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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克全文阅读

作者:陈虎a     奥林匹克txt下载     奥林匹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20 屏住呼吸

    七月之初,光域最炎热的时候,他们去往了最寒冷的国度,那里四季冰雪,纯净而寒冷的环境中,阳光是极美好的事物。

    踏往那块遥远土地的六个人,在晨曦出现的瞬间落入了雪域荒原,单薄的衣衫顿时变如轻脆的纸张,撕扯即破。

    “快穿上!”细心的化羽早已备好了棉衣手炉,一一发给大家。

    芙菱瑟缩着身体往手上哈气,抽了抽红红的鼻子问:“然姐我刚才就想问,门外那个遮头盖脸的家伙是谁啊?”

    秋之翼然拥着银铜手炉取暖:“是晴尊大人从化云城救回来的少年。”

    “大家看那边!有一片树林!”海蓁子叫出声,指着千米之外的一片灰绿色。

    “那应该就是光子三人分散的木沙椤树林了吧。”放眼望去,无垠的雪原上唯一符合光子形容的区域,风扬目色微凛,率先说道:“走,过去看看。”

    毕竟是秘密潜入,大喊出声的话说不定会招来什么雪原护卫,于是,几个人开始细细的寻找,从杉林最好走的一条大道上直穿进去。

    林子里发出沙沙的响动,六个人立刻警觉的看了过去,当那一抹红色跃出的时候所有人都亮出了武器。

    “等等是我!”光子把兜帽摘掉,一脸喜色的看着他们。

    “光子!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们啦!”芙菱雀跃状扑上去。

    “嗯!光镜一扫恰巧就看见了!就你们几个么?然姐也来了?”光子的兴奋倒让这冰冷的气氛缓和不少。

    “嗯,光子,你和宁日潇还有樱塔月是在哪里分散的?带我过去。”然姐一脸郑重的要求。

    光子带着几个人回到方才产生风暴的地方。风扬观察一番,脚下有一个露出了黄土的深坑,直径大概在八米左右,边围的雪呈散射状向外扩张,好像陨石坠落形成的爆炸。而且周遭的树林也几乎被损毁,摧摧折折勉强站立着。

    “难以确定是哪个方向,然姐……”风扬看过去,将目光投落到银发女人的身上,现下,只有依靠然姐的“距离感知术”了。

    秋之翼一族属冰域七贵之一,擅长使用“雷眼”,能力方面,不仅可以将双眼当做炮筒使用,还拥有对距离的感知探测能力,不过因为级别的不同,所持有的程度也大不一样。

    然将手炉揣回衣中,阖目凝神,屏住呼吸。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一千米……

    “西南35°不足两千米的位置。”然神色一动,目光登时明朗起来。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宁日潇已经昏迷不醒了。嘴唇惨白无色,面容极其憔悴,如同一枝凋零在风雪中的幽兰,颓谢了一地的芬芳。化羽立即上前为其诊察,不久便说道:“她烧的很厉害,必须马上转移到温暖的地方。”

    “东北方五百里之外有一座医馆,马上到那里去吧!”光子用力搓着少女冰凉的手,一面把人扶到风扬的背上。

    “可是,樱塔月怎么办?”然的目光未停,有效范围之内通通搜索一遍,而到目前为止,樱塔月仍处于失踪状态。

    “等等!”也俊叫住即将离开的同伴们:“你们看那边。”

1521 进来

    “西南35°不足两千米的位置。”然神色一动,目光登时明朗起来。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宁日潇已经昏迷不醒了。嘴唇惨白无色,面容极其憔悴,如同一枝凋零在风雪中的幽兰,颓谢了一地的芬芳。化羽立即上前为其诊察,不久便说道:“她烧的很厉害,必须马上转移到温暖的地方。”

    “东北方五百里之外有一座医馆,马上到那里去吧!”光子用力搓着少女冰凉的手,一面把人扶到风扬的背上。

    “可是,樱塔月怎么办?”然的目光未停,有效范围之内通通搜索一遍,而到目前为止,樱塔月仍处于失踪状态。

    “等等!”也俊叫住即将离开的同伴们:“你们看那边。”

    身后不远,那片树林的阴暗之处,一口闪耀着微光的透明棺柩静静平卧。就和宁日潇最初看见时一样,大家都呈上了惊异的表情。棺柩的一角用雪涂成了四个方块字“把她带走”。

    知道自己会昏迷不醒,知道同伴会赶来相救,所以提前备好一切的么?……宁日潇这样拼命守护的东西,一定相当重要,就像此次的冰域远行一样,看似荒唐,但还是有人愿意跟随。

    相夫光子把宁日潇换背到自己的身上,大哥和也俊则去扛运年轻女子的棺柩,为了不惹人注意,风扬还脱去了随身的风衣盖在上面,多多少少遮掩一些。

    五百里之外的医馆是这片雪原上唯一的住户,不大的庭院,矮小的二层小楼,内部根据病人需要隔出了不下十间的卧房。这里的主人是一位白须老翁,衣着发式比穿襦戴钿的天雪化羽还要古老。将几个人连着那口不明长箱带进小院,推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老人笑声道:“进来吧。”

    内厅不大,八成是隔给卧室做面积了,几把破烂的塑料椅边上,立着一张好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颜色大小都不相同的杯碟盅碗,看样子是勉强凑起来的。在左墙的角落放着一个高高的柜子,把本就狭小的空间又缩去了不少。

    “老伯,我们的朋友感染了风寒,这附近又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所以我们想……能不能在您这借住一晚?”化羽带着真诚恳切的语气请求。

    老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走到众人这里:“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这儿不是收容所,不能白住的,你们,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他能答应大伙就已经很高兴了,纷纷表示会按照人数付寄宿费,可是老人却把头摇了一下,又拿出了一只扁圆的大盒子:“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让你们免费住在这里,并替她治病,如何?”

    “做事?那老伯请问您要我们做什么事呢?”光子立刻问,有些前车之鉴已经表明,通常这种情况下提出的要求都是不合理的。

    “我要你们的血液……”老人忽然阴森的笑了一下,方才的慈祥感顿时消无,眼见众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他稍微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别担心啊孩子们,我不是要你们所有的血,我呢,是个血液研究专家,专门采集不同人的血液进行实验,为的,是能拯救更多的人……”

1522 术师

    “我要你们的血液……”老人忽然阴森的笑了一下,方才的慈祥感顿时消无,眼见众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他稍微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别担心啊孩子们,我不是要你们所有的血,我呢,是个血液研究专家,专门采集不同人的血液进行实验,为的,是能拯救更多的人……”

    “血型无非就那么几种,每个人的都要一点有必要吗?”芙菱觉得他很没有常识。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常识的是芙菱及所有认为这很荒唐的人,因为,化羽认可了。她也是医疗工作者,是个实验家,所以很能理解这种为了人们的健康不断探索与研发的精神。

    于是,众人撸起了袖子,打算合了老人家的心意,不过稍微有一点不同,就是采集血液这份工作是化羽亲自做的,她先是把老人从圆盒里拿出的针管以元能逐个杀菌,再后将血液分别放在不同的已经被她消过毒的试管里,递还给老人:“老伯,这是最纯净的血液,实验出来的结果也应该是很准确的。”

    “小姑娘做事真是一丝不苟啊。来,叫他们把这个吃了吧!”老人手里的小瓶子打开了,掉出来几颗方块形的硬东西:“这是抗寒药,你们刚刚到这里,又抽了血,得补回去。”言罢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不用了老伯,我们不怕的,而且刚刚到这里,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化羽婉转的拒绝了老人的好意。

    “你们是怕有毒吗?”老人捋着胡须,仍旧笑的不见眼睛,皱纹横布的脸上几乎看不见神态。

    “当然不是!”风扬连忙笑着摆手,有一丝抱歉:“谢谢您的帮忙,您肯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只不过我们现在真的很好,还是把它们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你们……是元术师吧?”老人闪着无所不知般的笑容,再次森然的问了出来。

    虽然不明显,但众人还是觉得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然后那个被盖住的箱子,应该是一口棺材吧……”老人使劲睁开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棺柩下面躺卧的女子,目色如刀。

    房间里挂着一幅人像画,肩上扛着银锄站在冰天雪地里,丝尘未着的白衣迎风猎动,女子的身形窈窕气质端庄,只是没有面容。

    芙菱打量着奇怪的画,歪着脑袋自言自语:“这个女的怎么没有脸呢?”

    把宁日潇安置到里间的床铺上,其他人聚到客厅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夜月中天,医馆外面的天地一片宁谧。雪光映照着夺目的月辉,使空气中出现了类似于极光的五色烟霞,不断的变换着颜色的深浅,像是被水溶化的彩虹,又像揉碎了的水粉胭脂。越过重林,径直朝仅存灯火的地方走去,脚步轻的如同幽灵,甚至踏过的雪都没有留着一丝痕迹。举起纤嫩的手微拢额间青丝,白色斗篷的夜行者随即拉了拉帽子,防止它脱落露出那一头泛着幽光的云发。

1523 东西

    医馆外面的天地一片宁谧。雪光映照着夺目的月辉,使空气中出现了类似于极光的五色烟霞,不断的变换着颜色的深浅,像是被水溶化的彩虹,又像揉碎了的水粉胭脂。越过重林,径直朝仅存灯火的地方走去,脚步轻的如同幽灵,甚至踏过的雪都没有留着一丝痕迹。举起纤嫩的手微拢额间青丝,白色斗篷的夜行者随即拉了拉帽子,防止它脱落露出那一头泛着幽光的云发。

    众人围着玻璃棺柩,考虑要不要打开来看看,这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先……别打开……”回头看去,里间的铺子上坐立着人影,因为无力而微微蜷缩着身体。光子立刻过去把人扶出来,每一刻都是小心翼翼。宁日潇苍白的目光淡淡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月……在哪里?”

    “你终于醒了!”化羽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月还没有下落,不过她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一定会平安无事!”安慰着此刻比任何一个都要娇弱的少女,化羽心里也有浓浓的担忧。

    “被冲散后,我就发现了这个……”宁日潇倚着光子的肩膀,慢慢坐到沙发上,对着脚下的玻璃棺目不转睛。

    “这和你要找的‘东西’有关吗?”风扬立刻把问题切到重点上,想不到宁日潇点了点头。

    光之国初时的那段历史被莫名的抹除了,想要知道曾经的故事只能通过两种途径。要么,找到一个熟知那段秘史的老者说给自己听,要么,便是根据零零散散的民间野史和部分传说进行推敲和专研。宁日潇的过去不为人知,甚至连她最要好的朋友相夫光子都不知道她在七岁以前生活在哪里,只知道她虽然穷,却读了好多好多的书,她视书籍为营养之源,一日不见便会觉得生活乏味,有气无力。

    她对《彼岸千年》着迷,是因为秋暮灵惊人的才华,她没有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从一部虚构的小说中读到了近乎完整的历史。《彼岸千年》中的女主人公所加入的庞大组织,从来历到人数,从势力到规模,都毫无疑问在暗喻着这个组织便是由光之国初代国主及其部下所组成的“初元社”。

    虽然正史的书籍均被毁灭,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但从民间搜集而来的一些书籍以及皇城遗址、历史文物留下的蛛丝马迹都证明了,第一代国主及上主们绝对经历过一场非同寻常的风浪,它导致了光国早期国府的全军覆没,以至于留下的历史痕迹也只剩毫厘。

    “那么宁日潇,你的意思……这个女人她是……?”海蓁子几乎要说出她的身份了。

    “根据《彼岸千年》中所描述的容貌以及珊瑚橙色的发、雪色裙衣上面的樱红点缀,都证明了,这个女人是死于‘风雷战役’中光之国第一代的冰岩城城主,净樱虹吹雪。”

    那是世人苦寻已久的存在,初代上主们于短短的时间内从人世蒸发,没有去向,没有尸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便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上,仿佛从来不在一般。

1524 尸

    那是世人苦寻已久的存在,初代上主们于短短的时间内从人世蒸发,没有去向,没有尸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便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上,仿佛从来不在一般。

    “可是初代距离我们已经有多久了?这个女人显然是年轻时候死掉的。”毋庸置议,这是再显然不过的事实。

    “你没听宁日潇说么,净樱虹吹雪死于‘风雷战役’虽然史料没有记载,但是我出使国外的这两年也听说过那场‘最终战争’的毫厘之事,根据时间的推算,那场战役至今已有四十年了。”

    海蓁子不温不火的几句话弄得芙菱汗毛直立:“那那那、这个死了四十年的女人怎么还像刚死了似的?正常的不都该腐烂了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宁日潇陷入了沉思,除非,这并不是净樱虹吹雪本人,否则要如何解释这诡异的一切?

    “也有可能的,人死后如果尸体经过特殊处理的话,会保持存活时的状态。”也俊绝对有听过类似的事情,像是往墓穴里注水银什么的。

    “不过稍微有点不同。”风扬的手指磕住棺柩的一只棱角,顺着一个方向徐徐游滑过去:“虽然不明显,但这副玻璃棺却不是全封闭的,空气能够流入的话,就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了。”

    “是啊,要保持尸身不会腐烂,一般都得经过特殊的处理,再在入殓的时候抽出周围的氧气,那么这位第一代城主究竟为何……”然也想不明白了,这种事八成只有碧才更了解吧。

    “诶呀你们这么苦恼干什么呀!”芙菱满不在乎的开起玩笑:“把她的肚子剖开来看看不就行了!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在里面!”

    一句无心的玩笑,竟然让大家有了一种寻到突破口的兴奋感。不过剖人遗体毕竟是不道德的,很快就遭到全票的否决。风扬化羽有一招医疗之法,称作“元流水汽镜”,它可以通过医疗元能的特性形成“勘症查因”的力量,这其中的诸多方面,就有一种被叫做“穿视”的能力。

    穿视,顾名思义就是透过物体本身探视其内部根本的意思。化羽捏了个简单的手诀,然后两手交叉,分开的瞬间上空便形成一面水汽状的透明薄镜,将镜面缩小回自己的两手之间,化羽以游移的方式在玻璃棺的上空顺着净樱虹吹雪的身体来回试探,忽然,当水汽镜移动到女子腹部的时候,镜中的景象从一片红暗变得明亮,深绿色圆润而微小的光芒,光芒刚开始出现时有些耀眼,不过几十秒过后众人眼底便出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物体——他们的腹中,不正是相同的东西么。

    “这是……生命之元么?”大家对着水汽镜所呈之象一顿瞠目。本来找到一个死去的初代上主就已经很让人为之变色了。

    “时候不早了,各位,回房间睡吧。”海蓁子见表针穿过凌晨,不得不提醒这些同伴该安歇了:“安原老伯给我们准备了三个房间,那么就做如下分配吧……风扬大哥和也俊一间,光子、芙菱和宁日潇一间,我,化羽还有然姐一间,怎么样?”

1525 抗议

    “时候不早了,各位,回房间睡吧。”海蓁子见表针穿过凌晨,不得不提醒这些同伴该安歇了:“安原老伯给我们准备了三个房间,那么就做如下分配吧……风扬大哥和也俊一间,光子、芙菱和宁日潇一间,我,化羽还有然姐一间,怎么样?”

    “就这样吧,那谁睡这里啊?”同意是同意了,不过也俊提了个让某位很头疼的问题。

    “我我我不要睡这间!”芙菱不等人家分配就晃着脑袋往后退。

    “那我和海蓁子还有化羽睡这间吧。”然倒没什么,不过有些担心海蓁子两人:“你们害怕吗?”结果两个姑娘都摇头。

    芙菱放心了,转而看向她哥哥:“你怎么不主动一点呢?”

    也俊刚要答话,光子便摆手说:“把初代城主放在他的房间,他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太过分了吧!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一个死人下手吗?”也俊欲哭无泪,干嚎着抗议。

    “我想起了一件事。”离开之前,宁日潇忆起了林中的另一处玄秘:“在这副玻璃棺旁边,还有一个死去多年的干尸,我猜测是和净樱虹吹雪城主同归于尽的敌人,为了方便以后更好的研究,我们明天还要再回杉树林一次。”

    “没问题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好哦!”然笑着摸了摸宁日潇过耳的短发:“宁日潇总是这么认真,别想太多了,毕竟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啊啊啊!我先去上厕所你们回房间等我吧!”芙菱的肚子忽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急急忙忙跑到厕所去蹲坑。

    解决完事,芙菱神清气爽的从厕所里走出来,绕过那桩大柱子就到自己今晚的睡房了,哼着小曲无限放松的蹦蹦跳,就算整座房子都静得可怕,有同伴在她也觉得安心。路过门口的时候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声音冒出,芙菱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好可爱啊,芙菱想,轻轻蹲下去准备把它搂在怀里。医馆的大门不是很严实,透着缝隙可以看清外面雪亮的世界,可是,芙菱却怔住了。

    “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溜出去玩了吧?”光子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连翻个身都会把床动的吱吱响,不禁眉头一皱:“要不要添一床被褥?会觉得不舒服么宁日潇?”

    “我没事的,你去吧。”宁日潇淡而轻声的回答,虚弱始终在睡意之上。

    “我也不用了,睡哪里都一样,不过芙菱娇生惯养的,一定很不适应,我给她要一床去!”光子伸脚踩上拖鞋,一步步往门边走。“咣啷!”一声,还未回神便迎头撞来一个东西,本想回避的相夫光子在看到那一抹金黄的疾影后顿时立在了原地,以至于被双双撞翻下去。

    “你见鬼啊芙菱!”光子一声吼。

    “嘘嘘嘘!”芙菱捂住光子要骂人的嘴,一面轻轻的把门关上,坐回地上以后狠狠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芙菱?”宁日潇见芙菱脸色惊恐,便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我刚刚从厕所出来,顺着门缝看到院子里……安原老伯正和一个女的说话……”芙菱胆怯的说着,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1526 独自行动

    “我……我刚刚从厕所出来,顺着门缝看到院子里……安原老伯正和一个女的说话……”芙菱胆怯的说着,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那他们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宁日潇知道,让芙菱惊恐的不是夜下异景,而是谈话的内容。而答案果然……

    次日,难得阳光照耀的如此慷慨,为这个冰冷的国度染上了一层洗不去的温暖色调。天的远处,有一只白色的飞鸟发出奇异的叫声,它的周围,浅浅笼罩着微暗的色彩。

    “各位少主大人好,小女子奉冰国国主大人之令前来迎接各位,到我们雪澈皇城一聚。”当这个装束简单年龄尚幼的女子微笑着道明来意之后,所有人都暗自惊讶,除了这座医馆的主人,安原老伯。

    他笑的不见眼睛,神态让人根本看不出喜怒,也难以辨别善恶。独独是这样的莫测,充斥出令人寒战的诡异。

    “奇怪,晴丝小姐为什么知道我们都在这?”风扬记得这个深藏青色头发的女孩,那个胆怯恐慌被自已一把拉起来的姑娘,会躲在父亲的怀里柔弱哭泣的冰之国前代公主,奇陌晴丝。

    只是如今,女孩的神色已不再娇弱,甚至带上了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那么又是为什么?光之国的少主大人们会在我们的国家里呢?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同盟国之间有规定,未经允许的异域术师或是国府成员,是不可以私自潜入的,各位都是政界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行,既然是冱英礼家族邀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对其余的诸位使了眼色过去——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秋之翼然此行本来就有着另外的目的,陪伴他们也只能到此了。

    “然姐,还是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跟到雪澈皇城做客相比,还是然姐的安全重要。

    “你们放心,以我的能力,除非遇到叛月那样的高手,否则是不会有事的,我会倍加小心,你们也是一样。”然笑着拒绝了孩子们的好意,坚持要独自行动。

    上一次来雪澈皇城是在夜晚,所以很多景物都看不真切,当时也没那闲工夫欣赏,今天一来,倒真觉得眼前发亮了。

    也许是终年霜雪的关系,整座城都流露出一种素净的清雅感,浅色的宫殿边总是挺立着一棵高大的植物,冰雕雪砌,如云栖其间。地表大面积铺砌着洁白的砖瓦,又似锦缎横贯。

    不过让大家有点郁闷的是,所谓的邀请竟然是从后门把人带进去,搞得悄无声息、神神秘秘,而且走一路都没发现一个前来迎接的雪澈城人。

    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破落宫殿前,晴丝才驻足:“就是这里。”不理会众人略微惊讶的目光,晴丝推开漫布着灰尘已经看不清原有颜色的大门,伴随着几下刺耳的吱吱声,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众人稍有犹豫,但还是随着她进去了。

    这里不是一般的荒芜。地上的积雪厚的快有人高,只有通往正殿的道路被划出了一条窄窄的路,院落里唯一的松柏枯死多年,正殿的匾额所写之字已经难以辨认,两侧兽型的雕塑也淹没在了冰雪之中。这座正殿没有门,寒冷的风呼啸而入吹得墙上发黄的挂画哗哗乱响。

1527 草帽

    这里不是一般的荒芜。地上的积雪厚的快有人高,只有通往正殿的道路被划出了一条窄窄的路,院落里唯一的松柏枯死多年,正殿的匾额所写之字已经难以辨认,两侧兽型的雕塑也淹没在了冰雪之中。这座正殿没有门,寒冷的风呼啸而入吹得墙上发黄的挂画哗哗乱响。

    风扬这时才放下扛了一路的棺柩,正想问晴丝什么时候会见到这里的主人,才发现小姑娘不见了。

    “搞什么?把我们带过来她自己却不见了?”芙菱不满的撅起了嘴,因为她到现在还冻得发抖呢:“里面一定有古怪!”

    “不管怎么样,大家走了这么久,该休息休息了。”光子环顾着久无人居的宫殿,除了那幅黄的发霉的挂画在地面上翻飞不止,其余东西少的可怜。一面窄小的炕,一口漏洞的锅,一个没有鼎器的香案还有一张四腿不齐的桌子,估计就在昔日,也不是繁荣之所。

    “大家只能在这上面坐一坐了。”海蓁子用带来的绢布擦去香案和桌上的灰尘,让大家将就着歇一会:“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去找这里的主人了,我们就等一会吧。”

    零度以下的空气悄无声息的逼入,围绕在体间残存的温暖也快被这恶劣的气温搜刮殆尽了,于是光子把那笨重的香案和桌子挪到离门很远的地方,尽量避免风寒。

    就这样,几个人在时盹时醒中度过了漫长而寒冷的一个下午。夜晚,繁星与明月才刚刚爬上半空,天色尚未全黑,足足等到这时的众人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于是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些不肯露面的“邀请者”。

    训练了这些时日唯一能让从容感到放松的就是替鬼杰到凝光城给助贤送东西。这一次是送文件,奇怪,老师那个暴躁的家伙会耐心的批阅文字?很难想象那种场面啊……从容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天际处总有一些昏暗,不过是微小到几乎难以辨认的颜色罢了。路过羽翎宫时从容的脚步忽然停住,余光所探到的事物告诉她这个宁静的城里出现了诡异的人影,确切的说,当她的目光彻底定格在那个背影上时,是一种震惊到惶恐的状态。

    羽翎宫从出事以来就很少有人去过,打扫的事情一直都是城中的机械兵在做。也许是出于好奇,欧也从容轻手轻脚的跟了进去。越是靠近,那种奇异的感觉就越强烈,仿佛尽力去遗忘的东西正逐步的归回原处,直到她将自己完全陷入到过往之中。

    那个背影纤瘦而矮小,安静的好像埋进树荫后就再难找到一样,曾在这里,也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身影……从容突然间涌起了一股冲动,那个隐约为赭红色的影子,绝对不是幻象吧。

    讲究水石相生的羽翎宫景苑依如当初的生趣盎然,两株参天古树旁有个不大的矮塘,塘中浮莲静漂,乱石随放,青绿绿的水面上延伸出一个小木墩,木墩上挂了顶精小的草帽,低低的像遮住了害羞姑娘的脸。

1528 深井

    讲究水石相生的羽翎宫景苑依如当初的生趣盎然,两株参天古树旁有个不大的矮塘,塘中浮莲静漂,乱石随放,青绿绿的水面上延伸出一个小木墩,木墩上挂了顶精小的草帽,低低的像遮住了害羞姑娘的脸。

    心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只要敲打顷刻便会碎掉一般。从容随着男孩的脚步一刻不停的安静跟随,见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后面却还是不回头于是干脆大胆的将心中猜想的那个名字叫了出来:“多……多?”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呆住了。

    那个男孩停了下来,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的应答。从容的心由沉重变得慌乱,跳动的节奏几乎让她背过气去,脸部火烧一样的灼热,就连手脚都出现了麻木不适的压迫感。那种气息,那种身形,距离越是近就越让从容觉得紧张,这个背影简直和多多一模一样,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找出两个相同的人吧。

    就当她准备绕到前方直接确认是不是那个人的时候,和从容身高相差无几的男孩子回头了。从容掩住嘴微微一讶,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一头曙红色细柔却蓬松的发丝,发梢是稍微卷翘的,刘海安静的垂在眉间,险些盖住那双同色的好像湖面般沉寂的眸子。尽管脸型和五官有着惊人的相似,但那副怯弱的、似古井一样静谧无生的神色还是跟多多有着太大的不同。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同时作为本大人的学生接受训练……我会努力认真刻苦专业的教导你们的……”鬼杰手里拿着条教鞭,时不时的还往地上猛抽几下。

    总感觉老师是咬着牙切着齿说出这句话来的,看那副逮到猎物的眼神,就像要把人吃了。从容越想越感到恐怖,不知不觉汗水流了一脸。

    于是,和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孩一起接受鬼杰的训练,这老师真能活活把人折腾死哇,先是让两人扛着五十多斤的负重包绕着树林跑,然后又拿粗枝当单杠做臂力练习。当训练新同学飞跃式远跳的时候,那孩子一个没站稳“啪”的摔了出去。迷迷糊糊的从容瞬间惊醒了。那个男孩儿整张脸杵到土丛里,吃了一嘴沙子,可能是疼的缘故,就这么半天的没起来身。从容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想把人拉起来,谁知老师一嗓子咆哮过来:“不许帮他!”

    从容立即缩起两手,样子像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如果不自己站起来,这一生就都要靠别人保护,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活着的意义!”这话是对着那个男孩说的,从容知道,默默站到了一边。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具有的意义,也许最初的迷茫是为了如今的决心更加坚定,也许从相夫光子出现在这里开始,欧也从容的道路就已经扭转了方向。她会选择走这条路,并不完全是为了顺从天地盟的意思,而是因为她真的想告别原来那个麻木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永远像一口没有活水的深井,枯涩沉重而又乏味不堪。

    而那个曙红色短发的男孩,却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那样立即起身,几乎是一动不动的伏在草丛里,连呼吸的波动都如此轻微。从容忽然闪出一个不妙的念头:这孩子不会是翘辫子了吧?可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没有人只摔一跤就翘吧,但他为什么不起来呢?

1529 下一项

    从容立即缩起两手,样子像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如果不自己站起来,这一生就都要靠别人保护,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活着的意义!”这话是对着那个男孩说的,从容知道,默默站到了一边。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具有的意义,也许最初的迷茫是为了如今的决心更加坚定,也许从相夫光子出现在这里开始,欧也从容的道路就已经扭转了方向。她会选择走这条路,并不完全是为了顺从天地盟的意思,而是因为她真的想告别原来那个麻木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永远像一口没有活水的深井,枯涩沉重而又乏味不堪。

    而那个曙红色短发的男孩,却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那样立即起身,几乎是一动不动的伏在草丛里,连呼吸的波动都如此轻微。从容忽然闪出一个不妙的念头:这孩子不会是翘辫子了吧?可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没有人只摔一跤就翘吧,但他为什么不起来呢?

    从容用探究的眼神观察着这个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人,转头看见老师一脸严肃的表情:“老师,他好像很累了,能休息一会么?”

    “你这是在求情吗?”鬼杰凶恶的目光落到从容身上,能把人撕成碎片的样子,从容扁扁嘴,哪里敢再说什么。

    鬼杰跨着大步走到新同学那里,瞬间一方土地碎裂,从容可是亲眼看着他的脸色越变越青的:“给我起来!你要趴到什么时候!本大人可不收没用的家伙当学生啊!就算是晴尊拜托的也不行!”

    离老远都能听得到的怒吼,新同学就在他脚下,承受的分贝量可想而知。不晓得是不是这个缘故,那个微微短卷的曙红色脑袋有了轻微的颤动。细弱的双手缓缓握紧,试了几次才终于抓住了丛地的野草。当双手撑住整副身体不至于使其再次跌下去时,已在十分钟之后。细密的汗珠散布在两额和眉心,然后顺着腮帮一颗颗滴落到地上。少年弓着腰,浑身的力量都用在两只抵住膝盖的手上了。氧气像被谁抽得一干二净,即使他大口大口的吞吸,那微薄的空气也根本不够呼吸所用。

    这个男孩的身体该是多么虚弱啊!从容暗自唏嘘。

    当他的腰全部直起来时,鬼杰老师的神态早已到达了非人的境界。从容的心一颤一颤的抽搐,这副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要宰了你”呀。

    起风的时候,天空也跟着阴沉下来,像被污浊的泥淖沾染的层云,一片一片重重的叠到一起,暗淡的天光流泻出唯一的颜色,绘出了这幅花树同颜、空地一色的黑白格调铅笔画。

    “哟!我们现在开始进行下一项训练吧!”老师的笑有点不对劲,如果平时叫狂妄暴躁,那么现在就是狂妄暴躁再加诡异狡黠。

    老师你不会是要害我们吧……从容觉得可笑的想法忽然间又变得没那么不可思议了,因为老师他居然抬手就出招,冲着两个根本抵抗不来的脆弱学生进行死命袭击。那一团团冒着黑烟的火苗不知道比从前看到的火遁术真实多少。这要是烧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诶?那个新同学在想什么?怎么站那一动不动啊?从容懊恼的抓了抓头上的毛发,随手拉起新同学的衣袖撒腿狂奔出去。

1530 湛蓝

    老师你不会是要害我们吧……从容觉得可笑的想法忽然间又变得没那么不可思议了,因为老师他居然抬手就出招,冲着两个根本抵抗不来的脆弱学生进行死命袭击。那一团团冒着黑烟的火苗不知道比从前看到的火遁术真实多少。这要是烧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诶?那个新同学在想什么?怎么站那一动不动啊?从容懊恼的抓了抓头上的毛发,随手拉起新同学的衣袖撒腿狂奔出去。

    “喂!你们不快点逃的话真的会被烧死哦!”鬼杰老师看笑话一样的瞅着两个学生被自己的招数追杀。

    你还好意思说啊!从容在心底不知骂了鬼杰多少句,可是没办法,那烧着的东西不长眼啊,扑啦啦跟长了膀子似地迎着狂风乱飞,本来林子里的树木就不是多么茂盛,经过乱风飞火这么一干扰,基本上就体无完肤了。“啊啊啊啊!烧起来了烧起来了!”从容急得乱跺脚:“老师你闯祸了啦!还不快救火!”

    “有心情担心火灾还不如看看你自己吧!”

    “啊!身上!”新同学眼瞪得大大的,曙红色的瞳眸几乎要暴跳出来一样,从容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孩露出此般喜感的样子,不由咧开了嘴。接下来的一幕,可谓是气动山河,振聋发聩。

    “啊啊啊啊!老师你玩真的啊烧起来了烧到我的身上啦!”从容用双手扑打着蹿到衣摆上的火苗,动作的频率比她平时打蚊子灭苍蝇速度的多。

    “活该,谁叫你犯花痴看人家小男孩目不转睛的?”鬼杰老师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在从容看来无异于幸灾乐祸了。

    “胡说!这么短的时间我哪有空犯花痴啊!”

    “有力气回嘴就说明有信心扑灭这火哟~”鬼杰摆摆手转身跃到一棵未被波及的大杨树上,翘着二郎腿摆出大爷的姿势晃悠悠的合上眼睛。

    “啊啊啊啊!太过分了啊!”外衣很快被烧出了几个窟窿,难闻的焦煤味也把身周的纯净空气驱赶的一丝不剩。从容明显感受到皮肤表层因温度升高而产生的灼痛。关键时候,那个新同学忽然上前将她拉住,然后不给从容站稳的机会直接将人抡往了相反的方向。从容当时只觉身子一轻,两脚飞离地面后便大头朝下的撞了出去。

    那边正好有一口大青缸,从容的结果就是脑袋朝下球一样的砸了进去。扑通一下子,足足溅出了半缸的水。这一呛倒好,不但把火灭了,她自己也喝了满肚子泛着腥味又苦又涩的藻水。落水鸟似地扑腾了几十个来回,从容才把那颗沾满水藻的头从里面拔了出来。

    浑身的衣服湿透了不说,就连水藻都舍不得离开似地紧紧黏住她的头发,当时欧也从容真想把这些碍事的长毛拔光了,因为那种冰凉又粘滑的触感实在很难受。

    太阳公公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了笑脸,从乌云后面探出的目光灼灼的刺到从容的眼睛里,让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痛着闭紧眼睛。被浅金色光芒渲染的天地摆脱了方才的铅笔颜色,万物都跟着明朗起来,湛蓝犹如清水的天空,洁白好似游絮的云朵,就连空气都干净的溢满了清新的味道。风朗云无空庭碧,满处闲怡皆自爽。唯独排除那被烧得焦黑冒烟一塌糊涂的树林。

1531 徒步

    太阳公公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了笑脸,从乌云后面探出的目光灼灼的刺到从容的眼睛里,让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痛着闭紧眼睛。被浅金色光芒渲染的天地摆脱了方才的铅笔颜色,万物都跟着明朗起来,湛蓝犹如清水的天空,洁白好似游絮的云朵,就连空气都干净的溢满了清新的味道。风朗云无空庭碧,满处闲怡皆自爽。唯独排除那被烧得焦黑冒烟一塌糊涂的树林。

    “喏……擦擦。”近处传来了轻声的话语,是少年独有的清润声线。

    从容把额头上的水藻用力的扯下去几根,摘除眼罩,用手揉了揉两只发涩的眼睛,才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团曙红色,比起当下的太阳颜色,这种有些暗淡的鲜艳才更让她的视觉感到舒服。

    男孩伸着手,掌心里有一块折叠很平整的手帕。整张小脸被浓烟熏得黑一块灰一块,其间还夹带着跌倒时磕碰出来的伤痕。

    那平淡至极的目光,安静的落在从容的瞳孔里,毫无保留的心绪。和那时候的自己好像,麻木,平静,好像任何风浪都难以掀起心湖的一丝波澜。

    伸出手,从男孩的掌间接受了这似乎只有小女孩才会用的东西。很干净呢,边缘还绣着淡淡的白色小花:“谢谢。”手帕拂过嘴唇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在口鼻之间久久的萦纡。

    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顺着毛孔将舒适送到肌肤的每一寸角落,然后融进了血液。难得的惬意呢……是第一次用心的感受自然界赋予的东西,原来只有用心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可以净化人心、驱走一切黑暗的力量……

    是如此的美好。

    内心衍生出一种名为眷恋的感情。第一次真正用心爱上的,竟是阳光么?

    在任何人的眼里,这都是个凡庸至极的女孩子,没有特点,毫不出色,混在珠玉里也不过是一颗被忽略掉的沙砾。可是在阳光下面,那副安详、和悦的神采却令人难忘,仿佛即便只看了一眼,也能永远记在心间。

    暗淡的瞳仁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撼,苍白的嘴角随即扬起了弧度,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看着两个学生似乎忘记了自己此刻所处的角色,鬼杰冷不防的大吼一声:“喂!你们要对看到什么时候!”说着从树上跃了下来。

    “老师你嗓门太大了啊……”从容对于老师的声波攻击向来没有防备,难得一次及时捂住了耳朵还被他从后脑勺来了一棍子,所以现在心里的阴影比较严重。

    “混蛋!你们两个听好了!今天要是不能完成离心徒步谁也别想吃饭!”鬼杰说着又咳嗽了一声,在俩学生均以为惩罚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追加一句:“本大人是说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哦~哈哈哈!”

    “笑得真邪恶真恐怖!”从容本来是想腹诽一下结果却脱口而出了,接着她感到了老师眼里射来的枪林弹雨,只好用后脑勺去接,反正布拉吉银杖被她藏起来了不怕老师敲脑袋。

    “给我快一点!只给你们半个小时!从容!还有沙诺!你们两个马上去做离心徒步!”

1532 仍旧如此

    “给我快一点!只给你们半个小时!从容!还有沙诺!你们两个马上去做离心徒步!”

    “可是……可是我还不太会嘞。”从容嘴角止不住的抽筋,虽然心态改变了可她不否认自己的脑袋里还是装满了棉花一样的东西。

    “不会?刚才教你们什么了你们不会!不和你们废话了总之做不出来就不准吃饭!”

    把两个人领到树林后方某块僻静的空地上,鬼杰一甩手,大吼道:“看着!”

    眼前的空地平整而坦阔,表面铺了一层均匀的米白细沙。老师是要把这里当成海滩洗个日光浴么……从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无聊想法,然后看见沙诺走到对面的一簇小灌木边。

    “还站着干什么!到那里去!”鬼杰提醒走神溜号的从容站到沙诺旁边的另一簇灌木边去。

    从容乖乖应了一声,继而照做。

    “本大人要看看你们的程度究竟到达什么地步了!现在给我到上面去跑,要求是……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啥?!”从容嘴巴张的别说是鸡蛋就连鸵鸟蛋都塞得进去。

    “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快去做啊笨徒弟!”

    估计再磨蹭就要被老师一巴掌抽飞了。从容一边应着“我去我去”一边往沙地上跑。

    离心徒步是初级步法的名称,它讲求轻、快、稳,熟练之后还能在水面或是墙壁上奔跑,之前必须掌握的“飞跃式远跳”从容做得并不好,所以这次要办到“踏沙无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闭合眼瞳,感受力量的释放,趾尖开始发热,然后涌遍了整只脚掌。ok,就是这种感觉……从容收敛呼吸,张眼的时候一步蹿了出去。“像燕子一样轻轻的在湖面上点缀几下……要轻盈、要迅速……”从容默念着行术的要诀,转眼已经绕着沙场轻掠了一周。

    “继续跑不要停!”鬼杰提醒她不到支撑不住绝对不能停下来,一边计算着学生奔跑的圈数。

    踏雪无痕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现在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她做负重练习,没有那时的辛苦,就不会有如今足下生双翼的轻松感。

    从容稀里糊涂的通过了,可沙诺这里出了问题,别说是轻盈无痕的踏步,就是让他快速的到上面去跑他都做不到。在鬼杰老师威厉的勒令下,到底吓得男孩摔了过去,这是今天的第二跤了,虽然比以往的都疼,不过沙诺并不觉得自己倒霉。

    因为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他就没好运过。

    平时一天摔个七八跤都不算奇事,那双腿似乎是后配的,怎么使唤都不听主人的话。

    鬼杰用力的吸走一口气,稳了稳捏的骨头都快爆出来的拳,尽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眉毛却止不住的一抽一抽:“再来一次,沙诺……”

    第二次,如此。

    “再来……”

    第三次,仍旧如此。

    “……”勉强让自己的脸部肌肉保持不变,可鬼杰没做过这种训练,所以摆出的样子更加扭曲:“……再来一次……听好了是最后一次!”

    滚了一身细沙的沙诺连抖掉尘埃的空当都没有,一跤摔下去立刻爬起来再摔再爬屡屡如此……

    “沙诺……”鬼杰老师的脸已经完全变黑了,尽管本来生的也不白。但从容还是第一次看他的杀气沸腾成这样:“你这个大笨蛋!本大人要毙了你!”说罢发出一记火弹正正的击中了沙诺的胸口。

    沙诺一个后倾被轰倒在地,嘴角溢出鲜红的液体。

1533 惊悚

    滚了一身细沙的沙诺连抖掉尘埃的空当都没有,一跤摔下去立刻爬起来再摔再爬屡屡如此……

    “沙诺……”鬼杰老师的脸已经完全变黑了,尽管本来生的也不白。但从容还是第一次看他的杀气沸腾成这样:“你这个大笨蛋!本大人要毙了你!”说罢发出一记火弹正正的击中了沙诺的胸口。

    沙诺一个后倾被轰倒在地,嘴角溢出鲜红的液体。

    从容失色,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打人吧!

    “你这个臭小子!”鬼杰冲过去,朝着沙诺动起手来,拳脚雨点般落在纤小瘦弱的身躯上。从容急得跳脚,这样下去那男孩会被打死的,到时候鬼杰老师也难以跟晴尊交代吧。

    “老师!不要再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鬼杰哪里还抑制得住,沙诺一次又一次的失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羞辱——他鬼杰,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学生无能到这种地步!

    “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分钟之内不能爬起来,本大人就让你付出代价!”

    粘稠的液体顺着眉心溢出,让额前的曙红头发加深了颜色,青紫的淤肿把原本俊俏白皙的脸颊涂抹的惨痛不堪,左眼高高的隆起,像一只充了气的胶皮球。他穿着宽松而肥大的赭红色休闲装,如果不是亲自碰到鬼杰根本看不出这个孩子已是瘦的皮包骨了。脚尖几乎可以感到因踢踹而在骨骼上发出的脆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眼看着名叫沙诺的男孩毫无抵抗的任由老师毒打,那一脚一脚一拳一拳的狠击就像撞在自己的身上,从容闭紧了眼睛。

    痛,从容抓住心口的衣服用力揪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感觉到痛?……心痛吗,为了一个和陌生人没有两样的男孩子心痛显然是不可能的吧。是因为没有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才会觉得那些拳脚是打在自己身上的,尤其是看到细沙上刺目的颜色和男孩可怕的现貌后……从容这样安慰自己。

    可这个男孩是晴尊大人带回来的吧,从容确信了自己不是因其他原因而心痛之后猛然想起了更为重要的问题。

    “老师……请不要这样!”一咬牙,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即使知道这种等同于反抗的做法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已经学过好多天了,沙诺是今天刚刚开始学,难免做的不好……”见鬼杰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还似乎要把火气撒到自己这里从容只好咽了下口水:“而且他是晴尊大人交给您的,所以可不可以……让我带他去包扎一下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本大人早就把你撕碎了!你这蠢货!”鬼杰越说越郁闷回手捏起从容的耳朵拽呀拽。

    “啊啊啊老师请你饶了我!”从容无泪的大哭求饶。

    “居然敢对老师说教死丫头真是不打你你皮痒!”说着提着耳朵直接将人甩飞出去。

    ……看着米粉一样的东西恋恋不舍的留在身上做点缀,从容内牛满面,早知道……死活也换件衣服再过来啊。

    “一分钟已过,看在你替沙诺求情的份上本大人就允许你……”

    鬼杰的目光扫向从容让她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感。

1534 主意

    ……看着米粉一样的东西恋恋不舍的留在身上做点缀,从容内牛满面,早知道……死活也换件衣服再过来啊。

    “一分钟已过,看在你替沙诺求情的份上本大人就允许你……”

    鬼杰的目光扫向从容让她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感。

    “在沙诺无法完成的情况下,跟着他一起受罚!”

    “咦……咦?!”

    “谁叫你胡乱开口求情的……”鬼杰漫不经心的埋怨了一句,好像他惩罚沙诺是因为从容的求情。

    可是从容崩溃了:“为什么啊啊啊啊!”

    “真下得去手啊那个旗主……”早已围观多时的落月啼小婉感慨良多的叹了一句,回头瞥了眼满目含笑的名海川:“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么?”

    “鬼杰自有他的考量,虽然有很多学生被淘汰……但是从他手下走出的人物,往往是战无不克的哟。”名海川的笑眼里流露着一种深刻了解的韵味,尽管当时的小婉只是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

    鬼杰老师可是说到做到的,于是从容和沙诺很快就被丢进了一间小屋子。尽管从容有跟鬼杰说沙诺是刚来的可以宽限一点么但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拒绝,其实从容也不明白自己为啥要替一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人求情。多管闲事……她头脑里闪现出这样的词汇。

    这是鬼杰旗主寝宫内的一部分,不大的木栅门里有个黑漆漆的小屋子,平时是堆放杂物用的,不过鬼杰的杂物一般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类的硬兵器。从容试着用脚踢了踢房间一角堆放着的烂箭头,接着拽出那下面被几只尖利的箭头死死插住的软包:“老师这家伙!用完的箭头怎么能乱扔!都给我扎坏了!”

    沙诺虽然被打的遍体鳞伤,可似乎意识尚能清醒。只是浑身的骨架像散掉了似地,被鬼杰拖进来一把丢到地上后,就烂泥样的瘫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沙诺发现自己的浑身缠满了绷带,尤其胸口的地方还贴上了一块大大的膏药。目光在被紧锁的门前徘徊了一会,这屋子破的,只怕连下属都不会住吧。除了西面墙角、也就是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有一张旧的几乎把白色褪成了淡黄的帷幔四方床外,就是一张灰黑的桌子,连椅凳都没有,地面是灰突突且坑坑洼洼未经打磨就直接成型的黑石地砖。即便如此,每一个角落还都被清扫的纤尘不染。

    欧也从容还在那个兵器角翻寻着什么,看她找东西娴熟的样子,该是在这里呆过吧。

    正在思考,一只手伸过来在眼前晃了两下:“喂喂,你醒了啊。”

    从骨子里发出窒息般的疼痛在脑筋清醒的时候连同困惑一并袭来,身体像被定格在了石膏里,分毫都挪动不得。

    看着男孩有些痛苦的神色,从容纳闷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不过你伤得很重,我只能给你马马虎虎包扎一下,你忍一忍等鬼杰老师把我们放出去就能带你找医生了……”说着又用那条绣着素朴花纹的白色手绢轻轻拭去了沙诺额角的汗。

    “啊对了!你肚子饿了吧!”从容忽然眼放精光叫了起来,一脸想到了绝妙主意的喜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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