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零一章 奇怪与发现
“哎，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老太太看向已经往回走了一步的老爷子。
“......”
老爷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皱紧了眉头。
一副在仔细回想的模样。
最初的时候……
距离他们买下小梅树至今过去多少天了……
“我还以为梅树就是长得这么快的……”
老爷子喃喃。
而且，这段时间他过得有些浑浑噩噩……
对周边事物的感应迟钝了很多。
一些显而易见的变化他都没有发现。
……
“我都没有注意到……”
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明明是每天都在看着的。
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天天看着发现不了。
反倒隔一段时间再去看……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变化了。
……
“梅树长这么快的吗？”
老爷子疑惑。
他记忆中刚买来种下的小梅树也就比还在读幼儿园的孙子高出小半个头。
所以那孩子才兴致勃勃的跟小梅树比身高，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每天喝牛奶、很快就能在身高上超过小梅树了……
但此时眼前的梅树……
老爷子抬眼。
都比他还高了。
虽然比起公园里的那些梅树还是要矮很多。
却是比他们买来时高了很多。
要知道，距离他们买来这棵小梅树……也就......老爷子皱紧眉头......好像才两年左右？
这长势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尤其这棵梅树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已经生病了。
即使这样……
还能这么、该说茁壮成长吗？
……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
看向梅树的目光中透出了几分思索。
……
“按理说……”
老太太也抬眼看向了梅树。
“是不会长这么快的。”
“但总有特例是不是？”
“也许我们家的这棵梅树就是长得这么快？”
老太太语气踌躇。
只是，除了这样解释，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
“它不是生病了吗？”
老爷子说出了自己觉得奇怪的另一个点。
“为什么可以长得这么的好？”
……
老太太微微一愣。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在生病前长了这么高的？”
……
“它生病很久了……”
乐乐离开也有大半年了……
他记不清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梅树生病了。
但怎么说也有好几个月了。
除去这几个月时间，那这棵梅树岂不是在更短的时间里拔高了这么多？
“它是打了生长激素吗……？”
老爷子喃喃。
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可思议？
……
“什么生长激素？”
老太太反应比较慢。
……
“我是说这棵梅树的生长速度简直像是打了生长激素一样。”
老爷子解释。
“哦~”
老太太恍然。
“是有些像……”
“你说它生病了是不是打了生长激素的原因……？”
……
老爷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老婆子，你怎么了？”
“我刚才那句话开玩笑呢。”
“我没有给这棵梅树打过生长激素。”
“你给它打了吗？”
……
老太太摇头。
她怎么可能给小梅树打生长激素？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
“那不就行了。”
老爷子叹气。
“不是你，不是我。”
“还有谁能来我们家的院子给这棵小梅树打生长激素？”
……
老太太讷讷。
她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顺着老头子的假设说了下去……
她的脑子呦。
老太太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在敲第二下的时候，老太太的手被老头子拉住了。
“敲自己作什么？”
“本来就不聪明了。”
“一敲就更笨了。”
老太太瞪了老头子一眼。
说谁笨呢？
她顶多就是-
“好好，我说错了，你只是反应有些慢而已。”
老头子的话与老太太脑海里的想法高度吻合，老太太微微睁大了眼睛。
随即嘴角弯出了一个明显的上扬弧度。
老爷子不是很明白吗？
……
见老头子有些懵的模样，老太太又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我们很有默契。”
……
虽然仍旧不明白老婆子怎么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但这并不妨碍老爷子点头附和。
“那是。”
“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还能没点默契？”
……
“哎呀！”
老太太掩嘴惊呼。
“这么晚了。”
“我要烧饭去了。”
丢下这句话后，老太太就脚步匆匆的向厨房走去。
……
“我去帮她。”
老爷子转头对萧骁笑笑。
“萧同学也进屋吧。”
“外边冷。”
……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
“我想在院子里再留一会。”
……
嗯？
老爷子一愣。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梅树。
因为它吗？
老爷子笑了笑。
“你真的很喜欢梅树呢。”
……
“我家里也有一棵梅树。”
萧骁微笑。
“所以每次看到其它梅树的时候难免会想起家里的那一棵梅树。”
……
“哦~”
老爷子的眼睛一亮。
这个年轻人的家里也养了梅树。
这倒是巧了。
……
老爷子有心想多问问，但想到厨房里的老婆子，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好奇。
“我们等会餐桌上再聊。”
老爷子跟年轻人约定。
“既然你喜欢留在院子里就留在院子里好了。”
老爷子摆摆手，“就是小心别冻着了。”
“我先进去了。”
……
老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屋子里。
萧骁收回目送老爷子的目光，重新低头看向了手心里的饰品。
黝黑的眸色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
浅浅淡淡。
一点点的蔓延至整个瞳仁。
……
几只妖怪都无意识的收敛了声息。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这副样子的萧骁每每都让它们的心里近乎悚然一惊。
堪称条件反射了。
……
萧骁微微眯起眼睛。
灵力加持下的双眼也没有立即有所发现……
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没有放弃。
神色愈发专注了几分。
……
啊。
这是-
“萧同学。”
一道声音传入萧骁的耳中。
萧骁眨了眨眼睛。
眼里的金光散去。
虽然一般人也看不到金光就是了。
……
老爷子走进站在梅树下方的萧骁。
还真的一直在看梅花啊。
老爷子抬头瞅了一眼透出衰败之意的梅花。
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第二千四百零二章 相似
但注意到转头向他看来的萧骁后，老爷子压下了心里的思绪，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萧同学，吃饭了。”
……
“好。”
萧骁点头。
……
“……我们先吃起来……汤还没有好……”
老爷子的介绍声被关上的房门阻隔。
院子里一片寂静。
“呼~”
寒风刮过。
犹如剔骨之刀，带起凛冽的寒意。
……
数十片泛黄蜷缩的花瓣纷纷落下。
又被风卷去了远方。
……
“萧同学，坐。”
老太太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你们先吃着。”
“我这里还有几个菜，很快就好了。”
……
眼角余光扫到桌上已经有些丰富的菜色，萧骁看向老太太，嘴角翘起，“这些菜就够了。”
“您跟我们一起来吃吧。”
“再多就浪费了。”
……
“不多，不多。”
老太太摆手。
“我好久没有大显身手了。”
“也是有些手痒了。”
“难得有客人来家里吃饭。”
“还是一个年轻人。”
老太太一副燃起斗志的模样。
“我知道年轻人胃口大。”
“萧同学，你等会可要多吃些。”
“能全部吃完就最好了。”
“那老婆子就高兴了。”
老太太状似“威胁”，“你吃少了，老婆子就不高兴了。”
“要是剩的多的话，我跟老头子也不知道要吃多少天了。”
……
“你不要给人家孩子负担。”
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
“万一人家孩子本来吃饱了，因为你的话还硬撑怎么办？”
“吃撑了可不好。”
……
“我这不是怕萧同学太客气吗？”
老太太微微蹙起眉头。
“我这只是客套话。”
“你可别笨的真的吃不下还硬撑。”
“那可不好。”
......
萧骁失笑，“我知道的。”
“您们不用担心。”
......
萧骁与老爷子在桌子边坐下。
老太太还在厨房里忙活。
......
“萧同学。”
短暂的沉默后，老爷子开口。
“你刚才说你家院子里也有一棵梅树？”
......
“嗯。”
萧骁点头。
......
“现在家里养梅树的不多。”
老爷子笑笑。
倒是难得，他们两家养梅树的就这么遇到了。
......
萧骁弯了弯眉眼。
“梅树是我奶奶从外面捡回来的。”
“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能不能种活的念头。”
“所以都没有告诉家里的人她捡了棵梅树回来。”
“后来梅树活了，开花了，我们才知道老人家捡了棵梅树养在自家院子里。”
......
老爷子的面色有几分愣怔。
“......还真是有些巧了。”
“你家的梅树是你奶奶捡回来的。”
“我家之所以种梅树，最初也是因为乐乐那孩子......”
说到自己的孙子，老人的神色不由得有些黯淡。
老爷子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孩子捡到了一根梅树的树枝，就想着要让那根树枝开花。”
“真是孩子。”
老爷子笑着“抱怨”，“想一出是一出。”
“换做大人，谁会看到树枝就想要它开花啊。”
也就孩子才会有这样天真又烂漫的想法。
......
“......我们捡到的都不是好的梅树。”
老爷子喃喃。
“你们的是一棵被放弃的梅树。”
“我们的是一根落下的树枝。”
“还是我们的艰难些。”
“所以，后面你们的梅树种活了。”
“我们就去偷偷买了小梅树......”
“......树枝种不活啊……”
“幸好那孩子没有发现。”
“一直很开心的照顾梅树......”
“......没有让那孩子失望......”
买了那棵小梅树是他们做的最好的决定。
不然，一想到孩子会抱着这个遗憾离开.....他们就后怕不已。
若离开已无法改变，他们希望那孩子走的没有遗憾。
至少没有这个本可以避免的遗憾。
......
老爷子伸手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
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他做的不是擦拭眼泪这般脆弱的事情。
......
萧骁如老人所愿，佯装没有发现老人情绪的瞬间崩溃。
他阖上嘴巴，若有所觉的抬眼。
随即，他起身，接过了老太太两只手里的菜。
......
老爷子微微皱眉。
“为什么不叫我？”
“还一次性端两盘菜。”
“仔细别摔了。”
......
“又没有多重。”
老太太对萧骁笑笑。
“谢谢。”
下一秒，她有些惊讶，“哎，怎么菜都没有动？”
“你们没吃？”
“菜不合胃口吗？”
老太太看向萧骁。
......
萧骁摇头。
“不是。”
老爷子接过萧骁的话，“我们不是在等你吗？”
......
“都说了让你们先吃了。”
老太太有些埋怨的看向老爷子。
“哪有让客人饿肚子的道理？”
“也没有客人先开动的道理。”
萧骁微笑。
老太太一愣。
老爷子笑了，“看看，年轻人就是会说话。”
......
老太太摇摇头。
“行，我来吃了。”
“还有一碗汤在炉子上炖着。”
“还要等一会。”
......
老太太坐下。
众人开始了用餐。
......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老太太看向萧骁，“菜合胃口吗？”
......
萧骁点头。
“很好吃。”
“您的手艺很好。”
......
老太太不由得淡淡的笑了。
“你喜欢就好。”
也不枉费她久违的下厨了。
......
“萧同学告诉我，他家里也有一棵梅树。”
见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老爷子回答老太太一开始问的问题。
虽然后面第一个让话题走偏的就是这位问出问题的人。
......
“哎？”
老太太惊讶。
“这么巧？”
......
“是啊。”
老爷子颇有几分的感慨。
“你说这事也真的是巧了。”
“而且-”
老爷子卖了一下关子。
......
“快说。”
老太太伸手拍了老爷子的胳膊一下。
卖什么关子？
......
老爷子苦笑。
“好好。”
“就是我们的梅树......最初的时候是......”
老爷子顿住了。
......
“......是乐乐那孩子捡回来的。”
几秒的沉默后，老太太自己接下了老头子的话。
......
老爷子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敛起脸上的神色。
眉眼有意舒展了几分。
“萧同学家的梅树是他奶奶捡回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的梅树都算是捡回来的。”
......
老太太恍然点头。
对哦。
......
“还有......”
老爷子继续，“萧同学家的梅树也是生病了。”
第二千四百零三章 沉重
“我是指刚捡回来的时候。”
“......我们家的梅树是前段时间生病了。”
……
“萧同学家的梅树现在很健康。”
“虽然没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笑了笑，“但我突然对我们的梅树能够痊愈有了些信心。”
“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
老太太慢慢点了点头。
“……有点。”
……
老爷子苦笑。
……
“但是……”
老太太的嘴角微微翘起。
“希望你的感觉是对的。”
“有时候，事情就是很玄乎的。”
“像那棵小梅树，我们请了那么多人来看，他们都说它没救了。”
“但是它不是一直活到了现在？”
“也许是它接收到了我们希望它活下去的强烈愿望吧……”
“所以，是不是我们愈发认真的认为它能够活下去，它就真的能够活下去……”
“老头子，我相信的你的感觉。”
……
老爷子一愣。
随即眯起眼睛，声音里透出了几分笑意，“嗯。”
……
“哎呀，汤应该好了。”
老太太站起身。
“你们赶紧吃啊。”
“别光顾着聊天。”
“边吃边聊不是也可以的吗？”
“等下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
老太太转身向厨房走去。
瘦弱的背影显出了几分佝偻。
花白的头发在白炽灯下有些刺眼。
老爷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嘴里嘟哝着，“……真的要去看看了……”
他看向萧骁，“你别看老婆子这样，她其实很爱美的。”
“早几年她就在说，她要做一个优雅精致的老太太……”
结果乐乐的事情发生后，老婆子又哪有心思收拾自己？
好不容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都有些慢慢放下心里的沉重，结果……
老婆子……怎么变得这么的衰老了？
他们的年纪并没有大到会呈现出这副模样的程度啊。
他们过度的衰老让他觉得不安。
是他想多了……
还是他们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
他希望是前者。
他们只是伤心过度，所以导致了过度衰老。
只要后面他们慢慢调整心态，他们的状态就会慢慢恢复的……
……
老爷子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萧骁眼露关心，“您累了？”
老爷子像是被惊醒似的晃了晃脑袋。
“没有。”
随即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老爷子放下手，微微笑了笑，“年纪大了，精力不好了。”
“……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容易累了。”
“本来不是说年纪越大，睡眠的时间越少吗？”
“我跟老婆子之前的确是这样。”
“晚上按时睡觉，第二天早起晨练。”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早上起不太来了。”
“有时候也没有做什么事，就会觉得很困。”
“我们也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老爷子无声叹气。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觉得累了……”
……
萧骁起身。
老爷子一愣。
萧骁走过老爷子的身边，伸手接过老人手里的汤碗。
老太太急忙叫道，“哎，小心烫。”
“很烫的。”
“我来拿-”
不等她话落，老太太发现自己手里的汤碗已经到了萧骁的手里。
见萧骁似是很轻松的模样把汤碗稳稳的放在了餐桌上，她有些惊讶。
不烫吗？
……
“您坐。”
萧骁为老太太拉开了椅子。
……
“谢……谢谢。”
老太太坐下。
……
萧骁为两位老人各盛了一碗汤。
……
“谢谢。”
两位老人眨了眨眼睛。
“哎。”
老太太微微蹙眉，“萧同学，坐下。”
“你是客人。”
“哪里需要你做这些？”
……
萧骁微笑。
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
“好香。”
他夸道。
……
“是吗？”
老太太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尝尝。”
“味道也很好的。”
……
在两位老人期待的目光下，萧骁喝了一口汤。
“很好喝。”
萧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语，
“老奶奶，您的手艺很好。”
……
老太太露出有些开心的表情。
“喜欢喝就多喝些。”
“还有这些菜。”
“多吃些。”
“能吃光的话最好都吃光。”
……
老太太侧过脸，克制的打了一个哈欠。
因为背对着老爷子，正在吃菜的老爷子没有发现。
但是萧骁却是看的分明。
“老奶奶，您-”
似乎知道萧骁要说什么，老太太摆摆手，“我没事。”
……
“怎么了？”
老爷子这才察觉出几分不对。
“没事。”
老太太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打了一个哈欠。”
“但我真的没事。”
“这段时间天天很早就睡了。”
“早上也起得迟。”
“都睡了十一二个小时了。”
“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会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会觉得困。”
“大概真的是年纪大了，这精力啊……”
“下降的也太厉害了……”
老太太很是感慨。
“我一直觉得我的身体状况挺好的。”
“结果……”
她好像比她认识的所有人都要老得快。
是因为……乐乐的事情吧……
那件事真的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老太太垂眼。
挡住了其中的苦涩。
……
餐厅里的氛围有了些沉重。
老爷子用筷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碗。
清脆的声音像是一根细细的针戳破了无形的屏障，有新鲜的空气流动进来。
“这样子吃饭是想消化不良吗？”
……
萧骁笑笑。
“老奶奶，您若是真的觉得困的话，不要勉强。”
……
“不勉强。”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我也不能太放任自己。”
“要是想睡就睡……”
“我总觉得睡太多了……”
“人都睡的不好了。”
“万一一睡不-”
“呸呸！”
老爷子急忙出声，“乱说什么呢？！”
老爷子脸色不好。
“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
……
老太太有些讪讪。
“我……”
“一时口快。”
“没有注意。”
有些话只能心里想想，真的说出来就有些不吉利了。
她没有“找死”的想法。
只是有时候睁开眼睛，却没有太多精神充沛的感觉......
有些不好的念头就会难免在心里滋生。
第二千四百零四章
午饭持续的时间不久。 两位老人先后都打了哈欠，表示出了困意。 萧骁自然不会看不见。 …… “谢谢您们的邀请。” “午饭很好吃。” 萧骁停下脚步，转身对两位送他到门口的老人道别。 “我走了。” “今天打扰你们了。” …… 两位老人的面色不是很好。 “咄~咄~” 老爷子的拐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 “……难为你跟我们吃饭了。”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本来他们的本意是这个年轻人很有耐心的听他们说了很多，又恰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就顺仕邀请人家留下来吃午饭。 没有想到…… 饭桌上的气氛这么差。 都怪他们。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不让人开心的内容。 而且，饭都没怎么吃呢……他跟老婆子就先后打起哈欠了。 放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不就是赶客的意思吗？ 但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精神的疲惫他们控制不住。 幸好萧同学没有多想。 而且，虽然用餐的时间不长，萧同学真的如他们一开始说的，把菜几乎都消灭了。 他们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惊奇。 萧同学看着不壮实，瘦瘦高高的，没想到胃口这么好。 果然是年轻人啊。 感慨的同时老爷子难免有些羡慕。 他以前也算是爱吃的。 但最近，他的胃口是越来越小了。 他心理不满足。 胃却向他提出了抗议。 他也没办法。 …… 萧同学的表现也让他们真的相信他对他们没有心生不满。 这让他们的心情有了些慰藉。 不然，本来是抱着感谢的念头做的事却得到了相反的反馈，他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 “萧同学，我们的事你听过就算。” “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们跟感谢你陪我们两个老人家聊天。” 他们很久没有跟年轻人这样聊天了。 儿子……因为媳妇的关系来的频率低了。 每次就算来了，待的时间也不长。 况且，他们也不会跟儿子说这些事情。 那不是给儿子添堵吗？ “我也很高兴你喜欢我做的菜。” 萧同学把她做的菜几乎吃光了，真的让她很有成就感。 乐乐的出事，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不这么想……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责怪她……责怪她的失职……无用…… …… 谁说不是呢？ 凡是听说了乐乐出事来龙去脉的人，都会认为这件事是他们的错。 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件事无可辩驳。 可是，能在其它方面……她能得到一些积极的反馈…… 她……觉得很高兴。 似乎连沉重的心情也有了些轻松。 …… 萧骁能感觉到两位老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 直到拐弯后，他背后的“灼热”才散去。 …… 青石板路透出几分幽幽的寒意。 本就安静的巷子因为寒冷的气温而更加沉寂了些许。 好似与外面热闹的大街是两个世界一样。 萧骁停下脚步，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 “啾啾~” 鴖热情的欢迎让萧骁弯起了嘴角。 …… 院子里并没与比巷子里暖和几分。 反倒更添几分清寒。 只是，馥郁的花香熏的人忘记了这份清寒，眼前的梅花更是让人觉得心醉神迷。 ...... “萧骁大人。” 空灵的不染半点烟尘的声音传入萧骁的耳中。 身姿优雅的梅女缓缓向萧骁走来。 ...... 简单的问好后，梅女就要回到梅树- “梅女。” 萧骁开口叫住了就要消失的妖怪。 ...... 梅女转身。 “萧骁大人有事？” ...... “嗯。” 萧骁拿出口袋里的饰品。 银蓝色的碎钻闪过细细的流光。 ...... 梅女微微睁大眼睛。 奇特的造型。 它以前并未看到过齿轮的造型。 因此对这个造型很是陌生。 眼底也就晕开了几分好奇。 ...... 萧骁把饰品递到梅女的面前。 梅女微微一愣。 她看向萧骁。 “萧骁大人......？” ...... 萧骁微微笑了笑。 “看看。” “能发现什么吗？” ...... 闻言，虽然还是觉得云里雾里，梅女伸手接过了萧骁手里的饰品。 ...... 乍看就是一件人类的普通的饰品。 但既然萧骁大人特意给它看了...... 这件饰品肯定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 梅女皱起眉头。 愈发仔细的打量起这件饰品。 ...... 萧骁没有出声打扰梅女。 他抬眼看向身前的梅树。 树干高挑。 树枝繁茂修长。 一朵朵好似极品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梅花点缀其上。 寒风吹过。 一朵朵梅花像是风中的风铃似的，轻轻摇晃。 恍惚间，让人几近以为自己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 梅女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她兀自认真思索。 特别的地方...... 发现什么...... ...... 梅女盯着饰品。 一眨不眨的视线像是要在饰品上烧出一个洞来吧 ...... “你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气息吗？” 萧骁提醒道。 ...... 特别的气息......？ 更加具体了。 梅女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眼前上一秒还觉得挺漂亮的首饰已经不能吸引它的注意了。 ...... 梅女神色微凝。 身上清寒的气息混着馥郁的梅香......似乎让梅香更加的浓郁了些许。 ..... 萧骁抬头看向梅树身后的天空。 之前的太阳躲到了云层后面。 整个天空就显得有些灰蒙蒙的。 很符合冬天高冷气质的天空。 萧骁弯了弯嘴角。 ...... 梅女的眉头微微蹴起。 什么？ 到底是什么...... ...... “嗯？” 梅女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 萧骁的视线落在梅女的身上。 ...... 梅女把饰品贴到了它的额头上。 眼眸微闭。 颊边的头发似有风吹过，在半空中翩跹。 ...... “啊！” 梅女一声惊呼。 她瞪大了双眼。 露出了极为少见的有些夸张的神色。 “这个是......” 极轻极淡的声音飘散在寒风中。 ...... “......萧骁大人。” 梅女敛去了脸上透着些许复杂的神色。 “它上面有我的气息。” ...... 梅女的气息？ 萧骁有一瞬的惊讶。 随即却好像没有那么的惊讶。 因为都是梅树的缘故，他觉得梅女也许能发现什么。 没想到...... 事情的展开比他预料的要有趣很多。
第二千四百零五章 气息
没想到......
事情的展开远比萧骁预料的要有趣很多。
……
“你的气息？”
萧骁确认，“只有你的气息？”
若是梅女的气息只是其中的一种，那么可以理解对方是跟梅女有过接触。
说不定是梅女的“熟人”也不一定。
若是只有……梅女的气息……
那就奇怪了。
……
“是我的气息……”
梅女喃喃。
“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因为这个气息已经不纯粹了。”
“掺杂了不好的东西......”
……
“不好的东西？”
萧骁眉梢微挑。
……
“萧骁大人，你是在哪里发现它的？”
梅女抬眼看向萧骁。
……
“此时说来有些话长。”
萧骁微微笑了笑。
他把诸葛云闻到梅香香气、然后他们寻香而去、最后在老人的院子里找到小梅树的故事娓娓道来。
……
随着萧骁的讲述，梅女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以至于萧骁的声音停下了几秒后，它才反应过来。
“抱歉。”
梅女微微低头。
它有些走神了。
……
萧骁摇头。
“你发现了什么是吗？”
……
“嗯。”
梅女点头。
“那根树枝应该是我之前身体的一部分。”
……
萧骁的眼睛有一瞬的睁大。
“是你之前身体的一部分？”
……
“是的。”
一开始的惊讶过后，梅女脸上稍显复杂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淡漠。
“您当时发现我的时候，我也只剩下了一根树枝。”
“其余的我本以为都在雷击中碎裂消散了。”
“没有想到还有一根树枝存活了下来。”
“更没有想到那根树枝还生出了一点的灵智。”
……
“它也成妖了？”
萧骁觉得事情的展开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
“不算。”
梅女摇头。
植物化妖本就极为的困难。
需要漫长的时间与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那根树枝只是因为雷劫的缘故、再加上它当时度雷劫时释放的妖气浸染，在极为的机缘巧合下产生了些许意识。
不。
说意识并不恰当。
“它其实连自己的意识都还没有产生。”
“它有的只是一种本能。”
……
“本能？”
萧骁的心里微微一动。
……
“是的。”
梅女颔首。
“修炼的本能。”
“否则的话，雷劫还有我的妖气对它的影响很快就会消失。”
“它就会变回一根普通的树枝。”
梅女顿了顿。
交叠置于腹部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收拢。
“萧骁大人，那间院子的主人是否有身体不适？”
……
闻弦歌知雅意。
萧骁有几分了然的道，“跟那根树枝有关？”
……
“嗯。”
梅女抿紧嘴唇。
……
萧骁微微翘了翘嘴角。
“此事跟你无关。”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
得了萧骁大人这句话，梅女的心里轻松了一些。
只是，话虽说如此，那根树枝毕竟来源于它。
它有些感慨。
“谁想那么巧……那家的主人偏偏又买了梅树回来……”
……
的确。
萧骁点头。
梅女的话解开了老人叙述里关于树枝突然不见的谜团。
那根树枝不是不见。
而是与边上的梅树融为一体了。
就像他眼前的梅女一样。
……
“如今灵气淡薄，妖怪修炼极为困难。”
梅女说回了正题。
“它正是需要大量灵气、巩固自身灵识的时候。”
“它无法从天地间获取这样大量的灵气……”
“只能-”
“剑走偏锋？”
萧骁接道。
梅女点头。
“这是最快捷的修炼方式。”
“就是直接汲取人类的精气修炼。”
只是这已经是走上邪道了。
就算能侥幸一路修炼下来。
最后遇到雷劫的时候也只会魂消魄散。
从刚才萧骁大人给它的饰品上，它已经能感觉到熟悉的妖气里混杂的浊气。
让它不喜。
或者说是……厌恶。
......
也许就是这份浊气，才让它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饰品上沾染的自己的气息。
当然，经过了很长时间、气息变得极淡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
萧骁想起了两位老人不符合年龄的过于苍老的面容。
他皱了皱眉头。
果然，世上巧合很多。
但很多事，往往不是巧合。
老人刚刚经历了孙子离世的痛苦，他们的衰老就算很多人一开始觉得奇怪，但联想到老人孙子离世的事情，就会生出几分理解的心情。
就算两位老人自己怕也是这么想的。
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毕竟类似的情节在小说里太多了。
他也没有凡事都会往妖怪身上想的习惯。
……
“萧骁大人，能麻烦您带我去它在的地方吗？”
梅女微微垂首。
“这件事追根究底由我而起。”
“自然该由我去解决。”
……
“好。”
萧骁点头。
……
既然是要带梅女过去，萧骁也不走“寻常路”了。
月上中天，他直接让阿九给他施了个障眼法。
然后唤了蛊雕载着他跟梅女去了白天才去过的老人的院子。
……
“呼~”
今晚寒风呼啸，不知何时，月亮被飘来的云层挡住。
夜色深浓。
居民区一片黑暗。
……
萧骁轻巧的落在院子里。
“打扰了。”
除非必要，他并不愿意做这种“擅闯民宅”的事情。
所以之前他才会特意把身上的饰品落在院子里。
让自己的回来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但这次不同上次。
为了两位老人的安危，礼仪就不是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
不用萧骁介绍，梅女已经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梅树上。
夜色没有对梅女的视线造成太大的阻碍。
不如说……
萧骁看着梅女。
因为习惯在自家院子里看到梅女。
院子里的那棵梅树子在夜色中像是散发着氤氲的光晕一样，所以，他才一直有些忽视了……
此时，在外面看梅女……
原来梅女的周身也像是有着一层薄薄的浅光笼罩一样。
微微照亮了这间院子里的黑暗。
……
真是梦幻的一幕。
萧骁有些感慨。
随即也把目光投向了梅树。
……
梅女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走进小梅树。
细长的枝条上泛黄的花瓣映入它的眼帘。
它伸手......
第二千四百零六章 一缕灵智
恰好一阵风过。
梅花被风卷下。
眼看就要飞远，被一只素白的手捏住。
……
梅女盯着梅花看了一会。
随即手指轻捻。
细碎的花瓣碎片飘散空中。
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里。
……
“就是它吗？”
萧骁也松开了手。
一朵梅花随风而散。
他仍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是对方隐藏的太好了吗？
……
“嗯。”
似乎知道萧骁在疑惑什么，梅女微微笑了笑。
“它只是一缕有幸生成的灵智。”
“没有意识。”
“只有一些本能。”
“的确很难被察觉。”
“要不是它跟我源出一脉，我可能也发现不了。”
……
萧骁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也是。
对方根本还不算是妖怪。
自然没有什么妖气。
他又如何发现的了？
……
“它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萧骁呼吸放缓。
院子里的花香似乎比白天来的时候要更加馥郁几分了。
……
“嗯。”
梅女点头。
“仅靠这间屋子主人的精气根本不足以支撑它的修炼所需。”
“它的力量太弱小了。”
“只能依附于这棵梅树。”
“无法离开。”
“也无法扩大自己的……”
梅女皱了皱眉，“狩猎范围。”
……
“你的意思是……”
萧骁眉梢微挑，“若是它厉害点，不止这间屋子里的老人家，他们的邻居也会遭殃？”
……
“是的。”
梅女肯定了萧骁的猜测。
“其实……”
“在这间屋子里的主人……”
“若是没有新的人类入住，它也存活不了多久了。”
梅女没有说的太仔细。
毕竟萧骁大人是人类。
有些话萧骁大人理解就好，它不需要说全都说出来。
……
萧骁点头。
若是两位老人去世了，梅树失去了精气来源，自然会越来越虚弱。
不过，屋子总会有新的人入住。
等到人们意识到这间屋子不太“吉利”，也不知道是第几任租户了。
到那时，彼时弱小的梅树也许已经变得强大了也说不定。
……
“这个香气……”
萧骁的脑子里掠过了一个想法。
……
梅女的眉眼微微弯了弯。
面上的清寒散去了几分。
“萧骁大人很聪明。”
“这个香气是它用来引诱猎物的。”
……
果然。
萧骁露出了不是很意外的神色。
之前就是诸葛云执意循着花香找了过来。
有诸葛云这样的表现，他不难想象，也会有其他人跟诸葛云一样，被花香吸引，从而踏入了梅树的“陷阱”。
……
梅女再次伸出了手。
之前抓住花瓣只是它的一时兴起。
现在要做的事情才是它一开始的打算。
......
梅树似乎察觉到了危机，枝桠无风自动。
朵朵泛黄蜷缩的梅花飘落下来。
柔弱无依。
像是最后的挣扎。
......
梅女眉尖微蹙。
素手轻挥。
......
上一秒似要消散在风中的梅花倏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梅女。
无声无息。
只有枝桠窸窣。
......
“雕虫小技。”
梅女轻嗤。
随即它眉眼凛然。
“想逃？”
原来对方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梅女。
这些梅花不过是迷惑梅女的手段罢了。
......
“咔～”
细微的声响被剧烈抖动的枝桠摩擦声掩盖。
一根树枝落下。
......
萧骁伸手接住了这根树枝。
眼底金芒浮现。
刚要有所动作的树枝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直挺挺的躺在萧骁的手中。
没有了动静。
......
梅女有些不高兴的瞪了萧骁大人手中的树枝一眼。
本来说好这件事是它来解决的。
结果萧骁大人还是出手了。
狡猾的家伙。
明明连意识都没有。
倒也知道耍花招。
......
“梅女。”
萧骁笑了笑，“它就交给你处理了。”
......
梅女微微一愣。
随即嘴角抿起了几不可察的弧度。
“好的。”
梅女点头。
“萧骁大人就把它交给我吧。”
......
梅女伸手抓向萧骁大人手里的树枝。
......
萧骁清楚的感受到了，掌心里传来的细微的颤抖。
他垂眼看去。
眼角金辉流转。
......
有些异动的树枝顿时恢复了直挺挺的模样。
梅女的动作也顿了顿。
修长的睫毛垂下。
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
几秒后，梅女把树枝拿在了手里。
至于怎么处理这根树枝......
梅女微微翘起了嘴巴。
很简答。
......
“咔嚓～”
细微的声音下一秒就飘散在了风中。
......
萧骁摸了摸耳朵，循声看去。
就在刚才，他恍惚间听到了一声极为凄厉、沙哑的声音。
只是刚听到的下一秒，戛然而止。
让人的心一瞬的提高，又一瞬的跌落。
......
树枝被梅女折成了两截。
干脆利落。
微微一愣后，萧骁笑了。
......
梅女眨了眨眼睛。
回了萧骁一个清浅的笑容。
手里的树枝寸寸裂开。
一阵风过。
丝丝缕缕的木屑洋洋洒洒。
很快......
便什么都没有了。
......
“萧骁大人，这样就可以了。”
梅女敛衽行礼。
“以后这户人家的主人不会再受到它的影响。”
......
“好的。”
萧骁微笑。
“谢谢梅女的帮忙了。”
......
“萧骁大人客气了。”
原先被云层遮住的月亮露出了半张脸。
清皎的月色如水。
倾洒而下。
几缕月光落进梅女的眼中。
漾起熠熠的微光。
“祸首是我之由造成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
梅女微微歪了歪脑袋。
如瀑的青丝滑落肩头。
“我很高兴能为萧骁大人做些什么。”
即使只是解开谜题或者解决自己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
它也算是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与萧骁大人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感觉……
梅女觉得......很好。
......
萧骁笑了笑。
“你等我一下。”
既然过来了……
萧骁抬脚走进屋子里。
也许是外面院子锁上的原因，老人的屋子并没有上锁。
......
萧骁没有花上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老人的卧室。
毕竟老爷子的鼾声还是挺明显的。
......
萧骁站在床边。
若是老人醒来，怕是会吓一大跳。
萧骁微微笑了笑。
他把手指轻轻搭在老爷子的手腕上。
暗色的房间里，有金光浮现。
......
他用灵气帮两位老人梳理了一下体内。
这是一件颇为耗费时间与灵气的事情。
第二千四百零七章 花骨朵
对老人其实也不会起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比如，老人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的苍老了。
没有那么快。
两位老人被小梅树伤了根本。
萧骁这样做是尽量修复这个伤害。
让他们以后若是用心的话是可以恢复到小梅树对他们产生影响之前的状态的。
......
萧骁为两位老人掖了掖被子。
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
梅女站在小梅树下。
身姿飘逸。
风吹起它的青丝、衣袂，颇有几分斯人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
萧骁的视线在小梅树上掠过。
就要移开的目光定住了。
这是......
本来泛黄蜷缩的梅花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蕴含着勃勃的生机。
......
萧骁看向梅女。
梅女转身，迎向萧骁的目光里漫出浅浅的笑意。
“再过几天，这株梅树就会开花了。”
......
“谢谢，梅女。”
萧骁弯起了眉眼。
到时候两位老人家会很高兴的。
这株梅树寄托了两位老人对已逝孙子的很多感情。
怀念、喜爱，还有类似于一种补偿、悔恨的心理。
梅树的再度开花，会给两位老人很大的慰藉吧。
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
时间无法倒流。
也不会停止。
两位老人不会遗忘过去。
但也不会停下向前迈进的脚步。
......
小梅树又开花了。
两位老人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
“这是我的弥补。”
梅女的嘴角微微翘起。
之前听萧骁大人说过，这间屋子的主人很在意这株梅树。
这株梅树因为“不速之客”的恣意妄为而伤痕累累。
既然萧骁大人去为屋子的主人做了些什么。
那它就为这株梅树做些什么。
毕竟，他们都是那位“不速之客”的受害者。
而“不速之客”与它的关系，让它生出了些它需要收拾一下这个烂摊子的想法。
“萧骁大人高兴就好。”
何况，它这样做也能让萧骁大人高兴。
那它何乐而不为？
......
“我很高兴。”
萧骁弯起嘴角。
“我们回去吧。”
他们今天到此的任务圆满完成。
......
夜晚的天空因为昏暗而更显幽邃。
冷风凛冽。
没有太多的月光与星光。
但经过商业区上方的时候，还是能隐约看见下方绚烂的霓虹灯火。
闪闪烁烁。
很漂亮。
......
萧骁轻巧的落在自家院子里。
“啾-”
鴖闭上了嘴巴。
圆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
......
萧骁放下噤声的手势。
“很晚了，不要打扰大家休息。”
......
鴖点点头。
眼里是欢快的笑意。
......
萧骁伸手摸了摸小妖怪的脑袋。
鴖真的是一个开心果。
让看到它的人心情也轻快起来。
......
“梅女，今晚辛苦你了。”
萧骁对梅女笑了笑。
......
“萧骁大人言重了。”
梅女摇头。
今晚明明萧骁大人出力的比较多。
要不是对方身份特别、萧骁大人无法轻易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根本不会有它的表现机会。
......
“回去休息吧。”
萧骁的视线掠过梅女，落在了不远处的梅树身上。
即使看了这么多遍了。
再一次看，萧骁还是想要说-
真是一株漂亮的梅树。
漂亮的都有些虚幻感了。
......
梅女对萧骁敛衽行礼后，与身后的梅树一样氤氲着微微白光的身子消失在了梅树里。
枝条上盛放的白梅愈发灵动了几分。
清雅馥郁的梅香笼罩了整间院子。
......
“你也回去休息了。”
萧骁屈指在鴖的脑袋瓜上轻轻弹了一记。
......
“啾-啾～”
鴖骤降的音调让萧骁有些忍俊不禁。
“晚安，鴖。”
......
“啾啾～”
鴖飞回了梧桐树上。
......
又欣赏了一会白梅后，萧骁走进了屋子。
......
第二天，萧骁收到了诸葛云的电话。
“怎么样，有进展吗？”
......
诸葛云开门见山。
跟老三绕弯子，最后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还是直来直往最适合了。
再说他们什么关系？
四年的好兄弟了。
问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还需要绕关子？
......
萧骁失笑。
“你真的对这件事很关注啊。”
......
“那是。”
诸葛云振振有词，“我有预感。”
“这件事......是不是跟妖怪有关？”
诸葛云压低了嗓音。
......
“你在自己家里？”
萧骁莫名的问题让诸葛云一愣。
虽不明所以，诸葛云老实答道，“嗯。”
“不在家里给你打什么电话？”
诸葛云吐槽。
难不成他在外面玩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给老三打一个电话吗？
这也太扯了。
......
“那你这么小声干什么？”
萧骁打趣诸葛云。
......
呃......
诸葛云一愣。
随即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不是说的是不能大声说的事吗？”
“老三，你不要转移话题。”
“老实交代。”
“你昨天没去？”
他以为按老三的性格，是肯定在昨天他们离开后就过去了。
因为老三不会让两位老人家久等。
他昨天刚回家，到家的时间不早了。
琐事又多。
这才等到了今天早上才打电话过来。
不然，他昨天晚上就想打电话了。
......
“去了。”
萧骁微笑。
他不止昨天早上去了。
昨天半夜也去了。
不知道今早起来的两位老人家看到院子里的白梅会是什么样的神态？
希望不会吓到两位老人家。
毕竟昨天还开着的花、今天都变成花骨朵了。
很神奇是不是？
......
“怎么样、怎么样？”
诸葛云毫不意外萧骁的回答。
他自认四年相处下来、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
“......你猜对了一半。”
萧骁想了想。
往远了的说，可以说是跟妖怪有关。
那位“不速之客”是梅女度雷劫时产生的。
从这点来看，的确是跟妖怪有关。
只是，“不速之客”自身并不是妖怪。
......
“一半？”
诸葛云不解。
什么叫猜对了一半？
这还能猜对了一半？
......
萧骁也没有隐瞒诸葛云。
他-
“等等，老幺也打电话来了。”
诸葛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
“算了，你把老大也叫上吧。”
诸葛云叹气。
“别等会你讲一半，老大的电话又来了。”
“也省的同样的事你讲好几遍。”
......
“好。”
萧骁点头。
......
萧骁同时连线了张博、诸葛云、赵律正。
第二千四百零八章 改变
待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后，萧骁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讲述。
......
随着萧骁声音的响起，原先有些喧嚣的院子安静了下来。
鴖与婴勺落在了梧桐树上。
歪着脑袋看着萧骁。
......
萧骁对两只妖怪笑了笑，然后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对诸葛云几人娓娓道来。
最后得出结论，“所以，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东西不能乱捡。”
不然，也许会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
诸葛云、张博、赵律正：......
他们刚因为两位老人升起的一点感触都要没了。
虽然这个结论也没有错……
但是......
“咳咳～”
诸葛云清了清嗓子。
他脑中灵光一闪。
“这件事多亏了我啊。”
“要不是我坚持寻着香味找过去，哪里能发现两位老人正陷入麻烦之中啊。”
“你们说是不是？”
......
张博、赵律正：......
虽然很想反驳，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诸葛云说的没错。
要不是诸葛云坚持，他们根本不会去找什么梅花香气的来源。
老三（三哥）也就不会发现那间院子里小梅树的不对劲。
要是没有老三（三哥）出手，他们也许不久后会在报纸或者电视新闻上看到一则老人去世的消息。
想到这里，张博开口，“老二，虽然是机缘巧合，但这次你干的不错。”
......
诸葛云撇嘴。
“就不能再诚心些夸我？”
“还机缘巧合？”
“老实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你们看我这运气。”
“啧啧。”
“随手就触发了隐藏任务。”
“厉不厉害？”
“哈哈～”
......
“二哥。”
张律正发现了一点，“要是没有三哥，你就是那个被引诱的-”
“笨蛋。”
张博迅速接话。
“噗～哈哈哈哈～”
张博与赵律正都笑的有些踹不过气。
......
诸葛云：......
赵律正提醒了他。
这点也是让他后怕不已。
他可一点都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吸了精气。
他的人生还长着呢。
但心里后怕归心里后怕，诸葛云打断两人嚣张的笑声。
“停。”
诸葛云大叫。
“不可能发生的事就不要假设了。”
真要假设哪一件事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不就没完没了了？
事实就是他的运气很好。
他触发了事件。
老三也在他的身边。
他一点事都没有。
还把老三带到了那两位老人身边。
老三解决了两位老人的问题。
连那株小梅树的问题也解决了。
想到这里，诸葛云有些感慨，“老三，你这‘售后服务’好。”
“连那株小梅树都照顾到了。”
“面面俱到啊。”
......
“两位老人家会很高兴的。”
赵律正笑道。
“太好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小梅树不能存活下来呢。”
他听三哥讲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位“不速之客”被消灭了……
那小梅树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他还觉得很遗憾。
没想到......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
“皆大欢喜啊。”
张博咧开嘴角。
“老三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
萧骁挂掉了电话。
嗯？
鼻尖上一点沁凉让他抬头。
下雪了。
......
萧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喜欢雪。
......
一片片雪花落下。
无风的时候姿态曼妙。
悠悠扬扬。
风起的时候，温柔的雪花也有了凛冽之气。
......
“咯咯～”
鮯鮯鱼的头探**面。
张开的嘴接住了落下的雪花。
......
“咯咯～”
似乎是雪花的冰凉让鮯鮯鱼很开心。
两只鮯鮯鱼在水里欢快的转起了圈子。
然后又探出了脑袋。
......
“啾啾～”
见鮯鮯鱼吃雪花吃的这么高兴的模样，鴖也加入了吃雪花的队伍。
红红的嘴巴在漫天的白雪中很是醒目。
......
“嘤嘤～”
婴勺下巴抬起，不客气的吐槽着鴖的幼稚。
竟然做出吃雪这般无聊的事情-
“嘤！”
婴勺被鮯鮯鱼出其不意喷了满身的水。
......
短暂的静默后，婴勺勃然大怒。
尖锐的叫声吓得猼訑差点撞到了墙上。
本来专心看着棋盘的青蛙神急忙回到了好友的头上，安抚一脸惊慌的好友。
......
鮯鮯鱼大笑着躲入了水下。
时不时冒头出来吃片雪花。
也对婴勺挑衅的笑笑。
......
因为萧骁打电话而安静下来的院子顿时热闹、或者说有些“鸡飞狗跳”起来。
......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
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他侧脸看向长恩。
对于某只毫不受影响、专心绘画的妖怪心生敬佩之意。
虽然早就知道长恩的专注力惊人。
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有些惊叹了。
简直就像是长恩的身边有一层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外界的喧嚣一样。
看到长恩，看到长恩面前渐渐成形的画，让人的心也不由得静了下来。
......
“萧骁大人。”
梅女出现萧骁的身边。
本已经习惯的梅香又鲜明了起来。
“您是否觉得太吵了？”
梅女歪着脑袋看向萧骁。
向来清冷的感觉中透出了几分可爱。
......
“不会。”
萧骁摇头。
“梅女，你觉得吵吗？”
任谁看到梅女，都会认为梅女是一个喜静的性子。
......
梅女抬头看向对面。
相较梧桐树那边，它这边相对会安静一些。
不过院子就这么大。
安静的也有限。
“......有点。”
......
“只是有点。”
梅女重复了一遍。
“时间久了，我也差不多习惯了。”
“......很有趣。”
梅女的眼里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它过去的经历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会有这么多的妖怪邻居。
它一直都是在人类的院子里的。
它以为，它的生活从过去到未来几乎不会有什么变化。
它始终会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它看着人类的生老病死。
看着他们的嬉笑怒骂。
只是看着......
......
它没有想到有一天......
它会加入其中。
......
一开始它也有些不适应。
它沉默的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它也记不清楚了。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鴖的热情就注定了后面它的改变。
还有婴勺、青蛙神、猼訑......
大家都有着自己的个性。
却也都和谐的、吵吵闹闹的生活在一起......
第二千四百零九章 跑腿
每一天于梅女而言，不再是修炼。
而是有了更多其它的意义。
......
“我......喜欢这里。”
梅女的声音很轻。
像是一缕薄雾。
朦朦胧胧。
转瞬即逝。
......
梅女头一次有了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它扭开了脑袋。
......
萧骁微微笑了笑。
他亦看向了对面。
注意到的他视线，鴖开心的对他挥了挥翅膀。
随即又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边上婴勺与鮥鮥鱼的“大战”。
把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合的更加混乱了。
萧骁眼里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我很高兴你喜欢这里。”
……
梅女转头看向萧骁大人的侧脸。
萧骁若有所觉的转头。
他对上梅女的双眼。
梅女有一双很奇特也很美丽的眼睛。
里面盛开着美丽的梅花。
让这双眼睛即使就在眼前，也让人觉得虚幻。
萧骁弯了弯眉眼。
梅女微微一愣。
然后，它也弯起了眉眼。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
梅女心里一动。
它偏头。
萧母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梅女对萧骁微微颔首后，便消失了身影。
……
萧母一眼就看到了梅树底下的儿子。
她的视线在儿子头上交错的不漏缝隙的枝条上停了几秒。
很快，她便有些波澜不惊的收回了视线。
毕竟这样的画面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见到了。
虽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她真的震惊了很久。
她甚至忍不住掐了自己的脸颊。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然，这种在梦中才会出现的画面怎么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
她花了些时间接受了这副画面。
本来能四季开花的梅树就让她们全家都明白了这棵梅树的特殊。
不过是能主动帮人挡雨挡雪挡阳光而已……
好吧。
这绝对不是什么而已。
梅树能四季开花只让他们觉得也许这棵梅树开花的要求与其它的梅树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不是有四季常青的树吗？
那么，四季开花的梅树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了，不是吗？
但是……
能主动替人挡雨挡雪挡阳光……
会让她以为，这棵梅树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的梅树……
这是什么志怪小说里的情节吗？
或者说，童话故事？
……
她真的没有想到。
人生都过了一半了，她竟然遇到了幻想变成现实的奇迹。
……
有时候，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会感慨不已。
这孩子……
太神奇了。
不愧是她的儿子。
她笑眯了眼睛。
……
萧母向萧骁走去。
梧桐树下池子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溅起的水花还有动荡不休的涟漪让她的面上泛起了几分疑惑。
不过很快，她就一副想到什么的模样。
她微微摇了摇头。
继续向自己的儿子走去。
……
渐渐的，他们偶然也能发现院子里一些奇怪的动静了。
不甚明显。
却是真实存在的。
一开始的惊讶疑惑后，他们的心里都有了些猜测。
到现在，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四季开花的梅树、还有跟老爷子下棋的青蛙神……
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而且，很有趣不是吗？
不知道世上有没有第二户人家像他们家这样，到自己的院子里倒像是“探险”一样了。
时不时的就会有些小“惊喜”送给你。
……
“骁骁。”
萧母撑着伞站在梅树枝条笼罩范围的外面。
“你爷爷让你帮他跑一趟。”
“你爷爷有一个朋友送了一个盆景给他。”
“但老人家拿不过来，你去拿一下。”
……
“好的。”
萧骁点头。
……
“这是地址。”
萧母把一张折好的小纸条递给萧骁。
……
萧骁打开纸条看了看。
然后把纸条收进了口袋里。
“我现在就去。”
……
“嗯。”
萧母弯了弯眉眼，“路上小心。”
随即提醒儿子，“别忘记拿上伞。”
“还有穿件厚点的外套。”
对于儿子待在院子里却只穿了一件不是很厚的毛衣外套，萧母蹙起眉头，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赞同。
“不冷吗？”
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手。
不热。
倒也……不凉。
温温的。
“多穿些。”
人家都穿厚厚的羽绒服了。
就算不怕冷，至少也是大衣加围巾了。
“不要仗着年纪轻就抗寒。”
“到时候年纪大了一身的毛病……”
……
萧母碎碎念着。
萧骁趁萧母停下的间隙表态，“我知道了，妈。”
“我这就去穿外套。”
……
萧母有些意犹未尽。
难得逮着一个机会教育儿子。
但儿子还有事情要做，她也不好讲太久。
萧母挥了挥手。
“去吧。”
“现在时间还早，路上不用太急。”
“小心路滑。”
……
萧骁走到巷子口。
上了已经候在门口、他事先叫来的车子。
……
萧爷爷这位朋友住的地方离萧骁家有些距离。
大半个小时后，萧骁下了车。
……
“叮咚~叮咚~”
萧骁按响了门铃。
……
“来了。”
门里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叫声。
伴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
门被从里面打开。
鬓发斑白的老人露出了笑容。
“骁骁？”
……
“张爷爷好。”
萧骁微笑。
这是在路上，萧母发信息告诉他的。
老人姓张。
搬家前是茶馆的常客。
搬家后因为距离的原因，就很少来茶馆了。
但跟萧爷爷还是保持着联系。
……
“哎。”
老爷子笑眯了眼睛，“进来，进来。”
老爷子让开了身子。
“不换鞋也没有关系。”
萧骁摇了摇头。
外面可不是什么晴朗的好天气。
地面更不是一尘不染。
“我能穿这双拖鞋吗？”
萧骁随意指了一双柜子里的拖鞋。
老爷子点头，作势要帮萧骁把拖鞋拿出来，“当然可以。”
“张爷爷，我来拿。”
萧骁先一步拿出了拖鞋。
见状，老爷子收回手，笑眯眯看着年轻人换鞋。
“老萧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
“问我在不在？”
“说他让孙子过来。”
“我说这下雪的天气我能去哪里？”
“自然是在家里待着......”
……
萧骁跟着老人一起走进了客厅。
他举了举手里的点心盒。
“张爷爷，这是爷爷让我给您带的点心。”
第二千四百一十章 盆景
“点心？”
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欣喜。
“你爷爷有心了。”
“我很喜欢你家的点心。”
“老实说，搬家的最大遗憾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到你们家茶馆坐坐……”
老爷子的语气里透出几分遗憾。
……
“坐。”
老人从茶几下摸出吃食。
“家里不太来年轻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喜不喜欢吃……”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
他自己不太吃零食。
毕竟年纪大了，胃口小了，牙口也没有那么的好了。
这些零食还是因为临近过年、几天前他跟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买的。
……
萧骁把点心盒放在了茶几上。
“张爷爷，我喜欢的。”
萧骁弯了弯眉眼。
“真的？”
老爷子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喜欢多吃些。”
老爷子看着萧骁，面上露出几分感慨。
“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
“你还记得我吗？”
对此老爷子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六年前就搬来这里了。
那时候这孩子还小呢。
哪记得住那么多来茶馆的客人中的一个？
不料-
萧骁点了点头。
“记得。”
“真的？”
老爷子不太相信。
他以为这孩子是为了不让他失望才这样说的。
他笑了起来，倒也没有戳穿这个孩子的话。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孩子有这份心意，他受着便是。
“你的记性真好。”
……
萧骁翘了翘嘴角。
这样就好了。
他是可以再说些什么证明自己的确记得老人的话，比如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交谈或者接触。
但是万一老人没记住呢？
有些事不需要太较真的。
……
“我去给你跑壶茶-”
张爷爷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
“张爷爷。”
萧骁叫住就要起身的老人家，“不用麻烦了。”
“我不渴。”
“……那我给你倒杯水吧。”
老爷子犹豫了一会，也不坚持，转而道。
“喝些热水，全身都会暖起来。”
……
老爷子把水杯递给萧骁。
“喝的时候小心烫。”
“好的。”
萧骁笑着应道。
他喝了一口水，又吃了些零食。
耐心听着老人说一些过去在茶馆里发生的趣事。
……
还是老爷子突然意识了过来。
“看我，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了。”
老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明明是来拿东西的……”
老人站起身。
“骁骁，跟我过来。”
……
萧骁跟着老人走进了一个房门半掩的房间。
顿时，萧骁有一种来到林园的错觉。
房间里摆放了很多盆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盆景。
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加之别具匠心的造型-
顿时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
“很漂亮。”
萧骁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张爷爷，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
……
“嗯。”
萧骁直白的表情与语言让老人开心的眯起眼睛。
老人望向盆景的眼里露出几分骄傲与满意。
“是老头子的爱好。”
“打发时间而已。”
……
“张爷爷真厉害。”
萧骁印象中过去的张爷爷、也就是六年前没有搬家前的张爷爷可没有这个爱好。
也就是说，这个爱好是张爷爷这六年里培养起来的。
能有这样的成果，张爷爷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
……
老爷子有些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拉着萧骁、为这个年轻人一一介绍起自己的每一个作品。
这些作品都是他满意的作品。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四年时间，这个屋子里的盆景都是他的心血。
……
老爷子拉着萧骁走到了最后一个盆景的边上。
斜斜长出的枝干上是又短又密的针叶。
森森绿意顿时盈满视野。
“这个......”
老爷子看向萧骁。
“就是我送给你爷爷的礼物。”
......
虽然一开始也猜到了，但没想到比他预想的要大。
是这间屋子第三大的盆景了。
......
“这是五针松盆景。”
老人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喜爱与满意。
“寓意我想你也知道。”
“就是希望你爷爷健康、长寿。”
......
“谢谢。”
萧骁替爷爷向老人道谢。
......
“不用谢，不用谢。”
老爷子笑呵呵。
“五针松的风水寓意也好。”
“把这个摆在你们店里，会助你们生意兴隆、招财进宝。”
......
萧骁微笑点头。
“张爷爷费心了。”
......
“既然要送礼物自然要送个合你爷爷心意的、好的不是？”
老爷子伸手轻轻摸了摸***针叶。
“我选了半天，觉得这个最适合送你爷爷。”
“唯一有些不方便的是......”
“这个盆景大了些。”
“不然，我自己就可以给你爷爷送过去。”
“也不需要你特意过来一趟了。”
“辛苦你了。”
老爷子对萧骁笑笑。
......
“不会。”
萧骁微微摇头。
“我现在放假，时间很多。”
“张爷爷不用在意。”
“而且，就是过来了我才能看到张爷爷这么多的盆景作品。”
“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
“哈哈～”
萧骁的话让老爷子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我也很高兴你过来了。”
“老头子虽然一大半年纪了，却也跟毛头小子一样，做出了什么成绩就想让人看看。”
今天给骁骁一盆盆介绍了自己的盆景，他的心里又高兴又得意。
现在情绪还很亢奋呢。
特别这孩子还很捧场。
听的也认真。
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
好东西总是要让人欣赏的
它们也值得更多的赞美。
老爷子扫过屋子里每一个盆景的目光很温柔。
......
“你让你爷爷好好照顾这个盆景。”
老爷子叮嘱萧骁。
“出什么问题了及时联系我。”
“我会努力帮忙解决的......”
......
萧骁时不时点头应是。
他没有不耐烦。
老人对这些盆景的在意毫不遮掩。
看来自家爷爷跟这位张爷爷的关系真的不错。
不然对方也不会舍得拿出自己这么重视的盆景送给爷爷。
......
“......会很重......”
老爷子喃喃。
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要送人的五针松盆景。
这个盆景不小。
相应的，重量也不容忽视。
加上有些“张牙舞抓”的外形......
第二千四百一十二章 力气
盆景枝叶横亘出来的造型抱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老爷子的面上露出了几分为难。
“骁骁，你一个人不好抱吧？”
“我跟你一起抱下楼。”
“再叫部车子。”
“到了你家，你让你爸爸出来跟你一起把它抱回去。”
……
萧骁笑着摇了摇头。
“张爷爷，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待老爷子表示怀疑，萧骁弯腰抱起了盆景。
……
的确是一副看上去轻松的模样。
老爷子却怀疑骁骁这孩子他面前逞强。
他想要伸手帮忙一起托住盆景。
萧骁微微侧了侧身子。
“张爷爷，你不用帮忙。”
“两个人反倒束手束脚。”
“您帮我看着前面的路就好。”
……
既然自己被安排了任务-
而且骁骁说的没错。
他坚持帮忙有可能还是拖了人家年轻人的后腿。
老爷子收回了手。
“那你小心些。”
“走慢点。”
“不用着急。”
……
老人连声叮嘱。
他快走几步，走到了萧骁的前面。
“往前走。”
……
盆景的高度恰好挡住了萧骁的视线。
萧骁刚才才说出了老人可以帮他看路的话。
……
老人开好门，刚要转身提醒骁骁把盆景先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把鞋穿好，就发现萧骁直起腰、脚上的鞋子已经穿好了。
而盆景一直稳稳的被骁骁抱在怀里。
针叶后隐约露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为难。
看到这幕，老人开始有些相信骁骁说的盆景他一个人抱就可以的话了。
……
“骁骁的力气很大。”
老人感慨。
年轻人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
比如他的孙子。
不是说年纪轻力气就大的。
换做他的孙子，这般大小的盆景可以搬起。
但绝对不会是这么轻松的模样。
……
萧骁笑了笑。
“嗯，我的力气是要比很多人大一些。”
……
“看不出来啊……”
老爷子一直以为这孩子文质彬彬的。
毕竟骁骁的外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
“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爷子摇头。
“难怪我都一再提醒你爷爷了，说东西比较大，一个人可能比较难搬。”
“要是可以的话让你爸爸或者叫上你的朋友一块过来。”
“之前见到你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担心……”
想着他这把老身子骨就出一份力，就是到时候要仔细别伤了腰……
幸好他家也就二楼。
没想到……
他真的是想多了。
……
这孩子说的没错。
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
老人走在前面。
萧骁抱着盆景跟在后面。
……
“小心台阶。”
老人半侧着身子，时刻注意着下楼梯的骁骁。
“一步一步来。”
“不要着急。”
这要摔了可不得了。
……
萧骁稳稳当当的踏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相较“当事人”萧骁，“围观者”老人却更加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总算下来了。”
……
“怎么样，骁骁，累吗？”
老爷子关心的询问。
“先在地上放一下吧。”
……
“好。”
萧骁从善如流。
虽然他并不累，但若是这样做能让老人安心的话他也不介意这么做。
而且……
“我叫个车。”
萧骁拿出手机。
……
“张爷爷，你上去吧。”
“外面冷。”
萧骁收起手机，“我叫的车子很快就来了。”
……
“没事。”
老人摆摆手，“我看你上车再上去。”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骁骁这孩子一个人抱着盆景上车。
……
萧骁也不勉强老人。
老人的视线落在萧骁怀里的小白团子身上，面上露出几分惊讶，“哎，这个小家伙刚才在哪里？”
小白团子这么招人眼。
老人自然是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不过那时候，当然现在也是，他一直以为这白白的、小小的一团是小猫或者小狗。
……
老人当时心里就有些皱眉了。
本来一个人搬盆景已经很勉强了。
结果这孩子还抱了一个小家伙过来……
老萧没有告诉骁骁这孩子，他需要搬回去的是一个颇大的物件吗？
老人没有明确告诉老萧他送给对方的礼物是一个盆景。
就是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喜。
……
虽然有些不满骁骁把宠物一块带来的行为，但看到很久不见的孩子老人还是很高兴的。
骁骁这孩子向来很有老人缘。
老一辈的都很喜欢这个又懂事又聪明的孩子。
......
到他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的时候，老人已经完全忘记了小家伙的存在。
现在注意到这个白团子，老人才想到……哎，刚才骁骁这孩子抱着盆景的时候，这只小白团子在哪里？
因为小白团子原先一直都是在骁骁的怀里的。
……
“帽子里。”
萧骁微微侧了侧身子。
示意老人看自己背上的帽子。
……
“哦。”
老人恍然。
随即有些惊奇的看着小白团子，“好聪明的小家伙。”
“它自己跑进去的吗？”
他印象中好像没有听到骁骁说过类似让小家伙到帽子里的话。
……
“嗯。”
萧骁点头。
他若有所觉的望向外面。
“张爷爷，车来了。”
话落，一部车子便停在了不远处的位置。
“张爷爷，我走了。”
萧骁抱起盆景。
这次老人清楚的看见了小白团子动作敏捷的跳到了骁骁的帽子里。
他有一瞬的睁大了眼睛。
然后才反应过来骁骁的话。
“哦哦。”
老人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
迈开脚步跟着萧骁走到了车子的边上。
……
雪还在下。
不大。
片片的雪花轻柔的落在身上。
天地间多了些朦胧的感觉。
……
萧骁轻轻敲了敲车窗。
表明自己就是叫车的人。
见萧骁捧着这么大个盆景，司机有些意外，随即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
……
“砰~”
萧骁阖上车盖。
转头对老人笑笑。
“张爷爷，您回去吧。”
“下着雪呢。”
“你这样很容易着凉。”
虽然出门的时候因为他的提醒老人戴上了帽子。
他就是担心老人太客气要一直送他到上车为止。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
……
“哎，好。”
老爷子嘴里应着，人却没有动。
萧骁无奈的笑笑。
第二千四百一十三章 莫名的巨响
萧骁开门上车。
“张爷爷，我走了。”
“再见。”
......
“再见。”
“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老人挥了挥手。
……
萧骁看着后视镜里的老人转身走进了单元楼，才收回了目光。
他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眸微阖。
一坐车他就喜欢闭目养神。
感觉很舒服。
……
“砰！”
像是什么重物砸到车窗的巨响。
“刺~~”
司机急忙抓紧方向盘。
一脚刹车狠狠踩下。
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之音犹如一个个炮弹似的次第响起。
……
车子停了下来。
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司机向前扑去。
幸好安全带拉住了他。
司机又被拽回了椅背。
“砰~”
司机一脸的惊魂未定。
大脑空白。
……
几秒后，司机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心跳的很快。
出口的诘问不由得破了音。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
……
司机急忙扭头。
看到后座上的年轻人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车上还有客人。
本就急促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要是客人在他的车上受伤了……
“这位客人，你没事吧？”
司机脱口问道，一脸的关切与焦色，“有没有哪里受伤？”
……
萧骁收回抵在车窗上的手。
刚才要不是他及时伸手缓冲了一下，这片车窗玻璃此时已经爆裂了。
他对司机笑笑，“我没事。”
“幸好我系了安全带。”
……
闻言，司机也发现了这位乘客身上的安全带，不由得心里升起了巨大的庆幸感。
这位客人竟然系了安全带？！
真是太好了！
“意外之喜”让司机紊乱的心跳像是被打入了一针强心剂，慢慢的有了些许的缓和。
毕竟，现在的乘客真的很少有人有系安全带的习惯。
即使他嘴里提醒了-
虽然他也是象征性的说一句。
说完就算。
也不会真的去关注乘客是不是真的系了安全带。
尤其这位乘客还坐在后座。
……
司机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还可以？
虽然发生了不明所以的意外，但却遇到了一位有着良好乘车习惯的乘客。
他自己没事。
乘客也没事。
他又偏头看了看车窗。
车窗也没事……
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司机愣了一愣。
哎？
……
“刚才发生什么了？”
司机喃喃，一脸的莫名。
眼里还有着残留的惊吓。
脸色也有些苍白。
刚才真的吓到他了。
……
“你等我一下。”
意识到人与车子应该都没有大碍这个事实后，司机差不多恢复了冷静。
多年的行车经验重新在他的身上体现。
他按下了双跳灯，停好车子后动作利索的下了车。
……
萧骁拉下车窗。
之前他只是把车窗开了一条缝。
车子空间狭窄，又开着空调会很闷。
……
萧骁似笑非笑的冲某个方向微微勾了勾手指。
待司机走到他所在的窗户外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手指。
……
“没事啊。”
司机抹了一把脸。
雪花落在脸上。
一点点的冰凉。
尤其是雪花化为水后更加的让人讨厌。
……
司机绕着车子转了好几个圈了。
什么都没有发现。
所以说……
刚才的那声巨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在车子的附近查看过了。
仍旧一无所获。
这让他提起的心落回了原处。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车子撞到什么小猫小狗……或者人了。
毕竟那声巨响还真有些像……
真要那样。
小猫小狗还稍微好些。
人的话，他就惨了。
这个年他也别想好好过了。
还好，还好。
司机重重吐出一口气。
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
他这年还是能好好过的。
......
最糟糕的原因排除了，司机整个人松懈了不少。
他又在车外徘徊了一会，然后回到了车上。
“不好意思，客人，久等了。”
......
“客人。”
司机看向后视镜，“你刚才有发现什么吗？”
刚才的巨响是后面传来的。
按理说，这位乘客应该比他更有可能发现些什么。
但从刚才起，这位乘客就什么都没有说......
......
萧骁摇了摇头。
“我就听到了很大的一声。”
“吓了一跳。”
“加上紧急刹车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没有注意到什么。”
......
果然。
司机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意外。
要是这位乘客知道些什么，早在一开始就跟他说了。
哪里会等到现在他问了再说。
......
司机摇摇头。
压下了心里的费解。
算了。
反正人跟车都没事，既然找不到原因就不找了。
他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客人，不好意思。”
“耽误你时间了。”
......
“不会。”
萧骁微微摇头。
“是因为发生了意外。”
......
“意外......是啊。”
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
“搞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明白。”
既然不是撞到了活物......
那么......
司机的脑中灵光一闪。
高中坠物？
不待他细想，就听到一道声音清楚的传入他的耳中。
“司机师傅，前面要变红灯了。”
......
司机下意识抬眼。
就看到了闪烁的绿灯变成了红灯的那一幕。
他急忙踩下了刹车。
过猛的动作让整个车子都往前倾了倾。
司机更是差一点就一头撞到了前面的方向盘上。
......
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就是车子跟前面车子的距离有些过近了。
这个没关系。
等下车子重新启动起来，他慢点，就能渐渐跟前面的车子保持安全距离了。
......
突然的意外顿时让司机有些忘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他苦笑摇头。
别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了。
专心开车才是他现在最需要做的。
......
“......真漂亮。”
挡风玻璃外，一片片的雪花落下。
刚才有所减弱的雪势，又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
“真好。”
司机感慨，“今年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有雪的新年。”
“新年有降雪才好。”
“辞旧迎新。”
“看着就让人高兴。”
......
随意唠嗑了几句，司机就不再多言。
他望着前方、脚下的油门又向下踩了几分。
......
萧骁微微动了动身子。
在这个角度，后视镜捕捉不到他。
他垂眼。
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山膏。”
“司机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千四百一十四章 不小心
近似红色小猪模样的妖怪跪坐在位置上。
一脸的乖巧。
“噜噜~”
山膏咧开嘴角。
露出了一个应该称作微笑的表情。
只是过于夸张的表现让人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萧骁的眼里掠过一闪而过的笑意。
发现这点后，山膏僵硬的身子略微放松了些许。
吓死它了。
要不是真的对这位萧骁大人心生忌惮，刚才它都想转身就跑了。
可是，萧骁大人让它过来……
它不敢不过来。
……
不待萧骁询问，山膏就很是自觉跟老实的交代了之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一个意外。
山膏首先强调。
不然给它几个胆子，它也不敢对萧骁大人做出这种类似挑衅或者说攻击的行为。
至于刚才它为什么撞到萧骁大人坐的车子的车窗上……
它其实也有些懵。
它就是心情有些郁闷，就想着到处跑跑。
下雪让它觉得开心了一些。
它抬头。
雪花落入嘴中。
带出丝丝凉凉的感觉。
它眯起眼睛。
结果一个没注意，就发生了意外。
要是撞到任何一辆车子，都不算什么事。
偏偏……当它看清车窗后的人的时候，山膏的心都凉了。
有这么巧的吗？
它认识的人类就这一位大人。
它最不能得罪的也就这一位大人。
结果，它就是那么精准的撞到了这位大人坐的车子的窗户。
当时，它都看到了车窗玻璃上映出来的自己的惊恐的脸。
还有玻璃后面这位大人的脸。
……
它的心简直拔凉拔凉的。
......
但现在看来，这位大人好像没有很生气？
毕竟-
事后回想起来，它才发现了有一个细节。
之前它撞到玻璃上的时候，因为一时不察，自然就没有控制力道之说。
它清楚，就算车窗碎了也伤不到它。
虽然下一秒它就后悔自己的这个想法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它这么想的时候，它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道传到它的身上。
中和了它的冲撞力道。
它仍旧撞到了车窗上。
却没有撞破车窗。
......
现在，它知道了。
是因为这位大人出手了。
......
但这也意味着，它被这位大人逮了个正着。
呃......
山膏眨了眨眼睛。
不是很明白自己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想法。
它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它就是......
一不小心。
没错！
山膏的眼睛噌的亮了。
它就是一不心！
它也不想撞上来的。
就算不会受伤。
也会有些犯晕的。
况且，刚才它所受的惊吓简直堪称它活到现在的妖生之最了。
太可怕了。
......
虽然觉得自己也很委屈。
但山膏的认错态度非常的好。
它低下头。
不用萧骁说什么，就直接做出了保证。
类似的情况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它会更加的小心谨慎。
绝对不会再一边的奔跑一边的吃雪。
......
“吃雪？”
萧骁低声重复了一遍。
垂下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
山膏眨巴眨巴了眼睛。
有些摸不住准萧骁大人这两个字的意思......
到底是好呢？
还是不好呢？
吃个雪而已......
不是什么大事吧？
因为刚刚在萧骁大人面前做了蠢事，它有些一惊一乍。
生怕自己错上加错。
那就真的没救了。
......
不待它纠结是不是要旁敲侧击一下萧骁大人的态度，车子停了。
......
萧骁开门下了车。
山膏愣了一会，才在萧骁大人看过来的视线中一个激灵。
动作敏捷的下了车。
......
“砰～”
轻微的声响后，车门被关上了。
萧骁绕道到了后备箱，把盆景抱了出来。
......
没一会儿，浓绿的松针叶上就挂上了不少的雪花。
萧骁抬头。
稍显阴翳的天空。
雪还在下。
纷纷扬扬。
眼前一片的白朦朦。
比起第一场雪的惊喜，这场不知道是第几场的雪已经没有得到太多的欢呼与雀跃了。
......
萧骁弯了弯唇角。
他很高兴这场雪从他出门下到了现在。
就像是......在迎接他回家一样。
......
萧骁向巷子里走了几步。
山膏哒哒的跟了两步。
......
萧骁的眼里**几分笑意。
“山膏。”
他转身看向某只在白雪中分外显眼的红色妖怪。
......
“噜噜～”
山膏下意识昂首挺胸。
声音响亮的应道。
......
“噗～”
小白狐懒懒的掀开眼帘。
这个傻子。
样子傻乎乎的。
行为也是傻乎乎的。
......
山膏没有听到小白狐不客气的嘲笑。
它的注意力都在萧骁大人的身上。
它觉得它要为自己之前愚蠢的行为做些什么。
弥补之类的？
能让萧骁大人忘记它之前做的蠢事就最好了。
......
“没有跟你一起？”
萧骁问出了从一开始见到山膏就有的疑惑。
还有......
“你不在宋初夏的身边？”
上次一别也有些时日了。
难道说......
宋初夏的问题解决了？
该说这么快吗？
萧骁看向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的妖怪。
看样子好像跟他的猜测有些出入。
......
萧骁大人问一个问题，山膏就觉得自己脑后的汗滴多了一滴。
明明是寻常的站着，却有种难受又不得劲的感觉。
“噜噜～”
山膏清了清嗓子。
它可不敢让萧骁大人久等它的回答。
可是......
“噜噜～”
山膏又清了清嗓子，面色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一时间，它有些组织不好语言。
呃......
怎么说呢？
总觉得要说的太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头了？
......
“要来我家里吗？”
萧骁发出了邀请。
见某只妖怪睁大了眼睛、一副甚至有了些惊吓的模样，萧骁有些好笑。
他家是龙潭虎穴吗？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
这个巷子附近的确不太有人经过。
但他们一直杵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他也需要把盆景搬回家、让爷爷知道自己顺利完成任务了。
虽然他想，张爷爷大概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爷爷了。
“所以-”
萧骁微微弯了弯眉眼，“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我家就在前面。”
是一个最适合他们谈话的地点了。
......
呃......
山膏小心的瞅了一眼萧骁大人。
它要是拒绝的话......会惹萧骁大人生气吗？
它去萧骁大人的家，不就是-
第二千四百一十五章 “口是心非”
山膏皱紧眉头、使劲思索了一会。
终于，脑中叮的一声。
它想到了。
羊入虎口。
没错。
山膏点头。
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它去萧骁大人的家，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是不是......太危险了些？
会不会有去无回？
一时间，各种可怕的猜想在山膏的脑中翻滚涌现。
山膏的脸色也随着脑中的猜想变幻不定。
......
萧骁眉梢微挑。
他感觉自己都能看见某只妖怪脑门上腾腾的白气了。
这么纠结？
他微微摇头。
“不去也没有关系。”
他不过是图的方便而已。
“我-”
“噜噜！”
山膏一声大吼。
去！
声音落下，回音久久回荡。
山膏的脸色顿时青紫交加。
怎么回事？
它刚才听到萧骁大人说不去也没有关系……
一声去就脱口而出了。
都没有经过大脑。
但凡稍微过了过脑子，它也喊不出这样的回答。
去什么-
“真的要去？”
萧骁认真的询问。
重新把选择权给了山膏。
他看出了山膏的嘴快。
也看到了山膏脸上的懊恼。
......
“噜噜！”
非常铿锵有力的回答。
山膏的脸僵住了。
怎么......又是去？！
......
“噗嗤～”
这次不止小白狐，白蛇、腓腓，甚至饕餮都感到了有些好笑。
这家伙是笨蛋吗？
......
萧骁的眼里也都是笑意。
他装作没有看到山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而是点了点头。
“那好，跟我来吧。”
“我家就在前面。”
“走几步就到了。”
......
萧骁转身向巷子里走去。
没一会儿，他听到了身后有些拖沓的脚步声。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
“嘶嘶～”
白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甩了甩尾巴。
“这家伙真的是个笨蛋吧。”
......
萧骁微微笑了笑。
没有应声。
他想，山膏大概真的是上次被蛊雕吓到了。
......
他发现，蛊雕在很多事上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虽然偶然也会有了些过头。
留下的后遗症也比较持久。
......
萧骁在自家的门前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向离他有些距离、一脸不情不愿过来的山膏。
......
山膏恨不得拿个胶带把自己的嘴封上。
说的都是什么话？
它心里明明是不想去的。
怎么说出来却都是相反的意思？
......
只是看着渐渐远去的萧骁大人的背影，它也不敢真的不追上去。
毕竟自己都答应了。
它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山膏停下了自我批判。
它抬头。
就对上了萧骁大人的双眼。
山膏：......
......
“想好怎么回答我之前的两个问题了吗？”
萧骁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道。
......
山膏一愣。
之前的两个问题？
不待它翻找一下自己的回忆。
就发现萧骁大人打开了面前的门。
......
有什么裹挟着空气一起冲了过来。
好......香。
山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什么香味？
有些熟悉......
只是真的太好闻了，好闻的它大脑运转都迟钝了。
......
萧骁的脸从盆景后面露出来。
“山膏，要进来吗？”
萧骁还是又给了山膏一个选择。
强扭的瓜不甜。
既然山膏这么排斥来他的家，他也没有必要硬要人家来这里。
谈话哪里都可以。
“不进来也可以。”
见山膏沉默，萧骁笑了笑，率先说出了这句话。
“那你等我-”
一下。
萧骁想要先把盆景在家里放下。
......
“噜噜～”
山膏嘴里嘀咕着。
爪子已经踏过了门槛，走进了院子里。
......
萧骁眉梢微挑。
他笑着跨过了门槛。
手微动，院门缓缓阖上。
......
山膏愣住了。
心里的震撼无以言表。
好......好多妖怪。
它左瞅瞅，右看看。
颇有几分目不暇接的慌乱感。
......
萧骁没有打扰山膏的院子参观。
他摸了摸每次第一个冲过来欢迎他的鴖的脑袋。
然后抱着盆景走进了客厅。
其间，山膏对他的走动没有任何的发现。
......
萧骁把盆景发在客厅里。
具体要怎么“处理”这个盆景，他打算等下问问爷爷。
他向外看了一眼院子，山膏正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长恩作画。
“手舞足蹈”。
颇有几分忍不住想要亲自上手的即视感。
......
萧骁的视线在长恩的脸上掠过。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但是，萧骁还是为长恩过于集中的专注力感到惊讶。
......
萧骁收回望向院子里的视线。
他迈开脚步，向前面的厨房走去。
......
萧爷爷果然在厨房里。
还有在厨房里的是萧父。
......
“爸爸。”
“爷爷。”
萧骁翘起嘴角。
......
“骁骁来了。”
萧爷爷喜笑颜开。
萧父亲冲萧骁点了点头。
......
“东西拿回来了？”
萧爷爷一边嘴里唠嗑着，一边手下的动作不停。
他年纪是有些大了。
但脑子转的还很快。
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自己给孙子安排的任务。
......
“嗯。”
萧骁点头。
“我放在客厅里了。”
“是什么？”
萧爷爷抬眼看向萧骁。
面上露出几分好奇。
随即有些埋怨道，“你张爷爷就喜欢卖关子。”
“我问他送了什么，他就说是秘密。”
“还说什么先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惊喜了……”
萧爷爷撇嘴。
“惊喜什么的......”
虽然老张这么一说，他也很期待就是了。
“老小孩。”
“一大把年纪了，还玩什么惊喜......”
“咳咳～”
萧爷爷清了清嗓子。
“所以......”
“是什么？”
“你张爷爷究竟送了我什么？”
不得不说，老张来这么一出，他的期待值真的被拉高了不少。
......
“是-”
萧骁眉眼弯起，“是什么，等爷爷去了客厅就知道了。”
萧爷爷：......
“臭小子。”
萧爷爷笑骂，“你也跟我玩这一套？”
......
萧骁微微耸了耸肩膀。
他这是不想让张爷爷的一番心思白费。
......
“......累吗？”
萧爷爷摇摇头。
倒也不执着于问出是什么礼物。
反正礼物就在客厅里，他等会去看了就知道了。
“你张爷爷之前在电话里一直跟我强调，东西比较大。”
“让我多叫几个人过去。”
“我心里嘀咕。”
“能有多大？”
“只是一个礼物而已。”
萧爷爷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第二千四百一十六章 过度忧心
萧爷爷看向萧骁，“大小总能说吧？”
“它真的很大？”
......
“嗯。”
萧骁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萧爷爷有些惊讶。
“真的挺大的。”
“很重吧？”
萧爷爷有些后悔。
他应该听老张的话，多叫一人陪孙子去的。
……
“还好。”
萧骁笑笑。
他举了举手臂，“爷爷，您知道的，我的力气挺大的。”
……
萧爷爷有些好笑。
“也是。”
“从你小子的胃口就能看出力气有多大了。”
不然那么多的东西都消化到哪里去了？
……
萧骁翘了翘嘴角。
对于自己的胃口变大这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他喜欢美食。
有更大的胃口就能吃更多的美食。
这点很好。
……
“爷爷，爸，需要帮忙吗？”
临近年末，茶馆的生意并没有太多明显的变化。
没有变的更好。
也没有变得很差。
毕竟茶馆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全年放假的老人。
现在年轻人工作繁忙。
要回家过年也就是大年前后那几天的事了。
这几天的老人仍旧有空余的时间来茶馆里消磨。
不过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茶馆的客人还是会少上一些的。
……
“不用。”
萧爷爷挥挥手。
“自己去院子里玩吧。”
“这里有我跟你爸爸就够了。”
“人多还碍手碍脚的。”
老爷子有些嫌弃。
……
“你刚刚搬东西回来，去休息休息吧。”
萧父笑道。
“这几天不忙。”
“我跟你爷爷顾的过来。”
……
好吧。
既然爷爷跟爸爸都这么说了，萧骁拿着一碟爷爷给的点心转身离开了。
他也的确是还有客人在院子里。
……
回到院子。
发现山膏仍旧在老位置没有动，萧骁有些意外的微挑眉梢。
在注意到山膏踮起的脚后，萧骁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
他把点心放在了石桌上。
然后徐步走到了山膏的身后。
山膏毫无所觉。
……
一片雪花融化。
点点沁寒的雪水流入山膏的眼角，山膏一个激灵。
它下意识闭眼。
又甩了甩脑袋。
待重新安静下来后，它察觉到了身后清浅的呼吸。
它猛然回头。
……
萧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长恩的集中力很强，但这也不是他们能在长恩身后大声喧哗的理由。
他示意山膏跟他过来。
……
山膏咽了一口口水。
“咕噜~”
之前赏画的闲情雅致顿时全没了。
山膏哭丧着脸。
它怎么又在萧骁大人的面前做蠢事了？
它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萧骁大人在它的身后？
它现在就想知道，萧骁大人在它的身后站了多久？
要是不久还好。
要是时间长的话……
山膏觉得今天的自己大概是不宜出行的。
不然，怎么糟心的事一件接一件？
它本来是抱着散心的想法出来的。
结果心没有怎么散到，反倒更郁闷了。
……
“山膏、山膏……”
“山膏。”
……
“噜噜！”
山膏像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似的，耷拉的脑袋猛的抬起。
睁大的双眼里透出几分惊惶失措。
……
“笨蛋。”
小白狐、白蛇与腓腓不约而同的给出了同样的评价。
也就是萧骁大人脾气好。
这要换个脾气不好的……
比如它们，山膏这模样它们直接一尾巴就抽过去了。
看的就让人火大。
能不能专心点了？
……
饕餮咧了咧嘴角。
一脸的不屑。
蠢货。
……
萧骁微微笑了笑，示意山膏看前面。
“尝尝？”
“这是我家茶馆的点心。”
……
山膏这才注意到萧骁大人不知何时蹲在了他的面前。
手上托着一个装满点心的碟子。
点心甜甜的香气不断飘入它的鼻子。
山膏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唔。
闻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
不对、不对！
山膏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
现在是吃的时候吗？
它有些小心翼翼的瞅向萧骁大人。
“……”
山膏深吸一口气。
“噜噜~噜噜~噜……”
山膏对自己之前对萧骁大人的忽视进行了深刻而诚恳的反省以及道歉。
并作出了绝不会再犯的保证。
……
整段表态山膏言辞激昂，语句连贯而流利。
只是本该专注的目光有些游移。
透出了几分心虚。
显然某只妖怪的内心远没有外在表现出来的坦然。
……
萧骁单手支颐。
微微的一愣后眼里泛起丝丝的笑意。
真是一只很会脑补的妖怪。
还是他、不，是蛊雕给了这只妖怪这么大的压力……
……
“到桌子上来。”
萧骁起身，把碟子放在了石桌子上。
山膏立即跳到了桌子上。
它连树都是随便爬。
何况一张石桌子？
……
“尝尝。”
萧骁把碟子往山膏的面前推了推。
山膏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它拿起一个点心直接塞进了嘴里。
顿时，甜美的香气捕获了它的味觉。
“咕噜~”
山膏一个没注意把也不是那么小的点心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顿时，山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
“噎到了吗？”
萧骁倒了一杯茶推到山膏的面前。
这壶茶是他在厨房里现泡的。
“小心烫。”
他提醒某只冒冒失失的妖怪一句。
可惜-
山膏吐出舌头。
嘶嘶的抽气。
萧骁大人的提醒对它而言，显然有些迟了。
……
萧骁微微叹气。
“山膏。”
“你不用慌张。”
“我没有生气。”
“我找你过来也不是要跟你算账的意思。”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只是聊聊。”
“你明白吗？”
……
山膏先是有些慌乱的点点头。
待反应过来萧骁大人话中的意思后，它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萧骁大人是说他没有任何责怪它的意思？
即使之前它差点撞破萧骁大人所乘坐的车子的窗户……
即使就在刚才它过于沉浸于欣赏画作中，从而忽视了萧骁大人？
……
“是的。”
萧骁肯定山膏的猜测。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并不是有意的。”
“不过，下次不要再撞到车窗上了。”
“很危险。”
当然，他这里危险的对象指的是车主还有车上的乘客。
而不是这只即使车子翻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