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真相和意外
她已经被冻住，怎么可能眨眼睛？
艾希很想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但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当戮神剑即将刺到萨琳娜身上的时候，她动弹不得的身体，突然消失了。
外面的冰晶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里面的人却不见了！
艾希第一次看到陆阳的目光凝重起来。
无论是面对血战，还是准备战争，在她眼中，陆阳一直都是一副随意的态度，似乎一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场游戏。
但是，这一刻，陆阳变得不同了。
一股熟悉的杀气出现在战场上，甚至盖过了整个战场的杀戮之气。
“真是太强了。”
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萨琳娜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陆阳几米外的位置。
陆阳松开戮神剑，优雅的黑色长剑像是一个贵族小姐般静静立在他的旁边，只是身上散发的气势令人心悸。
“你不是萨琳娜！”陆阳沉声道。
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我当然是萨琳娜。”
“不，你不是。”
陆阳这句话语气非常肯定，不过很快又迟疑起来：“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乐芙兰？”
对面的女子身体震了震：“看来死亡之剑阁下对我们很了解呢。”
居然真的是她！
陆阳只是觉得她躲避戮神剑的方式很像妖姬的移形换影，没想到一口就猜中了。
同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沉声问道：“萨琳娜死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就现在你面前吗？”
疑似乐芙兰的女子却又不承认了。
“果然。”
陆阳没有在乎她的否认。
这下子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难怪受了戮神剑一剑，萨琳娜这么短时间就痊愈了，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因为现在的萨琳娜和之前的萨琳娜根本不是一个人！
只是，乐芙兰的模仿能力让他有些心惊，在她施展魔影迷踪前，陆阳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伪装的痕迹。
陆阳身上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既然出现在这里的是乐芙兰，那这一定是她的幻影分身，杀与不杀，都没有多少意义了。
这也是她姿态一直非常悠闲的原因，不是自己的手下，又不怕死，她就是来搞事的，自然什么都不在乎。
两人的对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别是陆阳刚刚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让附近双方的人都有些担忧。
艾希也在紧张地关注着局势，短短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她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如果不是要坐镇指挥，艾希现在就想跳下去找陆阳问个清楚。
幸好，很快她耳边就传来了陆阳的声音。
“萨琳娜我会解决，你不用管了。”
得到这个回应后，艾希松了口气，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她相信陆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但是她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弯弓射箭。
有了艾希的加入，整个战场的局势都为之一变。
半神级长弓在手，只要被她盯上，就没有人能够逃脱，虽然艾希不能把所有人杀光，但是，这种斩杀能力和威慑力，仍然对战场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陆阳通知艾希后，就没有再管战场的情况，由乐芙兰假扮的萨琳娜显然也不关心狂矛部落的死活。
轻风吹过，冰晶碎了一地。
“你是为我而来？”
陆阳直视着乐芙兰，皱眉问道。
“恰逢其会罢了，主要是为了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阿瓦罗萨转世之人。”
“是吗？”陆阳眼睛一眯：“现在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咯咯咯，别这么绝情嘛，你拿走我们诺克萨斯的东西这件事我都没有提过。”
乐芙兰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如果让德莱厄斯那个木头脑袋知道你在掘沃堡做下的事情，恐怕来找你的，就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呵！你威胁我？”
陆阳嗤笑一声。
还说不是为自己而来，连自己在铁刺山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掘沃堡的事情他从没想过能完全瞒过诺克萨斯，那么明显的意外，以斯维因的智慧不会看不到里面的问题。
他也不相信艾丽莎瓦尔罗坎能一直为自己保密。
她惹不起陆阳，但更加惹不起诺克萨斯。
“当然不是。”乐芙兰不紧不慢地说：“你让艾丽莎留下保密的话，不就是告诉我们，不想与我们为敌吗？”
陆阳淡淡地说：“所以呢？”
“你知道你取走的东西多么重要，只要你把它给我，我可以保证，你在掘沃堡做下的事情，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你和伊莉丝的交易也可以继续，我们甚至可以加大对你们的援助。”
调查得还挺仔细，陆阳嘴角一勾：“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比我预料中的更加高傲，也更加……冷漠。”
陆阳不置可否。
他的确不想与诺克萨斯起冲突，但是也不会畏惧。
说到底，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帝国罢了。陆阳虽然现在还不是半神，但是战力也接近了半神的边缘。
至于说用其他人威胁他更不可能。
无论是比尔吉沃特，还是皮城，或者说现在的阿瓦罗萨，虽然比不上诺克萨斯，但是诺克萨斯想灭了它们也是不可能的。
比尔吉沃特孤悬海外，阿瓦罗萨在恶劣冰原，地理位置就决定了诺克萨斯不可能拿它们怎么样。
至于皮城，诺克萨斯觊觎很久了，却始终啃不下来，现在五大家族联合起来，更是牢不可破。
见陆阳还是不为所动，乐芙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我们不会放弃的。”
“你们？你是指诺克萨斯，还是黑色玫瑰？”
“看来，你比想象中要知道的多得多。”乐芙兰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仍然愚昧，世界的阴影，不死的亡魂，总有一天会吞噬整个世界，届时，所有人都在所难免。”
陆阳不屑地笑了笑：“你说的……不会是莫德凯撒吧？”
乐芙兰猛然回头，一直以来优雅的姿态终于被打破了。
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陆阳能感觉到里面流露出来的浓浓的震惊。
第397章有颜色的夜晚
“你……”
“我怎么会知道？”
“是。”
“你别管我怎么会知道，我要说的是，莫德凯撒算什么东西？凭他也想毁灭世界？哈哈哈，这个笑话差点把老子笑死。”
陆阳满脸不屑，狂傲之气溢于言表。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乐芙兰满脸冷然，如果莫德凯撒是垃圾的话，她又算什么？
连垃圾都不如吗？
陆阳狂傲地表情突然一收，淡淡地说：“这句话好像是我第二次听到了，我现在把之前给别人的回答再告诉你，是你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陆阳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来向他讨要从掘沃堡得到的东西，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没有传承，符文之地的人们根本不了解神灵的秘密，只是一味地去敬畏。
结果就如乐芙兰一样，早早就达到了领域级巅峰，却数千年的时间都没有勘破人神界限。
这或许才是符文之地半神级修炼者如此稀少的根本原因。
在符文之地想要长生非常困难，但还是有极少数成功的幸运儿。可是他们在漫长的生命中，却只徘徊在自己的圈子中，都不舍得出去看一眼，最终成了一只活了很久的井底之蛙。
话题已尽，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离开？”
陆阳意念一动，无形的剑气将乐芙兰完全锁定。
乐芙兰实力很强。
虽然还没有踏入半神，但是已经很接近了，而且数千年的时间让她积累了雄厚的基础。
如果她本体亲至，或许能给陆阳造成一些麻烦，但此地只是幻影分身，欺负欺负普通人还可以，当陆阳认真起来，绝对没有任何幸免的可能。
乐芙兰也明白这一点，她冷冷地看着他：“我在不朽堡垒等着你。”
“我一定前往拜访。”
陆阳不再废话，并指成剑向前一划。
锐利的剑气从指尖喷薄而出，轻而易举将她的身影撕成了粉碎。
轰隆。
虽然在他看来只是随手一击，但在周围所有人的眼里，这一击却不啻于石破天惊。
狂矛部落的战母，萨琳娜，死了？
就这样死了？
无论是狂矛部落的人，还是阿瓦罗萨人，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都有些愣神。
哪怕在中国古代，斩敌将首级都能对战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对于狂矛部落来说，萨琳娜不仅是精神领袖，也是部落最强者，是战力的重要一部分，她的死亡，影响力可想而知。
“战母死了！战母死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如飓风般传遍战场。
虽然没有说是哪一方的战母，但是阿瓦罗萨的战母就站在城墙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死的是谁，一眼可知。
因为艾希的参战，狂矛部落本就已经开始落於下风，此时彻底溃败了。
最初还有人抵抗，但是，当溃逃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形成了雪崩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溃败，去丧家之犬般地逃跑。
陆阳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空间穿梭回去，也没有飞行。
他捡起属于萨琳娜的巨斧，逆着人流，缓步走向城门。
狂矛部落的人在逃，阿瓦罗萨的人在追，但无论哪一方人遇到陆阳都会自动改变方向，避免与他碰上。
有少数慌不择路的狂矛部落战士来不及躲避，就会被陆阳轻飘飘地一斧，一分为二。
当陆阳再次回到城池中的时候，受到了热烈地欢迎艾希亲自带队，在城门后迎接。
别人没听到他们交流了什么，他们看到的只是“陆阳先牵制了萨琳娜，为阿瓦罗萨赢得了时间，后来更是一举将她斩杀，彻底奠定了胜利”。
就算他是个外人，也无愧于英雄之举。
如果他愿意的话，立下誓约，立刻就能成为阿瓦罗萨的一份子，而且是最核心的那种。
而这通常都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审核、考验、会议以及仪式。
艾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轻松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可以下定决心了。
……
这一天，阿瓦罗萨大胜狂矛部落。
狂矛部落战母当场战死，族人四成被杀，三成被俘，两成溃散，成为流浪者，只有一成回到了族地，紧接着又开始了逃亡。
疯狂一时的狂矛部落就此落寞，再也不成气候。
以他们的作风，虽然早就有人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是，没人想到他们居然亡于最近崛起的阿瓦罗萨手中。
而且，短短一天就彻底败亡了，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从此开始，踩着狂矛部落的尸体，阿瓦罗萨正式进入了强族的行列，将自己的名声传遍了广袤的弗雷尔卓德大地。
之前的阿瓦罗萨虽然也有名气，但都集中在艾希三姐妹之一转世的身份上，而不是部落本身。
这一战，是为自己正名的一战，对阿瓦罗萨有着深远的意义。
夜里。
忙碌了一整天的艾希终于闲了下来。
她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胳膊支着扶手，手掌托着下巴，在篝火的映照下，双眼有些迷蒙。
咣当。
大门被推开，寒风最先灌了进来，但下一刻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了回去。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陆阳吁了口寒气，转身将房门关了起来。
他虽然没什么消耗，但艾希的的确确忙碌了一天，没想到，这么晚还有急事找他。
“当然。”
艾希站了起来，款款走向陆阳：“有件事，我不想等到明天了。”
他这才注意到，此时的艾希并没有穿着日常的那种皮甲，而是一身雪白的长裙，搭配着她同样雪白的长发和完美的容颜，仿佛真的化身为了冰雪精灵。
“这个送给我可以吗？”
艾希伸手接过陆阳拿着的巨斧，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这是萨琳娜的武器，整个斧头都由臻冰铸造，远比当初爱德华的弯刀珍贵。
“本来就是给你的。”
艾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轻轻拉起陆阳的手掌。
“当然，不会白白让你付出的。”
感受到掌心的柔软，陆阳明白了什么。
意外吗？
有点。
拒绝吗？
当然不。
这个夜晚，注定是有颜色的。
第398章半年后
豆子大的雨点从天空急速落下，噼里啪啦地打在房门之上。
陆阳和艾希并肩而立，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艾希突然捂嘴笑了笑：“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嗯？”陆阳发出一声鼻音，表示疑问。
“其实我可以随时召唤艾维尼亚前来。”
说完这句话，艾希紧紧盯着陆阳的脸庞，非常好奇他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完全出乎她预料的是，陆阳依然非常平静。
他扭过头，轻笑道：“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艾希嘴巴微张，瞪大了眼睛看着陆阳，几秒后才恢复平静，喃喃道：“原来如此。”
此时距离两人第一次相见已经有半年的时光，弗雷尔卓德已经从寒冬，进入了盛夏。
那个暧昧之夜后，艾希就和陆阳立下血盟之誓，正式成为了夫妻，陆阳成了她是唯一的丈夫。
这件事虽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和反对，但是有陆阳在狂矛部落的战争中立下的功绩和作为战母的艾希的坚持，最终还是顺利推动了下去。
一些小小的风浪，在陆阳无敌地实力面前也被轻易地粉碎。
最初艾希决定选择陆阳的时候，肯定不只是感情的因素，但是比起平行世界中她与泰达米尔纯粹的政治婚姻，还是多了很多感**彩。
这半年中，陆阳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虽然出手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能雷霆万钧地镇压所有问题，无论是来自于阿瓦罗萨内部的阴谋，还是外部的敌人。
最初艾希瞒着陆阳的目的是出于谨慎以及节约的态度，但是后来两人关系愈发亲近，她依然没有告诉陆阳，因为她察觉到陆阳目的达成后，可能就会离开阿瓦罗萨。
虽然没奢望过将陆阳一直绑在自己身边，但是新婚燕尔，艾希还是希望他能多陪自己一段时间。
另外还有她选择陆阳做为血盟感情之外的目的……
只是艾希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她紧紧藏在心里的秘密，陆阳居然早就知道了。
这让她既愧疚，又甜蜜。
愧疚的是，自己自私地选择利用陆阳，他知道却默默地任她利用。
甜蜜之处，同样在此。
虽然陆阳没有说过一句动人之语，但是真实的行动胜过所有的甜言蜜语。
陆阳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艾希的就是自己的，等一等就可以的事，就不要浪费人情了半神的人情可是很珍贵的。
另外，刚娶了一个漂亮妻子，这么快就离开……万一戴帽子了怎么办？
艾希虽然说他是唯一血盟，但这里毕竟是母系社会，初时两人的感情也非常脆弱，真要出现点意外，陆阳能当场吐血身亡。
只有先帮她把内外矛盾解决好，度过这关键的过渡时期，让阿瓦罗萨部落的发展走上正轨，陆阳才能放心离开。
艾希没有说抱歉之类的话，她只是轻轻拉起陆阳的手掌，同时心里默默决定，无论陆阳找艾维尼亚地目的是什么，她都会努力帮他达成。
时间在温馨的气氛中缓缓流逝，终于，在天色开始暗淡的时候，一只全身由冰晶构成的鸟儿出现在陆阳的神识中。
“来了。”
他低声道。
这半年的时间，艾希已经了解了很多关于陆阳的事情，对于他比自己更早发现艾维尼亚的到来没有任何惊讶。
很快，她也感受到了艾维尼亚独特的气息。
与以往不同，艾维尼亚并没有直接出现在她的眼前，而是徘徊了一会，才迟疑地飞过来。
看着从窗口飞进来的蓝色身影，陆阳嘴角抽搐了一下。
穿越以来，最让他捉摸不透的就是那些英雄的体型。
人类英雄就不提了，那些异类英雄，战争之影赫卡里姆十米高的庞然大物，虚空之眼维克兹身躯三百米长，这些都是“大”的代表，此时，麻雀大小的冰晶凤凰艾尼维亚成了“小”的代言人。
在陆阳惊讶的目光中，艾维尼亚在屋里盘旋了一圈，落在了一只花瓶上。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番，艾维尼亚率先开口道：“艾希，这位是？”
出乎预料的，作为冰雪魔法的化身，艾维尼亚的声音却非常温柔，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妇人，只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
虽然她能不断轮回，每次轮回都是一次新生，但仅仅这次生命也非常漫长了，最早可能要追溯到数千年前的三姐妹时期。
艾希认真地介绍道：“艾维尼亚，这是我的丈夫，陆阳。”
她没有说话，直直看了陆阳很久，在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才再次开口：“一个强大而可怕的男人。”
陆阳眉毛一挑，但没来得及说话，艾维尼亚就再次说道：“你已经接触过它们了吗？”
陆阳沉吟了一下。
“虚空？”
艾维尼亚点了点精致的小脑袋，宝石般地眸子中流露出些许惊喜。
“虽然你的气息让我不太喜欢，但是欢迎你加入对抗它们的行列。”
艾维尼亚的理想是守护弗雷尔卓德，属于善良侧的角色，对陆阳这种满身杀气的人不感冒非常正常。
不过，虽然不喜欢，不知道是看在艾希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未来的战友的份上，她的态度还不错。
基于此，犹豫了一下，陆阳还是问了出来：“我有个问题非常好奇，你本体就这么大吗？”
艾维尼亚一愣，看陆阳慎重地样子，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她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这只是为了方便见艾希专门变化出的样子。”
“这样啊。”
陆阳松了口气，收起了心中的那一丝古怪，如果冰晶凤凰真的像麻雀一样，也太对不起这个名字了。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艾希终于找到机会，连忙插嘴道。
她现在有些发懵，明明她是中间人，可是为什么她还没有开始介绍，两人就聊了起来，而且尽是她听不懂的话题。
第399章说服艾维尼亚
陆阳和艾维尼亚对视了一眼。
艾希注意到了这一幕后，心更塞了，再次有种自己才是那个“新人”的感觉。
“艾希，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弗雷尔卓德的大地下面，有一个邪恶的阴影，在不断侵蚀着纯净的冰雪魔法。”
“行了，还是我来说吧。”
刚听了一句，陆阳就打断了艾维尼亚的话，净说些高深莫测，却模糊不清的话，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这些活的久的存在共同的毛病。
“艾希，在符文之地外还有另一片空间，我们可以称其为虚空……”
陆阳简要地给她介绍了一下虚空、监视者的存在，以及它们与符文之地的关系，不仅让艾希惊愕万分，连旁边的艾维尼亚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陆阳说的很多信息都是连她也不知道的。
看来，艾希选的这个丈夫不简单啊……艾维尼亚心里将陆阳的重视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虚空这么强吗？”
艾希满脸茫然，就像符文之地的大多数人一样，她敬畏神灵，却不能理解神灵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很强。”陆阳脸色平静，但是凝重的语气说明了一切。
“你也不能对付吗？”
此言一出，两人一鸟都有些愣神。
艾维尼亚目露异彩，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希则惊讶于自己对陆阳的依赖，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
“不能怪我，谁让他实力那么强，那么可靠呢！”
艾希心里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却是那么的无力。
陆阳也差不多，第一次清晰感受到艾希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哈哈笑道：“现在不行，但以后有这个可能。”
艾希也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夫妻俩笑得很开心，艾维尼亚却笑不起来了。
她狐疑地看着陆阳。
他对敌人的了解比自己还清楚，为何还说出这种“自大又愚蠢”的话。
他的实力的确不错，但连自己都比不上，而敌人却是令她都心生畏惧的存在，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对抗的敌人。
需要联合整个弗雷尔卓德，不，按他说的，需要联合整个世界才可以。
更令她头疼的是，这种离谱的话，艾希居然相信了。
那她联合艾希的计划，还有用吗？
艾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独立、坚韧的寒冰射手哪去了？
她又看了一眼陆阳，都是这个男人的原因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短短时间她就想了这么多，但是当她看过来的时候，目光中的复杂，陆阳还是察觉了一二。
他略一沉吟，解释道：“我不会干涉你和艾希之间的合作，阿瓦罗萨做主的依然是，并且永远都会是艾希，今天我出现在这，只有一个目的。”
顿了一下，陆阳沉声道：“你知道奥恩的位置吗？”
“你说的是……奥恩？”
艾维尼亚迟疑地说，太久太久，她已经太久没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陆阳肯定地点点头：“是的，巨羊之灵，奥恩。”
“你找我那位兄长做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陆阳取出一张如水晶般的红色卡片。
“很简单，铸造武器，为迎接那场大战，我必须拥有更强大的武器。”
看到红色卡片的瞬间，艾维尼亚身上爆发出一阵强大地冰霜之力，房间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很多，仿佛回到了凛冬季节。
嘶……艾希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虽然她是寒冰血脉，但是这种温度突然降低的感觉还是让她有点不舒服。
艾维尼亚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又将冰霜之力收了回去，不过她依然满脸凝重，看着陆阳，难以置信道：“你……你居然……能得到这种东西？”
对于她的表现，陆阳并不是很意外。
这玩意儿相当于半个半神，而艾维尼亚也是半神，就算她实力更强，但仍然处于同一级别。
把和自己同级的“尸体”摆在面前，她不吃惊才怪了。
“所以才必须要找奥恩啊，如果是普通材料，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地来寻找他了。”陆阳坦然地说。
艾希则劝道：“艾维尼亚，如果你知道奥恩的位置，请告诉陆阳吧，他的实力更强，也代表我们阿瓦罗萨更强，才能更快实现我们的目标不是吗？”
她说的目标是统一弗雷尔卓德。
艾维尼亚一直觉得只有联合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力量才能对抗虚空和监视者，这也是她和艾希合作的初衷。
或许他不是在说大话？
看着陆阳，艾维尼亚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抛开这些莫名的想法，她沉声道：“就算你找到奥恩，他也不一定愿意理会这些。”
“你错了，你都能感觉到虚空的存在，奥恩会一无所觉吗？”
“可是自从当初……他已经很久不理会这些了。”
“这次不同，这次的灾难会席卷世界，整个弗雷尔卓德都可能被毁灭，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是不可能看着这种情况发生的。”
“那你如何说服他答应为你铸造兵器？”
陆阳晃了晃手中的红色卡片：“这个应该可以说服他。”
艾维尼亚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你似乎比我更了解我那位兄长。”
陆阳和艾希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两人都明白，事情成功了。
艾维尼亚的确知道奥恩的踪迹，并且，同意告之。
“谢谢你，艾维尼亚。”
艾希真诚地说。
“我只是看在弗雷尔卓德的面子上，最终能否说服奥恩，还要看他自己。”
“我相信陆阳可以的。”
……
两人一鸟从天色擦黑，一直聊到第二天黎明。
最初是艾维尼亚和陆阳在说，艾希听，后来陆阳退出了谈话的角色，艾维尼亚聊天的主要对象变成了艾希。
离开的时候，她留下两句话。
对艾希说的话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给陆阳留下的话是“希望你实现自己的说过的话”。
就算她不喜欢陆阳，但是，比起要毁灭弗雷尔卓德的虚空还是要顺眼得多。
艾维尼亚由衷地希望陆阳可以实现自己说过的目标。
第400章离开
艾维尼亚离开后，房间中只剩下陆阳和艾希两个人。
沉默了一会儿后，艾希扭头看向窗外，状若随意地问道：“你要离开了吗？”
“嗯。”
陆阳轻轻点头：“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个世界并不安全，我必须想办法尽量增强自己的实力。”
艾希张了张嘴巴，忍不住再次问道：“监视者……真的很强大吗？”
“非常强大！强大到可以毁灭整个符文之地！”
陆阳沉声道。
看到她皱起的眉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保证你和阿瓦罗萨部落在灾难中无恙的办法。”
现在和陆阳关系比较深的势力有比尔吉沃特、皮城和阿瓦罗萨部落，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人数都不多。
虽然诛仙世界的面积比不上符文之地，但是，为三者提供足够的生活之地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他温和而坚定的目光，艾希默默地点头，脸色虽然好看了很多，但是眉宇间还是有些低落。
陆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注定不能够在此停留下来，能呆这么久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艾希与之前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子都不同。
莎拉无论表面、还是内心，都非常强大，安琪拉的情况类似，艾迪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内心其实也非常坚韧。
唯有艾希。
看似坚韧的性格，内心深处藏着的却是一抹无人能看到的柔弱。
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作为阿瓦罗萨的战母，作为三姐妹之一的转世，承载了曾经和现在所有族人希望的艾希，内心深处却是个想要依靠他人的弱女子。
陆阳最初也不敢相信，可是半年的亲密接触，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如果艾希不是曾经的阿瓦罗萨战母的女儿，如果她没有生在弗雷尔卓德，一定会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子。
是责任和理想一步步推动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艾希内心会真正地坚韧起来，但是，至少现在，她的内心还是一个弱女子，只是被一层层伪装包裹着，不被任何人察觉。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正是察觉到了艾希这份柔弱，陆阳对她才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怜惜，这次离开，才会显得这么纠结。
可是再纠结，他也注定要离去。
三天之后。
天还未亮，陆阳就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深深地向床上看了一眼后，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散在空气中。
漆黑的房间中静静悄悄的。
艾希躺在刚刚陆阳的旁边，脸庞一片恬静，看似正在熟睡，但是，几秒钟后，她眼皮颤了颤，缓缓张开。
双眼无神地看着屋顶，宝石般的眸子完全失去了光彩，一片黯淡。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朝旁边看上一眼，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右手中握着一枚蓝色的冰晶小剑，紧紧地攥着，锐利的边缘几乎陷入了血肉中，却毫无所觉。
阿瓦罗萨部落之外。
陆阳的身影像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空中。
他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艾希是清醒的，可是和她一样，默契地没有选择说破。
徒增伤感罢了。
这也是他选择夜里悄悄离去的原因。
能做的他已经做了，这三天不仅在艾希的住处布下了强大的阵法，同样为她制造了一枚可以短暂拥有他的实力的小剑。
这是继莎拉那把之后，他制造的第二把这种功能的小剑，每次制造都会让他的实力上限永久性地降低，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轻易不会制造这种东西。
不过这半年的相处，陆阳确实挺喜欢艾希这个女孩。
如果说和莎拉是夫妻，那艾希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养了个……咳咳咳……
事实上，陆阳反而是和艾希有一个结盟的仪式，和莎拉却一直都不清不楚。
这是因为两地风俗传统的问题。
弗雷尔卓德对于包括血盟在内的盟约，都看得非常神圣，而比尔吉沃特常年混乱，婚姻这种观念非常淡薄，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除此之外，陆阳还把安妮也留了下来。
这半年的时间，对泰达米尔的“调教”一直都没有停止，他依然每天都如约前去挨一顿揍。
回报就是现在他对于怒气的控制相比于半年前有了质的提升，而安妮得到的则是心中负面情绪的少许释放。
陆阳当初想出的歪主意见效了，经过长时间的发泄，安妮的精神世界有了轻微的好转，除了陆阳之外，她开始愿意接触、信任其他人。
把安妮留下来，一方面是想让她帮助艾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她的继续治疗，否则，他总不能带着泰达米尔上路吧。
值得一提的是，安妮和艾希的关系很差。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称不上好坏，因为安妮根本不在意与艾希的接触，也没有态度可言，转变是从陆阳和艾希成为血盟之后发生的。
或许是因为从那之后，陆阳对艾希投入了太多的关注，让安妮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分走的感觉。
简单地说，她吃醋了！
不过，有趣的是，虽然安妮不喜欢艾希，但艾希却是除陆阳之外，她最信任的人。
这也是陆阳敢于把她留下来的关键。
否则把安妮独自留在陌生的部落中，会产生什么后果，完全难以预料。
别说帮忙，不搞破坏，就是烧高香了。她和提伯斯联手，绝对能将阿瓦罗萨搅个天翻地覆。
但有了这份信任，安妮却能成为艾希最强大的帮手。
要知道，目前整个阿瓦罗萨部落也只有艾希一个领域级强者，而安妮自己就能顶两个。
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夜色开始逐渐褪去。
陆阳站在云端，最后又朝着艾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带任何东西，宽大的戮神剑上只有一尊金色神像。
这次陆阳打算全力赶路，连中间的睡觉和吃饭时间都省去，只有再法力快耗尽的时候才会选择休息。
第401章商队
传说中，奥恩是弗雷尔卓德的造物主。
不，准确地说是铸星龙王创造了符文之地，奥恩改造了弗雷尔卓德，将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只是个神话传说，连陆阳也不知道真假。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奥恩的确是最早出现在弗雷尔卓德的生命，这是他从艾维尼亚口中得来的答案。
另外，他的确对弗雷尔卓德产生过许多影响，虽然很少有人记得这些。
奥恩之所以会隐居避世，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悲剧。
在古老的时代，奥恩曾经用矿石堆造了一座黑黝黝的山峰，山峰深处是一座雄伟的熔炉，炉膛里炽烈地燃烧着从地心深处导出的初火。
这是奥恩的家，被他称为炉乡。
在炉乡的脚下，生活着一群人，他们自称是奥恩的信徒，在山脚下建立了一座小镇，终身追求是造出世界上最棒的器物。
虽然奥恩从来不承认他们是自己的信徒，但是他对这些人一直都抱有赞许和喜爱。
他们不是将他当成神灵来祭拜，也没有将他的话编纂是经文，只是默默地追求技艺的精进，这恰好打动了奥恩的内心。
但是，这种生活并没有持续下去。
某一天，沃利贝尔找上门来，让奥恩为自己的军队打造武器。
双方的关系并不好，奥恩直接拒绝了，但是沃利贝尔发现了他的弱点，用炉家人的性命威胁他。
暴躁的奥恩当场就和沃利贝尔打了起来。
两位半神的战斗，哪怕余波也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当战斗结束的时候，不仅炉乡被削平了峰顶，所有的炉家人也全部粉身碎骨。
从此以后，奥恩就消失在了众生的眼前，但是，没了山头的炉乡依然还屹立在那里，虽然早已没有人记得它的名字。
根据陆阳从艾维尼亚口中得来的信息，其实奥恩一直都呆在炉乡中，甚至偶尔还出来转转，世上之所以没有了他的传说，只是因为他主动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以免出现曾经炉家人的悲剧。
炉乡位于弗雷尔卓德的最北方，也就是霜卫要塞附近，陆阳正是从那边一路跋涉来到了位于南方的阿瓦罗萨，现在却还得原路返回，这不得不说是个悲剧。
天空蔚蓝。
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射着大地，但是，空气依然是刺骨地寒冷，感受不到任何正午的温暖。
远离南方后，那一丝淡淡的夏天的感觉又消失了，现在陆阳目及之处，再次变成了到处都是的冰雪。
陆阳倒是不在意气温的变化，在他眼中，冬天和夏天唯一的区别就是景色的不同。
这是他离开阿瓦罗萨的第三天。
由北向南的时候，他和安妮用了整整七天才到达曾经阿瓦罗萨人的村庄卫斯喀尔，而从更南方的新阿瓦罗萨，回到北方，他却只用了三天。
这还是因为戮神剑对法力的消耗太大，让他不得不时不时就休息一阵子，否则速度会更快。
“喂，陆阳，你真的不愿意加入我们吗？我们部落的女人可是远近闻名，虽然你身板小了点，但是怎么说也是冰裔，到了部落，哥哥一定给你介绍个强壮的女人。”
一个肩膀是陆阳两倍宽的壮汉粗着嗓门在他身边喋喋不休。
“不用了。”
陆阳淡淡地摇头。
“扎罗，你就别劝了，他就是个蠢货，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冰原上了。”
一个长相柔美，但脸上有道伤疤的女子冷笑道。
陆阳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
女子叫做辛西娅，她和扎罗都属于他不久前遇到的一个商队，来自于南方一个叫阿卜德的部落。
与很多兼职强盗的商队不同，这是个真正的商队，而且是一群善良而又热心的人。
他们遇到陆阳的时候，他恰好被一群强盗打劫，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他正打算陪这些强盗戏耍一番，路过的他们拔刀相助，把陆阳“救了”下来。
随后，看到他孤身一人，又是寒冰雪脉，商队就起了将他招入部落的打算。
每一位寒冰雪脉都是优秀的战士，对于任何部落来说，都是值得重视的高级人才。
至于说如何判断陆阳是寒冰雪脉的……很简单，从他的穿着就知道了。
除了寒冰雪脉，没人敢在冰原上赤着胳膊。
扎罗和辛西娅就是负责此事的人，两人一个扮红脸，不断向陆阳许诺加入他们的好处，而辛西娅则扮白脸，不断体型他一个人流浪的危险。
这让陆阳又好笑又无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无论是在比尔吉沃特，还是阿瓦罗萨，很多人对他都敬若神明，恭敬的同时，却不会靠近，也不敢表现出亲近的态度。
这种敢在他面前自称哥哥的人更是绝无仅有。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实力的确不强，连陆阳没有可以隐瞒的气息都感知不到。
他看了一圈，商队中虽然有几个四十级以上的护卫，但突破五十级的却一个也没有。
事实上，这才是常态。
在陆阳眼中，四十级根本不看在眼里，五十级只是炮灰，只有跨入领域级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跨入超凡领域的四十级强者，在常人眼中，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就像这个商队，凭着几个四十级的护卫，在天气没有那么恶劣的时候，他们就能跨越南北，往来经商。
而之前打算劫掠陆阳的那伙强盗，最强者也只不过三十多级。
只是陆阳的层次太高，才会觉得四十级不值一提。
值得一提的是，扎罗和辛西娅是商队中为数不多的四十级强者之二，而且，辛西娅可能是商队第二高手，仅次于带队的那位。
看到无论怎样劝说，陆阳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扎罗眼睛转了转，嚷嚷道：“先不说这些了，陆阳兄弟再好好考虑一下。说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你一直带着它流浪的吗？”
他拍了拍陆阳身边的金色神像。
“是个武器。”陆阳想了想，回答道。
这种说法完全没问题，神悉的确是件武器，只不过不是他用的。
第402章扎罗的善意
听了陆阳的回答，扎罗微微一愣，他想到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会是个兵器。
这么大，而且是这种形状的兵器……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神悉，又看了看陆阳，然后豪迈地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
“用这种东西当武器？兄弟你这也太可怜了，喏，拿去，武器是我们战士的第二生命，可不能随便。这把掺杂了寒山冷铁的刀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比你用这个强多了。”
说着，他把手中的长刀递了过来，在阳光下，刀身上仿佛泛着一层蓝光。
陆阳虽然不知道寒山冷铁是什么，但是从扎罗那自豪的语气和辛西娅隐隐约约露出的惊讶脸色看，这把刀恐怕不是什么一般的武器。
他眼眸中泛起一些惊奇。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扎罗自己用的武器，为了拉拢他一个流浪的“寒冰雪脉”，居然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
因为陆阳并没有掩饰，扎罗和辛西娅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扎罗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兄弟你不用多想，我刚好要换武器了，‘寒夜’跟了我十几年，与其让它留在角落里吃灰，不如给它找个合适的新主人。我看兄弟你顺眼，索性就送给你了，与你加不加入我们无关。”
从扎罗情绪的波动来看，他说的应该都是真心话，除非他是个影帝中的影帝。
他把刀塞到陆阳手中，憨笑道：“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那就更好了。”
拿着长刀，陆阳先观察了一番。
刀身有一米五左右，而且又宽又厚，重量十足，通体呈黑色，在阳光下偶尔会泛出一抹蓝光，锻造水平很一般，但是保养得还不错，可以看出主人对它非常珍惜。
摸上去刀身冰凉，但是在弗雷尔卓德这种冰冷的低温下，反而显得有些温润。
长刀的周围萦绕着一层很淡的寒冰元素之力，在攻击的时候，可能会对伤口产生一些冰冻的效果，这大概就是那种寒山冷铁带来的效果。
总的来说，很普通的一件武器，连陆阳当初缴获爱德华的那柄弯刀都比不上，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已经非常珍贵了。
那种寒山冷铁不仅能带来一些魔法效果，可能还有利于提高刀的锋利度、耐久度等特性，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炼器材料。
“这寒山冷铁是哪来的？”陆阳饶有兴致地问道。
扎罗精神一振：“这是我们部落周围一座矿山上所产的材料，锻造武器的时候，只要掺入一点，就能获得强大的冰冻效果……”
他一顿狂吹，简直将这种寒山冷铁吹得天上少有，地下绝无，连旁边的辛西娅听得脸色都有些发黑。
陆阳也嘴角抽搐，在他停顿的时候，赶紧插嘴道：“那现在这种矿石还多吗？”
扎罗表情一滞，讪讪道：“寒山冷铁什么都好，就是太少了，早几……几十年就被采光了。”
那你说这么多干嘛……陆阳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他把这把叫“寒夜”的刀扔给扎罗，说道：“你留给其他需要的人吧，我有自己的武器，用不到这个。”
扎罗指着神悉：“就这个东西？”
陆阳没有解释，只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对扎罗，甚至对他的部落来说，这把刀都是一件重要的物资，但是对于陆阳，它却是件垃圾，带在身上都嫌碍事的垃圾。
还是不要浪费别人的心意了。
扎罗还想再说什么，一个押车的仆人跑了过来。
“扎罗大人，辛西娅大人，还有这位冰脉大人，开饭了，首领请你们过去。”
“走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美食。”
陆阳率先站了起来，看向辛西娅，笑道：“一起吧，美女。”
辛西娅长相十分柔美，却因为脸上的伤疤显得有些凶悍，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不过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论心不论迹。虽然被骂了几句，但是陆阳也没有因此而生气。
辛西娅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和陆阳并排走了过去。扎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快也跟了上来。
商队的首领是一位强壮的中年女人，武器是一柄巨斧，身上穿着简陋的铠甲，远远看着就有一股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事实上，除了辛西娅外，商队中的大多数人都有着与性格完全不相符的凶悍长相，很好地证明了“以貌取人”这个词语的错误。
这或许也是他们能安然行走于南北之间的一个原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都坐吧。”
首领朝着地面上铺的毛皮示意了一下。
位置总共有六个，除了首领自己，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已经就坐，他们是商队另外两名四十级以上的战士。
在人群的中央架着一口大锅，锅里面煮满了肉，正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
“吃完饭我们就出发，要在天黑前赶到里尔里。”
首领先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陆阳：“小兄弟跟我们一起走吧，前面要经过雪狼谷，一个人太危险了。”
陆阳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他还要等待法力恢复，并不着急离去，跟着他们也无妨。
“哈哈哈，吃肉！”中年女人笑道。
同时，另外一男一女也好奇地打量着陆阳，虽然没有表露出善意，但也没有释放恶意。
虽然陆阳的长相和弗雷尔卓德人有些不同，其他人大多一眼都会觉得他是外乡人，但是，对于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他们却不同。
不说弗雷尔卓德是一片面积庞大的土地，不同地方的人长相本来就有所差异，而且每年都有大量的外乡人因为各种原因进入这里，不同的长相他们已经见过太多了。
相比起来，还是寒冰雪脉的特征更加明显。
“小兄弟作为尊贵的冰脉，为何会一个人在外流浪？”
一边吃肉，那个不熟悉的中年男人一边开口问道。
“找个人，另外，你们可以叫我陆阳。”
“我叫阿戈斯蒂诺。”
“扎赫拉。”
“娜塔莉亚。”
他们也分别报上自己的姓名，最后是女首领的名字。
第403章雪狼谷
吃饭的时候，双方进行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谈话。
那个叫阿戈斯蒂诺的中年男人可能对陆阳有些怀疑，一直在试探他，陆阳根本无所谓，随意应付着，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煮肉上面。
据扎罗所说，里面添加了一种叫做“斯特斯恩草”的香料，能极大提升食物的鲜度，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商品之一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发现它的人叫做斯特斯恩。
最初陆阳想着大概就是类似味精的东西，实际吃起来比味精效果要好很多，主要是和食物本身的味道融合得更完美。
加上这种野生的、天然的肉食，称得上是一种难得的美味了。
不过，陆阳还是克制了很多。
一锅肉，六个人分，而且都是修行有成的大胃王，真让陆阳放开了吃，他们一个个都要饿肚子。
吃过饭，商队很快就上路了，除了多了个陆阳并没有什么区别。
商队中的坐骑是一种长相和野猪有些相似的生物，身高约两米，长着厚实的绒毛，可以对抗弗雷尔卓德的极寒，而脖颈处高高地隆起，就像是驼峰一般，作用也是类似，里面储存着大量的脂肪，可以它们很长时间不吃不喝，另外也可以遮挡一部分寒风，让骑乘的人感觉更加舒适。
这种动物叫做厄努克，是弗雷尔卓德北方最常用，最重要的坐骑。
陆阳也分到了一只厄努克。
娜塔莉亚首领带着中年男女在前方领路，他和扎罗、辛西娅则走在队伍的最后，普通人和货物在他们中间。
“陆阳，一会儿你小心点，前面就是雪狼谷了，要是撑不住，就往我这边靠。”
扎罗一副老大哥照顾小弟的表情。
陆阳还没说话，辛西娅就冷冷地道：“别吹牛了，陆阳的实力说不定比你还强，没点本事，他敢独自在这种地方行走吗？”
他们不知道陆阳很强，但知道他不弱，否则也不会让他同台吃饭，这是通过简单的逻辑推理就能知道的事情。
扎罗闻言有些尴尬，尤其是看到陆阳没有反驳之后，更加尴尬了。
“哈哈，哈哈，相互照顾，相互照顾。”
陆阳悠悠地坐在厄努克上，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他就算现在替扎罗掩护一下，等会万一真的出手，也会暴露出来，让他更加尴尬。
辛西娅也看向他，这次倒是没有冷言相向，而是轻声道：“放心吧，雪狼谷虽然危险，但是这几年我们每次都能顺利通过，现在加上了你，肯定更加没问题。”
陆阳欣然点头。
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了。
虽然他不知道雪狼谷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危险，但是有他的存在，如果还无法通过，那这里已经可以划作生灵禁地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辛西娅眼放异彩。
无论是阿卜德部落内，还是她接触的其他部落，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陆阳这样的人。
淡然悠闲，似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
她有时候心里会怀疑，陆阳是不是那种特别大的大人物，否则为何会表现得如此淡定？
但仔细思考，又觉得自己完全在胡思乱想。
什么样的大人物会自己在外流浪？
更重要的是，他看任何人都是一种平等的目光，无论是高贵的冰脉战士，还是那些炉户，这与她见过的那些高傲的大人物完全不同。
三人各有所思，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
队伍前进的速度很慢，与陆阳飞行相比是天壤之别。
因为恶劣的环境，在弗雷尔卓德长途旅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行进的速度也让人绝望。
像阿卜德部落这种商队，他们往来一次，基本都要花费半年的时间。
弗雷尔卓德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两个季节。
他们在冬天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就开始出发，盛夏之时来到北方进行交易，来年再次入冬的时候，刚好返回部落。
每个商队在最开始探索路线的时候，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货物的损坏，人员的惨死等等。
就算熟悉之后，每次往来，仍然会有人员折损，包括环境、强盗、野兽等等，都可能是致命的因素。
像扎罗和辛西娅，每次出来行商，都有一去不回的可能，但是为了部落的生存与发展，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征程。
这种精神让陆阳感觉有点熟悉。
“吃了你们一碗肉，就保你们这一段的平安吧。”
陆阳悠悠地想到。
……
“警戒！”
“雪狼谷到了！”
喊声惊醒了心思各异的三人，扎罗和辛西娅脸色迅速严肃下来，利索地取出了各自的武器。
扎罗的新武器是一把单面斧，仅仅斧头就比人的脑袋还大，配合他浑身隆起的肌肉，在四十级的阶段，攻击力绝对是顶尖的。
“陆阳，你真的不需要吗？”
他示意了一下厄努克身上的长刀。
“不用。”
陆阳淡淡地答道。
相比起力量型战士扎罗，更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手持弓箭的辛西娅。
她是队伍中的弓箭手，也是唯一的远程战士。
虽然辛西娅的实力不如首领，但是，这种时候发挥的作用绝对不逊色于她。
与之前相比，弓箭在手的辛西娅气质也为之一变，不仅更加凌厉，双目也如鹰眼一般锐利起来。
有艾希的几分神采。
陆阳暗暗点头，虽然两者的实力相距甚远，但是，弓箭手的基本素养是类似的。
很明显，辛西娅也是一名合格的弓箭手。
观察了一会儿后，他把目光投向所谓的雪狼谷。
前方。
两座高山拔地而起，像两个通天的巨人将道路整个占据，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
这就是雪狼谷的入口了。
黝黑的通道像是巨兽张开的嘴巴，等待着自动送上门来的猎物。
“虽然入口很窄，但里面其实很宽阔，只要度过雪狼谷这一段，就能到达里尔里村庄，那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扎罗在陆阳身边轻声解释道。
以这两座山脉的规模，根本不可能绕路，除非他们有一天更换交易的对象，否则这就是必经之路。
第404章指点
雪狼谷就是一片普通的山谷，最多就是幽深了点，之所以会被阿卜德部落的人称为雪狼谷，是因为里面生活着一群叫做雪狼的生物。
最初陆阳以为他们口中的雪狼是如同他前世一般白色的狼，真正见到的时候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就是雪狼吗？”
陆阳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只非常普通的灰狼，体长一米出头，在到处都是庞然大物的符文之地，这种体型已经堪称“娇小”了。
“没错。”
扎罗完全没有注意到陆阳的失望，语气凝重地说。
“你注意到了吗，它们身边有细小的雪花萦绕，那可不是装饰品，而是真正的寒冰元素之力，它们攻击的时候，这种能力会变强无数倍，不仅会干扰我们的视野，攻击中也携带着寒冰之力。”
稍微停顿了一下，给陆阳留下消化的时间，他继续道：“凭借着这种力量，每一只雪狼都拥有不下于我的实力，而且它们还熟悉周围的地形，非常难缠。还好这次只出现一只，如果出现三只以上，那麻烦就大了。”
陆阳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它们每次都只会出现一两只吗？”
“大多都是一只，偶尔会一次遇到两只，但是，有一年我们就遇上了三只一起出现的情况。”
扎罗的脸色有些难看：“那次我们永远地失去了一个同伴，哦，对了，辛西娅脸上的伤疤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陆阳朝着旁边的辛西娅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谈话，但是他还是注意到她眼睛中流露出的一抹悲伤。
“可是，狼不是群居动物吗？”
陆阳无声喃喃道，心中泛起少许好奇。
为什么扎罗他们遇到的都是独自外出的狼？是这里的狼与众不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他思考的时候，商队的行动已经停了下来，如临大敌地开始原地防御。
那只雪狼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在周围复杂的地形中跳跃穿梭，寻找合适的时机与角度。它体型很小，速度又很快，身影时隐时现，整个商队都拿它无可奈何，只能被动地等待着。
辛西娅尝试着攻击了两次，唯一的结果就是失去了两根箭矢，对方却毫发无伤。
这种时候，时间显得非常煎熬，除了陆阳之外，商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
峡谷静悄悄的，不时有一声狼嚎从远方传来，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左边。”
没人反应过来。
几秒后。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刚刚开口的陆阳，只有辛西娅的目光有些不同，那是震惊、疑惑、喜悦交织在一起的复杂之色。
“你……”
“右边。”陆阳再次开口。
辛西娅下意识地扭头朝右边看去，下一刻，一抹灰色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更加震惊，但是辛西娅再无怀疑，陆阳居然……居然真的能预判到雪狼出现的位置！这已经不是反应速度快慢的问题，更像是一种未卜先知。
陆阳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辛西娅却露出恍然的表情，无论他怎样做到的，这都是一个重要的秘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她对着陆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喊道：“大家不用在意，继续警戒！”
作为队伍中的第二高手，还是唯一具有远程能力的弓箭手，辛西娅在商队中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在她开口之后，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包块首领。
做完这些，辛西娅又小声地对陆阳道：“拜托你了。”
陆阳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道：“左前方。”
辛西娅一箭射了出去，黑色的箭矢闪电般钻进两块巨石的缝隙中，可惜还是晚了那零点一秒，与雪狼擦肩而过。
不过她没有气馁，反而振奋起来。
从雪狼谷过了这么多次，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占据主动权。
“或许这次能把它留下来。”
想到这里，辛西娅的情绪更加高昂了，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随时准备捕捉陆阳的指示。
可是。
一分钟……两分钟……很快三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雪狼却迟迟没有再次现身，似乎被刚刚那一箭吓到了。
商队有些骚动，凝重的气氛也松懈了少许。
连辛西娅心中也泛起了这个念头，难道它已经离开了？
如果是原来，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能把雪狼赶走是最令人兴奋的事情，但是此时辛西娅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抹失望。
那可是雪狼啊，如果能猎杀一只……
扎罗活动了一下肩膀：“辛西娅，干得不错！你是怎么……”
“左后方。”
辛西娅想也不想地一箭射出。
噗嗤。
黑色流光一闪即逝，箭矢穿过雪狼的腹部，将其钉在了一块岩石上。
嗷呜。
惨呼声刚响起，又是一根箭矢飞来，精准地没入了它张开的嘴巴，雪狼的冷漠的双眸中立刻失去了所有神采。
兔起鹘落间，一只令整个商队都如临大敌的雪狼就这样死在了辛西娅手中。
所有人都满脸懵逼。
他们还沉浸在雪狼离去的喜悦中，雪狼突然再次出现，却又被辛西娅迅速诛杀，几经反转，让人眼换缭乱。
“发……发生了什么？”
扎罗满脸茫然，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嘴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连辛西娅自己都被巨大的惊喜惊呆了。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独自杀死了一只雪狼。
诡异地安静持续了几秒。
轰。
队伍突然躁动了起来，所有人看向辛西娅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惊讶和震动，当然，还有浓浓的喜悦。
因为要保持阵型，继续警戒其他危险，别人不能亲自过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就在旁边的扎罗却没有这种顾忌。
他狠狠一巴掌拍到辛西娅的肩膀上：“你怎么做到的辛西娅？你是怎么锁定雪狼的行踪的？干得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辛西娅皱了皱眉，刚要呵斥就愣住了。
第405章纠结
“你说什么？”
“我说你干得漂亮！”
“前面那一句。”
“你是怎么锁定雪狼的行踪的？”
“对，就这一句。”
辛西娅难以置信地看着扎罗：“你不知道吗？”
扎罗同样惊讶：“我……我应该知道吗？”
你当然应该，别人没听到陆阳的声音，你离这么近，也听不到？你是聋了吗？
下一刻，她耳边响起了陆阳的声音。
“一点小技巧而已。”
辛西娅看了看毫无所觉的扎罗，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眼眸中逐渐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
她感觉之前自己觉得不靠谱的那个猜想，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了。
很快辛西娅脸色一变，纠结起来。
她想到一个问题，陆阳既然通过某种方法只让她一个人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
想想也是，这种能力肯定非常珍贵，他不想暴露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陆阳却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自己，这让辛西娅感动的同时，还非常纠结。
一方面她知道这种能力对他们的重要性，很想向陆阳讨教，但是他都不想别人知道，会愿意教她吗？
另一方面则是功劳的问题，在辛西娅看来，能杀死雪狼，陆阳至少要占六成的功劳。他不想暴露的话，岂不是自己要将所有的功劳都贪墨下来？
这让嘴巴犀利，但心地善良的辛西娅有些无法接受。
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名声的问题，还关乎实实在在的利益雪狼的尸体价值可是非常高昂的。
一个问题，演变出多个问题，纠结得辛西娅整个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像是干瘪的茄子，因为伤疤而产生的凌厉都减弱了很多。
“喂喂，你怎么了？”
看着脸色突然变换不定的辛西娅，扎罗有些懵逼。
这幅表情，不了解情况的看到了，还以为是雪狼杀死了他们这边的人，而不是她杀死了雪狼。
难道是太高兴了？
扎罗有些狐疑，辛西娅一直冷冰冰的，他似乎真的没有见过她特别开心过，难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辛西娅没想到他的内心活动这么丰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扎罗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只是现在满脑子都是“杀死了一只雪狼”这件事，没有更多的脑力思考其他东西了，否则肯定会意识到什么。
“雪狼啊，这可是雪狼啊！你居然杀死了一只雪狼！”
他很快再次激动起来：“而且尸体保存得这么完好，绝对能大赚一笔！”
辛西娅瞥了他一眼，眼神更郁闷了。
没错，这具雪狼尸体肯定能卖出大价钱，但是越这样她越纠结，连自己偷偷弥补陆阳都做不到了。
扎罗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你说，它能不能换一把臻冰武器？”
说起这个，辛西娅眼睛也微微一亮。
要说弗雷尔卓德最珍贵的炼器材料，还要数臻冰，其他如寒山冷铁之类的，都是没有选择时的备胎。
臻冰武器，他们整个阿卜德部落也只有战母拥有一把，如果自己也能有一把……
很快辛西娅就冷静下来，就算这具雪狼尸体真的能换到一把臻冰武器，那也不是属于她的。
“注意警戒！”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首领已经派人将雪狼尸体捡了回来，不过她并没有过来询问的意思，而是命令继续前进。
这虽然是个大喜事，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走出雪狼谷。
如果天黑之前走不出去，他们唯一的结果就是喂狼。
商队再次开拔。
与之前的相比，此时队伍中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队伍中有一个能独自杀死雪狼的强者，这与之前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有了质的改变，虽然他们不知道辛西娅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无碍他们为此感到开心。
辛西娅找了个理由，和扎罗换了下位置，成了和陆阳距离最近的那个。
她几次欲言又止，都在陆阳平淡的目光下退缩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其实陆阳并没有想那么多，之所以后面选择传音的方式，是因为那样可以省去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时间，否则，辛西娅不知道能不能杀死那只雪狼。
时间缓缓流逝。
后面的路途非常顺利，没有再出现雪狼阻路的情况。
下午四点左右，他们来到了雪狼谷的出口，过去这里就是里尔里村庄的范围，也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
陆阳突然扭头，向辛西娅问道：“你们之前有杀死过雪狼吗？”
“有。”辛西娅点头道：“三年前杀死过一只，不过是在众人合力的情况下，冒着一定的风险才成功的。”
“那后面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吗？”
“意外情况？”
辛西娅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有，没什么意外情况。”
“是吗？那看来只是巧合了？”
“什么巧合？”辛西娅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不过现在你最好先阻止他们再往前走。”
辛西娅瞳孔一缩，毫不迟疑地大声喊道：“都停下来！”
前面领头的娜塔莉亚首领脚步一顿，疑惑地向后看去。
“怎么了？辛西娅，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辛西娅看了看陆阳，发现他没有任何表示后，只能硬着头皮说：“等一下，我……我似乎发现有些不对。”
“有些不对？”
众人纷纷对视了一眼，虽然有点怀疑，但考虑到这是辛西娅说出来的，还是没有开口质疑，包括娜塔莉亚也是如此。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辛西娅，等待着她进一步地解释。
五秒……十秒……
很快半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周围依然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辛西娅？你发现了什么？”
辛西娅也有些奇怪，她没有发现任何意外现象，可是经过之前那件事，她现在非常信任陆阳，正准备强硬地再让他们等一下，耳边突然又传来了陆阳的声音。
“上面。”
上面？
辛西娅豁然抬头。
啪嗒。
第406章令人惊讶的举动
辛西娅脑海一片空白，连长弓都握不稳，跌落在地。
扎罗首先注意到辛西娅的异样。
上面有什么吗？
他皱了皱眉头，疑惑地抬头看去。
咚。
纯金属的巨斧跌落的声音远比木质长弓动静要大，扎罗失魂落魄，甚至绝望的表情更是令其他人心中忐忑。
“啊！雪狼！好多雪狼！”
不知道是谁失声地喊了出来，令辛西娅和扎罗都恐惧的景象出现在每个人眼中。
一只……一只……又一只……
头顶的山崖上，站满了灰色的雪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可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很清楚这里绝对没有什么雕塑。
那么，全部都是真的？
几年前他们一次遇到三只雪狼，就几乎被团灭，现在上面有多少？五十只？还是一百只？
“跑！”
娜塔莉亚撕心裂肺地喊道，然后伸一抓，把几个人扛在肩上，就准备往出口冲刺。
接下来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奢望，她已经完全不考虑货物的问题了。
“等一下！”
辛西娅高昂的尖叫声刺破空气，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为什么？不跑等死吗？”
扎罗愤怒地咆哮，如果……如果没有刚刚她耽误的那一会儿时间，他们可能已经离开雪狼谷了。
娜塔莉亚都迈出了第一步，又强行停了下来，不是她决定听从辛西娅的命令，而是就在前方，出口的边缘，她看到了一抹绿光。
她很熟悉，那是……雪狼眼睛的颜色。
“停下来！”
娜塔莉亚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有了首领和第二高手的共同命令，队伍勉强维持住了，没有溃散。
可是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焦急。
“为什么要停下来？不逃跑等死吗？”
“首领和辛西娅在想什么？”
扎罗也满脸不敢置信，正准备质问什么，下一刻，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
一只又一只雪狼走了出来，在他们面前摆出了一个“u”字。
扎罗被惊出一身冷汗，只要他们再往前走几步，就会彻底地落入包围之中。被他们看做希望的出口，反而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这群畜生在埋伏他们！
如果没有辛西娅的阻止，想必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
与惊慌的商队众人不同，陆阳脸色依然平静，甚至有心思观察雪狼的情况。
他发现，它们的模样有些狼狈，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有的毛皮上还残留着伤口和血液，而且，整个狼群中，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氛。
一个百只以上的超凡狼群，不说无敌，但是方圆几十里内，也应该是绝对的霸主。
什么样的敌人能让它们这么狼狈？
多年以来，阿卜德部落的商队都没有见过三只以上的雪狼，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抱歉了兄弟，这次恐怕要连累你了。”
扎罗的声音将陆阳从思考中惊醒。
他满脸苦涩。
虽然因为辛西娅的提醒，他们没有完全陷入绝望，但是，面对这么多雪狼，这一丝希望有什么意义吗？
扎罗很清楚，除非冬之母降临，否则他们死定了！
嗷呜。
山崖上一只格外强壮的雪狼长啸一声，一跃跳了下来，其他雪狼也紧随其后。
在它们下落的过程中，身外刮起阵阵旋风，降低了降落速度，让它们可以稳稳地落地。
哗。
恐怖在前，商队有些慌乱。
娜塔莉亚没有命令逃跑，在这么多迅捷如风的雪狼面前，逃跑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他们中速度最快的辛西娅也逃不过它们的追杀。
只有在战斗发生之后，趁着混乱，她才有机会逃出去。
是的。
娜塔莉亚已经默认他们的结局了，现在所想的只是将辛西娅送出去，一则她是所有人中天资最高的那个，部族需要她，二则是让她出去后通知部族，这条商路……得放弃了，不能让族人源源不断地送死。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雪狼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气氛越来越压抑。
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知道必死后的等待。
一些炉户的情绪开始崩坏，双眼不时地闪过血色和疯狂，可能下一刻就会失控。
就在这时，雪狼群骚动了一下，最强壮的，应该是狼王的那只走到了最前方。
“来了吗？”
众人先是松了口气，又立刻意识到这是死亡的前兆。
但是，雪狼王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动作，它前腿一曲，居然跪了下去！
没等众人回过神，下一刻，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它，开口说话了！
雪狼王以头触地，沉声道：“尊敬的强者，请您救救我的族群。”
前一刻还满脸惊恐，而后立即看到了如此震惊的事情，一时间转变不过来，商队人脸色都有些滑稽。
“请您救救我的族群！”雪狼再次恳求道。
娜塔莉亚咽了口唾沫。
“它是兽灵行者吗？它说的强者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尊敬的强者，他们商队中有这样的人吗？
娜塔莉亚不觉得是自己，前方这只巨型雪狼身上传来的威压告诉她，自己很可能不是它的对手，又如何担得起它口中强者的称呼？
但是，队伍中属她最强了。
辛西娅和扎罗虽然天资不错，但是目前实力还都比不上她。
不是自己，更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等等！
娜塔莉亚突然想起了什么，骤然扭头向后看去。
出现在她目光中的身影稍显陌生，毕竟是今天才认识的，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脸色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既没有震惊，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满脸的淡然，或许还有少许惊讶？
是他？
是他！
也只可能是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娜塔莉亚，有一个人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时间比她更早，心中比她更加确定。
辛西娅。
其实她在雪狼王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
陆阳真的是个高手，而且是那种特别高的高手。
一时间，她心里复杂极了。
第407章雪狼群的困境
“兄弟，它在说谁呢？咱们队伍中有这号人吗？”
啪。
辛西娅一巴掌拍到扎罗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想吓死人啊！”
扎罗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就要再往陆阳那边凑。
啪。
辛西娅又是一巴掌，同时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复杂。
扎罗眉头一皱，就要再次抱怨，但是看到这个眼神却微微一愣，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咕咚。
他咽了口唾沫，干笑道：“呵呵，兄……不是，陆阳，它说的……不会是你吧？”
陆阳笑了笑，淡淡道：“如果再没有其他人站出来，那大概就是我吧。”
他朝辛西娅示意了一下，一拉拴着厄努克的绳子，悠悠向前走去，只留下满眼呆滞的扎罗和眼神复杂的辛西娅。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他经过的时候，都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无视一道道目光，陆阳径直来到最前方，雪狼王的对面。
“尊敬的强者，欧格登向您问好。”
是……是他？
轰！
如同投下了一颗炸弹，整个商队被震得歪七扭八，尤其是那些接触过陆阳的人。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能让带领着一百多只雪狼的狼王跪拜求救的陆阳有多么强大。
众人的情绪一时有些癫狂，可是在一百多只雪狼幽幽的目光下，却不敢有任何过激的动作，只能在心里拼命地回忆，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陆阳。
没有在意身后的动静，陆阳对着雪狼王上下扫视了一遍，好奇地问道：“你是人类？”
“是的，我是个兽灵行者。”
雪狼王欧格登领恭声道：“很抱歉，我呆在这副身躯中太久，已经快忘记人类的样子，不能变成人形来与您交谈。”
“没关系，另外，你可以站起来了。”陆阳说道。
有个英雄的称号就是兽灵行者，不过这实际上是一种职业，一种独属于弗雷尔卓德的职业。
这种职业有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沟通原始兽灵，承载并且驾驭他们的力量，特点是使用某种兽灵就会变作对应的形态。
因为是精神直接和兽灵连接，这种能力很强大，但也很危险，不小心可能就会失去所有人性，变成一头毫无智慧的野兽。
这位兽灵行者现在使用的就是某种狼灵的力量，因为长时间维持这副形体，他就算想变回人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多谢您，尊敬的强者。”
欧格登抬起了前腿，眼神仍然非常恭敬。
“说说吧，怎么回事？以你们的实力，恐怕附近没有能威胁到你们的对手吧？”
“实力？”雪狼王欧格登语气苦涩道：“其实……我们只是被饲养的牧群。”
“饲养？”
陆阳侧目，这个词可不是能随便用的，哪个部落会饲养这样一群危险的野兽？没用不说，一不小心就会反噬自己。
“是的，饲养。”他沉重地点点头：“我们就是熊人族在这里饲养的猎物。”
“熊人族？”
这是陆阳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之前还是刚进入弗雷尔卓德遇到铁斧部落的时候，他们把提伯斯误以为了熊人族。
但是对于熊人族他并不陌生。
熊人族的首领，或者说它们的缔造者就是俗称狗熊的那位英雄，雷霆咆哮，沃利贝尔。
在弗雷尔卓德未来的三大势力背后，都有半神的影子。
冰霜守卫的首领丽桑卓自己就是半神，阿瓦罗萨背后是艾希的合作者艾维尼亚，而凛冬之爪背后则是盟友沃利贝尔。
很多熊人族都是由兽灵行者堕落而成的，而且不乏那些赫赫有名的兽灵行者，它们的确有实力饲养这群雪狼，问题是……
“熊人族也懂得饲养？”
“它们不懂，每次都恨不得一次性将我们杀光，若没有我的帮助，这里的雪狼恐怕早就被灭族了。”
“那你们为何不逃走？以你们的实力，去哪里不能生存？”
欧格登毛烘烘的狼脸上满是苦涩：“逃走？往哪里逃？这里是熊人族的猎场，早就被它们包围了起来。在这山林中，我们还能躲避一二，到外面只是死路一条。”
“原来如此。”
陆阳恍然。
他一路飞行而来，没有特别注意过下面的动静，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熊人族的猎场。
不过这也没什么，就算沃利贝尔亲自出面，也不一定能把他留下来，更不用说他那些畸形的手下了。
欧格登继续道：“您可能已经发现了，很多我的族人身上都带着伤势，这是因为，就在今天上午，我们才躲过一次熊人族的猎杀。”
……
在陆阳和欧格登交谈的时候，阿卜德部落的商队如坐针毡。
他们不在乎陆阳和雪狼王要交谈什么，只想要尽快离开，但是又不敢上前打扰他们，连之前和陆阳关系很好的扎罗同样也不敢。
在陆阳走出去的那一刻，就没有人会再把他当做被他们救下来的流浪者了。
但是越听，他们就越是心惊。
这里是熊人族的猎场？
众人像被大棒狠狠地敲到了一下，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如果说弗雷尔卓德人的恐惧，熊人族一定是其中之一。
这里的家长吓唬调皮孩子，就会用“让熊人族把你抓走”这样的说话。
而他们一直以来的交易路线，居然都要从熊人族的猎场中经过！
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中有阵阵电流通过，刺激得头皮发麻。
娜塔莉亚和身边两位超凡战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庆幸和后怕。
……
这时候，陆阳和欧格登的交谈也到了尾声。
“那么，给我个帮助你们的理由。”
陆阳淡淡地看着欧格登，先不说他并不是个热衷于助人为乐的人，就算他真的是，眼前的也不是人。
欧格登长时间和狼群生活在一起，更加理解生存法则的冷酷，他再次双膝跪地：“我们愿意拜您为主，为您战斗，以您的名义赴死，您的命令就是我们永恒的使命。”
“可是为了你们，得罪更强大的熊人族似乎有些不值啊。”
陆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欧格登。
第408章同意
“我们一无所有，能献给您的只有忠诚。”
欧格登满脸苦涩，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为了他们对抗熊人族，这种买卖在任何人看来恐怕都非常不划算。
但是他别无选择。
熊人族正在变得越来越贪婪，相对的，雪狼的数量却越来越少，这样下去，总有一天雪狼会被彻底灭族。
陆阳是他见过的最强的存在，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只能奢求一份奇迹。
陆阳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欧格登内心不断地往下沉，直到快沉到最黑暗的谷底的时候……
“我答应了。”
欧格登猛然抬头，满眼激动，身体中的力量都有些控制不住溢散出来。
“不过你想好了，一旦认我为主，那就要生生世世受我驱使，胆敢背叛，一定比做熊人族的猎物更惨。”陆阳淡淡地说。
“没有问题！”
欧格登说得斩钉截铁，似乎晚上一秒都担心陆阳反悔。
陆阳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后方：“你答应，那么它们答应吗？”
“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欧格登话音一落，一百多只雪狼同时低头，向陆阳表示臣服和恭敬。
“不错。”
陆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一百多只四十级以上的雪狼，这绝对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无论是现在的阿瓦罗萨，还是比尔吉沃特军队，都拿不出这么多四十级以上的强者。
被熊人族，这整个弗雷尔卓德的梦魇当做猎物，却迟迟没有被灭族，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熊人族之所以能猎杀它们，一方面是他们数量占优势，另一方面则是雪狼中没有顶级强者。
一百多只雪狼，除了欧格登外，只有三只达到了五十级，其余的都在四十级左右徘徊。
血脉让它们成年就有强大的实力，但也决定了他们没有更多的潜力。
但是已经足够了。
四十级的实力，在任何地方都是中坚力量。
至于顶级存在，自然由陆阳自己弥补。
双方契合度其实相当高。
更重要的是，雪狼本身就智慧不低，还有一个兽灵行者领导，完全不用陆阳费什么心思。
“站起来吧。”
陆阳示意欧格登起身，又随口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座黑色的、没有山头的山峰？”
欧格登脸色一正，认真思考了一阵，摇头道：“没有，无论是我来到这里前，还是之后，都没有见过这种山峰。”
陆阳轻轻点头，他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望得到什么答案。
欧格登却不这么看，陆阳问的第一个问题，也可以说提出的第一个任务，必须要完成！
“主人，我立刻让族人去寻找！”
“不用了，出去后再说吧，那座山应该在更北方才对。”
“那个……”
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欧格登、陆阳和雪狼群齐齐看了过去。
被这么多目光盯着，彪悍的弗雷尔卓德女人也有些遭不住，隐隐有些腿软。不过娜塔莉亚还是暗暗咬了咬牙，继续道：“你刚刚说的那座山，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
陆阳眼睛微微一眯。
“没错，我的确见过一座外形差不多的山，但不确定是否就是你要找的那座，这件事不仅我知道，辛西娅、扎罗他们也知道。”
雪狼谷最大的威胁就在眼前，没有继续警戒的需要，两人从后方走了过来。
“没错，就在我们行商的路上。”
辛西娅点点头，脸色有些复杂：“那是一座火山，山顶不断往外冒着浓烟，整个山体都是温暖的，没有一丝冰雪，我们每次都要在那里停留休息，可惜厄努克受不了那种程度的高温，所以从来没有爬上去过。”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陆阳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没错，这些是炉乡的标志。
虽然其他火山也有类似的特点，但是再加上黑色、无顶等特点，几乎有八成的可能那就是陆阳的目的地。
陆阳拍了拍脑袋，暗暗懊恼。
他之前居然都没想起来问一下，要不是遇到了欧格登他们，恐怕就要错过这个能迅速找到奥恩的机会了。
陆阳刚要再问问清楚，突然一顿，抬头向东边看去。
一团又一团黑色的乌云遮蔽了天空，正迅速朝这边蔓延，银白色的闪电像巨龙一般在云层穿梭，空气中也弥漫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熊人族要来了。”
欧格登最先反应过来，低声吼道，雪狼们也纷纷摆出戒备的姿态。
倒是阿卜德商队比较镇定。
经历了有希望、绝望、又有希望，现在再次绝望这个曲折的过程，他们都有些麻木了。
之前被雪狼群包围的绝望现在还没有散去，再加上熊人族，结局也依旧是死亡而已，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吼！怎么会这么快？”
欧格登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长久以来面对熊人族围剿无能为力的现状给予他的不仅仅是对熊人族的仇恨，还有一抹隐藏很深的畏惧。
“主人，旁边是一座天然地下迷宫，我们要快点了。”
“干嘛？”陆阳头也不回地问道。
“躲避啊。”欧格登下意识地说。
“不需要。”陆阳脸色平淡：“这都要躲避的话，我怎么带你们出去？”
“可是……可是……”
欧格登满脸纠结，虽然他拜陆阳为主，就是希望陆阳能带它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真正要面对熊人族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没有任何底气。
最开始它的想法只是陆阳带着它们快速突围出去，再借着速度和体型的优势，以一部分伙伴为代价，保存下族群的主要力量。
却没想到，陆阳要直接和熊人族硬刚。
如果陆阳赢了，那皆大欢喜，但如果输了，那他们整个部族都要为之陪葬！
聆听着精神魔法传来的信息，欧格登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从没有见过陆阳这么强大的人类，哪怕那些传说中的存在也没有给他如此恐怖的感觉，周围的灵在他身边瑟瑟发抖。
既然已经把赌注押到了他的身上，那不妨现在就陪他赌一次！
第409章熊人族
“嗷呜。”
欧格登仰天长啸，虽然陆阳听不懂狼语，但是从精神波动上大致可以辨认出是类似“准备战斗”的意思。
一百多只雪狼随之也发出啸声，声音中没有任何的畏惧和退缩。
在遇到熊人族之前，它们是附近绝对的霸主，然而这些年却被人当做猎物，赶着到处跑，别提多憋屈了。
有时候，动物的自尊心比人类更加强大，只是一直都被欧格登抑制着，现在可以尽情的战斗一次，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欧格登双目血红，他何尝不知道它们的憋屈和愤怒，只是为了族群的延续，他别无选择。
陆阳没有心思关注他们的交流，熊人族来得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转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狂风呼啸，乌云盖顶。
雪狼群四散开来，如临大敌。阿卜德商队紧紧抱成一团，五位超凡战士站在最外面，虽然心中没有任何把握，但只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呵呵，不用紧张。”
陆阳伸手一握，戮神剑缓缓在他手掌中显出身形：“你们不用出手，既然我说要带你们出去，当然不能食言。”
欧格登惊愕地看过来：“主人，您的意思是？”
陆阳一脸淡然：“没错，我会亲自出手，也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可是主人……”
“不用可是。”
陆阳打断了他的话，扭头看向瑟瑟发抖的阿卜德商队：“保护一下他们，还需要他们提供情报呢，别不小心死在余波中。”
“遵命！”
虽然心中非常疑惑，但是陆阳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欧格登也只能接受命令。
交代好这些后，陆阳的神识疯狂地扩展出去，探入狂风和乌云中，顿时所有的场景都一览无遗。
“两位领域级强者，还真是奢侈啊。”陆阳低声笑道。
沃利贝尔没来，打消了他最后一丝顾虑，这群熊人虽然很强，但是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
“不过，真丑啊。”陆阳嫌弃地咧了咧嘴。
数百只熊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虽然统称为熊人，但是外形其实有很大的差别。
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野人，他们保持着人类的样子，但是蓬头垢面，头发因血污而染成了棕色，黏在一起，有的披着兽皮和破布，但是更多的是赤身**。
第二类是野兽，大部分是熊，体型和毛色各不相同。他们曾经都是兽灵行者，为了取悦沃利贝尔，永远地被困在了熊身中，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说起来，与欧格登的情况有些类似。
第三类是怪物，是熊人族令人恐惧的主要原因。它们都是熊和其他生物的怪异混合体，像是噩梦、恐怖传说中才有的生物。
它们曾经也是人，但是被兽灵完全吞噬，连正常兽型都保持不住，模样扭曲而可怖。
就如陆阳正前方这只，外形是熊，像是从坟墓中挖出来的，到处都能看到腐朽的骨骼和内脏，脑袋一分为二，一半是骷髅，一半是腐烂的血肉，而在脖子的右方则鼓着一个肉瘤，上面是一张小男孩的脸庞，舌头耷拉着，不断向外吐污秽的黄色粘液。
例如此种，不胜枚举。
三种熊人，每种都有强者，但是平均实力，还是怪物中最强大。
暴虐、疯狂的气息充斥四周，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雪狼都焦躁起来，若不是欧格登控制着，早就冲了上去。
终于，在一群雪狼和一群人类期待的目光中，陆阳向前踏了一步。
轰！
仿佛有蘑菇云升起，一股浩大、恐怖的气势降临，在这冰天雪地中，仿佛又多了一股更加可怕、直入灵魂的冰冷，哪怕是寒冰雪脉和能操控冰雪魔法的雪狼这一刻也感到了彻骨的深寒。
就是这股力量，主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真是如神灵般让人畏惧……欧格登微微低下自己的头颅，感到庆幸而敬畏。
陆阳没有丝毫保留，气势全开，这不仅仅是为了震慑雪狼群，同样也是因为眼前的熊人族的确强大。
两位领域级强者，十位以上的五十级强者，以及超过百位的四十级强者，加上大群二十级、三十级熊人帮手，换个普通领域级巅峰过来，也要饮恨在这里。
陆阳虽然实力更强，但是防御力却一直都是他的短板，而这次为了震慑效果，他还故意把熊人族放到了近处，没有充分利用自己攻击距离远的优势，可不能大意，否则翻车就麻烦了。
“当然，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
陆阳持着戮神剑一挥，剑气呼啸而出，天地间像是刮起了一阵寒风，不过这“寒风”却是如此致命。
撕拉。
整片大气被切得支离破碎，像一面摔落在地的镜子。
最前方的熊人毫无抵抗之力，坚韧的身躯面对陆阳挥出的剑气比白纸还要脆弱，因为剑气太过锐利，有的熊人被一刀两断后，下身还向前跑了几步才摔倒。
腥臭味瞬间将整片山谷淹没，那些怪物般的熊人身体中流淌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某种更加污秽的东西。
吼！
有的熊人因为生命力的强大，身躯被切成碎块也没有立刻死去，用手抓着，牙齿咬着往陆阳的方向挪动。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暴虐、贪婪和愤怒。
天地一静，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剑惊呆了，如果对面是正常人，可能会因此而直接溃散，但是它们是熊人，所有的意识都被撕碎，只剩下熊灵的唯一情绪，一种接近狂怒的无限自信。
难怪所有的部族，无论强弱都对熊人怀着畏惧之心。
这种实力强大、令行禁止，又没有恐惧、不怕死亡的战士，实在是太可怕了。
数量够多，又不计损失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屠神。
吼吼！
第一波剑气消散后，又有更多的熊人族咆哮着冲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这并不是错觉，熊人族不是弑杀，也食人。
第410章恐怖的一剑
“还不下来吗？”
陆阳朝云层上看了一眼，虽然视野中只有乌云和闪电，但是他神识中，却清晰地显示出两个裹着风暴的身影。
一个是直立的巨熊，浑身乌黑色的毛发，与乌云几乎融为了一体，只有额头上的五只眼睛，不断地溢出丝丝银白的电光。
另一个则是完全畸形的怪物，像是很多种动物的身体组织混乱地堆积在一起，勉强组成人形，体外一张张嘴巴似的口子不断往外淌着黄白色粘液。
它们就是熊人族这次过来的两位领域级强者，虽然都属于初入领域级，但是任何一位领域级强者都不容轻视。
风暴雷霆肆虐，这是最适合熊人族的环境，让它们的威胁进一步提升。
可是陆阳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将所有的风暴都挡在了身后。
挥手间剑气纵横，撕天裂地，任熊人族的冲击再猛烈，都没有一只能够冲破陆阳的防线，甚至连能靠近他的都没有。
轰隆。
两只庞大的巨熊，像坦克一般轰隆隆地冲了过来，它们的身后跟着一群野人，目光中的狂怒和暴虐似乎要将陆阳撕成碎片。
两个五十多级的家伙，而且一看就知道防御力惊人。
这算是冲击中的一波小总攻，毕竟熊人族中五十级以上的强者数量也是有限的。
陆阳站在那里，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锋锐的剑气依然狂暴地向外冲击着，恐怖的杀气充满了周围的每一丝空气，加上地上熊人族的残肢碎片，一时间，陆阳反而更像是邪恶的boss，虐杀着前来挑战的“勇士”。
面对着两辆“熊坦克”，他眼睛都没有波动一下，持着戮神剑，像是画家提起画笔，在前方的空气中，一撇、一捺。
两辆坦克从上到下瞬间一分为二，鲜血溅射出很远，冒着热气的内脏哗啦啦洒在冰雪上，使其不断消融。
“我玩够了，既然不出来，那就去死吧。”
陆阳脸色冷漠，能稍微阻挡他两下的只有乌云中的两位领域级熊人，但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它们迟迟都不出面，他已经没有心思陪这些杂鱼玩耍下去了。
手掌缓缓松开，戮神剑自动漂浮在他的身边。
对于剑仙来说，持剑战斗虽然同样强大，但只有御剑才能发挥真正的实力。
轰！
戮神剑身上的剑意瞬间暴增，在场的人与兽都有种被利剑架到脖子上的感觉。
吼吼！
在恐怖的剑意下，虽然心中无惧，但是一些实力较弱的熊人族却控制不住身体的恐惧，就像当初陆阳面对亡灵领主似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瘫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熊人族都如此表现，阿卜德部落商队中的那些普通炉户更是不堪，双眼泛白，纷纷昏了过去。幸好陆阳没有针对他们，又有雪狼帮忙抵抗，否则可能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此时所有还能保持自主意识的生物，目光都转移到了戮神剑上。
它漂浮在空中，不断散发出强大的波动，剑身周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是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产生了空间扭曲。
看到戮神剑，就像看到了死亡和杀戮本身，不详的预感充斥在每个人心间。
“开……开玩笑的吧？这是什么力量？”
扎罗失神地喃喃道，心中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象，他眼睛赤红，不停流泪，可还是移不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漂浮在那里的黑色长剑。
阿卜德商队五位超凡战士，以他的等级最低，在这恐怖的力量前，已经快坚持不住，脑海一阵阵眩晕。
“我们是遇到了哪位神灵吗？”
其他几位比他强点，但也强不了多少，都感觉自己是暴风雨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翻腾的浪花打翻。
“这就是主人的力量！”
欧格登满眼狂热，虽然精神魔法传来的阵阵哀鸣让他身躯不住地颤抖，他内心中却没有任何恐惧，只有欣喜和激动。
这一战看起来只是刚刚开始，但是他的眼睛已经清晰看到了结局。
在陆阳蓄力的时候，这种强悍的气势，想不引起熊人族的注意都不可能。
实力弱小的瘫痪在地，还保留行动能力的熊人都拼命地往陆阳这样冲了过去，天空上的两只领域级熊人也淡定不下去了，化作风暴和雷电向他袭去。
“现在着急了？可惜晚了！”
陆阳眼神淡然而冷漠。
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熊人从四面八方冲来，天空道道蜿蜒的雷电从天而降，寒风如刀子般欲割取他的血肉。
看起来比围攻更惨烈，简直像在被世界针对，可是陆阳气势不落丝毫下风，甚至杀戮之意更盛。
“去吧。”
陆阳手掌张开，向前一推。
轰隆。
无边恐怖的力量炸开，大地、天空、阳光、空间，一切的一切都在无与伦比的剑气前崩碎。
哪怕在陆阳的后面，雪狼和阿卜德商队还有意识的存在也感到一种由衷的战栗。
时间似乎变得无限长，从戮神剑飞出，到它身边的剑气炸开，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完完整整出现在每个生命脑海中。
某些人还看到了距离陆阳最近的熊人身体一寸寸消融的场景。
恐怖的极致的剑气似乎化作了一种泯灭之力，别说尸体，连一丝血肉都没有留下。
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感觉，像是被困到了星空中，黑暗、空旷、冷寂……
这种无边的黑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似乎连对时间的感知都迟钝了，等众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陆阳站在前方，恐怖的黑色长剑已经消失无踪，一同消失的还有一只只面目狰狞的熊人，以及，冰雪、岩石、植被和山体。
已经开始泛红的阳光照射到山谷中，肉眼可见的距离内，整个山谷被扩大了好几倍，空旷地让人无法适应。
以陆阳的脚为起点，本来崎岖的山路变得无比平坦，只是整个下降了接近一米。
在场所有人和兽的嘴巴都一寸一寸地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