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蕾欧娜，戴安娜。
曙光女神，皎月女神。
太阳星灵和月亮星灵这一代的载体。
这两位是巨神族中比较好说话的，只是赋予力量和智慧，像潘森，则直接将宿主的意志抹杀，自己主导。
星灵是毋庸置疑的真神级强者，但蕾欧娜、戴安娜能否达到真神级，陆阳无法确定。
尽管这是她们在茫茫人海中挑选出的宿主，但是真神级力量的承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拥有力量后能发挥多少，也是个巨大的问题。
不过，远远超过半神级是肯定的。
或许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无论是面对霸王龙半神，还是之前的迦娜，陆阳都能感受到那种浩然无边的力量，但是此刻面对蕾欧娜和戴安娜，无论他怎么感应，都觉得这是一轮太阳和一轮月亮。
既没有深不可测的力量，也没有无法感知的神秘，反而平平淡淡，就像看到了高山，看到了大海，看到了星空。
虽然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力量，但是谁都明白，一旦山峰崩塌、海洋倾覆、星空坠落，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她们怎么会来这里？”
陆阳心中震动，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们很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陆阳现在并不想与这些星灵见面，就像之前他不想遇到半神一样。
他们太强了，强到如果要对陆阳不利，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种感觉很糟糕。
就像在悬崖之间走钢丝，还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出现一点意外，可能就粉身碎骨了。
“咳。”
陆阳清了下喉咙：“两位有事吗？没事我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带着丝丝的好奇。
安静了几秒。
“就是你吗？”
蕾欧娜率先开口了，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个字符都似有火花迸射。
“什么？”陆阳皱了皱眉头。
他的确不知道蕾欧娜指的是什么，诛仙剑闹出的动静只流传于半神之上的存在之间，没人告诉他，他本人也并无所觉。
蕾欧娜没有回答陆阳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疑惑地说：“你为何会如此弱小？”
呵呵，我这么弱真是对不起了啊。
陆阳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他一定怼他一脸，脾气上来了，半神也敢刚一刚，但面对这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黑着脸回答道。
“没错，就是你。”
蕾欧娜自顾自地说，仍然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
“一模一样的感觉，但为什么弱了很多？是某种未知的星灵，还是借助了某种器物？而且，他的意识也很有意思，我居然看不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的目光。”
陆阳听得遍体生寒。
某种器物？她指的什么？
诛仙剑吗？
她怎么会知道诛仙剑的存在的？
戴安娜也过来了，她也知道吗？
还有多少人知道？
她们会不会杀人夺宝？
还有，她在看我的识海？
无数的念头纷纷跳了出来，陆阳脸色都情不自禁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蕾欧娜双目流光：“你的精神明明被扭曲了，现在居然恢复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阳勉强笑了笑，这女人太厉害了，他感觉自己在她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连“外挂”都被发现了踪迹。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蕾欧娜停了下来，直直盯着陆阳，眉宇间多了一抹思索，似乎在想着要不要一刀剁了他。
陆阳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心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咳咳。”陆阳清了清嗓子，诚恳地说：“两位……女神，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也看到了，我刚从这里出来，在里面的时候，杀过很多虚空生物，你说的污染也是因此而来。”
“你认识我们？”
一直清清冷冷的戴安娜突然插嘴道。
沉默了一下，陆阳点头道：“是的，传说巨神峰顶有神灵居住，当人间有难时，便会降临，拯救世界。”
这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也侧面点出了一切。关于这点小事，他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你也知道下面是什么了？”皎月继续追问。
“是的。”陆阳老老实实地回答：“虚空，我们共同的敌人。”
最后一句话，是他重点强调的。
事实上，他的大部分秘密在巨神族眼中应该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没有威胁到整个符文之地，她们就不会成为陆阳的敌人。
陆阳很清楚这一点，他要做的就是撇开自己与虚空的关系，让巨神们知道，自己与她们是同一战线的，就足够了。
或许。
“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打破封印，将虚空再次释放出来。”戴安娜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陆阳满脸愕然：“不至于吧，我只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戴安娜打断了：“你连这里无法承载神灵级的力量都不知道吗？”
“如果今天不是恰好我在，你就是人间毁灭的罪魁祸首。”
戴安娜一开口就没停下来，各种指责劈头盖脸地呼向陆阳，偏偏她仍维持着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女神的气质不损丝毫，让你自己就忍不住心生惭愧。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陆阳老老实实地认错：“另外，我绝对没有释放虚空的想法。”
穿越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被压制得如此彻底，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反抗的力量。
陆阳甚至担心皎月会控制不住手中的弯刀，一把劈下来。
他这番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拥有神灵级力量，陆阳不想在这方面撒谎，万一引起不必要误会，身上的嫌疑恐怕就洗不清了。
不过他心里也是惴惴。
无论怎么说，陆阳都是个陌生人，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现在被屋子的主人发现了，不是说你没恶意就完了的，最终还要看主人的态度。
“以后不许前往这里。”
戴安娜最后警告了陆阳一句，就不再说话。
“这是，接受自己的说法了？”
陆阳心中一喜，吊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看来皎月这一关自己是过了，那看起来更好说话的蕾欧娜呢？
陆阳目光转向曙光女神，眼神中带着几分希冀。
戴安娜轻轻一笑：“欢迎你前往巨神峰做客。”
此话一出，陆阳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不过去巨神峰的事……
“嘿嘿，有机会一定拜访。”他干笑道。
“记住，不要再前往虚空之隙。”
戴安娜再次警告道，然后身体化作一捧月光，消失不见。
虚空之隙大概是她们对虚空夹缝的称呼，虽然名字不同，但表达的意思没什么区别。
蕾欧娜看了一眼戴安娜消失的地方，微微一笑，身体逐渐变淡，最终融化在阳光里。
第183章卡莎的选择
蕾欧娜和戴安娜离去后，陆阳久久无语。
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两位女神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她们的眼睛简直比最先进的扫描仪还可怕。
提前进入巨神族的视线，对陆阳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虽然今天蕾欧娜和戴安娜没有为难他，但是巨神族中同样也有强硬派，例如战争星灵潘森。
他们未知的态度对陆阳来说是份潜在的威胁。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接受。
这些虚无缥缈的担忧很快被陆阳抛之脑后，他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
虚空裂缝，也就是皎月口中的虚空之隙他不能去了。
陆阳没打算违背自己的承诺。
一来是承受不起巨神族的怒火，二来，他已经知道了之前自己差点把飞升者留下的封印打破，释放出虚空的事情，不敢再在虚空夹缝动用诛仙剑，失去这张最大的底牌，他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再说，陆阳已经引起了监视者的注意，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就在门口等着自己呢？
总之，虚空生物的丰厚经验已经离他远去了。
其他地方或许还有零零散散的虚空生物，但是比起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收获不成正比。
不管陆阳怎么思考，这都是个无解的难题，日后的升级恐怕很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
陆阳敲了敲脑门，苦思冥想，却一无所获。
“那个……”
怯怯的声音响起，陆阳的思绪被打断，他转头看向卡莎。
“怎么了？有什么事？”
“请问这里是恕瑞玛吗？”她忐忑地问道。
陆阳点点头：“没错，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但这里确实是恕瑞玛没错。”
“我回来了？”卡莎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陆阳又看向幸存的村民：“你们怎么还不走？嗯？”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救了他们，怎么救的？
从半神级虚空生物手中救的。
我！
杀了一只半神！
那么问题来了，半神级虚空生物的经验是多少？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陆阳锤了一下手掌，语气十分懊恼，脸上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他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幸存者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互相看了看，最后一个年级最大的老人站了出来，恭声问道：“大人？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赶紧走！”陆阳一挥手，不耐烦地说。
他们与半神的经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老人行了个礼，姿势很怪异，是他们特有的一种表达感谢的传统，其余人也纷纷跟随，连才十岁的珍也不例外。
陆阳睁开了眼睛，有些意外。
对于感谢，他并不在乎，他救人只是凭借自己的本心行动罢了。
这些人不理解虚空意味着什么，也没有真正经历过其中的危险，加上之前陆阳的态度也很不好，对于感谢，他根本没有报以期待。
但是，此刻，从他们的动作和表情中，陆阳感受到了一种真诚。
“老朽虚度大半生，曾听闻那里的恐怖传说，没想到今日亲自走了一遭，还活了下来。”老人半感慨半解释地说。
这让陆阳对他们的感官改变不少。
之前看到他们仇视卡莎的模样，他还以为这就是一群刁民，现在看来，也许那只是恐惧中的发泄吧。
陆阳指了个方向，说：“你们可以往那边走，那边应该有人类生存。”
这些村民大喜，再次感谢。
沙漠的危险对于路阳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些老弱病残，却是致命的威胁。如果没有正确的方向胡乱前行，他们的结果恐怕都是埋骨黄沙。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陆阳想了想，又取出一部分水和食物递给他们。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气息，那个聚集地距离这里应该不远，这些东西足够支撑他们走到那里了。
至于接下来，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陆阳已经仁至义尽了。
做完这些，他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村民们再三感谢后，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进了风沙中。
陆阳这时候也不急了。
他看向卡莎：“你打算怎么办？”
卡莎呆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陆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这是个很残忍的事实，原来时空的卡莎之所以能在众人误解，甚至厌恶中，仍坚决地站在虚空的对立面，那是因为她经过了十年的磨炼，心智早已锻造得比钢铁更坚硬。
此时她虽然也很成熟，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儿。
陆阳不确定她能否经历这种打击。
但是他又不得不说出来，否则让她日后独自面对，结果可能更糟糕。
卡莎一直沉默不语，陆阳没有开口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对于他曾今钟爱的对象，咳咳，如果现实中再长得好看点，陆阳总是有份特别的宽容。
许久之后。
“我……”
卡莎沙哑着声音说：“我，要把它们赶出去！”
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还有些迟疑，但到最后一个字已经变得无比坚定。
“它们想要吞噬的不是恕瑞玛零星的部落，而是整个符文之地，我决不允许！哪怕……哪怕这里的人视我为怪物。”
“好！”
陆阳抚掌大笑：“他人的看法不过浮云而已，你只要为自己的理想而战就好。”
卡莎也笑了起来。
……
数日后。
大地支离破碎。
道道耸立的岩石壁构成河道，中间流淌的是滚滚黄沙，最终在悬崖边形成壮阔的流沙瀑布。
这里是索昂萨沙漠，恕瑞玛有名的生灵禁地之一。
空间裂缝直接将他们从恕瑞玛大陆最东部的艾卡西亚扔到了接近最西部的地方。
陆阳赞叹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太……太……太壮观了。”
卡莎站在他身边，满脸震撼，“太”了三次才感叹出来。
虽然她就出生于恕瑞玛，但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孩，父母也是普通的村民，在她被虚空吞噬的前十年人生中，基本都生活在村子的周围。
因此，卡莎是个不折不扣的“井底之蛙”。
两人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
陆阳抱起卡莎，纵身飞向了大漠深处。
高速前进了半天的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他找了块石壁降落下来。
两边都是垂直的峭壁，下面是轰隆隆流动的黄沙，有恐高症的人来到这里绝对吓得双腿发软。
但两人都不是常人，陆阳本身就会飞，卡莎也面不改色。
虚空中，大部分地形都比这看起来可怕多了。
“就这里吧。”
第184章突破，半神？
陆阳满意地点点头。
卡莎没有说话，但望着他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虽然陆阳什么都没说，但是这个聪明的小女孩儿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你离得远点，记住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回头仔细说给我。”
“好。”
陆阳简单地嘱咐了一句，就让卡莎离开了。
他盘坐在地面上，注意力沉浸到意识海中。
【等级】58（0/900000）
【生命值】4600（4600）
【法力值】18400（18400）
【装备】诛仙四剑、诛仙阵图
【经验】50803210
看到这幅画面，陆阳依然有少许的激动。
【经验】栏后那长长的数字，简直赏心悦目。
五千多万的经验值。
是的，五千万，没有多一个“万”字。
陆阳决定离开虚空之隙前，刚升到五十八级不久，经验值差不多用光了，这五千多万的经验值基本都来自那位半神级虚空生物。
当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几乎放声大笑。
实在是太太太丰厚了！
六十级的虚空物经验只有五万，而半神级直接提高了一千倍！
五千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陆阳有可能直接晋升为半神！
而这，本是他未来十年的打算。
这两天，陆阳几乎是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找到了这里。
一直以来，大层级提升的时候动静都越来越大，而这次他可能跨过神人的界限，最好还是找个无人之地，无论是对于别人还是他自己，都更加安全。
“开始吧。”
陆阳深吸一口气，念头转动间，人物面板上的数字开始了缓慢地变化。
很快，他感觉身体中涌出一股暖流，体质和法力都有了一定的增长。
五十九级了，接下来就是六十级，也就是领主级。
陆阳心中突然感慨万分。
曾经，只是站在哪就令他站不起来的锤石，也就是这个领主级。
领主级这个词也是来源于它们亡灵领主的称谓，实际上，称为领域级更加合适。
陆阳的实力早就不弱于锤石，现在等级也要追上来了。
这次之后或许该回暗影岛看看了。
精卫还在等自己，上次连道别都未来得及说就匆匆离开了。
还有卡莉斯塔，自己能顺利成长起来还要多亏她的庇护，她和赫卡里姆的战争分出胜负了吗？
约里克，自己最初的救命恩人，他还在寻找解救暗影岛的方法吗？
沉默了一会儿，陆阳收回思绪。
“继续吧。”
五十八级升五十九级花费了九十万点经验，五十九级升六十级是一百万点。
总共一百九十万点经验，相比起五千万的经验储值，简直不值一提。
【等级】栏后的经验值再次开始上涨。
轰。
眩晕了一会儿，陆阳再次恢复视野，看到的就是茫茫的混沌色气流。
这个环境他很熟悉。
诛仙剑阵内。
他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与上次相比，这次陆阳意识非常清醒。
他茫然四顾，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更清晰了，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遍布整个诛仙剑阵，对它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
陆阳尝试着扬了扬手臂。
风浪骤起。
无穷无尽的混沌色气流冲天而起，化作接天连地的龙卷风。
陆阳手又向下一压，龙卷风戛然而止，重新化作静静飘荡的气流。
是这种感觉，随手仿佛就能撕裂世界，之前他手握诛仙剑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却比现在要弱上很多。
诛仙剑阵和自己到底什么关系？
真的是它认自己为主了吗？
陆阳茫然地飘荡在混沌色的汪洋中，到某一刻，他觉得可以离开了，于是就睁开了双眼。
他还坐在那里没有移动，周围也没有任何变化，不，应该说除了卡莎离得更远了一些，没有别的变化。
陆阳凝眉盯着自己的手掌，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大部分的谜团都会在他突破半神的时候解开。
也好，这一刻也许很快就要到来了。
很快他就把注意力转向了人物面板，那面熟悉的半透明光幕静静地漂浮在意识海中。
【等级】60（0/1500000）
【生命值】5000（5000）
【法力值】20000（20000）
【装备】诛仙剑、诛仙阵图
【经验】48903210
五十万……陆阳眉毛一扬，升级的经验增幅提升了五倍。
很夸张的增幅，不过，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他甚至担心直接增加到一百万。
陆阳快速计算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激动。
如果按照每一级增加五十万经验计算，他升到七十级还需要的经验是……三千七百五十万点，而他现在拥有的则是四千八百多万！
足够了！
甚至还多出一千万点，哪怕出点意外，也能补上。
半神？
今天就要达到了吗？
陆阳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的手手情不自禁地攥住，又慢慢松开，如此反复，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激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无论怎样，还是要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
然后陆阳站了起来。
虽然利用人物面板提升实力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但他觉得最好还是缓一缓，至少熟悉一下六十级的能力。
而且，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陆阳冲卡莎招了招手。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跑了过来。
“我突破时什么景象？”陆阳直截了当地问道，没有拐弯抹角。
卡莎沉默不语，直到陆阳快着急的时候才纠结地说：“很……很可怕。”
“可怕？”
“是的。”
第一句出口，似乎打开了闸门，卡莎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很可怕，一开始……”
陆阳默默地听着，有时若有所思，有时惊疑不定。
“……就这样。”
说完后，卡莎瞄了他一眼，眼睛中依然残留着些许恐惧，刚刚的那种情景，让她想起了几天前心灵被莫名杀气击溃的经历，两次的感觉，如出一辙。
陆阳轻轻地点头。
虽然她说得比较乱，但他脑海中已经描绘出一个大致的情景。
有几个重点。
首先，陆阳刚开始突破的时候，脚下出现了一张复杂的神图，围绕着神图悬浮着四柄长剑，造型一样，颜色则分别为纯白、墨黑、血红、深灰。
无疑，这就是诛仙阵图和诛仙四剑。
或者说它们的投影，因为它们都呈现于半透明的状态。
接下来是混沌色气流出现，无边杀气升起。
这是令卡莎恐惧的开始，也因此，后面的经过，她都描述得乱七八糟。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各种天地异象出现。
虚空雷霆、彻骨寒风、无根之火等等，用卡莎的话说，就是一幅末世般的场景。
陆阳挠了挠头发，还真是够夸张的，被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遭天谴了呢。
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场景，他也很不解。
难道是所谓的天劫？
可是，“渡劫”过程中他连一丝的感觉都没有，有这种天劫吗？
到底是自己特殊？还是世界的原因？
这里不是修仙世界，陆阳没有咨询的对象，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同时对在无人之地突破的决定又感到了几分庆幸。
“我了解了，你先离远点吧。”陆阳说。
卡莎脱口而出：“还来？”
“额……”陆阳有些尴尬，委婉地说：“你这次最好离得再远一点。”
“明白了。”
他话音刚落，卡莎就像只兔子般窜了出去，直至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才停了下来。
第185章领域、再突破
陆阳失笑。
看来诛仙剑给卡莎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啊。
调侃了两句，他开始仔细感受达到六十级带来的改变。
不提人物面板上那点微弱的变化，最容易发现的就是神识的变化，仍然是十倍的增长，范围已经达到了五万米，也就是五十千米。
现在陆阳的神识铺展开已经能覆盖一整座城市了。
除此之外，最大的变化就是诞生了领域。
现在陆阳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系统，绝不是从诛仙剑阵的世界带来的，因为领域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产物，是这里的生灵跨过人神界限的桥梁。
领域的作用还不止于此，相比于五十级，六十级实力会有个巨大的飞跃，主要就是因为领域的存在。
无论是攻击、防御、控制、辅助，领域全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例如卡莉斯塔的复仇领域，她能接受复仇者的召唤，直接穿越空间，依仗的就是复仇领域，完成猎杀后，复仇领域还会吸收召唤者的灵魂，增加她的实力，战斗的时候，复仇领域也是她最大的杀招。
总之，对于领主级强者来说，领域就是一切的根本。
现在，陆阳也有自己的领域了。
每个人的领域都是不同的，就像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哪怕同一条道路，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感悟，最终形成的领域也有所差别。
之前说过，四十级是超凡道路的开始，五十级是正式成型至完善的过程，六十级则是道路化作领域的时候。
那么，他的领域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陆阳脸色有些奇怪，他迟疑着伸出手，轻轻一握。
哗。
天地变换。
脚下神图浮现，周围四剑悬空，混沌色气流凭空而生。
“诛仙剑阵。”
陆阳心中默默念到。
他意念扩散出去，整个领域在脑海中分毫毕现，与之前他观察到的诛仙剑阵完全一样。
不过，这当然不是真正的诛仙剑阵，最多只能算个壳，有形无实，诛仙四剑和诛仙阵图都是半透明的形态，而非真正的实体。
仔细感受了一会儿，陆阳眉头一挑。
说它们只是个造型也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镶嵌孔。
这确实是诛仙剑阵，只不过是以他现在的感悟形成的诛仙剑阵。但是虚幻的诛仙四剑和诛仙阵图都是可以替换的，每多一件实物，领域的威力就会增加一部分，如果全部替换，假的诛仙剑阵，也会变成真的诛仙剑阵。。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假设而已，实际上不可能做到，也没有意义。
领域再强，也只是六十级阶段的一个过渡产物，诛仙剑阵的位格比它高了不知道多少。这个特点真正的意义在于，陆阳可以选择不使用诛仙剑，而使用其他武器替代。
如，斩虚剑。
将斩虚剑镶嵌到其中一个“凹槽”中，他的领域威力也会获得提升。
提升后的威力，至少不会弱于他御使飞剑的威力。
诛仙阵图是没有机会了，但陆阳可以再找三柄长剑，镶嵌到剩余三个凹槽中，这不仅对他的实力有个巨大的提升，而且还有些特殊的意义。
说来可笑，他是个修剑阵之道的修士，前期战斗却主要靠近身肉搏，后期虽有所改变，但也只是驾驭飞剑，横冲直撞地战斗。
明明是最富有技术含量的职业，硬生生被他玩成了莽夫。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
第一，他始终缺少正统的传承，无论是剑道还是阵法。
虽然诛仙剑阵弥补了很多，但它就像一部高深的理论著作，充其量弥补他理论的欠缺，实际应用方面却还是一片空白。
一些技巧、应对不同敌人的不同方法，这些都是他所没有的，连阵法本身他也只有一套诛仙剑阵及其衍生阵法，根本不足以在实际战斗中使用。
第二，阵法不是仅有阵纹就可以了，还需要布阵的手法以及，材料。
使用阵法的方式可以不同，例如以地下灵脉为基，布置适合阵地战的阵法，再例如使用阵盘、阵旗等方式。
但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离不开各种材料。
而这里是符文之地，材料是否完全具备不说，形状、名字也需要陆阳独自去验证。
这是两个最大的原因。
这些问题并非无法克服，如果有大量的时间，技巧陆阳可以自己开发，阵法他可以根据需要自己创造，材料他可以自己测量，寻找拥有自己所需性质的材料。
但是这需要大量的时间，而路阳最缺少的，恰恰是时间。
对他来说，开发阵法使用手段的时间，用来提升等级，能获得更大的实力提升。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就导致现在这种令人尴尬的状况。
直到今天，这种状况才以一个特殊的方式解决，领域的存在变相地让他拥有了随时随地使用诛仙剑阵的能力。
这也证明了陆阳决定的明智，先把等级提升上去，有时候等级高了，一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他实力再提升一些，或许就能达到念动成阵的境界，到时候，酒不需要什么材料、手法了。
陆阳试着使用了一会儿，发现关于领域还有大量的潜力可供挖掘。
不过简单地熟悉过后，他就停了下来，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如果能突破半神，那又是另一个的世界了，陆阳默默地想到。
唤出意识海中的半透明光幕，陆阳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始了升级。
六十一级……不出所料，所需的经验变成了两百万。
继续。
六十二、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九级……
陆阳紧紧盯着人物面板，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草！”
砰。
突然一掌拍到了地面上，陆阳咆哮起来：“这踏马到底谁设计的系统？是不是脑残？啊？是不是脑残？现在就这样，后面我还玩不玩了？”
骂骂咧咧地发泄了很久，陆阳才勉强恢复了平静，但脸上仍然一片铁青。
第186章新的计划
【等级】69（0/100000000）
【生命值】9500（5000）
【法力值】38000（38000）
【装备】诛仙四剑、诛仙阵图
【经验】17403210
经验还剩一千七百多万点，但是陆阳的等级却卡在了六十九级。
六十八级升六十九级时所需的经验为五百五十万点，按照规律，六十九级到七十级应该是六百万点。
然而……
陆阳面无表情。
这狗系统根本不按规矩来，
一亿点是什么鬼？
在六百万的基础上又近乎提高了二十倍！
一只半神虚空生物五千万，普通半神呢？
一千万？
再算上他实力增加造成的经验缩减……也就是说，陆阳想从六十九级升到七十级，还需要再杀大约十只半神。
呵呵，虚空之隙不能去了，整个符文之地才多少半神？
出名的不出名的，现世的隐藏的，全部加在一起，有五十只吗？
自己升个半神就要杀五分之一。
真以为半神是大白菜呢？
就算能成功，以后呢？七十级到八十级怎么办？八十级到九十级呢？
呵呵，狗系统。
陆阳向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了那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感觉未来漆黑一片。
远处。
卡莎一直紧张地戒备着即将到来的恐怖杀气，但她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来，反而看到陆阳躺了下去。
“怎么回事？是出问题了，还是一种过程？”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异像产生，陆阳也躺在那一动不动，卡莎有些纠结，她担心出现意外，想去看一下，又怕自己打扰到他。
她考虑了一会儿。
咔哒。
甲壳一合，将卡莎脸包了进去，她纵身一跃，向陆阳那边跑了过去。
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地，走两步就停一下，确认没有危险才开始加速。
走到一半，卡莎发现陆阳依然一动不动，心中忍不住有些许担忧。
“不会真出什么问题了吧？”
她体表突然迸射出紫色的电光，速度陡然加快，不到一分钟就到达了陆阳身边。
“呼呼……你……呼……你没事吧？”
卡莎气喘吁吁地说，这种加速的手段是她最近才摸索出来的，还不太成熟，非常耗费体力。
“哎。”
陆阳瞥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事。”
卡莎：“……”
这幅了无生趣的样子哪里像没事了。
“哈哈，真的没事。”
陆阳表情一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虽然很难，但依然有希望。
上次使用诛仙剑，时空水晶的能量消耗了大概二分之一，比陆阳预估的要多很多，大部分都是在两次攻击中消耗的。
如果把消耗的能量分为十份，比例大约是这样，具现出诛仙剑消耗了两份，第一击消耗了四份，第二击消耗了三份，维持诛仙剑的存在消耗了一份。
陆阳最初考虑的只有具现和维持的需要的能量，没想到这部分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反而是攻击的消耗得更大。
毕竟，那是真神级的力量。
剩下的能量，如果省着点用，还可以使用两次，每次有一击的机会。
使用得当的话，足以斩杀两位半神了。
当然，满打满算机会只有两次，因为无法确定符文之地半神的经验是否也是五千万点，保险起见，必须选择两位虚空半神。
外界的虚空生物不多，但每一只都很强。
仅陆阳知道的就有虚空之眼维克兹、虚空恐惧科加斯、虚空掠食者卡兹克、虚空遁地兽雷克赛。
这里面维克兹大概率是半神，而且，应该是那种极其强大的半神，它的经验可能要远高于五千万，当然，相对的也更难杀。不仅是实力的问题，维克兹拥有大部分同类没有的高超智慧，甚至可以说狡诈如狐。
科加斯也有可能达到半神级，卡兹克、雷克赛可能性都不太大。
另外还有投靠虚空的人类，虚空先知马尔扎哈，他也可能具有半神级力量，从派克来看，在经验方面，他应也是虚空的标准。
深渊巨口克格莫不知道出世了没有，它也有可能是半神。
另外，暗裔剑魔亚托克斯、惩戒之箭维鲁斯手中的弓、影流之镰凯隐的镰刀、冰霜女巫丽桑卓这些人、武器都具备半神级的力量，并且或多或少都和虚空有些关系，也可以作为备选。
肯定还有一些陆阳不知道的。
选择并不少。
符文之地虽大，但是陆阳神识晋级后，范围已经达到了五十公里，御剑飞行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想找到他们并非不可能。
他还有时间，本来他是打算用十年的时间晋升半神的，现在只不过是回归原来的计划罢了。
说来话长，实际上几个念头间，陆阳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不过，他不打算立刻启程，而是准备按照原来的计划先休息一阵子。
当然，返程的路上，会顺带寻找一下。
陆阳看向卡莎，眉头轻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卡莎身体一紧，语气略显急促地问道。
沉吟了一会儿，他谨慎地开口道：“我无法保证什么，但我或许可以让你摆脱这个样子。”
卡莎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陷入了迟疑：“那我……还能使用它吗？”
“当然。”陆阳肯定地点头道：“如果只是剥离，那非常简单，我指的是，能让你在不需要它的时候，能将其隐藏起来。”
卡莎一把攥住了陆阳的胳膊，急声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别激动。”陆阳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但可以一试。”
“请你帮我。”卡莎毫不犹豫，满脸渴望。
陆阳欣然答应：“这本来就是我带你过来的目的。”
事实上，卡莎的状态并不算多神秘的事情，说白了不过是与一具甲壳形成了共生罢了。
尽管没有修仙世界的记忆，陆阳也能断定，这种情况在修仙世界应该并不少见，而且，肯定会有人主动寻求。
略一思考，他就能说出一大堆这种共生状态的好处，最明显的就是多了一件强大的武器，优秀的共生体还能提升宿主的潜力。
能解决负面影响的话，没理会对这种优秀的方式视而不见的。
要说卡莎的情况唯一特殊的点就在于这具甲壳的性质，它是一具虚空生物的幼体，与生命天然地处于对立面。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要解决她的麻烦会更困难。
想与这些充满恶意的生物形成共生，真正的困难之处在于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如何在保证宿主生命安全的情况下，使双方共生成功。
恰恰卡莎已经完成了这一步，而且融合度相当高。
虽然她使用甲壳的时候伴有刺痛感，但是相比起来，这只能算个微不足道的副作用，有少许的不协调，毕竟这是一具恶意如此重的甲壳，她们能不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达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令人吃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奇迹。
这个小问题要解决也很容易，至少在陆阳看来，只需要几个小阵法，就能完美解决，修仙世界的办法应该更加丰富。
他说没有百分百把握，只是一贯的谨慎而已，而且这样说也不算错，百分之九十九也不是百分百不是吗？
也就是陆阳没有晋级半神，不然给出绝对的回答也没什么。
第187章卡莎的新生
“你准备好了吗？”
看着眼前的卡莎，陆阳严肃地问道。
卡莎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地点头。
“好。”陆阳并指成剑：“会有点疼，为了避免你不自觉的动作，我会把你禁锢住，你要有心理准备。”
“来吧。”卡莎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陆阳不再多说，他法力一荡，顺着神识蔓延出去，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卡莎只觉得身体一僵，周围的空气凝固了，身体被挤压着，连一个指头都无法移动，战斗本能开始了疯狂预警，她转了转眼珠，强行忍住了挣脱的冲动。
意志力果然不错，陆阳满意地点点头，剑气开始在他指尖凝聚，逐渐形成一道尺长的剑芒，以此做笔，他开始在卡莎身上“作画”。
陆阳提前已经给卡莎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对于她的状况已经了然于心，帮她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准备了数套。
此时动起“笔”来是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噗嗤。
卡莎坚硬的外甲在陆阳的剑气下像纸一般脆弱，被轻而易举地撕开，露出里面翻腾的血肉。
卡莎瞳孔骤然放大，脸部的肌肉也产生了微弱的颤动。
但是，事情还没完。
陆阳的神识携带着法力通过伤口钻进她的身体中，混合着破碎的甲壳、血液和她体内的紫色能量构建出一条特殊的通路。
在卡莎的感知中，自己的外壳正被一点点敲碎，又慢慢重新长出来，其中的痛苦，是无以言说的。
陆阳目不转睛，“笔”走龙蛇，从脚板，到大腿，再到小腹，直到脖子，卡莎被像块石头一样，被陆阳转来转去，身上的“花纹”迅速丰富起来。
为了解决卡莎的问题，陆阳费了不小的功夫，根据她的状况，针对性地研究出了几个阵法。
他本身实力已经达到了半神以下的极限，阵法水平也可以说今非昔比，有包容万象的诛仙阵法时时参悟，哪怕在修仙世界，陆阳也称得上一句阵法大师了。
他费这么大劲，当然不是只为了解决那点不协调和外貌的问题，而是要把它掰开揉碎，激发所有潜能，并彻底成为卡莎的一部分，让她以后的道路更宽更广，走得更快更容易。
因为既要刻阵纹，又要聚构建量通路，还要根据卡莎和甲壳的情况实时做出调整，一心多用的情况下，陆阳很快就额头见汗。
不过，根本不用他擦拭，汗水刚出现，澎湃的法力就会将其蒸发得干干净净。
终于，随着陆阳顺着卡莎的脊椎刻下最后一笔，她全身的阵纹连了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轻轻呼了口气，陆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屈指一弹，一缕法力从卡莎的心口钻入，这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一点紫色，从她的心口开始，沿着刻好的阵纹，向四面八方迸发，迅速扩展到了全身，就像干枯的河道，重新灌满了河水。
吱。
一声若有若无的哀鸣响起，像肥皂泡一样被揉碎在空气中。
紫色光芒大作，卡莎外表的甲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变化。
尖刺像融化了似的，其他部分也慢慢变软，最后变成了一种胶质状的东西，贴着卡莎的皮肤缓缓流动。
时间流逝，胶质物体一点一点地变薄，慢慢渗入了卡莎的体内，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卡莎双眼紧闭，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具甲壳给她带来了力量和活下去的机会，但一直折磨着她，时时刻刻给予着她痛苦，直到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从身体各处传来，好似卸下了无形的枷锁，卡莎心中一松，睡了过去。
待所有的暗紫色胶质全部融入她的体内，陆阳松开了禁锢，轻轻抱起卡莎，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垫子上，又找了一件衣服为她盖上。
“成功了。”
陆阳无声地笑了笑。
穿越以来，他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这是除实力的提升以外，最令他有成就感的事。
……
黄沙漫天，一个赤红色的火球静静挂在遥远的天际。
“唔。”
卡莎缓缓张开双眼，愣了不足一秒，她刷地跳了起来，紧张地左右看了看。
身上盖的衣服滑落下来，卡莎身躯一僵，缓缓看向自己雪白的胳膊，呆了呆，她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光滑、柔软。
卡莎又转动僵硬的脖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五年以前，它属于自己，这五年中，她却没有见过一眼。
啪塔。
一滴眼泪掉落了岩石上，随即就被炙热的高温蒸发。
啪塔……啪塔……啪塔……
再抬起头时，卡莎的脸庞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那具甲壳并非消失了，而是融入了你的体内，你需要的时候……”
陆阳话没说完，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
“好了好了。”
他抚着她紫色的长发，轻声地安慰着。
卡莎小声地抽噎着，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肩膀。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独自生活在虚空之隙中，还要遭受同类的敌视，难以想象她遭受了多少的痛苦和委屈，这一刻通通发泄了出来。
几分钟后。
卡莎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脸色羞红坐在陆阳两步之外，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他。
陆阳脸色淡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轻轻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啊？”卡莎一愣，脸上略过一丝茫然：“我……我不知道。”
“这样啊。”陆阳沉吟了一会儿：“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吗？”
“啊？”不知在想什么，卡莎脸上一红，慌慌张张地说：“什么？你说什么？”
退去虚空生物外壳的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美。
“我说，你还记得家乡在哪里吗？”
卡莎骤然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不，不记得了，而且，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陆阳斟酌了一下语气，轻声道：“那你记不记得你父亲叫什么？”
在他前世，有很多人都猜测卡萨丁是卡莎的父亲，陆阳想确认一下真相，如果确为如此，那她还有一位至亲在世。
“父亲？”卡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凯恩，他叫凯恩，怎么了？”
不是吗？
陆阳眼睛眯了眯，为避免勾起她悲伤的回忆，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啊。”
卡莎头一低，脸红扑扑地说。
陆阳摸了摸鼻子，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他一招手，有些破损的斩虚剑飞了出来。
看起来，要尽快修一下了……感受着操控时的滞涩，陆阳心痛地想到。
不过，现在也只能凑合用了，不战斗，应该问题不大。
陆阳捏了个法诀，在卡莎震惊的目光中，斩虚剑迅速变为一个两米多宽，六米多长的庞然大物。
“这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他笑了笑，拉着卡莎跳了上去。
第188章路上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大海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但是，一柄巨大的黑色长剑，正稳稳地飞行于狂风暴雨之中。
陆阳百无聊赖地躺在剑柄处，卡莎坐在离剑尖不远的位置，兴奋又好奇地看着外面。长剑周围，一个半透明的护盾为他们挡住了所有风雨。
他们正在去皮尔特沃夫的路上，非常不幸，恰好遇上了一场暴风雨。
因为斩虚剑破损严重，虽然陆阳实力更强了，但御剑飞行的速度却反而降低了，而且法力的消耗也增加了。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虽然没有影响正常飞行，但速度又降低了几分。从卑尔居恩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还没有到达。
陆阳拿出一把葡萄干，据说这是来自于艾欧尼亚的高级货，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味道的确不错，甘甜而不腻味，而且个头很大，比没加工过的普通葡萄还大。
他捏住一颗，屈指一弹，葡萄干高高飞起，准确地落入他事先张开的嘴巴中。
“唔。”陆阳惬意地咀嚼起来，同时又看了一眼卡莎。
她已经站了起来，曾经那层甲壳又出现在了身上。
只见卡莎满脸兴奋，浑身紫光涌动，身形霎时消失，几秒钟后又于原地出现。
从索昂萨沙漠，到卑尔居恩用了五天时间，加上这两天，已经过去七天了，卡莎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
经过陆阳一番改造，她不仅能随时将甲壳收回体内，避免了以怪物般的外貌示人，过去使用时那种刺痛感也没有了，而且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这是当然的。
卡莎使用时会感受到刺痛感是因为紫色能量的原因，这种能量来源于监视者，来源于虚空，与符文之地的生命本身就是相冲突的，她能使用已经很惊人了。
这个问题近乎无解，只要使用这层甲壳，就必然要承担紫色能量带来的痛苦。
但是，陆阳进行了一个巧妙的设计，通过阵法，将紫色能量完全禁锢在了甲壳之中，卡莎使用时，紫色能量不用经过自己的身体，自然没有了刺痛感。
事实上，经过陆阳的改造，现在的这具甲壳更类似于一件武器，一套生物装甲，而不是一个共生体。
这样做几乎避免了所有的有害之处，同时又不影响卡莎的使用，恰恰相反，这种状态她使用时获得了更高的自由度。
例如，虚空生物可以通过吞噬快速成长，这具甲壳自然也有这种能力，但是，之前它毕竟与卡莎身体生在一起，随意地吞噬会对她造成巨大的伤害。
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了这种顾虑，她们之间的链接更多是精神上的。
正常来说，这样危害更大，因为虚空造物也具备虚空那种对精神的扭曲能力，但是，妙就妙在她们之前已经完成了共生，或许是对于宿主的保护，或者是她们共生的过程中产生了未知的变化，总之，它现在已经不具备这种能力了。
可以说，这是个崭新的、加强版的卡莎。
陆阳又吃了一颗葡萄干，收回目光，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整天变来变去的吧，这都一星期了，看多了也是会烦的啊。
踏踏……
卡莎迈着小碎步来到他身边，陆阳看了她一眼。
“我去给你捉条鱼吧。”卡莎略带讨好地说。
“不用，我准备吃的了。”陆阳拿出一条肉干。
这是沙漠中的一种恶兽，风干后有种牛肉的味道，他很喜欢。
“不能总吃这些，要吃点热乎的。”
“那就把这个热一热好了。”陆阳依然不为所动，掰下一块肉干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雨，捉什么鱼。”
“没关系，我不怕。”卡莎说得铿锵有力。
陆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这两天他发现，卡莎居然是个大吃货，尤其喜欢吃鱼。
昨天陆阳偶然间捉到了一条，给她做了一次，她就彻底迷上了，这两天不停地催促陆阳继续做，为此，甚至提出可以自己下去捉。
喜欢吃鱼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她吃的特别多。
是，特！别！多！
这样说吧，可以论吨来计算。
小小的身体，当然装不下这么多，但是她体内有个外挂，吃下去后能迅速吞噬，连残渣都不会剩下的。
“哎，还是我来吧。”陆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勇猛的卡莎撒起娇来，格外地萌呢。
“嗯。”她腼腆地笑了笑。
陆阳闭上眼睛，神识铺展开来。
五万米的覆盖范围，想找几条鱼简直再简单不过了，神识刚展开，他就有发现了不止一个鱼群，不过，陆阳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耐心地搜寻着。
他有个想法，这些普通鱼，含有的能量太低，所以卡莎才能尽情地吞噬，但如果是高等级的海兽，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样一来，不仅有利于卡莎实力的提高，陆阳也能少点工作。
天知道上次那几吨重的鱼他费了多少工夫。
虽然这条航线上因为持续地猎杀，高等级海兽不多，但是有着神识这个利器，陆阳还是很快在海底发现了一只。
“咦？”
他挑了挑眉毛，不是一只，是两只。
海底某处。
一条金光灿灿、满口尖牙的小鱼路过某块石头时，石头突然伸出了几根出手，狠狠攥住了它。
原来这块石头是只隐藏的章鱼。
双方很快打了起来，虽然体型都不大，但是搅得周围一片翻腾。
“哈哈哈，别打了，有什么问题我替你们解决好了。”
陆阳神识一卷，刚刚还激烈无比的战斗戛然而止，两只海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固定住，除了能转转眼珠，再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两只海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拉至海面，又钻入一个奇怪的护罩中。
啪塔。
一黑一黄两道身影落到了斩虚剑上。
有猎物了？焦急等待中的卡莎心中一喜，望了过去，发现是一条金色的鱼和一只黑色的章鱼。
她脸上挂上了一些惊讶，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这两个一动不动的家伙都能对她产生一定的威胁。
“这是什么？”
“你今天有口服了。”
陆阳笑着对卡莎说：“这两个可不是普通鱼，而是强大的海兽，要知道，越强大的生物，往往越好吃。”
“是吗？”卡莎故作淡定，喉咙却悄悄吞咽了一下。
陆阳也不拆穿她，他一招手，金色尖牙鱼就飞了过来。
他手一抹，金光闪闪的鳞片瞬间脱落，落到斩虚剑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接着陆阳并指成剑在腹部一划，就切开一道平整的切口。
这只金色的鱼型海兽只有半米多长，虽然实力与体积关系不大，但是，这么小的海兽也是少见，另一只章鱼稍大点，但也不过一米多点，在海兽中，都只能算小不点儿。也难怪它们能活下来，这个体积就是不小的优势。
三下五除二处理好金色尖牙鱼，陆阳又拿起章鱼海兽，继续开始处理。
这个过程中，卡莎一直站在旁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陆阳故意不理她，看她能忍多久。
果然，当他全部弄好，准备开始烹饪的时候，卡莎忍不住了，用带着担忧的语气问道：“这是不是有点少啊？”
刚问出口，她又赶紧补充道：“我们两个人呢，我觉得还是准备得充足一点比较好。”
陆阳没好气地说：“放心吧，不够吃我再给你抓。”
“不是不够我吃，我主要是担心不够你吃。”卡莎强调了一句，随后挠了挠脸颊，感觉有些发烫，小声道：“我去捉也可以。”
“不用！”
陆阳干脆地决绝，他拿出时空水晶，叮叮当当取出不少东西。
前几天陆阳又把时空水晶内的空间拓展了一番，现在里面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完全不是以前能比的。
路过卑尔居恩时候，他又往里面补充了很多东西，反正空间充足，就当以备不时之需吧。
很快，斩虚剑就摆了一大片的锅碗瓢盆和各种调料。
陆阳打了个响指，一捧白色火焰在虚空中燃烧起来。
煎、煮、蒸、炸、炒……
很快空气中就多了各种香味。
以陆阳现在对火候的掌握，对食材的了解，做出的菜肴绝对是大厨中的大厨水平。
卡莎站在一旁，闻着不断飘过去的香味，眼睛都直了。
此时的忍耐，她觉得比和虚空生物的战斗还要痛苦许多倍。
终于，在她第n次悄悄吞唾沫的时候……
“好了。”
“好了？”卡莎的眼睛瞬间光芒大作，随后她想起了什么，强行装出一副矜持的模样：“那我们赶紧吃吧，你忙了这么久肯定也饿了。”
我不饿……
这句话，陆阳并没有说出来，看得出来她忍得很辛苦了，别再折磨小女孩了。
相反，他快速地收拾了一番，各种油污手一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比洗洁精还好用。
没用的一股脑地扔进时空水晶中后，陆阳拿出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做好的菜先放上去，他又取出一些水果，握在手里一搓，就变成了大小一致的小块儿，最后还取出一瓶果酒。
生活嘛，有条件的话，还是过得精致点。
分别给两人倒上一杯，陆阳举起酒水的杯子，笑着说：“来，干杯。”
在他准备的时候，卡莎就乖乖地坐在桌子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此时也赶紧举起杯子，与陆阳轻轻碰了一下。
“干杯。”
……
一通扫荡。
酒足饭饱。
卡莎躺在斩虚剑上，抚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这次她吃饱了，真的吃饱了，不仅是她，连那具甲壳都吃饱了。
两只超过五十级的海兽，被她一个人吃了大半，不饱才怪呢。
陆阳只是简单吃了两口，尝了尝自己的手艺，大部分都留给了卡莎。
现在，他只差一步就能跨过人神界限，这点能量对他没有任何作用，没必要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与卡莎争抢。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外面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与这里的安静温馨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谢你。”卡莎突然开口。
陆阳摆了摆手：“小意思，再说我也吃了。”
我不是指这个……卡莎看着他，心里默默地说。
咦？
陆阳突然坐了起来，就在刚刚，他神识扫过的时候，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加速……陆阳捏了个法决，主动增加了法力输入，斩虚剑速度陡然提升，他神识中，一座巨大的闸门正越来越近。
日之门。
皮尔特沃夫到了！
第189章阴谋
豆子般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海面像沸腾的油锅剧烈地翻腾着。
“这该死的天气。”
克莱夫抹了把脸，骂骂咧咧地：“你说那些大人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居然这时候过来巡查，害得老子还得冒雨巡逻。”
“嘘。”阿诺德把手指竖在嘴巴前，满脸紧张地左右看了看：“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克莱夫满脸不屑，对于同伴的警告完全没有放在心里。
“听说这次来的菲罗斯家族的密探，而且是个女人，大概又是个卖屁股的货……”
噗通……
满腹的牢骚突然被奇怪的声音打断，克莱夫一扭头，就看到和自己一起巡逻的胆小鬼阿诺德正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日之门，身体瑟瑟发抖。
“阿诺德，你搞什么呢？”克莱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脚踢向他的屁股：“看你这怂……”
噗通……
哒哒哒……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影从雨幕中走了出来，最前方是个奇怪的女子，阿诺德只能看到一双刀锋下肢。
他不认识这双刀锋下肢的主人，但他认知她旁边那个卑躬屈膝的男人，那是日之门的最高长官。现在，这位最高长官，脸庞都因高涨的愤怒而有些发紫。
阿诺德心里恨死了克莱夫，这个嘴臭的家伙自己死了不要紧，自己不小心也要受牵连。
这可是菲罗斯家族的人……想到这个名字及其代表的含义，他心里不住地颤抖。
“夫人，是我管教不利，请您责罚。”
瘫软在地的克莱夫听到自己上司的这句话，眼眸中的绝望又重了一分。
不行，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克莱夫不知哪来的力气，三两下爬到那双刀锋下肢前，咚咚地磕起头，嘴里喊着：“饶命大人，是阿诺德，对，都是阿诺德，是他先说的，我是被误导了。”
这王八蛋……阿诺德目眦欲裂：“不是的，大人，我绝对没有说过您一句坏话……”
“抬起头来。”
阿诺德的话被打断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克莱夫和阿诺德都慢慢抬起头。
那双刀锋下肢轻轻一动。
噗嗤。
“嗬……”克莱夫脖子上红线一闪，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又迅速被雨水冲散。他捂着脖子挣扎了一会儿，很快就一动不动。
咚。
阿诺德头又低了下去。
哒哒哒……
金属刮擦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诺德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
那双刀锋下肢走到他脑袋旁的时候，阿诺德的心脏都几乎停滞跳动，等脚步声渐远，他眼眶一热，似乎有泪水涌出，但在猛烈的雨水中，却无人能分辨得真切。
“夫人，我保证今天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嗯。”
卡蜜尔随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小事，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刚刚的污言秽语也不会令她真正感到愤怒。
事实上，自从变成了这副样，她包括愤怒在内的所有情绪，都在变得越来越淡薄，这或许就是代价吧。
“卡蜜尔，你到底要说什么？非要在这种鬼天气，让我们到这里来。”
一个满脸胡子，身体壮硕如牛的男人高声道。
另一个手持匕首，脸上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也阴恻恻地说：“希望你不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也看向了卡蜜尔。
旁边，日之门的最高长官面色恭敬，阿诺德和克莱夫的消息并不完全准确，今天来的不只是菲罗斯家族的大人，还有米达尔达家、阿比诺家等家族的首席密探。
可以说，站在这里的几个人，就代表着皮尔特沃夫的最高权力。
卡蜜尔蓝色的眸子扫过他们，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还记得大半年前的安东尼家族覆灭事件吗？”
“当然，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这里谁会不知道？”说着，最初开口的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眼神突然一凝：“难道你查出凶手是谁了？”
“找到了一些线索。”卡蜜尔慢条斯理地说。
络腮胡男人拧着眉头：“那为什么不抓起来？难道菲罗斯家族也觉得棘手吗？”
“没那么简单。”卡蜜尔摇了摇头。
“说一说，到底什么情况？”一个蓝色头发的英俊中年男人沉声到，他是米达尔达家族的首席密探，也是现任家主的儿子。
“一年前，大约是安东尼家族覆灭前一个月，有个人乘着商船来到了皮城，住在机械之心。我曾和他有短暂的交锋……”
卡蜜尔不疾不徐地讲述着，将陆阳在祖安和皮城的经历说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几次动手的时间。
“这个人确实危险，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和安东尼家族灭门案有关。”
米达尔达家族的首席密探摇摇头，看着卡蜜尔，希望她给出更多的证据。
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往旁边迈了两步，继续道：“我仔细探查过，包括下属，安东尼家族一共有四十八人死亡，但是，只找到四十七具尸体。
另外，我的人还发现，安东尼家族第三代排名第八的人，曾出现在祖安，与他发生了冲突，时间就在安东尼家族灭门的前一天。”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开了层层的迷雾，几大家族的密探脸上都出现恍然的表情。
许久之后，才有人轻声感叹：“真凶残。”
其他人都点头同意，这种有了冲突后，直接灭门的做法，实在太凶残了。
更主要的是，他还确实有这份实力。
“他现在在哪？这种人决不能放任他留在皮城。”
“早就离开了。”
不等让他们松口气，卡蜜尔就继续说：“不过，据我的消息，他近期有可能再次回来。”
顿了一下，她又说：“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目的，这种危险的人物，不应该单独由菲罗斯家族应对。”
几人对视了一眼，络腮胡男人作为代表回答：“没问题，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加大守卫力度，一旦发现他的身影，我们几大家族就一起行动，将其格杀。”
“但要注意保密。”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卡蜜尔提醒道：“别忘了，他可能拥有飞行能力，我们的人不一定能发现他。”
蓝发英俊中年想了想，说：“他在祖安不是有个相好吗？他如果回来，肯定会去那里，派人盯死了，并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干脆在周围埋下大量炸药，等人一到直接引爆，再厉害也要被炸上天。”
“不行，这种强者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一旦被他察觉，就会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那……策反那两个女人，或者威胁她们，让她们主动告密，甚至偷袭他。”
“这个办法不错。”
“要多管齐下。”
“呵呵，几位这么热情，真是让鄙人受宠若惊啊。”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炸响。
第190章奴役
虽然雨水被伞挡住了，但是，此刻，所有在这里的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丝凉意。
卡蜜尔最先反应过来向上看去，其他人也就慢了一两秒。
然后，他们全都震惊了。
只见，一柄巨大的黝黑铁剑就那样浮在他们头顶，上面还立着一男一女。
猜想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外一回事。
“是你？”
“不错，别来无恙啊，卡蜜尔。”陆阳淡笑道，他没想到，自己路过的时候，居然刚好听到了对自己的阴谋。
在座的都是极聪明之辈，思绪一转，就想到陆阳是谁了，看向他的目光纷纷带上了戒备。
快速而隐蔽地交换了几个眼神，蒙面的阴险男子身体一闪，饶了个弧线，划向他的后背，卡蜜尔大腿处的钢索勾住斩虚剑，拉着她从侧面斩向陆阳，其余几人也同时动手，攻击方向各不相同。
这些大家族的首席密探是真正的精英，无一易于之辈。
瞬间陆阳就陷入了围攻中，上下前后左右，全部都有敌人，看起来插翅难逃。
“真是太热情了。”
陆阳喃喃道，眼中冷漠。
六十级前，对他来说，这种情况可以称得上是个灾难，但是现在……
巨大的神图在陆阳脚下浮现，笼罩了整个日之门，四柄遮天蔽日的神剑从天而降，落于神图四方。
蒙面男子的匕首已经刺向了他的脖子，陆阳宛若未觉，口中轻喝：“镇！”
噗。
所有向陆阳发起攻击的人都如遭雷击，嘴中喷出暗红色的血液，整个人凝固在半空中，快要攻击到陆阳的武器，再也不得寸进。
慢条斯理地将所有指向自己的武器换了个方向，陆阳淡淡地说：“各位真是太热情了，不仅背后商量着要送我大礼，一见面也二话不说‘礼物’就往脸上砸，太热情了。”
说着他还摇了摇头，满脸无奈，随后又严肃下来：“我的家乡讲究礼尚往来，几位送我这么大的礼，我也得回一份价值等同，甚至更高的啊。”
“噗嗤。”卡莎忍不住笑了出来，被陆阳瞥了一眼，赶紧捂住了嘴巴。
他又转向这些大家族的首席密探。
不出所料，所有人眼神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情绪变得丰富起来，似乎想表达什么，可惜在陆阳领域的压制下，连嘴都张不开。
“我想想啊。”
陆阳摸着下巴：“送你们什么礼物好呢？你们都是大家族的人，普通东西肯定也看不上，必须送个震动全城的，这样才对得上你我的身份。
对了，我好像之前送出过这种礼物，送给谁的呢？让我想想……”
啪。
他锤了一下手掌，看似喜悦，实则漠然地说：“安东尼家族啊，你们之前还提到来着，我送他们的礼物够大吧？”
咔嚓。
卡蜜尔身上蓝色的光芒一闪，居然恢复了自由，不过她没有后退，而是迅速又掠向陆阳。
“小心！”
卡莎的惊呼声响起，紧接着……
咔嚓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乎同时，所有被陆阳禁锢的人都恢复了自由。
大部分人都再次掠向陆阳，眼中带着惊人的杀气，少部分却向卡莎攻去，准备用她来威胁陆阳。
对于这些首席密探，守护家族是刻在他们骨髓中的任务，比自己的生命都更重视。陆阳刚刚的一番话，是彻底触动了逆鳞。
陆阳脸给了卡莎一个安心的眼神，阻止了她变身的打算，并轻声道：“这么激动吗？”
话没说完，他就开始动作。
神识转动，混沌色的气流迅速汇聚，在他们头顶形成无数道细小的剑气。
陆阳的右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
哗啦。
一盆水浇了下来。
只不过是无数诛仙剑气组成的“水”。
噗。
没有一人反应过来，全都被剑气穿心而过。这些密探们，身体像被无数绣花针扎过的气球，全身上下都开始“漏气”。
陆阳收起领域，一招手，下落中的人重新浮了起来，回到他的面前。
这次他没有逗他们。
陆阳走到蓝发中年男人面前，突然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他英俊的脸庞一侧直接被陆阳抽得血肉模糊。
所有密探眼中都充满了震惊，蓝发中年男人心中的屈辱更是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生于大家族，又是家族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从出生就高高在上，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陆阳哪管他们怎么想。
啪。
反手又一巴掌，他嘴里还冷冷地说：“很聪明？准备用炸弹炸死我？”
然后他又走向另一人。
啪啪。
“你更聪明！知道威逼利诱我的人，我不找你们的麻烦就不错了，你们居然还主动找我麻烦，活得不耐烦了？”
啪啪啪……
所有人都被陆阳扇了一遍，每人两巴掌，只有一人例外卡蜜尔。
不是陆阳手下留情，而是她比较特殊。
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有海克斯增强装置，但唯有卡蜜尔是全身都替换了，陆阳抽上去，她有多少感觉不说，他还担心直接把她脑袋抽烂了，一命呜呼。
他没准备杀他们。
没错，陆阳这次不准备杀他们，刚刚说要将他们灭门的消息也是开玩笑的。
他有更好的办法。
杀人，那是莽夫的行为，这些人可都是皮城大家族的掌权者，杀之太可惜了。
废物利用，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陆阳决定收服他们，当然，是使用物理的方式。
或者，另一个词描述得更为准确。
奴役。
伸手一抓，将英俊蓝发中年人提到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陆阳眼中光芒一闪。
“啊……”
蓝发中年人突然惨叫起来，声音之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其余密探都瞳孔收缩，要知道，这些人的意志都很强大，之前万剑穿心都没人发出一声痛呼，很难想象，他此时到底遭受了什么，令他发出这种痛苦的声音。
卡莎身体一抖，眼睛中有些不忍，但是想想刚刚他的所作所为，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从陆阳神识的视角，在蓝发中年人的灵魂中，多了一把“刻刀”，正在缓缓刻画着道道复杂的纹路。
真正的灵魂作画，痛苦等级比**折磨高千倍不止。
这是陆阳参悟诛仙剑悟出的一种特殊阵法，刻在目标的灵魂中，不仅能随意掌控对方的生死，还能从根本上改变他的意识，令目标发自内心的臣服，可以说是一种非常霸道的阵法。
缺点也很明显，或许是因为衍生于为杀戮而生的诛仙剑阵，使用起来非常残忍，成功率也不高，只有那些意志坚定的对象不坚定的时候，才容易成功。
意志不坚定的，灵魂强度不够，不等刻好阵纹，灵魂就崩溃了；太坚定，抵抗力太强，冲突之下，要么刻画失败，要么还是灵魂崩溃。
幸运的是，这些密探都是意志坚定之辈，陆阳之前的举动，对他们的精神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基本符合成功的条件。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他的灵魂强度要远强于这些人。
这些密探的实力都不弱，全都达到了六十级的标准，但是基本都借助了外力，战斗力虽然强大，但本身境界低了很多，与陆阳的情况有些类似，但他现在的等级也追上来了。
“嗯？”
英俊中年男人惨叫声戛然而止，他脑袋一歪，耳朵鼻子眼睛都开始流血。
死了。
陆阳皱了皱眉头，将其抛到一旁。
这次的死亡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他不熟练，毕竟这个阵法他只是悟出来了，从来没使用过，难免有手生的情况，只能算他倒霉了。
不过，他如果知道成功的后果，或许觉得死亡反而是种解脱也说不定……
陆阳又抓向第二人，如法炮制。
惨叫声再次响起。
半个小时后。
四个人躺在地上，脸庞破烂，身体还不断有血液溢出。
陆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虽然第一个失败了，但后面四个都成功了，计划成功一大半了。
第191章目的
陆阳并非为了简单地报复，如果是这种想法，他更愿意赐他们一死。
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劲奴役他们，是出于他一直都有的一个想法推动科技发展，使符文之地走上现代化的道路。
是的，虽然做事的手段和过程看起来是彻彻底底的反派作风，但陆阳的真正目的却是纯洁而伟大的。
之前他考虑的是通过安琪拉，慢慢获取技术，再自己培养人才，进行发展。
但是，不说这需要多少时间，安琪拉及她所在的祖安主要还是以炼金科技为主，对于海克斯科技，不能说一无所知，但核心技术却全部掌握在皮城人手中。
皮城的大家族将这些技术视为立身之本，别说外地人，就是他们之间，也会为了一项重要技术而打出脑子。
陆阳想靠普通手段获取技术，几乎没有可能。
但如果控制了这些大家族的掌权者，那这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自从悟出这个阵法，这个想法就在他心里扎根了。
不过，本来陆阳并没有近期行动的打算，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实力，以便在未来的战争中，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能想到，他们会主动组团前来送死呢？
陆阳也只能满足他们的想法。
六大家族，六位密探，蒙面男，大胡子男，英俊中年人，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毫不起眼的普通男人，以及卡蜜尔。
死了一个，成功了四个，还剩下最后一个。
陆阳看向卡蜜尔。
六人中，卡蜜尔实力最强，除了大脑，她身体全部都替换为了海克斯装置，这让她失去了一部分人形，但也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而且，不同于别人的是，其他人移植的海克斯装置只能作为一件武器，而卡蜜尔已经将体内的海克斯水晶彻底融合，借此，也将所有海克斯装置链接起来，化为一体。
可以说，现在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而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算起来，除了组成的材质不同，其他与暗影岛上的死灵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陆阳猜测，之所以会这样，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卡蜜尔自身的天分，另一部分是她体内核心海克斯水晶的特殊，最后一部分功劳则要归功于这具躯体的设计。
如果陆阳记得没错，这是卡蜜尔曾经的恋人亲手设计的。
这确实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人，其才智绝对位于人类的巅峰，可惜现在大概率已经去世了，不然他绑也要把他绑到比尔吉沃特。
陆阳有些纠结。
他有感觉，如果自己强行奴役卡蜜尔，九成九的可能都会失败。
但是，作为人造海克斯水晶的发明者，菲罗斯家族的重要性却为六大家族之最，放过她们，那陆阳将海克斯科技扩散出去的计划就缺少了最重要的根基，只是无根浮萍。
想了想，陆阳问道：“你有个弟弟对吗？”
“你认识斯蒂万？”
卡蜜尔声音中带着凝重，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差。
陆阳一波“剑气雨”在她坚固的躯体上造成了大量的破损。
她是菲罗斯家族和皮城的守护者，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心中的后悔像蚀骨的毒药，正快速蔓延，其他几人凄厉的惨叫，更令她心生忐忑。
“原来他叫斯蒂万。”
陆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虽然上辈子他看过卡蜜尔的故事，但是这种小细节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你弟弟身体如何？”
他挑了挑眉毛，卡蜜尔无法奴役，那就换个可以的。
不过，很快，他这个想法就破灭了。
“他不久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陆阳会问起这个问题，但为了不进一步激怒他，卡蜜尔主动说道。
“这么快？”陆阳表情一滞，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什么因病去世，就是卡蜜尔亲手杀了自己这个弟弟。
她弟弟，也就是斯蒂万，这时候已经是个耄耋老人。不甘死亡的他，开始追求起了赋予卡蜜尔悠久生命的技术。
出于种种原因，卡蜜尔并不是很赞同这个想法，但是斯蒂万不会放弃，越临近死亡，对生命的贪恋就越重。
他找到了曾经卡蜜尔恋人的后代，及他遗留的图纸，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斯蒂万却背叛了卡蜜尔，打算杀死她。
被激怒的卡蜜尔看清了斯蒂万的真面目，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卡蜜尔和斯蒂万复杂的感情不提，事实就是，菲罗斯家族的两大掌权者已经死了一个，只剩卡蜜尔一人，就算有了新的家主，也不过是她控制下的傀儡罢了。
这就意味着，陆阳要控制菲罗斯家族，只能选择卡蜜尔，他没有时间慢慢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
“阁下，今天的事情是我等的错，但我们也是为了皮城的市民着想，并非独独针对阁下。不过，无论如何，是我们冒犯了您，不知想获取您的了解，需要我们做什么？”
卡蜜尔尝试着开口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仅仅是自己的生命，她或许可以慷慨赴死，但她很清楚此人的酷烈手段，此时关乎的已经不是一人两人的性命，而是整个菲罗斯家族，或许还要加上米达尔达等几个家族。
在她心里，皮城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一个不慎，或许就将陷入长久的动荡中，一代又一代皮城人的努力化为乌有。
陆阳不语，只是皱眉盯着她。
“阁下……”
卡蜜尔等了一会儿，真准备再次说话的时候，陆阳突然伸出了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
“啊！”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传来，卡蜜尔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扎了无数把刀子，血肉正一点点被剜下来，不，比那还痛苦无数倍。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那几个她的同行为何会发出那种凄惨的声音。
咔嚓。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陆阳迅速收回了手指，轻声喃喃道：“果然不行。”
这是作为卡蜜尔核心的海克斯水晶开始出现裂纹声音，如果他再持续下去，必然会彻底崩溃，她的灵魂也会随之寂灭。
“呼呼……”
卡蜜尔大口喘着气，看着陆阳的目光带着些许恐惧，这种可怕的痛苦是什么？那种灵魂都要被剥离的感觉又是什么？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是谁？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从今天起，皮城要彻底被改变了。
陆阳不知道卡蜜尔的想法，他拍了拍脑袋，有些头疼。
放放不得，杀杀不得，奴役奴役不了，怎么处置她好呢？
他这样想，就直接问了出来。
“卡蜜尔，你说，我怎么处置你好呢？”
第192章打赌
陆阳最终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把卡蜜尔带在身边，以防她闹出什么问题。
好在，皮城六大家族其中四家已经结成潜在的盟友，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菲罗斯出现意外。
至于最后一家……想必卡蜜尔他们很乐意将六大家族变成五大家族。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兰他们怎么了？”陆阳身边，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的人沉声问到，她行走间，总伴随着刀尖刮擦墙壁的声音。
阿兰是那位蒙面人，他是阿比诺家族的首席密探，有着与名字完全不相符的性格。
“想做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陆阳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严肃地说：“简单来讲，我打算为所有符文之地的基层群众谋福祉，并且帮助你们名垂青史。”
卡蜜尔：“？？”
“呵呵，你不觉得，海克斯科技这么好的东西仅仅局限于皮城这个小地方太可惜了吗？”
卡蜜尔脸色一变再变，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可是……
“这不可能。”她毫不犹豫地说。
陆阳摆了摆手，毫不在乎地说：“你怎样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明白吗？”
卡蜜尔宝石般的眸子看着他，坚决道：“关于这一点，菲罗斯家族绝不会妥协，米达尔达家族、阿比诺家族他们同样不会。”
陆阳同样看向她，眉毛一挑：“我说过了，你们的想法并不会影响什么。”
“我也告诉你。”卡蜜尔此时寸步不让：“绝不可能！不管你有什么手段，菲罗斯家族绝不会将技术外泄。”
陆阳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那我们打个赌怎吧？”
“赌什么？”
“就赌，在我离开皮城前刚刚那几个家族会心甘情愿地亲手奉上自己最珍贵的专利和技术，如果我输了，我就放过你，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但如果你输了，你要放下所有防备，让我给你留下一些痕迹，怎么样？”
卡蜜尔眼眸一凝：“你确定是心甘情愿地？”
“当然。”
卡蜜尔眼神变幻不定，不用想她就能肯定这里面有阴谋，但是，让米达尔达亲手奉上活塞专利？
绝不可能！这不是阴谋能做到的事情，除非把他脑袋换了，不然贾古那傲慢的老头子绝不会松开手中的专利一分一毫。
哪怕如此，卡蜜尔心中仍有些许不安，她想了想，问到：“放下戒备，留下痕迹，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想对你进行一番改造，但是你抵抗的话，很难成功。”
陆阳虽然没有说出真正目的，但也算说了七八分，哪怕卡蜜尔大部分躯体都是海克斯装置，让别人改造，也是不能容忍的。
卡蜜尔心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念头：“阿兰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改造过了？”
“咦？”
居然这么敏锐，陆阳眼神中浮现一丝惊讶。
“没错，不过你的情况和他们有所不同。”
“被改造的后果是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卡蜜尔再次说到：“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你不怕到时候我反悔，或者欺骗你吗？放下戒备，这应该是很主观的事情吧？
第二，我不答应会怎样？”
“哈哈。”陆阳笑了两声：“你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不管你答不答应，反不反悔，这件事我都会做，区别只是，你如果抵抗，会死，不抵抗，也许会活。我之所以要绕这么一圈，只是不想你这样死掉而已。”
“当然。”陆阳又补充道：“你死了，菲罗斯家族会为你陪葬的。”
“你！”卡蜜尔脸庞布满了寒意。
“答应赌局，并且赢下来是你唯一摆脱我的机会。”
陆阳淡淡地说：“当然，如果你想再试试我的实力，可以随意出手，但是我要提醒你，你没有再获得宽恕的机会了，一旦失败，那你和菲罗斯家族都会从世上消失。”
“家族为上，我将忠心服侍，不作伪，不藏私。为此誓言，我将全无保留，以灵、以身、以心。”
默念了一遍密探的誓言，卡蜜尔心中沸腾的杀意逐渐平息。
之前她就了解这个人的狠辣，今天又再次见识了他的实力。
菲罗斯家族很强，但自己和其他五大家族的首席密探联手都被轻而易举地打败了，这已经超过了菲罗斯家族的应对能力。
她必须谨慎再谨慎，绝不能让菲罗斯家族因此覆灭。
该死的！这种怪物到底是哪冒出来的？他为什么要来皮城？我们惹他干什么？
卡蜜尔胸膛中代替心脏的那颗冷冰冰的水晶也出现了郁闷的情绪。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遵守承诺。”她闷闷地说。
“当然。”
陆阳笑着点头，他当然会遵守承诺，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输！
以卡蜜尔的智慧，或许已经察觉到什么，可惜，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看似有两条路，一条路上却写着此路不通。
在找到对付陆阳的办法前，她只能委曲求全，暂时答应他的条件。
陆阳同样明白这一点。
但是，所谓的赌约也不过一试而已，他肯定不会放过菲罗斯家族，最终必然要尝试着对卡蜜尔进行奴役，如果能通过这种办法削减她的抵抗力，会大大增加成功的概率。
陆阳确实不想就这样让卡蜜尔死亡，那样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但，如果不得不为，他也只能说声抱歉。
将其打碎，令其他家族分而食之，比完整的、会捣乱的菲罗斯家族对他的计划有利得多。
事情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法，陆阳心情不错，拉着一直默默等待的卡莎向外走去。
卡蜜尔默默地跟在旁边。
“哈哈哈，走，今天带你逛街，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陆阳摸了摸卡莎的头发，笑着说。
“逛街？”卡莎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符文之地并没有这个词语，不过，后面那句话她倒是听懂了，一时眼睛中也出现了些许憧憬。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哪怕卡莎经历了很多，也改变不了这个天性，再说，她现在穿的还是陆阳的衣服呢。
那身衣服还是安琪拉给他准备的，他的衣衫都是用法力幻化，安琪拉强行塞给他一件。
之前路过卑尔居恩的时候，陆阳买了很多物资，但却粗心地忘记了给卡莎买衣服，她出于各种原因也没有主动开口。
直到之前和六个密探战斗的时候，看见那位身材妖娆的女子性感的打扮，陆阳才想起这件事。
“哦，对了。”
陆阳一转身，看向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脚步声比雨声还小的日子门主官。
“大……大人？”
主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霉运都积攒到今天了。
先是皮城中最有权势的六大家族首席密探联袂前来，他接待的时候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冲撞了谁，可还是出了克莱夫和阿诺德的事情。
幸好夫人没有怪罪，后面又目睹了更劲爆的场面。
一个驾驭着铁剑，飞剑空中的怪人和几位密探大人打了起来，恐怖的是，几位大人轻而易举就被打败了，有一位甚至被杀死了。
他已经预感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会引起的轩然大波。
可是他却不敢走，留不敢留，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还是被注意到了。
第193章逛街
“请问大人有何吩咐？”主官小心翼翼地问。
“嗯……”
陆阳思考了两秒，轻抬手掌，空气中立马多了一股肃杀的气氛。
主官的脸庞刷得就苍白了下去，焦急之中，他福至心灵地看向卡蜜尔，颤声道：“夫人。”
卡蜜尔暗暗叹了口气：“等一下。”
陆阳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斟酌了一下语气，卡蜜尔说到：“留着他，比杀了强，毕竟，今天的事情还需要他配合着掩盖下去。”
主官不敢说话，只能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
陆阳想了一下，她说得也有道理。
虽然，皮城中六大家族权势最重，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皮城已经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制度，六大家族是创造者、受益者，也是守护者。
今天他闹出的动静确实很大，特别是施展领域的时候，硕大的日之门都被笼罩了，如果此时日之门主官无缘无故死亡，必然会引起怀疑，进而牵扯出大量的麻烦。
而陆阳之所以想除去他，也只是为了避免他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杀了他，比留他一命会导致更多的麻烦，那就没有杀他的必要了。
“陆阳。”
卡莎也拽了拽他的袖子。
“行吧。”
陆阳摆了摆手：“记得将尸体处理好，另外，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有其他人知道。”
“请大人您放心！”主官大喜。
其实，不用陆阳说，他也不会主动将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不管是陆阳，还是六大家族都不是他能惹的，他能做的只有尽量降低自己在整个事件中的存在感，怎么可能会主动跳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等到陆阳三人离开日之门后，主官有种虚脱的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平时他自诩也是个意志强大的人，但是今天，在陆阳身边，那种无时无刻不萦绕着的死亡威胁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大……大人？”
他平时的一个亲信小心翼翼地跑过来，为他撑起了伞。
做了深呼吸，主官强打起精神，他还有事情没做呢。
“吩咐下去，所有人集合。”主官沉声道，脸上一片威严。
“是，大人。”亲信躬身应答，虽然主官刚刚在几位神秘人面前，表现得比他现在还要卑微，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嗯。”
主官威严地点点头，大步向前走去，亲信亦步亦趋地跟着，为他打伞，虽然自己大半边身体都湿透了，主官身上却没有再多一滴雨水。
……
“你必须要穿成这个样子？”
陆阳、卡莎和卡蜜尔三人都走在大街上，一面若隐若现的护盾为他们挡下了所有风雨。
“我是密探，是游走于阴影中的猎手。”
“可是你这种装扮，不同样惹人注目？”
“我并不惧于暴露在阳光之下，只是，你愿意吗？”
“额，那你还是保持这个样子吧。”
陆阳和卡蜜尔随意地聊着天，卡莎却沉浸在皮城的繁华中，哪怕因为大雨，显得冷清了很多，但是那高大明亮的建筑，光鲜亮丽的店铺都让她大开眼界。
与皮城比起来，她曾经觉得繁华无比的卑尔居恩就像偏远的小山村一样简陋。
陆阳其实也很喜欢这座城市，准确的说，在他去过的这些城市中，皮城是他最喜欢的，哪怕是他有着至高地位，可以随意所欲的比尔吉沃特都比不上。
干净、整洁、充满秩序，这大概是符文之地唯一一座现代化城市，总体科技水平已经不低于地球二十世纪前叶，某些方面，甚至远远超过。
丰富的物质也催生了精神享受的追求。
皮城有书店、有杂志社、有歌剧院、博物馆、冒险者工会等等。
相比起来，他离开前的比尔吉沃特则是肮脏、混乱的代名词，下层区域恶臭熏天，大小便遍地，娱乐场所只有赌场、妓院和酒吧。
至于恕瑞玛大陆的卑尔居恩、肯内瑟、维考拉不提也罢，曾经它们也许拥有辉煌的文明，但现在只是废墟上重建的破败城市。
当然，恕瑞玛帝国已经陨落了数千年，暗影岛是生灵禁地，比尔吉沃特是海盗乐园，真正能代表现在符文之地文明的瓦罗兰大陆，陆阳还没有见涉足，但是那些地方或许各有特色，但科技方面，却不会比皮城更强。
陆阳中意的，却正是这种科技感。
“你们的眼光真是太短浅了，这种科技攥在手里，只会发霉，而推广出去，却能让你们青史留名。”他感叹道。
“哼。”卡蜜尔冷哼一声：“推广？我们拿什么推广？皮城没有足够的力量，只会白白把技术泄露给别人。”
陆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与他前世不同，这是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海克斯武器只是让普通人有了能对抗超凡者的实力，而不是能碾压他们。
就算皮城研究出长枪大炮，也不意味着他们靠这点人，就能对抗诺克萨斯这种庞大的帝国了。
更不要说，还有巨神族这种高高在上，神灵般的存在了。
在他们一击灭星的实力面前，哪怕是核弹，也显得有些无力。
不过，科技的潜力仍然是巨大的，如果能研究出陆阳曾经看过的小说中的二向箔、概念武器之类的，所谓的神灵也要饮恨。
哪怕不提它的军事作用，在民用方面也大有可为。
具体超凡力量和炼金科技、海克斯科技怎样有机的结合起来，这要让社会自己给出答案。
陆阳能做的，就是用强大的武力，强行推动科技发展进步，并镇压过程中的各种问题。
现在还差一点，不过，他并不急，先把种子种下去，等到合适的时机，才是收获的时候。
花了半天的时间，陪着卡莎逛了几条街，买了大量的女孩子用品，把她乐得嘴角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不得不说，皮城在穿着打扮上绝对是领先全球的，有些成衣店的衣服，连陆阳看着都有些动心，出钱买下来不少。
他当然不是用来穿的。
法力之衣幻化的衣服虽然惟妙惟肖，但那毕竟不是真的，而且，细节方面也差很多，简单地说，就是做工很粗糙。
陆阳打算将其改造一番，使其成为一门真正的法术，这些衣服就是他用来参考的。
事实上，他买的不仅有男人的衣服，还有女人的，小孩的、老人的，等等，堪称包罗万象。
为此，卡蜜尔频频对他报以奇怪的目光，以为他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第194章性格分析、晚餐
旁晚时分，雨终于开始变小，陆阳三人从最后一家成衣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细细的雨丝，任凭淋在身上，也要许久才能把衣服打湿。
街道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衣着得体的男男女女站在街边谈笑风生，迫不及待的商贩找个干净的位置就开始了忙碌，传音管投递员小心地在人流中穿梭。
虽然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街边建筑上的炼金科技门灯已经亮了起来，这看上去是种浪费，但了解过皮尔特沃夫的人都知道，在这里，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他能受到的尊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显露出来的财富和权力。
这种“浪费”已经成为皮城特有的一种文化，包括他们对华丽服饰的追求，对慈善事业的热心，都来源于此。
陆阳早已见怪不怪，卡蜜尔更是这种理念的坚定支持者，她连外面穿着的黑袍，无论是材质、做工都透露着不凡的气息。
只有卡莎，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些景象，似乎不理解他们为何如此“铺张浪费”。
不过，并没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
卡莎现在穿的已经不是陆阳那身宽大的衣服了，而是一件紫色的中长裙，是从一家据说在皮城排前三的成衣品牌店够买的，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上上之选，与她紫色的长发搭配起来，既有淑女的优雅，也有上位者的高贵。
相比起来，三人中，倒是陆阳穿得比较普通，与两位衣着不凡的女子走在一起，不时会引起一些注视。
不过，也没有人上来找麻烦，最多偶尔有人投来一道轻视的目光罢了。
对此，陆阳毫不在乎，他还没有敏感到别人看一眼，就要杀掉对方的程度。
事实上，他并不弑杀，除非真的对他抱有很强的恶意，或者恰逢其会，否则他还算个好相处的人。
陆阳是这样想的，但，如果卡蜜尔知道他的想法，必然会举双手双脚反对。
卡蜜尔看着年轻，事实上已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从小就过人的智慧，加上几十年的阅历，让她能快速把握到一个人的脾性。
经过短暂的接触，因为陆阳没有丝毫的掩饰，她很快就将他的性格分析得差不多了。
结果令她很震惊。
如果让她用一个词来形容陆阳，那就是随心所欲。
这个人，毫无顾忌！
底线几近于无。
法律、道德于他如浮云，人命在他心中比鸿毛更轻。
自认心性冷酷，特别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后，卡蜜尔已经觉得，除了守护家族和皮城，自己快要失去所有感情，可是此刻也不得不为陆阳的心性而感到震怖。
这不恶，而是空，是无，周围来往的人群，在他心中和旁边的建筑没有任何区别。
卡蜜尔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环境，能造就这种性格。
更可怕的是，他还拥有着极其强大的个人实力。
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天灾。
似乎……他只对自己身边那位女孩有些不同，那是一种特殊的善意……或者说喜爱？
卡蜜尔有些看不清楚。
这是她之前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不同，不只是那个女孩，似乎、也许、大概还有……自己？
没错，他对自己也有所不同，是和那个女孩类似的感情。
卡蜜尔是既震惊又不解。
怪不得自己能没有被强制改造，她最初以为是自己特殊的身体的原因，现在看来，恐怕不止于此。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为何会对自己有所不同呢？
更离奇的是，是和对待那个女孩类似的感情。
卡蜜尔万分不解。
……
“吃饭去吧。”
陆阳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
虽然他对逛街没多少兴趣，但这种随意地买买买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虽然他的钱已经快花完了，但他身边可是皮城最富有的人之一，陆阳对金钱没有丝毫担忧，不管是自己，还是卡莎，看上什么，直接就是买，反正时空水晶地方大着呢。
陆阳扭头对卡蜜尔说：“你带路吧，找个好吃的餐馆。”
上次他来皮城的时候，只是自己逛了逛，也没有做什么攻略，但现在不同了，他身边有个最好的导游，几十年的本地人，又是特务头子，不说对皮城的每一寸都了若指掌，但总归是最熟悉皮城的人之一。
卡蜜尔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些小事，花的这点钱，她根本不在乎，此时她的心里已经被沉甸甸的压力塞满了，对菲罗斯家族和皮城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心不守舍的卡蜜尔带他们来到一座装潢富丽的别墅中，别墅没有挂牌子，看起来只是某个富豪的府邸。
三人一接近大门，一位头发花白，满脸和善的男人就快步上前，也不说话，只是躬身做出请的姿势。
进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排帅哥美女。
左边是一排帅哥，统一穿着格子衫和长裤，右边则是一排高挑的美女，都穿着短裙。
“欢迎光临。”帅哥美女同时躬身行礼。
卡莎往陆阳旁边靠了靠，脸色有些拘谨，生来贫苦的她，哪见识过这种阵仗。
陆阳也暗暗感叹，真是**的资本家生活啊。
卡蜜尔此时也回过神来，解释道：“这是我们菲罗斯家族专门用来款待朋友的地方，里面的厨师都是符文之地各地最顶尖的，无论是皮城本地风味，还是艾欧尼亚、诺克萨斯、恕瑞玛等地，只要你想要的，他们都能够满足。
当然，最主要还是平时没人过来，比较幽静，气氛不错。”
陆阳嘴角抽了抽。
尼玛。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仅对权贵开放的高级会所，没想到，实际上比他想的还要**地多。
只属于菲罗斯家族、全符文之地的顶尖厨师、平时没人过来、比较幽静、气氛不错……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加上这高贵典雅的环境，简直丧心病狂！
第一次陆阳感觉到了自己见识不足。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让你想都想不到。
后面的服务也没有让陆阳失望。
服务员不仅颜值高，而且热情周到，还不让人厌烦，接人待物的水平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
菜品的味道也令人满意，各地正宗的口味和改进的口味应有尽有，不仅吃起来可口，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卡莎喜欢吃鱼，做法从古恕瑞玛，到艾欧尼亚，再到诺克萨斯，全都具备顶尖水准，食材遍布寒冰之海、守望者之海、征服者之海等各方海域，而且全都是用各种方法保存下来的活的，保证是最新鲜的口味。
这绝对是陆阳两辈子以来，吃过的最高级的晚餐了。
第195章告知
一挂星河泼洒在夜空中，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
经过这两天暴雨的冲刷，祖安上空经年不散的雾霾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美好的夜空久违地出现在了祖安人的眼前。
一栋别墅。
“好美啊，姐姐。”
艾迪坐在一个高脚凳上，脚丫调皮地踢来踢去。
安琪拉正伏在桌子上急速地写着什么，听到妹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无趣地摇了摇头，又低头忙了起来。
与陆阳离开的时候相比，两姐妹都显得消瘦了几分，特别是艾迪，脸庞苍白，还隐隐有一抹青灰色。
这是病情加重的现象。
虽然还没有其他表现，但她的精力却降低了很多，最近艾迪已经很少出去乱跑了。
为此，安琪拉每天都疯狂地做实验，可是尽管有剑与玫瑰充足的资金支持，海克斯心脏研究的进度仍然不能令人满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的压力不但有没有减小，反而与日俱增。
看着安琪拉紧锁的眉头，艾迪眼中划过一缕悲伤，轻声道：“姐姐，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安琪拉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迅速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呵斥道：“别说胡话，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
安琪拉的语气非常坚定，但无人看到的眼眸深处却分明一片迷茫。
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艾迪听的，不如说是讲给她自己的。
艾迪突然调皮一笑：“陆阳不是说他有办法吗？等他就好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安琪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那只不过是安慰的话罢了。况且，那人一走就是大半年，说不定早就把自己姐妹忘得干干净净了。
若不是剑与玫瑰的资金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她都要觉得那就是个骗子了。
气氛安静下来。
艾迪双手托腮，眼睛一片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飘乎乎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尽管没有明说，安琪拉也很清楚“他”指的是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知道。”
从那毫无起伏的语气中听得出不乏怨气。
毕竟她们姐妹都……他却一走了之，再没有音信，而艾迪病情日益加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压在她一人身上，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她再是疯狂炼金术士，心中也不会毫无怨言。
“额……”
一声苦笑响起。
“谁？”安琪拉脸色大变，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艾迪拉倒自己身后，紧张地左右扫视。
“没人？怎么会？”安琪拉秀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艾迪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急声道：“姐姐，上面，上面。”
“上面？”安琪拉很快反应过来，一抬头，微微一愣，脸色一变再变。
陆阳从斩虚剑上跳下来，笑着摇了摇手：“好久不见。”
“也就一年，没多久。”安琪拉抿了抿嘴角，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哈。”
陆阳大笑，法力一卷，携着安琪拉和艾迪冲向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话在院子中回荡。
“你俩自己随便找房间住吧。”
卡莎和卡蜜尔相视一眼，都满脸无语。
……
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房间里。
陆阳扒开两条大腿，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嘎吱。
他推开门，先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才看向外面。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正午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令空气都产生了些许扭曲。
院子的凉亭中，卡莎和卡蜜尔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儿精致的点心，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她们同时看了过来，见到陆阳，卡蜜尔脸色没有变化，卡莎的眼神却有些躲躲闪闪。
其实，别墅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这两位都不是普通人，离得这么近，昨晚自然都听到了一些动静。
“咳咳……”
陆阳干咳了两声，面对卡莎那天真羞涩的眼神，饶是他也感觉有点遭不住。
“教坏小朋友了啊。”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他就将这点不好意思扔到了九霄云外。
走到凉亭中，陆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嗯，味道不错。”
“多谢夸奖。”
卡蜜尔晃了晃手中的茶水，轻轻一笑，姿态尽显优雅。
陆阳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会这个？”
“漫长的人生，总要找点乐趣。”
“漫长？呵呵。”陆阳摇头失笑，面对卡蜜尔疑惑的目光，他感慨道：“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卡蜜尔动作一顿，凝声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阳又拿起一块糕点：“只是有些感叹，这个世界都快毁灭了，绝大多数人却一无所知，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世界毁灭？”卡蜜尔的声音骤然拔高。
“不用说得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说着如此惊人的话题，陆阳的语气却不咸不淡的，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至少卡蜜尔此刻就特别想给他一足刃。
“你是在说笑吗？”卡蜜尔沉声道，同时，她的目光瞥向那个叫卡莎的女孩，她发现，从陆阳说出世界毁灭这个词后，这个女孩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奇怪，既有憎恨，也有坚定，还有迷茫。
“听说过虚空吗？”
“虚空？”卡蜜尔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说的，是恕瑞玛最近兴起的那个邪教？我记得好像叫……叫虚空先知，对，就是这个名字。
毁灭世界？就凭他们？”
“无知的暴发户。”
陆阳明明没有一点嘲讽的语气，却令卡蜜尔柳眉倒竖。
“连恕瑞玛的村民都听说过虚空的故事，你这个皮城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居然对虚空一无所知。”
不过，也不算怪。
虚空入侵发生于数千年前，到如今已经几乎彻底淹没在了时光中，哪怕有极少数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也都将其当做了神话传说。
菲罗斯家族崛起不过百年，而且，偏于一隅，能知道马尔扎哈的事情，已经算是情报发达了。
第196章合作
卡蜜尔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不服气。
陆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虚空，你可以理解为一片可怕的异空间，里面生活着一群名为监视者的恐怖怪物，时时刻刻都想灭亡符文之地，而现在，它们已经快准备好了。
哦，对了，这并不是它们第一次尝试入侵符文之地，如果你知道艾卡西亚，那么我告诉你，那就是虚空第一次入侵的地方，古艾卡西亚也是因此灭亡。
听说过古恕瑞玛帝国的天神战士吗？
那时候，他们正是是对抗入侵的主力，战争期间，多位天神战士因此死亡，包括他们的领袖，初代战争皇后瑟塔卡。
后来，天神战士之所以会堕落为暗裔，与那次战争也有很大的关系。
而那一次，不过是监视者的牛刀小试，不久的将来则是最终的决战。”
听完陆阳的讲述，卡蜜尔满脸惊疑不定。
他说的有理有据，就像真的一样，虽然有些名词她没听说过，但直觉告诉她，陆阳应该没有撒谎。
卡莎同样满脸凝重。
虚空中生活的几年，她隐隐察觉到了虚空的目的，但是对于其他的事情就不了解了，尤其是虚空即将全面入侵的消息。
这么快吗？卡莎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她相信陆阳说的是真的。
虽然直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清楚陆阳的来历，但他可是将自己等人从虚空中带出来的人，而且还杀死了那么恐怖的虚空生物。
这样一个神秘强大，又对虚空如此了解的人，做出的判断应该不会错。
“不相信？”
陆阳扯了扯嘴角，眼底有幽光闪过：“也许很快你就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沉默了一会儿，卡蜜尔沉声问道：“你说的监视者……到底有多强？”
“多强？你觉得我实力如何？”
“非常强大。”
“哼，那我告诉你，监视者一指头就能轻易按死我。”
“不可能！”卡蜜尔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呵呵，这样说你感觉可能还不清晰，再举个例子，整个符文之地，可能都经受不起它们几次攻击。”
“如果有这样的敌人，那还打什么，直接等死好了。”卡蜜尔冷笑道。
“放心吧，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顶着。”
卡蜜尔是绝顶聪明之辈，听到陆阳的话就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也有同等级的强者？”
陆阳打了个响指，叹道：“聪明。”
卡蜜尔还想再说什么，但陆阳却直接打断了她：“好了，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未来不是安安稳稳的，哪怕塌下来的天有高个顶着，但随便掉下来一块碎片，就能把你们砸死。
其他的事情，自己考虑吧，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你们在这儿等我就好。”
说完，陆阳身体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数百米之外，一道身影恍然显现，下一刻又消失不见。
几次闪烁，最终陆阳出现在一座偏僻的小山峰上。
神识扫了一圈，没有任何人影。
“出来吧。”他淡淡地说。
树枝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回应。
“从我进入皮城，你就跟着我，难道不准备出来聊几句吗？”
他话音落下，很快就有一阵劲风吹过，等停歇后，前方枯树枝头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只青鸟，灵动的眼眸，透露着非凡的智慧色彩。
“又见面了，迦娜。”陆阳轻声道。
刚刚他之所以说那么多，其实不只是说给卡蜜尔，更多的是说给这一位听的。
“你又变强了。”
迦娜空灵悦耳的声音响起，青鸟没有张嘴，但空气自动产生了振动。
陆阳皱了皱眉头，他感受到了一丝明显的戒备。
“我不会是你的敌人。”
青鸟沉默不语。
陆阳有些无奈，在某些正义人士眼中，自己确实不像什么好人，满身的杀气与血气，简直是大魔王的化身。
这样说起来，蕾欧娜与戴安娜会放过自己也是件挺难得的事了。
算了，只要不打起来就可以了。
不再纠结这一点，陆阳开始说起他今天专门找她出来的目的。
“我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青鸟默默地点点头。
陆阳眼睛一眯：“那么，我想你也感受到了，祖安的地下，多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虚空吗？”迦娜主动问道。
“不，这只是虚空的爪牙，你应该感受得到它们背后的可怕，那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清风拂过，迦娜显出了真形，她蕴含着无穷风暴的眸子盯着陆阳，许久才道：“你说的不错，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陆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它在祖安一直待下去吧？”
“你想怎么做？”迦娜直接了当地问到。
陆阳也不含糊，冷声道：“当然是把它找出来，然后干掉！”
从进入祖安，他就发现了不对劲，那种令人惊悚的饥饿、不可名状的扭曲他太熟悉了，在地壳下方某处，似乎藏了一只虚空生物，而且相当强大。
它藏得很隐蔽，但是瞒不过陆阳的神识。
“你能找到它？”迦娜眉头轻蹙，天神般的容颜让人不敢直视。
“可以，但是它在地下，找起来有些麻烦。”
“你只要能找到它，我会出手。”
“不不不。”陆阳连连摆手。
面对着迦娜疑惑的目光，因为关系到任务面板，他也不多解释，只是说：“我来出手，你只需要压阵，不要让它跑了就行。”
陆阳当然不会让迦娜出手，别说是她自己出手，两人合作都不行。在暗影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和别人合作斩杀的怪物，获得的经验会发生雪崩般地降低。
现在外界每一只强大的虚空生物在他看来都珍贵至极，好不容易遇到一只，怎么能让迦娜毁了。
陆阳之所以找迦娜合作，是因为那只虚空生物位于地下，对他有很大的限制，诛仙剑压阵，陆阳不怕打不过，反而担心它逃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才找上了一直监视自己的迦娜。
作为半神，她肯定能感受到虚空生物的可怕，作为祖安的守护者，她又绝对不能容忍对方继续侵蚀祖安。
这是个完美的帮手，实力强大，免费帮忙，甚至她反过来还要欠陆阳一个人情。
既然那只虚空生物还在，那就说明迦娜没办法除掉它，陆阳愿意出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帮助了祖安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见陆阳坚持，迦娜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出现问题，就雷霆出手，将其抹杀，决不允许那种怪物继续侵蚀祖安的大地。
陆阳心情大好，他取出两只酒杯，分别倒满，一只递给迦娜，做了个举杯的姿势。
“那么，合作愉快。”
迦娜深深看了他一眼，化作一阵风，消失在空气中。
陆阳莞尔一笑，并不意外，对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风之精灵，哪会喝他的酒。
他一仰头，将两只酒杯中的酒统统喝掉，然后对着空气道：“等我完全锁定它，就通知你。”
没人回应，但是那断断续续地注视感告诉陆阳，迦娜并没有离开。
他把酒杯一收，穿梭空间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