉得无比幸福,寒冷的冰之国在他看来,只有美丽,因为他并不能体会所谓的冰冷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翎儿四岁了,看妈妈送给你的礼物!”
温柔美丽的女子总是笑着把幸福送到孩子的眼前,今天是翎的生日,她亲手做了可口的饭菜,并把他期待已久的“莲花冰灯”当做礼物。
孩童兴奋的模样,就如这冰色莲花一样纯洁动人,每一个幼小的生命都是如此,像冰一样,脱俗而纯粹。
父亲健壮的背脊是他最喜欢的“阳台”,听说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翎就总是趴在上面不肯下来,有的时候父亲也只好就这样带着他去工作,可是,却从没有不耐烦或是抱怨,他非常高兴的告诉他的孩子:“等翎儿长大以后,要像爸爸一样强壮哦!”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持续,如果父亲母亲像往常一样每天充满怜爱的笑着呼唤自己的名字,或许这一世,他都无法体会到真正的“冰冷”。
舞之月一族,象征着舞月清风、雪色冰颜的优雅一族。历代传承者身体纤弱,但俊美如仙,这已成为这一家族最显著的特点。
作为冰之国七大贵族之首,拥有惊人的“神之印记能力”——魔血凝冰,那是可以把血液中的能量瞬间化作冰或水,排出体外攻击敌人的一种特异功能,可以自由的操纵天地间的冰雪跟河流,可以像水一样融化在冰里,而后做无形之态,降伏敌人。
这样的能力,惊世骇俗,令人羡慕而又遭人恐惧。
从四岁那一年开始,翎逐渐从大人们的口中得知了这一能力。有一次在水边玩耍的他,突然将一只失足落水的小狗抬手救出,令人称奇的是,他根本没有触碰那只小狗,只是看见那困住幼小生命的水流随着自己的意愿在一瞬之间腾空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