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魔城灭(下)
整个城主府顷刻间被那白昼般的轰爆之景给淹没。瞬息间魔城的所有灵雾,都被爆裂之气给退的烟消云散。
陈炼急忙赶到城主府前,可惜两个魔道之人正把守严关。但陈炼已没有任何思虑,换出贱鼠,直接奔于前,贱鼠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解决掉两人。可无奈其中一人有些道行,陈炼也被另一人挡住前方去路。此时他有些懊悔自己不能使用灵气。
城主府内,白昼渐渐散去,城主半空轰然倒地。如此巨大的震动和破坏,在城主府内几乎已成一片废墟,可府门外却是完好无损。叶红按着胸口,她的身体深受其震裂之伤,可比较城主,可好上**。观察四周,正觉奇怪,却见青木龙不知何时把整个城主府给封存了起来。
眼下爆裂一过,青木龙再次收回。叶红明白,城主刚才那招绝对是孤注一掷。如若从开始就祭出青木龙,那即便胜,倘若叶红要灭魔城,他也毫无任何办法。现在看来他倒是老谋深算。
只可惜如今的城主身中数针,已是油井灯枯。纵使青木龙想要阻止,无奈城主灵气极微,已无力催动。
叶红见青木龙乃一至宝,当然不愿错过,正欲夺之。不料此刻从四周一齐轰出无数灰烬魔物。纵使叶红全力抵挡,可依旧应接不暇,身中数道刮痕。无奈她只得飞于半空,可她依旧不甘心道,“那神体究竟在何处?”
已无他力的城主,嘴中含血,怒咳两声,“真话告诉你,我也错过了。就在两日前,他刚离开。”说完,叶红看向城主,又思之前他话,发觉并无不可信之处。如今自己身受重伤,而地上灰烬魔物数量极多。考虑前后,最后还是愤然离去。
城外天修大军已兵临城下,陆涛为讨功,故做那些引路标记。大军来临,那些个灰烬望风而逃。
叶红身形刚离不远,门外贱鼠已击杀两魔道,陈炼正好赶来。此刻,他见远处飞去的叶红,虽是背影,可记忆仍在,望着倩倩容姿飞逝,他内心无比矛盾。
急忙来到城主身前,城防官已第一时间用单膝抬住城主。陈炼看向城主,知道已是回天乏术。
城主微微移神,见身前站着陈炼,眼神中恍然一惊,那嘴角似微微一颤。就在此刻,城主右手缓缓抬起,使出全身之力挥向陈炼,那意思,想让他靠近说话。
“我……魔城城主,在位已近万年,今……苍天在上,黄……黄土在下,传……传于陈兄弟魔城城主之位。”说罢,那手中乾坤戒躺于掌心之内。城主久久没有放下之意。
陈炼一时不知如何答应,眼中红框,刚才他也晓得,若不是青木龙的防御,恐怕如今这魔城早已毁于一旦。如此大义之人,他又有何资格承接其衣钵?
城主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城防官,又把视线拉回到陈炼身上,“血灰,今后……陈兄弟就是城主,你定要……定要辅佐于他,他必能重整我魔城之威,甚至……更盛从前。”
陈炼虽心中伤情,可他还是急忙问道,“可城外……”
城主突然挥了挥手,“魔城……乃,咳咳……乃我戒中小世界。等那天修军到前,你必收……收起魔城与戒指内。放心,灵雾之……之气让百姓都……都昏睡罢了。倒有……一日上清四……气成。你便放出……即可。混……”话音不绝,城主用手指向后方,另一只紧紧抓住陈炼,那目光死盯着前方,最后一吸之下,气绝归天。
血灰顿时嚎啕大哭,无丝毫压抑。他自小便跟随城主,已有数十年之久,早已将城主视如其父。如今父去,他心中不免难以面对。
陈炼心中也是万分悲痛,可他明白,魔道虽走,但正道的大军应该就要逼近。此刻他没有任何犹豫,早有所思,想来城主指向之地,定有奇异。于是将城主尸身交予血灰,独自来到指向之处。
此处似本就是一个石棺。陈炼让贱鼠挑开乱石碎瓦。在面前果然有玄机,只见一个微小的石门,那石门上有一个印记。看了许久,那印记当是一枚戒指。
“戒指?”想到此,陈炼果断将手中的乾坤戒往上一按,那石门陡然晃动,最后成为一片石沙。捡起戒指,陈炼从中寻得一玉盒。虽没有打开,但陈炼能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上清赤气。急忙仍进储物戒,来到血灰身旁,正欲同他商议如何安葬城主,不料一语不合时宜响起。
“你是……好你个陈炼,果然是你这魔人在捣乱一切,看我今日如何灭你。”凭着背影的记忆,与那声音,还有刚才城主那声陈兄弟,陆涛判断定是陈炼无疑。
说着陆涛不顾一切劈向陈炼。只可惜,血灰第一时间警觉,果断唤出无尽的灰烬魔物,纵使陆涛再如何强大,也只能落荒而逃。离开之时,陆涛还信誓旦旦道,“我要将你们的恶行禀告给监庭,你们的死期就不远了。”
听到监庭二字,陈炼全身一紧。想那女子如灭神恶魔一般,急忙拍了下血灰的肩膀道,“等等先,先将城主的尸身放入乾坤戒中。那天修军极有可能就要到了,先行离开再说,否则天修军可不会有任何怜悯。”
两人收起尸体,陈炼唤出飞兽,低空飞行,怕被天修大军发现,赶往东城门,陈炼不清楚那大军究竟何时到,而且离他们有多远。
不想,刚到城门口,陈炼就听见一人喊出,“给我杀,不要留一个活口,地魔根本不需要同情。”
顺着那声望去,只见潘江不知为何居然能够跳过监庭,直接命令众将。遂回头禀明,此乃大帅之意。监庭心中有怒,却不敢言。
陈炼眼神中那冷漠和憎恶此刻已到极致。特别是当他再次看到陆涛与监庭,一个白眼狼,一个不明事理。内心的那种恨意,已让他咬牙切齿。“此等天修军,此等正道比之魔道更甚!”
罢了,陈炼恢复神志,因为他知道,眼下必须要救所有魔城中人。遂与血灰坐与飞兽,贱鼠立其肩, 从东门直接逃向西门。
陈炼毫不犹豫,拿出乾坤戒,开始动用神识,与那之前自己的储物戒不同,因为此刻乾坤戒并没有认主,所以陈炼为救人,不得已,在冒着丧命的风险下,强行催动灵气。妖王也是无奈,赶忙帮其催动翠月石。
陈炼不断咳血,血灰坐前回神,见此景,震惊不已。贱鼠看着也是揪心。不下三五分钟,那戒指便认了陈炼。
陈炼有气无力地一抬,意念一动之下。果然,整个魔城就像被吸入黑洞一般,跟着飞兽离去的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后方,那些军士各个目瞪口呆,偌大的一个魔城居然凭空消失了。
陆涛哪能让陈炼如此肆意妄为,当即大喊,“快看,那飞兽!此城是那陈炼所为,谁与我一同前去拿下他。”
第九十二章 峡谷底
不等众人山呼海啸,监庭此刻将令惊出,“你们都站在原地,等我消息,我去追。潘前辈,你代我暂时接管大军。”话刚完,监庭第一时间腾空飞去。
血灰怕后方有人追赶,急忙询问,可否再快些许?陈炼忆昔,虽知道马蹄灌注灵气,便可一日千里,如今换成灵兽,他没思过,心觉,死只蹄与那一对翅,想必大相径庭,于是嘱咐贱鼠先行试过再看。
贱鼠灵气催动,由身注入飞兽双翅,只觉那巨翅陡然间勇猛异常,且风声震慑四周。血灰瞧见,远处山峰河沟,移行渐有加快退去之势,遂大喜高亢。
监庭身后潜隐飞近,忽觉那飞兽快如闪电,将将就要摆脱她的追捕。当即灵气催动,加速自己腾飞之法。
实时,飞兽已翻过群山,那些天修军见有高山遮挡,根本没了踪迹,各个望向潘江。其斟酌再三,传其将令,先回驻地等待。
“嗖”一身形立于陈炼身后,此刻陈炼已是有气无力,似奄奄一息。监庭并无二话,顺手朝陈炼的天灵盖打去。不料贱鼠反应急速,化成赤阳剑,直接将其掌力挡下,且逼着监庭后退半步。
血灰不知是何故,赶忙回头,却见监庭已立他们身后。本想催动灰烬魔物,可飞兽之背过于狭小,他也是无计可施,当即唤出长枪准备迎敌。
贱鼠极为不满,“你个愣头青,要死啊!怎么反应如此之慢?”满满抱怨之声,却也是无奈之叹。倘若此刻监庭直指陈炼而去,那便贱鼠有力,也只能疲于招架。
血灰与贱鼠拼死一战,监庭毕竟忘幽境的高手,虽不见得落于下风,但想伤她却难于登天。况且此处地方狭小,更是没办法施展拳脚。在一旁的陈炼紧握双拳,着实无奈愤懑。
正遇无解之时,不料监庭似想到什么歹毒计策,且看她手指一点,一道雷火浮于指尖。
陈炼察言观色,第一时间发现监庭之意在于飞行中的飞兽。陈炼于心不忍,眼下除了贱鼠,血灰与他根本无法飞空。若死也是死一人足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陈炼毫不犹豫,抓住时机,直接冲了过去,将监庭抱住,跳出飞兽,一同跌落于半空。陈炼更是在最后一线机会之时,甩出玉盒,对着两人道,“冰丈崖,若有机会,便等我两月!”
于此同时,那未灭的雷火已穿透陈炼肩膀,忍着疼痛,陈炼再一次冒险使用灵气。
“零”瞬息间两人周身结上一层冰,被牢牢锁在一起,监庭一时无法动弹,欲再用武技直接拍出陈炼,不料自己一条胳膊已被冻住,根本无力逃脱。
正欲思他法之时,监庭看到,倒在她下方的陈炼,此刻已是昏厥,而那口中鲜血不停喷出。她眉间一紧,似想到什么,却又有些难以置信。半刻后,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天际。
血灰与贱鼠痛哭大喊。但看着已无踪迹的陈炼,为时已晚,那喊声也是渐行渐远。
“现在怎么办?”
“我相信老大一定能回来,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冰丈崖等他。毕竟老大是神体,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否则……”
贱鼠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也别无他法,只能按陈炼说的那般。贱鼠如此想,也是有依据可行,它明白,妖王尚还在陈炼体内,相信陈炼问题应该不大。
目光回到鱼人岛外,却说教廷那日离开了大帅军营后,先是匆匆地赶到天修院,顺带着看下纪香在天修院修炼的情况。这也是监庭给他的一个请求,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山崖前。
教庭受曦家两兄妹所托,想要查询,到底曦柔的朋友现今已是如何。来到崖顶,他并未直接下到山崖,而是依托地势,查看那崖底的河流通向何处。常言道崖底有水,自然天成。
此刻他便顺着流向,来到鱼人岛外。让他惊奇的是,隐约能感觉到一道屏障,可穿透,却又怎么也进入不得。试了不下数十次,依旧毫无进展。
教庭曾听闻,世上有些地方确是隐秘,据说是那天道刻意为之。想到此,他也不便继续下去。想来,他自己都进不去,那当日此人就跟不可能。
回到陈炼这边,监庭满脸得纠结。妖王见势,本打算通过通妖塔给陈炼一道护身屏障。可不知为何,当他们跌落到一定高度之后,却发现所有的灵气都已无用。就如周身被封一般,别说妖王如此,就是监庭也焦躁不安。
监庭无可奈何,双眼撇向下端,见此处居然是一个万丈的深渊峡谷。心道,“自己难道要命丧于此?”虽有些不愿,可现在又能如何?即便没有这冰,她也会跟着陈炼一同跌落至谷底。
监庭恍然间心有通透,看向眼前的陈炼,忽然有些生疑。之前见过陈炼,眼前的陈炼那容貌并非那日。
“难道……”
监庭果断剥去陈炼的易容之物。眼前一个面目似有几分清秀的陈炼,展现在监庭眼前。眼前瞬间一愣,不知想到了何事,那眼珠似有几分闪烁不定。
陈炼在下,监庭在上。入得峡谷,半路树枝、凸石众多。所过之处,一一被陈炼的后背担待了下来。
想来陈炼上次跌落已是经历一番严苛考验,此时再续前缘,估计那背恐怕已是刀枪不入。
见陈炼每每磕到都是一口鲜血涌出,监庭虽无奈,看着也是心惊肉跳。直到两人一同跌至深潭之内,监庭才意识到需赶紧出水,否则必然毙命。
由于那冰的缘故,监庭将陈炼拖至岸边。两人浑身尽湿,看着黑暗之底,四周了无生机,只有那虫网盘根错节,还有的就是些人兽骸骨。
此地乃峡谷底部,长年阴风呼啸,似那寒气逼人。纵使两人满身是水,恐怕今后也会活活冻死崖底。
既然不能使用灵气,监庭不加犹豫,直接从衬衣内取得一个盒子,里面有两颗药丸,乃保命用。她吞食一颗,不到半刻,浑身的衣服都已烘干,那身上的几处外伤也好了七八。
正想着从哪边离开,却忽然发现远处一道亮光若隐若现。监庭正犹豫几何,另一边,条条如豺狼一般的怪物落于崖间各处。那眼神如猩红夜下鬼,见两人,似有盘中美餐之意。
监庭不会认为它们对自己的美貌感兴趣。脚步悄悄后移一分,那些狼也向前进一分。看之情况极为不利,监庭很是悲催,只得扛起陈炼直接反向奔走。此时她才发觉,没了灵气道法,自己什么都不是。
一边向前,一边又向后不时探望。监庭似乎根本不清楚前方的漆黑中到底有什么,但后方的险象环生,咄咄逼人却是亲眼所见,真真切切。她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忽然似撞上什么屏障,如进了淤泥一般,直接滑入,来不及半分的犹豫。
两人一息滑过,消失在那如镜子般的东西内,身后那些豺狼试图也想冲去,却各个撞在岩石上,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头破血流。
第九十三章 纷争
越过那镜子一般的东西,两人便一头栽进了一片草丛之中。监庭“哎呀”一声吃痛的叫声,引得四周群鸟惊起。
两人摔下山坡,两人带滚,最后停在半腰。
监庭半躺地上,看着眼前那有些让人厌恶又无奈的陈炼,急忙起身,却见四周景致别有一番艳丽。似夕阳西下,又似栩栩朝霞。
四周群山环抱,下方是一座磅礴的繁华都城,依着那光的西斜,各处粉粉张灯结彩。顺势而下的草地,已隐隐飘起点点虫光。
城上,飞鸟如宾,纷至而入归。城外几女归心似箭,正赶回城中,沿路及山坡之上,到处是那粉色花树。迎风散落几许,隐晦内敛,又不失一种大气与威严。监庭拖着陈炼来到一棵树下,走进一看,“樱树!”
监庭最喜花木。那片片花瓣正随风舞动,给人以一种安逸悠然的心境。可想来,身旁有一半死不活的陈炼,她的那点兴致一下便跑上了九霄云外。
思来想去,监庭觉得老拖着个油瓶也不是办法。当即拿出丹药,直接塞进陈炼口中。也不知道自己的丹药是不是有问题。过去了近一个多时辰,陈炼才勉强将将呼出一声。
声音似好像刚从鬼门关回来般,极为仓皇,且又惊骇。陈炼看向四周,定了定自己的气息。在他身旁的监庭,他倒没有发现,只觉四周祥和安宁。
“咦?这里是何地方?怎么全是樱花树呢?岛国?原来天堂真有如此圣地?”
“陈炼!你还有完没完?”
陈炼丝毫不敢怠慢,心中极度恐惧,他连看都不敢正眼一瞧。因为他知道,既然那人就在身旁,想必自己已是人家板上那块砧肉,似置若罔闻,直接正视前方,等着领死。
可等了半天,除了监庭一直不断地催促他,让他想办法,却未发生丝毫的不寒而栗。陈炼心觉好奇,难道自己又入梦境了?
当即偷偷窃窃,缓缓地移向监庭,这次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监庭,都说此女乃江海第一美女。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假。
“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呸!”一番猥琐后,陈炼看得有些痴迷,有恃无恐道,“莫非监庭大人,也跟我一般落地毙命了?”
“呸!你看看你我的手,你快想办法,否则我们怎么离开?”陈炼一瞧,这不是自己刚才晕厥前使的零嘛!随即有些无奈道,“监庭大人,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的本事,这种雕虫小技,你居然无可奈何?”
“我要是能够办得到还指望你?你难道没感觉出来,这个地方根本不能动用灵气吗?”
陈炼是万分的没有意料到,要说他一直不能够用灵气,所以也没那功夫去尝试,否则又得熬几两血了。于是有些好气道,“监庭大人,这就是你冤枉我了不是?我早就已经不能动用灵气了。要是可以,你认为你能抓得到我?”
监庭眼神一晃,似有些顾虑,“此话当真?”
“废话,比真金还真。”言罢,陈炼不想再多说些什么,看到身边的监庭,他心里就烦,很是不屑一顾。自顾自地开始在周围找寻着什么东西。
监庭倒是因为陈炼的话,开始有些不依不饶了起来。“既然你都没有灵气了,你是如何勾结魔道事实计划的?”
陈炼头微微往后一撇,本想说些什么。只是回忆起之前,他们那惨绝人还,毫无人性的做法。他决定还是放弃,继续做自己的事,根本不理会监庭的盘问。
监庭见他无动于衷,紧跟又道,“你在晋东生格门和在景源做的那些,你可有想过这天下世人?难道魔道与你有什么联系?”
陈炼真的不想骂人,这时候要是有根烟,他铁定躲到一旁。只可惜他必须面对,至少在被那冰冻住之时。
对于监庭的这些的疑惑,陈炼直接回头,盯着监庭。那眼神似铁骨真真。
监庭不知道他要意欲何为。只听得陈炼道,“监庭大人,你与我现在都没了灵气。那么眼下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你若再这么胡搅蛮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监庭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她怎么忽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因素。可是她性格中那股倔强却根本不会屈服。
“你敢?”
陈炼根本不在乎监庭这话,直接怼她道,“你看我敢不敢?”
陈炼毫无避讳之言,吓得监庭更是无比的慌张。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名有几分姿色的弱女子罢了。陈炼要真动起手来,她又能如何?一直坐在那便嘀咕的,却根本没有意识到,陈炼到底在做些什么?
正当监庭似感觉到陈炼怎么突然沉默了,却发现两人那冰下陡然冒出了一团火焰。紧跟着,不到两分钟,那冰水开始渐渐滴落。直到冰已完全将两人分开之时,陈炼毫无半话,直接转身便往山下的城市走去。
监庭急忙喊住陈炼,“你要去何处?”
“监庭大人,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如果你愿意,你继续,我不想打搅你赏花。”说着又继续向前,可监庭不知道是哪根茎搭错,急忙道,“那你刚才还诓我,想来你们魔道,真是没个好东西。”
如此偏面地一概而论,倒是触动了陈炼的过往回忆,他回过头来,直接站到监庭的身边,监庭急忙后踢半步,双手拥前。
陈炼指着她道,“就算我诓你,那也比蛇蝎心肠好。就算我入魔道,那也入得光明磊落。就算我要堵天下悠悠众口,我也……也不会屠杀无辜生灵。”说到最后,陈炼觉得跟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废话,反正现在魔城也得以保全。
至于想对监庭做什么,陈炼挠了挠自己的头,很是诡异笑了一句,“恕我冒昧,即便我去那城中找到什么歌姬舞姬,也比你强上百倍。对你如何,说实话,你倒贴,我都懒得理会。别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就有多么了不起,都是一副皮囊,灯一灭都一样。太阳总有黄昏之日,到那时还真谁都说不准。”
陈炼最后那句如此伤人的恨语,却并为让监庭多少有些愤懑。似有几分道理,只是话糙理不糙。可她没曾想到,陈炼居然如此看她。
即便陈炼在她眼中是个魔道,可那些对她来说,似乎完全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她脑中除了纠结,更多的是不解。
望着渐渐远去的陈炼,监庭大喊,“你倒是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了?”一边喊着,心中想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人,到底如何自圆其说,居然还骂我们正道的不是。”
第九十四章 剑川无底线
顺着山坡,陈炼弓着腰,谨慎迂回地向下。这个地方他闻所未闻,也不了解当地的民风。虽说刚才他借助月光,隐约看到似着和服一样的女子,但谁能确信无疑?东瀛居然在大陆上,难道他们真侵略得逞了?
半蹲于稻群之中,华灯初上,此时气候似有些闷热,正是蚊虫肆意妄为的好时机。他虽已无法力,却也可借助工具,再次伪装易容。
身后监庭悄悄蹭了过来,极为怨愤,“你为何总是伪装,难道这是你的癖好?”
陈炼并无答复之意,只是俯下目光,静静扫了一眼,便从那稻田里拔出些许稻穗。
之前,陈炼刚到时,心里便泛起了嘀咕。明明此时尚在春季,可稻谷为何熟得如此之快?
监庭毫不尴尬地望着陈炼,她已成空气无人,直接被忽视。
两根干瘪树枝相互搅动挤压,不时便有火星冒出。时间瞬息而过,不觉间便有了火苗。
监庭极为好奇,以为陈炼施了何法术,正想吃惊大呼,却被陈炼捂住口鼻。
“你安静点,暂时还不清楚这地方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若如你这般,一惊一乍,万一暴露了我们,你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监庭有些无奈,赶忙扒下他的手,似有娇羞之色。“我只是看不惯你用此等妖术罢了。”
陈炼连嘲不止,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人把物理学当成妖术的?可话又说回来,过去古代,人们的确都是如此想的。
“随你,你看过有不用发动灵气的妖术吗?切!没文化真可怕。”
烤至许久,见那谷粒有了些许粘稠,陈炼急忙取之一些烧焦的植物碳,在自己的脸一顿肆无忌惮。草草几笔,一旁的监庭都快有些语无伦次。
活生生的陈炼,还不到五分钟就已换作他人。眉神间,似乎跟她刚才看到了几个男子有几分相似。
“监庭,跟你透露个秘密,我老家有句经典,世界四大奇术:东瀛化妆术,棒子整容术,曼泰变性术,华夏女装术。只可惜我暂时只会一术。就是这化妆术,感觉如何?”
陈炼此意分明是在显摆自己。监庭极为不削,“如此雕虫小技,我一个法术便可幻成。”
“哟!那你牛,我甘拜下风。好了,话不多扯,我还有事,哥需要去里面逍遥快活,你若有地方去处,那我们就此后会有期。”
陈炼就此拜别,却似打算直接起身走人。不曾想,背后被监庭一拽,差点没站稳,倒头摔下,好在他手臂及时撑住。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难道你还想着抓我?不怕我借机行不轨之事?”
一说此事,监庭微微缩身,可她依旧不依不饶。对视了一眼陈炼,“在离开此地之前,我必须跟着你,你休想甩开我。”
陈炼毫无理睬之意,当即甩了甩手,鸟都不想鸟她。怕她再跟来,陈炼直接撒腿就闪。
看着把监庭晾于一旁,她头一次体会到,被弃之无闻的滋味。虽说不是那种伤情,但却多了几分自叹凄凉,让她很是烦闷。愤怨起身,似破罐子破摔,直直地向着城中走去。
陈炼潜到城内,此刻他有些揪心,那岛国语,他也就会寥寥几句猥琐的,至于其他,他压根一概不懂。倘若一旦交流起来,可能还真会穿帮暴露。
正思量如何应付,身后有人如鬼魅一般,拍其肩膀,陈炼往后侧身,却空无一人。又回头,一副死鱼眼正细细打量着他。
陈炼一下心惊不止,急忙后退半步,双手挡在前方。他之所以如此,并非对方长的如何嚣张,而是此身不合逻辑的装扮。一头红发,一把长刀背在身后,一身东瀛武士之气。
陈炼很是好奇,为何武士会把刀背在身后,不是都插在腰间的吗?见陈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那人有些骄傲浮夸,“在下是一名武士,我叫剑川。”
“陈炼。”
剑川左右看了下陈炼的行装,似在揣测些什么。陈炼似别扭异常,无奈地询问道,“不知剑川兄觉得我何处不妥?”
斟酌了许久,剑川终于憋出了几字,”你不是本地人?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陈炼大骇,“真的假的,对方到底几个意思?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不等陈炼犹豫,剑川忽然上前一搂其肩,哈哈大笑,“当然是跟我一样,来看那些个美女妖娆的。对不?那可是瀛州的最爱。”
陈炼差点上下气不接,此人玩笑也太过逼真了吧!刚才他那刀上,还隐隐带着几分的杀气。只是那杀气一过,砍的并非是陈炼,而是边上的一只老鼠。陈炼心虚,好在贱鼠没来,不然估计活不过一章。
剑川拍了拍陈炼的胸口,“作为男人,不看女人,这还是男人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走。我请你!”
陈炼此刻被对方耍得愣神不止,他可不是来此地花天酒地的。只不过既然如此,若现在就离开,恐势必会引起他人的猜忌。
一路上,陈炼没想剑川阔绰豪迈,不光买了酒,还直接请他。
陈炼觉得必有深意,故而问道,“剑川兄,你今晚可是好生客气啊!”
“呵呵,陈炼君。你有所不知,今晚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梦中情人,芳雪里子小姐。他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与众不同。不妨告诉你实话,我已暗恋她许久,我对他的爱至死不渝。今夜我要对她告白心声。”
剑川一番慷慨激昂,倒是让陈炼极为佩服,能有如此大勇气,想那女的如非倾国倾城,恐怕太对不起观众了。
可玩笑到一半,剑川忽然回头望向陈炼,“如果陈炼君今晚也是为了里子小姐,我便会毫不留情,向阁下提出挑战。”
看着他那把寒光乍现的刀,陈炼急忙摇了摇头,“我是来看看热闹,见见场面的。如果有人要与剑川兄决斗,我必支持你。”
剑川一脸喜悦,没想到居然得到他人信任,当即两人再次碰杯。
听剑川说,里子小姐在一个叫俞真楼的地方。两人刚至此地,看门的见剑川有些醉意,急忙上前,“你们等等,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的?”
剑川豪气万丈,拔出他的刀,横在面前,“我是武士。我要见里子小姐,我带了钱来的。”
看门的一时有些为难,陈炼侧身,眼神随即看出一二。不等二人做何解释,就听门内呼出,“今晚里子已有惬意,剑川先生还是请回吧!若不然,你可以找其他姑娘消遣,你看如何?”
剑川本是异常坚定,可当两名身材窈窕,肌肤如婴儿出水,手纤如白玉的女子出现之时,剑川居然乐呵呵地答应了。
陈炼一阵无语,他真想骂道,“你的原则呢?你的底线呢?”陈炼彷徨不止,急忙微微道,“剑川兄,那里子小姐可会失望的。
剑川很是猥琐又迷情,左右搂着两绝色佳人道,“放心,我的心永远数一里子,她们身上,我只付之于行动,不会带有半分感情。”
“靠!你能再无底线吗?”陈炼坡口大骂,不料一旁的男子即刻踹出一脚,“你也配去爱里子小姐?”
第九十五章 救监庭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陈炼有些吃惊。两人一见,似有致死之仇,满腔义愤。剑川如此做法,别说那人,陈炼都感觉到恶心,俗话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却 也怨不得别人、
剑川单手支撑,酒水洒落遍地,满满浑身酒气,那种糟蹋之形,醉形于色,已是人尽皆知。
浑浑噩噩之间,他摇了摇头,勉强中那朦胧,多少能知道来者是谁,似有要甩去那醉意。
嫉对方踹他一脚,当即恶狠狠道,“九太郎,你也配跟我说此大话?别的不敢说,我剑川敢说敢做,不像有些人当面是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做那苟且的勾当。”
九太郎听剑川倒出自己丑事,脸面依稀见薄,越听越急,越听越怒,分毫不酌,直接拔刀一挥。剑川也是毫不示弱,就地翻滚,背后长刀一拽,迎上抗起。
陈炼早有耳闻,东瀛武士死亦如酒,从不逃避死亡威胁,也不屈于任何人。宁可战死,也不屈辱苟活。
陈炼立于一旁丝毫不为所动。在他眼中,两人不过是徒有其表的货色。正出神观战,门内一位东瀛古典女子,随波而出。
陈炼恰巧看到,虽不知其人,但却有几分了然。确如剑川所述那般,端庄与婉约融合得恰到好处。
非说她与众不同,恐怕就是那让人百看不厌,越看越神,越神越喜之色。甚至渐渐地会人欲罢不能。
“二位给我里子一个面子,请不要在俞真楼前行贱血之事。这里客人往来嘈杂,倘若两位执意如此,我里子便从此不再欢迎二位。”
话虽清冷如平,可言语中字字带着威怨之声,由此陈炼意识到此女甚是绝凡。
陈炼可无意观其争风吃醋,特别还是在那青楼门前。回想自己来此本意,似乎忘却了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眼下监庭不知何地,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仓促。
两人战意消逝,纷纷收回杀意。四周人等皆已无兴。里子见事态已平息,当即毫无理会之意,回身冷去。
两人其实已心知肚明,如此角色佳人,思慕者众多,今已惹恼佳人,缘分恐已尽。只恐给了那些后来者,有可乘之机。于是各个冷眼诡笑,向着楼中,趋之若鹜,丝毫不避讳其心意。
人在失败中成长,这是好事。然而你必须得找出问题的关键。一味地坚持,最后要么被他人可怜,要么你就会成为历史的尘埃。
九太郎已是黯然神伤,但剑川却死不足心。见里子已断然否决,他虽有几分失落,却毅然斗志昂扬,那种倔强已非常人所能及。
撇过头,一脸的埋怨那九太郎,却也无继续纠缠的心思。对于那些一只不坚的人,剑川从来就是无视。
来到陈炼身旁,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倒是让陈炼君见笑了。既然扫了里子今夜的兴致,我也不便在此久留。如果陈炼君愿意,我的住所就住在城东头的来运客栈。若有空,可以去那找我。”
豪气不言他,剑川拜别之后,随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其实从他的背影中,陈炼看到,名为武士,实则浪汉的无奈和孤单的压抑。
要说俞真楼,陈炼其实根本没什么兴趣。即便那美若威艳的里子,在他看来就是第二个叶红。只是较之叶红,这个里子更多的是自我的清心寡欲。这样的女人他知道,心机颇深。
当即不做过多逗留,准备寻个去处休息。可此地毕竟不熟,七拐八弯,没有一家客栈,多的是那些个酒馆茶楼。
最后陈炼想起剑川所住之处,遂决定前往。行至半路,见那远处昏暗之中,一男子正与几人缠斗甚危。
刀光剑影之下,陈炼忽然回忆起绣春刀。只是不知为何,那日刚到魔城,绣春刀却不知为何来到自己的识海之中,而不愿进入储物戒。妖王言道,可能要晋级。
偷瞄之下,那战况着实激烈,陈炼透彻,瀛州之地应同东瀛差不多,好战,且杀心足,打斗杀戮应该是常有之事。如此看来,他便不想理会,正欲绕道而行。
可哪知,一股声音悄悄渺渺,似近似远,不知何处。
“陈炼快救我。”隐约幽暗之间,陈炼忆起一人,他悻悻一笑,“肯定是认错人了。”
当陈炼正旁若无人,准备离开,激战中一男子急忙高呼道,“原来是陈炼君,快来帮我!不然那名美丽的女子就要被歹人玷污了。”
陈炼不是没反应过来,他也懒得理会剑川。分明是他自己多管闲事,还要拖别人下水。
只是顺着剑川那话的方向望去,在那灯火幽暗之下,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反手正擒着一名极美的女子,正是监庭。
陈炼悲剧无语,随口道,“剑川,我觉得你应该回去早点休息才是,这等破事管她作甚?”剑川猜测,心许陈炼是手无缚鸡之力。
可眼下美女危机,剑川岂能袖手旁观?于是继续道,“陈炼君,大丈夫,岂能让女子在眼前受辱?陈炼君既然能不会武功,那便速速离离去,我一人就是战死,也要维护我之此生意志。”
听着剑川那大言不惭,陈炼真心想吐他一脸。“这叫什么事?你有原则?有原则,还一边爱着一个,一边又和其他女人厮混?现在又为了一个,风险自己生命?你也太博爱了吧!”
望着两边如笼中玩物,陈炼纠结不语,被救的对象是监庭,虽说自己大义在,可想到是她,他就满肚子的怨恨不平。
见陈炼在那一旁无动于衷,又看剑川似乎危在旦夕之间。监庭彻底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眼下双手被人束缚,脖子之下又有一把长刀横跨,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叫声声叹,却不知天地何在?真叫一个生不如死。
更让监庭极具惊恐的是,那面具男子竟然变本加厉,“你个武士也不过如此。现在命你放下手中兵器,否则我就用刀划破她衣服。如此妙美少女,在瀛州城着实少见,等本大爷玩够了,再扔到那残花院中。哈哈哈……”
句句带着羞辱之意,然而剑川却丝毫不为所动,当即喊道,“你敢?我剑川的刀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那……”面具男一声奸笑,只见那刀向下一划,“”似一块石头打在长刀之上。所有人都不知道那石头从何而来,纷纷四下寻找何人所谓。
站在路口一端的陈炼,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钢刀。叹息道,“监庭大人,要不是看在剑川那傻气,我还真就不想帮了。”说着,毫不犹豫,飞快地冲向面具男子。
陈炼虽无灵气,但那颗药丸的强大药效。眼下他已完全恢复,甚至更甚从前。加上之前悟出的残诀,虽在灵气下合成一招必杀技,但也是从多招演化而出。
如今既无灵气,大不了就学独孤九剑,使出多招,只拼招式便可。可万万没有料到,即便是招式,威力也惊为天人。对面具男来说,如此诡异莫测的招式,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况且陈炼出招极快。
“破守为空?”监庭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此招式的来历。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第九十六章 上官千秋
面具男疲于应付,一不留神间,将监庭的脖子松开。就在即将得手之际,使出阴招,直接一推,将监庭扔向陈炼。监庭挡住了视线,对方本想借机再次突袭,可不料,陈炼招式毫无收敛,只是当改了方向,依旧劈向对方。
那人肩上被砍一刀,伤口极深,倘若正面应对,恐一条胳膊已废去。不但对方双眼爆凸,甚是惊讶,就连陈炼自己都难以置信。
无奈刺伤并不致命,对方嫣有喘息之机。监庭被投入陈炼怀中,一裹之下,虽灯火昏暗,可朦胧之中,她的眼神久久不至别处,凝神入心,度陈炼此形,心跳不觉雷起云涌。
陈炼不尽勇猛,几名歹人闻见仓皇而逃。陈炼不觉一震,此招式竟然如此厉害了得。倒是愣了半许,盯了盯自己的手,不时地思绪不绝。
监庭羞意,推开彼此,却又拿过他手中的刀,“你为什么会残诀?”
陈炼并无兴趣,砍柴刀随手一丢,看向了剑川。
此刻剑川似奄奄一息,身中多出刀伤,其中一处更是极为致命,将将近于他心命之边。
眼下救人要紧,监庭越是纠结那点不解之事,他越是觉得正道的恶心,居然可以对重伤之人置若罔闻。
赶赴剑川身旁,丝毫无半分犹豫,背起剑川,直接往他所住之地赶去。监庭很是气恼,几次三番,陈炼都对他冷不则言,犹如空气。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欲得而甘心,那残诀的来历。不由分说,随着两人一同前往。
陈炼并无在意,毕竟剑川对监庭还是有几分念想,这点他早已看出。
来到客栈,夜已深。客栈的老板正要打样,见陈炼背后抗着一人,忙举着灯火前来一探究竟。
“剑川先生?”那掌柜很是疑惑,随之看向陈炼与监庭。
陈炼没有什么废话,“快,麻布和酒。”
掌柜了然,赶紧吩咐小二带路,他则去后房拿医药用具。
两人将剑川安顿至床前,此刻剑川已是昏睡欲绝。看情况,似几分痛苦不堪,甚是严重。
陈炼本想请个大夫,却被一旁至始至终保持沉默的监庭给拦住了去路。
“你现在去也是来不及的,还是我来看吧!好歹我也学过几年医,略懂一些。”陈炼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可眼下确实如此。
此刻瀛州城某处宅院之中,三人正坐于后花园之内,那凉亭席地之上,阵阵茶香喧起,三人品着樱花茶,聊得却是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四周樱花树怜,却因那月光昏暗,略显失意。
“居然是八大异体之一,真是天助我也。两位真是辛苦了,此等大好时机,我瀛州必将再现,统领一方,时间已经等得太久了。”
将军刚欲豪情壮志,握壶倒茶,对面却有些疑虑重重,“将军,另一人似乎也非比寻常!”
将军手中茶壶霸握半空,听得此言,略微虚愣片刻,茶水徐徐灌于杯中,言道,“为何?”
不此人复言,旁便一人婉婉笑道,“将军,莫忧,虽有几分不确,但就是个浪子。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足为虑。”
如此豪言之蔑,将军自然笑逐颜开。“既如此,两位定要为我等之大计多多辛劳才是。”
一夜就此作罢,第二日一早,陈炼本想来剑川房中探望,不巧出门撞见监庭,从她口中得知,暂不可随意打扰。透过窗户,剑川依然毫无醒来的征兆,可那气色已回复平常。
现在看来,监庭的医术还是相当了得的。
监庭见陈炼已我别事,正要回房歇息,瞅准了他进屋之际,急忙赶入陈炼屋中,而后合上房门。
陈炼不知是何故,脑子内一下短路,慌了神。“大姐,你这是要作甚?我怎么说也是个处。莫非……”
监庭面如冷霜,根本不去思那些污言秽语之意,直接问道,“昨日我问你那残诀是如何会的?你还没告诉我。”
陈炼一阵厌烦,那眼神示意,“你就别想了,老子不说,你能如何我?”并未坐在桌前,而是直接躺在床沿,准备大呼一觉。
监庭见如此无赖之为,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能够使出残诀的,绝非等闲之人。至少在她眼中,出了自己的师父外,也就是她师兄。至于她自己,时至今日,即便能够悟到忘幽境,可对残诀却丝毫没有任何进展。
昨夜陈炼使的分明就是那残诀中的破守为空的招式。既然陈炼不愿说,强问自然毫无意义,况且现在此地又不能使用灵气。
沉默许久,监庭淡淡道,“不如你跟我做个交易如何?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但你要把你如何知道残诀的事告诉我,你看如何?”
陈炼并未睡沉,闭目之间,静静地思量着监庭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断然不会以为,监庭进来就会善罢甘休。果然不出他所料,监庭确有因对之法。
陈炼双手趁于后脑勺,望着顶上装饰简易的瀛州风格的床铺。似答非所问地笑着道,“果然瀛州的床就是地板和天花板。”
监庭等了几分钟,等来的确实如此一句不明所以的答复,当即有些气恼。遂准备离去,不料陈炼起身,手挥了挥,“急什么,怎么说我也要诗意一番,难道就你可以行君子之风,才显得悠然自得?”
监庭愣神,却思陈炼话中意。可话中的后半句,不免让她觉得似冷嘲热讽。当即徐徐转身,目光中厉色极甚。
陈炼心觉不爽,双腿一盘,直接开口斥道,“你这人好生小气,也怪不得你是个女子。难道你们正道杀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地魔,就是正道所谓吗?就连魔道都没有此心,你们应检讨,为何如此心狠?尤其是你,竟然下令如此之狠。”
陈炼一顿痛责,虽不完全对,但道理多少还是有的。
监庭听罢,也心道是有些决绝。可那也不是自己的命令,完全是上峰的意思。当即反驳道,“那杀地魔的命令不是我下的,跟我无关,别什么都压在我身上。”
“切,一丘之貉。”陈炼依旧不依不饶。
监庭没多少功夫跟他闲扯,“好了,说吧,刚才我的条件,你意下如何?”
陈炼似没心没肺一般,毫无顾忌,一边似那猥琐之意,不停地打量着监庭,一边好生开心,“你也有求老子的一天。”
监庭实属无奈,被陈炼如此别有用心地盯着,说什么也有**份,可想到残诀,她也只能强忍。
陈炼其实根不在乎,只是既然有了机会,那自然要多多调侃一番,“监庭你叫啥?”
监庭眼皮一抖,冷霜之下,却生出一丝悸动。
“叫什么?”这个问题极为熟悉的陌生,几乎连她自己都忘记了。于是她犹犹豫豫道,“上官千秋。”
陈炼顿时破口而出,“果然,跟那东方不败有得一比。可惜了……”一想到东方不败那霸气英姿,陈炼再看向眼前的监庭,忽然有了种自然而然的共鸣。
“东方不败?那是何人?”想来能让陈炼觉得与自己几分相似,看来绝非简单之人,又加之陈炼会那残诀,或许一个问题之下,她便有了答案,于是乎多了几分的期待。
“这么说吧!我叫西方失败,你说东方不败是什么人?”此话一处,不自觉之间,上官千秋居然笑意难收,微微笑出了两声,那种是陈炼从没见过的迷人,不像那个熟悉的监庭,来的那般冷峻。
上官千秋看着陈炼有些迷醉地盯着自己,倒似几分极为娇羞的不情愿,“你在想什么?”
第九十七章 回答问题
陈炼有些恍惚,他从未想过,昔日那个闻风不动,杀伐果决的监庭,此刻居然恬静如春,柔似清风和煦。那是一种丝毫没有任何避讳的笑意。
不经意间,陈炼随口道,“上官千秋,其实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为何非要板着一张脸?拒人以千里之外,高高在上呢?”
监庭闻有人竟然敢如此直呼其名,并且言语中带着几分轻薄之意。当即怒色,掌心成拳。陈炼鼻息一提,了无生息。即便如此,厚颜无耻已成定局。
“咳咳咳……”陈炼清了清自己的咽喉,示意刚才那一页就此翻去。既然上官千秋如此一本正经,陈炼思虑再三,也不再继续随意。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天道对吗?”陈炼的问题来的极为突然。当然话中深意,并非让上官千秋道详查前后,只让她自我体会,得一概括,天道之为究竟如何?
上官千秋思寻半晌,冷声缓缓道,“若非说的公理一些,那自然不可能完全面面俱到,总体还是好的,至少如今的世界,在天道之下,是太平的。”
陈炼没有对上官千秋进行任何的反驳,只是不明所以道,“有时候,人的眼界倒不是说在一口井中蹲着,那般得简单安逸。有时你即便生活在广阔无边的地面,但那光亮也许只会照射一点。你日日看,夜夜看,最后发觉,天就是如此。”
陈炼一番哲理,上官千秋虽听得几分,却有些朦朦然,不甚懂。陈炼眼一白,算是对牛弹琴。
上官千秋正要等最后一个问题,可陈炼向后一倒,有了几分困意。都到这时,她如何能甘休?竟露出小女子一般的急切与娇羞。
此刻窗外春色盎然,柔风徐徐飘进,惬意之心,不言其表。人之所疲乏,也皆有情可原。
上官千秋没那份安逸,她在此地,是一弱女子,遥想过去,岂能就此听人百步,受之屈辱?
正欲上前质问陈炼,不知是有读心之能,还是陈炼无心随口。陈炼笑然道,“监庭大人,要是你在这里过平凡的日子,其实也不错。你瞧剑川,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德有行的武士。有如此追随,还求什么正道啊!”
上官千秋听得陈炼胡言乱语,眼中露出傲娇不削,心然道,“要说陆涛尚且可能,然而剑川,算了吧!虽有狭义之气,可只是有匹夫之勇,况且还有些迂腐。”
陈炼差点笑得抱腹。“陆涛?陆涛就算了,也就你这样的女人信,十足小人一枚。”
上官千秋不接陈炼的话,接着言语傲气道,“若能入我眼帘,当如那日魔城外,琴瑟之人的豪气。音色间,独自一人,万魔从军,皆闻风丧胆。”
此话一处,让躺倒在地的陈炼,顿时眼神一愣。“这不是在说我吗?这女的难道……”
陈炼孤疑地撇向上官千秋。果然那神色似几分爱慕与憧憬。陈炼顿时有些慌乱,“想不到自己一不小心,成这冤家的钦慕对象。”这要是告诉她,恐怕她不上吊,至少也得把自己的眼给戳瞎了不可。
上官千秋还似讥讽,“想来你也当时在城中,如何?感到有如天地之别了吗?”陈炼没搭话,笑而不语。
此刻屋内两人聊得起劲,分毫不似从前。忽然门外“咔”的一声,似木板开裂之声,陈炼和上官千秋突然意识到不妙。当即开门左右张望,可惜没有任何踪迹。
正觉事有蹊跷,转眼却见那屋梁上,一只黑猫正朝此处观望,眼神深邃。
两人下意识地来到剑川屋内,发现屋内,除了安静地躺在那的剑川,没任何异样。
出于谨慎,陈炼来到剑川床边,眼神不经意间,“咦……看来这里的天气却是很热,我还以为刚才就我觉得热,想不到剑川也是,居然也有微微细汗。”
见剑川依然安静如常,陈炼索性离开。可不知为何,上官千秋居然再一次地跟了过去。
陈炼郁闷至极,“我说大姐,我要休息,你房间在对门好不?”
上官千秋,并没有理会,依然沉默地盯着陈炼。陈炼知其深意,缓缓开口,“暂时第三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想问一个有关如何出去的事。你回答后,我立刻答复你关于残诀的事。”
上官千秋毫不犹豫道,“说。”
“你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吗?这很重要,兴许我能知道如何出去。”
上官千秋撇过头,又回头看了几眼陈炼,她重新捋一遍记忆,而后直接了当把过程复述了一遍。
陈炼听得如此,却也没见得有多少纰漏。至少他们要出去,可能还要从峡谷中跑出去。只是当下进来的入口,已鬼使神差地没了。
思索缘由,暂时没任何头绪。等着似有焦急的上官千秋,已经有些厌恶般地盯着陈炼了。
陈炼清了情嗓子,“残诀怎么来的,其实我是在荣山的一个山洞里捡得,至于谁的,我还真不清楚。”
“真的?”
“废话,我骗你干什么?”
陈炼如此回答,她只有等回去后,问她师兄或者师父询问后,方可知晓。
却说两人都没了灵气,本以为白天在房中休息,也不会觉得饥肠辘辘,只可惜那种想法果然不现实。
到了午时,好在剑川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是上官千秋中途意外把脉的时候,发生的事。
陈炼见剑川醒来,气色也不错,随即先到楼下,也没去烦屋内到底两人有何大义,先进贡自己的五脏庙才是头等大事。
可等菜都齐了,上官千秋居然面带疑虑,来到了陈炼的桌旁,也没跟他打什么招呼,就直接坐了下来。
陈炼脑子忽然一陈“嗡嗡”声四起。“怎么?自己没带钱?”
陈炼似笑非笑,他总算知道,一个失去灵气的监庭,她的生活能有多么的糟糕。
上官千秋极为不好意思,但她又好面子,眼下陈炼如此说出,她更是没什么脸面。
可陈炼绝非小气之人,他人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人不义。
见上官千秋那神色尴尬,陈炼随即喊道,“小二,再来两个菜,外加一副碗筷。”
上官千秋听陈炼忽然如此举动,不明地心里有了几分的谢意,还隐隐地多了一分的感激。
两人正安静地吃着,上官千秋却忽然忆起一事,想要提醒陈炼,就当是对他请吃饭表示的感谢。
“陈炼,我跟你说,刚才我把了下剑川的脉象,他的脉象似乎很是稳健,想来应该是好了差不多了。可昨日却极为地虚弱。”上官千秋的话,显然有一丝的深意。陈炼自然能够明白,可他正欲问为何,门口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九十八章 抓人
来人正是昨日与剑川在那俞真楼前比试的九太郎。对于此人,陈炼并无多少特别的待见。非要说个品性,恐怕跟剑川,在对待女子那方面,正好半斤对八两。
可今日却有不寻常之处,也不知道九太郎吹的什么风,全身的打扮那真叫一个花枝招展,大家闺秀。还没等他进门,与他随行的跟班,大呼小叫,朝客栈内吼道,“剑川,九太郎大人到,还不速速滚出来?”
陈炼与上官千秋根本不为所动,他们想看看,这穿着华丽,不失为妖艳的九太郎,究竟有何所图?
声声空寂无回,不管那随从叫得多欢,多么狗仗人势,可就是不见剑川下楼。陈炼心道,“鬼才会下楼。要真下来,我都会鄙视他。”
一时尴尬之情,渐渐现形。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所有在坐的,不时窃窃私语,甚是好笑。
两人被如此冷对,不知如何化解。好在九太郎足够机智,寥寥扫去,客栈一角用餐的陈炼和上官千秋。对于陈炼,他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心许陈炼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他虽目光不经意扫到九太郎,可对方的反应,却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九太郎似丝毫不认识陈炼,径直地来到上官千秋身侧,胆大贼心道,“这位美丽的姑娘,你是我见过,樱花中开的极盛的那一朵芬芳。能够在此遇到姑娘,是我九太郎今生莫大的荣耀。”
说着,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节带花的樱花树枝,直接递于上官千秋面前。接下去的话更是肉麻至极。
“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子。我愿如爱惜此株樱花般地爱护你。”
陈炼咬住腕子上的衣布,啼笑皆非之,实在难忍。正因如此,那块还在咀嚼中的肉,怎么也吞咽不得,真是痛苦与快乐并存。
“咯咯”的闷声,上官千秋坐在对面,心中比谁都透彻。顺势用脚踹了过去,陈炼生疼,遂有些叫苦连天道,“我觉得他应该送你一朵牡丹或者梨花更为贴切。你瞧,你不是霸气就是冷艳,再不济送玫瑰也行,送樱花就……”
陈炼确信,传说东瀛多色狼,如今见了九太郎,果然是狼中一霸。毫不夸张地说,眼前这个人几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灌输着一个色字。与剑川比,他只不过把色演绎得阴险狡诈些。
见不停嬉笑的陈炼,九太郎如鲠在喉,藏怒宿怨。可上官千秋在旁,他不好发作,有失礼数,只得尽显君子之风。
身后随从见如此受辱的主上,当即快语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不尊重我家主上?”
陈炼根本没心情去看那下人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吃饭。那随从只蹦出一字,“你!”九太郎便急忙用手挡住。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九太郎一句,随从急忙退下,似晓得言多必失。
九太郎依旧缓缓笑意道,“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陈炼似懒散闲碎,不值一提。
“九太郎先生要这么问,可就太给我陈炼面子了。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而已。”
“草民而已?”陈炼随口的一句,让九太郎立马就引起了注意。
陈炼从一开始就已细观其微,九太郎的身份并不简单,单单从那腰间的玉饰,他就能断定,此人定是位有些权威的人物。与昨日剑川相比,九太郎更显身份。只是陈炼不晓得,为何剑川敢如此怼他。
很明显,九太郎不傻。既然陈炼能够看出端倪,他也五需再拐外抹角。
“陈炼先生果然非凡,我就单刀直入了。此来,是有一事需要请问剑川。我知陈炼先生与他是朋友,还希望你能让他出来。”
话已言明,就是来抓人的。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假如陈炼不配合,牢狱之灾他也免不了。
陈炼没有怼上九太郎,也无需问对方有无权力,既然敢如此,自当有那底气。
只是嘴皮子习惯了贱鼠的风格,一时还真难改,“九太郎大人这身华丽,难道是你的官服?”对此九太郎倒是毫不避讳,点了点头。
“噗……不好意思,客栈的口味有些辣,我一时吃不惯。”上官千秋瞧着,突然也跟着蹦出一丝微笑。
同样那一声无暇估计的微笑,在九太郎眼中虽是迷人,却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
不等九太郎发起飙,陈炼挪了一下凳子,直接站起,似惬意满满,对着上官千秋道,“你先慢慢吃着,我去喊剑川,看看他醒了没有。”
陈炼的胡萝卜加大棒的作弄,让九太郎此刻是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只是谁都没想到,陈炼刚到二楼房前,剑川拖着一身疲惫,居然走了出来。
他望向陈炼,点了点头,那眉宇间永远都是一副正气凛然,即便此刻他看起来似有几分的虚弱。
陈炼上前搀扶道,“你都听到了?”
“嗯!放心,没事的。九太郎奈何不了我,邪恶是战胜不了正义的。”此话让陈炼确信剑川还是那个剑川。
剑川被搀扶着,缓慢地来到楼下。眼下客栈已不再是吃饭的地方,周围各个聚拢一起,都像在等待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纷纷安坐于桌前,驻心等待。
剑川来到,九太郎毫不客气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纸公文道,“剑川,这是瀛州城的逮捕令。昨夜你涉嫌寻衅滋事,并发生严重的斗殴,致使他人死亡。为此,我奉命,前来逮捕你。”
条条罪状,周围议论纷纷。最重的是杀人的命案。
想来瀛州城虽说武道比试甚多,死人也时有发生。可被官府通缉,那实属罕见。
剑川不由分说,当即矢口否认。“要说我斗殴,尚且还说得过去,但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九太郎,你按的什么心?难道里子还是被我抢了不成?你对得起武士这两字吗?”
九太郎很是不削一顾,“是不是你杀的,城主自有定夺,我只是来逮捕你的。看你也是出生名门,又是武士,我已是仁至义尽。别让我把门外七八个捕差都喊进来吧!”
威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九太郎这般陷害,陈炼就有些不爽了。
再怎么说,其他事也勉勉强强,毕竟昨夜却是也发生了。可杀人,如果说他杀,还说得过去。眼下让剑川担这个责,恐怕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如此一想,陈炼又似乎警觉甚微,昨夜应该无人知晓才是。
陈炼欲上前讨个说法。一旁一直沉默的上官千秋,却先他道,“九太郎大人,若要说剑川杀人,实不相瞒,昨夜剑川正是因救我才重伤的,只是却并没有杀人。所以我想九太郎大人是否误会?”
见上官千秋帮着剑川,也不知九太郎是个什么心,居然频频点头。那嘴脸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好在一旁的随从赶忙提醒。
“上官小姐如此说,我也觉的真是。如若有上官小姐的在场作证,我相信城主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如这样,上官小姐何不与我等一同前往?”
剑川立马呵斥道,“你敢?”
“有何不可?对于上官小姐,我自当尊为上宾。”九太郎话虽如此,但谁能晓得前后?
两人一番激烈争执,陈炼忽然来了句,“要是上官千秋也去,那我不去就显得九太郎大人办事不利了。”说罢,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陈炼。
第九十九章 府衙审判
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陈炼,但他们脸上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剑川见陈炼居然陈炼如此重情义,颇为激动。当即拍了一下陈炼的肩膀,要不是此刻陈炼也是坐着的,恐怕整个人都要被剑川给拍在地上。
上官千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只瞧了一眼陈炼,心思一沉,便不再多言。
倒是九太郎的眼神复杂许多,似有些不情愿,但又像迫不及待,更蹊跷的是居然还有几分的乐的自讨苦吃。
几人同行,并没有刑具押解的场景。在瀛州城,除非是证据确凿,否则对于武士来说刑具就是耻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去带。倘若有何错判,那此等失误,必将遭至整个城的人唾骂。
去城主府的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从西门的客栈直接到城中,也不过就三四里的距离。
整个一路上,陈炼一直沉思不语,即便是上官千秋想上前搭话,他都似乎一直是个心不在焉的阳仔。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关注着我们呢?”昨夜可能夜色昏暗,陈炼尚没在意,如今这朗朗乾坤之下,虽隐蔽异常,可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行刚巧路过俞真楼,心许这阵仗太过招摇,楼上屋内,里子早已听闻得剑川被捕之事,正巧经过此处,里子虽没有探出窗格,却从那暗窗内窥视几次,恰巧被陈炼撞见。
可惜的是,那九太郎似有火上浇油的味道,直接对着里子的窗户大声呼道,“里子小姐,若有幸,等你何时有空,我依然想与你一叙。”
此等直白吐露心意,却在押解途中,多少让旁人极为新鲜。
倒是让楼中其他女子,各个打开暗窗,一探趣味。可如此一来,虽未夹带刑具,那尊严顷刻间却也化为了乌有。因为里子在剑川的心目中的地方非比寻常。
走在最后的陈炼和上官千秋,却对于此景置若罔闻。尤其是上官千秋,眼神更是鄙视异常。仅是些青楼残枝,何需追求其心中之位。至于陈炼,则依旧一脸无所谓,自己想自己的事。
上官千秋见陈炼丝毫不似那些俗尘之人,见之青楼雀燕,便绕梁三日。反倒变得沉稳异常,思索有序。遂好奇问道,“陈炼,你怎么了?”
陈炼根本不知其所问,无暇顾及左右。几番询问后,上官千秋倒也不再逼问。
就在俞真楼上,当上官千秋路过之时,里子在暗窗之中,那一抹窥探之色,紧紧地盯着上官千秋,似有心,却不知其意。
陈炼只不过一息瞟过,心中暗道,“论起姿色气质,两位都似那国色倾城。可论那气质,貌似里子的妖艳与上官千秋的庄重,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可却为何多了几分怨色。”
瀛州府衙,陈炼等人还在来此的路上,可府衙的大门却依然紧闭,无人当值。门外大街上,只看到几名年岁尚小的娃童在一旁嬉戏打闹。丝毫不觉今日有何重要之事,对簿公堂。
此刻在府衙内部,城主正入梦乡。如此美妙,不午休,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府中院落,荷塘月色,假山叠立似虎,道出春色佳人,风华别样。不光樱树飘怜,桃花也是蠢蠢欲动。水中鱼然,吐息之间,生机犹意。
当值侍卫此时正值巡查,忽一道劲风拂面,一支箭矢直击假山岩缝之中,箭尾绑之密文,箭身入石,整支箭依然颤抖不停。
侍卫左右环顾,似有惊觉,忙撤下箭矢,取出密文,一瞧将军二字,急忙奉于城主。
城主听闻门外有密报奏禀。一时有些不愿,仍痴恋睡梦之境。无奈侍卫翻开密盒,上面印有将军字样,心慌之下,竟差点跌出台上。好在床台不算太高,勉强亦可支撑。
跪于地面,严神恶言,狠拽密文,直接打开,谨小慎微之下,细细阅询。收闭密文,于烛台之上,殆尽其逝,眼神观其大门,似有斟酌,心中略有几分通透。
说迟,来的却也巧。一行数人刚到府门口,门外空寂无人,陈炼之不明已达鼎盛,急忙试探道,“九太郎大人,今日衙门无公干?还是有紧急事务正巧不在?”
接触了短短两日左右,上官千秋依然不明白陈炼所行意图。要说他做事无轻无重,没心没肺,可往往又能给你意想不到的一针见血。
陈炼如此为难九太郎,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九太郎是在撒谎, 滥用私行。只是九太郎却依旧若无其事,还让随从直接去敲门,说不得他们有何不可高人的秘密。
门内,城主正在着装,门外敲门之音已灌入其耳。
城主毫不犹豫,一般系着腰带,随即吩咐左右赶忙准备升堂。只是左右各个脸懵呆,毫无头绪。
“升什么堂?城主,你都几年没升过堂了。眼下府中只有值班的侍卫,那些当差办案的衙役根本不在府中。”下人叫苦连天,根本没有准备。
门外,大门微微开启,从里头探出一人道,“各位,我家城主有事,劳烦各位稍等片刻即可。”话还没完,就听得那大门,“”的一声又给合了回去。别说陈炼等人见着尴尬至极。就是那几个押解的人都似呆若木鸡。
陈炼刻意冷声疑惑道,“这到底是哪出啊?难道城主跟九太郎大人还闹起了脾气?”说得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纵使九太郎再有什么怨言,那也只等下撒给城主。
不多一刻钟,城门再次被打开。此时左右两扇门将将推开。一位下人急忙表示歉意,示意几人跟他前去府堂之中。
堂中,城主高高在上,立于前方。边上也没什么师爷,更没一帮喊着魏武的差役。只是简单几张凳子,如入军营之内。
城主双膝跪地,以腿为凳,正襟危坐,而可笑那凳子,却只是用来支撑臂膀用的。
九太郎急忙上前,有模有样地禀报抓捕行动,且呈上所谓的罪证。
城主瞧着,果然自己就是个架子。头微微抬起,盯了一眼九太郎,心道,“啥都写好了,那还有啥开审的?”
只是收到将军的命令,必要做出裁决,方能有助计划。为此城主不得已,只能依计行事。
剑川跪于高堂之内,几人正欲听其如何审理,却不想城主竟然毫无道理可言。直接摆出一副,早死早滚蛋,别妨碍我睡觉。我就是老大,谁不服就治谁。
“从证据看,不管人证还是物证都已齐,但考虑剑川乃武士,且是世家。为顾其家颜,遂入于大牢内,听后发落。”
没有任何的过程,没有任何的实物,只是他凭空嘴中的无端捏造,就已定下罪状。陈炼与上官千秋看罢,未免也太武断了。
可同样的感受,陈炼却似觉得好戏是说给上官千秋听的。
本觉得此事也就如此,却不想接下来的审理,更是让陈炼等人咋舌到无语。
第一百章 判决
城主眼神有些蹊跷地一转,徘徊扫视了一众人等后,又看了一遍那控词。陈炼自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手指点触案台,质疑之声缓而沉稳,“从供词上来看,剑川此罪行非他一人所能及。本城主想问堂下之人,可否有其共犯?或参与此事?如实招来。”
“主菜终于有动静了,这是想要一锅端的节奏。”陈炼暗笑无声,心里却是静观其变。
今日来,本就是怕剑川吃暗亏,得那莫须有的罪名。如今却开始蔓延到别人身上。不管如何,其目的已显而易见。只不过,即便一直警惕异常的陈炼,对其目的也是茫无所知,毫无头绪。
见他人并无异动,九太郎左顾右盼,想时机正时,便当仁不让,直接站起,犹如大公无私,正气凛然。遂急不可耐地拜谢道,
“城主,昨夜其因这位上官姑娘,才会有那血行之命。想来,上官姑娘不过一弱女子,恐也是受他人所迫。我恳请城主酌情发落。”
九太郎的话虽较为腼腆,然而却也将此事先定了一个基调言外之意,就是却又其事。
陈炼已看出九太郎的动意,上官千秋亦有之所想。
不等陈炼率先提出质疑,剑川急切站起,在所有人都为之懵愣的时候,拔出长刀,愤怒道,“九太郎,如果你还是个武士的话,就拔出你的刀,别老在女人面前卖弄那些所谓的大义。”
一下子,堂内乱做一团,双方剑拔弩张,四周几人,纷纷拔出长刀,指向剑川。可惜九太郎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是淡定自若。
“我需要卖弄?难道你昨夜你做过什么,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剑川脑子显然没有九太郎反应迅速,当即如鲠在喉,言不声出,只是站在道义的角度上,他不得不强调,“如你刚才那般所说,岂不是说,上官姑娘有知情不报之嫌?你此言又意欲何为?”
城主坐而不语,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双方各执一词。举起杯中那淡淡的樱花茶,润水入口,犹如丝绸。心觉今日的水格外甘甜,不经意间举杯于前,暗暗赞许,却似把眼前的正事给忘于脑后。
公堂内,左右随从见城主已无心问其烦琐,怎奈眼前的争执毫不停休征兆。于是急忙窃窃细声,提醒城主。
不想,城主竟然一时愣神,竟忘记今日是何,故对簿公堂。陈炼嬉笑,瞧这城主怕是根本没把今天的事当真。
城主一时不知如何,尴尬无比,当即左右寻探,思来苦叹,两边都不是那般容易得罪。
剑川虽犯了事,暂且不说真假,即便是真,又能如何?他父亲好歹也是个地位超群的主,至于九太郎,有将军密文,也不好得罪。
双方都不可敌,城主只得保持中立,装作糊涂。再者两人争执的也并非罪状,而是为了一个女子。
整个瀛洲都知道,两位所出了名的花心武士。“此女的虽貌美如何,可惜红颜祸水。”
城主思量几许,最后一拍响板,随即堂内了无杂音。
“咳咳咳……二位,公堂上,还是不要如此失了身份。听本城主给你们一个公平,如何?”
即是城主发话,双方自然不再多言,且等城主品评公理便是。
见当下已无任何喧哗,城主整了下那张愁容,回复其正色道,“既然二位都信得过在下,那在下也就行个方便。第一先将剑川压入大牢,好生看护,不得怠慢。等事情有个水落石出,再寻定夺。第二,其他相关人等,一概先安置于本城主府中,等案件查清方可离去。”
九太郎听来,很是不满,这等于是什么都没说。于是直接指着陈炼,愤恨道,“那此人难道城主就不该审一下吗?”
瞧着九太郎那一点都沉不住气的样子。陈炼早就晓得,这是要动用私刑的节奏。
城主不知如何审下去,因为将军密文中,根本就没谈起此人。只是九太郎意如此,他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怎么也想不出个理由。
九太郎见城主独自木讷良久,于是点到为止,“他是剑川的帮凶,城主难道不该多问下吗?”
只是未等城主反应,陈炼直接站了起来,冷笑一声,“九太郎大人,从客栈到现在,我陈炼可没见到任何一个你所说的证据。既然你连我也想关,那我倒是有没有权力看下证据呢,城主大人?”
城主被问了一愣愣,可按规矩来说,的确是该如此。但证据呢?连城主自己都不知道证据在何处?
九太郎阴险一笑,起身一吼,“抬上来。”
果然一具尸体被台至公堂之上。掀开白布,那人脖子的确有一致命刀伤,但其他部位丝毫没有任何伤迹。陈炼极为清楚,此人就是昨夜抓住上官千秋的人。
好一个贼喊捉贼。“我真是好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心许此人是死在别人手中呢?”陈炼不急不慢,想看看九太郎的歪理能够扭曲成什么样?以至于坐在那的上官千秋,欲要道出昨夜之事,却也被陈炼拦了下来。
九太郎丝毫不惧陈炼的各种要求,直接双手拍了两声,遂有几名伤者和两三个平民来到。他们都一口指认剑川及陈炼参与了此事。
陈炼似好奇道,“刚才在客栈,包括在大堂内,九太郎大人,你可是也承认有人要伤害上官千秋,为何此刻伤她人居然可以在此处如此惬意?再说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即便真要杀了人,那也是一时失手,自我防卫,你说是不城主大人?”
九太郎一个不小心,居然被陈炼找到了一个缝隙。可这也无妨他的计划,只要两人能进大牢,那一切都好办。
“陈炼君,你说的我自然晓得,犯罪之人,当然要伏法才行。到底是不是失手还难说,你暂且与剑川都又嫌疑,这点不假吧!”
陈炼没有再多说半字,他知道九太郎是非要让他进去不可,思前想后,眼下只能如此。可这时,上官千秋却有些忍不住,偷偷地拉拽着陈炼的衣服,悄悄地问道,“我们根本没杀,为什么你就不能据理力争呢?”
陈炼无奈地叹了句,“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再说了。他们似乎另有目的,否则不会极力想要将我与剑川关入牢中。放心,不如此,也钓不出他们背后的真是目的。”
“可我……”陈炼明白上官千秋的顾虑,别说她,陈炼都觉的九太郎简直就是只狼,上官千求根本就是块肥肉啊!
陈炼暗笑,“上官大小姐,你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第一百零一章 本能招式
果不其然,几人都被关入了大牢之内,除了上官千秋以外。更让陈炼没想到的是,那几个昨夜伏击他的人,此刻正如盯梢一般,正在无时无刻地盯着陈炼和剑川。
此刻,陈炼虽不得全部,但大致能猜出个六七。如果他所料不错,想必上官千秋应该是他们的目标。
对陈炼来说,在这寒冷如冰般的牢狱之中,空寂冷清,九太郎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就是想让上官千秋成为他的女人?恐怕这里面的不确定,根本没有表面,来的看似简单,心许今夜就会见分晓。
剑川一脸的沮丧,说实话,他已把自己的上衣脱得是一干二净。那把长刀映衬着如此阴寒的月光,外加监狱内那种腐臭一般的阴冷。冥冥的凄凉,不知为何,在剑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然而在陈炼心中却略显格格不入。
一盏油灯前,一把短刀横躺于那小桌之上。四周除了那监视的几个人以外,几乎连那风声都能一清二楚。这里怎么说也是好几年没关过人了,自然有些阴冷潮湿。
与湿冷的监狱比起来,剑川的话却更为凄冷。“陈炼君,是我对不住你们。特别是对不住上官千秋小姐。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
陈炼悻悻一笑,这家伙的想象力居然如此之强。先别说上官千秋会不会被侮辱,就算九太郎真有侵占之心,估计整个城主府早就已经被炸了。
因为就在他们分开之时,陈炼看到上官千秋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瞧那形状,他曾经在景源的药店中见过,应该是颗霹雳珠,其实就是现代的*****。那威力,虽说不能惊天动地,但至少监狱这个距离还是可以听得见的。
陈炼倒头往草孺子里一栽,正欲睡会儿,不曾想剑川又道,“陈炼,可否帮一个忙?”
陈炼没有看向他,只是嘴里回到,“什么?”
剑川极为不好意思,小声道,“我需要你帮我介错一下,你看……”
一听这衰人,平日里英勇无比,怎么搞个自杀,居然如此胆小,随即抓起一块石头就往他头上砸去,连看都懒得看。
“你个挫人,给我安静点。”还别说,那石头正中靶心,剑川居然还真就倒下了。
瞧着两人都已睡去,形式迫在眉睫。对面几人急忙唤来看守,塞了些好处,开门之后,极为小心谨慎。一道风起,吹的那草堆的直颤,“唰唰”掀起。
监牢内,陈炼正侧身对着墙面。那样子似丝毫没觉察到有人逼近,至于剑川也已不醒人事。
三名歹徒处于三处不同的方向,准备先解决掉剑川。只是不知为何,那三把长刀还在当头悬着,不想“乓乓乓”三声,三把长刀瞬间折去一半。
三人如见鬼一般,又看了看身后的陈炼,似乎并非是他,再次回看前方,发现地上的剑川已不见了踪迹。跟着从一侧传来了一声极其熟悉又闷沉的声音,“你们想杀我?”
三人一惊,同时看向一边,剑川上前两步,长刀一挂,顿时三个头颅应声掉地。
那刀法之快,可谓迅如闪电,根本不似昨夜那般狼狈。
让人万万没料到,剑川的刀并没有就此停歇,而是调转方向,指向陈炼身后。
陈炼一动不动,可剑川的敏锐早已了然,直言道,“我知道你没有睡,我也知道你早就已经察觉到我。可是你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我的真实实力。”
不由分说,剑川的长刀直接坎向的陈炼,“”!那长刀居然砍在了刚才那把介错的刀上。
陈炼并没有转过身,而是对着墙面笑道,“元芳,你怎么看?”
剑川百思不得其解,他误以为此时牢中还有别人。正因如此,他火速退后了几步。恰巧在这时,陈炼回过身来,若无其事地跳下牢床,似有几分的悠闲自得,来到刚才那些被杀的歹人前。
“……果然是个高手,好刀法。”说着,靠着脚尖的力道,一抬,一把长刀横握于身前。
陈炼气定神闲,似那几分狄仁杰之风,淡淡道,“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有问题的吗?”
剑川被搞得一愣愣,恨不得脱口而出,“你远比我想象得来得更可怕,更狡猾。”
陈炼上下摆弄着这把刚才被剑川砍断的断刀。猥琐地笑道,“就是从你今天路过俞真楼的时候。”
“什么?”剑川面目狰狞,难以置信,他根本不明白这是为何?况且他刚才也是因为那几人,才决定临时把计划提前的。
陈炼知道剑川的吃惊,其实他自己也很吃惊,为何这群人费尽心机,如此安排。要杀陈炼或者上官千秋,其实并不需要如此麻烦,可他们就真这么做了。
陈炼看着对面极度紧张的剑川,姗姗一笑,把那残刀往肩膀上一扛,后退几步,淡定地坐在那牢床上。“如果你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我就把我怎么看穿你的事告诉你。你看如何?”
剑川当然不傻,谁会去在乎陈炼那些。就算此刻他已被陈炼看穿,可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
不等陈炼那闲庭信步一般的嚣张,剑川果断横刀于刀鞘之内,双手一刀一鞘,犹如炮弹蓄力,此招一旦发出,即有鬼哭狼嚎之威。可陈炼似乎根本不把它当回事,依然笑里藏刀,不骄不躁。
刀出风起,刀收气消。只是此刻,剑川不知为何,竟然根本收不起那刀。因为他的刀居然扎进了那牢床的石板中。
陈炼一阵唏嘘,好在自己破守为空的精髓强调的是本能反应,即便是招式,也是依托本能反应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所谓本能反应就是当遇到危险,不许要经过大脑思考,就可以产生规避性的动作。这不是速度上的快,而是一种先天的预判。
因此当剑川的刀冲过来的时候,陈炼一早就等着,然后用那残刀一拍,狠狠地将剑川的出刀给拍在了石头中。以至于此刻剑川根本拔都拔不出来。
一阵错愕,“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正面,轻而易举就能避开?即便是将军也不可能。”
陈炼一阵厌烦,他可不想听剑川在那感叹人生。“你到底说不说啊!我们公平交易,你又不吃亏?”
陈炼的强大逆天,剑川是武士,自然有些对武道境界的渴求。
“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让我知道,刚才那招,你是如何做到的?”
陈炼很是爽快,当即答应,“可以。”
剑川坐于地上,陈炼丝毫没有杀念。既如此,剑川也是毫不担心。“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那上官千秋的体质,来助我们……”
不料剑川话到嘴边,眼神依旧平静,身色也未见任何异常,可突然没了任何动静,活活如一尊蜡像一般。
心道“不好”,遂起身来到剑川身前。陈炼细探其身,发现在他的后颈有一根极为纤细的针。陈炼正欲拔出细细查看。却不想身后脚步凌乱,似朝他而来。
第一百零二章 里子探监
陈炼并无任何惊慌之举。即便那些人前来兴师问罪,但这里的人不是他杀的,自当如铁一般的事实。
来人陈炼猜也无需多猜,早已知晓七八。只是九太郎没有到,倒是让陈炼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他真对上官千秋动手了?”思量之下,心中莫名地一紧。
监狱中,场面极其血腥,手段相当残忍,有些个侍卫都不忍直视,开始呕吐不止。也就城主微显几分从容,却也惊恐心忧。倒是他敏锐的思考,却没有如旁人,犯致命的糊涂。
几位九太郎的手下见死伤如此之多,当即就要去报告。至于其他人,更是直接对着陈炼斥责,怒意相向。
“你们都吵什么吵,既然陈炼在此,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光会叫,有用吗?”城主内心已有些许平复。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对面牢里的人是怎么来到这边的呢?
陈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依旧回到牢床。只不过与刚才剑川未死前相比,此刻他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在内心波涛汹涌,脑中似多了无数个为什么。
“显然剑川在他要说的时候,被人杀了灭口。恰好此刻九太郎又不在,那么……不好……”
陈炼斟酌再三,似有了几种可能也许九太郎并非为了行那苟且之事,或者九太郎也可能造人暗杀。又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这个目的,何况从剑川的死来说,保不齐两人可能也是串通的。只是丢车保帅,所以剑川就成了替死鬼。
果然,当随从报告九太郎后,似有一去不复返。等了很久,将将回来,却道了句,“启禀城主,我家主上应将军召见,先行离开了。”随后那随从一呼之下,便有多人也跟着离去。
瞧着没什么事,找点事的样子。这下最头疼的,当属城主了。他那样子,似好像自己蹲了监狱般,朝着那仅有的牢窗,暗叹不已。
“眼下剑川死在自己的大牢内,此事要是张扬出去,恐自己的名声与权贵就要危在旦夕了。事到如今,凶手到底是何人,还又那么重要吗?”
城主自知陈炼并非凶手,可为了不让自己的利益有所损失,城主还是决定指鹿为马,将陈炼关了起来。将错就错,认定陈炼即为那杀人凶手。
陈炼早就料到此事的结局,可他却没想,此局居然布置的如此复杂严密。纵使他现在真要离开,恐怕没杀个的昏天黑地,根本就是看不到那朗朗乾坤。
于是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暂且留下,等想到了计策,再离开也不迟。况且他深思一阵,忽然发出一丝傻笑,“上官千秋被抓走,关他什么事?我应该高兴才是,想那过去,是何等的被其追杀不止。”
夜已渐入,牢笼之外,华灯初上。与以往在外面的花红酒绿相比,此刻监狱中,除了陈炼独自一人外,就属那墙角的老鼠最是活跃。
“也不清楚现在贱鼠他们怎么样了?是否已到了冰丈崖?”
冰丈崖外,贱鼠与血灰说来也是惭愧难当。尽然被一堆用那白雪砌筑成的阵法,给困住了近三天。好在阵法只是用来困住人的,却并非伤人。亏得血灰有无数灰烬魔物的帮忙,才得以找到了出口。
冰丈崖,形如其名。崖上只有那一根半胳膊粗细的绳子。那崖,高耸入云,云深之处,已不见踪迹,处处被冰雪覆盖。
要说其险峻,就是立于崖边,被那刺骨极寒给吹打在身,恐怕都有被刮入谷底的风险,更别提过崖了。
短短不过数十丈的距离,可若没上好的修为,恐怕要横跨,没经历个四五此的严寒侵袭,是根本不足以脱险的,着还没算上跨过后的攀崖,那可又是一道黄泉捷径。
至于贱鼠与血灰,没有了陈炼的督促,两人倒是格外地贪生怕死,根本没有渡那绳索的意思。
一来,此地环境极其严苛,二来,就是过了崖又如何?若那些人友善还可以,只是刚来到山下,就听一些村民说起,冰丈崖的人最是痛恨男子,这让两人直接打消了上崖的念头。
山门外的一处客栈,索性两人就此先住下再说。
目光回到监狱之中,陈炼在那阴冷的床上,辗转反侧,不是因为空无计策着急,也不是因为怕那些人又有什么歹毒的计策。却因自己对上官千秋视而不见,似有几分的羞愧之色。
门外春意再是如何,也不愿与此地的荒凉阴森做伴。门内,陈炼既睡意全无,索性想着可否与神识中的妖王进行沟通,只是无奈,数次之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觉得是否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决定何时逃出监牢的时候,门外忽然一声轻柔妙音入耳。虽声之悠悠,却倾入心扉。
入得监牢,那步伐轻柔又显得格外急切。似天宇压塌,却又多了几分念情的自怜。
阴影之下,一位着粉色斗篷的女子来到陈炼的牢房前。
狱卒很是客气,“快些,否则我不好交代。”说罢,女子直接掏出一些银两递了过去,却无一分的客气。
入牢房之内,立于门口,驻足不前,低头凝视。一滩血迹,让女子双拳紧握,那身子微微一颤。想那之前的杀戮,让她忌惮万分,可又似鼓足了勇气。
褪下斗帽,一副艳丽容颜现于陈炼眼前。依旧是那副倾国之色,依旧是那番蔑世的冷漠。
今日,不敢想的,敢想的都已经发生了。眼前站着的里子,虽说他没有预料到,可现在站在自己眼前,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不知此时里子小姐来找我,所谓何事?难道你对剑川却有真情?”陈炼的一番带着半许的调侃,看似没什么杀伤力,但却已经深深地触及了她内心深处的痛。
陈炼的话确实不错,的确里子是为了剑川的死而来,也确是真情。只是里子没有做声,虽是沉默,但看那表情,应该也是默认了陈炼的一番说词。
陈炼很是不解,“既如此,你们为何还装作如此的绝情,似与他无多少的瓜葛?”
里子没有做过多犹豫,“因为我们的关系,没人知晓。只是我没想到九太郎此人居然如此狠毒,连他都杀。”言尽于此,里子不时双泪顺下,可眼神中一半是伤痛,另一半则陈炼却看不真切。
里子直言不讳道,“我若放你出去,你可否帮我一事?”
“杀了九太郎?”
“对!”
陈炼深忧,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于是他信誓旦旦地问道,“我有何好处?”
里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说明,而是看了一眼陈炼,又瞧了瞧地上的那滩血迹,“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上官千秋为何如此重要……”
第一百零三章 里子意图
里子的话顿时燃起了陈炼的兴致。要知道,上官千秋的重要性,陈炼也是一直很想知道是为何。随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什么?”
里子见陈炼如此心切,倒是冥冥之中,多了分了然于心。屏住气息,瞬息又似平常。
“但你是否应该先答应我的条件呢?”
陈炼故作为难,手抚至其下巴,正欲捋须,不料忘记,那日在稻田之中并未涂于此处。遂自嘲一笑,“里子小姐,我可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丝。”
“丝?”里子不知陈炼说的是何意,但却并无多想,直接慧心称赞,“陈炼君是不是手无缚鸡,我心许说不上来,但若那夜不是你拔刀相助,恐怕也没有今日这蹲牢一说。”
里子此番坦言,已证明其早就是知根知底,却让陈炼寻思,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不言有他,陈炼被里子如此文怼,遂沉默良久,“好,那你说吧!我总要有个比较才可有细决。”
见陈炼已然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里子不由分说,虽看似不紧不慢,却似毫无等待。直接手拂桌尘,端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上官千秋的重要,在于她的体质是那耀凰凤体。”短短一句,道出了所有的根本。
里子本以为话到此,想来也足够。却不想陈炼毫无挪动之心,“也罢,估计他对耀凰凤体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还甚是不清楚。”遂整了整自己的嗓音,继续道。
“耀凰凤体,乃贵为八大异体之一。其前生是那傲世凤凰神兽之血所化。至于为何传入人类,我暂且不便言多。我只想告诉你,若得此体,那人便可重振瀛洲辉煌过去。”
话到此,里子戛然而止,没了下文,陈炼仍意犹未尽,不料卡了半截,很是不爽。正欲追问,里子直接起身,向门外离去。
行至门口,里子回头道,“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便直接离去,切勿问我其他如何。若你有意,那即刻随我一同离开。”
陈炼晃神之下,闹钟运转飞快,别说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这里他也已没了兴趣。
随即起身,跟其身后,倒是让陈炼一脸好奇,里子是如何能带他出去。不想来到监狱大门口,那看守及一干府中人等,皆已倒地不起,似有迷睡之嫌。
陈炼惊叹里子的手段,“如此厉害的高人,为何还要请他帮助?”
里子撇眼身后,淡淡一蔑,“有时候,美色可以迷人之心,区区几个腐朽的官员,又能脱俗到哪去?”
陈炼当即大骇,不想里子竟有如此之能?只是他突然深有疑惑,难道剑川不是?有些调侃道,“里子小姐,视我可否出尘?”
“你?”里子虽亦有蔑心,却不曾多想,短促吐意,“庸人!”
陈炼满满白眼,后细细一想,乐得其所,遂不再多话。却让里子忽然有些不明真相。
要说此刻前去追赶九太郎,若没有里子的帮助,恐成了那无头苍蝇。可即便有了里子的帮助,纵使兔子追乌龟,也有望尘莫及的时候。
剑川的老家在板城,九太郎自然不会去,即便没有任何嫌疑。可谁能保证剑川的父亲不会大智若愚?
里子陪陈炼行至西城门口,“前方直行,若你到了仙城,拿着此物,询问仙城俞真楼老板,她自会告诉你上官千秋在何处。”
陈炼没想,这地方连青楼都可以开分店。更没想的是,老板居然还是个地下工作者。既然里子后续都已安排妥当,陈炼也不会再追毛球次,只是里子有如此众多眼线,为何偏偏找的是他呢?
陈炼心知,自己所虑即便是问了里子,恐她也不会道出缘由,事不可耽搁,他还想着要如何离开此地,去那冰丈崖。不再多言,直接策马奔腾,就此别过。
陈炼刚刚离开,在那门边暗处,隐隐浮出一人,“里子,你如此这般,会不会有些背离主上的初衷?”
里子依旧望向远去的陈炼,心是霸气翻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又没触及他人。主上的利益,自然也是分毫不差,你就别多心了,耐心静观其变。赶紧布置准备一下,我可不想再丢失一人。”
陈炼一路疑虑重重,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若是能够揪出幕后的凶手,他便可离开此地。
另一边,上官千秋不知何故,等她双眼睁开,已然来到了一处极为陌生的地方。
昨夜,九太郎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几次意欲借赏月之心,行那猥琐苟且。若不是上官千秋横眉冷对,恐早已没入虎狼之怀。
只听闻牢内突发意外,上官千秋本打算前去看个究竟。不曾想,房门刚起,她便不觉间迷晕过去。
自身的名节自然是最为关键。上官千秋确定自己并未受损,遂急忙上下打量,来到门前,似门口两人已成石狮那般,纹丝不动,手拂长刀。
她虽有直闯之心,无奈冷静些许,方觉得已是徒劳,为今只有等待陈炼。却不知从何时起,上官千秋在难以求明之际,总会想起陈炼,自己也是越发不解。
正愁无事似急,不想此刻门口严声直令,紧跟着大门开启。进来一人,头顶长髻如瓜,四周光彩耀人不说,倒还有几分的威严。
一身宽宏的孢服,穿于此,却有些不伦不类。
见上官千秋已醒,方寸间倒是尽显礼仪之道。先是鞠躬致敬,后又致歉道,“对于用如此方式请的上官姑娘到此,我深表歉意。”
可歉意归歉意,好景不长,窃夺之心却已溢于言表。似乎从上至下,上官千秋的每个细胞都被其细细掠夺一遍。
望其口馋似蜜,上官千秋此刻双腿侧于床前,心中不尽泛起无数鸡皮疙瘩。那叫一个直勾勾地污言秽语。
对其有如此般的亵渎,上官千秋即便再有忍毅,亦已到了爆发之时。随即痛斥道,“你这歹人,如此蔑视我,是何居心?”尽显一番小女人的本质。
可惜,对方并不为其言所动,却也没有行歹色之行。
欲意尽显其面,对方乐呵道,“上官姑娘放心,我主辅将军自当给你一个旷世空前的礼遇,不然未免就显得我过于寒酸了。”
“什么礼遇?”
第一百零四章 瀛洲大陆
将军慧心一笑,却似没有打算要告诉上官千秋的意思。
既然眼前所谓的主辅将军故弄玄虚,上官千秋也并无畏惧之意。不说也无妨。
将军见她不言,却反而自诩起来。“过几日便是十五月圆之夜,到那时,便是你我大事之时。若你现在有何未成之愿,只要我可以办到,我会尽量满足你。”
上官千秋眼神忽然有些令人耐人寻味。“什么都能办到,那放我走可否?”
将军有些难言,虽想说明却一下被堵了回去。
“就说你不可能。”
“除此之外,皆可。”
不管皆可与否,眼下其他的想法,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如金丝雀一般,就是再多的荣华富贵又如何?
忽然上官千秋想到一事,她极为好奇,“那我想问你,这地方到底是何处?为何我跌落崖底,却来到此处?”
将军愣神不觉,上官千秋的话,令他大感意外,却不知是何缘由。
“你且等我好好想想,再说于你听。”说罢,便匆匆离开,也没有等她有下文。
上官千秋眼神恼气于心,“这人!这个不说,那个不愿。想来还有这样的?”
却说离开后的将军一直眉头紧锁,他忽然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马不停蹄地来到自己的后院书房内。此刻在前厅,许多人正在为办理仪式而忙碌着。
九太郎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谁让那夜,将军的特使突然到访,说要亲自护送上官千秋去将军府。否则很可能这瀛洲的未来就是他说得算。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否则,不然还谈什么机会二字?不过好在除此之外,九太郎得到了不计其数。
书房内,与其他的屋子相比,此地有一处地下的空间。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将军往昔所得的珍贵书籍及物品。
来到地下,一处密室前,他用手轻轻地转动一个木机,后一张凹入墙面的面具呈现在他的眼前。
将军把自己的头往上一搁,那前方的一堵石门缓缓地左右向后退去。
里面每个角落都有一根火把,照亮了整个空间。
来到最里面靠近右侧的一张木桌上。桌上没有别的,只有一张如四个手掌那般的地图。
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一些地名,尤其是瀛州和仙州,更是极为醒目。然而奇怪的是,整个瀛洲大陆是漂浮在海中的,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峡谷或者山崖。四周大部分都是平原。
他又翻看了那桌子边书架上的几本书籍。
他很早前就知道,自己的瀛洲大陆早在很久前,就貌似出过一次变故。只是那次变故后,就会时常有不明身份的人来到此地。
那些人带来了很多不同的文化和知识。可不知为何,当他们说起自己从何而来,却似根本就找不到路,至于回来的路,压根早已被封死。
更有甚者,据说那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似乎出海后就会不经意地走不出更远。如果要走,一转眼就会走回头路。
拿着这张地图,将军不加思索地急忙跑了出去。
此刻上官千秋甚是郁闷,出也出不得,可总要有个活动身子的地方,却只有这小小的屋子。
忽然,那门再一次地开了。与刚才不同的是,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此刻将军似脸上多了几分的未知何期盼。
将军不由分说,直接把手中的地图铺在桌上。
“上官姑娘你看,这便是我瀛洲大陆版图。你看看,你身在地方位于何处?”
上官千秋看了一眼将军,似极为认真,于是她瞧了一眼那桌上的地图。好在她饱读诗书,早已见过各种地方的版图。只是眼前的瀛洲,她却从未见过。
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我的家乡,你这个地图上根本没有。我来自圣海大陆,你可晓得?”
将军似一点就通的那种醒悟。急忙附和,“你也是那地方来的?”
“是啊!难道还有别人吗?”
“的确,在很久前,的确也有。只是那地方到底在何处,我们几十代人都无从知晓。”
将军的话似有些落寞惋惜,上官千秋那眼神何等的锐利,当即发现了地图上的一丝异样,而后提出了一个很是稀松平常的请求。
“要不这样,你把这地图先借我看看,说不定我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看完后,还你便是。”
上官千秋说的极为随意淡定,将军一下倒也没什么多想,想着地图都很久了,他看不出来,自然上官千秋恐怕也是希望渺茫。
等将军离开之后,上官千秋很是谨慎地四周打探,确定无人后,似有些极为紧张地来到桌旁。
地图是画在一张羊皮上的,只看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明堂,可她的记忆还是有的。因为她发现一个最被忽略的地方整张羊皮的形状。
如果谁没见过冰释大陆和圣海大陆交接地方的崇山峡谷,那么自然也看不出此图的道道。其实整张图就是这一片崇山峡谷的轮廓。
然而上官千秋不明白,为何地图的轮廓却是如此这般奇特?她开始回忆起之前从山崖上跌落的场景。一个个画面不停地回放,可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无奈之下,她决定先从地图上找到那日穿过,并进来的地方。
顺着地形和地点的名称循迹。上官千秋拖动着手指,一下便寻到了此处。倒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整张地图,唯有那处是一个稍微有些隆起的丘陵地形,其他全是平原,毫无遮挡。
也因为是个丘陵地形,那坡居然是紧挨着羊皮的边缘画出来的。可以想象,那丘陵的延伸得有多远。
看到此处,上官千秋思前想后,总结出了两点。要么此地被困于一个巨大的阵法内,要么,她和陈炼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究竟是哪一种可能,她无从知晓。
其实刚才将军离开前,有两点极为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上官千秋,怕她会借机逃走。
因为在他的书房内曾有记载,“若有朝一日得到八大异体或者四大圣体,亦或是神体,便可重现昔日辉煌。”
要说昔日辉煌到底是什么,其实整个瀛洲大陆,也就将军等一些高层知晓。
另一件事,将军其实欺骗了上官千秋,因为他知道那圣海大陆在何处。只是那地方,其实就是他想要重现辉煌的舞台。
想到此,将军已有些急不可耐,“真希望月圆能快点。”
正做着百日梦,忽然一只信鸽飞至将军屋檐之下。将军亲自取下过目。那字条上短短四字:府中内奸。
第一百零五章 皇城外
另一边,将军远在瀛州城的秘密据点,此刻已是横尸遍野。
里子继续着自己的计划。她的内心越是往前一步,野心就越是庞大无边。此刻,别说没想过去触碰将军的利益。就是碰了,又能如何?
将军得到消息后,便眉头一皱,又似坦然,“当下若要查内奸,恐会打草惊蛇,何不……”
一阵思量之下,将军火速来到大厅前,而后第一时间找来了九太郎,命他前去守住城门,勿要让可疑之人等通过。
九太郎此刻自然是乐意之至。想来在此处装扮仪式,很是无聊。要去城门楼,不可谓不逍遥。
陈炼已能远眺仙城,虽说这官道极为通畅,少有人经过。可为了掩人耳目,陈炼还是早早地就易了容,顺路还换了套装扮。
与之前比,此刻的陈炼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油嘴滑面的赌徒。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有一番经历,他还刻意套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望向仙城,此处与瀛州比,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那有些高得离谱的皇城。
“果然有异曲同工之妙。”陈炼早在电视中,就见过东瀛的皇宫是个什么样。眼下仙城的这个宏伟,便如那一样。
来到城门外的一处驿站的茶水店,陈炼似有似样地停下来,喝了口水酒。见那城门处张灯结彩,随后问向一旁的茶水老板,“城内这是要操办什么喜事吗?”
老板心中有些无奈,可是言语之间倒是乐呵,“客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心许还不清楚,主辅将军要大婚了。日子都定了,是本月的十五。”
陈炼眉宇间微微一颤,随后立马回复了平静,随口道,“十五?”
老板不知陈炼是个什么意思,急忙惋惜了声,“谁说不是,那么急!我本想,这个月十五准备让我儿子也结婚来着的。不过无碍,大不了推到下个月便是。”
一番家常惬意后,陈炼看到城门口细细盘查才肯放行,当即又追问道,“如此大喜之日,为何还要盘查如此严苛?”
老板也是看着城门,摇头不清,“客人,你有所不知,本来也没有如此的,可不知为何,今日一早却出现了如此阵势。怕是为了防止有何干扰吧!”
既然连茶水店的老板都能猜出大概,想必还真有那个可能。只是他们要提防什么人呢?这点或许只有陈炼自己知晓。
但如此巧合的时间,陈炼忽然一想,谁会晓得他来此地呢?这一觉之下,一人便浮出了水面里子!
陈炼心叫,“果然此女并不简单,当时她说与剑川有情,我就有些怀疑。哪有为了情连眼泪都没有,还如此镇定的?”
一番思量之后,陈炼并没有犹豫,还是直接来到了城门口。好在他不是光形象变,顺带着还讨要了一些和赌徒有关的东西。其中也包括那赌场的腰牌身份。
来到门口,九太郎在城楼上喝着酒,并不在此不辞辛劳。区区那几个守门之人,陈炼毫无顾忌,一顿盘问下来,根本没有丝毫的破绽。
来到城内,与城外的那点点的装扮相比,此刻城内,若非要说,那便是一片花团锦簇。也亏得是仙城,换做别处,恐也难成气候。
条条大道上,樱花树整齐划一,花繁锦绣。那落花之怜,更是别有一番风土人情。棵课粉树,妖艳似诗。
过于路中,陈炼不觉有些羞愧于马上,自觉步行,生怕惊扰其美妙恬静。
四周家家已是节日喜庆之气。大家都在讨论,到时该奉出何物以为贺礼?
陈炼并未第一时间寻那客栈之所,而是在整个城中观赏之至。有两处地方,是他极为留意的,一处是那皇城,另一处则是眼下的主角将军府。
与将军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眼下皇城除了门口几片的花团秀景,倒是格外地冷清,更无那车水马龙的繁荣。
听得街边那些儿童嘴里念叨的,方知现在将军,才是真正的实际掌权之人。皇位上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公主罢了,何以堪当大任?
就在陈炼路过皇城前,公主正在一私密的屋中祭拜仙祖。顿时那案前的一块石头发出惊鸣的晃动。
公主身旁的心腹之臣,急忙震色道,“殿下,天有照耀我皇族之意啊!”
遂合上那放置石头的盒子。急忙起身,“快,与我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何人?想来神石不可能无缘无故有此征兆,定是有救济天下之人到此。”
公主一番焦虑俨然化为行动,自从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见她如此这般慌张。
一行人刚到门口,外面依旧如此冷清寂静,丝毫没有任何不凡。只有那三三两两的儿童在嬉戏。
街边的如花繁宏,让公主内心很是不悦与愁死。
见公主的一脸失落与无奈。心腹大臣们纷纷上前准备劝说,不料公主不知可否,居然有些下意识地来到街对面。身后的大臣一阵惊叹,声声道,“公主小心……”
可惜公主似耳无喧文一般,径直走向对面。那几个孩童,也有些张徨失措。见公主大人忽然到访,胆战心惊之下,急忙俯跪于地,深感不安。
公主离距一尺之距,微微亲和,似天女天音,极为纯洁清澈。
“汝等是否见过什么特别之人?”
一位大胆的孩子急忙有些颤抖道,“禀殿下,刚才路经此地,只有一位恶诈之徒,只是此人眼遮半天,虽看起来像个赌徒,却好似新奇,对城中之景,津津乐道。”
公主心中冥冥一颤,急忙问续道,“此人去往何处?”
孩童一指,公主当即回头,眼神偏向身后,下巴轻点。身后心腹明其所想,遂派出两名细探沿路追查。
却不想,陈炼为了防止身后密探跟寻,早已不觉间换了道,奔向他处。
入住客栈,陈炼依旧选了一处些许安静的客房。此处一面正对皇城,另一侧则刚好能眺望将军府。
想那耀凰凤体的重要,陈炼似有些嫉妒,“难道我的神体比她的异体差?”心中甚是愤愤不平。只可惜,那只是个自我的玩笑,他并不在意。
陈炼不知道的是,因为此地的特殊之处,早在陈炼跌落峡谷的时候,妖王便已封住了神体的内在波动。纵使神级强者,想要窥探一二,也是丝毫没有任何可能。
神识内,妖王很是郁闷,没想道自己如被关入牢笼一般,丝毫不能为所欲为。倒是刚才那生命之源忽然发出惊鸣的闪动,让他多少有了一丝惊奇和希望。
可惜,那闪动来的快,去的也是匆。没等妖王继续探究,就已无了音讯。
正待此刻,陈炼眼前的天空似忽然灰朦,两片树叶捋过眼前。时间如静,分毫不前,“嗖嗖”两声,两道寒利溅起,陈炼后仰撑地,后向侧一滚,急速起身,掏出腰间一把匕首。
“两位,何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