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1章 帮理不帮亲
铁蛋娘气得胸口抽抽地疼，太阳穴那儿也跟针扎一样，冲到铁蛋面前扭他耳朵，“你可是大男人，咋能啥都不管？”
其实她更想骂小儿子不能事事都听媳妇的，得拿出当家男人的气势来，可她不敢当着汤圆圆的面说。
铁蛋扭了下脑袋，避开他娘的魔爪攻击，抱着肉包坐远了些，没好气道：“俺爹不也没管，他管点事你都骂他，俺学爹的。”
牛大柱“……”
关他鸟事！
铁蛋娘被堵得头晕目眩，气血两亏，身体不住颤抖，手指着铁蛋颤声骂道：“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骂出来，气糊涂了，铁蛋心里也难受，可他还是得听媳妇的，媳妇给了家里那么多钱，他们还不知足，还说媳妇不好，铁蛋就算再蠢也知道谁对谁错，于公于私他都得帮媳妇。
“妈，您犯不着骂铁蛋，我明白您的意思，想让我和铁蛋继续为这个大家庭发光发热无私做贡献，可您不觉得这样对铁蛋和我很不公平吗？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为什么要养一大家子人？法律没规定这个义务吧？”汤圆圆冷笑，索性说明白些。
铁蛋娘嗫嚅道：“他们是铁蛋亲哥亲侄儿，总不能不帮忙吧？”
“妈，您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我们哪回没帮忙？大哥二哥大姐二姐建房子超生孩子的钱哪来的？大哥嫖寡妇的钱哪来的？大嫂二嫂那么些私房钱哪来的？
还有俊俊壮壮喝下去的那些饮料哪来的？再有您和爸住的这幢大房子是哪来的？您要是还算不清，就好好看看这帐本，这些年我和铁蛋帮的忙还少吗？”
汤圆圆一句接着一句，问得铁蛋娘哑口无言，神色羞愧。
“还有我上学的钱，也都是小哥和小嫂出的。”丫蛋插了句。
她帮理不帮亲，这件事确实是她爹娘做的不对，汤圆圆当儿媳妇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她娘还不知足，所以才惯得大哥吃喝嫖赌，二嫂贪得无厌，俊俊壮壮的身体也给搞垮了。
牛大伯听得连连摇头，这些年他和牛大柱家走动不多，了解得也不深，今天却看出来了，牛大柱家乱得一塌糊涂，老不像老，小不像小，全都是混帐东西，幸好小儿媳是明白人，可牛大柱两口子却让唯一的明白人寒心了。
汤圆圆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嘴有些干，铁蛋立马去倒了水，殷勤地递给汤圆圆，铁蛋娘眼睛刺痛，酸气在胸腔弥漫。
喝完了水，汤圆圆嘉奖地看了眼铁蛋，铁蛋立刻跟得了骨头的大狗一样，搂着肉包挨着汤圆圆坐下了，这一幕又让铁蛋扎了个透心凉。
她算是看明白了，小儿子根本指望不上，他心里眼里就只有媳妇，连针尖大的地方都没留给她这亲娘，唉哟……疼死她了。
“妈，大哥二哥他们是您和爸的儿子，不是我和铁蛋的，您和爸想惯他们我没意见，但别拉上我和铁蛋，说句不好听的，我还担心他们给肉饼肉包带来坏影响呢！”汤圆圆说得重了些，还鄙夷地看向牛大哥。
这么个玩意儿还学其他人去嫖，哼，她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第3262章 大哥你堕落了
牛大哥一肚子火气往头顶冲，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到汤圆圆面前，平日忠厚老实的脸变得狰狞，挥起拳头要打汤圆圆，臭娘们还敢瞧不起他，他不就是打个小牌睡个寡妇嘛，村里又不止他一个，凭啥瞧不起他？
“啊……”
肉包吓得大哭，埋进铁蛋怀里不敢抬头，大伯太可怕了，比怪兽还恐怖。
铁蛋怒目圆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抱着肉包，一手提起了牛大哥的衣领，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牛大哥悬在半空中蹦哒。
“王八犊子，你造反了啊，俺是你大哥！”
“敢欺负俺媳妇闺女，天王老子俺都揍！”
铁蛋轻轻一甩，牛大哥吧唧一下摔到了牛大柱脚边上，他用的是巧力，牛大哥并没摔伤，只是狼狈了些。
“你媳妇骂俺，你聋的？”牛大哥爬起来骂骂咧咧，还不死心地想再过来揍人。
“俺媳妇骂你错了？你没吃喝嫖赌？大哥，你变了，堕落了！”铁蛋痛心疾首地瞪着牛大哥，再也不是小时候带他和丫蛋上山掏鸟蛋打野鸡的好大哥了。
“变你几把毛，别跟老子拽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没嫖？”
牛大哥毫无悔意，面目更加可憎，嘴里污言秽语，铁蛋捂住肉包耳朵，牙齿咬得咯咯响，大哥如果再喷粪，他就不客气了。
“哎呦……爹你干啥……唉哟……”
脸色铁青的牛大柱，抄起墙角边竖着的扁担，朝牛大哥没头没脑地抡，牛大哥躲避不及，挨了好几下，爷俩在屋子里你追我赶，肉包被逗得咯咯直笑，拍着手大叫，“爷爷打怪兽……爷爷加油……打怪兽……”
小丫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肉饼小声问丫蛋，“姑姑，嫖是啥东西，好吃吗？”
刚才爸爸和大伯左一个嫖，右一个嫖，听得肉饼心痒痒的，能让大伯和爸爸干仗，想来嫖定是无比美味的好东西了。
丫蛋脸色微变，暗骂牛大哥不是个玩意儿，难怪小嫂担心会影响孩子，她正色道：“是大粪，臭烘烘的，恶心死了。”
肉饼的四方脸皱成了一团，噫……好恶心，大伯居然喜欢吃屎，他以后不要和大伯一起吃饭了。
牛大柱父子俩的追逐战，最终以牛大柱胜利告终，牛大哥被打得瘸了腿，牛大柱也面红耳赤，喘个不停。
“老三，家里的事可不能不管，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有些事你可不能撒手，瞧瞧你这家乱成啥样了，没规没矩，老没老样，小没小样，养出了这么一窝玩意儿，你好好反思吧！”
牛大伯虽是对牛大柱说，可眼睛却看着铁蛋娘，以前他还觉得三弟媳是能干的，但事实证明他高估了，条件一好这婆娘就飘了，不知道自个姓啥了。
里外也分不清，还想让小儿子帮着养一大家子废物点心，哼，想得倒挺美。
牛大柱羞愧低下头，乖乖听着，铁蛋娘更不敢，她理不直气也不壮，而且牛大伯是家族中年纪最大的，威望地位都高，她没那个胆子反驳。
第3263章 情有可原
“铁蛋媳妇做得够好了，八年给你们的钱够养十几个老人了，就算她以后一分钱不拿，你们也没啥好说的，谁让你们自个不争气。”牛大伯训斥。
汤圆圆忙说道：“赡养爸妈是应该的，我和铁蛋义不容辞，只是因为最近几年生意不好做，三千块实在拿不出来……”
牛大伯松了口气，肯出钱就好，他也担心汤圆圆一气之下不养老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不用三千，乡下住着哪用这么多钱，给了他们也是养废物点心，这样，俺做主定个标准，一个月生活费给八百块，逢年过节给的钱随你们心意，就不硬性规定了，铁蛋媳妇你觉得咋样？”
牛大伯定的八百块还是往高定的，村里好多老人一个月连一百块都没有，像他家条件算好的，儿媳一个月也才给五百，但他和老太婆都花不完，钱都存下了。
汤圆圆连连点头，奉承道：“我都听大伯的，您说了算。”
哎玛，她还想着一个月给两千块呢，没想到牛大伯三下五除二，咔嚓给减到八百，太惊喜了，早知道她应该多和大伯走动的，以前就不应该听婆婆的，铁蛋娘总在背后说牛大伯的坏话，说他狼心狗肺，还想把铁蛋扔山上去喂狼，汤圆圆心里也有了疙瘩，很少和牛大伯走动。
但现在看来，牛大伯才是牛氏家族里少有的明白人啊。
当年扔铁蛋虽然做得过了些，可汤圆圆现在当了爹娘后，她也能理解牛大伯的作法了，换了她处在牛大伯的境地，牛大哥和牛二哥家的孩子要抢肉饼和肉包的口粮，害她的儿女饿肚子，甚至可能会饿死，她也会狠下心的。
人都是自私的，在那个饥荒年代，亲情比不上一粒粮食重要。
牛大伯对汤圆圆的态度很满意，文化人就是明事理，不像另外两个侄媳妇胡搅蛮缠。
“八百块不够花……”铁蛋娘申辩，她习惯了大手大脚，生活费一下子缩水了大半，她慌了。
“你要养这一群废物点心，八百块自然不够花，俺和你大嫂一个月二百块，都能日日见荤，日子过得很好，你还想吃燕窝鱼翅不成？哼，越老越作，再作下去你连八百块都吃不上，俺让大柱休了你，爹娘不在了，长兄如父，俺这点事还是能做主的，大柱你听见了？”
牛大伯大喝了声，牛大柱抖了抖，乖乖应道：“俺听大哥的。”
铁蛋娘脸上血色全无，嘴唇都白了，“你要休了俺？俺给你生儿育女，吃苦受累，你要休了俺？”
牛大柱不吭声，心里其实也是不忍的，可他得听大哥的。
丫蛋神情为难，她也不忍心亲妈被刁难，但她娘确实越来越糊涂了，得下一剂猛药才行，否则家里只会越来越乱。
牛大伯冷笑道：“你为老不尊，持家不严，害了俊俊和壮壮一辈子的健康，只凭这一条就能休了你，你要安分守己，念在你为牛家生儿育女的份上也就罢了，你要是胡搅蛮缠，别怪俺讲情面！”
第3264章 只出钱不出力
铁蛋娘的气焰彻底被牛大伯给压制了，她是真的怕被休回娘家，一把年纪再让夫家休了，她还有啥脸？
没了士气的铁蛋娘一下子垮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看着像是老了十几岁，汤圆圆心里也有些不忍心。
但她没发言，尽管她对牛大伯的态度和用词都看不惯，明显没把女人放在眼里，都这个年代了还用‘休妻’来恐吓女人，偏偏她婆婆就吃这一套。
只能说这个村子的人既守旧又愚昧，像是还生活在解放前，难怪以前她听方彦明夫妇说过，不怕穷凶极恶的罪犯，就怕碰到愚昧无知的村民，打不能打，关不能关，真的让人头痛。
牛大伯镇压住了铁蛋娘，又对汤圆圆说道：“还有件事，你公婆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万一有个毛病，医药费按道理是该三兄弟平摊，但你和铁蛋经济条件好一些，就多分担些，怎么样？”
“大伯放心，我和铁蛋不可能不管爸妈的，就连俊俊壮壮生病，我都愿意出钱，更何况养育铁蛋的爸妈呢！”汤圆圆态度很诚恳。
牛大柱神色缓和了不少，心里还多了些感激，还是小儿媳有孝心，大的两个根本指望不上。
汤圆圆想了想，说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敞开了说，爸妈要是老了需要人贴身照顾，论理儿媳妇照顾是本分，但我和铁蛋真的没时间，所以到了那一天，只能劳烦大嫂二嫂了。”
丑话她得说在前头，公婆要是真动不了，她肯定不可能你照顾亲爸那样照顾他们，她没那么博爱，出钱没问题，出力就免了。
牛大伯点了点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是这道理。”
钱才是最要紧的，人家都愿意出钱了，再让人出力也说不过去，牛大伯觉得汤圆圆真的很明事理了，比他的儿媳妇明事理多了，这么懂事的儿媳妇还不知足。
牛大伯又瞪了眼铁蛋娘，家有贤妻万事足，这个弟媳妇差点毁了这个家，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就这么定了，养老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筹钱给娃治病，骚寡妇王桂兰的三万块俺和大柱去要帐，铁福你们两口子去铁英那儿要，铁贵你们去铁枝那要，咱们兵分三路，必须把钱要来。”
牛大伯俨然统领三军的大帅，给每个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唯独汤圆圆和铁蛋没安排，主要是因为牛大伯有些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安排汤圆圆这个大学生去干活。
汤圆圆主动请缨，“我和丫蛋在家做饭，保证后方。”
丫蛋使劲点头，比起去要帐，她也乐意待在家里做饭。
“俺会做饭，你们都不知道调料放哪儿，哪做得明白。”铁蛋娘小声说，她的天地在厨房，不让她做饭她没底气，如果连饭都做不成了，她在这个家真的一点用处都没了。
汤圆圆微笑着说：“自然需要妈您在家指挥，我和丫蛋确实弄不明白。”
多一个人更好，她就少做一些，说实话她是真不习惯用乡下的大柴灶，火都烧不明白。
铁蛋娘吁了口气，心踏实了些，幸好她还能做饭，家里是离不了她的。
第3265章 上门要帐
牛大伯叫来了村长和书记，是村里的两大天王，都姓牛，而且没出五服，也算自家了，王桂兰不是省油的灯，三万块肯定不会轻易吐出来，势必要大闹一场，事先得和村长书记打声招呼。
中饭由铁蛋娘主厨，丫蛋和牛大嫂她们打下手，好菜好酒好烟，比过年还丰盛，牛大柱和牛二伯都不善言辞，牛大伯陪客，抽着大中华，喝着五粮液，啃着大排骨，村长和书记满面红光，自然好说话的很。
“喝饮料能把腰子喝坏了？哎哟，俺以后可不能再让孙子喝可乐了，王桂兰那**不是东西，把毒药卖给乡亲，俺定要办了她！”
村长听了俊俊和壮壮的惨痛教训，吓得酒都醒了，书记也一样，后悔不已，现在条件好了，孩子的吃食肯定优先供应，他们的孙子也爱喝饮料，每天都得喝点儿，王桂兰的小卖部卖得最好的就是饮料和香烟，每年都得挣不少钱呢！
“这话俺哪能瞎说，俊俊和壮壮刚去了医院，医生说就是喝饮料喝坏的，得好几十万才能治好，唉，正愁钱呢！”牛大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把壮壮要摘一个腰子的事说出来。
他也是为侄孙考虑，小小年纪就没了一个腰子，以后长大了还能有哪家姑娘肯嫁过来守活寡，只能瞒着了，看以后能不能想办法再安一个腰子。
“几十万？”
村长和书记酒都吓醒了，心里发虚，打起了退堂鼓，还以为牛大伯是想找他俩借钱，便打算打个理由搪塞过去。
“至少三十万，不过已经凑了二十多万，还差几万在王桂兰那儿，都怪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这笔钱俺打算找王桂兰要回来，闹肯定是闹一场的，俺先和你们说一声。”
村长和书记立时松了口气，不问他们借钱就好，他们都知道牛大哥和王桂兰的风流事，但没想到牛大哥竟在那个骚娘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啧，难怪王桂兰这些年穿金戴银，越过越滋润了。
“中，只要不出人命就行。”村长表态了。
书记自然没二话，牛家人当然帮衬自家人，王桂兰只是个外姓寡妇而已。
得了两大天王的首肯，牛大伯安心了，酒足饭饱后，村长和书记喝得路都走不稳了，被牛大哥和牛二哥搀扶着回家了，还顺带捎去了各一瓶五粮液，皆大欢喜。
“开工，去王桂兰家！”
牛大伯歇了会儿，抄着扁担就出发了，雄纠纠气昂昂的，牛大嫂恨极了王桂兰，偷摸藏了把柴刀，跟着过去了，牛大哥在家坐不住，担心情人出事，想去通知声，又怕挨牛大柱的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个不停。
汤圆圆好奇心旺盛，想知道牛大伯打算如何要帐，便让铁蛋在家带孩子，拽着丫蛋去看热闹了，小卖部在村尾，也是全村人的活动中心，每天都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打牌聊八卦，王桂兰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笼络了一批老少爷们，牛大哥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王桂兰你个骚**，烂表子，狗都嫌你臭的*逼……还钱！”
第3266章 村里一枝花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牛大嫂中气十足的骂声，精彩程度不亚于当年的叶老太太，汤圆圆以前有幸听叶老太太骂过一回街，简直叹为观止，现在的牛大嫂也有叶老太太的一半功力。
“你们牛家人发神经啊，跑这来要钱，再不走俺报警了啊，你们是私闯民宅！”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传了出来。
只听声音就能想像到这个王桂兰的风骚，不愧是村里的一枝花，能让牛大哥心甘情愿掏出那么多钱，王桂兰的姿色自然不凡，手段更是高明。
“你还有脸报警，你个开窖子的贱货，娘俩一块上阵，把俺家铁福伺候得舒舒服服，哄骗俺家的钱，呸……老贱货生出的小贱货，你们咋恁不要脸，当娘的和闺女一起陪睡，为了点钱连脸面都不要了……”
牛大嫂的叫骂吸引了无数在家午休的村民，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不多时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娘俩一块上，噫……这王桂兰真做得出来？难怪俺看杏儿走路一扭一扭的，敢情让牛铁福弄了啊，啧，便宜铁福这货了！”
男人羡慕，女人鄙夷，杏儿是王桂兰的女儿，今年十九岁，和她娘一样俊俏水灵，是接替王桂兰的新任村花，吸引了十里八乡的小伙子上门求亲，但王桂兰要求高，吓退了不少后生。
汤圆圆微微皱眉，也不知道牛大嫂说的是不是真的。
丫蛋气道：“大嫂咋能胡乱泼脏水呢，杏儿不是那种人，她这样说是想让杏儿去死呢！”
杏儿和王桂兰母女关系并不好，因为她看不惯王桂兰的风流做派，可王桂兰也不听她的，我行我素，杏儿也拿她娘没办法。
“俺撕了你嘴，杏儿她清清白白的，你胡说八道！”王桂兰和牛大嫂扭打了起来。
“有你这种贱货娘，你闺女能清白？铁福亲口说的，你那次来月事，就让杏儿陪睡，落红都没有，谁知道之前还和谁睡过呢！”
“俺……俺撕了你……杏儿她规规矩矩，你说这些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骗了俺儿子的救命钱都不怕，俺有什么怕的，王桂兰你今天要是不还钱，俺就去十里八乡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闺女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俺儿子活不成，你闺女也别想活！”
牛大嫂睚眦迸裂，死死揪着王桂兰的头发，眼睛血红。
王桂兰心怯了，这女人疯了，她真担心闺女会被牛大嫂坏了名声，连鳏夫都嫁不了，她好不容易把闺女养得这么水灵，彩礼还没到手呢！
“你儿子活不活关俺屁事，更不关杏儿的事，你自个看不住男人只怨你没本事，找我出啥气！”王桂兰还不知道俊俊的事，以为牛大嫂是争风吃醋，并不是太害怕。
“俊俊喝了你卖的饮料，腰子都喝坏了，要几十万才治好，咋不关你的事，还钱，铁福这些年在你身上花了好几万，全交出来！”
牛大嫂力气大，薅下一大把头发，还沾着血丝，王桂兰又疼又怕，也不知道牛大嫂说的是不是真的，饮料咋能把腰子喝坏了？
村民更是炸成了一锅，谁家没娃呢，要是饮料有毒，他们家娃也得倒霉。
第3267章 干仗
“放你臭狗屁，俺家饮料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怎么可能有毒，你儿子坏腰子只怪你没带好娃，赖饮料干啥，村里那么多人都喝了俺家的饮料，咋就你儿子坏腰子了！”
王桂兰自然不是善茬，只慌了会儿就镇静了，她的小卖部开好几年了，村里人人都喝过她家饮料，她自个也喝，饮料如果真有毒，她和村子其他人咋没出事？
这么一想，王桂兰就安心了，牛俊俊生病肯定和她的饮料无关。
“你们牛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俺一个寡妇，也不怕天打雷劈！”
王桂兰心一定，气焰登时就上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她声音尖利嘹亮，抑扬顿挫，骂人也跟唱山歌一样，抛开那些污言秽语，腔调还是挺好听的。
要说这王桂兰能雄霸村花几十年，本钱还是很足的，现在虽是半老徐娘，可风韵犹存，比村里同龄的女人有风情多了，牛大嫂比王桂兰小两岁，看着却比她老十岁都不止，而且王桂兰的嗓音也很动听，据说年轻时是唱山歌的高手，无数后生都被她的山歌吸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相貌俊俏，歌喉动听，又会来事儿，难怪能把村里的老少爷们勾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送钱上门呢！
“高大河你个窝囊废，你两腿一蹬去西天快活了，留下俺和杏儿在这世上受苦，好不容易弄个营生还要被人讹钱，杏儿也被这恶女人泼脏水，活不了……高大河你来带俺和杏儿走吧，活不下去了啊……”
王桂兰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哭，高大河是她早逝的丈夫，活着时确实够窝囊的，和牛二哥一样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性格懦弱，在村子里总受欺负。
但蔫人有蔫福，高大河娶了十里八乡最俊俏的媳妇，结婚的时候可把村里的男人嫉妒坏了，把高大河灌了个死醉，硬是没能洞房花烛，让王桂兰独守了一夜空房。
高大河对王桂兰比对祖宗还好，啥活都不让她干，连内衣裤都是高大河洗，王桂兰一个乡野村妇，愣是让高大河给宠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村里女人谁不羡慕嫉妒恨。
但王桂兰却结婚好几年没能怀孕，村里女人本来还挺解气，可见高大河待王桂兰一如既往地好，女人们又酸了，无不在背后骂王桂兰，其实那个时候王桂兰还算规矩，没去勾搭她们男人，只不过她的幸福刺激了村里不幸福的一群女人，自然个个拿她当眼中钉，恨不得高大河天天虐待王桂兰才解气。
婚后五年没怀孕，王桂兰吃了偏方后终于怀上了，高大河喜极而泣，更是把媳妇当成心肝宝贝，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地上有的，他都想办法给弄来，悲剧也正源于此。
王桂兰妊娠反应大，怀孕后嘴特别刁，每天都得换花样，高大河任劳任怨，想尽办法给她做，这一切更刺激得村里的女人眼红，背后不知有多少人诅咒王桂兰生闺女。
第3268章 名声不值钱
然而诅咒没能应在王桂兰身上，反倒应了高大河。
春天一到，王桂兰突然想吃野杏，高大河自然义不容辞去山上摘，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他让山上的毒蛇咬了，因为是早春，只有高处的野杏才熟了，那里人烟罕至，毒蛇猛兽也多一些，直到晚上地民才在深山里找到了高大河的尸体，已经**，身上的背篓里还有小半篓黄澄澄的野杏。
高大河死后，留下王桂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村里的女人对她的厌恶立时消了，无不同情她的悲惨遭遇，甚至还会出手帮忙，不过这种和谐只维持到杏儿出生后。
王桂兰生下女儿杏儿后，安分了没两个月，就和村里的二流子勾搭上了，地里的全被二流子包了，王桂兰照样被宠成了‘贵妇’，和高大河在世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宠她的男人换了一个。
女人们的同情立刻收回，又开始在背后诅咒王桂兰了，还说她命硬，高大河是被她克死的，但这些女人诅咒得越恶毒，王桂兰过得越开心。
她利用自己的原始资本和灵活的头脑，将那些个觊觎她美色的男人们都收伏了，她算是看透了，与其夜夜提心吊胆也没个好名声，倒不如破罐子破摔让自个过得舒坦点儿。
让她干活是不可能的，反正和谁都是睡，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摆什么清高的臭架子，再说名声能值几毛钱？
能给她买金项链还是新衣服？
不要脸了才能过上好日子呢，这可是她在男人堆里摸滚打爬十几年得出的宝贵经验，人身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脸面。
王桂兰一夜之间悟透了人生哲理，迎来了红红火火的幸福生活，也成为了全村女人的公敌。
“活不下去……你们牛家仗着大姓就欺负孤儿寡母，难怪你们家娃生病，这是遭报应了……”王桂兰恶毒地骂。
“俺撕了你个**，你才是扫把星，克死了高大河，让高家绝了后，现在还让高杏儿和你一起当暗娼，你还有脸叫高大河？我呸……高大河能从坟里爬出来撕了你，他坟头的草都长三尺高了，绿油油的，高家列祖列宗也饶不了你个破烂货！”
牛大嫂口才也得，连口气都不喘，骑在王桂兰身上左右手开弓，王桂兰姣好的脸被打得五颜六色，地上散落了不少头发，是她们俩互扯下的。
“你个又臭又丑的臭婆娘，难怪牛铁福不愿和你睡，他说宁可和母猪睡都懒得看你一眼，俺可没让他过来，牛铁福非得过来俺还能拦着，俺可是开着门做生意的。”
“你是开着门做皮肉生意，老鸨娼妇都齐全了，你们娘俩一起上，村子里还有哪个男人没和你们娘俩睡过？”
“再敢往杏儿头上泼脏水，俺让牛铁福休了你！”
“你们娘俩还用得着俺泼脏水？比母狗还下贱，你家杏儿那*////子比生过娃的还大，还不是男人‘太阳’出来的（作者太难了）！”
“你胡说八道，俺咬死你……”
第3269章 自私的男人
王桂兰阵脚乱了，若是往常牛大嫂肯定不是王桂兰的对手，打不过更骂不过，但现如今的牛大嫂却为了救儿子，哪怕面对十个王桂兰都不惧，她非得把儿子的救命钱弄回来不可！
不管用啥办法，反正这三万块钱一分都别少，至于无辜的杏儿，牛大嫂也没有任何愧疚感，要怪只怪杏儿有个不知廉耻的娘。
“俺先咬死你，撕烂你这骚嘴！”
牛大嫂不甘示弱，抢先拽住了王桂兰的嘴，用尽力气撕，就是这嘴把她男人哄得神魂颠倒，她今天撕了，看王桂兰还拿什么哄男人。
王桂兰先还骂几声，最后只剩下惨叫了，牛大嫂和她拼命，她哪里干得过，脸上多了不少伤，嘴角也被扯烂了，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牛大伯他们几个也在一边围观，冷漠地看着。
那些和王桂兰相好的男人倒是想上前劝架，可他们的媳妇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没人敢出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情人被牛大嫂欺凌。
最后出头的只有个二流子，也是王桂兰的姘头之一，没媳妇也没孩子，还算有几分情义，想替王桂兰出头，但他才刚一站出来，铁塔一样的牛二哥就拦住了他。
“谁敢多管闲事，俺弄死他！”
牛二哥一字一句地说，眼睛血红，平日老实忠厚的男人，此时却像是山上的孤狼，竟带着几分肃杀，二流子打了个哆嗦，灰溜溜地逃了。
其他男人自然更不敢出头，牛家是村里的大姓，姓牛的基本上沾亲带故，占了村里七八成的人口，这次看来牛家是来真的，谁还会那么没眼力见儿。
牛大哥也过来了，他没胆子靠近，远远地看着，心在滴血。
他的宝贝桂兰啊，让那彪悍的臭娘们给糟蹋成啥样了！
心疼归心疼，牛大哥的脚却依然没挪半步，远远地唉声叹气着，心疼宝贝儿被欺辱，气愤牛大嫂的蛮横，但却拿不出一点实际的行动。
还是之前逃窜的二流子，跑到了村长家，想请村长出去主持公道，可村长在床上醉得跟死猪一样，鼾声震天，用刀都扎不醒，书记也一样，二流子努力了半天，没能找到一个出头的，他也不敢私自打110。
村里有村里的规矩，不管任何事都得先和村长说一声，由村长决定是公了还是私了，自古以来都是这么干的，谁要是坏了规矩，私自把公家的人招来，以后甭想在村里立足，二流子就算只是个光棍，他也没那么胆子。
牛大嫂和王桂兰撕打了半个多小时，两人都十分狼狈，衣服都被扯烂了，尤其是王桂兰，春光乍泄，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不同于村里女人的粗糙黝黑，王桂兰有一身雪白的好皮肉，令男人流连痴迷，恨不得死在王桂兰身上。
牛大伯这时才出面，牛大嫂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好，先杀了王桂兰的士气，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铁贵，把铁福弄过来！”牛大伯喝了声。
牛二哥老远就看见牛大哥了，牛大哥还想跑，但他瘸着腿，没跑几步就让牛二哥给逮了，一路拖着过来，甩在牛大伯面前。
第3270章 杀鸡儆猴
“铁福，你在骚婆娘身上花了多少钱？”牛大伯喝问。
牛大哥闷着头不吭声，牛大嫂咬牙切齿，都这个时候了还护着那**，儿子都不管了，她的心也彻底寒了。
她可以接受丈夫在外头偷吃，也可以忍受时不时的责骂，甚至独守空房，却不能接受丈夫对儿子的冷漠，连亲儿子的死活都不管，这种黑心男人还有什么值得依靠？
牛大伯不慌不忙，冲牛二哥喝道：“扇他五十个大耳光子，再把他裤子扒了，让所有人都看看他裤档挂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了个烂货连亲儿子的死活都不顾了，咱们牛家没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
所有村民都倒吸口冷气，当众扒裤子是惩戒家族浪荡子最严厉的办法，很少会有大家长这么做，毕竟要给人顾全脸面，看来牛家人这次是真的要命关头了，连脸面都不要了。
牛二哥虽沉默寡言，但他动手能力却极强，牛大伯话音才落，牛大哥便惨嚎起来，清脆的巴掌声听着就是悦耳动听，而且牛二哥是实在人，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不敢留一分。
“哎呦……要打死了……爹啊……娘啊……要打死了……哎呦喂……”
牛大哥叫得越发凄惨，方正脸变成了大猪头，地上多了几粒血牙，这才只扇十巴掌而已，估计五十巴掌打完，牛大哥嘴里也剩不下几粒牙了。
“别打……脸……牙没了……唉哟……娘啊……儿子要被打死了……”
牛大哥跟杀猪一样惨叫，脸上血糊糊的，看着怪可怜的，但没人同情他，活该！
王桂兰在一边看得毛骨悚然，身体忍不住颤栗，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牛家人是来真格的了，对自己人都往死了打，对她一个外姓寡妇还能留什么情面？
她的脸可禁不起五十巴掌，而且她要是被当众扒裤子，她还咋开门做生意？
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可她也是要脸面的，当众露腚的丑事她没那个脸干，牛大哥每嚎一声，王桂兰的心就颤一下，冷汗直流，又恨姘头们无情无义，没一个肯出头帮忙的。
“村长和书记去哪了？咋不出来主持公道？都要出人命了！”王桂兰惊恐大叫。
“喝醉了，刀都扎不醒。”二流子回了句。
王桂兰心瞬间沉到了底，牛家人一早就算计好了的，把村长和书记灌醉了，再来她家闹事，没有村长和书记镇着，村里根本没人敢和牛家对着干，她今天要倒大霉了。
可让她吐出那些钱，比拿刀割她的肉还疼，那些可是她的辛苦钱，每一分都是她陪牛铁福睡觉换来的，城里去窖子都还得花钱呢，一个买一个卖，公平交易，凭啥让她退钱？
五十巴掌终于打完，牛大哥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脸上没一处好皮肉，地上又多了几颗血牙，牛二哥冷着脸，伸手去扯裤腰带，牛大哥死死拽着，哀求地看着二弟，希望他手下留情。
但牛二哥此时天皇老子都不会认，他只想救儿子，亲大哥吞了他儿子的救命钱，就是他的仇人。
第3271章 小本本记着
“哧拉”
布帛裂声响起，裤腰带被扯断了，牛大哥绝望地闭上眼，没脸见人了。
“把他吊起来！”牛大伯沉声道。
铁蛋娘好几次想给儿子求情，可她没胆子，儿子挨打她心疼，儿子丢脸她也没脸面，她什么都做不成，心比刀扎还疼，而且是钝刀子。
如果是知道会有今天，她一定不会给大儿子那么多零花钱了，一分都不给，没钱了大儿子就能安分守己地在家里干活，不会去招惹王桂兰那个骚寡妇，可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
牛二哥扯了牛大哥的裤子，还剩下大裤衩，他犹豫了下，看向牛大伯。
“听不懂人话人，全给扒了！”牛大伯厉声道。
牛二哥不再犹豫，再一扯，立刻光了，牛大哥又羞又气又怕，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汤圆圆忙转身，呸了好几声，她真没想到这儿的习俗还如此野蛮，竟能搞私刑，而村民们却很平静，无一人觉得不妥，刚才有一瞬间，汤圆圆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会不会过了？万一警察来了怎么办？”汤圆圆担心闹大。
“警察不会来的，大伯已经和村长说好了，就没人会管闲事，除非不想在村里住了，这是咱们村子的规矩。”丫蛋解释。
尽管她也看不惯愚昧落后的习俗，可她一人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去适应，或许再过几年就会变得文明了吧。
汤圆圆叹了口气，她真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她担心问道：“不会出人命吧？”
“不会，出人命村长也兜不住，大伯有分寸的。”丫蛋很肯定。
汤圆圆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底限。
牛二哥扯了根麻绳，将昏厥的牛大哥吊在了王桂兰家门前的大树上，下面确实光溜溜的，围观的大部分是结了婚的女人，一点都不害臊，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还点评几句，牛大哥在树上悠悠醒了，下面凉叟叟的，低头一看，又晕死过去。、
“家门不幸，今日俺当着全村人清理门户，牛铁福他错了俺不会留情，但俺牛家的东西，也不能让外人昧了，王桂兰，钱你退还是不退？”
牛大伯冷冷地看着王桂兰，话虽不多，可却让王桂兰后背发冷。
“俺什么时候拿了你牛家的钱，你有证据没？法官判刑还得讲证据呢，你空口白牙地说俺拿了你家钱，就想昧寡妇的养老钱，你也好意思？”王桂兰垂死挣扎。
如果是几千块她也就算了，那可是几万块啊，她哪里舍得。
牛大伯冷哼道：“俺牛家人从来不昧别人家的东西，证据就在树上，铁福你说，到底给了王桂兰多少钱？说了就放你下来！”
牛大哥心中一喜，呜呜哇哇地叫了阵，只是风吹散了他的叫声，牛大伯听不清，便让牛二哥先将人放下来，要是答得不满意，就再吊上去。
“大伯，俺有帐本……在家里……上面都是俺记的帐。”
王桂兰心陡地一沉，这王八蛋居然还记了帐？
牛二哥提着牛大哥回了家，没多时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小本本，都是牛大哥的风流帐，真是个好习惯。
第3272章 好多钱
“张会计，劳烦你算下帐。”牛大伯叫出了个五十来岁的瘦长男人。
是村里以前的会计，那个时候还不叫村，而是生产队，张会计专门算公分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贼快，生产队一取消，张会计便失业了，现在能够重操旧活，张会计兴奋得一溜小跑回了家，又一溜小跑抱着大算盘回来了。
这个算盘也有讲究，是以前抄地主家的胜利品，又大又沉，框架包了上好的铜，算盘珠子是牛骨磨制而成，串珠子的签则是牛筋熬煮后晒干，百年不腐不烂，勉强也算是古董了。
另有人搬出了桌椅，牛大伯派了个口齿伶俐地报帐。
“三月二日，给桂兰宝贝一百块买衣服。”
“三月五日，给宝贝二百块买乌鸡白凤丸。”
“三月七日，桂兰闺女杏儿买新衣服，三百块，城里上学得穿得体面些。”
牛大嫂脸色大变，指着王桂兰破口大骂，“还说没一起睡，连新衣服都买上了，不是睡够了牛铁福舍得花钱？我呸，破烂货娘能生出什么冰清玉洁的闺女！”
“你浑说啥，那是俺随口编的，杏儿都不知道，你再说杏儿试试，俺和你拼了！”
眼看两个女人又要干起来，牛大伯怒喝道：“退一边去！”
牛大嫂悻悻地退下了，还恶狠狠地瞪了眼，王桂兰面如死灰，每一笔帐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些连她自个都忘了，没想到对她百依百顺的牛大哥，竟私下记了本帐。
这回赖都赖不掉了。
“五月二十日，买小内内一千块，摸起来真舒服，花得值！”报帐的也是个男人，说完就没忍住大笑，其他村民也哄堂大笑，但也惊讶牛大哥竟拿得出这么多钱，更惊讶王桂兰舍得花一千块买件没一尺布的内衣穿。
啧！
牛大嫂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五十块的内衣她都舍不得买，王桂兰那烂货却买一千块的，花的是她男人的钱，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扒了王桂兰的衣服，也吊树上让所有人瞻仰。
小本本上记了不少帐，小的几十块上百块，多的上千，零零碎碎加起来可不少，张会计双手如飞，声音不绝于耳，待帐报完，张会计也报出了总数。
“三万八千七百四十元整。”
张会计声音洪亮，是以前报公分时锻炼出来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吓了个大跳。
哎呦妈，这么多钱啊！
王桂兰脸色更难看了，钱肯定赖不掉了，但她也不是好惹的。
“是在俺身上花了钱，可俺是白拿的吗？这些年俺陪牛铁福睡了多少觉，你没本事陪男人睡，俺只是受累了，干了活总得付工钱吧，想白睡老娘？没门！”
“你个臭不要脸的，就你这烂货还好意思收钱？”牛大嫂大骂。
“再烂你男人也巴巴地来俺家，你不烂可你男人就是不睡你，你得意个啥？”王桂兰鄙夷地看了眼牛大嫂，连男人的心都拢不住，在她面前横啥横！
汤圆圆瞠目结舌，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像王桂兰这样当小三当得理直气壮的女人，竟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第3273章 逛窖子得给钱
姜还是老的辣，牛大伯不慌不忙道：“你说的有理，逛窑子没有白逛的，确实得给钱，铁福睡了你几回，你报个帐。”
王桂兰脸上热热的，有些看不住了，她没到真的毫不知廉耻的份上，之所以豁出去只是为了几万块钱，现在牛大伯和她算明帐，她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个娼女支，开门做的是皮肉生意。
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在搞对象，她一个单身女人，多交几个男朋友咋的了，法律也管不着。
搞的对象结不结婚又咋的？
谁让那些婆娘自个没本事拢不住男人，又不是她主动去勾搭男人的，是那些男人自个找上门的，她只是没拒绝罢了，怪不了她。
“你这话问得好没意思，俺哪知道你们牛家人会秋后算帐，睡过了还要俺记数？嗤……和俺睡觉的男人又不止牛铁福一个，俺哪记得住！”
“呸，臭不要脸的，比娼妇还下贱的烂货！”
“骚表子！”
……
人群中响起了唾骂声，都是女人，她们看不惯王桂兰的嚣张，也眼红王桂兰从来不干田地里的活，还能穿金戴银，天天穿时髦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勾搭她们男人。
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心态，鄙夷王桂兰的下贱，可又艳羡她的轻松。
牛大伯面不改色，冲吊在树上的牛铁福喝道：“你和这女人睡了几回，报个数就放你下来！”
风中摇摆蛋蛋凉的牛铁福，咬了咬牙吼道：“本……本子上都记着，一次给回钱。”
他也不是傻的，吃不到甜头肯定不会给钱，所以每次给钱的时间，都是和王桂兰发生关系的事后。
张会计用不着牛大伯吩咐，又噼里啪啦地算了通，“一百二十八回。”
“咝”
村民们倒吸了口气，这可比两口子还整得勤呢，难怪王桂兰和最那么老些钱，这娘们可真会做生意，小卖部挣全村人的钱，又做暗娼挣男人的钱，难怪没几年就造新房了，皮肉生意红红火火呢！
“大伯，你答应俺的，报了数就放俺下！”牛大哥在树上央求。
牛大伯没理他，冲铁蛋问，“城里逛窖子一回多少钱？”
铁蛋面红耳赤，急切摇头，“不知道，俺又没逛过。”
大伯咋只问他，媳妇可别误会了，天地良心，那种地方他一回都没去过，乌烟瘴气的，他可不爱去。
远处看热闹的汤圆圆被铁蛋局促不安的模样逗笑了，丫蛋则在一边玩手机，她在给杏儿发信息，杏儿是她教过的学生，没考上大学，在县城建材市场上班，小姑娘做销售挺厉害，年纪虽不大，业绩却是最好的。
丫蛋不想事情闹大了，王桂兰是个混不吝，谁的话都不听，也就杏儿能制得住她，如果再闹下去，王桂兰臭名远扬，杏儿一个未婚姑娘以后可难嫁人了。
牛大伯和牛大嫂他们采取的方法极端又野蛮，不会替杏儿考虑，丫蛋也没办法阻止，只能让杏儿回来，看能不能说服王桂兰拿一些钱出来。
闹到这个地步，只能拿钱息事宁人了，好在杏儿已经在路上了。
第3274章 钱是借的
“牛二蛋上回说他逛窖子五十块一回，年轻漂亮的大妹子伺候得可舒坦了，牛二蛋说贵的更漂亮。”有人突然嚷道。
他说的牛二蛋正是和王桂兰相好的二流子，是个老光棍儿，无妻无儿女，除了王桂兰外，他也时常会去城里吃吃大餐，回来就和村里的男人们显摆，把这伙人勾得馋死了。
“王桂兰一个老**能和年轻妹子比？就她那样的顶多十块。”牛大嫂鄙夷道。
十块她都不稀得给，老**比母狗还下贱，凭啥拿她家的钱。
“你这样的才不值钱，老娘去城里绝对是高价，一百块都不止！”王桂兰双手叉腰地骂，她盘正条顺活儿好，男人都馋她，一百块她还不肯呢！
“瞎了眼的男人才会看中你个老烂货，你是金腚还是银腚呢，还想卖一百块，美得你！”
“老娘的腚比你值钱，你一文不值！”
“俺可不是你个老**，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俺一文不值也是良家妇女，不像你是个下贱的烂货！”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牛大伯喝道：“就按五十块算，张会计，劳烦你了！”
“六千四百元整嫖资！”张会计都没用算盘，直接报帐，声音悠远，村口老远能听见。
不待牛大伯吩咐，张会计在算盘上拨了几下，又报道：“除去嫖资，还余三万二千三百四十元整。”
“谁说按五十万一回了，老娘同意了？钱一分没有，你们牛家人还想白睡俺不成！”王桂兰尖声叫着，让她拿出三万多块是绝对不可能的，还不如杀了她。
牛铁福那个怂包货，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能委屈自己陪这种男人睡觉，平时她连正眼都不看一眼，现在区区五十块就想打发她？
没门！
“我们给钱！”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还有些喘气，大家齐齐看去，是个漂亮水灵的姑娘，正是王桂兰的女儿杏儿，得了丫蛋的消息，包了辆出租车急匆匆回来了。
刚一进村就听见了她娘的骂声，杏儿臊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没让老板开车送回来，否则老板看见她娘这个样子，肯定会瞧不起她的。
“你回来干啥，不关你的事，回城上班去！”王桂兰没敢撒泼了，自从杏儿上班后，她在女儿面前越来越没威信了。
杏儿没理她，对牛大伯说道：“那笔钱是我娘借铁福大叔的，总共多少？我们都给。”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你知道是多少钱就敢应承了，滚，没你的事，滚回去上班！”王桂兰急得直骂。
她怎么生出了这么个蠢女儿，除了相貌，没一处像她的，蠢的要死，人家牛家倒还扣了嫖资呢，这蠢丫头却一分不少要全还了，还说钱是她借的，蠢货一个。
“娘，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女儿，今天就听我的，否则我和你断了关系，从此以后我再不回来了。”杏儿强忍着泪，说出了一直想说的狠话。
第3275章 以死相逼
老板在南方有家总店，想让她去总店工作，她不放心王桂兰就没答应，可她娘这个样子，她真的无法忍受了，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白眼和谩骂，还说女肖母，有王桂兰那样的娘，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已经受够了！
王桂兰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杏儿，意识到她不是在说虚的，不由慌了，“你……要去哪儿？”
“外面那么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杏儿神情冷漠，但眼底微红，不是逼急了，她也不想做绝。
“你……你个没良心的，老娘辛辛苦苦养你……”
“你都不替我考虑，我也不必替你考虑了，娘，你要是心里还顾念我，就把钱都拿出来，你别逼我！”杏儿打断了王桂兰。
汤圆圆第一次看见杏儿，和王桂兰很像，但杏儿眉眼更正气，不像王桂兰妖里妖气的，相由心生，说明杏儿确实是正派人，和她娘截然不同。
“我们过去吧。”
汤圆圆看出杏儿现在很难堪，换成谁处在这样的境地都会难堪，杏儿已经做得很好了，只可惜王桂兰不明白女儿的苦心。
“不必都拿出来，扣除掉……”
杏儿又打断了牛大伯，正色道：“牛爷爷，您虽然德高望重，可话也不能乱说，那些钱就是我娘借贵福叔的钱，还需要扣除什么？该还多少就还多少，以后要是我再听见谁在背后瞎嚼舌根，别怪我不顾念同村情义，咱们法院见！”
牛大伯神情讪讪的，今天他确实仗势欺人了，可那也是没办法，面对王桂兰他能理直气壮，但面对杏儿却总归气短了。
“好，就按借债算，让你娘把钱还了，从此以后这笔债一笔勾销，我们牛家人也绝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牛大伯保证。
他也不想为难小辈，莫欺少年穷，杏儿看着是个有出息的，他犯不着把事情做绝了。
“俺不同意……俺……”王桂兰没叫几声，就被杏儿的冷眼瞪得没了气焰，虽不甘心，可她也不敢真惹毛了女儿。
汤圆圆走了过来，冲杏儿笑了笑，对铁蛋说道：“你把大哥放下来，只是要债而已，乡里乡亲的没必要闹僵了。”
铁蛋爬上树，将牛大哥放了下来，让他背着人穿上裤子，别丢人现眼的。
汤圆圆柔声道：“钱也不必现在就给，要是一时凑不齐，可以分期给。”
“不用分期，我们一次性付清。”杏儿挺了挺背，想让自己气势更强一些。
“你个死丫头，家里哪来那么多钱，你才上班几天啊，翅膀硬了想当家做主了？”王桂兰破口大骂，她怎么生出了这么傻的女儿，别人是傻进不傻出，她这女儿却是傻出不傻进，气死她了。
杏儿面无表情，“我知道你有，拿出来还给人家！”
“没钱！”王桂兰一口回绝，她辛辛苦苦攒的钱，凭什么拿出来。
杏儿冷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蹭蹭蹭地进屋了，大家奇怪她去干什么，汤圆圆意识到不妙，刚想让铁蛋去看看，杏儿拿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出来了，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你要干什么？”王桂兰心里生出了寒意。
杏儿用刀刃对着脖颈，王桂兰腿都软了，牛大伯也慌了，他只想要钱，没想搞出人命。
“还钱我活，不还我死，你选！”杏儿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