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7 入口
罗非什勒的副将,那个名叫忽言、有着蜜色头发高挑个子长相却极为一般的族内术师向王子殿下阐述事情的经过。
据他所说,玄若家族半途折返的第二天,罗非家战队登陆了格欧费茵岛,可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岛上荒无人烟,一片死寂,好不容易找到了有人居住的村子还发现了尸横遍野的惨状。
根据调查,岛上的居民全部死于一场残忍的屠杀,原因不明,总之这次是“不战而胜”了。
虽然庆幸着罗非战队的全员返还,但一场天降的“屠杀”还是惊得云迟半晌说不出话。
罗非忽言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冱英礼云迟此刻的表情,将在格欧费茵岛上拍摄下来的血腥惨状一张张呈给他看。
照片上血腥可怕的一幕幕用力撞击着云迟的瞳孔,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是怎样铸就的。
那是他花费了多少心思,从“无”氏一族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术师“伪装”成早已衰落多年的秋之翼跟舞之月双奇贵族的族人人选啊!
为了让世人仍然坚信冰之国有七贵族的存在,云迟费尽了一切心机,连假冒谎充这样的事都做了,却在今天毁在一个不明不白的事故里。
报应么,如果真的是报应,为什么不直接索取他的性命?而是要夺走那些并无过错的存在呢?
如一把尖利的刀狠狠刺进胸口一样,剧痛顺着血管涌上大脑,一时间头痛欲裂。思绪崩溃的云迟目光涣散,难以抑制的闭上了溢满沉痛的双眼,一直没有多余感情的脸也出现了伤痛的神色。
自己,究竟在这些年里都做了些什么啊?
英吉殿里,王座边上坐立的那名女子,被阳光洗涤着映清了容貌的轮廓,清秀、普通、安静、温柔……
悲天悯人。他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但是,他却认为像母亲那样的人终会被可怕的“冰冷”所吞噬和毁灭,所以,他曾经抹杀了一切可能与母亲相似的地方。在这个国家里,在众多的贵族里,想要保护自己,想要立足于世,就必须要比别人更加冷漠与残酷才行!
而就在某一个时刻,他才彻底的发现冷漠与残酷的最终结果,是他并不愿意看到和遇见的失落还有无力……
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心底的最深处,否决着这样的自己。
是什么让他发现的这一点?天地盟?父亲?弥月还是某一个人?……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确认。
因为他只要记住,自己要让一切“重新开始”就足够了……
一片茂密的松柏之间,无声的卷出一团暗黑的雾气,随即,两袭黑色的人影顶替了污浊从眼底呈现。
“找到了。”
那黑雾产生的地方,就是叛月在冰之国秘密据点的入口。
千刺和木茉各躲在一棵壮树后面,摒绝了身体可能会散发的一切气息。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人如同以往保持着一定距离默默前行。走在前端的消瘦男子举手摘下风衣的帽子,轻轻晃了晃脑袋,露出一头暗蓝色的齐颈短发,身后肩扛巨锤的健壮男人静默的跟着,偶尔那只抓着武器的手会不安分的抖动几次。两个人都不动声色的前行,衣间那枚银色的绣月,在日头底下显得分外刺眼。
1628 眸子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人如同以往保持着一定距离默默前行。走在前端的消瘦男子举手摘下风衣的帽子,轻轻晃了晃脑袋,露出一头暗蓝色的齐颈短发,身后肩扛巨锤的健壮男人静默的跟着,偶尔那只抓着武器的手会不安分的抖动几次。两个人都不动声色的前行,衣间那枚银色的绣月,在日头底下显得分外刺眼。
天晴的找不到一片云彩,干净的蓝色快要把人吸进去似地。追踪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乎让两人产生了一种连太阳都跑出来帮忙的错觉。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叛月二人组在进入一座满是灰色房屋的小城后随意找了一家布局简单的茶馆坐下,因为茶馆只是一个搭着棚子连墙壁都没有的摊位,所以想要窥视敌人的行动一点也不困难,当然,这也增加了他们自身隐藏的难度。
思前想后千刺和木茉还是躲到了较远的一座房屋后面,静静等待敌者的下一步举动。
那深色头发有着英俊面庞的男子名叫水无痕尽——让千刺如此肯定的是他右脸下有一道长约两寸的刀伤。而他身后的高大男人叫做连蟒,是火之国著名的元术师,后因参与恐怖暴动而被国府通缉,成为悬赏金额高昂的在逃术师,猛兽似可怕的面貌,狰狞如同鬼魅。
两个“叛月”没有什么交谈,各自喝着热饮,从表情上看,他们应该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跟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木茉不敢轻举妄动使用读心术,像叛月这样级别的术师,恐怕连情绪的忽然加强都能立刻察觉到吧。
离开茶馆后,水无痕尽和连蟒并排朝东边的方向走去,几人都迎上正午日光最烈的时候,刺得眼睛有些干涩,还有点发疼。直到走入一片高大的建筑群里,千木二人才彻底感到苦手了。
建筑物每一幢都有百十来米高,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大片空旷的平地,没有让二人藏身的地方了,这样下去不是跟丢就是被发现!
千刺轻轻敲了敲木茉的手臂,接着一把抓住举了起来。木茉叶绿色的眸子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示意。
二人组渐行渐慢,水无痕尽止步的时候,正面朝道路的前方,他身侧的连蟒放下黑色的巨锤,在地面狠狠刨了个大坑出来。
忽然,他说了句什么,不过距离太远千刺和木茉根本就窥听不到,两人正伏身在建筑物顶端的砖瓦上,匍匐前进着。
阳光少有的浓烈,烤的后背快冒出火油的感觉,千刺真想把外套脱下去,但又怕动作太大引起敌人注意,于是只好忍着。
一路的匍匐仍旧没有引起敌人的发觉,这让木茉和千刺都有种胜利在望的预感。然而,就当木茉准备行动、飞出梅花镖制服敌人时,水无痕尽忽然转头、嘴角朝这里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那笑容浅淡的几乎等于没有,只是目光的直射让千刺马上怔了一下。
1629 招呼
一路的匍匐仍旧没有引起敌人的发觉,这让木茉和千刺都有种胜利在望的预感。然而,就当木茉准备行动、飞出梅花镖制服敌人时,水无痕尽忽然转头、嘴角朝这里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那笑容浅淡的几乎等于没有,只是目光的直射让千刺马上怔了一下。
被发现的念头刚一萌生,震惊涌上了木茉的眼角,梅花镖僵在指尖。
二人紧接着迅速跳离这里,双双落定到另一座建筑物的顶部。
方才,就在那个尽的目光射来被千刺察觉到的瞬间,两人身后同时出现了穿着相同风衣的女人。
居然在木茉预知到敌人存在的一刻跑到身后,这是何等的速度啊!
虽然及时逃开了,但千刺和木茉的感觉还是一落千丈,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而且这两个女人跟在后面居然没有被他俩发觉?
木茉咬紧牙,如果早先用能力的话,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对面屋顶上站立的两个女人摘下帽子,露出两头艳丽的长发,金色的那个用指尖抵住眉角,面目冷淡的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一样,另一个锦葵紫色的则挂上邪邪的笑容,开口招呼。
“跟了很久嘛,小鬼。”
根据资料来看,这两个应该就是叛月的新“山泽”组,水颜、晓月。
很难相信,拥有两副如此美丽容貌的主人,居然是叛月里数一数二的杀人魔。她们的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吧,木茉虽然看不见,但已经闻到了两人身上飘出的脂粉味,不由得暗暗敛起了眉,这个组织中,年轻的术师并不只一两个啊。
千刺正想着如何跟木茉全身而退,两对四,绝对没有胜算的。身后忽然扑来一股热浪,重重的敲打在背脊上,千刺终于烦躁的解开外套的扣子随手把它甩了出去。
木茉却在这时候大叫一声:“千刺小心背后!”
逆光站立很容易看到地面上出现的多余影子,一个魁梧的家伙手举重锤在半空冲跃下来,幸亏有木茉的及时提醒,一直保持着极端警备的千刺才能毫发未伤的躲过这一劫。
千刺的一躲,巨锤的力道刚好击中建筑物的顶部,霎时激起了一片碎瓦和久凝不散的尘烟。
既然被发现了,千刺和木茉便选择重新回到地面。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地面上,还有那个水无痕尽!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并不似以往刚刚及冠的男子那样稚气未脱,偏暗的肤色配上硬朗的五官,更像是一个久经世故的沧桑行者,冷峻的目光里,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淡然与冷静。
他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对于千刺、木茉的突然降落表现的安之若素。微微撇头,美丽的午夜蓝眸便逼入视野,像把人吸入了一望无际的夜空,令其迷失、找不到方向和自我。
这样看下去是十分危险的。术法界里无人不晓水无痕家族的神之印记,便是那可以同时掌控万人性命的可怕瞳术。哪怕只有一眼,中招的人也会永久的陷落其中,尤其是这个瞳术家族的天才继承者,把这种诡异可怕的能力发挥到何种地步,根本就难以想象。
1630 风压
这样看下去是十分危险的。术法界里无人不晓水无痕家族的神之印记,便是那可以同时掌控万人性命的可怕瞳术。哪怕只有一眼,中招的人也会永久的陷落其中,尤其是这个瞳术家族的天才继承者,把这种诡异可怕的能力发挥到何种地步,根本就难以想象。
千刺竭力让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目光却像被吸过去一样离不开了。幸亏木茉这个“无敌”的瞳术防御者在,才又一次躲过了连蟒的巨锤攻击,并且在水无痕尽真正使用瞳力之前避开险境。
敌人还在诧异为什么那个女的没有中招,一抹海蓝色的影子悄然站定在更高建筑的顶部。当水无痕尽合目又睁、露出一双火焰在燃烧的眸珠时,蓝影弯弓射箭,一道火光便猛然飙了下去!目标锁定的正是水无痕尽。
也许专心于瞳术的控制,水无痕尽忽略了其他的攻击。
不过看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火龙箭的刃端,惠茵海蓁子还是愤然的握起了拳,这个叛月,实力果然都深不可测。
一箭的落下注定就要暴露行迹,敌人们朝着发动攻击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色衣裤外披深蓝棉袍的蓝发少女正意气风发的立在那里,手中握着火色的雕龙弯弓和双头长箭。
不等敌人有什么举措,少女再次抬起手,一点一点的弯曲着柔韧的长弓将力量满满注入,当那只手松开时,近百只双龙头红箭流星雨般扫落下来,朝着地面、还有一方屋顶上总共四人的叛月,狂射!
千刺也是第一次见到海蓁子可以同时射出多把火龙箭,而且速度极快,几乎连间隔和空隙都不给人找到。一时间,漫天的火雨烟花般乱窜飞跃,跳动着炙热的火色音符。
这样疯狂的扫射虽然不会损及叛月什么,但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烦躁。晓月两眼一怔,发现少女虽然没命似的狂攻着己方但是身后……根本就没有防御!
这巨大的破绽不只她一个人发现了。海蓁子只顾着对前方的敌人攻杀,完全没有留意身后已有了几缕白色的辫绳渐渐逼近。
“啪啪!”四条雪白细丝拧成的粗绳紧紧锁住双臂还有两踝,让少女的动作忽然间被迫中止,海蓝的发丝被吹向脸前,海蓁子感到身后有强大的风压迫近。
几乎等同于无形的漩涡旋转消失,从中跳出一个脚踩白色滑板的短发青年。
大眼青年狞笑着拉起了白绳,立刻使得海蓁子后退一大步,如果不是稳稳的立住,恐怕早被他掀飞了。
“挺有毅力的嘛。”狞笑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狠毒了,罗非迪亚割断颈边瞬间长长的头发,握进手里在心中默念了几句诀,然后,异象产生了。
那些柔软的头发很听话的自动拧成一股并且在最前端形成了一个尖锐的针锥,对准海蓁子难以逃离的身体刺过去!
转机总是出现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海蓁子血溅当场的前一瞬,罗非足下的屋瓦砰的蹦了起来,爆炸声惹得所有人看向这里。
1631 转机
转机总是出现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海蓁子血溅当场的前一瞬,罗非足下的屋瓦砰的蹦了起来,爆炸声惹得所有人看向这里。
声源的.asxs.是罗非脚下那块装饰着琉璃的屋瓦,从那里飞出了四把无形的快刃,顷刻间切断了罗非的头发。
海蓁子获救,立刻逃去一边躲开了针锥的刺击。罗非狠狠一咬牙,才发现前方出现了两个黑色风衣的少年,与他不同的是,少年的风衣镶着金边,而且没有帽子,更不会有象征组织的银色弯月。
疾藤收手,几枚仔细看还是能够确认存在的风之刃停止了扫动,赤魇则是出人意料的力出一拳。
罗非迪亚虽然避开了直击但肩膀还是被擦到了一点,以至于风衣的右肩被撕出条大大的裂口,踩上头发瞬间造出的滑板罗非迪亚彻底逃去了一边。
“啊……下面还藏着人么……”佛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呆呆的念着,就连身后的也俊过来突袭都没有反应。
关键时刻,水颜一把丢过手中的圆镜,从也俊的脸前横擦过去,轻松松阻挡了他对佛莲的袭击。然后,有柄圆镜很乖顺的飞回到水颜的手中,仿佛在无形中捆系了一条线似地来去自如。
“还差两个……”有人在阴暗处静静的说了一句。
另一个女气的声音接道:“不管了!就这样吧!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那两个人存在的迹象!”
最先开口的男孩合起薄而苍白的嘴唇,没有出声。
静寂的沉默维持了三秒钟,“轰————”重楼连接空旷的地面持续震动了几十秒。
巨响令所有人捂紧了耳朵,再次抬首,敌我双方全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楼的一面完全坍塌下来,碎瓦烂砖破玻璃稀里哗啦摔了一地,溅起了三米多高的烟尘。
滚滚弥烟散开后,一幅惊人的景象尽收眼底。从不同的方向分别悬立着八口棺木一样的木械,机盖打开,一条手臂粗细的银色钢索灵蛇般甩动出来,最前端是一只触手,毛茸茸的表面像极了蜘蛛的四肢。它们疯狂的鞭向空中,又似长了翅膀可以任意飞翔的蜈蚣摇头晃脑卯足了力气的放肆开来,朝早已锁定的六个目标狠抓过去。
罗非和连蟒的反应最大,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去躲避触手灵活而迅猛的追捕,而其余的四个人不知是反应未及时还是有意而为之,总之就这样乖乖的被触手捉住,而后那游蛇般的东西飞快的往回缩把人硬生生的拖拽进了木棺里。
罗非和连蟒躲得正起劲,一灰一银两条闪亮的细状物体交叉舞过,在空中绕了几圈洒下数道光影后死死捆住了那两副一刻不停的身体。
只顾着躲眼前难缠的东西哪儿还管得了身后?连蟒和罗非迪亚不甘的瞪向冲自己出袭的两个人。
嘉琦芙菱和樱塔月。
收回月女神钩和七尺雪银鞭的瞬间,罗非二人也被拉进了木棺里,紧接着木棺盖“啪”的一声紧紧闭合起来。
“yes!”倩儿兴奋的握了下拳,敌人全数落网!
1632 结束
苍棱从楼的废墟中走出,到千刺、赤魇还有也俊那里,就这样拖着装置回去,也是不成问题的。
而被擒住的叛月成员们,非但没有惊慌和恐惧,还在嘴边露出了一抹浅笑,但是很快那种正中下怀的笑容僵住了。
他们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种细到肉眼几乎很难辨别的软钢丝绑住,密密的缠了一层又一层,十分牢靠。
棺外的地面上,途倩儿微微扭动着手腕,腕上的银镯在阳光下折射出千根丝状的夺目光泽。
助贤、风扬以及余下尚未出现过的天地盟人从另外一幢楼里走了出来。棺内的敌人感觉到了什么,由罗非迪亚愤怒而诧然的带头发问:“你们……不是商量着怎么把我们分开对付么?”
“我们早就知道有人在墙里偷听,所以故意那么说的……”千刺哼哼哈哈的给了他们答案。
“这种时候我们天地盟当然要群上了!”也俊一甩头发,用毫不认真的玩笑口吻跟敌人得意的炫耀。
棺内的人都咬紧了牙,居然被这些乳臭未干、实力根本就不及他们分毫的小鬼头摆了一道!
“那么接下来,该谁登场了?”也俊轻松的做笑谈状,这次围捕在他看来无异于一场精彩的游戏。
雪做肌肤冰为骨,十指春葱剥白露。云团似地白纱中伸出的两只手掌宛如冰塑,白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紧接着,那雪白干净的掌心有坚硬的物质凸起,慢慢的、慢慢的,两把坚冰质地的长剑活生生造了出来。纤嫩的五指紧力一握,将两把澄洁的冰剑死死把在手中。
半空里,一抹比雪还要纯白的身影玉立如仙。她有头长至脚踝的乌漆秀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黑亮的宛如上等的绸缎,她有一张令谁都会惊为天人的旷世容颜,未经过任何修饰与护养的黛眉墨眸、玉鼻朱唇。她是术法界里名动一时的遗族美女,舞之月的仅有幸存人。
天雪柔曾独自一人住在雪山之顶的冰洞内,与生俱来可与冰雪融合的奇异体质。她穿惯了雪白到不见一丝脏污的对领宽袖纱襦裙。披着从出生便未曾剪过的美丽头发,偶尔在脑边系一到两条透明的细飘带,此外,不做任何点缀。
尽管衣着简单,但她的形貌、气质仍是被公认为天地盟的女上主之首。要在术法界里找一个能与其容貌相提并论的,也就是叛月里的那名金发女子了。
不多时,雪衣少女身周出现了数以千计的尖锐冰锥,围成一个圆圈悬挂到上空,冰锥颜色澄莹、大小一致,仿佛有工匠刻意雕琢一般,在阳光的洒照下反射出明亮清透的彩辉。
冰锥的尖利处对准了六副锁困了敌人的“棺木”,就这样发动手诀,这些削铁如泥的冰锥就能穿透常人根本劈不开的硬质木壁直捣敌人的五脏!
“结束了!”
话音刚落,棺壁与棺盖之间的缝隙忽然爆射出刺人眼目的白色强光,紧接着六声震破的巨响回荡在建筑物的上空。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六名叛月成员神气活现的重归眼底,毫发未损,连身上的软千丝都不翼而飞了。
1633 挪动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六名叛月成员神气活现的重归眼底,毫发未损,连身上的软千丝都不翼而飞了。
途倩儿愕然的瞠大双眼,银镯上面的软千丝居然断了!
苍棱亦是心中大震,这怎么可能呢?别说是能够割断一切的软千丝,就是自己制作傀儡所用的原木,都是经过上百道密度加工程序造就而出的特殊抗击材质啊。
在所有的天地盟上主为敌人的突然“反抗”惊诧失色时,那个有着跟天雪的美貌不相上下的妖艳女子一拢垂落在眼前的金色发丝,不紧不慢的说:“知道我们是‘叛月’还敢来挑事,你们很有胆量……”
“不过很可惜……”同组成员、比原来的自己还要话多的晓月接着:“你们全部都到此为止了!”
水颜握着圆镜的铜柄,将它黑色的镜面对准前方缓缓挪动着,当镜面其中一点与阳光相触时几十道金色的光线从中迸射出来,接着慢慢变为灰暗的棕色。射线的目标可想而知!就是天地盟的全部参战者!
被那诡异的光线射中就完蛋了!众人都清醒的意识到,接下来的战斗会残酷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但是他们却无力回击。
本以为就此结束在叛月的手里,那水颜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突然发出了尖叫,一只拳头大小的灰色蜘蛛在手腕缓慢的蠕动,数不清的爪子上长满了密实的茸毛,瘆人可怖。
水颜最害怕这种东西了,她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爬上身的,只觉得当时浑身一麻,意识不受控制的让她撒手扔掉了镜子,而后拼命的甩手,死活都要把那该死的蜘蛛弄下去。
趁这个空当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嘉琦芙菱一钩链甩了上去,在圆镜落地之前稳稳的接住了,碍于身后的水无痕尽芙菱又把镜子丢给离自己不远的海蓁子,海蓁子刚一抬手接住罗非迪亚踩着滑板冲了过来,她只好又丢了出去,晓月一个跟头翻过来意欲夺取,也俊见状立刻扑身上去将始料未及的女人压到了地面上,镜子最后落到一个猛子扎在地上的千刺手里。
就这样,有柄圆镜被这些人丢来抢去,半天没有个着落。
日头烧得正旺,堪比光国夏日里最炎热的时候了,然坚冰难融,远远看去四野还是一片苍茫无际的惨白,于是,这片林立的高大建筑群便成为了旷野上奇异而醒目的存在。
一袭红影飞掠过来将佛莲刚刚握在手里的镜子一把夺去,然后猛地定身出现在天地盟一边。
众人讶了,这突来的惊喜似乎也只有留于雪澈的宁日潇一人料到。
“光子,你怎么回来了?”
“思来想去,我果然不适合当一个逃兵呢!”光子掂了掂手里的镜子,一派的风轻云淡。
其实,她何尝不想回到夜千雪身边?可一想到同伴们将要面临的战斗,她就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弃之不顾,最终她选择留下与她所相信的友人们一起奋斗。
由于宁日潇和化羽都暂时留在弥月那里等候消息,所以现在的天地盟战斗起来是毫无顾虑的。
一时间,冲天的元能量从众人的体间涌出,漫天飙舞,连路过的寒鸦和雪雁都炸棱着羽毛躲得远远不敢靠近。
1634 小鬼
由于宁日潇和化羽都暂时留在弥月那里等候消息,所以现在的天地盟战斗起来是毫无顾虑的。
一时间,冲天的元能量从众人的体间涌出,漫天飙舞,连路过的寒鸦和雪雁都炸棱着羽毛躲得远远不敢靠近。
把状态调整到最好,连人数都占着上风,在这里打败他们,一切局势都会重握手中,相反,便是万劫不复。
没有去考虑会失败的一面,那是他们最不能容许的结果,哪怕……只有一次!
“哟,气势不错嘛这些小鬼!”罗非迪亚看着一干人等严阵以待的模样露出了清浅的蔑笑,眼里的斗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着。
“哼……真是不知死活。”水颜用余光瞄了天地盟众人一眼,到光子的身上时猛然停下,瞠目、逼视……
黑色正装的红发少女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朝自己刮来,接着右手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瞬息间麻痹到失去了知觉,手心一抖,圆镜嗖的如飞盘般横梭出去,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弧之后稳稳跳入水颜的怀里。
看着自己渐渐恢复知觉的手,光子呆住了。
“那么,就先让我表演一下吧,亲爱的伙伴们……”晓月走出去一步,看着眼皮子底下年轻貌美的孩子们不禁叹道:“这十三禁卫军选收徒弟的制度还真是奇妙,只要脸蛋漂亮、年岁小小的么,以为这样跑到战场上来就能所向无敌吗?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死斗!”举起双臂,晓月在半空画出一连串奇特的字符,那些肉眼可视的金色字体转眼消失,再后,残酷的笑意浮现到那张明丽的脸容上。
天地盟被说成是虚有其表的毛孩子,十分不甘心,想当初他们也是参加过“护国卫战”这种大型战争的,就算实力没有敌人高强,但只要多使把劲儿,就还是能够战胜他们的!
碧姐曾说过,哪怕对手是个神,只要拼尽全力的去做,就仍然是胜利者。
“阿莲们也不想杀人,只要你们这些小鬼乖乖认错,就饶你们不死哦……”佛莲不具情感的声色里,逐渐融入了一股别样的味道。
千刺立刻火冒三丈朝着半空里卷发的男孩吼道:“你个甘蓝头胡说什么!明明比我们还小啊可恶!”
“哼,我们才不会输呢!你们这些混蛋!”芙菱也站出来抗议。
“没错!”得到了千刺的肯定。
“臭小鬼!现在就让你们尝尝坠入地狱的滋味!”
晓月的两只手掌眼看着就要闭合到一起,远处天际就传来了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听起来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不明生物的啼嚎。
声音过后不几秒,所有人身处的空间产生了剧烈到难以形容的震荡,这次的震荡令叛月这种经历过无数险恶战斗与环境的人都吃惊不已,脚下的摩天大楼瞬间倒塌,紧接着高楼一幢接着一幢的仰翻过去,像突然爆发的骨牌效应一样。
他们抓住身边一切可以触及的人朝半空跃起,尤其是惯于持续飞行、可久久停留在空中的天雪。
1635 王子
声音过后不几秒,所有人身处的空间产生了剧烈到难以形容的震荡,这次的震荡令叛月这种经历过无数险恶战斗与环境的人都吃惊不已,脚下的摩天大楼瞬间倒塌,紧接着高楼一幢接着一幢的仰翻过去,像突然爆发的骨牌效应一样。
他们抓住身边一切可以触及的人朝半空跃起,尤其是惯于持续飞行、可久久停留在空中的天雪,更是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将可以挽救的同伴捆绑到纱练里带上半空,震荡强烈到难以言喻,建筑群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全部摧毁,落成高山一样无法挪动的废墟。烟尘巨大的宛如爆炸,呛入口鼻让人难受的等同窒息,不知道是不是烟霾太多的缘故,本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失去了阳光的色彩,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阴云密布的灰色穹野。
远处的鸣笛声又响,旋即空间的震动幅度减轻了一些,大家东倒西歪、撞来撞去已经不晓得自己的伙伴里还有谁了,只是有那么一瞬,清醒着的人,包括叛月,全部都看着北边的天空傻眼了。
那里空色阴暗的最为可怖,伴随长鸣还若有似无卷来了一团漩涡状的东西,他们起初以为是龙卷风,但漩涡迫近到只剩下几十米的时候,众人再度失色。
漩涡的风浪中,一只巨型的齿轮旋转着漆黑的躯体横冲过来,撞入风扬的视线里,激起了一双矿蓝色眼眸的极度震惊。
这时候的震荡已经停止,敌我双方的人全都竭尽一切所能跳回地面想要避开在空中被截去头颅的危险。岂料飓风骤袭,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顷刻间,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巨能气波拔地而出,再度模糊了刚刚归于清晰的视野。
接着一片惊声四起,头脑里的一切事物便终止在了那个时刻……
格欧费茵岛发生的事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皇城内外。
到了冱英礼弥月这儿,成为了难以容忍的罪过,她找到自己本已打算重新“认识”的唯一兄长,怒颜相向。
“虽然我很想跟你和解,但是你真的让我难以忍受!如果不是你,这么多的人就不会死,不管是谁做的,你让他们留在格欧费茵岛,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想赎罪,就用命去还吧!”如果是弥月,她一定会让自己以这样的方式付出代价。
云迟的反应不同,他很平和的用一种沉静的口吻说:“我不会用死来偿还我所欠下的‘债’,死,就和流泪一样,都是懦夫的行为。我要活下去,如果我死了就真的什么都偿还不了了,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可以用这条命去做弥补过错的事……所以,我不能死。”
或许这不是弥月想要的答案,但听他这样说,也确实消去了自己不少的心头怒火。
“王子殿下,有一名光之国的国府成员被拦在皇城外,她说……要见弥月公主。”负责通传的卫兵小心翼翼的看了弥月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1636 疑惑
“王子殿下,有一名光之国的国府成员被拦在皇城外,她说……要见弥月公主。”负责通传的卫兵小心翼翼的看了弥月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云迟倒是不做防备了,示意他把人带到这英吉殿来。
不多时,一个身披残破银甲的长发少女垂首进入了英吉殿。
“你是樱塔月?”弥月记得,当蝙蝠袭击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少女挺身而出将自己救回的。
“属下樱塔月,有急事求弥月公主相助!”严肃冷漠的少女此刻的神态却是极为焦虑。
弥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呢?”
“上主大人们……”月紧紧的闭着眼睛,最后还是一咬牙说出:“全都不见了!”
“全都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去执行‘任务’吗?怎么会不见的?樱塔月,你们的圣母到底要你们做什么事啊?”并没有听说任务的内容,宁日潇化羽不讲,她也不方便问。
“弥月,这是光之国内部的事,我们还是少插手为妙。”为了谨慎起见,云迟还是阻止了弥月接下来的打算。
弥月没有想那么远,至少没有站在国与国之间关系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和他的同伴们出事了,自己不能够坐视不理。
“樱塔月,你带我去出事的地方!我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嗯!”樱塔月捂着失去知觉的左臂,没有表露出分毫的痛惜之色。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勉强在强光中张眼的樱塔月完全呆滞了,眼前的景象简直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坍塌的建筑,高耸的废墟,龟裂的大地,还有那狼藉之间平卧的一只巨大的不明物体。
就是它!就是它的出现导致了这场风暴!
用仅存的力气支撑双腿站起来,左手臂从肩膀到手指被方才的强烈气波打中,已经失去感觉了。她在废墟中艰难的行走着,寻找、呼喊天地盟的上主们。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甚至找不到他们衣服的碎片或是半点有关的物件,也找不到丝毫他们还存在的痕迹。
难道……他们全部被压到了废墟的下面?!
顾不得灰头土脸的不雅形象樱塔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人帮忙,因为以她现在的力量,只能在时间的延误中扼杀存余的希望。
于是她想到了最近处可以帮得上忙的冱英礼弥月公主。
公主带人随着樱塔月来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好一片毁灭殆尽的惨状。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给了她听,于是终于注意到了那只巨型的黑色齿轮。
与风扬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弥月呆愣着瞠大眼睛,对着那奇怪的东西久久不做反应。
“公主,你怎么了?”
“这个东西……我见过的!”弥月把曾经和风扬困在冰洞内看到齿轮的事和月说了一遍。
樱塔月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当时就产生了不小的波动,这次又是这样……这东西虽然不知道叫什么有什么作用,但是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里!”
1637 出什么事
樱塔月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当时就产生了不小的波动,这次又是这样……这东西虽然不知道叫什么有什么作用,但是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现在天地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应该由你来决定。需要帮手或是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帮忙!”
“谢弥月公主!”樱塔月抱拳恭敬的欠了下身,姿态举止都充满了标准的军人风范。
樱塔家族训练自家战士非常严谨,所以平时他们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求的十分严格,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军人的习惯。
弥月派出文物保护调查队对这一奇异的物件进行研究和调查,尾随过来的冱英礼歌帝却一眼认了出来:“这是璇极传送圈啊。”
“歌帝大人,您说这是什么?”弥月指着黑色齿轮诧异的问,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璇极传送圈……”歌帝的神情有一丝凝重:“远古时期的‘上元’铁匠耗尽一生的时间打造出来的‘空间传送装置’,那个铁匠也就是传说中‘空间转换术’的鼻祖,璇极传送圈早已从术法界里消失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传送圈’究竟有怎样的作用?难道……上主们真的被它‘传送’走了?”
“应该就是这样。”歌帝做出了明确的判断:“璇极传送圈附近存在着巨大的野生磁场,如果元能的汇聚指数到达了一定程度,这些磁场就会把感应到的讯息传输给传送圈,传送圈就会造成‘空间引乱’,将一切有生命的事物吸噬进去。当时天地盟上主一定是在与敌人较量的过程中达到了传送圈的发动标准,所以它才会从那么远的冰洞飞出来落到这里。”
“如果是这样,这个‘传送圈’把大家都带去了哪里呢?”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
“不知道,因为从以往的案例中可以看出,被璇极传送圈带走的人……全部下落不明,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么也就是说……”歌帝的回答令人相当绝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天地盟就只能成为一个历史了。
并且,光国局势也将彻底的产生巨变。
“这件事还是通知西醇吧,由国府的力量对全术法界展开搜查,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歌帝的建议,不仅要通知上主的本国国府,还要冰之国一同参与搜救。
毕竟事情发生在本域,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毫无关联吧。
因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冰之国府就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这件事,把消息秘密传送给光之国府后,由云迟主持将“璇极传送圈”列为国家文物的重点保护对象。
又是一个落霞满天的黄昏。
自从夜曦果儿上任光术环保局局长一职后,就忙得不可开交。从容因为暴露了“钥匙”的身份所以临时退出了环保局,于是很难再见到果儿了,只知道她每天第一个出门晚上最后一个回来。
今天,果儿却出奇的赶在傍晚以前回到家。
“出什么事了?”看向来轻松自在的调皮丫头这时候一脸严重的样子,紫韵非常不解。
“最新得来的情报——‘叛月’已经开始寻找第四道轮回的钥匙了!”
1638 泡沫
“出什么事了?”看向来轻松自在的调皮丫头这时候一脸严重的样子,紫韵非常不解。
“最新得来的情报——‘叛月’已经开始寻找第四道轮回的钥匙了!”
“也就是说……从容她……”
“这帮人已经志在必得了么。”
蓝卡尔和爱弥瓦尔的话说完,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从容呢?”果儿发现屋子里没有从容的身影,习惯性的慌了起来。
“去看沙诺了。我有个想法……”紫韵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叛月的事情,以后在从容的面前少提为妙,包括叛月极力寻找六道钥匙的事,也暂时不要告诉她。”
“嗯,我们明白!”众人赞同的跟着点头。
谈论刚刚到这里,从容笑容满面的打开了屋子的大门,她听说晴尊要把伤重未愈的沙诺留在凝光城里疗养,而那个脾气暴躁的鬼杰老师也同意了。
而向来愚钝的她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产生如此喜悦的感觉。
渐渐的,有什么声音在耳旁呼啸,越行越近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当呼啸声清晰而强烈的吹响在耳畔、反复提醒着他该张眼看看眼前的一切时,才发觉浑身冰冷的仿佛已落在了雪里沐浴一般。
入眼,是一片苍茫无尽的灰白,有细小到几乎看不清楚的雪雹反复回梭着,盘旋在半空弄出一圈久凝不散的冷空气团。
银发的少年用手接住因为松动而滑落下来的额带,漆黑的风衣和俊逸的脸庞上残留着冰霜吹洗过的痕迹。
自己虽然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在面对四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茫茫冰原时,他还是困惑了。看样子是在白天,半空浮动着厚厚的冰粒碎雪,以至于遮掉了大片的光线和日头的方向,没有阳光,还不足以增加他的困惑,反倒是这奇怪的温度。
手背上有一层薄薄的龟裂状的东西,起初以为是雪层冻在了皮肤上,可接着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刺痛才让助贤发觉,这里的气温已经超越了他所感受过的最低温度,根据估测,这里起码在零下50c左右。
与天相接却看不到地的边缘之处,朝这里过渡式的涌来更为洁白的雪块,仿佛漂浮在水面上的巨大泡沫,所有的雪块呈柔润细腻的油脂状横铺在大地之上,其间规则的分布着无数浅凹的水洼,洼里的水没有结冰,盈蓝的颜色清澈至极。
这是哪?在助贤的印象里,绝对没有关于此地的描述,看上去不但寒冷刺骨,而且还一副人迹罕至的样子。
起身,舒展了快要僵化掉的四肢,助贤静静的吁了一口气。脚下的“泡沫”很坚硬,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柔软。
就当助贤对自己何去何从毫无头绪的时候,耳边的呼啸声中掺杂进了一丝细微的低吟:“哎呦……哎呦……”
虽然在风声里听得很模糊,但那音色还是唤起了他的印象。循着走过去,在一个稍微大点的水洼斜坡上看到一个竖仰着咿咿呀呀叫痛的人,明艳夺目的月黄发丝在这色彩苍白的世界里,分外的醒目。
“嘉琦?”
1639 避风
“哎呦……哎呦……”
虽然在风声里听得很模糊,但那音色还是唤起了他的印象。循着走过去,在一个稍微大点的水洼斜坡上看到一个竖仰着咿咿呀呀叫痛的人,明艳夺目的月黄发丝在这色彩苍白的世界里,分外的醒目。
“嘉琦?”
“嗯?”芙菱一抬头,看到了救星一样欢喜的跳起来:“助贤!助贤!真的是你呀助贤!”
助贤以为她受伤倒在洼边动不了,没想到她一个高蹦起来挂到自己身上又搂又抱,还在耳边吵闹了十几句相同的话,助贤无奈的把她弄下地去,在她仍要不停欢笑之时抬手叫停:“你为什么躺在那里不动?”
“这里太冷了……”芙菱在寒风里哆哆嗦嗦的蜷着脖子:“我躲在坑里避一避风。”
“……”助贤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起来,助贤,我们这是到哪了啊……”看着眼前茫然的一切,芙菱也茫然了。
芙菱的小脸冻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助贤看着,心里有些庆幸的味道,多亏穿着上主御寒防冻由特殊材料制成的这身正装,要不然别说芙菱,就算他自己也早就没命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可供选择的路就是一直走下去,不管朝哪个方向,能够持续运动的话也不至于那么快冻僵了。
“用光能量裹住全身,就不会冷了。”助贤说着,黑色的风衣间隐隐溢出耀眼的透明金光。
芙菱努力了半天,却只挤了一点元能在手里,没维持多久就散掉了:“呜……我真没用……”
助贤想起,来冰国之前晴尊塞到自己手里的小手炉,从风衣的内兜里掏出来放到芙菱的手上:“用这个。”
“嗯,谢谢……”芙菱缩了缩脖子,一步步跟着助贤走在这片白的刺眼的广阔冰原上。
轻小的冰粒碎雪依然凝聚在半空,被冷硬的寒风推搡着,巨大厚实的一片使得仅有的光亮更加暗淡了。
忽然,助贤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芙菱刚刚张嘴打算问一问他怎么不走了,助贤就回身挡在了她的后面,并从右袖中滑出半把剑柄一瞬间竖刺过去。金色的光影飞斩而起,眼前苍茫的颜色忽然被划破一般发出了裂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晃目的白光扑面袭来。
芙菱用手捂住眼睛却觉得背部一痛,紧接着两腿发软跪到了地上。
再次张眼时,芙菱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雪上冰原,连亘在地面上的泡沫状雪层在强光的照射下闪烁出斑斓璀璨的光点,天空蔚蓝蔚蓝的,阳光打在身上驱走了不少严寒。
混沌的景象消失,同时在眼前多了名黑色的风衣男子。
冷峻幽深的眼、长约两寸的刀疤……
“水无痕尽……”助贤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你们破解幻术的速度……”名为尽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不知算不算夸奖的话。
芙菱这才知道,刚才挨的那一拳是助贤在帮自己脱离幻术的控制,可是……这个水无痕尽,为什么也在这里呢?
1640 尊严
芙菱这才知道,刚才挨的那一拳是助贤在帮自己脱离幻术的控制,可是……这个水无痕尽,为什么也在这里呢?
助贤盯住眼前敌人身体的某一部位,唯独不敢正视那双午夜蓝色的眼睛,持剑的右手不知为什么微微发起了抖:“嘉琦,你到后面去,背过身,眼看地面……”
芙菱没问为什么,乖乖从助贤身侧离开在五米远的位置上背对着他站定,看着地面上自己被拉长的黑色影子,芙菱一头雾水了。
这小子在图谋些什么,水无痕尽一清二楚。
没有任何交战的前言,水无痕尽徐徐开启了那双夜空般的眼睛,瞳眸的色彩在片刻间化为水般纯蓝的清澈,一圈一圈的波纹有节奏的荡漾其间。
助贤没有直视他的两眼,但他察觉出了敌人的动向,抑制住那股似于恐惧的无名颤抖,助贤一个闪身跃到了尽的身边,抬手劈出一剑。除了本就存在的剑柄,“光剑”整只剑刃都是光能铸造的,像太阳变换了形态,握于掌心、挥出的刹那便可斩断无边的黑暗。助贤的手通过剑柄传来的轻微震动感知出,那颗项上人头已经离开身体弹向天空了。
然而在他回过头来进行确认的时候,却愕然的看见剑光落下之后劈碎的一汪残影。
低洼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倒影着男子消瘦的身影,在完全相背的另一边,带着意味不明的冰冷眼光,注视那个身手不同一般的年轻术师。
“就算不看我的眼睛,你也逃不开这种束缚……”沉稳、充满磁性的嗓音从两片苍白的唇瓣间溢出。
助贤陡然间就是一震,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很诡异的气焰,如同无流的止水般平宁死寂,波澜未惊。可无论如何,那种危险至极的压迫感都抵在助贤自认为强悍的神经里,越绷越紧。
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青年,可是曾在一夜之间杀掉全部族人的天才术师。助贤虽说只比他小了五岁,但完全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他的生命里,从出世便不知道父母是谁到后来遇见愿意收容自己的英离老师、接着成为“迁党”权臣狄鲛身边的卧底和经过光之心选拔测验得到十三禁卫军认可的国府最高级成员……这之间,他从未真正参与过血腥跟屠戮,虽然懂得,虽然见过,但要他真正去与这样的生活为伍,还真就没法胸有成竹的保证自己能行。
也许,这就是光之国的术师与国外术师的不同吧,正统的光国传承里,绝对没有“肆意杀戮”这样的“术师法则”啊。
从水无痕尽这个男人身上助贤甚至感觉到了他要表露的看法……自己在他面前只是初生牛犊一样的稚嫩术师,完全构不成威胁。
助贤的自尊,并不像光子和赤魇那样当被触碰或贬低时,反弹出来狂暴或是激烈,他更像风扬和苍棱,会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反抗、从而彻底的转变敌人那不予尊重的想法。
譬如说,能力的展示,以成功的压制取得最后的胜利,以此来证明尊严的不屈。
1641 任人宰割
譬如说,能力的展示,以成功的压制取得最后的胜利,以此来证明尊严的不屈。
选择一处较为平整的雪地站立,银发的少年身躯间突地冒出一汪金黄的浅光,浅光水波一般的萦绕着身体游弋流转,与当下的日色交相映出美妙柔润的光华。景象的转化优美而缓慢,渐渐的,有光能粒子悄悄聚集到心口的位置,然后,手诀未捏、口诀也未念,不给人丝毫看清的机会一道闪目的金光就从那凝结之处暴射了出来,直逼水无痕尽的头颅!
水无痕尽侧身一避,光影消散在身后的风里,一转头,又见近百支相同的金光剑刃冲着自己刺杀过来!墨色的衣角在半空中飞舞了一会儿,然后静止在一片纯白的雪里。水无痕尽瞥了一眼右肩风衣上划裂的开口,心下暗惊,那看似高温的物理攻击体,实际的锋锐程度堪比尖刀利剑了,只不过稍微擦到一点点就把特殊材质做成的风衣划成这副样子。这小鬼,究竟还隐藏了多少能力呢?
“光系的术法,只会让小看它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失败,不痛不痒的……成为敌人的手下败将!”一剑指去,正对水无痕尽那双呈现本色的眼睛。
尽的嘴角微微勾动一下:“这回不怕看到我的眼睛了么。”
助贤不回话,剑端一直朝着他所专注对抗的敌人。
“那好吧……”尽抬起手指,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美丽的午夜蓝眸倏地变换了颜色。
顷刻间,四周的场景飞速切换起来,从浩瀚的海洋到宁寂的花野,从广袤的云河到丰饶的森林,从凄凉的宫城到熙攘的人群……
“又是幻觉!”助贤两眼微微一瞠,看到水无痕尽并未破损的衣袖立刻识破了他的伎俩,举起光剑,向着敌人又是一阵猛烈的射击。
“啊啊啊啊!”
芙菱的尖叫声忽然在耳边划过,如一记猛雷狠狠砸落在助贤的思维上,让他顷刻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月黄头发的女孩子被自己锋利的光斩刺割的血流满地,体无完肤。而自己,却在酿成了悲剧的下一刻才察觉出这一点。
强烈的刺痛在神经里蔓延,肆意猖獗,他助贤何曾对自己的战友挥剑相向?
“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呢,光之国年轻的术师队长。”
水无痕尽冷淡平稳的声线随着寒风一起飘荡过来。温度依然,但好在战斗起来,根本就无暇顾及身处于何等恶劣的环境了,芙菱亦是如此,青白的小脸上终于浮出了一线血色。
助贤转过头,眼神锐利的盯住将自己戏弄了一番的瞳术术师,似在等待他的解答,又似在斟酌,如何在下一次交手中占领上风彻底的降服他。
“幻觉,是一切真实的倒影,你这一秒所见到的,也许在下一秒就向你宣告了之前的假象,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因为那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你又不能无视眼前的……就像这样……”他一指伸向方才还遍体鳞伤、此刻已是毫发无损坐在雪地深处的少女:“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