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传开
一则消息传遍了阿瓦洛萨部族。
一个叫陆阳的外人，将在傍晚挑战爱德华，两人将为尊严进行血战。
最初很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言，直到爱德华亲自出面，这则消息才被彻底证实，引起巨大的轰动。
决斗在弗雷尔卓德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血战更是非常神圣的手段。
这次能引起轰动，一方面是因为幕后的推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血战双方的身份比较特殊。
一方是部落赫赫有名的寒冰血脉爱德华，一方更是外来人。
外来人与部落战士进行血战，在弗雷尔卓德的历史上肯定发生过，但是在现在这个阿瓦罗萨部族中还是第一次。
最初这场血战并没有得到支持。
这里的人虽然生活艰苦，但他们却是自豪且充满傲气的，对于外来人普遍呈现一种看不上的态度。
他们坚韧、不惧严寒，都是伟大的战士，为何要和外人血战？他有什么资格？
当陆阳的功绩传出去后，才算得到了一定的认可。
幸好这里本就是诸多部落联盟组成的阿瓦罗萨，如果在其他部落，外人受到的排挤会更加严重。
弗雷尔卓德人对于同伴的看重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同样，对于外人的排斥，也是超出他人想象的。
“听说了吗？有个外人要和爱德华血战。”
“当然，都传遍部落了，现在谁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你们说战母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外人和爱德华血战。”
“闭嘴，你懂个屁！没有那个外人，昨天的战争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说不定就有你小子。”
“死了我也不用外面那些软弱的家伙帮助！你个懦夫！爱德华一定会摘下他的脑袋，洗刷这份耻辱。”
“愚昧的想法！我们是要统一弗雷尔卓德的，如果都是你这种想法，谈何统一？”
……
类似的争争吵到处都是，关于这场血战的讨论已经成了今天阿瓦罗萨最热门的话题，连昨天刚获得胜利的战争都比了下去。
两个年轻人走在路上。
其中一位有着浓密的金色胡须，看起来像一头昂首站立的雄狮。另一位则是满头脏辫、如铁塔般般强壮的男人。
冰天雪地中，两人都赤着胳膊，显示了他们寒冰血脉的尊贵身份。
“爱德华，你出名了。”
满头脏辫的男人哈哈笑道，语气中不乏嘲讽，爱德华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在他看来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爱德华，那个叫陆阳的男人可是能击伤狂矛部落战母的人，你可别输了，不然就以死谢罪吧，我们阿瓦罗萨部落可丢不起这个人。”
脏辫男人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冷嘲热讽。
爱德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恩里克，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阿瓦罗萨的战士。至于你说的击伤狂矛部落战母……”
说到这里，爱德华不屑道：“只不过是在战母的牵制下才偷袭得手而已。
另外，恩里克，你别得意，想想吧，艾希战母为什么要把这份功劳让给他？还允许他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挑战我？你想过吗？没脑子的家伙！”
恩里克脸色顿时凝固了：“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猜的。”爱德华面无表情，心里却微微有些得意。
这个蠢货！一挑拨就上当了。
没错，刚刚那番话只不过是爱德华被恩里克刺得有些恼了，故意编出来诳他的谎言。他不信，爱德华没有损失，如果他信了，闹出什么事情……我反正什么都说，一切都是恩里克自己猜测的。
恩里克是那种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然也不会专门找上爱德华就为了讽刺他一番。
不过，智商不行，不代表没有野心。
无论是战母的身份，还是阿瓦罗萨转世的传言，艾希在年轻男子眼中都是香饽饽，想成为她血盟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城外去。
恩里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出色的实力，甚至还被好事者私下里称为四大候选者之一爱德华也是四人之一。
听了爱德华的挑拨，恩里克果然信以为真，以为艾希要选择陆阳作为血盟。
虽然战母的血盟可以不止一个，但是，想到自己的女神最先接受的是一个外乡人，恩里克就出离的愤怒了。
恩里克脸色阴沉地离去，只剩下爱德华一人，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在街道上漫步。
那一番话是他编的，但是，他明白这的确是艾希故意为之。
让一个外乡人挑战自己，无论输赢，自己的名声恐怕都要降低很多，血盟的事……不好办了。
那件事……现在看来确实鲁莽了。
爱德华心中暗叹，他们违反命令，强行闯进去这件事看来是彻底惹恼了艾希战母，现在这就是惩罚和打压。
他是这样认为的。
让外乡人挑战自己，让自己成为笑柄。
甚至还编造出那个外乡人击伤狂矛部落战母的事。
原来一切都是针对自己。
不对，那是昨天艾希就放出的消息，难道……她早就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就算没有闯门这件事，她恐怕也会找另一个理由针对自己。
爱德华满脸惊怒，再不停留，匆匆地返回要找支持自己的人商量一下。
如果艾希和陆阳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满脸呆滞，反问一句。
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撒泡尿照照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海瑞姆部落。
巴尔夫也听说了血战的事情。
如果说谁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最为肯定，不是艾希，也不是爱德华，更不是阿瓦罗萨部落的其他人，而是这群海瑞姆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陆阳的实力。
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爱德华的实力如何，但是，陆阳胜利这是百分之一千的结果，没有任何一个海瑞姆人对此有疑问。
“战母，我们要过去观看吗？”
“去，当然要去！”巴尔夫道：“作为外来者，陆阳大人势单力薄，大人虽然不在乎，但是我们必须过去支持。”
“可是，这会不会让我们受到排挤？”有人担忧道。
巴尔夫脸色轻松。
“等他们见识到陆阳大人的实力就不会那样想了。”
……
第三章稍晚会，今天主要是看阅兵了，大家看了吗？真的太帅了！（ps：这几句话是免费的。）
第382章艰难的道路和失控的野心
依然是那座宫殿。
陆阳和艾希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艾希终于张开嘴巴：“你……”
陆阳懒散地靠着椅背，摆了摆手：“这就算我送给你的第二个礼物吧。”
第一个礼物是昨天战场上的那一幕，这个事情，艾希已经听巴尔夫说过了。
事情之所以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爱德华他们只不过是个导火索，一步步将局势推动至此的恰是在坐的二人，虽然他们事先没有任何商议，但配合得相当默契。
爱德华觉得这是艾希在针对他，实在是自作多情，他只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恰逢其会罢了。
昨天和巴尔夫交谈之后，加上战场上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艾希对陆阳的实力已经有所了解。
她把陆阳留下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帮助自己清理一些部落内部的矛盾。没想到还没等她提出来，陆阳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并且，直接付诸了行动。
贴心的做法，加上陆道她最大的秘密，一时间陆阳在艾希心中的地位节节攀升，虽然双方没有立下盟约，但已经被她视为“不属于一个部落的特殊伙伴”。
陆阳倒没有想那么多。
他这么做，有刷刷艾希好感度的想法，但是更多是给自己找点乐趣。
毕竟要在这里呆半年的时间，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整天无所事事，那也太无聊了。
艾希又沉默了一会儿，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说：“之前你说的比尔吉沃特统一的事情……”
接下来，两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陆阳几乎将比尔吉沃特整个统一过程都讲给了她听。
艾希的兴致格外浓厚，拉着陆阳不停地问东问西，包括一些很细节的东西，还不时爆发出小声地欢呼，像是一个听故事的小女孩，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战母威严的样子。
“可惜没有机会见她一面。”艾希满脸遗憾。
她说的是莎拉。
听完了陆阳的讲述，她很想见识一下比尔吉沃特统一过程中这另外一名关键人物。
虽然两人从未相识，性格、经历、人生观、世界观这些也迥异对方，但是艾希心里已经将莎拉视为知己。
双方都以统一自己的家乡为己任，所行都是其他人眼中的不可行之事。
只不过，对方已经实现了理想，而她只是刚踏上征程。
想到这里，艾希的心情有些低落。
比起刚踏上理想之路更令人难过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路可能就断了。
她抬头看了眼陆阳，眼神有些复杂。
之前他讲述的时候，基本是以第三方的角度，没有过多夸大自己的功劳，也没有故意贬低什么。
艾希已经很清楚他在比尔吉沃特统一过程中的作用，虽然看似参与的时间不多，但是毫不夸张地说，比尔吉沃特能完成统一，他是最大的功臣，连那位莎拉也只能排在第二位。
这也是她羡慕莎拉的第二点。
她有一个推动她前进，关键时刻为她遮风挡雨的保护伞，而自己却只能默默地把所有的压力抗在肩上。
不过，艾希很快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都藏在了心底，作为战母，阿瓦罗萨的领导者，她不能露出任何软弱的模样，否则等待她的只有被吞噬一空这个结局。
艾希这些复杂的情绪陆阳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弗雷尔卓德的情况比比尔吉沃特复杂太多了，想统一这里，困难程度比统一比尔吉沃特高上无数倍。
哪怕在陆阳穿越的时候，艾希也只是做到了三足鼎立的程度，与她相媲美的还有另外两个势力。
事实上，陆阳觉得她要统一弗雷尔卓德的理想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艾希的最大底蕴不过是曾经的三姐妹之一，而她的两个对手都不弱她，有一个甚至就是三姐妹之一的本尊。
弗雷尔卓德辽阔的平原上还有大量的神灵。
最重要的是，在极北之处，下放封印着大量的监视者，等它们脱困而出，任何理想都没有了意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知道了虚空入侵的消息后，在巨大的压力下，阿瓦罗萨、凛冬之爪和冰霜女巫能联合起来，这种情况下，弗雷尔卓德才能再次统一。
艾希并不清楚这一切，她现在连虚空的消息都不知道，陆阳也没有把这些东西告知她，不说她会不会相信，何必去打破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求索之路呢？
或许她真的能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陆阳站了起来。
“走吧，时间快到了，我这主角可不能迟到。”
艾希将臻冰长弓背在背上，脸色平淡，眼眸中露出坚毅之色。
两人并排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陆阳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艾希疑惑地问道。
陆阳微微沉吟：“需要我手下留情吗？”
她摇头道：“不需要。”
“杀了他也没关系？”
艾希凝视了他几秒，缓缓地说：“那样更好，只要你不担心。”
这句话含义其实有点复杂，换了不了解情况的人根本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艾希是说，爱德华死亡，对她来说更有利，震慑的效果更好。但是对于陆阳来说，那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作为一个外人，在别人家里，杀了别人的亲人，会遭受怎样的待遇可想而知。
而且，他会把所有的锅都背到自己头上，包括艾希那一份。
陆阳咧嘴一笑：“明白了，那就让他去死吧。”
真以为我是随便就能骂的？
再说了，送佛送到西嘛。
至于其他人的敌视？
呵呵。
艾希眼皮微垂，没有开口。
和一个外人，讨论杀死自己部族的成员，这种感觉让她心中非常微妙。
但是，阿瓦罗萨的病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的程度。
不仅仅是逼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有些人将自己当成猎物，甚至开始商量猎杀的事情的。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却没想到她一直都清清楚楚。
今天之前，她已经给了他们很多次机会，可是他们的眼睛已经彻底被野心蒙蔽了。
不得已，她只能出此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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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小插曲
“站住！”
看着眼前这满头脏辫的壮汉，陆阳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你是哪个？”
“我就是恩里克！”
这怕不是个逗比吧，很有名吗？摆出这副骄傲的样子。
陆阳面无表情：“所以呢？”
“我警告你，离战母远一点，想做我们阿瓦罗萨战母的血盟，你还没那个资格。”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阳心中暗暗摇头，口中却道：“哦？这么说你有资格了？”
“我当然……”
“闭嘴！恩里克！”艾希听不下去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拖出去喂狼！”
如铁塔般的恩里克愕然扭头，这才注意到陆阳旁边的艾希，脸色一垮，结结巴巴道“战……战母，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艾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恩里克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身后。他身后的人讪讪一笑，轰然而散。
如果是普通人，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肯定扭头就走，但是恩里克脑袋本就缺根筋，此时脖子一梗：“战母，您怎么就看上他了，这种小白脸怎么配做您的血……噗……”
恩里克倒飞出几米远，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像被蛮牛撞了一下，肠子都断了，酸水不断往嘴巴里涌。
恩里克脑袋还有些发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感觉光线一暗，一双穿着奇怪鞋子的脚出现在眼前。
他努力地抬头看去，虽然看不到脸庞，但从衣服上还是辨认出来正是那个外乡人。
“你……你……”
“你什么你？”陆阳又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今天老子给你上一堂课，以后说话要讲文明、懂礼貌，尤其不要带脏字，否则下次遇到的人可不一定像我这样仁慈。”
不远处的艾希嘴巴微张，眼眸中充满了震惊。
百闻不如一见。
关于陆阳的实力，她已经听巴尔夫说了很多，昨天还窥到了冰上一角，但是此刻，再次看到陆阳出手，艾希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简单地说，刚刚她根本没有看清陆阳出手的过程，只觉得眼前一花，恩里克就飞出去了。
恩里克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飞出去的，但是听到陆阳嚣张的语气，他脸庞一下子涨得通红，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与陆阳拼命。
“呵呵。”
陆阳抬起脚，往他身上一踩。
噗通。
恩里克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身体又趴了下去，而后任凭他再用力，身体也无法离开地面一丝一毫。
“我刚刚说的，你记住了吗？”
恩里克不答，继续挣扎。
陆阳脚轻轻抬了起来，恩里克立刻就想趁机站起来。
咣。
陆阳又一脚踩了下去。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
陆阳一愣，他还准备再教育几次呢，怎么这就屈服了？
低头看了他几眼，恩里克以为自己没说不清楚，又连忙道：“我真的记住了，要讲礼貌，说脏，不是，是不说脏话。”
陆阳嘴角抽了一下。
真的就这样屈服了？
你对得起自己那凶悍的长相和头铁的眼神吗？
艾希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不过看到恩里克苍白的脸庞，她还是劝道：“陆阳，恩里克就是这种……性格，我让他给你道个歉，你就原谅他吧。”
恩里克非常上道，艾希话音一落，就立刻说了声对不起，而且语气非常诚恳。
“好吧。”
陆阳耸了耸肩膀，挪开了脚。
“对了。”他正要和艾希离开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问道：“谁让你过来的？”
恩里克一愣，赶紧道：“没，没人，我自己要过来的。”
陆阳摇了摇头：“好吧，换个问法，谁告诉你艾希要选我做血盟的？”
“爱德华……”
“呵。”
陆阳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直接向前走去，只留下皱眉苦思的恩里克。
他想不想得通根本无所谓，反正今天之后，不会再有爱德华这个人了。
艾希扭头看向陆阳：“恩里克他……”
“没事。”
他摆了摆手。
陆阳已经看明白，那就是个憨货，也没有特别冒犯到自己，既然有艾希给他求情，那就饶他一命。
艾希轻轻点头，看着他的眼睛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样。
血盟吗？
这似乎的确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
某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艾希心中暗叹：“再看看吧。”
整理了一下心情，艾希笑道：“你也发现了，恩里克脑袋里其实缺了根筋，不过，可能是将天赋都点到了身体上，他实力还不错。另外，你刚刚看到的其实不是他常见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些苦恼：“那就是个憨货，倔起来八匹角马都拉不动，只不过他的人生信条是力量至上，强者为王。”
“难怪。”
陆阳恍然，原来他头铁的眼神不是假的，我就说嘛，一个真正的怂货怎么会有那种倔强的眼神。
不过，这种性格也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自己的，学会讲礼貌。
想着一个两米多高，满脸凶悍，比黑社会还黑社会的家伙满口“你好”、“请”之类的词语，陆阳就觉得有些怪异。
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陆阳和艾希都将恩里克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不久之后，两人就来到了一片广场。
此时广场上围满了人，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四周燃着巨大的篝火，将天空映得通红。
这里看起来不像要进行血战，倒像是要开一场宴会。
有男男女女在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有的在饮酒聊天，甚至有两人摆开了架势，赶在陆阳和爱德华血战前先打了起来。
不过，陆阳看得清楚，他们都没有动真格的，属于表演性质，两人招式非常华丽，不断赢得阵阵喝彩声。
“这就是弗雷尔卓德，这就是阿瓦罗萨。”
站在他的身边，艾希轻声说道：“血战是悲伤的事情，但是，之后的胜利却值得所有人共同庆贺。”
陆阳默默点头。
第384章出乎预料的战斗（上）
“他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人群混乱了一会儿，又慢慢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陆阳和艾希所在的方向。
大多数人看着陆阳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他毕竟是一个外人，一上来就要挑战部落的明星人物，自然不会受待见。
可是看到站在他旁边的艾希，却没人敢说什么，最终还是让开了一条道路。
陆阳双手插兜，表情轻松，似乎自己面对的不是敌视的目光，而是殷切的鼓励。
人群中央，爱德华手持弯刀，正在闭目眼神。
听到脚步声后，他霍然睁开双眼，犹如实质的目光刺向陆阳，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两人相对而立。
爱德华虽然没有恩里克那么强壮，但是身高也在一米九五左右，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盘虬，纹满了刺青。
“你不该挑战我。”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却被陆阳不粗暴地打断：“好了，哪有那么多废话！早点结束这场战斗，我还赶着吃晚饭呢。”
“你……”爱德华脸上怒色一闪，不过很快又被抑制下来，他阴沉道：“这就是你们的计谋吗？想让我出丑，让我身败名裂？告诉你，这一切早就被我看穿了！”
陆阳看着他完全在看一个智障：“你知道吗？聪明也分两种，一种是真聪明，一种是自以为聪明，你猜你是哪一种？”
“牙尖嘴利！”爱德华低吼道：“等着吧！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我狠狠地打败你，你们所有的打算都会落空！我必将成为&*￥%#。另外，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真理，在绝对的力量下，阴谋诡计根本不值一提。”
陆阳欣然点头：“我非常赞同你的看法，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观众们却逐渐等得不耐烦了。
因为离得远，他们最多能看到两人正在交流，但说的什么就完全听不到了。在外人眼里，两人虽然看起来剑拔弩张，却迟迟不肯动手，让他们围观的激情都消散了很多。
“爱德华，干什么呢？上啊！杀死他！”
“你在犹豫什么？爱德华，让他见识一下我们阿瓦罗萨人的风采！”
“还打不打？不打就滚下来，别在那丢人了！”
“战！战！战！”
“爱德华，你行不行？”
……
大多数都是支持爱德华的，但是陆阳也听到了支持自己的声音，虽然不多，但的确是存在的。
他应付爱德华废话的同时，还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正是海瑞姆部落的人和安妮。
尤其是安妮，挥舞着提伯斯，蹦蹦跳跳地为陆阳加油，激动得小脸通红，他很担心她控制不住，直接把提伯斯砸到人群中。
还好，这种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
面对着他人的催促和质疑，爱德华也感到了压力，他手臂一横，摆出战斗的姿势，吼道：“来吧，拿出你的兵器，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弗雷尔卓德的战士！”
“对付你，不需要。”陆阳背起双手，淡淡地说。
一片哗然。
大多数围观的人脸上都露出愤愤的表情。
所属同一个部族，这种轻视，所有人都感同身受。
“狂妄的小子！”
“爱德华，把他干趴下！”
不过，他们所有人的愤怒都比不上爱德华。
从出生起，他就拥有寒冰血脉的高贵身份，而后更是步步领先，将其他同为冰脉的家伙也甩到了身后，时至今日，更已经是整个部落有数的高手。
可以说，他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轻视。
没有人能轻视一位寒冰血脉，更何况高贵如他。
“希望你不要后悔！”
爱德华脸庞一片狰狞，手持弯刀向陆阳冲了过来。
“听好了，我是弯刀，我是雷霆，我是爱德华！”
他的速度非常快，在普通人看来只是黑影一闪就来到了陆阳面前，他手中那裹了一层臻冰的弯刀划破空间，携着阵阵寒风，刀锋过处，留下一道银白的光芒久久不散。
陆阳不避不让，脸色平淡地看着这一切。
“死吧！”
爱德华脸色冷酷，虽然不理解他为何不躲避，但是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寒风呼啸，眼看着陆阳就要被刀芒吞噬，可是不等观众欢呼声响起，砰地一声，爱德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陆阳背着双手，依然站在原地，声音淡漠。
“只有这样吗？这就是你要让我看到的……垃圾实力？”
爱德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脸庞通红，不知道是被那一脚踹的，还是陆阳的话气的。
围观的人纷纷一滞，脸色都很难看，虽然陆阳的话比之前更嚣张了，但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们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这种感觉更加憋屈，只能暗暗祈祷着爱德华赶紧找回场子。
“呼呼，卑鄙的家伙，我不会像之前那么大意了。”
爱德华眼神凝重。
刚刚眼看着他的弯刀就要切断陆阳的脖颈，他却被突然的一脚给踹飞了。
虽然看起来陆阳是偷袭得手，攻击的力量也不重，但是爱德华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已经敏锐地嗅到了不对。
这个对手……不简单。
这是当然的，不然也不会被艾希推出来针对自己。
“这样才有意思啊。”
爱德华咧嘴一笑，自信地看了一眼艾希，仿佛在说“自己一定会赢”。
可惜他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艾希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一直锁定在陆阳身上。
“你在干什么？”
耳边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爱德华浑身一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肚子上再次一痛，身体不由自由地飞了出去。
噗通。
爱德华再爬起来时，脸庞已经一片狰狞，额头被锋利的冰块划破一个口子，鲜血顺流而下，更是将他衬得如厉鬼一般。
一次被击飞可以说是大意，两次被击飞就是致命的失误。
围观群众再次不满起来。
他们看得明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样做，但是如果刚刚陆阳选择攻击爱德华的要害，他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无论哪种结果都意味着他输掉了这场血战，输给了一个外乡人。
第385章出乎预料的战斗（下）
“爱德华到底在搞什么？”
如果说之前催促、讽刺爱德华的只是普通群众，那这次就是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包括一些大人物。
刚刚那一幕，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因为爱德华走神，导致他差点输掉了这场血战。
地位不同，但是，对于外人的排斥是类似的。
除了知道这场血战真正意义的极少数人，哪怕之前和爱德华不太对付的人也希望他能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爱德华太大意了。”
“还是太年轻，如果刚刚对手抓住机会，爱德华已经输掉了。”
“嗤！”
几位阿瓦罗萨大佬和谐的讨论突然被一个不屑的声音打断了，大佬们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本想呵斥一番，但是看到开口之人，大佬们突然有些头疼。
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一位面色冷厉的中年女人呵斥道：“恩里克，就算你不喜欢爱德华，面对外人的时候也要团结一致，明白吗？”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恩里克，他双手抱胸，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嘲讽道：“老女人，你们懂个屁！在那人面前爱德华也只是个屁，什么大意了，没抓住机会，统统是狗屁！你们都眼瞎了吗？明明是他不想那么简单杀了爱德华罢了。”
“你……”
中年女人脸色铁青，可是恩里克看也不看她一眼，战斗要开始了，他可没有兴趣继续和这些瞎子说那些废话。
其他几位大佬赶紧拉住想要发火的中年女人，倒不是怕他们打起来，而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虽然他们都不愿意承认，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中年女人并不是恩里克的对手，如果她敢出手，一定会被恩里克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陆阳看到这一幕，肯定也会感到吃惊。
恩里克现在展现出来的恶劣性格，和之前在他面前的乖巧，简直判若两人。
他并非欺软怕硬，而是臣服于强大的力量，这两者并不完全相同。
最明显的一点是对于权势的态度。
只要实力力量不如恩里克，哪怕权势再强，也不能让他屈服。
“不要理他，那就是个憨货。”
“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在众人的劝说下，准确地说，是在其他人搭好台阶后，中年女人也识相地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众人坐下，目光再次投向决斗场，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担忧。
就像恩里克呆愣的性格一样，他从不说假话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过，战斗再次开始后，很快这个疑惑就从他们心里消失了，眼神也逐渐变得呆滞起来。
“就这样？”
陆阳又一次躲过爱德华的弯刀攻击，口中讽刺道：“这就是你的实力？”
类似的一幕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无论爱德华如何攻击，他都能恰好好处地避开。
如果说最初还有人抱着这只是个巧合的想法，那他躲过一次又一次攻击，甚至多次将爱德华击飞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想了。
更可怕的是，从始至终，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就没有伸出来过，身上的衣衫也没有任何褶皱，额头甚至连一丝汗水都没有。
广场上静悄悄的，只有爱德华粗重的喘息声和陆阳断断续续的讽刺声响起，围观的群众则全都眼睛睁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虽然在场上战斗的是爱德华，但是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绝望。
“他到底是……什么？”无意识的喃喃声响起，有人甚至怀疑陆阳不是人类，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或者神灵？
要知道，他面对的不是毫无战斗力的炉户，而是寒冰血脉中的佼佼者，整个阿瓦罗萨都赫赫有名的战士，爱德华。
“爱德华完了。”
也有人暗暗叹息。
就算这次爱德华能活下来，他也完了。
杀人诛心，陆阳不仅获得了战斗的胜利，同时也摧毁了爱德华的意志，从此以后，爱德华最好的结果也是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中，更大的可能是一蹶不振，彻底成为一个废物。
“如果换我上场……”
还有人换位思考，只是想一想就不寒而栗。那种绝望，坐在场下就有种窒息的感觉，直面的话，或许下场比爱德华更惨。
艾希也眼神复杂。
爱德华毕竟是她的族人，她却亲手将其推入了深渊。虽然战斗还没有结束，但已经没有意义了，甚至死亡与否都无关紧要，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样活着，或许比死亡更加痛苦。
陆阳的手段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残忍，之前出现的某些想法开始往一侧偏移。
但是，当艾希把目光投向某些位置，那些躲躲藏藏的眼神却让她精神一振，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些许喜悦。
虽然手段很残忍，但是效果也似乎也出乎预料地好。
弗雷尔卓德人性格中从来就不缺少冷酷，这种冷酷不仅仅是针对其他人，同样也是针对自己。
艾希虽然是温和派，但是却也不会迂腐，尤其是她要领导偌大的部族。
之前那偏向否定的想法，又开始往相反的方向移动，最终越过了中线，渐渐滑向了另一侧，并且，比以往都要坚定地多。
在其他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场中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伴随着陆阳再一次将爱德华踢飞，他没有再站起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天雪地中，目光空洞，脸色苍白，明明胸膛还在起伏，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只死尸。
“结束了。”
所有围观的人心里都冒出了类似的想法。
尘埃落定，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随同战争一起结束的，还有爱德华的人生。
陆阳左右看了看，之前怒视他，鄙视他的人，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纷纷挪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陆阳一晒，伸手拿起爱德华的弯刀，缓缓向外走去。
“胜了！”
“赢了！大人赢了！”
“哈哈哈，你们看，我就说大人会赢吧。”
终于，一阵欢呼声响起，打破了这沉重的寂静。
……
ps：补更2/4
第386章艾希的心思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冲到陆阳面前，仰着着红彤彤的小脸，兴奋地说：“陆阳，你赢了！”
安妮不是没有参与过战斗，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没有见识过这种比赛形式的战斗，一时显得格外兴奋。
“当然。”陆阳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个无名小卒而已，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的。”
安妮小脸一片认真：“提伯斯都说你很厉害，你肯定可以赢的。”
陆阳哈哈大笑。
在他看来，前往阿瓦罗萨这一路上最大的成果就是让安妮变得不再那么封闭了，正流露出越来越多小女孩的样子。
当然，距离解决她的真正问题还遥遥无期，甚至连实质问题的边缘都没摸到。
这时后，海瑞姆部族的人也跑了过来，同样满脸激动。
不过他们知道陆阳的性格，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过激的举动，等陆阳和安妮交流完后，巴尔夫才作为代表上前：“恭喜大人赢下血战。”
陆阳淡淡地点头，对于这场胜利没有感到多么特别的兴奋，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爱德华不弱，有五十多级，比起当初的普朗克也不差多少了。
只不过，当初普朗克战斗力有冥渊号的加持，加上那一票手下，让才刚刚四十级的陆阳不敢轻举妄动。
而爱德华面对的确实六十九级，手持半神级飞剑的陆阳，对于真正了解双方实力差距的人，他输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相反，胜利里才是惊破天的大事。
其他围观之人看向这里脸色都非常复杂。
在血战中堂堂正正地取得了胜利，没有任何人能质疑陆阳什么，更不用说，他在战斗中已经手下留情了。
是的，爱德华很惨，但是陆阳的确手下留情了，至少他还没有失去生命。
战斗的过程中，陆阳几乎一直在躲避，哪怕将其击倒后也没有上去补刀他有很多这样的机会。
如果这还不算手下留情，那就没有手下留情了。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他是个外人，来自己家将自己的亲人打了的外人。
本来他们是准备好进行一场宴会，庆祝爱德华的胜利，就像以往的血战那样，胜利一方总要进行一番庆祝。
所有人都对爱德华很有信心，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这种信心愈加高涨，提前准备庆祝活动也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同的是，因为是和外人战斗，这次整个部落都是一方的，准备的庆祝活动也格外盛大。
活动有多隆重，现在就有多尴尬。
阿瓦罗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
“回去吧。”
陆阳环视一圈，嘴角勾了勾，顺便把把爱德华的弯刀丢给走过来的艾希。
他既然获得了胜利，这把弯刀理所当然是他的战利品，不过它虽然是一把珍贵的臻冰武器，但是于陆阳而言，并没有多少用处。
毕竟，他可是连艾希的半神级臻冰长弓都不在乎的男人……
艾希满脸愕然。
如果是在外界，这就相当于直接把一堆黄金扔给了她，不，比那更珍贵，是把某种魔法圣物给予了她。
再有钱的人也不会这样奢侈。
他什么意思？
艾希有些迷茫，突然她心中一惊，难道说……
不不，我们才认识两天，这怎么可能？可是……他似乎对我很熟悉……
心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等艾希回过神来的时候，陆阳已经和安妮走远了。
巴尔夫和艾希打了个招呼后，也很快带着海瑞姆部落的人追了上去。
或许是一同前来的原因，艾希给陆阳安排的住处和海瑞姆部落在一起，这也是安妮和巴尔夫一同前来观看他战斗的原因。
看了看手中的弯刀，艾希暗暗叹了口气。
“大家都散了吧，把爱德华抬回去，请祭司给看一下，如果能恢复的话，来我这里取他的弯刀。”
“遵命，战母！”
所有人都应声称是。
虽然没有艾希的许可就不会有这场血战，爱德华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但是没有人怪她。
关于这场血战的始末，以及艾希同意的原因早已传开。
作为对阿瓦罗萨的有恩之人，爱德华不仅不感激，甚至还出言侮辱，他的确有资格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如果说之前陆阳在战场上击伤狂矛部落战母的消息很多人还都持怀疑态度，经过这场战斗，认可的人反而更多了。
总的来说，对于这场血战，除了和爱德华关系密切的那部分，大多数人虽然感觉有些复杂，但还是持愿赌服输的态度。
随着陆阳和艾希的离去，人群也逐渐散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所有人都要消化一下，爱德华落败及后续的一系列影响还有待发酵。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看似只是不相关的第三方，但艾希其实是这场血战的最大赢家。
不仅清除了部落内的一颗毒瘤，狠狠震慑了一番有其他想法的人，而且还获得了一把臻冰武器虽然她说的是爱德华可以恢复话，这把刀还属于他，但是所有人心里都心知肚明，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太显眼，但非常重要的收获血盟的问题有了初步解决的方法。
虽然这个办法目前只是一个雏形，还有大量的问题需要解决，但总归不是无解的状态了。
夜色渐深。
艾希躺在自己的房间中。
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映照出一双宝石般的眸子。
这是她的习惯，在睡觉之前梳理最近的经历与得失。
这几天最大的改变无疑是陆阳的到来，这个外乡人，一出场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仅仅又过去一天，他就像钉子般钉入了自己的生活。
自动母亲去世后，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类这么深入过自己的内心。
他就像是一只庞大的野兽，走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现在艾希还不确定他的到来对自己是好是坏，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对自己都是有利的。
还有那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宝石般的眸子闪烁了很久，直到后半夜艾希才沉沉睡去。
第387章爱德华之死
昏暗的房间，篝火跳动着，映出道道人影。
“爱德华败了。”
“哼！那个蠢货！他……”
“闭嘴吧！爱德华现在已经废了，谁能想到那个外乡人会那么强？艾希可能发现了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争吵，而是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计划一旦暴露，所有人都要死！”
“她敢！当初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她们早就死在路上了！”
“你也说了那是当初，现在可不同了。”
“她还敢恩将仇报不成？”
“恩将仇报？呵呵，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自己要做什么，自己都忘了吗？”
“你……”
争吵声由小变大，又从大变小，最终恢复了安静。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他们都是一艘船上的乘客，一旦这艘船翻了，所有人都会被海浪淹没。
争吵只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和恐慌罢了。
房间中安静了很久，才再次有人开口，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就此收手？”
立刻有人反驳：“现在想收手？来得及吗？别幻想了，从走上这条路后，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怎么办？她已经意识到了，有了防备，我们的办法还有用吗？你还想来硬的不成？”
“各位，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弄清楚艾希为什么会发现吗？我们行动可一直都很隐秘，按理说她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难道说……我们中有叛徒不成？”
“莎莱娜，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只是猜测罢了，你紧张什么？”
“好了，艾希就算发现了什么，也绝对没有证据，有问题的可不止我们自己，没有证据她不敢动我们。”
一场讨论，无疾而终。
这是预料中的，如此重要的事情，没有人觉得一次就能讨论出个结果，只是局势的严峻程度还是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忧心忡忡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好的局势突然到了这种境地，不仅仅是幻想破灭，甚至有性命之忧，巨大的落差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类似的讨论也发生在其他地方。
不过爱德华他们的计划本就藏在暗处，艾希的目的在此基础上更加隐蔽。
除了极少数敏感的人，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夜无话。
翌日，又一则消息传遍了阿瓦罗萨部落，引起轰动。
爱德华死了，死于自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
之前血战的热度还没降下来，爱德华的死亡又将这件事推上了另一重**。
不过神奇的是对陆阳的谴责并不是主流观点，阿瓦罗萨人讨论最多的居然是对爱德华的鄙视。
是的，鄙视，而不是同情。
对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虽然没人想死，但是也不会畏惧死亡，战死更是一种荣耀。
与此相对的则是自杀，这是最耻辱、最丢人的一种死亡方式。
如果谁选择自杀，不仅他自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他的亲友、部族也要蒙羞。
等陆阳见到艾希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都有些不对。
部落间是需要交流的，如果是普通族人还好，但是作为部落中赫赫有名的战士，爱德华自杀的消息肯定会传到外面，成为阿瓦罗萨的一个笑柄。
虽然她不在乎口头上的得失，但是这已经切切实实地影响到了阿瓦罗萨部落的名声，而在和平统一的道路上，名声又是那么重要。
“哎~”
叹了口气，艾希无奈地看着陆阳：“还不如昨天让他死在你的手下呢。”
陆阳耸了耸肩膀，心中带着稍许歉意。
这件事和他有着直接关系。
不仅仅是摧毁他的自信那么简单，爱德华的死和陆阳有着更紧密的关联。
他既然说了要取走爱德华的性命，当然不会言而无信。虽然没有在血战中杀死他，但只是把这件事延后了，而非放弃。
简单地说，昨天在战斗结束之前，陆阳已经在爱德华的心里种下了自杀的念头。
外人听到的只是陆阳断断续续的讽刺，但是，爱德华耳中的听到的其实远不止于此。
通过神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爱德华传递了大量的负能量，催眠性质的语气，加上一些心理暗示，彻底摧毁了他活下去的**。
之所以这么麻烦，原因也很简单，他要把自己从爱德华死亡这件事上摘出来。
不是担心报复，或者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这些问题，而是因为，在战斗的过程中陆阳发现，其实艾希对于杀死爱德华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坚决。
她的内心是相当复杂的。
理智上明白杀死爱德华对自己更有利，但是情感上却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和外人害死族人的事情。
如果陆阳真的在血战中杀死爱德华，肯定会在她心里留下芥蒂，无论是“杀死族人的凶手”的身份，还是“合伙杀死族人的同谋”的身份，她恐怕都很难再面对陆阳。
现在还没有见到艾维尼亚，就算见到了，可能也需要艾希的帮助。
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给自己找麻烦，就稍微多费了一点心思，尽量把自己从这件事是中摘了出去。
当然，无论如何爱德华都死定了。
就算他能坚持了下来，没有自杀，依附在他心口上的那缕剑气也会要了他的命。
现在看来，一切顺利，只是爱德华自杀这件事的影响可能比预计中要更大一些。
“但那就和我无关了……大不了这半年中帮她几次，轻松就能补上这次自杀事件的损失了。”
“无论如何，多谢了。”
艾希举起手中的酒杯，郑重地说道。
她是邀请陆阳来吃饭的，二人私宴。
陆阳举杯与她碰了一下：“没什么，我也玩得很开心。”
虐菜，真的挺有意思的。
相比起与娜迦卡波洛丝这种半神硬刚，陆阳还是愿意虐虐爱德华这种菜鸟，不用考虑那么多，也没危险，就算出了问题，也能控制住。
艾希没有说话，只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她内心明白，昨天那场血战，陆阳的确是因为她才发起的。
这份情，她得承。
第388章宴会的目的
陆阳把酒杯凑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辛辣的味道从舌头涌向五脏六腑，像是吞下了一团火焰，全身的寒气都被驱散了。
这酒够烈，而且后味醇香，在弗雷尔卓德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绝对是最顶级的美酒。
陆阳晃了晃酒杯，对艾希简单地解释道：“味道不错，但我不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做为一个女子都一饮而尽了，陆阳却只是啜了一口，显得有些不礼貌，但是对于这种小事，两人都不怎么在乎。
“你们外乡人，就是不懂得弗雷尔卓德的乐趣。”
艾希哈哈一笑，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无论哪个世界，寒冷地带的居民对于烈酒似乎都有着非同寻常的喜爱。
这种程度的烈酒，普通人只要喝上两口，就会倒下睡上两天，艾希虽然体质强大，但是连饮两大杯，白嫩的脸庞也泛起了丝丝的红晕。
陆阳摇头不语。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喝酒，这是从上辈子继承下来的习惯，穿越之后，也没有形成借酒消愁的爱好。
不过，对于美食他却很喜欢。
来到弗雷尔卓德后，他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如果在北方那种天寒地冻的地方，气候恶劣，资源匮乏，人们连吃都很难吃饱，很难谈得上有美食这种东西，
幸好阿瓦罗萨位于南方，比北方富裕得多，倒是有一些值得称道的美食。
如眼前这道裹在某种植物叶子中，加满了辣椒的肉汤，植物的清香、辣椒的火辣和不知名肉类的鲜美混合在一起，加上调料，让这道汤的味道非常丰富，堪称陆阳进入弗雷尔卓德品尝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作为主食的是一种肉饼，这种饼不是用面粉做的，据艾希介绍，它使用的是一种鱼肉，使用特殊的方法做出了这种味道。所以说，肉饼是名副其实的肉饼，纯粹由肉制成的饼。
不过味道不错。
艾希为这顿饭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其他几道菜都各有特色，虽然不如前两者美味，但也值得一尝。
酒足饭饱，陆阳惬意地靠着椅子，轻声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艾希微微一愣，忙道：“没什么事，只是为你感谢你的帮忙而已。”
“呵。”陆阳嗤笑了一声，作势欲起身：“没事，那我走了？”
“等一下。”
艾希脱口而出，然后才发现他只是撑了撑胳膊，屁股根本没有离开椅子。
不知道是酒劲还没有下去，还是被戳穿后感到不好意思，她脸庞上带着红晕，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道：“确实有件事想麻烦你。”
“说吧。”陆阳毫不意外。
不知道“办事前请人吃饭”这一套艾希从哪儿学来的，运用的一点也不熟练，吃饭过程中那左顾右盼的样子，将她的心思暴露得彻彻底底。
艾希整理了一下表情，沉声道：“狂矛部落准备再次打过来了。”
“什么时候？”
“返回部落简单休整后，会立刻过来，大约需要……半个月。”
“不可能。”
陆阳眉头一皱：“受了我一剑，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想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没有认真，甚至都没用几分力，但那可是死亡属性的半神器，中了这一剑，哪是那么容易能好的？
“可事实的确如此。”
艾希叹了口气：“我已经接到准确的情报，狂矛部落已经开始准备第二次战斗。”
“是么？”陆阳眼睛眯了眯：“行，那狂矛部落的战母交给我。”
艾希脸色一喜：“这样好吗？”
“好不好？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陆阳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
“咳咳。”艾希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居然被猜到了……
“那拜托你了。”她真诚地说。
其实艾希并不想麻烦陆阳一个外人，但是对于狂矛部落的战母，她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哪怕她亲自上场，也只能缠住她，却没有了指挥战场的能力。
陆阳有过击败对方的经历，这两天又展现出极其强大的实力，为了减少伤亡，取得更大的胜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他了。
另外，她还有一点小小的心思。
如果陆阳这次打败狂矛部落的战母，帮助阿瓦罗萨获得胜利，那么就算她真要那样选择，部落中的人也不能说什么了吧？
艾希偷偷看了一眼陆阳，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阳此时没有注意她，而是思考那位狂矛部落战母的事情。
按理说，中了戮神剑一击，想短时间就痊愈几乎是不能的，哪怕她是领域级强者。
但是，事有万一。
如果她真能做到这一点，恐怕就有一些特殊之处了。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抱着娱乐的想法，现在就真的被勾起了一些兴趣。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吧。”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艾希已经将某些不太见得光的想法压了下去，轻声道：“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白帮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不能说一定，但是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完成。”
陆阳眉毛一挑：“你忘了我的身份了？你们这能有什么我看得上的东西？给我多准备一些好吃的就行。”
艾希一，这才想起来对方可不是个流浪汉，而是一个国家的主人，而且是个比阿瓦罗萨富裕得多的国家。
但是，让他白白帮忙不符合她的理念，艾希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出陆阳感兴趣的东西。
弗雷尔卓德最珍贵的宝物无疑就是臻冰，但是想到昨天他把臻冰武器随手丢给自己的样子，艾希直接就没有说出口。
“对了，倒是的确有一个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艾希精神一振，看向陆阳：“什么事情？”
“帮我找到奥恩的踪迹。”
艾希怔了怔：“你说的是？”
“没错！山隐之焰，奥恩，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这是陆阳刚刚想起来的，如果冰晶凤凰不知道奥恩的踪迹，那他就要自己寻找了，面对浩瀚的弗雷尔卓德，这绝对是个浩大的工程，如果阿瓦罗萨能分担一部分，他也能轻松一些。
第389章巧遇
“当然听说过，工艺和火焰之神，弗雷尔卓德的造世主。”
艾希将自己所了解的奥恩娓娓道来，最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奥恩，真的存在吗？”
“你在说什么？”陆阳好笑地看着她：“难道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都亲眼见过冰晶凤凰了，为什么还会对奥恩的存在表示怀疑？”
“不一样的。”艾希摇了摇头：“艾维尼亚的传说一直都在，但是奥恩早已消散在历史中，整个阿瓦罗萨，知道这位神灵的都没有几个人。”
“这样吗？”陆阳挠了挠头发：“有点麻烦，总之你们先尽量地搜寻他的信息好了。”
“没问题。”
艾希点点头，同时她心里对于陆阳要见艾维尼亚的目的有了一些猜测，传说之中，艾维尼亚和奥恩是兄妹……
陆阳离开了，艾希则开始处理狂矛部落的战争威胁，和爱德华自杀造成的后续影响。
她现在面对情况，比当初莎拉面对比尔吉沃特还要麻烦。
毕竟在陆阳离开前，剑与玫瑰内部总体来说是非常稳定的，莎拉只需要应对外界的压力，而艾希要面对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内忧外患的局面。
而且弗雷尔卓德的局势本就比比尔吉沃特复杂得多。
不提艾希如何处理这些问题，陆阳刚离开宫殿，就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泰达米尔。
冰天雪地中，他上身却几乎完全**着，盘虬的肌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每一块都仿佛被钢铁铸就，一眼看去，给人带来极大的力量冲击感。
在陆阳看到他的时候，泰达米尔也注意到了陆阳，下意识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下一刻，双方脸上都露出些许惊讶。
陆阳在泰达米尔的眼睛中看到无尽的怒火，像是炙热的岩浆一样，所过之处，万物消融。
而泰达米尔则在陆阳的眼睛中看到了惊人的冷漠和高傲，这是一个连众生都不放在眼中的男人。
他轻轻点头，就要错身而过。
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昨天他看过他的战斗，知道这是个令人敬畏的对手。
“你想知道，谁杀了你的族人吗？”
泰达米尔脚步一顿，骤然扭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知道？”
陆阳淡淡地说：“没错。”
“说！快告诉我！”
陆阳嘴角一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呼呼……呼呼……”
泰达米尔的眼睛渐渐开始发红，第一次得到仇人的消息，虽然还不确定真假，但是他的理智已经快被怒火吞噬了，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低吼道：“不说我就撕碎你！”
“呵呵，你确定吗？”
陆阳脸色淡然：“今天你只要敢挥起手中的刀，我就让你命丧于此。”
看到他眼中那深深的冷漠，不知为何，泰达米尔快要燃烧起来的怒火居然渐渐开始消散。
等恢复几分理智后，他感觉到了什么。
杀气。
恐怖的杀气锁定了他，让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泰达米尔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出手就会死，哪怕愤怒到极致也没有用。
与游戏中不同，怒火并不能让泰达米尔无敌，而是给予他强大的自愈能力，愤怒越高，自愈的速度就越快。
这种能力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亚托克斯屠戮他的族人的那天晚上，他在濒死的情况下领悟的。
凭借着这种能力，泰达米尔阿瓦罗萨战无不胜，打败了所有接受他挑战的对手。
但是此刻，他第二次感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哪怕心中不灭的怒火也不能带给他任何安全感。
他不怕死，不然也不会疯狂地战斗。但他不能死，他要为自己的部族正名，仅剩不多的族人需要他的庇护，大仇未报……
他有太多的理由不能死。
沉默了很久，泰达米尔沉声道：“我要怎样才能得到它？”
陆阳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态度好点，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吧。”
说完之后，就向前走去。
泰达米尔正准备跟上去，心中突然一跳，目光紧紧地看向陆阳的右手。
“咦？你也感觉到了？看来能否感知到它的特殊，并不是由实力决定的。”
陆阳不用回头，神识就发现了他在看什么，正是自己手中那张“红色卡片”，也就是他在铁刺山脉得到的半神级材料。
除了最初被铁斧部落发现了一些端倪，泰达米尔还是第二个感觉到它特殊的人。
陆阳看着手中如水晶般美丽的卡片若有所思，难道并不是他们感知到了它，而是它让他们感知到了？
想借此脱困而出？
有这种可能。
它本来就快要形成自主意识了，陆阳虽然一直用法力镇压着，但也不能保证它对外界完全没有影响。
可是为什么选择泰达米尔和铁斧部落呢？
铁斧部落还好说，那是他得到这件物品后见过的第一批强者，那泰达米尔呢？
包括之前遇到的狂矛部落战母，领域级强者，它都没有动静，现在居然盯上了泰达米尔。
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亚托克斯的气息？
那你恐怕失策了呀，他身上的气息也就是点气息，和本体可没多少关系。
看来就算有灵智，但也不多。
翻手将其收了起来，陆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进入弗雷尔卓德后就隐隐约约感知到的危险气息，从来到阿瓦罗萨就变淡了很多。
这种改变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并非是陆阳的错觉，而是的确有某种存在盯上了他。
会是谁呢？
能对现在的他产生威胁的，至少也得是半神，而这种能彻底瞒过他，让他找不到任何端倪，甚至不是普通半神能做到的。
至少也是接近真神的半神，或者干脆就是真神……
陆阳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真神吗？弗雷尔卓德好像的确有呢，还不止一个。
陆阳身后。
泰达米尔沉默了一会儿，咬咬牙，跟了上去。
这个强大、神秘的男人或许真的知道什么。
第390章调教
陆阳的住所就是弗雷尔卓德最常见的那种房子，唯一的特点就是比普通民居稍微大了点。
他刚推开房门，一个巨大的熊头就冒了出来，瞎了一只眼，满脸狰狞，毛皮上还燃烧着火焰。
跟在他身后的泰达米尔一惊，连忙退了两步。
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不乏一些极其强大的野兽，有些连他都不是对手，其中又以掌控元素之力的最为强大。
而眼前这只熊就掌控着火焰之力，而且，气息庞大而暴躁。
“部落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怪物？要赶紧通知战母才是。”
泰达米尔凝重地想着，突然他眼睛一瞪，看到在火焰巨熊的身后窜出了一个小女孩。
“陆阳，你回来了！”
“安妮，你怎么又把提伯斯放出来了？”
陆阳摇头一笑，揉了揉她的红色短发。
自从跟着他，安妮就摆脱了之前受苦的日子，不仅吃得好，穿得也干净漂亮，整个人显得愈发精致了。
“嘻嘻。”安妮笑了笑，伸出手，火焰化作一道河流涌现向的掌心，提伯斯重新变成了玩偶的样子。
泰达米尔看得目瞪口呆。
难道……难道之前让他紧张万分的怪物，是这个小女孩召唤出来的？
如果这样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不是这个小女孩的对手，这个看起来才六、七岁的的小女孩。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泰达米尔心里着实有些崩溃。
默默地跟着走近房间中，在安排好的椅子上坐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个我……”
“知道暗裔吗？”
“暗裔？”
“你们这消息闭塞的地方。”
陆阳无奈地摇头：“暗裔，就是曾经恕瑞玛的飞升者，堕落之后，被暮光星灵封印在了不同的武器中。”
泰达米尔一脸茫然。
“总之，你只要记住，屠戮你族人的就是暗裔的一员，号称暗裔剑魔，名亚托克斯。”
泰达米尔眼睛一红：“暗裔剑魔，亚托克斯吗？”
“没错，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我还可以告诉你，那把剑才是他的本体，身体不过是他用血肉塑造出来的载体罢了。”
“暗裔剑魔，亚托克斯，**长剑……”
泰达米尔喃喃了几句，突然看着陆阳，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何会知道这一切？”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可是……”泰达米尔皱了皱眉头。
陆阳笑了：“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不在乎你是否相信我的话，另外，给你个忠告，你最好不要试图去报仇。”
泰达米尔眼睛一瞪，凝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活着不好吗？”
陆阳的意思很明确，他根本不是亚托克斯的对手。
泰达米尔很想反驳他，用实力打破他的轻视，可是想到当初那个怪物表现出来的实力，他的嘴巴就像被用线缝上了，怎么都张不开。
“事实上，你能有现在的实力，还多亏了他呢。”
陆阳这句话震得泰达米尔头晕眼花，他情不自禁地踉跄了一下，艰难道：“你是说……你是说……”
“没错，你怒气越高，实力越强，恢复能力也越强的能力，和亚托克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听到这句话，泰达米尔脸色惨然，他没想到自己最大的依仗居然来自最大的仇人。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一直不愿意去相信。此时从陆阳口中说出来，有种信念崩塌的感觉。
“不过……”
“不过什么？”泰达米尔霍然抬头，期待地看着陆阳。
陆阳淡淡道：“不过你也不用绝望，这种能力并不是他赐予你的，你本来就有这种天赋，亚托克斯所做的只不过是刺激了一下，帮你觉醒罢了。”
当然，没有他的刺激，你可能一辈子都觉醒不了。
这句话陆阳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泰达米尔显然已经听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多谢阁下告知，虽然您不一定看得上，但我还是要说，但有所托，在所不辞。”
泰达米尔锤了一下胸口，满脸坚毅。
他的意志非常坚韧，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是，很快信念就再次慢慢凝聚了起来。
就算再艰难，复仇的道路上他也不会停下脚步。
陆阳暗暗点头，又道：“那你想控制自己的怒气吗？”
“你有办法吗？”
泰达米尔冷静地问道，他现在已经懒得考虑陆阳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了。
他现在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虽然战斗的时候不用在乎，可以肆意地释放怒火，但是有时候经常会闯出一些乱子。而且，能更好地控制的话，在战斗中也能够更得心应手。
“没错。”
陆阳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让泰达米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为了增强实力，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拜托了。”
陆阳嘿嘿一笑，将安妮招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安妮脸上有些惊愕，看了看泰达米尔，又看了看陆阳，小声道：“真的要那样做吗？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没事。”
泰达米尔听不到两人的交流，但是迎着他们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总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和安妮商量好后，陆阳看向泰达米尔：“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准备好那就开始了。”
“啊？”
泰达米尔目露茫然，到底要准备什么？怎么就准备好了？
没等他想明白，只见那个小女孩把手中的玩偶向上一抛。
难道说……
心中一凸，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二话不说转身向外跑去。
可惜已经晚了。
他转身转到一半，身前火焰狂涌，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熊凭空出现。
“吼！”
提伯斯怒吼一声，挥动爪子狠狠拍到了毫无防备的泰达米尔身上。
咣。
他直接撞破房门，在外面的雪地上又滑行了很长的距离才停下来，留下一道赤红的痕迹。
“吼。”
泰达米尔的双眸立刻被怒火充满，全身上下都冒出赤红的光芒，一股强悍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与此同时，他胸口上深可见骨的抓痕也缓缓愈合。
第391章好主意，坏主意
提伯斯和泰达米尔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当然，泰达米尔现在肯定不是提伯斯的对手，但是仗着皮糙肉厚，恢复力强，挨会儿打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的战斗也吸引了不少其他人的目光，不过因为附近都是海瑞姆部落的人，倒是没有因提伯斯而出现恐慌在前往阿瓦罗萨的途中，他们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一番激战，准确地说，是提伯斯按住泰达米尔一顿胖揍之后，陆阳让安妮把它收了回去。
泰达米尔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爪痕，看起来惨不忍睹，就像是被狠狠蹂躏过的布娃娃。
陆阳走到他身边，安妮也笑嘻嘻地跟着跑了过来。
“怎么？不行了？”陆阳轻轻踢了他一脚。
泰达米尔想直起身体，但是费了半天劲也没有抬起头，只能闷声道：“还……还好……啊啊……”
他突然发出剧烈地惨叫，浑身肌肉不停地抽搐起来，感觉就像身体中有一根根刀子在乱窜。
陆阳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磅礴的法力继续在他全身上下扫荡。
几分钟后。
陆阳提着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泰达米尔，将他扔到篝火旁，只留下一句话。
“记得明天早点过来。”
领着安妮回到房间，看着她开心和提伯斯玩耍的样子，陆阳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当然不是为了折磨泰达米尔，而是在帮他，虽然只是顺带的。
陆阳的真正目的是，给安妮找个对手。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安妮身上的问题，但是越想就越觉得棘手，最终只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心中有负面情绪，那就发泄出去好了。
是的，就是找个沙包，让她打打打，狠狠地揍。
这个办法听起来就很不靠谱，陆阳也不确定有没有用，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使用。
安妮和提伯斯的实力很强，有资格做他们对手的只有领域级强者，但是领域级强者无不是一方大佬，就算能找到合适的，恐怕也没有时间和心思陪她们不停地战斗。
领域级以下的，在下手没轻没重的提伯斯和安妮手中，恐怕打一次就要换一个人。
过多的杀戮，陆阳担心反而会增加她心中的负面情绪，这也是他最近很少让安妮出手的原因之一。
就在这时候，泰达米尔出现了，他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足够抗揍，提伯斯随意出手，短时间内也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完美的沙包。
当然，陆阳也没有让他白白挨打，不仅告诉了他仇人的消息，还帮他学会控制怒火，增加能力的掌控力。
要让他学会控制怒火很简单，第一个办法是通过控制情绪，慢慢学会控制怒火，这种办法的特点是麻烦、费时费力，但没有痛苦。第二个办法就是陆阳现在使用的这个，刺激他产生怒火，再让他耗尽怒火，熟能生巧，多用用自然就学会控制了，这种办法的特点是简单粗暴，但学习的过程有点痛苦。
当然，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相信泰达米尔会理解的。
至于他最后用法力为他洗涤身体的行为，那是为了清除当初亚托克斯残留力量的影响，同时还给泰达米尔一种立竿见影感觉，让他立刻就能体会到控制力的增强，避免第二天不来的尴尬情况出现。
目前还没有看出这个办法是否有作用，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安妮的情况没有改善作用，让她学一学战斗方法也是值得的。
安妮看似经历过不少战斗，但是她面对的对手都是实力远远不如她的，不说领域级，恐怕连一个突破五十级的都没有，以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直接就可以碾压过去。
但是日后，总归要面临势均力敌，甚至处于弱势的战斗，现在就当提前适应一下。
过一阵子陆阳还打算让安妮和提伯斯一起参与战斗，不过那最好在泰达米尔突破领域级以后再说，不然，面对两股领域级力量，他可能真的会自闭。
另一边。
艾希很快得到了这场战斗的信息，脸色有些惊愕。
在弗雷尔卓德，火焰之力绝对是最珍贵的元素之力，能操控火焰元素的魔法师也是最受尊敬的魔法师。
她不知道陆阳带着的小女孩，居然是位火焰魔法师，而且实力似乎非常强大。
当初巴尔夫并没有把安妮的信息告诉艾希。
她非常有分寸，把陆阳的实力告诉她，那是双方默认的结果，无论是陆阳更好地在部落中生活，还是解释他们能顺利过来的原因，让艾希知道陆阳的实力都是最好的选择。
除此之外，巴尔夫并没有过多暴露陆阳和安妮的情报。
不是真的多在乎他们，而是担心激怒陆阳。
她不说，可以理解为自己也不知道，虽然无功，但也无过。一旦说出去，陆阳不开心的话，见识过他的实力的巴尔夫不想那种后果。
艾希明白这些，她并没有怪巴尔夫，也没有打算质问陆阳什么，反而命令人为他们提供方便，避免惊慌的族人打扰到他们。
不过，这样不管不问也不好。
她想了想，召人前来，吩咐道：“去告诉陆阳，明天中午请他来这里就餐。”
“是！”
下人领命告退，艾希又再次忙碌起来。
……
傍晚。
泰达米尔缓缓张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族人担忧的脸庞。
他想起身，但是刚有动作，浑身就传来强烈的疼痛，轻轻抽了口冷气。
“嘶。”
族人们见到他醒来先是一喜，然后脸色变得愤愤不平。
“那个外来人太嚣张了，泰达米尔，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没错，就算他实力强，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大人，还下这么重的手。”
“够了！”
泰达米尔呵止了族人的埋怨，脸色也不是很好，但等他闭上眼睛感受一会儿后，脸上的表情却逐渐被喜悦代替。
“居然真的有用。”
喃喃了一句，他心中做出了某个决定。
为了报仇，些许痛苦算得了什么？
第392章战争到来
第二天早上，泰达米尔如约前来，痛揍一顿后，开开心心地被族人抬了回去。
随后，陆阳应艾希的邀请，去品尝了一顿美食，不过这次他没忘记把安妮带上。
艾希对此非常欢迎，毕竟这是珍贵的火焰魔法师，有时候是可以救命的存在。
酒足饭饱后，陆阳就回去研究飞剑锻造的知识，以便到时候和奥恩交流起来更方便。
揍泰达米尔，找艾希品尝美食，研究飞剑锻造……揍泰达米尔，找艾希品尝美食，研究飞剑锻造……
时间就在这样的生活中缓缓流逝。
泰达米尔每天都来挨一顿打，却越打越精神，虽然不如第一次那么明显，但是他的确感觉到了自己对于怒火的控制能力在逐渐增强，这也让他对陆阳愈发感激。
而艾希也每天都邀请陆阳过去品尝美食。
这却忙坏了阿瓦罗萨的厨师，以弗雷尔卓德那点底蕴，不出一周，所有的美食都被品尝了个遍，他们每天都绞尽脑汁开发新菜式。
还好在陆阳告知菜式可以重复后，几位厨师才没有吐血而亡。
不过，陆阳的生活很惬意，阿瓦罗萨部落这些天却一点也不平静。
先是艾希以叛变的名义处死了几个手握大权的人物，令很多人战战兢兢，随后狂矛部落再次来袭的消息传开，部落又被战争的阴影笼罩。
还好这里的人早就适应了这种战争不断的生活，没有人慌乱，也很少有人抱怨，甚至没有多少紧张的气氛。
所有人每天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像对战争一无所知似的。
直到前两天，气氛才开始逐渐紧张起来，不需要备战，因为一直都在准备着。
此时距离艾希第一次请陆阳吃饭恰好过去了十五天，她的情报非常准备，狂矛部落的确在今天到来了。
陆阳和艾希一起登上城墙，向远方眺望着，下方是全副武装的阿瓦罗萨战士。
与比尔吉沃特不同，比尔吉沃特的军队是冷兵器热武器配合，而弗雷尔卓德，因为科技不发达，战士的雾武器通通是冷兵器。
刀弓剑斧是最常见的武器。
并没有形成制式，搭配也比较混乱，很多人的武器都带着强烈的个人主义风格，并不适用于战场之上。
另外，武器的材料也是多种多样。
木材、钢铁、骨头甚至是岩石，应有尽有。
但是，不得不说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独特的技艺，某些骨头打造的兵器，给陆阳的感觉比钢铁铸造的还要优秀。
除了步兵外，还有骑兵的存在。
这部分同样混乱，有的人骑着外形似羊，大小如马的动物，有的则如大象一般，外表覆盖着浓密的长毛。
不过陆阳并没有打算去指导他们什么，看似混乱的队伍中，其实也有着某种独特的规则，他这个门外汉不会比经历了千百次战争的他们更懂得如何发挥战士的实力。
“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陆阳神识铺展开，并没有发现集结的人群，说明狂矛部落还在五十公里之外。
“不清楚，但是天黑之前肯定会赶到。”
艾希脸色冷静，没有任何战争来临前的恐慌。
陆阳打了个呵欠：“恭喜了。”
艾希取下兜帽，脸色略有惊讶：“你看出来了？”
“当然，这种事情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陆阳这话有些大言不惭，他当然不是用眼睛看出来的，而是神识感知到的。
萦绕在艾希身边的寒冰元素比几天前强了数倍，这种程度的质变只有一种可能，她突破了，正式成为了一名领域级强者，踏上了符文之地凡人实力的顶峰。
现在的艾希大约二十五六岁，平时还要兼顾阿瓦罗萨部族的事务，能在这个年纪突破领域级，可以称得上是天纵奇才了。
不过，这与她背后的长弓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就相当于时刻带着一个特大号的加速器，挂机都比别人打怪升级快。
另外，现在它对艾希实力的增幅更多了。
如果之前这把弓对于艾希来说只是一把强大的武器，那现在她突破领域级后，双方的联系骤然提升了一大截，它现在已经成为类似艾希的本命武器的存在。
不仅仅是攻击方面的增强，包括她对寒冰元素的控制力、凝聚速度、自身的抗寒性等等各个方面，都有一个全面的提升。
半神器，加上更大的增幅，使得艾希一突破领域级就成为了领域级中的强者，至少，那个也是堪堪突破领域级的狂矛部落战母此时应该不是她的对手了。
“看来，这次战争用不上我了。”陆阳笑道。
他现在知道没有自己的情况下，他们是如何度过这场危机的了。
阿瓦罗萨部落的实力本就不弱于狂矛部落，艾希突破领域级后，战胜对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我要指挥全局，不方便下场，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另外，这次我们可以合作，一举将她彻底留下来。”
艾希却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陆阳瞥了她一眼。
艾希脸色淡然，只是眼神略微有些飘忽。
“没问题，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但是对陆阳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就算看在这半个月美食的份上，他也可以出手一次。
艾希没有说话，但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让陆阳出手，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敌人啊……
实力的突破让艾希格外有底气，而她的存在对于其他的阿瓦罗萨人来说，同样意味着底气。
阿瓦罗萨的转世，传奇三姐妹之一，注定战无不胜。
当她走到高台上，开始鼓舞士气的时候，仅仅是几句话，就让凝重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无论男女，所有的战士都气势高昂，大声喊着“为阿瓦罗萨而战”的口号。
这种声望，也难怪那些人只敢搞一些地下动作。
如果有人毫无理由地站出来反抗艾希，恐怕连他们本来部族的那些人也不会支持。
下午三时左右，一片乌泱泱的人群出现在视野中。
狂矛部落终于到了！
第393章攻城
哒哒。
骑着角马的狂矛部落战母走到最前方，她整个脸庞都包裹在头盔中，看不清楚表情，但是洪亮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哈哈哈，艾希，又见面了。”
艾希淡淡地回复道：“萨琳娜，没想到你还敢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萨琳娜，也就是狂矛部落的战母姿态悠闲，完全看不出之前失利的阴影，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巨斧，狂声道：“艾希，如果今天你不交出足够的粮食，我就屠了你们阿瓦罗萨。”
“那你就来试试好了。”
“哼！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
萨琳娜带领着部族向后撤退，并没有直接攻城，虽然寒冰血脉的耐力出众，但长途跋涉后，肯定不在最佳状态，还是休整一番为好。
艾希没有阻拦。
虽然现在打起来他们是以逸待劳，但是对方的战士数量要多于阿瓦罗萨，而且皆是狂战之辈，他们需要先依仗城墙，消耗一部分对方的力量，否则就算胜了，阿瓦罗萨恐怕也被打残了。
目送狂矛部落离开后，艾希也带人从城墙上下去。
夜晚。
忙碌之后，艾希专门找上了陆阳，开口就问：“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有点。”
陆阳皱着眉头，脸上尽是不解。
他很奇怪，非常奇怪！
那个人的确是狂矛部落的战母没错，可是，她的伤势居然真的痊愈了！
一个刚刚突破领域级的人，受了戮神剑一击，居然短短半个月就痊愈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陆阳怎么想都想不通。
难道真的有某种高级存在帮她治疗了伤势？
可是就算同为半神级，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戮神剑残余的气息磨灭地一干二净。
没错，陆阳在那个女人身上没有感知到任何戮神剑的气息残留，就像……就像她从没受过那一击似的。
更重要的是，陆阳也没有感受到其他半神级存在的气息，无论是某种材料也好，或者是某位半神也好。
难道……有真神级强者出手？可是她何德何能呢？
听了陆阳的解释，艾希却晕乎乎的：“等等，你说的半神，真神都是什么？神灵还分半神和真神吗？”
“本土神灵，大多应该都是半神，从星空中下来那些则以真神为主。”
“哪些神灵是本土神灵？那些是从星空中下来的？”
艾希依然满脸迷茫。
“你听过的神灵大多都是半神……”陆阳解释到一半，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这个问题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你只要知道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够了。”
“哦。”
她显然不能深刻理解这件事的奇怪程度。
“算了，明天看看再说吧，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陆阳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了，他看向艾希：“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打算趁机夜袭吗？不说杀多少人，至少让他们无法休息，我们可以以逸待劳。”
艾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夜袭？那不是让人送死吗？”
“嗯？”陆阳不解地看着她。
“之前你说你不是寒冰血脉我还有点怀疑，现在倒是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艾希轻声解释道：“寒冰血脉的耐力非常强大，可以数天不用睡觉，狂矛部落撤退主要目的是为了吃饭、恢复体力，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夜晚作战。如果派人过去，人数不够多的话，肯定是有去无回。”
陆阳这才意识到，这里的战争和他家乡古代的战争不一样，这里不仅有强大的超凡者，还有一大群体质非人的寒冰血脉。
夜袭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当然，如果他亲自上，肯定没有问题，不过那样夜袭也失去了意义，就算是白天，他愿意出手的话，也是一样的结果。
陆阳有些尴尬，好不容易提出了一个建议，还是没有用处的，这也让他不禁庆幸白天没有随意插嘴，不同的世界，战争法则显然有极大地不同。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世界差异再大，有一个共同的道理是不会变的。
拳头硬，道理才能将得深入人心。
而陆阳，就是掌握强大力量的那个人。
一人即可敌国。
其他不过细枝末节罢了。
第二天早上，狂矛部落卷土重来，再次来到了阿瓦罗萨城池下。
领头的依然是战母萨琳娜。
“艾希，你想好了吗？”
“不要痴心妄想了。”艾希冷冰冰地说。
“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虽然这样说着，但萨琳娜的语气却连丝毫的遗憾都听不出来，相反，倒是有浓厚的乐趣。
驾驭着角马往后退了退，她一摆手，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攻城！”
轰！
两只巨兽被拉了出来，每只都有十米以上，外面穿着厚实的铠甲，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颤三颤。
如果被这东西冲起来，以阿瓦罗萨这种厚度的城墙，恐怕撑不了几次撞击。
在巨兽的周围还跟着一群突破四十级的强者，这种级别虽然还做不到飞天遁地，但是徒手爬城墙这种事情不要太简单。
后方则是弓箭手，他们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与城墙上的阿瓦罗萨战士对轰，为攻城人员分担着压力。
陆阳看得直摇头，看来城墙被破是一定的，最终的胜负还要看双方短兵相接的战斗。
在弗雷尔卓德，城墙的意义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因为缺乏物资和环境恶劣，这里很难建立起规模足够大的城墙，而像阿瓦罗萨这种简易城墙，就像艾希说的，只能起到消耗敌人力量的作用，想靠着城墙拒敌于外是不可能的。
咚。
付出了大批战士后，两只巨兽终于到了城墙边，第一次撞击陆阳就觉得整个城墙都摇晃起来了。
咚……咚……
咔嚓。
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撞击的位置。
这种巨兽本就拥有厚实的甲壳，狂矛部落又专门为它们打造了铠甲，护住了要害，面对着它们冲击城墙的行为，阿瓦罗萨根本没有好的处理办法。
第394章艾希的箭
就在这种紧急的时候，艾希站了出来，本来慌乱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清。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她弯弓拉箭，无数常人看不见的寒冰元素中迅速汇集，凝结成一排蓝色箭矢。
虽然由寒冰铸成，但是箭锋处的寒光却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万箭齐发。”
这句话是陆阳在心中配的，事实上艾希只是轻轻松开了手指，一排九根寒冰箭矢就急速飞了出去。
虽然从她开始挽弓的时候，狂矛部落的人就已经开始戒备，但是，寒冰箭的速度太快了，如同九道蓝色的流光，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上的寒气已经扑面而来。
“完了。”
五位四十多级的强者脑海中同时划过一个念头，下一刻，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意识，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在其他人的目光中，五根寒冰箭矢精准精准地从他们的额头刺入，又从后面飞出，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表面还凝结了一层白霜。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的大脑中，已经被全部冰冻。
这只是五根寒冰箭矢造成的结果，还有四根。
显然艾希的箭术已经达到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次射出九根箭矢，每一根都可以指向不同的方向。
剩下四根箭矢则被她全部用来对付那两只巨兽。
护甲再厚，也有保护不到的地方。
这种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要么非常难以察觉，要么极其难以把握。
为了保护这两只巨兽，狂矛部落的人甚至为它们打造了面罩，但是为了移动，也避免它们在纯粹的黑暗中发狂，眼睛处还是留下了两个孔洞。
每个孔洞只有拳头大小，甚至还不及巨兽的眼睛大，而且撞击的时候它们的头部还处于随时的移动中，但是，面对艾希的箭，这两个孔洞却像汪洋大海一般巨大，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
而且，四根箭矢，两只巨兽，四只眼睛，刚好每根箭矢对应一只眼睛。
噗嗤。
嗷。
两只巨兽瞬间发狂，巨大的头颅左右摆动，两个狂矛部落战士几乎是顷刻间就被碾成了肉泥。
巨兽因为疼痛失控了，拼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只走了两步，就轰然倒下，生命的气息彻底消散。
两只巨兽很强，虽然没多少智慧，但是恐怖的防御力加上无敌的力量，在野外绝对是一方霸主。可惜，面对突破领域级，手持半神级长弓的艾希，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手，震得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一会儿。
阿瓦罗萨一方又惊又喜，为战母的强大感到由衷地自豪，同时对于艾希是阿瓦罗萨转世的消息更加深信不疑，这让他们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而狂矛部落一方则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这两只无敌的攻城巨兽，被艾希轻飘飘一箭杀死，简直惊掉了一地眼球。
他们也听说过艾希的传说，就算之前不信，此时也变得半信半疑。
这种强大的魔法，没有人见过，也只有三姐妹那种传说中的人物，才可能用出来吧？
这一刻，他们失去的不仅是两只攻城兽，气势上也矮了一大截，很多人的战斗意志都减弱了很多。
一直按兵不动的萨琳娜终于走了上来，声音依然不慌不忙。
“艾希，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的实力又增强了，真不愧是传说中的三姐妹转世。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们吗？”
“萨琳娜，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这是在将自己的族人带向歧途。”
艾希站在城墙上，手持冰蓝色长弓，脸色平静，长发飘飘，像冰雪女王一样，令人为之倾倒。
在她身后，许多年轻男子眼中都爆发出痴迷的神色。
“哈哈哈。”
萨琳娜豪放地大笑几声，随后大声喝道：“继续攻城，艾希交给我！”
咣当。
这次萨琳娜没有回去，她将臻冰巨斧抵着地面，直视着城墙之上，脸色毫不畏惧。
“喝！”
狂矛部落尽皆是疯狂之人，听到这句话，之前因艾希那一箭而减弱的气势又再度高涨起来。
就算真的是阿瓦罗萨转世又能如何？
现在已经不是她们的时代了。
抱着这种想法，狂矛部落的人显得愈加疯狂。
没了攻城兽，那就靠着人力顶上去！
更多的高手涌了上来，不要命地冲向城墙，战争瞬间变得更加惨烈。
不停地有人冲上来，与阿瓦罗萨守城的战士短兵相接，就算很快被杀死，也能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艾希有再次尝试出手，大部分攻击却都被萨琳娜挡了下来，虽然杀死了几个人，但是与源源不断的狂矛部落战士相比，只是杯水车薪。
没过多久，整条城墙都变得摇摇欲坠起来，之前两只巨兽凿出的裂缝，在冲击下，也快要彻底坍塌了。
艾希目视全场，立刻就判断出了形势，守城阶段该结束了。
“同胞们，准备战斗！”
“哈！”
回应她的是一阵齐声地怒吼。
因为城墙上能站立的人数有限，大部分的阿瓦罗萨战士都只能在下面默默等待，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
是听到战斗的消息，纷纷如出笼的恶虎。
“心怀荣光！”
“死战不负！”
阿瓦罗萨人的喊声震天动地。
无论他们内部有多少矛盾，但是面对外敌的这一刻，整个阿瓦罗萨都联合在了一起，哪怕不久前才加入他们的海瑞姆部落也是一样。
狂热，无畏，舍生取义，向死而生。
陆阳有些震动，也有些理解了艾希的坚持。
不仅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整个部落都是理想主义者，否则怎么会放弃自己最珍贵的部落，加入阿瓦罗萨呢？
这的的确确是一群值得尊敬的求道者。
陆阳手指动了动，又放了下去。
他可以帮她们打赢这场战争，但不可能帮她们统一弗雷尔卓德，无论是阿瓦罗萨还是艾希都需要成长，只有她们成长起来，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他贸然出手，只会揠苗助长，轻松一时，却失去了未来。
这些坎坷，需要她们自己跨过去，再以此作为养料，继续成长。
第395章成功？
“陆阳……陆阳……”
从沉思中被喊声惊醒，陆阳扭头看向艾希：“怎么了？”
“应该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从刚才开始你就在发呆。”
吐了一句槽后，她马不停蹄，快速说道：“要开始了，一会儿我会射出一记寒冰箭，虽然不可能直接将萨琳娜杀死，但是应该可以把她冻住，至少也能减缓她的速度，你要抓住机会，一举将她除去。”
陆阳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城门已经大开，阿瓦罗萨人已经和狂矛部落的战士纠缠到了一起。
“没问题，交给我吧。”
陆阳轻轻点头。
他没有说“自己就可以”之类的话，让艾希参与，也能增加她在部族中的威信，就像之前那样，这对她的统治绝对有益无害。
“好，那你等我通知。”
说完这句话后，艾希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战场上，不时射出一箭，或击杀重要目标，或救援己方人员，或下达命令，像指挥家一样，操控着战场上的局势。
其实，以艾希的实力，如果肆无忌惮地发挥，对于这种战场绝对有决定性的影响。
可惜，体力、精神等多方面的限制，她想肆意发挥是不可能的，必须谨慎地使用每一分力量。
半神器虽然好用，但是消耗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哪怕以陆阳如今的海量法力，也有些顶不住戮神剑的肆意消耗，更不用说堪堪破入领域级的艾希了。
时间缓缓流逝。
虽然狂矛部落人数较多，但是气势方面却是阿瓦罗萨部落占据绝对优势。哪怕偶尔有所低落，只要看看城墙上飒然而立的身影，就会再次变得高昂起来。
总的来说，阿瓦罗萨部落占据了小小的优势。
值得注意的是，狂矛部落的战母表现有些奇怪。
虽然上次陆阳到来的时候只看到她和艾希战斗的样子，但是也不觉得她没有对手的情况下，会是这种在战场上打酱油的样子。
是的。
在陆阳看来，名为萨琳娜的战母就是在打酱油，而且是姿态悠闲地在打酱油。
表面上看，她应对艾希攻击的同时，还不断有阿瓦罗萨人死在她的斧头下，战绩堪称彪悍。
但是，她却始终给陆阳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并不是错觉，而是从神识捕捉到的各种细节中分析出来的真实情况。
更重要的是，陆阳觉得自己看不透她，就像套了一层马甲，明明看到的是这个样子，实际上却给人另一种感觉。
“上次应该好好观察一下的。”
陆阳有些无奈，他不确定上次遇到这个女人时她什么样子了，只是一个普通领域级强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剑就能解决的问题，仅存的价值就是做他送给艾希的礼物，哪会认真地观察？
“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还是一直如此呢？”
陆阳偏向第一种猜想。
如果她真的有某种秘密，上次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受伤。
但也不一定。
毕竟受伤后，她这么快就痊愈了，这始终是个他无法理解的问题。
“不急，就算你不露出马脚，今天也要逼你显出原型。”
陆阳喃喃了一句，紧紧盯着那拿着巨斧的身影，等待着艾希的通知。
几分钟后。
艾希急促地声音传来。
“陆阳，准备！”
“准备好了。”
陆阳淡定地回答道。
虽然艾希眼睛的余光瞥到他根本什么动作都没有，但这一刻还是选择相信他。
寒冰元素骤然躁动起来，前所未有的元素之力朝艾希的手指汇聚，最终形成一根两米多长，碗口粗的巨型寒冰箭矢。
这种严肃的时刻，陆阳有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现实里艾希的大招视觉效果比游戏中夸张多了。
后面的场景告诉陆阳，这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实际效果更加夸张。
轰隆。
艾希松开勾着弓弦的手指的那一刻，像是发射了一枚导弹，一股强大的气浪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巨大的冲击波将城墙都摧毁了一截。
而射出去的巨型寒冰箭矢则旋转起来，整个天地的寒冰元素似乎都被吸引到了它的附近，周围卷起凛冽的寒风和一道道细细的冰刃。
这哪里是一根箭，简直是一道狂暴的冰系魔法，而且是aoe伤害。
寒冰箭所过之处，所有人要么被寒风撕碎，要么被冰霜冻结，总之无一存活，无论实力如何。
这条路径显然是艾希挑选已久……不，不仅仅是选择，还有主动调整，不然不会死的都是狂矛部落的人，却连一个误伤的阿瓦罗萨人都没有。
虽然体型变大了很多，但是巨型寒冰箭矢飞行的速度却一点不慢，瞬间就撕裂空气，来到了狂矛部落战母萨琳娜的面前。
她刚刚砍死一个女性阿瓦罗萨战士，正是前力已尽，后力未生之际，完全躲避不及，只能够把斧一横。
砰。
巨大的寒冰箭矢正好命中臻冰打造的斧头上，狂暴的寒冰之力全部被释放出来，像是释放了一个小号的冰封千里，萨琳娜周围所有的人都被冰封了。
这次未能完全避免自己人受到波及，两个阿瓦罗萨战士连同大量的狂矛部落战士一同变成了冰雕。
虽然令人心痛，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萨琳娜同样被冻结了。
艾希有些脱力，可是她顾不上休息，就要扭头。
她注意到，当巨型寒冰箭矢命中萨琳娜的时候，陆阳仍然静静地站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陆阳在做什么？”
艾希心急如焚地看过去，愕然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她脑袋有些空白，有些惊慌。
“陆阳哪去了？怎么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一瞬间，艾希甚至怀疑现在这一切是不是做梦，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幻想出了陆阳这么一个人。
强大的意志力让她很快回过神来，福至心灵地看向战场。
映入眼帘的正是陆阳持着黑色长剑向前刺的画面，而他的前方，则是被冰冻的萨琳娜。
“能成功吗？”
来不及思考陆阳为何突然出现在那里，艾希不自觉地屏息，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突然。
她恍惚了一下，刚刚那一刻，萨琳娜似乎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