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5 米
“啊对了!你肚子饿了吧!”从容忽然眼放精光叫了起来,一脸想到了绝妙主意的喜态。
沙诺听得见她说话,只不过自己不愿张嘴罢了,从容说了半天他也始终是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言,甚至连目光都是游离的。
可是从容丝毫没在意,依然兴致勃勃的滔滔不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师虽然把我们锁在这里,不过我们饿不死!”说着左手一只勺右手一只碗的撞在一起磕出个响:“我有预先储备食物哟!因为听说老师曾经把学生关进这里饿死过,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还不差吧~”然后俯下身去,到床箱里去找大米。
“嗷!”的一嗓门尖叫,惊得沙诺皮肉连着心脏一起震痛了一下。不多会儿从容拎着个破出大洞的空米袋无比沮丧的哭道:“大米被老鼠们搬光了,真是悲催啊我……”
沙诺本以为她就此算了,没承想不到三十秒的工夫,从容又恢复了方才的那副模样:“天不亡我们!我还有招!”
饭勺、锅子、火炉、煤种……野外生存用的食具基本上齐全了,令人咋舌的是她居然连水都准备了:“本想着煮粥吃的,现在只能喝汤了……”说罢将一捆早就洗干净放在密封袋里的蔬菜拿出来丢进了煮沸的水中,又加了点盐和豆油。
二十分钟过去,整间小屋里溢满了蔬菜汤的清新味道。这种平时连想都不会去想的粗制汤食此时闻起来,竟然比那些山珍海味还要香浓。
从容的鼻子凑近蒸腾的汤锅用力吸进一口气,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刚想下肚看见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瘦弱男孩。抿了抿嘴唇,从容起身坐到了床沿的一角:“现在我扶你起来喝汤,要慢慢的哦……”
将一只灰扑扑的靠枕掖在沙诺的腰下,从容小心的将人扶到半仰的姿势后,舀起一勺来轻轻吹了口气:“喏,尝尝看。”
红发下明如宝石的眼睛缓缓凝视住眼前唯一的焦点。张开嘴,温热的汤汁顺着食道钻进胃里,漾起一阵温暖的涟漪。那一道道纵横在体间深浅不一的伤口被麻药打中了似地迅速减轻着灼痛。意识,有一时间的停留。
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是从没想过会遇见的存在。尽管现在见到了,那种低微的存在感也难以让他留下什么印象。
只是过客而已。在他所认知的世界里,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是过眼云烟。在眼里停留一瞬或是存在许久,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他感觉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如果可以让生命产生意义的代价是死亡,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终结它。
忽然从鼻子里涌进了一股味道,接着气管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待从容完全确定了这种异常的来源之后,才惊恐的发现火炉的火已经爬到了天棚。
“糟了!我忘记把火熄灭了!”等从容意识到是由于锅子烧干引起的时候,火势已经到达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火苗从天棚的糊墙纸一路蔓延到墙角,又顺着墙角烧到了床柱的帷幔,接着向整张床体扩散过来,殃及的速度格外惊人。
1536 抽筋
忽然从鼻子里涌进了一股味道,接着气管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待从容完全确定了这种异常的来源之后,才惊恐的发现火炉的火已经爬到了天棚。
“糟了!我忘记把火熄灭了!”等从容意识到是由于锅子烧干引起的时候,火势已经到达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火苗从天棚的糊墙纸一路蔓延到墙角,又顺着墙角烧到了床柱的帷幔,接着向整张床体扩散过来,殃及的速度格外惊人。
没有时间考虑了,从容知道沙诺是不能轻易走动的,可总比等着烧死强。抱住他瘦弱的肩膀快速的从床上爬下去,用力的叩响紧锁的门。
焦黑的浓烟混杂着灼热的火焰将整个密闭的小室紧紧包围,吞噬着残余的空间。浓烟火辣的味道鼻腔呛到嗓子里,激起了两人剧烈的咳嗽。
从容艰难的撑着身体,一面紧紧扶住无法站稳的沙诺一面大声呼喊着救命,沙诺的面色惨如石灰,耷拉着脑袋陷入了昏迷。这使得从容更加惶恐,如果她在这里支持不住,二人的性命就注定要终止在今天了。
死吗?……她当然不准备死,并且还没打算让沙诺跟着一起死。大步跨回到床边忍着灼烧的疼痛穿过火焰一手伸进了床箱,将仅剩的最后一小桶水拽了出来,快速浸湿了手中的绢帕,将它堵在了沙诺的口鼻上,整个营救的动作连贯而敏捷。无力拯救这场火灾,就只有尽可能保护沙诺不被呛死,毕竟这是她个人过失酿成的灾祸。
呼喊了半天门外都没有人回应。可恶!他们没看到这边的屋顶正在冒黑烟吗?从容放弃了呼救,操起墙壁角落被烧得发烫的铁矛直冲着门捅了过去。一下又一下,终于将薄木板糊纸的门戳了个大洞出来,胜利在望了,欧也从容笑逐颜开,眼里装着满满的喜悦,她不断叫喊着沙诺的名字:“沙诺!沙诺!我们就快要出去了你坚持住啊!”禁不住烟呛又猛烈的咳嗽了几下,这一咳当即就头晕目眩了。
如果不是求生的意志如此强烈,如果动摇了心中的坚定,哪怕只是一点,懈怠与放弃都会让她立刻成为葬身火海的冤鬼。
使尽全身的最后一分力气从容拥紧沙诺朝门撞了过去。“啪啦啦——”木板门裂开的残翼飞爆出去,紧接着两个人抱成一团卷着浓烟滚了出来。再看时,冲天的烈焰已经完完全全的堵住了出口。
“真是伤脑筋啊……近期的第二场火灾……”疾藤揉着蓬蓬的头发一脸懒相的跟着助贤朝火灾地点走来,不远处鬼杰正扶着额头嘴角疯狂的抽筋。
大火被赶到的水系术师们扑灭,由于抢救及时所以没有牵累周围的宫殿和建筑。这也算是让人庆幸的一件事了。
话说御政宫这里,刚刚进入陪伴圣母的如霓二人可谓是春风得意。圣母喜欢如风大家闺秀的风度和霓裳小家碧玉的气质,这样得宠的人在那里弱水的眼里往往是十分可憎的,但是这一次,她却稍有改观。自己生日的当天霓裳竟然送来了价格十分昂贵的高档化妆品,还有如风,送了很多的礼金,弱水虽为旗主也常收礼但这么大的两份还是头一次遇到,兴奋的同时也不得不认可圣母新宠的两个女孩确实讨人喜欢。
1537 懊悔
刚刚进入陪伴圣母的如霓二人可谓是春风得意。圣母喜欢如风大家闺秀的风度和霓裳小家碧玉的气质,这样得宠的人在那里弱水的眼里往往是十分可憎的,但是这一次,她却稍有改观。
自己生日的当天霓裳竟然送来了价格十分昂贵的高档化妆品,还有如风,送了很多的礼金,弱水虽为旗主也常收礼但这么大的两份还是头一次遇到,兴奋的同时也不得不认可圣母新宠的两个女孩确实讨人喜欢。相较那个让她窝火的落月啼小婉,简直是云泥之别,说起小婉,这肥子被自己赶走之后,阿龙被自己拉上来做了副部,她听说之后非常不服,向圣母提出要凭借本事与阿龙争夺副部之位,这时候晴尊出面,但也只是保住了落月啼小婉屈居于阿龙之下的官职。
此事让她甚是不爽,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到圣母跟前参那肥子一本。
但是一到那里,却看见义公主秋依、寒苇裳和硫琅如风通通围坐在圣母身边,谈什么谈的正起劲呢。弱水有点不自在的入座之后,也插不上话。
“母后,天地盟现在多数不在国府,您不觉得安静了许多么?您非但不能责怪他们的擅自离域,最好呀,还要给他们继续立功的机会呢,您说是吧?”秋依一边涂着红的像血的指甲油,一边惬意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嚼树胶糖。
如风见秋依话里隐隐透着别的含义,伺机说道:“圣母大人,我能说说我的想法么?”
“你说。”圣母歪着膀子,正闭眼享受霓裳力道恰在好处的推拿。
“听说那术法界的黑暗组织不是正猖獗么,可以让上主们亲自去剿杀啊,这样的话,不但解决了恶人,还……”
“说的好啊,母后,您就这么办吧!”秋依爱听这话,简直是正中下怀啊。
“好是好,但是十三禁卫军有规定凡是国府成员到域外参与战争都要经过他们的批准,我担心……”圣母皱着眉头,还没反应过来。
如风笑着把话一接:“那不是正好么,不允许就不能参与战争,那么他们去域外经过允许了吗?不正好告诉队长们吗?如果队长说不批准,那么这次天地盟就是犯了大忌,如果队长说批准,那么借由这之前的行动,也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留在那里剿灭敌寇啊!”
“无论怎么看,都是我们得利呢,母后……”秋依眼底的兴奋越发浓厚了,同时也对如风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可恶!居然把我们关起来!”
芙菱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有丝放松了的意味。
“起码,我们现在算安全的。”大哥调侃了一句,在气氛有些凝固的情况下。
从破落宫殿走出去后不久,几人就遇到了雪澈皇城的巡逻卫兵,卫兵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出手擒人,而且丝毫不给人家解释来历和身份的机会,就这样双方开战了。
本来还占据一些优势,但出现了两个衣着不大一样的男人,加上芙菱被擒了,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外来人员被押解到皇城牢院里。
“都怪我太松懈了!早该想到这是个圈套!”风扬握着拳头捶中地面,对自己在此事上的决策失误倍加懊悔和自责。
1538 单挑
“都怪我太松懈了!早该想到这是个圈套!”风扬握着拳头捶中地面,对自己在此事上的决策失误倍加懊悔和自责。
“这不是哥哥的错,是那些人误会了。”化羽劝慰说。
“大哥你怎么看出这是圈套的?”芙菱还没有发觉呢。
“刚才和我们动手的那两个男人,根据衣着和言辞来看该是部将级别的,而且还说出了我们的身份,本以为过了几招会把我们直接带到他们的首领那去,没想到明知道我们的身份,却还是不留情面的捉了进来。”
“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做。”宁日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我们是违规进入的,对待他国国府官员,也不会这么做啊。别说我们的地位不比那两个人低,就算他的上级是国主,也会对我们礼敬三分吧。”
“除非……我们和他们有过节或是仇怨……”光子托腮,搜索着记忆当中可能发生过的此类事件。
“不大可能吧,这一代国主是冱英礼家族的,冱英礼家族从未跟天地盟或是国府有过交往,要说恩怨什么的,也太牵强了……”作为外务府的总负责人惠茵海蓁子不记得自己继任之后有得罪过冱英礼家族分毫。
“大哥刚才的动作有明显的收敛,也是为了这个么。”在天地盟人的眼里,风扬龙泽绝对是组织中的战力头牌,所以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必然。
“彼此知道了身份,还要大动干戈的话只会破坏国与国之间的联盟关系。”风扬细细的做出分析。
“只是没想到……破坏关系的先是他们……”
“所以……他们还在记恨奇陌家的事么……”
“不大可能,冱英礼该是巴不得奇陌下台才对,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对我们记恨。”
“所以啊……这个冰国王室囚禁我们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啊?”
要抹杀掉么?如果那样的话刚才就可以解决了吧。众人陷入了沉默,毕竟连主使人是谁都还不清楚。
这时候,牢门被打开了,随后一道飞影越过朝着海蓁子砸来。海蓁子想也没想的侧身一避,飞影“咚”的撞到了牢壁的一角,发出吃痛的惨叫:“啊哟喂!”
众人眼睛齐齐怔大,这个声音是:“也俊?!”
也俊为了护住手中的长条包裹,硬生生的让自己的头磕在了坚硬的石壁上,痛得眼冒金星,带了一丝哭腔问道:“海蓁子……你干嘛躲啊……”
“我不躲,现在看到金星的不就是我了么?”海蓁子很认真的问道,搞得也俊无力回嘴。
“话说也俊,你怎么也进来了?”风扬过去把人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唉,说来话长~”也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得老高,口中叹着:“办完了宁日潇交代的事,我就想着快点跟你们会合,谁知道一进雪澈皇城就有人对我出手,其中有两个比较彪悍,少爷我单挑不过他们,就被捉了~!”
1539 千年
“还是不要了,碧姐会担心的。”化羽最不想看到碧明亮的眼睛里因为担忧而蒙上云翳。只要是想想,那样的神情都会让她难过:“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去吧。”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芙菱有些委屈的撅起嘴,洋红色的眼睛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一切。
牢房不大,只有小小的一扇高窗,牢栏是钢铁铸造的,每一个连接点都焊得严实紧密,牢外狭窄的过道边,一堵冰冷的墙惨淡灰暗。阴潮死寂的空间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一股接近死亡的味道,这里曾经走出过许多丧命的冤魂吧。
“光子!”芙菱扑到光子的身上,把脸埋进她的胸口,闭着两眼浑身战栗。
“你又产生了怎样不可思议的联想啊?”也俊见妹妹这副状态,就更加确认了这仍旧只是个孩子的事实。
“咕咕咕……”芙菱团子般的脸蛋一红,小声的跟光子解释:“我肚子饿得不行……”
“……”
“哥,那是什么?”芙菱看到也俊手边的不明包裹登时恢复原状,睁着不大但很圆的眼睛兔子似地蹦了过去,到也俊身旁抬手就把裹布给揭开了。
三十秒的沉默,足以感受一份始料未及的恐惧了。光子在她哇哇大哭以前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汗颜的指着也俊:“你就不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么?”
“啊啦?难道说光子大人也害怕了?”也俊嬉皮笑脸的接着话逗趣儿。
光子扭过头一脸不忿的啐了一声。
包裹里,是一具暗棕色的干瘪尸身,化羽立即俯下身检验,不消一刻便公布了结果:“根据风化的程度来看,死亡的时间是在四十年前……”
“四十年?这么说他果然是净樱虹吹雪的哥哥!”
宁日潇面容里的震惊没有多么明显,不过一句话却引起了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不了解初代上主的事,不过那几个有名的人物还是家喻户晓的。传说初代冰岩城城主净樱虹吹雪有一位嫡亲的兄长,叫做白槊,貌似是初代中战力指数颇高的一位元术师。
而众人所知道的二人之事,也就仅仅到此了。
“说出来你们也许会不信。是《彼岸千年》中的叙述……有一段文字暗喻了净樱虹兄妹最终的结局。”宁日潇的平静里怀有一些沉重。初读之时,欣然而愉悦,越是读的深,读的久,就越能感同身受到其中人物所背负的痛苦与挣扎,就连一个小小的局外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彻骨的悲凉。
也或许,她自己根本就是个容易感伤的人。
“又是《彼岸千年》么……”光子眼里的黯伤加重了,声音也尤为低落:“这该是一部隐藏了多少秘密的著作啊……”
“那那那宁日潇!你快给我们讲讲初代的故事吧!”天真无邪的人总会对一些新鲜的事物表现出过于常人的兴趣和关注,譬如芙菱。
“只是《彼岸千年》中所写,有一些人物的名字就与我们国家的第一代上主极为相近,第一代先后有过三十一名上主,最后成为《遗世录》所记载的就只有二十三个人。”
1540 我回来了
“只是《彼岸千年》中所写,有一些人物的名字就与我们国家的第一代上主极为相近,第一代先后有过三十一名上主,最后成为《遗世录》所记载的就只有二十三个人。”
“遗世录?”
“书中提到来自水国的使者所著之书,明确记载了初代上主的种种事迹。不过具体的这部书在哪里或者是否真的存在,就难以判定了……”宁日潇查过许多书籍资料,加上脑海中以往所学的知识都没有关于这个作者或是这部书的印象。
“不过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书中所说净樱虹吹雪没有腐烂的尸身和一具名为其兄的干尸在冰域人烟稀少的雪原森林里……居然是真的。”
“也许……这并不仅仅是个巧合……”光子若有所思的嘀咕出一句。
“咕咕咕……”芙菱的肚子又在叫了,最后连听故事的兴致都被这饥饿感驱撵的一分不剩:“饿死了……好想吃东西……”
“叮呤……叮呤……”悬挂在殿檐间随风起奏的小铃和着泉眼的流水、寒雁的鸣叫,融合了各色音律的美妙。
终年寒冷的国度,即使是夏月炎时,风色的主题也永远是冰雪。
钴蓝色浮绘着深浅不一菱花纹样的大殿之壁,被岁月勾画出沉邃的印痕。地与天顶,光洁如玉的深色石兰晶整片铺造,让镜子成为了多余的布置。没有一桩支柱,从正殿高大的理石双推门进入伊始,便一眼看到了英吉殿里最醒目的构置——三级台阶与冰凌王座。
冰凌王座是冰国历代国主专用独享的华丽高椅。烤蓝的金属椅背中间有象征冰之国权威的钻型冰凌镂雕,扶手和细长的四腿横截面做成了钻石状的五边形,而椅座却切成了规矩的四方形,上面还印刻着浅白色的细线冰凌纹路。这把高椅通体幽蓝,虽材质普通却是冰之国百年前一位十分著名的工匠师亲手打造的。
硬要说起来王座边上还有一尊古老的石雕坐像,形貌是一位头戴发巾的女子,娴静的坐在王座旁边的高椅上,两手交叠着安放在双腿的位置,神态安详。
理石双门开启的时候发出了沉重的推挪声,随着光线的逼入,一道被拉得狭长的影子投射进来,光线最后打在了王座上方的钻形石灯里,交相辉映着燃放一团火焰。
那抹影子安静的踏着光可鉴人的晶砖朝王座走去,轻微的脚步在宁寂的空间里发出了规律而稳健的“踏踏”声。
石灯直照下来的光束打在一头冰白的银丝上,泛出耀眼的华泽。修长硬朗的身体,穿着一件简单挺括的灰色毛呢外套,厚底的皮靴与长裤的颜色一致,像是浓到粘稠的咖啡。
“我回来了……”
少年独有的细润声线从微启的唇瓣中缓缓流出,手指轻轻的抚上石雕女人鬓间散落的发丝,温柔的摩挲。
那双永远不会再放出光彩的眼睛,彼时,静若幽澜。噙着悲悯与慈爱的柔光给予着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和明亮。
冰绿色的瞳眸凝视住那双枯涩空洞的眼。里面,有了化不开的哀伤。
1541 钩
那双永远不会再放出光彩的眼睛,彼时,静若幽澜。噙着悲悯与慈爱的柔光给予着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和明亮。
冰绿色的瞳眸凝视住那双枯涩空洞的眼。里面,有了化不开的哀伤。
我回来了……每天都会站在这里重复的话,不住的重复:可是,你听的到吗?我的……
“殿下!”两个穿戴着深蓝色将领服饰的男人一前一后步入英吉殿。前边的古铜色肌肤,体魄强健高大,相貌英伟,一双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双耳各带着一串串环耳饰。他肩上扛着一口玻璃棺,恭恭敬敬的朝着座上的少年参拜。他身后的男人行了相同的礼,一头灰花的发向后梳着,虽然年近半百但却是剑眉细目,英姿勃发。
哀伤从眼底散去的瞬息,锐利的寒光直射出来,少年转身坐到了冰冷坚硬的王座上,右手托起腮,面无表情的听着下属们的报告。
冰白色的碎短发下一只戴在左耳上的银钉闪闪生辉。逆着光,有些看不清英秀的面容上究竟写出了多少沧桑,但是那双澄澈的眼睛,却是一直充斥着冷光。
“天地盟七名国府重要人员全数落网。”灰发男人开口先报。
“以及从他们的手里得到了一件东西……”古铜色肌肤的壮硕男子将棺柩一推,横放在了少年的脚下。
“这个是……”眼中有些微的不解,少年向王座的椅背一仰,闭起了眼睛。稍有凝思后冷淡的撇下一句:“带下去保存好,我倒要看看这帮人有什么目的。”
“是!云迟殿下!”
“我想说……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行不行……”也俊看到四面封闭牢门紧锁着不禁有点犯愁。
“不愧是兄妹……”光子无语的看着肚子与芙菱的腹部发出类似声音的纳连兄长:“能出去我们早就出去了。”她刚才可是使用了全身的力道去砸墙和拔杆,可现在看看是墙壁也好或是牢栏也罢,都还完好无损的立在那。
“肚子饿死了……”芙菱第十三遍发出对于果腹的祈求,歪在光子的身上,简直一点力气都没了。
其他人也七扭八仰的相互靠坐着,忍饥挨饿,是多久没经历过的事儿了呀。
蔚蓝的天空抹上一层橘金的夕影,像泼洒在蓝丝绒上的金色水彩,几只寒雁的长吟划过苍穹,久久回荡在辽阔的雪野中。
“有办法了~”也俊两眼猛的一张,指着牢房的高窗叫道:“我们饿不死了~”
“真的吗哥哥?”听到如此充满希望的呐喊芙菱第一个跳起来,拉着也俊的胳膊兴奋的流口水:“吃的在哪?吃的在哪?”
“芙菱,你的钩子能飞多远?”
芙菱把腰上系着的月女神钩解下来用两只手拉了拉:“这个可以飞好远的,这样看是五米,如果结合元能丢出去的话至少在三倍以上!”
“那太好了!”也俊把手一拍,计上心来:“从这扇窗子的缝隙把它丢出去,抛中飞行的鸟禽,我们今天就有吃的了。”
1542 监狱
“芙菱,你的钩子能飞多远?”
芙菱把腰上系着的月女神钩解下来用两只手拉了拉:“这个可以飞好远的,这样看是五米,如果结合元能丢出去的话至少在三倍以上!”
“那太好了!”也俊把手一拍,计上心来:“从这扇窗子的缝隙把它丢出去,抛中飞行的鸟禽,我们今天就有吃的了。”
虽然有点离谱,不过也不算是下策。
唯独宁日潇对此武器的功能存在质疑:“这能捉到么?”
“放心吧!我曾经用她打过野猪!”芙菱信心十足的跟宁日潇保证,然后跳上也俊的肩膀向窗外张望。
海蓁子想了一想还是说:“在打之前,先试试能不能飞那么远吧。”
芙菱听了一手扯住钩链狠狠的从牢窗的间隙里猛抛出去。可是她自己都觉得距离实在是短的可以,所以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试着抛向更远的距离,最后到底终止在了七米的记录上。
“技术还有待加强啊……”光子不客气的用懒懒的音调挖苦了她一句。
在她跟芙菱目光交战的时候其他人继续静静等候路过的飞鸟……
风扬龙泽合着眸子静听了片刻,忽然抬手将月女神钩丢了出去,神钩银闪闪的链子在半空划下一道亮眼的弧线,很快的收手,一只扑棱着膀子的野禽却正正当当的猛头砸在了也俊的脸上。
……
“大哥!你毁我容貌!要负责的啊!”也俊摸着火辣辣被野禽坚硬的羽翅刮伤的面颊委屈的对着风扬悲呼。
风扬听了扬起独有的阳光般笑脸:“负责么?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哟,哈哈~”
“我们也不介意!”芙菱光子异口同声,实际上已经快笑疯了。
“可恶!大哥原来有这样的嗜好么?不不不!少爷我的性取向只针对于异性啊!”
“哈哈哈~”风扬神情欢乐的看着一面纠结一面惊恐的纳连也俊,禁不住放声大笑。
海蓁子拔了野禽的毛,又去了脏污的外皮和内脏,这才用火折子引出火堆烤制了一顿还算美味的“晚餐”。
只是饭后不久……
“我……我想上厕所……”
悲催的是,该间牢狱连个尿桶都没有。
“当啷”牢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几个穿着冰蓝色术师服的卫兵走进来高声大喝:“都起来吧!要出去了!”
众人闻言脸上皆呈出愕然之色。
这时候,那两个昨日对他们出手的部将跟着走了出来:“云迟殿下有令!命你等即刻到英吉殿去候着!”
“候着?!”芙菱一副“你纯粹是跟我开玩笑”的不服表情回身朝地面坐了下去:“我不去~~说不定又是什么陷阱呢~~我在这里呆的挺好~~”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继而各自点了下头。
“你们……你们要干嘛啊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睁眼了……从容捂着被强光刺激到的眼球一边叫痛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没坚持几秒她又重新栽了回去,理由是她现在终于品尝到了骨头散架的滋味。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紫韵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从容放下手,视野里现出了一张美赛兰花的面孔:“紫韵?!”
“嗯,听说你出了事,我们连忙赶过来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紫韵身后的门“噶吱”一声开了,小鱼蹦蹦跳跳手里拿着花束来回挥舞,蓝卡尔和爱弥瓦尔一人拎了两只口袋,笑容满满的招呼着:“哟!从容,好久不见~”
1544 太阳穴
“你是国主吗?”在大家的认知里,奇陌以思下台之后的确是由冱英礼家族接任的王位,而眼前的人又坦白说出了自己的姓氏,而且还坐在王座上……
“不是哟……”他却这样回答:“如果见一个冱英礼姓氏的人就称国主,那么几位要参拜的人可就不少了……”少年缓缓从王座上起身,冷调的清光照映在冰雕玉琢般的精致脸孔上。
面对他含有嘲视意味的话语光子狠狠的丢出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海蓁子则是安抚住想要动口相向的芙菱。
“哦?那么这位姓承冱英礼的阁下又是谁呢?”风扬声淡笑浅的回问过去。
“你觉得呢?”云迟立在高出几人的台阶上,双臂抱在胸前,用略显不屑的目光向下瞟着天地盟的诸位。
“我真的觉得你这小子很欠扁诶!”挣脱海蓁子的阻拦芙菱还是一口气喊了出来:“一定是你这家伙把我们抓起来的你没安好心啊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你们自己太弱小了,战胜不了我的术师部队怪得了谁。”居高临下的口吻和态度,面对另一个国家的几员首脑,冱英礼云迟将心中的不屑与冷淡毫无掩饰的表露出来。
他在笑,只不过充溢着愈发浓烈的讥讽味道。
“冱英礼的少年哟~你把我们请进来关起来又放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嗯嗯?”也俊用调戏小姑娘的口吻向对方问候。
“为了招待你们哟~~”脸上的笑容浓了一些,不过随之那种嘲视的意味也有增无减。
“真是讨厌的表情啊……”光子咬着牙一字字低声骂道。
“国主呢?我要求见你们的国主!”宁日潇意识到了什么问题,直接对上冱英礼云迟骄傲轻蔑的双眼:“你应该是奉了国主的命令囚禁我们的吧,那么请让我们见国主一面!”
“完全不像是拜托的口吻呢。”云迟揉着太阳穴故作头疼的说。
“谁拜托你了,这是命令。”光子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稳些,起码不要流露出狂暴的姿态,因为她现在真的很不爽。
“命令么……可现在主导权在我的手里吧……况且你们要见的那位国主,现在可不在皇城里。”少年摇着食指又露出了讥讽的浅笑。
“是么,如果国主不在,就是你擅自下的拘押令了?根据每个国家通用的国法来看,就算你是王子贵族,这样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吧!”
“真是正义的好典范呢,宁日潇少主……”少主这个称谓在他这里不具任何尊重的意义:“不过对于一群垂死挣扎的羔羊来说,国法地位什么的都不算是救命的稻草吧。”
“你什么意思?”光子挑起眉端,一团烈火从脚底冲上头顶:“混蛋!果然是要抹杀我们吗?!”
“我可没那么说。”对峙了半晌云迟终于道出了“用意”所在:“我只是以冱英礼王族的名义邀请几位留在雪澈皇城观光而已……”
“我没记错的话,有人来邀请我们进雪澈城可是打着国主的旗号,原来,真的是有人在假传圣意。”
1545 大步流星
“我可没那么说。”对峙了半晌云迟终于道出了“用意”所在:“我只是以冱英礼王族的名义邀请几位留在雪澈皇城观光而已……”
“我没记错的话,有人来邀请我们进雪澈城可是打着国主的旗号,原来,真的是有人在假传圣意。”
光子接着宁日潇的话说下去:“你就直说吧,到底想要我们如何,我们也坦白告诉你,这次悄悄潜入是为了办我们个人的事,与我们两国之间的往来没有任何关系。”
“是呢,不过我说的理由就跟你们的交代一样……不足为信哦。”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枚剔透莹白的水晶珠子猛的掷向地下,瞬息碎了一地粉末:“于是,还预备听下去么各位?”
“混……蛋!”光子闪身过去捏起拳头对准了少年的脸。
“砰!”接住巨力的却是一只冰冷坚硬的手,苍白的皮肤,纤长而削瘦的五指。
超乎寻常的敏捷呢。
少年将接中的拳慢慢挪开,眼里充溢着惯常的轻视与不屑:“打我是没用的,从你们踏入冰之国开始就应该知道……你们的一切,已经全数掌握在冱英礼家族的手里了,尤其是我……冱英礼云迟!”
门再度被推开,与其说推,不如说这叫做“踹”更为合适。鬼杰一头张扬的发型直接映入到从容模糊的视线里,于是不用使劲擦眼睛,从容就十拿九稳的确定来人是谁了。
“老……老师……”从容把头垂得低低的,从牙缝里轻声挤出这几个字,压根就不敢去看鬼杰的脸。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窘迫了。紫韵他们在这……老师该不会揪耳朵踹心口窝吧……
“沙诺!”鬼杰高喝一声,到从容床后掀开了垂在屋中间的帘子。那里面的床铺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少年,睁着两眼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从容想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让烟熏坏了,沉浸在紫韵他们带来的感动里,就全然忘了屋子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被自己牵累的沙诺。于是迫不及待的起身下床,嘴里叫嚷着:“沙诺!你怎么样?还好吗?”
迎面撞上老师冷到冻死人的目光:“……”
见从容傻愣在那里,沙诺缓缓的把目光移过去,浅色的唇瓣间淡淡喃出一句:“我没事,多谢关心。”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沙诺第二次对自己讲话,而且还是道谢的话。反应了半天,从容才从惊恐的呆滞里恢复神采:“……不用客气……”
“这是你朋友拿给你的东西!”鬼杰把一只硕大的包裹扔到沙诺脸上。
要不是包裹柔软,沙诺此时的鼻梁骨也保不住了。右侧有三根肋骨断裂、脾脏出血、周身上下的瘀青血肿不计其数,因为浓烟的呛进比较深入还出现过短暂休克的可怕状况,虽然在那之后不久又恢复了清醒,但身体各部位仍然僵硬的如同木偶:“老师,谢谢……”
沙诺的谢没道完,鬼杰丢下一句“本大人走了!”便大步流星的夺门而去。
“这男人真彪悍……”小鱼用大人的口吻感叹着。
“是么……为什么我觉得他这叫恐怖呢?……”从容表情很不自然的露出了僵笑。
“是老师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沉静的少年再度开口了,脸上一直挂着淡漠的神色,平寂的目光下,湖面一般的波澜不惊。
1546 喷嚏
“是老师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沉静的少年再度开口了,脸上一直挂着淡漠的神色,平寂的目光下,湖面一般的波澜不惊。
“这里是?……”
“沙诺说的没错,是鬼杰旗主送你们两个来的,这里是凝光城的医疗院,你们昏迷之后立刻就把你们带到这里,还叫了化羽少主给你们诊察……”
是老师……那个动不动就凶人吼人喊打喊杀的男人?!
惊愕,久久的停留在那毫不出奇的墨色眼瞳里,还缓缓的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真是个不错的老师呢……”紫韵垂下眼睑,嘴角浮现出安心的浅笑。
老师他……
一枝碧桃从窗前斜来,逆着光,投下细碎的斑驳花影。它的背后,是无数人为之尊崇的信仰。
在凝光城里仰视太阳,从不会被它耀眼的辉芒刺痛眼睛,总是温柔而细腻的呵护着每一个眺望它的人。即使是那样的一个男人,也难以抗拒这份纯净的温暖吧。
在从容为鬼杰突来的关怀深深感念时,术法界的另一片天空上正逐渐聚拢着墨色的烟云。女孩抬首的瞬间,一只巨大的灰黑蝙蝠疾驰而下,冲着她那双黛蓝色的眼睛扑咬过去。
遭到冱英礼云迟暗示的天地盟不得不暂时予以妥协,不管怎样,初代冰岩城主的棺柩都一定要夺回来。
把几个人安置在皇城一隅的宫室里,虽说常年无人居住,这里却像是常常有人打扫的样子,连地面都是纤尘不染的。
解决了吃住问题,众人就开始思量着对方的“目的”问题了。
望着大伙一刻也安宁不下来的神色也俊长长的吁了口气:“我出去转转!”
雪澈皇城南部平整的浅色地面上浮动着轻盈的白雪,微风从脚下扫过掠起几缕纱练似的薄霜,晶莹的颗粒偶尔会在风的鼓动下打到脸上,激起一阵冰凉的触感。
夜近,低温骤然降临。纳连也俊忽然有点适应不了这股突来的寒凉,用力打了一记喷嚏。
“……肚子疼……”原地立定了几十秒,也俊忽然拔腿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禁不住大喊:“可恶!到底是个寒冷的地方!不小心就着凉了啊——!”
趁着月寒之夜跑出来其实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比如说冰之国没有夜间点灯的习惯,不光是百姓,连国府人员都养成了这一固定的特性。除了有人居住的亭台宫阁明着亮灯像湖溪庭园这样的地方通常都是靠冰雪来照明取亮的。
绕过了几重高矮不一的宫馆楼阁,在一座殿堂的后面看到了类似于厕所标志的明示牌,也俊来不及多看随便挑了一间就闯了进去。厕所里面只有一盏暗淡的灯,只够维持能辨析事物形状的光线。
门边有些奇怪,刚才明明还有一把白色的矮椅放在那里,现在就莫名的多了一道阻碍。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也俊没有想太多一心寻思着赶紧回去跟大伙商量对策,出来之后顺手去关门,发现手肘好像碰到了什么,回头看过去。
1548 视若无睹
芙菱解下月女神钩抬腿往外跑,冲着半掩的门缝一记狠抛。锋利的钩刃炮弹般的飙了出去,摩擦着空气嗖嗖作响。芙菱感觉手中的链子顿住了,八成是扎到了来人的身上,兴冲冲的打算奔过去瞧瞧,谁知脚步刚挪手里的链子就彻底摆脱了她的控制蹿飞出去。芙菱追着链子撞开门后一个猛扑,结果就脚底一滑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诶哟喂!……嗯?”
面前有一双黑色的布鞋,顺着腿、腹、胸……芙菱的目光一路移上去……
都说女子的眉毛要弯弯细细才好看,这一个却拉挺了长眉摆在脸上最显英气的地方,配着一双黛蓝如同深夜之空的眼睛,便知绝非弱类。皮肤并不十分光滑,因长期未加护养还显得有些干燥,只不过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型将眉眼唇鼻都放在了最恰当的位置,也就瑕不掩瑜了。
虽然秀色可人但那冷漠的眉目还是让芙菱感到了漠视和冷意。黛蓝色披肩直发的少女把接在手里的月女神钩往身后一丢瞅也没瞅芙菱抬脚踢开大门走了进去。
“你是谁?”看这身形和头发也俊的脸顿时僵掉了。
少女的目光冷得像刀,尤其是看到也俊之后眼底迸出的鄙视一分不剩的倾泻出来,无视掉这张惹她厌恶的脸,直接告诉那个因施术不成而心浮气躁的红发少女:“无论你怎么努力,在这里都不可能使用元能的。”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
料到他们会这么问直发少女也没绕弯子:“与其关心我,还是先来瞧瞧这里吧。”她自顾自走到宫厅的一个角落,挪开那里的花瓶架子,在墙角间凿出的小洞里用力摁了一下。顷刻,整间大厅发出了轻微的“嘶嘶”声。只见无数浅蓝色的气体从四面的墙角中放射出来,徐徐的填满了整个宫厅。但不消多久这些和湖水一样颜色的气体便消失在视线当中了。
“这是什么?”光子再一次感到了僵直的身体正逐步增加着麻痹的失调感。
直发少女直截了当解答了众人困惑的问题:“这是‘冰攻子弹’,进入人体之后会产生‘分解元能’的粒子,这种粒子会把一切元能扼杀在初始之时……”
“冰攻子弹?……那不是禁止研究的‘原磁能’项目吗?”化羽眉目一震,满脸吃惊。
“是这样没错,不过悄悄使用的话对国家信誉什么的造成不了多大影响吧……”
“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害我们?你该知道!我们就算不能用元能、靠拳头也是能赢你的!”
“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少女对相夫光子爆发的愤怒视若无睹:“只要两天之内不再接触这种东西,时候一久,冰攻子弹的粒子也会自行分解的。”
“原来是这样么……”
“这里是暗化科研馆,原本是冰攻子弹的试验地……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当大家想质问这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女孩一脸的困惑不解再次搅乱了他们的方向。
“你不要再装傻了!知道冰攻子弹、知道这东西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无声无息的侵害我们的经络,既然什么都知道,也应该清楚……这是你的上司冱英礼云迟干的好事吧!”光子却满心认为己方一再受骗跟眼前陌生的少女也脱不了关系。
1549 询问
就当大家想质问这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女孩一脸的困惑不解再次搅乱了他们的方向。
“你不要再装傻了!知道冰攻子弹、知道这东西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无声无息的侵害我们的经络,既然什么都知道,也应该清楚……这是你的上司冱英礼云迟干的好事吧!”光子却满心认为己方一再受骗跟眼前陌生的少女也脱不了关系。
听了光子的话少女立时就恼火了:“不要胡说!谁是我上司!”发觉自己的失态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少女强压住激烈的情绪:“在这里,能做我上司的人,只有一个……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一位,抱歉,我不认识。”
“美丽的少女哟~?”也俊观察这姑娘半天了。从一进门开始,那冰冷高傲却似玉如花的脸容,那穿着厚厚的衣裙却依然显露美妙的身姿,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阅过红颜无数,这般在心里留下深刻震撼的还是头一个:“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嗯?”
“弥月。”虽然不爽这个一上来就对自己连哄带夸不像好人的家伙,但弥月还是礼貌的告知了称呼。
“弥月小姐,能把你知道的全部实情告诉我们吗?我们初到这里,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人或事都还不清楚。我们没有方向了,能请你……对此现状指示一二么?”宁日潇以十分谦逊的口吻向这个叫弥月的女孩子询问。
见对方的人礼貌的请求帮助了,弥月一直深锁的眉头舒展了些,而又叹气道:“唉,你们跟我来吧。”
细碎的月华静静的洒在曲折的回廊里,一桩桩雕满了翔翼飞鸟浮绘的细柱向着宫壁的方向投下一条条狭长的竖影。几帘绡帐外,雪光映白了灰蓝的夜空,交汇着月色照在火焰般的头发上,盖上一层冰冷的华芒。
拉开落地窗,用力的吸入一口寒冷但清爽的空气,神思顿时清醒了许多。转过身,相夫光子禁不住再一次打量起这宫里的布置来:
天棚很高,足足悬下了三米多的冰雕凤尾灯,壁上贴着透明印着浮绣样的薄质轻纱,虽不像地面铺的晶砖那样光滑如镜,却也格外干净通透了。从宫厅到内寝沿着地角陈设了数不胜数的器物置架,珍玩古董之品类繁多惹人惊叹。
“这应该是雪澈城里最大的一座宫殿了吧。”也俊敲着宫厅的墙壁仔细听里面是不是中空的。
“哥,你很闲是不是?还不如替我们想想对策呢!”芙菱歪在沙发上看着哥哥在眼前晃来晃去。
偌大的宫厅里,靠在西面有一套软包泡沫组合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着几杯水饮,几碟点心。食物冒出的热气很快消失在微凉清净的空气里,跟随着时间将温度流逝。
宁日潇对着远处冷色调的墙壁一阵思索,秀气的双眉微微蹙拢着。
“在想什么?”海蓁子坐过去拍上她的肩膀。
“我在想……这个弥月的身份,还有她的用意。”
1550 烟
“我在想……这个弥月的身份,还有她的用意。”
“也是呢,谁住得起这么气派的宫殿啊,而且还这么热情的款待我们。”剥了个栗子在口中慢慢咀嚼,水杏似地大眼睛左右瞻望着此宫的布置:“该不会是王妃之类的人物吧~”
“王妃?!”芙菱听到海蓁子随意出口的猜测立刻打起了精神:“那个美女会是王妃吗?”
“怎么可能?”也俊仰翻在对面的沙发上,优雅的翘着二郎腿边吃栗子边说:“弥月小姐才不可能是王妃呢~~”
“你怎么知道?”芙菱不服气,她明显已经认同弥月是王妃的这一说法了。
“我就是知道~~”也俊嘴角勾勒出一抹清浅的邪笑。
“弥月小姐把我们带到这之后就消失了呢。”风扬十指交错着枕在脑后,微微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神情闲适淡然:“这倒让我想起了晴丝公主那次……”
“大哥!你不觉得你太淡定了么?”也俊面部有些抽筋的指着风扬此刻的表情说。
“那是因为阿俊一旦遇到女孩子的事就不够淡定了啊,哈哈哈……”
“是大哥一遇到我的事就开心起来了吧!”也俊鼻孔里窜出了两股烟。
“哈哈哈哈……”
在议政殿旁边的军议会室里找到了冱英礼云迟的左右手之一,年岁四十有六的波尔·世捷。本籍花之国,后到冰国效忠冱英礼家族,接受赐名“世捷”,虽年近半百,却身手强健,灵敏迅捷。
不等他参拜,弥月直接抬手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称呼:“你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为什么光之国的上主会在我们国家?还进了雪澈皇城?云迟他到底想干什么?”
世捷还未答话,晴丝从军议室的后面走出来,身上穿着羊羔毛线织的高领长衫,外面罩了一件白底黑格的棉麻斗篷:“公主大人何必为了这种小事烦心?王子殿下自有他的打算…倒是公主大人,要小心那几个家伙,不要靠的太近哦。”
“你跟踪我?”
“是王子殿下早就料到您会放他们出来的。”晴丝脸上犹自含着笑意,藏青的发丝从一侧斜垂着落下肩膀,在还算明晰的天色里发出闪耀的光泽。
“他们怎样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弥月冷了冷脸,让自己的眼神更加残酷:“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还有雪澈城遭到破坏而已。”
“哦?是这样么,王子殿下听了一定会十分欢喜呢。”晴丝弯着眉毛用一种熟知云迟喜好的轻浮口吻说着。
“云迟在哪,我要见他!”不想听多余的废话,弥月冰着脸容冲云迟的女侍吼道。
“王子殿下现在可没空!”晴丝干笑了几声,扭过身就往军议室里面走,她知道弥月不会追上来,顶多是呆在原地冷冷的瞪着自己离去的方向。
相夫光子却从军议室的旁边闪了出来,锐利的目光直逼晴丝。
“你怎么在这里?”晴丝往她身后看了看,军议室的门是关闭的,该不是从里面出来的,那么这个女的是跟着弥月过来的么?
“总算找到你了,冱英礼云迟在哪!”相较弥月,眼前的红发女子周身散发的冷气中更夹杂着一种犀利的杀气。
1551 相似
“总算找到你了,冱英礼云迟在哪!”相较弥月,眼前的红发女子周身散发的冷气中更夹杂着一种犀利的杀气。
那种不容人去抵抗的气魄倒是跟云迟有些许相似。
“王子殿下现在很忙,没空见你们!”好麻烦,虽说答应了云迟不放任何人去叨扰他,但如果相夫光子真的以武力相逼,想她晴丝也是没有招架之力的,所以面上做冷静之态,心下却肉跳神惊。
“是在议政殿开会吧,我就在这里等!”光子说着一个帅气的转身靠到一桩石柱上,微微垂着头合起双眼。
就在这时,军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顺着地表迸出声响,高大威猛的身躯却轻风般擦肩而过,扬起了落在后颈的几缕红艳发丝。
这股气息……意识猛然间颤动了一下,光子立即抬眼注视从门里走出的人,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那种似曾相遇过的感觉却并不陌生……好奇怪,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气息……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是谁?”
“冱英礼云迟的左右手之一,波尔·世捷。”
雪澈城的议政殿是冰国国府唯一一处召开正式国会的地方。就在奇陌以思曾经高坐的那把王椅上,冱英礼云迟毫无怯意的傲立于顶峰,身着历代储君持有的蓝色冰神圣玉王袍,全然一副君主的模样。
眼见一个刚过加冠之年的小子如此放肆和嚣张,其余各族纷纷示以不满,当然,通常在这个手段毒辣的王子殿下面前,这种质疑和反抗只能压在心里。
“就是这样,我要派出两个家族的部队去攻打格欧费茵岛。”他坐在王椅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用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满派的怡然自得:“对此,玄若栤诚大人,有什么高见吗?”
被称作栤诚的男人是玄若家族的代理族长,干涩枯燥的暗红色头发无力的伏贴在头的两侧,深深的沟纹从额头画到眼角,明显是战争留下的痕迹。板着一张不服不忿的脸,高高端起年长者才有的架子,用事不关己的不耐口吻说:“属下无能,想不出什么可以赢得此战的方法,王子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哦?是吗?看来就算是玄若家的族长也有技穷的时候啊,是我太高估你们了。”云迟悠闲的换了个姿势,继续斜着身半仰在王椅上,用不紧不慢带着些许冷笑的口吻奚落着如今在冱英礼一族手下办事的其他贵族。
“小子!你别太嚣张了!”罗非家年近八十岁的老族长气愤的将手里的拐杖杵在地上:“要知道,你和你父亲能够坐上这个位子,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支持,倘若没有我们,你们什么都不是!”
“罗非大人说的是呢,不过现今没有我们冱英礼做冰之国的擎天柱,你们这些贵族也等于形同虚设吧。”
“你继续这样独断专行,我们就和形同虚设没有分别了!”老人气愤难当,拄着拐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有一股气闷在胸口里,憋得他几乎要窒息过去。口中有话急于吐露却力不从心,怒火的迸发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