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明天的约定
伊秋水知道萧师傅的意思。
之前萧师傅也告诉她了。
商羊是在雨前出现的妖怪。
但是......
她不甘心啊。
明明就要见到商羊了。
真的要见到了......
前一刻她还在为没有见到商羊而沮丧，后一刻萧师傅告诉她，他让那只可怕的妖怪去找商羊了。
现在她知道商羊找到了。
但是，偏偏......下雨了。
耳边雨声哗啦，她的内心一片焦灼烦躁。
为什么？
这雨就不能迟些再下吗？
伊秋水咬紧了下唇。
......
“秋水。”
女孩知道伊秋水的感受。
因为她跟对方的感受差不多。
只是程度上比伊秋水要轻很多。
毕竟，一开始见到妖怪舞蹈的不是自己......被妖怪的舞蹈惊艳到的不是自己......
寻寻觅觅了很久的也......
女孩顿了顿。
其实她也算是找了那只妖怪很久了。
虽然先前她只是抱着陪女孩胡闹的打算、担心女孩的执念会伤到自己的脚。
她也很失望。
萧师傅都说找到那只妖怪了。
她还没有开心多久，好大一盆冷水就浇到了她的头上。
下雨了。
......
但是，晚了就是晚了。
而且，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秋水。”
女孩拉拉伊秋水的手，“至少我们知道了它还在这里。”
“不是吗？”
女孩冲伊秋水眨了眨眼睛。
“今天来不及了。”
“我们明天再来。”
“明天-”
“明天？”
伊秋水打断了女孩的话，话语中透出了几分尖锐，“你怎么保证它明天还在这里？”
女孩一愣，一时间讷讷无言。
的确，她......无法保证。
见女孩有些尴尬的模样，伊秋水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了一丝懊恼，“抱歉。”
“我......”
“没关系。”
女孩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抱歉。”
伊秋水抿了抿嘴唇，再次道了一声歉。
心里激烈的情绪因此平缓了不少。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这个结果，她还能怎么样？
她仰头看天。
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
大雨瓢泼而下。
眼前一片水雾迷蒙。
有雨水溅到她的脸上。
点点的沁凉。
......
“呼～”
伊秋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看向女孩跟萧师傅，“抱歉，我失态了。”
“我们回去吧。”
伊秋水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
走到山脚的时候，雨势就明显小了起来。
几缕阳光透过乌云的间隙隐隐透了出来。
伊秋水把伞向后倾了些许。
一点雨滴落到她的眼上。
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夏天啊……”
伊秋水低声喃喃。
要不是夏天遇到商羊就好了。
夏天的暴雨来的太快了。
“嗯？”
女孩隐约听到伊秋水说了什么，她疑惑扭头，“秋水，你说什么？”
“没什么。”
伊秋水笑着摇摇头。
然后她对上了萧师傅看过来的视线。
她对萧师傅弯了弯嘴角。
萧骁也笑了笑。
“可是-”
伊秋水一愣。
“夏天的降雨才多啊。”
伊秋水睁大的双眼里瞳孔有一瞬的收缩。
几秒后，她眉眼间的一点郁色消散一空，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
“是啊。”
“夏天的降雨才多啊。”
......
女孩看看伊秋水，又看看萧师傅。
对他们的对话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不过，她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伊秋水周身沉郁的气息总算消失了。
她心里一松。
至于理由，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是吗？
......
等萧骁几人坐上了车子。
天空中已经云销雨霁了。
夏日明媚的阳光再次倾洒向大地。
蔚蓝的晴空一碧如洗。
下方的世界闪闪发光。
盛夏除了过高的温度让人有些苦恼外，确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季节。
炽盛的阳光让人们心中所有的阴郁情绪如日头下的积雪般消融了。
内心一片敞亮。
......
女孩小心的注意着伊秋水。
伊秋水拒绝了女孩的搀扶，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待走到了一处树荫下，她停了下来。
后面就是她住的病房所在的大楼了。
其实她只是扭伤倒也不必住院。
但是她的姑姑是这里的医生。
作为不把自己脚受伤的这件事告诉父母以及她拒绝住到姑姑家里的“代价”，就是她得在脚伤好的差不多前住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她还记得当时姑姑笑眯眯的提醒她，别忘了付医药费。
伊秋水：......
这算是“强买强卖”吗？
......
“萧师傅。”
伊秋水看向萧骁，“麻烦你明天再陪我走一趟了。”
“我也去的。”
发现伊秋水的主语只有她一个人，女孩立即出声表态。
伊秋水脸微偏，看向一脸积极的女孩，不由得笑了笑，“若是你有时间的话。”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耽搁对方太多时间了。
要是她遇到同样的事情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到这样的份上？
可能会的吧？
但更多的是因为......那是会跳舞的妖怪啊。
妖怪的舞蹈......会是怎么样的呢？
而女孩......更多的是放心不下她吧？
伊秋水抿了抿嘴唇。
她果然不是一个那么热心的人。
她......会认真教女孩跳那支舞的。
她在心里再次下定了决心。
......
“我有时间。”
女孩的脸颊上梨涡深深，“现在是暑假嘛。”
......
“好。”
萧骁颔首。
他不喜欢半途而废。
帮人帮到底。
他会帮这个女孩见到商羊的。
......
“谢谢。”
伊秋水向萧骁微微鞠了一个躬。
几秒后，她起身，“萧师傅，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的。”
“嗯，萧师傅，你回去好了。”
女孩在一边点头，“我会送秋水回病房的。”
“萧师傅，谢谢你。”
萧师傅是应了她的请求来帮伊秋水的。
这点，她感激在心。
......
见两个女生态度坚决，萧骁也不坚持。
“好。”
他点头，“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
“我先走了。”
“嗯。”
女孩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萧师傅也是，路上小心。”
“再见。”
女孩挥了挥手。
“萧师傅，再见。”
伊秋水再次微微鞠了一个躬。
......
“再见。”
萧骁转身离开。
两个女生显然是想看着他离开。
他就如她们所愿了。
不然，他会看着两个女生进了住院大楼再离开。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式神？
直到看不到萧师傅的身影了，两个女生收回了视线。
“秋水-”
女孩刚要说什么，见伊秋水微微摇了摇头，她有些疑惑的住了口。
“小鹿，你也回去吧。”
伊秋水不待女孩反驳，继续说道，“剩下就一点点路了。”
“我也走过很多遍了。”
“你不用担心。”
伊秋水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柔和的笑容。
伊秋水的五官细致，加上她自身偏高傲的气质，会显得锋芒毕露些。
难得能有这么不那么凌厉的表情。
“你这几天总是过来陪着我，练舞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吧。”
伊秋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
“比起陪我，你还是花更多的时间练舞比较好。”
女孩沉默。
她知道伊秋水说的没错。
这段时间，她一方面要看着伊秋水，一方面要补上落下的练习，真的是有些负担过重了。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抱怨过。
却又放心不下伊秋水，担心秋水一个人乱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过不去自己良心那一关。
......
“你不需要这么辛苦。”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伊秋水认真的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去找商羊了。”
“不会乱来了。”
“你也不需要一直看着我。”
她知道的，女孩是为了什么而始终陪着她。
“是我的不成熟给你造成麻烦了。”
伊秋水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冲动莽撞的时候。
“回去吧。”
“我们明天再一起去找商羊。”
......
既然伊秋水都说到这份上了，女孩在心里吐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吧。”
“既然秋水都赶人了……”
“我没-”
伊秋水下意识反驳。
她没有赶人，她只是不想女孩太辛苦了。
随即注意到女孩眉眼间的狡黠，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嘿嘿。”
女孩开心的笑了，“我开玩笑的。”
“那秋水，我走了。”
“你一个人回去走慢点。”
“避开人。”
“小心不要跟人撞上了......”
“我知道了。”
伊秋水打断女孩的“喋喋不休”，“我像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吗？”
“自己的脚，我比谁都在意。”
“哦。”
女孩也发现自己的话好像太多了。
这些话的时间，她都能把伊秋水送回病房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好了好了。”
“秋水，你还是不要站太久的好。”
“回去吧。”
“我也走了。”
“再见。”
“再见。”
......
见女孩嘴里说了再见，身子却没有动作，伊秋水对女孩笑了笑，然后率先转了身。
走进大楼后，她才感觉到身后的注视没有了。
她转身。
目送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才再次迈开了脚步。
......
第二天，不同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三人。
这次，萧骁一开始就叫出了......。
毕竟蛊雕昨天吓到女生了。
再让蛊雕出来就不合适了。
他也想过是不是让婴勺出来比较好。
小妖怪更加容易被人接受。
但是，他有些担心婴勺发现不了商羊。
还是大些的妖怪搜寻范围更广。
毕竟时间有限。
这次，他是想着一定要成功的。
......
不过，萧骁眉梢微挑，他发现自己也许多此一举了。
伊秋水一开始就背对了萧骁。
女孩倒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萧骁。
萧骁冲女孩笑了笑。
女孩不由得开口问道，“萧师傅，你......”
“那个......妖怪......”
她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女孩纠结的皱起了眉。
“我让妖怪到空中盯着了。”
萧骁语气温和，没有在意女孩的吞吞吐吐、词不达意。
“这样商羊一旦出现，我们就可以直接找过去了。”
“时间上不会太紧张。”
......
萧骁的话让两个女生俱是眼睛一亮。
伊秋水就要转身，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动作顿住了。
萧骁了然的笑笑，“今天不是昨天那只妖怪了。”
“而且它已经不在这里了。”
......
伊秋水转身，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萧师傅。”
“是我胆子太小了。”
萧骁摇了摇头，“是我考虑不周全。”
“我自己看习惯了。”
“没有想到你会被它吓到。”
“是我该说抱歉。”
“不。”
伊秋水急忙摆手。
她不是这么不知好歹的女生。
萧师傅叫出那只妖怪也是为了帮她找商羊。
她怎么还能在这挑三拣四的？
“是我很抱歉。”
因为她的胆小给萧师傅添了额外的麻烦。
......
“你们可以了。”
见两人抱歉来抱歉去，女孩出声打断。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萧师傅。”
“昨天的妖怪......”
“还有今天的......你说换了一只妖怪......”
女孩睁大眼睛，“它们都是你的妖怪吗？”
她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可是后来被伊秋水异常的反应转移了注意力。
现在，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疑惑。
“萧师傅，你的身边......”
女孩吞了一口口水，“......跟着妖怪吗？”
“还不止一只？！”
......
萧骁看着女孩。
眉眼微弯。
神色却是让女孩觉得有些悠远。
女孩莫名有些讪讪，“要是不好回答就算了。”
她也只是发现了这点有些好奇而已。
她其实没有那么的想知道答案的。
......
萧骁的眼里渗出了几丝笑意。
“嗯。”
他点了点头。
......
女孩一愣。
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是回答她前面的问题，还是回答的她后面的问题？
女孩嘴唇蠕动。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
萧骁没有让女孩纠结太久。
“它们是我的妖怪。”
萧骁语气随意。
大概太过随意了，就透出了几分的理所当然。
妖鉴是他的。
那些自妖鉴里召唤而出的妖怪自然也是他的。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
“啊？”
女孩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对方这么干脆的回答，一时间难免愣了一下。
“哦。”
女孩怔怔的点点头。
是萧师傅的妖怪啊……
几秒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女孩长大了嘴巴。
“哎～”
“萧师傅，你是把妖怪收作了式神吗？！”
女孩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动画。
双眼顿时闪闪发光。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最后一次？
萧骁微微歪了歪脑袋。
“......差不多吧。”
他眯眼笑了笑。
式神啊……
还真的有些像呢。
......
“真的？！”
女孩神色激动。
“妖怪式神啊……”
“萧师傅，你真厉害！”
女孩有感而发。
......
“天色有些变暗了。”
伊秋水突然开口，语速很快。
她虽然一直有注意听女孩跟萧师傅之间的对话。
但她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天空的。
......
“真的？”
女孩急忙抬头看向了天空。
......
萧骁心里一动。
他收到了的消息。
“找到商羊了。”
他看向两个女生。
“真的？！”
两个女生异口同声。
“在哪里？”
伊秋水迫不及待的问道。
人已经向前走了几步。
她抬头四顾，顿时一脸疑惑，“没有看到......”
妖怪回来啊？
“我让它在那里看着商羊。”
萧骁抬脚。
“走吧。”
“我们去商羊那里。”
“离这里不是很远。”
“真的？”
伊秋水急忙跟上萧骁，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
远的话岂不是她们赶过去了就很有可能来不及了？
这次......
伊秋水深吸一口气。
她是真的要见到商羊了吧？
女生的双眼越来越亮。
心里满是期待，也有些微微的忐忑与紧张。
这一刻，她真的期待太久了。
……
萧骁走的不慢。
两个女生略微跟着有些吃力。
但她们都没有出声。
她们知道，现在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
……
“到了。”
萧骁停下了脚步。
两个埋头赶路的女生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撞上去。
女孩一脸庆幸的呼了好大一口气。
伊秋水目光急切的向前探寻而去。
下一秒，她的表情愣住了。
渐渐的，伊秋水的神色变得恍惚与迷离起来。
眼里的光芒却是越来越亮。
像是此刻空中消失的日光都汇聚到了她的眼中一样。
……
女孩张了张嘴。
没有出声。
她顺着伊秋水的视线看过去。
眼睛睁大到了极限。
除了一块大石头，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意料中的结果，女孩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的失望。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心的保持着安静。
她知道，伊秋水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她不能打扰伊秋水。
她揉了揉瞠久了有些泛酸的眼睛。
眼角沁出了几滴泪珠。
女孩闭上眼睛。
有些苦中作乐的想：这只妖怪还知道找个舞台。
每次都是在石头上跳舞。
……
女孩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伊秋水，又把视线移到了石头上。
心里抱着万一的希望。
也许哪一刻她就看见了呢？
……
“轰隆隆~”
一道雷鸣炸响在几人的耳际。
“呀~”
女孩惊呼一声。
随即想到什么，女孩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她不怕打雷的。
只是之前全神贯注在石头上，一下子被雷声惊醒，就有些被吓到了。
她看向伊秋水。
女生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天际的闷雷。
……
“伊秋水。”
萧骁出声。
“我们该回去了。”
商羊的舞蹈，结束了。
一如记忆中的让人惊叹。
真是华美又气韵天成的舞蹈。
让有幸欣赏到的人只觉得是一种至高的美的享受。
“要下雨了。”
……
一点雨星落到女孩的额头上。
“啪嗒~”
略带几分沁凉的水花溅开
女孩皱了皱眉头，立马撑开了手里的伞。
也一同罩住了还在发愣的伊秋水。
“秋水。”
女孩轻声叫道，“下雨了。”
商羊也该离开了吧？
……
伊秋水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定睛看去。
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明明一直看着对方的舞蹈。
然后，她沉浸在了对方舞蹈所营造出的意境中。
而不知其它。
伊秋水缓缓的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之前她无意识的屏住呼吸了。
也许是担心自己的呼吸声会惊扰到对方？
抑或，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太吵，会影响到她欣赏那支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舞蹈？
……
伊秋水听到了萧师傅跟女孩的声音。
却也只是听到。
她的大脑仍旧被之前的那支舞蹈充斥。
而没有任何余地来分析她所听到的话语的意思。
……
伊秋水没有动作。
萧骁跟女孩便也安静的站在了原处。
而没有再出声催促出神的女生。
……
耳边雨声大作。
雨水砸到石头表面，发出喧嚣的声响。
伊秋水伸手。
五指纤长，微微收拢。
很快，手心里就积了浅浅的一洼水。
冰凉而顺滑的感觉。
水面隐隐映出了她恍惚的眉眼。
……
“啪嗒~”
手心里的雨水落到地面，伊秋水收回了手。
她转头看向萧骁，“萧师傅，我-”
她抿了抿嘴唇，“明天……能麻烦你再陪我来这里吗？”
她还想再看一次这支舞蹈。
这么美的舞蹈，欣赏几次都不为过。
……
“不行。”
意料外的答案让两个女生都是一愣。
伊秋水嘴巴微张。
她想问为什么？
却一时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
“明天不下雨。”
萧骁眉眼微弯。
就算是暴雨频繁的夏季，也没有天天下雨的道理。
明媚的晴朗天气才是盛夏的常态。
……
伊秋水与女孩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
萧师傅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后天-”
伊秋水改口。
“不行。”
萧骁摇头。
这次两个女孩学乖了。
“后天也不下雨吗？”
女孩嘴里嘟哝着。
一只手拿出了手机。
但她另一只手撑着伞，所以查起信息来不是很方便。
伊秋水很快查到了后面几天的天气。
“……要星期六才下雨啊……”
伊秋水有些失望的喃喃。
现在才是星期二。
“那萧师傅……”
伊秋水抬头看向萧骁，“这个星期六……”
萧骁点头，“可以。”
伊秋水的脸上展开了欣悦的笑容。
她已经在期待下一次的观摩了。
“但是-”
“这个星期六是最后一次了。”
萧骁的话让伊秋水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她不解的蹙起眉头，略微细长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萧骁，“……为什么？”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星期六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来找商羊。”
“不用一直……”
伊秋水下意识的反驳。
只要再几次就好了……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
“人与妖的缘分本就是妙不可言的。”
“它若是想让你看见，你不去找它，它也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找了它很久。”
萧骁陈述着事实，“它其实就在你的附近。”
“但……你没有找到它。”
两个女生都明白了萧骁的言下之意。
伊秋水的嘴唇有些泛白，“它……不想看到我？”
女生颇受打击。
明明她一直很想见它。
花了这么多的功夫与时间。
即使她几乎视若生命的脚受伤了，她也没有放弃寻找。
因为，她看重脚的目的是为了跳舞。
舞蹈是她的所有。
她想要再次见到那支让她深受震撼的舞蹈。
这份渴望是如此的强烈。
……
“秋水……”
女孩有些担忧的看向伊秋水。
萧师傅也说得太直白了。
不过，想到之前的那通电话……
女孩扶额，那时候她就知道萧师傅是这么直白的一个人了。
……
“它不是不想见你。”
伊秋水一愣。
女孩眨了眨眼睛。
萧师傅不会是看秋水难过所以改口安慰秋水吧？
“但它也没有想见你。”
女孩：……
她错了。
萧师傅这话还不如不说。
……
“我对它无关紧要是吗？”
伊秋水明白萧师傅的意思。
她不是一个笨蛋。
相反，从小品学兼优的她很聪明。
撇开个人的情绪，她很快就理解了萧师傅话里的含义。
“所以它不会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要是我找到了它，它也不会在意。”
“可是，次数多了，它就会烦了，它就会……”
“躲我了……”
“是不是？”
伊秋水说的很冷静，“是因为萧师傅在，还是因为它是个脾气好的妖怪……”
“我不知道。”
“不然，它也许就会攻击我了是不是？”
“啊！”
女孩低呼一声。
大大的眼睛左看看伊秋水，右看看萧师傅。
……
“商羊不是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妖怪。”
萧骁否认了伊秋水的猜测，“除非，它受到了伤害。”
“那它只会让我看不到它，是吗？”
伊秋水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捏紧。
她也不知道哪个做法对她的伤害更小？
攻击她？
她不确定商羊是否会手下留情？
毕竟，她只是想看它跳舞。
但是不见她......
她向来是个执拗的性子。
从小到大她要的东西不多。
因为大多数东西她生来就已经有了。
所以，难得那几件她没有又想要的东西她就会格外的执着。
她想要再见到那支舞蹈。
正如她之前做的，就算拖着受伤的脚她也要一次次的过来。
也许在身边的人看来，她的行为都有些偏执了。
她知道的。
但是，不努力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偿所愿？
所谓的最后一刻，大概就是不得不放弃的时候了吧？
......
“秋水......”
女孩不知道现下的情况她该说些什么。
责怪萧师傅吗？
不。
怎么可能？
萧师傅帮秋水见到了商羊。
对于萧师傅，无论是她还是伊秋水，都只有感激之情。
......
怪那只妖怪吗？
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了。
哪有人家不喜欢自己还责怪人家的道理？
......
但若是没有人可以责怪的话......
她注意着伊秋水的神态。
以伊秋水有些高傲的脾气会很难受的吧？
......
可是，伊秋水出乎了女孩的预料。
伊秋水没有发脾气。
她甚至比女孩看得还透彻。
“萧师傅，是你为我又争取到了一次的机会是吗？”
伊秋水认真的看着萧骁。
“谢谢你。”
也许，商羊不是很乐意见到她。
但她真的很喜欢对方跳的那支舞。
......
她没有那么的小气。
因为舞者的态度而影响她对舞蹈的判断。
......
她会抓住一切机会观摩那支舞蹈。
然后，学会那支舞蹈。
她也想跳出这么让人心潮澎湃的舞蹈......
这么让人恋恋不忘的舞蹈。
......
“我知道了。”
伊秋水点头，“这个星期六是最后一次。”
“萧师傅。”
她冲萧骁弯下了腰身，“还要麻烦你最后一次了。”
......
伊秋水的通透让萧骁的眼底透出了几分笑意。
“伊秋水。”
“希望你能学会那支舞蹈。”
......
“我会的。”
伊秋水直起身子，眉眼间露出了几分自信。
......
“秋水学舞很快的。”
女孩见到伊秋水脸上熟悉的自信神色，颊边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看来她之前白担心了。
秋水没有那么的脆弱。
秋水从来都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秋水的目标是那支妖怪跳的舞蹈。
秋水的目的是学会那支妖怪的舞蹈。
至于妖怪的态度......
对秋水的打击并没有那么的重。
......
星期六的清晨，走出巷子口的萧骁听到了女孩熟悉的清脆声音。
“萧师傅！”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向停在前方的车子走去。
......
“萧师傅。”
伊秋水对坐上车的萧骁率先打了招呼，“早上好。”
“今天又麻烦你了。”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你的脚好些了吗？”
“嗯。”
伊秋水点头。
这几天她都乖乖的待在医院里，哪里也没有去。
之前脚伤后，她一直都在外面奔波。
到处找那个神秘的舞者。
也就这几天，她安心的养起了伤。
“脚已经差不多消肿了。”
伊秋水弯起了眉眼。
心里的某处也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先前她那么乱来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脚。
只是，脚伤可以慢慢的养。
但这次错过了那位舞者，她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对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根本没有办法安安份份的待在病房里。
......
萧骁带着两个女生走到了上次见到商羊的地方。
此时，除了粗粝的山石与葱茏的灌木，没有其它的生物。
几人也不失望。
而是耐心等了起来。
现在天色都没有暗下来呢。
大雨未至。
商羊自然不见踪影。
......
伊秋水看了看萧骁的周围。
面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萧师傅......”
“你......不让妖怪出来找商羊吗？”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伊秋水的感激
之前两次萧师傅都这么做了。
而且，正是萧师傅这样的做法她们才能找到商羊。
她才看到了商羊的舞。
那么，这次……
伊秋水不知道萧师傅是忘记了还是有什么其它的打算？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着急。
虽然很无礼，但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希望能越快的发现商羊越好。
那么，光靠他们几人的视力是做不到的。
……
萧骁微微笑了笑，“我已经让它去附近找了。”
伊秋水瞬间反应过来。
萧师傅是担心她被吓到吧？
“谢谢。”
伊秋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很是感激萧师傅的体贴。
……
“走吧。”
萧骁突然的出声让专心四顾的两个女生先是一愣，随即她们的眼睛都亮了。
也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就埋头追在萧骁的身后。
最后一次机会了。
连女孩都很是急切起来。
……
这次时刻注意着前方萧骁动作的伊秋水在萧骁停下的刹那就发现了。
她没有停下，快走几步越过了萧骁的肩膀。
女孩站在了两人的后方。
反正她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不要上去添乱了。
上次的失败尝试已经让她彻底绝了看到妖怪的念头了。
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要接受事实。
……
天色越来越暗了。
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像是发着光一样。
头顶的鲜红翎羽似燃烧的火焰。
白翅包裹的身影单足旋转。
周边愈暗，而这道舞蹈的身影却愈发耀眼起来。
就像是它把周边的光都吸进了自身一样。
……
最后，两只洁白巨大的羽翼舒展开来。
商羊跪伏在地，
舞毕。
……
伊秋水的眼前似有漫天羽毛飞舞。
洁白若雪，莹莹烁烁。
待她回过神来，眼前的石头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她下意识的露出了满脸失望的神色。
……
“秋水……”
女孩把伞倾向了伊秋水的上方。
伊秋水深吸了一口气。
敛去了脸上的恍惚与失望。
“抱歉。”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里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自己来就好了。”
伊秋水伸手把伞往女孩的方向推了推。
她撑开了自己的伞。
伞面上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喧嚣声响。
下雨了。
伊秋水微微抬高伞沿，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丝。
浓郁的水汽弥漫。
天地间都因此朦胧了几分。
“萧师傅。”
伊秋水看向萧骁，眉眼弯起，“真是漂亮的舞蹈。”
“嗯。”
萧骁微笑颔首。
商羊的舞蹈每看一次都让人惊艳一次。
“真是太神奇了……”
伊秋水喃喃，“我幻想过精灵的舞蹈……”
想象过精灵的翩跹舞姿。
“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看到妖怪的舞蹈。”
“不，我甚至从来不认为妖怪会跳舞。”
伊秋水有些好笑与惊叹的摇摇头。
妖怪与舞蹈。
多么不搭的两个词。
“妖怪会跳舞。”
“不。”
伊秋水摇摇头，“是有会跳舞的妖怪。”
她想到了自己曾看到的萧师傅身边的那只妖怪。
她想，那只妖怪是绝对不会跳舞的吧？
“还跳的那么好。”
“我被它的舞蹈深深的打动了。”
“这么特别又美丽的舞蹈，果然是妖怪跳出来的舞蹈。”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真的学会这支舞蹈？”
伊秋水蹙眉思索，眼里、脸上却都散发着明亮的光彩，“又能呈现出这支舞蹈多少的风采？”
“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伊秋水语气坚定，“跳出不枉费你们……萧师傅还有小鹿……帮了我这么多的舞蹈。”
“跳出不辜负我自己的舞蹈。”
“我会跳出一支属于我的舞蹈。”
“毕竟，我不可能一模一样的跳出妖怪的舞蹈。”
伊秋水眨了眨眼睛。
毕竟她是人类，不是妖怪。
“等我的舞蹈完成了……”
伊秋水的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容，“萧师傅，小鹿，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做这支舞蹈的第一批观众。”
......
“那还用说？”
女孩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我们绝对会捧场的。”
“是不是，萧师傅？”
女孩歪着脑袋看向萧骁。
“当然。”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我很期待，”
“而且-”
女孩睁大了眼睛，“秋水，你还要教我这支舞蹈呢。”
“是的。”
伊秋水笑着点头，“我记得。”
“等我学会了这支舞蹈。”
“我就教你。”
“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伊秋水对舞蹈有自信，却不会固步自封。
何况，她的舞蹈实力还远远没有到让她能够固步自封的地步。
鹿潇潇的舞她看过。
跟她偏优雅大气的舞蹈不一样，鹿潇潇的舞蹈更加的灵动活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恍然间，真的让人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在林间跳跃的小鹿。
……
“嘿嘿。”
女孩俏皮的笑笑，“好呀。”
“能跟秋水一起讨论，是我的荣幸。”
伊秋水失笑。
随即她敛容正色，“是我的荣幸才对。”
“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
“还有-”
“很抱歉，我的任性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哎呀~”
伊秋水突然的郑重其事让女孩有些手足无措。
她急忙摆手，“秋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也没有做什么。”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擅作主张……”
伊秋水从未要求过她任何事情。
看着秋水不让她乱来、陪秋水找神秘的舞者……
这些事都是她自己要做的。
她可没有那么厚脸皮的以施恩者的身份自居。
“你没有嫌我烦人就好了……”
“不会。”
伊秋水摇头，一脸的认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即使你一开始不相信我说的，却还是一直陪着我。”
“而且，你还为我请来了萧师傅。”
“没有你，没有萧师傅，我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看到商羊了。”
“所以，谢谢你。”
“哎~”
女孩抿了抿嘴，然后……眯眼笑了起来，“不客气。”
……
“萧师傅。”
伊秋水向萧骁深深弯下了腰身。
这般慎重的姿态一为萧骁帮她得偿所愿，她再怎么感激都不为过。
二为萧师傅这个人。
萧师傅跟她虽然都看得到妖怪。
但她知道，他们不一样。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帮忙
萧师傅的身边跟着不止一只的妖怪。
因为她的胆小，她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只。
长相很凶恶的一只妖怪。
加上那巨大的体型，散发着让她喘不过来气来的强大压迫感。
她还记得对方有一双猩红的双眸。
隐约间，她能闻到空气中的铁锈味。
这么可怕的妖怪……竟然是被萧师傅役使的妖怪……
这个事实似乎比妖怪本身还要可怕。
……
萧师傅很神秘。也很厉害。
就像是……高人一样……
高人……
对！
伊秋水恍然。
萧师傅不就是像小说、电视剧里说的高人一样吗？
有一天，她竟然会在现实中会见到货真价实的高人……
人生的际遇果然很奇妙。
伊秋水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微微摇了摇头。
“谢谢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比较好？”
“你不是已经让我跟小鹿做你新舞的第一批观众了吗？”
萧骁微笑。
伊秋水一愣。
她看着萧骁眉眼含笑的表情，略微细长的双眼也慢慢弯了起来。
“嗯。”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份礼物足够的好。”
“让它有资格成为对你们的谢礼。”
……
三人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萧骁送两个女生到了住院大楼底下。
“再见。”
“再见，萧师傅。”
萧骁转身，过于明媚的阳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澄澈的天空一碧如洗。
看不出之前暴雨时候的丝毫阴霾之色。
知了在耳边不断的叫着。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消毒水的味道。
小白狐甩了甩尾巴，一脸的嫌弃之色。
它用尾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人类医院的味道真是不好闻。
萧骁垂眼笑了笑，脚下的步伐就要加快-
“萧师傅！”
萧骁转身。
“小鹿？”
女孩缓下了追赶的步子，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也要回学校了。”
“伊秋水让你回去的？”
萧骁了然的微挑眉梢。
他倒是不奇怪女孩是回学校而不是回家。
就像女孩说的，学校练舞方便。
一般人的家里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用来练舞。
“嗯。”
女孩点头。
刚才萧师傅走了，伊秋水就让她也回去了。
她见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便没有坚持留下来。
伊秋水剩下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然后把妖怪的那支舞蹈用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
她也要回去练舞了。
练舞犹如练功，靠的是水磨的功夫。
一天不练或者少练了，跳出来的感觉就会差很多了。
她这段看着伊秋水的时间里，虽然天天回去都会补上当天的练习，但终归是差了些状态与感觉。
今天开始，她要加倍努力了。
免得到时候秋水教她舞蹈的时候丢人了。
……
萧骁先送女孩回了学校，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家。
一走进院门，暑气全消。
混着梅香的微凉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几只妖怪的周身也散发出了愉悦的气息。
……
“梅女。”
看到现出身影的妖怪，萧骁眉眼弯弯。
夏天院子里有梅女在，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的视线越过梅女，看向了后方很有存在感的白梅。
满树盛开的白色梅花让这方院落多了几分不似凡尘之地的虚渺之感。
......
“骁骁。”
萧母站在客厅门口，看着萧骁弯起了眉眼，“回来了？”
“嗯。”
萧骁向萧母走去。
“外面很热吧？”
萧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发现萧骁脸上清清爽爽的，不由得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太出汗。”
“大概我比较耐热吧。”
萧骁眯起眼睛。
......
“接下来还有事吗？”
萧母询问。
“没有。”
萧骁很快有了猜测，“茶馆里要我帮忙？”
“嗯。”
萧母点头，“你也知道，夏天向来是茶馆生意最好的季节。”
茶馆的客人主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们不舍得在家里开空调，费电。
到茶馆，点上一壶茶，再来几盘点心，看看报纸、下下棋，或者跟人聊聊天，就可以消磨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
“你去厨房里帮帮爷爷跟爸爸吧。”
“他们都没怎么休息过。”
她跟萧家奶奶在外面招待客人倒还好。
毕竟客人们都坐的久。
很多也都是常客。
不需要她们过多招呼。
不过客人们坐的久，就意味着他们会再下单。
不然桌上东西没了，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赖”着不走。
不是打扰人家店主做生意嘛？
......
“好。”
萧骁跟着萧母走到了前面的茶馆。
然后，两人分开。
萧母去了大堂。
萧骁拐进了厨房。
“爸，爷爷。”
......
见到萧骁，萧父、萧爷爷都是一愣。
随即两人笑了起来。
“骁骁回来了？”
萧爷爷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跟萧骁打招呼。
萧骁早上出门的事萧家人都知道。
“嗯。”
萧骁点头。
见萧爷爷正在用擀面杖把蒸熟的绿豆压成泥。
“你过来干嘛？”
萧父询问。
他正在做荷花酥。
“阿九、阿白想吃点心了？”
萧家人都很清楚萧骁身边一狐一蛇对点心的极度偏好与让人惊异的大胃口。
当然，这份印象的造成有饕餮与腓腓的一份功劳在。
尤其是饕餮。
“屋子里的冰箱里有刚做好的杏仁豆腐。”
“它们可以吃。”
......
萧骁明显感觉到了身上几只妖怪气息的变化。
“哈哈～”
萧爷爷朗笑出声，“阿九听到有好吃的，眼睛都睁开了。”
“阿白也是吧？”
老人看向了萧骁的手腕。
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艳红的竖瞳。
......
萧骁摇头。
“我是来帮忙的。”
他松开抱着小白狐的手。
小白狐早有预料，先一步窜到了萧骁空着的肩膀上。
“想吃的话，你们可以过去。”
他偏头看向小白狐。
他知道，开个冰箱而已，对阿九跟阿白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
饕餮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出去了。
腋下的双眼闪闪发光。
萧骁伸手，准确的挡下了前进的饕餮。
“阿九、阿白，你们看着点饕餮。”
“别让它乱来。”
说到这里，他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因为被他拦下而一脸忿忿的妖怪。
饕餮的身子顿时一僵。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关系好？
“嘶嘶～”
白蛇扭了扭身子，“交给我吧。”
“萧骁大人。”
“人家不会让这家伙靠近冰箱的。”
一边的饕餮：......
凭什么不让它靠近冰箱？
......
阿九、阿白、饕餮都去了客厅。
看着跑开的小白狐跟白蛇，萧父、萧爷爷都有些惊奇。
这段时间，他们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
不知不觉间，再看其它事情，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就惊奇了。
不过……自己去吃点心的狐狸、蛇？
不不。
他们摇摇头。
这一狐一蛇只是恰好离开吧？
毕竟萧骁要在厨房帮手。
蛇还好说。
狐狸就不方便了。
万一掉毛怎么办？
……
萧骁有些意外的偏头看向肩膀上的小妖怪。
“腓腓，你不去？”
“啡啡~”
腓腓懒懒的叫了两声，然后仰头蹭了蹭萧骁的脸颊。
萧骁眼里笑意弥漫。
“你要陪我？”
“啡啡~”
腓腓点了点脑袋。
“谢谢。”
萧骁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几分。
他手上开始帮萧父、萧爷爷打下手，嘴里轻声感叹，“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家茶馆的桌子下。”
“那时候是白天，行事多有不便。”
“晚上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你。”
“你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找吃的……”
他当时直接拽住这只小妖怪的尾巴把它提溜了起来。
小家伙特别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发现摆脱不了他的桎梏后就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开始对他装可怜。
一旦发现他没有恶意又耍起了性子。
表情特别的丰富。
后来他还是用家里的点心哄好了这只妖怪。
然后，腓腓就这么留在了他的身边。
一直到现在。
......
其它妖怪他还询问过对方是否要留在他家？
但是腓腓是自己主动留下来的
也是第一只留在他身边的妖怪。
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唔，也不算什么都没有做。
他对这只小妖怪投食了。
所以，他家的点心大概就是留下这只妖怪的最大功臣吧？
萧骁眯眼笑了笑。
时间过得真快。
恍惚间，他好像刚刚才在他家茶馆的桌子底下发现偷吃他家点心的小妖怪，一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
“啡啡~”
腓腓又抬起脑袋蹭了蹭萧骁的脸颊。
轻轻的叫声让萧骁觉得比手里的绿豆泥都要软糯上几分。
他也侧脸回蹭了腓腓几下。
……
小白狐跟白蛇很快就回来了。
萧骁只觉头上微微一重。
饕餮腋下的双眼眯起，懒洋洋的趴回了自己的老位置。
小白狐跳到了萧骁空着的肩膀上。
身子蜷缩。
大大的尾巴盖住自己的脑袋。
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雪白的球。
白蛇身子一缩一跳，下一秒，便准确的缠到了萧骁的手腕上。
小小的脑袋搁在萧骁的虎口位置。
尾巴尖在脑袋边上。
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上好的白玉镯子。
……
萧父、萧爷爷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后来才发现了小白狐、白蛇回来了。
见一狐一蛇跟之前别无二致的动作，他们又是有些好笑又是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真是两个聪明的小家伙。
不过，萧父提醒了萧骁一句，“骁骁，仔细别让阿九的毛掉进点心里。”
小白狐眼眸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对萧父的这个说法有些不满。
它才不会把身上的毛掉进点心里。
……
“要不-”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的萧父又说道，“你还是让阿九待在边上吧。”
“别靠近料理台。”
到时候万一让客人从点心里吃出狐狸毛来，可就砸了他们萧氏茶馆的招牌了。
……
“好。”
萧骁颔首。
不用萧骁开口，小白狐已经从萧骁的肩膀上站了起来，然后跳到了边上的柜子顶上趴下了。
尾巴仍旧把身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不见脸。
倒有些像是在赌气一样。
……
“嘶嘶~”
白蛇吐了吐殷红的蛇信子，尾巴尖愉快的甩了甩。
臭狐狸也有这一天。
之前都是它被人类嫌弃。
那些毫无审美眼光的人类。
白蛇在心里不屑的轻嗤。
臭狐狸有什么好的？
还是萧骁大人的家人有眼光。
臭狐狸掉毛啊。
多脏。
哪像它，看看它这犹如上好羊脂白玉般的身子。
不。
白蛇摇了摇脑袋。
再上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上它的身子。
白蛇斜睨向柜子顶上的白狐，面上矜持，眼角眉梢却都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
萧爷爷却是误会了白蛇的表现，笑呵呵的道，“这一狐一蛇的关系真好。”
“你们看，阿九到柜子上了。”
“阿白舍不得它呢。”
“也不睡觉，一直盯着阿九看。”
“是啊。”
萧父附和。
萧骁看着身子瞬间僵硬的白蛇，眼里掠过一抹好笑的意味。
……
白蛇脸色难看。
它舍不得那只臭狐狸？
开什么玩笑？
萧骁大人的家人……眼睛真的不是很好。
看在萧骁大人的份上，白蛇用了很是婉转的说辞。
它收回了看着小白狐的视线。
“嘶嘶~”
它才没有一直盯着那只臭狐狸看。
再说，它盯着臭狐狸，是为了看它笑话！
白蛇心气不平的吐了吐蛇信子。
萧骁大人家人的说法，真是让它有些心塞塞的感觉。
白蛇闭上了眼睛。
算了。
眼不见为净。
……
小白狐也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那是被恶心到了。
那条臭蛇舍不得它？
真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小白狐摇了摇头，用尾巴更加的裹紧了自己。
……
“哈哈。”
萧爷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惊妖之语。
而是心情颇好的眯起眼睛，“阿白还害羞了。”
“阿九是不是也躲在尾巴下面害羞了？”
萧爷爷的话再次严重“打击”到了两只妖怪。
见两只妖怪都是一副要炸毛的模样，萧骁笑着转移了话题。
“爷爷......”
两只妖怪都安静了下来。
……
厨房也安静了下来。
......
萧母掀开帘子走进来。
“再加一份荷花酥。”
“好的。”
萧父颔首。
“妈。”
萧骁看向萧母，“刚才茶馆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母一愣。
随即一脸惊奇的看着萧骁，“你怎么知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绊倒的原因？
尤其这孩子还是一副似乎很确定的模样？
可是……
萧母微微蹙眉。
厨房离大堂还是有些距离的。
刚才虽说有些动静，却也不没有大到可以让在厨房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
萧骁笑笑，“我听到茶馆里突然起了些喧嚣，”
萧氏茶馆是偏古式的茶馆。
讲究清幽安静的氛围。
来这里的茶客因为大部分都是老客，不用提醒，他们也会自觉的放低声音交谈、下棋，不会制造太大的声响。
新客人受茶馆的氛围还有老客的影响，也会注意自己的音量不要过高。
所以一旦有了喧哗声，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
“你的耳朵真灵。”
萧母感慨。
“真发生事情了？”
萧父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萧母，“发生什么事了？”
萧爷爷也看向了萧母。
“不是什么大事。”
萧母笑着摆摆手。
“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刚才有个客人摔倒了。”
“有客人摔倒了？”
萧父有些吃惊，毕竟他还真没怎么遇到在茶馆里摔倒的客人，“人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
萧母微微摇头。
心里也是有些庆幸。
“被人拉住了。”
“其实严格的说是摔了一半吧。”
......
“哦哦。”
萧爷爷点头，“人没事就好。”
随即想到了什么，萧爷爷皱眉，“是个老家伙？”
若是的话......
那也许就会有些麻烦了。
老家伙老胳膊老腿的，摔一跤可不像年轻人那样可以等闲视之
万一老家伙就因为这一跤摔出什么毛病呢？
……
“是有些年纪。”
萧母微微摇头，“但也不是很大。”
“大概五十出头的样子。”
“是跟着谷老来的。”
“跟着那老家伙来的。”
萧爷爷恍然。
谷老是萧氏茶馆的常客了。
整天笑呵呵的，跟个弥勒佛似的。
人缘很好。
偶然也会带些新认识的朋友来萧氏茶馆喝喝茶。
还真帮萧氏茶馆发展了几个常客。
为此，谷老还戏言他们要付他“拉皮条”的费用。
......
“怎么？不相信妈说的话？”
见萧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萧母笑着道。
“不是。”
萧骁摇头，“只是若人没事，之前的喧嚣似乎久了些。”
隐约听来......像是起了什么争执一样？
......
萧母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
“你这是什么听力啊？”
萧母笑叹，随即倒也有了几分猜测。
“难道你刚才到大堂过了？”
“还是经过了大堂门口，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
“没有。”
萧骁摇头。
“我在这里听到的。”
“骁骁这孩子刚才一直在这里帮我们打下手。”
萧爷爷为萧骁作证，“没有离开。”
“这样吗？”
萧母轻声喃喃。
然后，她笑了起来，夸了自家儿子一句，“骁骁的听力真好。”
“好了。”
“不偏题了。”
萧母拉回了自己愈发分散的思绪，“我还要回前面去招呼客人。”
她脑袋微歪，把之前发生在茶馆里的插曲娓娓道来。
......
“吱～”
椅腿摩擦地面的声响瞬间压下了悠缓的古乐声。
吓了茶馆里所有的客人一跳。
他们纷纷拍着胸脯、循声看去。
......
一位老人家一只膝盖跪在了地面上。
身子前倾。
他的一只手抓住了椅背。
椅子被带歪了。
也因此发出了刚才那一声颇为“醒神”的声音。
老人家的另一只胳膊被好心人抓住了。
避免了老人家摔个严严实实的下场。
......
老人家深吸了一口气。
在谷老与闻声赶来的萧母的帮扶下、身子有些发颤的站了起来。
“谢谢你。”
他对及时抓住了他的老人道谢。
不然，他怕是要摔惨了。
想想都有些后怕。
他-
“好好的，你怎么摔了？”
谷老问自己的这位好友。
上下仔细打量了好友一番后发现的确如对方所言，没有大碍。
谷老也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
“我-”
好友刚想摇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
“有东西绊倒了我！”
好友的声音一不注意放的有些大了。
但好友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正为自己刚刚的发现而激动。
“我刚才是被绊倒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边位置。
然后，他的神色一愣。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
好友低声喃喃。
“我刚才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会不会是你左脚绊右脚了？”
谷老提出一个可能。
他也低头看了半天的地，连疑似能绊倒好友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
好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我有这么笨？”
“真要是我左脚绊右脚，我会不知道？”
“那你对绊倒你的东西有什么感觉吗？”
谷老觉得好友说的也是。
真是自己左脚绊右脚了，自己还能不知道？
......
“......没有。”
好友一脸纠结，“就是一瞬间的事，哪能注意到那么多？”
谷老摇了摇头，“那没办法了。”
“你都不知道绊倒你的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对了！”
好友一脸期待的看向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他的好心人。
“你看到了吗？”
“我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
这是一位......很帅气的老人。
寸头。
个子很高。
腰身挺得笔直。
不是军人那种严谨的气质。
而是更偏向于一种自由野性的气质。
却是同样的硬朗。
寸头老人的双眼里也丝毫没有大多数老人的那种浑浊。
反倒像年轻人一样的清明。
“没有。”
声音也如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的干脆利落。
......
“没有吗？”
虽然也不算太出乎意料的回答，好友还是有些失望。
谷老撇嘴，“你都说了一瞬间的事了。”
“人家能拉住你就不错了。”
“你还指望人家把你摔跤的前前后后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你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半摔了。”
“而是在一开始就被人拉住了。”
好友张了张嘴，有些无言以对。
他承认，谷老说的都很有道理。
......
“好了。”
谷老拍拍好友的肩膀，“不就差点摔一跤？”
“你还一定要找出摔跤的原因？”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蝴蝶结
“又不是被人绊倒。”
“你总不能让一个物件对你说对不起，更不要说赔钱了。”
谷老不太明白好友执意要找出绊倒原因的理由。
好友白了谷老一眼，“怎么被你说的我像是要讹人一样？”
“我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不然心里搁着这么个问题有些难受。”
“行了，别难受了。”
谷老挥手，“来，坐下来喝点茶，吃点点心，我保证你心里就畅快了。”
“你看看，因为你，都影响整间茶馆的氛围了。”
好友抬眼四顾。
大部分被他一开始动静吸引过来的客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位置本就靠近的几位客人还关注着他这边的进展。
他歉意的笑笑。
也是。
茶馆本来就是安静的场所。
他一直吵吵囔囔的也不像话。
他摇了摇头，放弃了心里的疑惑。
“好了，好了。”
“喝茶。”
好友再次对寸头老人感激的笑了笑，便走到了一边空着的桌子坐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过来坐下啊。”
好友招呼了一声后，就翻看起了菜单。
“我可要多点些。”
“是是，你多点些。”
谷老在好友的对面坐下，“虽说虚惊一场，也得好好补补。”
“对了，你的膝盖真的没事吗？”
毕竟刚才磕到地上了。
他看着是没什么大碍。
没有破皮，也没有擦伤。
就是有些红。
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肿起来或者出淤青？
……
好友动了动膝盖，又用手摸了摸。
“应该没事。”
“刚才刚磕到的时候还有些痛。”
“现在痛都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
谷老放心的笑笑，“我请你出来喝茶，结果让你带着伤回去了，那我下次就很不好意思再约你了。”
“你是不好意思让我回请你吧？”
好友翻了一个白眼。
他还不知道这个老小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怎么会？”
谷老笑眯了眼睛，一脸的和善无辜。
好友一脸不信。
几次接触下来，他已经不会被这张弥勒佛似的脸蒙蔽了。
他转头看向寸头老人
“而且-”
好友的面上又是感慨又是惊叹，“其实我的膝盖也没有磕得很严实。”
“那位拉住了我。”
“几乎是把我身子往上提了几分。”
……
“……这么厉害？”
谷老仍旧眯着眼睛。
神色间却透出了几分打量。
“不过那位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主。”
“这身板……”
谷老啧啧有声，“年轻人都比不上吧？”
……
“是啊。”
好友一脸赞同的点点头，“他的力气特别的大。”
说句难听的，刚才有一瞬间，他的胳膊被那位抓在手里进而提起他整个身子的一瞬间，他有种自己是小鸡崽的错觉。
现在想来，他好笑的摇摇头。
还小鸡崽。
明明就是老鸡崽了。
……
谷老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子。
同样是上了年纪的人，这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好友白了谷老一眼。
“整天吃吃喝喝的，还想有人家那样的身形？”
“你做梦呢？”
“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就该享享清福。”
谷老振振有词，“吃吃喝喝怎么了？”
“我乐意。”
“我喜欢。”
“是是。”
好友颇有几分无奈与好笑的应道，“你乐意，你喜欢。”
“挺好。”
“哎，我第一次来这间茶馆，有什么推荐的？”
……
“我点好单了。”
好友对站在一边的萧母笑笑，“麻烦你了。”
……
“事情就是这样了。”
萧母看了看厨房里的钟。
“哎呀，一没留神就说了这么久了。”
“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就先出去了。”
萧骁摇了摇头，“没有了。”
萧母又看向萧父、萧爷爷两人。
看到他们都摇头后，萧母笑了笑，“那我去大堂了。”
话落，萧母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
“那是妖怪做的。”
“嘶嘶~”
被小白狐抢先了一步告诉萧骁大人这个消息，让白蛇不开心的在萧骁的手腕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让偶然看到的萧爷爷忍俊不禁，眼底却是有几分惊叹。
“骁骁，阿白还会打蝴蝶结啊。”
“不错，挺好看的。”
萧爷爷频频点头，语气里的笑意却是显而易见。
听到萧爷爷的话看过来的萧父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萧骁：……
他摇摇头，“阿白喜欢蝴蝶结。”
“阿白是女娃子？”
因为平时阿九、阿白表现出来的灵性，萧家人都已经把阿九、阿白当做家里的一份子了。
言辞间就像是对待两个孩子一样。
“嗯。”
萧骁点头，“阿九也是女孩。”
“哦哦。”
萧爷爷点头。
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怎么在意这一狐一蛇的性别问题。
这次算是知道了。
“难怪喜欢蝴蝶结。”
“阿九呢？”
萧爷爷有几分兴致勃勃，“阿九也喜欢蝴蝶结吗？”
“要是它也喜欢的话-”
小白狐态度鲜明的大力摇了头。
它才不喜欢蝴蝶结呢！
看到蝴蝶结就想到这条臭蛇，它怎么还喜欢得起来？
“哦~不喜欢啊……”
小白狐的摇头就算是萧爷爷也看得明白，语气间颇有几分遗憾。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阿九也喜欢的话，就给它扎一个蝴蝶结。
大一点的。
想想也是很可爱的。
……
小白狐狐疑的看了一会萧爷爷。
总觉得这个人类现在在想的东西不是它喜欢的内容。
……
萧骁有些失笑老人家的遗憾。
为了避免小白狐后面炸毛，他又强调了一遍，“嗯，阿九不喜欢蝴蝶结。”
“哦。”
萧爷爷翻了一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
“干嘛？”
“担心爷爷会对阿九做什么啊？”
“爸，谁叫你一副很想给阿九打上蝴蝶结的模样。”
萧父好笑的道。
“真的？”
萧爷爷摸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萧父：……
您还真想给阿九打个蝴蝶结啊？
他刚才只是打趣之言……
萧父无奈。
老小孩、老小孩，这说法果然没错。
……
“怎么了？”
掀开帘子进来的萧家奶奶敏锐的发现厨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孩子气的妖怪
“没事。”
萧爷爷抢先摇头。
要是被老婆子知道他刚才的幼稚想法，他还不被这个老婆子笑死？
“妈，新的单子吗？”
萧爷爷的想法萧父很清楚。
虽然觉得好笑，他还是出声帮老爷子转移了话题。
然后，他收获了老爷子一个做得好的眼神嘉奖。
……
“哦哦。”
萧家奶奶很快忘了一开始的疑惑，“加一份绿豆糕跟一份荷花酥。”
“好的。”
萧父颔首。
见此，萧家奶奶冲几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厨房。
……
萧父、萧爷爷又忙碌了起来。
萧骁手上动作不停，看向柜子上的小白狐，“妖怪？”
“嘶嘶~”
白蛇用尾巴尖戳了戳萧骁的手腕。
问它啦，问它啦……
萧骁大人真讨厌。
明明它就在这里。
……
气鼓鼓的白蛇让萧骁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那阿白能告诉我吗？”
“嘶嘶~”
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的白蛇竖起了脑袋。
一脸的矜持。
当然。
……
“嗤~”
小白狐嗤笑一声，甩了甩尾巴，再次抢在白蛇前面开口了。
“是跟在一个人类身边的妖怪。”
“嘶~”
白蛇大怒。
萧骁大人都问它了，这只臭狐狸插什么嘴？
萧骁安抚的用手指摸了摸白蛇的脑袋。
“阿白。”
不知道是不是萧骁的错局，白蛇的身子似乎胀大了一分。
这是因为生气？
“跟在人类身边的妖怪？”
……
“嘶嘶~”
白蛇点了点头。
“挺大的一只。”
“当然，是相对于现在的人家而言。”
萧骁点头表示明白。
能让白蛇说出挺大的一只，那真的是有些大了。
“不过那只是一个意外。”
白蛇总算“解除”了蝴蝶结状态，“那个家伙的尾巴太长了。”
“它什么都没有做。”
“是那个人类没注意被那条尾巴绊倒了。”
“嘶~”
白蛇改口，“当然，那个人类也注意不了。”
“都看不见。”
“反正就是一个意外。”
……
“这样啊。”
萧骁微笑，“我知道了。”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嘶嘶~”
白蛇周身散发出愉悦的气息，“人家也是偶然闻到了妖气……”
“嗤~”
小白狐冷哼一声，“不要脸。”
“嘶嘶~”
白蛇竖起身子，竖瞳瞪向小白狐，“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
小白狐眼眸半掀，姿态慵懒，神色讥诮，“之前明明是这只妖怪……”
小白狐伸出爪子指了指萧骁头顶的位置。
萧骁瞬间有了猜测，“小饕餮？”
饕餮一爪子作势挠了挠萧骁的头发。
都说了不要叫它小-饕-餮了！
这个屡教不改的可恶人类！
但让它倍感忧桑的是，虽然这个人类很可恶，它却不敢真的下手挠他。
不然最后倒霉的肯定就是它了。
对于自己如此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它怎么觉得愈发忧桑了？
……
“对，就是它。”
小白狐随意的点点脑袋，“这个家伙被点心的香气吸引，要跑到大堂里去。”
“这条臭蛇是为了拦下这个家伙才发现了大堂里的那只妖怪。”
它们才看到了大堂里之前萧母说的那一幕。
“什么闻到妖气？”
小白狐翻了一个白眼，“瞎扯。”
“嘶嘶~”
白蛇丝毫没有自己的话被戳破的慌乱无措。
它扭了扭身子，“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臭狐狸好多了。”
“人家是为了萧骁大人的茶馆，才特意追上那个贪吃的家伙。”
“不然，萧骁大人可能就有大麻烦了。”
“是的。”
萧骁颔首。
放任饕餮在大堂里大吃大喝，的确是要出大问题的。
虽然他相信某只妖怪不会这么的没分寸。
但闹出些奇怪的事情也不好。
“真是谢谢阿白了。”
“多亏了你拦下小饕餮。”
......
饕餮瘪了瘪嘴。
一脸的不高兴。
谢什么谢？
那条碍事的破蛇！
怎么没跟狐狸打起来？
打得两败俱伤最好了。
这样大家的水平就差不多了。
它对上那两只也不用这么的怂。
......
呸呸！
突然发现不对的饕餮大力摇头。
什么怂？
它这只是暂时的。
明知实力不敌还跟人家硬杠才叫傻。
它一点都不傻。
它聪明着呢。
人类不是有很多这样的话吗？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什么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
“嘶嘶～”
得了萧骁的道谢，白蛇顿时高兴了。
它心满意足的恢复了“镯子”状态。
小白狐撇了撇嘴。
注意到萧骁冲它微微摇了摇头，它鼻子里哼了一声，虽面有不满，倒也按照萧骁的意思、不跟这条臭蛇争辩了。
小白狐扭过了脑袋。
大尾巴把头遮得严严实实的。
......
萧骁失笑。
这两只妖怪有时候真的像小孩子一样。
不过，萧骁若有所思，阿九跟阿白虽然活了很久，但那是相对人类的寿命而言。
其实在它们各自的族群中，它们本来就还是小孩子吧？
唔。
萧骁垂眼挡住了其中的笑意。
他的这个想法可不能让阿九跟阿白知道。
不然，阿九跟阿白肯定都要炸毛了。
......
既然阿白说了老人被妖怪的尾巴绊倒只是一个意外，他便也收回了放在那只妖怪身上的注意力。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萧骁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
“骁骁。”
萧爷爷看向自家孙子，“行了，厨房里不用你帮忙了。”
现在天色渐晚，快要临近晚餐时间了。
茶馆里的客人自然是越来越少了。
厨房里也差不多清闲了下来。
萧爷爷开始“赶人”。
......
萧骁点头，“那我先走了。”
该收尾的打扫他都做的差不多了。
等下茶馆打烊后，萧父、萧爷爷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
“去吧，去吧。”
萧爷爷挥挥手。
随即见到小白狐从柜子上准确的跳到了骁骁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又闭上了眼睛。
老爷子不由得带着几分惊叹的打趣，“阿九是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吧？”
“柜子上睡的不舒服吧？”
老爷子没有在现实里看到过其它的狐狸，所以也不知道狐狸是不是都这么的嗜睡？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谷老与曹老
“柜子上睡的不舒服吧？”
老爷子没有在现实里看到过其它的狐狸，所以也不知道狐狸是不是都这么嗜睡？
但是自家孙子的这只狐狸真的是十次里面九次看到它都是在闭目养神。
唯一一次睁开眼睛还是因为在吃点心。
萧爷爷好笑的摇摇头。
他知道狐狸是杂食动物。
不过，喜欢吃点心的狐狸......还有蛇......
真是特别的两个小家伙。
萧爷爷只能感慨果然活久了，看到的东西也多了。
他以前真没想到世上还有喜欢吃点心的狐狸跟蛇。
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
小白狐睁眼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萧爷爷。
是有些不舒服。
……
萧爷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随即一脸的失笑，“看来阿九很赞同我的话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老爷子也是有些习惯这一蛇一狐的灵性了，但是这么人性化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惊奇。
说起来……骁骁这孩子说阿九是别人送他的？
这么好的狐狸都送人了……
老爷子摇摇头。
真是不知道珍惜。
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到这么聪明的狐狸了？
不过，现在阿九已经是他们家的狐狸了。
送出去的狐狸可断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何况，阿九这么喜欢他们家的点心，又这么喜欢自家孙子。
这么一想，老爷子顿时放心了。
……
萧骁好笑的伸手揉揉小白狐的脑袋。
真是委屈它待在柜子上了。
小白狐哼哼唧唧，表示萧骁知道它作出的牺牲就好。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
“爸，爷爷，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
萧爷爷摆摆手。
萧父对萧骁笑笑。
……
萧骁掀开帘子走出厨房。
他没有回后面的屋子，而是向前面茶馆的大堂走去。
他有些好奇那只跟着人类来茶馆的妖怪。
……
悠扬的古乐流淌在耳边。
鼻端是馥郁的茶香。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茶馆里的客人并不多。
大家低声细语，言笑晏晏。
……
萧骁看了一圈大堂。
没有看到妖怪。
虽然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可能，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已经走了啊。
……
“骁骁？”
萧母走过来，“怎么了？”
萧骁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来茶馆看看。”
“骁骁。”
萧母刚要出口的话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萧骁跟萧母寻声看去。
“谷爷爷。”
萧骁眉眼弯起。
“哎~”
谷爷爷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眯起眼睛、腆着肚子的样子真的像一尊弥勒佛似的。
“骁骁现在是在放暑假吧？”
“嗯。”
萧骁走到了谷老的身边。
因为边上有客人招手，萧母对谷老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谷老示意萧骁坐下。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骁骁了，他也想跟这孩子聊聊。
“这是萧氏茶馆的少东家，萧骁。”
谷老颇有几分咬文嚼字，“骁骁，这是谷爷爷的朋友，你叫他曹爷爷就好了。”
“曹爷爷好。”
萧骁笑着叫了一声。
“哎，好好。”
谷老的好友是一位有些清瘦的老人。
跟谷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人颧骨明显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好。”
“你家的茶跟点心味道都很好。”
“老谷的确是介绍了一个好地方。”
“谢谢。”
萧骁心情愉快的收下了客人对于萧氏茶馆的良好反馈。
“那是，我介绍的店能差吗？”
谷老在一边有些不满的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品味？”
“是是。”
曹老翻了一个白眼，“您老的品味自然最好了。”
“那是。”
谷老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曹老稍显敷衍的话。
曹老：……
这人年纪越大，脸皮也是越厚了。
……
谷老重新把话题拉回了萧骁的身上。
“我们这位少东家可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老人一脸的与有荣焉。
这孩子是真的争气。
从小就没有做过什么让人操心的事。
老萧那家伙也真的是有福气。
……
“燕京大学？”
曹老一脸惊讶，“就是那个燕京大学？”
“除了那个还有哪个燕京大学？”
谷老有些没好气，“我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是不是？”
“我这不是太吃惊了吗？”
曹老讪笑，随即看向萧骁的眼里满是赞叹，“少东家，你可真厉害。”
“燕京大学呐。”
要是他的孙子辈里能有一个考上燕京大学的，他怕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不，是整天都在那傻笑了吧？
……
萧骁无奈的笑笑，“曹爷爷，少东家是谷爷爷打趣我呢。”
“你不用叫我少东家。”
“直接叫我萧骁就可以了。”
……
曹老眼角的皱纹舒展，“我知道。”
“我就是电视剧里听到过这个称呼，觉得挺有趣的。”
“一直想找个机会叫叫看……”
萧骁明白了。
……
谷老咧开嘴角，“呵，你这老小子还有这想法啊。”
“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
“我这是近墨者黑了啊。”
曹老叹气。
谷老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好啊，老小子。”
“你这是埋汰我啊。”
曹老慢悠悠的捧起茶杯啜了一口。
浓郁的茶香与醇厚的口感让他满意的眯起眼睛。
一副完全没有听到谷老说了什么的样子。
……
谷老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人心不古”的意味。
……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谷老咽下了最后一口绿豆糕，对萧骁笑眯眯的道，“让你陪我们两个老家伙聊了这么久，是不是心里早就已经在赶人了？”
“没有。”
萧骁认真的摇了摇头。
谷老一脸无奈的摸摸自己的肚子，“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认真。”
“你谷爷爷说笑呢。”
“嗯。”
萧骁笑笑。
他知道。
谷老笑着叹道，“你啊……”
……
“咦，怎么这么便宜？”
谷老看到账单后，有些疑惑，“骁骁妈，你是不是算错了？”
“没有。”
萧母笑着摇头，随即有些抱歉的道，“因为曹老在店里摔了-”
“这不没事嘛？”
听了开头，谷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也不知道他怎么摔的？”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又摔了？
“对啊。”
曹老白了谷老一眼，对他的话倒也不是不认同，“而且，难得老谷请我一次，就是要让他大出血一次。”
“你别跟他客气。”
“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不是我付钱。”
曹老的话让谷老在一边翻了很多个白眼。
萧母的眼里泛起几丝笑意，“您下次再让谷老请您一次吧。”
“这次不管怎么说，让您在店里有了不好的体验。”
“很抱歉。”
“好吧。”
曹老也不再说什么。
他之前也是玩笑话。
能便宜总归是好事。
萧母的行为让他对这家茶馆的印象很好。
非但不推脱责任。
还主动承担责任。
不错。
......
“老谷。”
“这次请客可不算。”
曹老转头看向谷老。
“知道了。”
谷老撇撇嘴，倒也应得爽快，“我们明天再来喝茶？”
“好。”
曹老点头。
明天是星期天。
他有的是时间。
这里各方面都挺让他满意的，不管是茶水点心还是服务态度。
不愧是老谷推荐的地方。
虽然平时他喜欢跟老谷唱反调，但心里对老谷却是相信的。
……
“嘿嘿。”
谷老咧开嘴角，“那骁骁妈，我们明天再来。”
“好的。”
萧母微笑，“欢迎你们的下次光临。”
“骁骁，我们走了。”
谷老对萧骁摆摆手。
“谷爷爷、曹爷爷，再见。”
“再见。”
两位老人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出了茶馆。
……
“骁骁。”
即使现在时候尚早，天色一片敞亮。
没有一点清晨的薄雾凉气。
晒在身上的阳光隐隐让人觉出了几分灼热。
当然，萧骁是没有这样的感觉的。
他正在跟青蛙神下棋。
头顶上方白梅枝桠交错，花瓣层层叠叠，投下了一片斑驳的阴影。
棋盘上隐约映出梅花的轮廓。
闻声，他对青蛙神歉意的笑笑，示意棋局暂停，然后转头看去，“奶奶？”
“你在下棋？”
走过来的老太太看了看棋盘。
她也会下棋。
但水平有限。
老头子总是嫌弃她下的不好。
后来有了儿子，他培养儿子跟他下。
再后来有了孙子。
孙子跟他下。
茶客中也有不少老头子的棋友。
现在院子里更是有一个棋艺高超的……青蛙神？
老太太微微蹙眉。
好像是叫这么个名？
她跟对方没怎么接触过。
不像老头子跟人家下了很多盘棋了。
就算老头子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过青蛙神的模样。
跟青蛙神之间也有了几分的熟稔。
不过，对于青蛙神她是很有好感的。
因为它在棋盘上打败了老头子。
让老头子总是瑟自己的棋艺，看不起她的水平。
总算是让他撞到一块铁板了。
老太太第一次看到老头子输了、老头子那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的时候，她笑了很久。
“才到中盘啊……”
老太太微微蹙眉。
……
“奶奶，你有事找我？”
萧骁见老人家有些犹豫，便出了声询问。
“不是我。”
老太太摇摇头，“是你谷爷爷来了。”
“问我们你在不在？”
“说要找你聊天。”
……
萧骁了然，“是谷爷爷来了啊。”
昨天就跟他们说了今天会来的。
“那我去见他。”
“那你的棋……”
老太太看向棋盘的对面，并不意外自己看到的是空空的石凳。
“才下了一半呢。”
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但让人家客人等也不好。
老太太有些纠结。
......
“奶奶，要不这局棋你来下完吧？”
萧骁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你不是说过想跟青蛙神来一局吗？”
老太太一愣，“我来？”
她说过那样的话吗？
老太太凝眉思索了一会。
好像……说过？
因为有些好奇能把老头子杀得铩羽而归的棋力到底是什么样的？
也有些好奇……跟一个这么特别的对手下棋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次……
“奶奶。”
见老人意动，萧骁起身把老太太推坐到了石凳上。
“你就当作是一般下棋就可以了。”
“你也看到过爷爷是怎么下的吧？”
“不用觉得不自在。”
“可……”
老太太还是有些顾虑，“店里……”
“我会帮忙的。”
“你不用担心。”
萧骁看向青蛙神，“接下来的棋局就让奶奶来下。”
“可以吗？”
“呱呱~”
青蛙神点点头。
它不介意。
其实萧骁大人下到一半离开也没有关系的。
它知道是有人找萧骁大人。
但萧骁大人的家人很好。
还考虑到了它的感受。
这样既不影响萧骁大人见客人，它也可以继续下完这盘棋，它觉得很好。
……
“小青蛙都同意了。”
萧骁笑笑，“奶奶你就不要犹豫了。”
“小青蛙？”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哦，是我对青蛙神起的昵称。”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因为青蛙神小小的一只。”
“我便叫它小青蛙了。”
“哦哦。”
老太太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过，小青蛙啊……
真的是比青蛙神让人觉得亲近多的称呼。
老太太的脸上漫出了几丝笑意。
“那骁骁你去吧。”
老太太挥挥手，作“驱赶”状。
“我在这里跟青蛙神把这盘棋下完。”
“好的。”
萧骁点头。
......
走进大堂，萧骁很快就看见了谷爷爷。
不过，他眉梢微挑。
两位老人的面色来看，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萧母也站在一边，一脸的苦笑，眉眼间却是有些疑惑。
......
“妈。”
“谷爷爷，曹爷爷。”
萧骁走到几人身边，笑着一一叫了人。
然后问道，“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
“哈-”
第一声笑出来便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的谷老立即闭了嘴。
再次开口老人特意压低了音量，语气里仍旧笑意明显，“你曹爷爷刚才又差点摔了。”
啊？
萧骁惊讶。
又差点摔了？
看出萧骁脸上的意思，谷老点头，“可不是。”
“差点又摔了。”
“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就真摔了。”
“老曹啊，你可要谢谢我。”
谷老面色得意。
曹老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是是，谢谢你了。”
“要是你后面没有多此一举的笑话我，我想我会更感谢你的。”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想太多
看出萧骁脸上的意思，谷老点头，“可不是。”
“差点又摔了。”
“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就真摔了。”
“老曹啊，你可要谢谢我。”
谷老面色得意。
曹老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是是，谢谢你了。”
“要是你后面没有多此一举的笑话我，我想我会更感谢你的。”
“不客气。”
谷老也不在意曹老敷衍的态度。
先是回应了曹老的前一句话。
至于后一句话......
谷老眯起眼睛，“你也不用说我，你我换一下，你也会笑的。”
“毕竟，太巧了。”
“你一共就来了茶馆两次。”
“每次来都要摔上一次。”
“你说你是怎么回事？”
“这次你知道你摔跤的原因了吗？”
“还是你这家伙真的是年纪大到路都走不稳了？”
“不会吧？”
“我可比你大好几岁。”
“你看看我。”
“步履矫健。”
谷老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一直还挺自豪的。
虽然他是有些胖，但他吃得好、睡得好，一直没有什么大毛病。
胖就胖点了。
……
曹老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
“你说说你，这么瘦。”
“让你多吃些你不听……”
谷老嘀嘀咕咕。
……
曹老抽了抽嘴角。
他也不知道老谷说了几遍他太瘦了。
但他从小就这么瘦，又不是人老了才瘦的。
最容易发福的年纪他都没有胖起来，现在更是胖不起来了。
不对，不对。
曹老摇摇头。
他怎么被这家伙带偏了？
“我的身体好着呢。”
“你才是，注意三高。”
……
谷老眯起眼睛，“嘿嘿，这你放心。”
“我可一高都没有。”
这副得意的模样让曹老再次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
“好了，先说正经的。”
玩笑话过后，谷老脸色微敛，“刚才是不小心摔的吗？”
“你什么时候走路这么马虎了？”
“好好的地面上都能摔？”
这里是店铺的地板。
又不是外面什么崎岖的小路。
地面上也很干净，没有水渍或者什么别的东西。
“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了，一次都没有摔。”
“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
曹老有些没好气。
他也奇怪呢。
他的心脏现在还跳得有些快。
那是被吓得。
他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摔。
......
“真不知道？”
虽然谷老跟曹老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他们很聊得来。
看上去他们两个老家伙总是互相吐槽对方，似乎关系不是那么的好，其实他们的心里对对方却都是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的。
谷老看出了曹老理直气壮下的几分心虚。
“曹老，您但说无妨。”
萧母以为曹老不好意思说店里的不是，“若真的是我们这里的环境害您摔倒的，我们不会不承认。”
“哎呀，不是的。”
曹老急忙摆手。
他瞪了谷老一眼，“这么寻根究底干什么？”
“这不是看您老都摔两回了、想要找出原因、免得您老下次再摔啊。”
谷老颇有几分的“拿腔拿调”。
但是其中的关心却是真的。
曹老知道谷老说的很在理。
只是这次……
“咳咳~”
曹老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是我不小心。”
“啊？”
曹老的声音太含糊了，谷老没有听清楚。
他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声音大点。”
“我们都没有听清楚。”
“是吧？”
谷老询问的看向萧母、萧骁。
萧母点头。
她是没有听清楚。
萧骁却是笑了笑。
他听清楚了。
不过，谷老却都把他们的态度视作了认同他的话。
“你看。”
谷老示意曹老再说一遍。
“声音大些，说的清楚些。”
……
曹老深吸一口气。
“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谷老眨了眨眼睛，“自己不小心摔的？”
“嗯。”
既然说出来了，曹老的不好意思消去了很多。
他点了点头。
“是自己摔的就自己摔的呗。”
谷老有些好笑，也有些不解，“那你不早说？”
“让我们在这里瞎猜。”
“我不是想要是你们问我为什么不小心摔的……”
曹老讪笑。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
谷老愈发不解了。“不小心就是不小心。”
“要是知道原因，谁还会不-”
“等等。”
谷老突然反应过来，“你知道你不小心的原因？”
曹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清嗓子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
“是什么？”
谷老有些没耐心，“你能不能不要像是挤牙膏一样，挤一点说一点啊？”
“痛快点。”
“都说出来。”
曹老苦笑。
好吧。
他也知道自己吞吞吐吐的态度让人着急。
“咳~”
曹老放下摸脖子的手，“昨天我不是在这里摔了嘛？”
古老点头。
“所以今天我就特别注意。”
“没想到……”
曹老微微撇开视线，“大概有些反应过度……呃……矫枉过正……”
“太注意了……”
“脚都不知道怎么迈了……”
“本来不会摔的……”
曹老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却都明白了曹老摔跤的原因。
谷老：……
“你……”
“停。”
曹老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知道我这一跤摔得很傻。”
“你不用说了。”
谷老咂咂嘴巴。
“这理由……很好。”
谷老冲曹老竖起了大拇指。
“我就说你这人有时候想太多。”
“但没想到，你竟然想的这么多……”
都能想得让自己摔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很厉害。”
“太厉害了。”
曹老：……
……
“看来你昨天也是自己摔的吧？”
谷老摸摸自己的下巴，“脑子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没注意人就摔了。”
“什么杂七杂八？”
曹老对谷老的形容词表示不满。
还有……“昨天跟今天不一样。”
曹老皱起眉头。“昨天我感觉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不像今天，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是自己摔的。”
“没有其它任何原因。”
“这样吗？”
谷老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那昨天到底是怎么摔的？”
“没看到能绊倒你的东西啊？”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一半一半
“不知道。”
曹老摇头，随即不在意的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反正也只是一个意外。”
“也是。”
谷老赞同的点头。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人年纪大了，脑子可经不起太多的纠结。
……
萧母笑笑，“那谷老、曹老，你们要点单吗？”
“还是你们先看看，我等会再过来？”
“妈，我在这里就好了。”
萧骁眉眼微弯，“你去忙其它的吧。”
“也是。”
萧母点头，“那谷老、曹老，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跟骁骁这孩子说。”
“知道了。”
谷老摆摆手，“我来这茶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用招呼我们。”
“你去忙吧。”
……
“骁骁，我们走了。”
谷老冲萧骁挥了挥手，“麻烦你又陪我们两个老家伙聊了这么久。”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谷爷爷，曹爷爷，慢走。”
“老曹啊，你是要慢些走。”
谷老转头，一脸的打趣，“仔细别又摔了。”
曹老瞪了谷老一眼，“乌鸦嘴”
“不会摔了。”
“那就好，那就好。”
谷老笑呵呵。
走过来的萧母闻言也笑了，“谷老，曹老，回去的路上小心。”
心里不由得思索，要不要在大堂里铺一块地毯？
防滑不说。
要是真有人摔着了，倒在地毯上也不会怎么痛。
只是，考虑到茶馆的整体风格……
萧母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在萧氏茶馆里摔跤的人真不多。
曹老算是近几年的头一人了。
只是意外而已。
不需要“大动干戈”。
……
“要不……我们在茶馆里铺一块地毯？”
餐桌上，萧母突然说道。
萧父、萧爷爷都有些疑惑。
“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说要铺地毯了？”
萧爷爷不解。
萧家奶奶倒是愣了一下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是啊。”
“最近几天老是有人摔跤。”
老太太一脸费解的摇摇头。“难道摔跤也会传染的吗？”
奇了怪了。
“最近有很多人在店里摔跤？”
萧爷爷眉头微皱。
“地面没拖干净，有水？”
“不是。”
萧母摇头，“我仔细检查过了。”
“而且在有人摔跤后，我就格外注意店里地面的情况了。”
“那怎么-”
萧爷爷突然发现他还不知道有几个人摔了。
“几个人摔了？”
“半个月里，已经有五个人摔了。”
萧母脱口回道。
人数她一直有在计算着。
就是一直在计算，所以她的心情才有了些焦虑。
明明之前都没有人在店里摔跤的，怎么这段时间跟扎堆了似的摔跤。
“五个啊。”
萧爷爷喃喃。
不多。
但也不少了。
而且是目前为止的数据。
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再摔了？
……
“他们怎么说？”
萧父开口，“摔跤的客人都说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摔跤的吗？”
“若都是自己不小心……”
只能说这段时间真是来了不少有些马虎的客人。
“不知道。”
萧母摇头。
嗯？
萧父、萧爷爷都是一愣。
萧骁苦笑。
......
“他们都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萧母眉头蹙起，“但是他们摔跤的地方又都看不到什么东西。”
“真的很奇怪。”
“总不能他们都一起说谎了。”
“若是真的……”
“现场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后也只能是认为自己不小心了。”
......
“这么奇怪的吗？”
萧爷爷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想不通。
“就是他们不小心了吧？”
“不然，这大概就要成为萧氏茶馆十大不可思议之一了。”
“老头子。”
萧奶奶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乱开什么玩笑？”
“还十大不可思议？”
“那其它九大呢？”
“等待补充中。”
萧爷爷笑呵呵，“不明原因的摔倒就是第一件。”
“你啊。”
萧奶奶摇头。“真凑齐了十大，我看还有谁来我们茶馆喝茶？”
“到时候你就该着急了。”
“那个说不准。”
萧爷爷振振有词，“现在的年轻人不就喜欢猎奇吗？”
“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越是喜欢。”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的茶馆也能成什么网红茶馆。”
“得了吧。”
萧奶奶撇嘴。
她知道，老头子也就这时候嘴上说说。
真那样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老头子。
茶馆要有茶馆的样子。
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东西。
茶水，本就是需要静心品尝才能识得其中的几分滋味。
对于茶馆而言，意境与氛围都很重要。
……
萧爷爷笑笑。
正如老太太心里想的，他说的这些话可没有半分当真的意思。
“他们都没什么事吧？”
“没事。”
萧母摇头。
并不出乎萧爷爷预料的答案。
不然他们其他人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他们都被人及时拉住了。”
萧母有些感慨，“说起来，真要谢谢那位老人家。”
“要不是他，那些摔倒的客人可不会什么事都没有。”
“要不是他，那些客人也不会摔倒了。”
萧骁的话让众人俱是一愣。
“骁骁，你什么意思？”
萧爷爷最先开口问道。
“你知道什么？”
“我大概知道他们摔倒的原因。”
萧骁的话再次让众人愣住了。
他们睁大了眼睛。
“真的？”
“什么原因？”
“他们的摔跤真的有原因吗？”
“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吗？”
......
“一半一半吧。”
见众人疑惑的样子，萧骁笑笑，“一半是他们不小心，一半是对方没注意。”
“……啊？”
对方？
萧母眨了眨眼睛，“对方……是谁？”
那些客人摔倒的时候，要不是身边没人，要不身边跟着的是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同伴。
难道是他们的同伴不小心绊倒了他们，他们的同伴却不自知？
但这样说也很奇怪啊。
……
“妈，他们摔倒的时候，不是有一个人每次都在吗？”
萧骁提醒萧母。
萧母微愣，“有一个人每次都在……”
“啊！你是说？”
“那位老人家？！”
萧母伸手半掩张开的嘴，“可是……”
“不，你误会了。”
见萧母的表情，萧骁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说是那位那老人家绊倒了他们。”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我被救了！
“详细情况等我见到了那位老人家再说吧。”
“也许是我猜错了也不一定。”
萧骁还是想要亲眼见见现场的情况再下最后的定论。
......
“哦哦。”
萧母点头。
是不好随便冤枉人。
但是......
“怎么会跟那位老人家有关呢？”
“要不是有那位老人家，大家就都摔着了......”
说着说着，萧母的声音轻了下去。
其实......每次有人摔跤，那位老人家都在边上......
都恰好的拉住了要摔倒的人......
之前萧母还没有什么感觉。
光顾着感激对方的及时出手。
现在这么说出来，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太巧合了。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次次都是如此。
萧母抿了抿嘴唇。
真的只是凑巧吗？
她的心里有了些怀疑。
......
“他还会再来吗？”
萧爷爷有些担心。
倒也不是说想要做些什么，毕竟现在情况不明。
只是得知真相的机会在眼前，他想抓住而已。
“应该会的。”
萧母点头。
“这半个月他隔几天就会来。”
若那些客人的摔跤真的跟那位老人家有关，他不来也不会有人摔跤了。
若是来了，骁骁也能查出真相。
所以，无论那位老人家来不来，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好的。
......
这天，萧骁接到张博的电话。
萧骁略微有些意外。
他们电话联系不多。
有事也是发信息。
“老三！”
张博爽朗的声音传来，“我被救了！”
完全莫名其妙的话。
萧骁微挑眉梢。
虽然他有些在意被救了这个说法。
但听着耳边中气十足的声音，他知道，就算出了事，张博现在也是并无大碍了。
“咳咳～”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张博咳嗽了几声。
勉强压抑住了心里的亢奋情绪。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嗯。”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我知道你被救了很激动。”
“不是-”
张博下意识的反驳，随即他眉眼纠结，“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我这么激动的主要原因是-”
张博深吸一口气，“我被妖怪救了！”
被妖怪救了？
“发生什么事了？”
萧骁询问。
张博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到叔叔这里玩。”
萧骁知道张博说的叔叔是谁。
他、诸葛云、赵律正都跟着张博去过他叔叔家。
为的......是海钓。
萧骁有了猜测，“你掉海里了？”
“不对，你会游泳。”
“你腿抽筋了？”
“你怎么知道？”
张博大叫。
萧骁微微移开了几分手机。
“猜的。”
萧骁笑笑，“很好猜不是吗？”
“有吗？”
张博小声嘀咕。
这是这么好猜的事吗？
张博不知道。
想了想仍旧有些不明所以后他便不再纠结了。
说不定人家运气好呢？
随口说说就猜中了。
“你猜对了。”
张博肯定了萧骁的猜测。
“我到叔叔这里来玩。”
“出海那是一定的。”
“天气这么热。”
“钓鱼没有什么收获，我就想下海换换心情。”
“阿赫跟我一起下的海。”
“我们比赛谁游得快。”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小腿那里突然抽筋了。”
张博顿了顿，再次发出的声音里透着些感慨，“我也不知道在海里游了多少回了。”
“虽然我不住在海边。”
“但我经常来叔叔这里玩。”
“也经常跟着叔叔出海。”
“下海游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
“之前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张博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真的想不通。
“我那时候真的是有些......”
“好吧，是非常的慌了。”
张博撇撇嘴，没有隐瞒自己那时狼狈的姿态，“身体在往下沉。”
“抽筋的小腿毫无反应。”
“我双手拼命的扑腾。”
“无济于事。”
“我来不及叫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大概也是因为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意外。”
张博苦笑。
自己那时的表现真的是太丢人了。
明明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好几口的水。”
“啧。”
张博砸了砸嘴巴，“海水真的很难喝。”
“咸得要命。”
......
“阿赫已经游远了。”
“叔叔在驾驶室里。”
“目之所及的海面上只有我们这一艘船。”
“没有其他人。”
“我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当然，我那个样子也没有办法求救。”
“......淹水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口鼻灌了几口水后，我也知道了不能慌张。”
“即使难受的要死，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我闭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办法让身体不再下沉。”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太糟糕了。”
也......
“太可怕了。”
张博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
“老大。”
萧骁温和的声音把张博拉出了那段一点都不美好的记忆。
“没事，没事。”
张博的脸上又恢复了明朗的表情，连音调都高了几分。
“要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我大概真的要对大海有阴影了。”
“幸好......”
张博拍拍自己的胸脯。
他不想对大海有阴影。
他喜欢大海。
他很多愉快的记忆都是跟大海有关的。
......
“我被救了。”
张博咧开嘴角，“救我的......”
“不是阿赫。”
“也不是叔叔。”
“我当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我清楚的感觉到，我下沉的身子被止住了。”
“有谁......托住了我的身子。”
“我的身体在往上浮。”
意识到这一点，他无措慌乱的心顿时有了些许的安定。
“我知道。”
“我被救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
“我想看看是谁救了我？”
“但因为姿势原因，我看不到。”
“我是背部被托着上浮的。”
他仰着头，能看到自己离海面越来越近。
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寒冷离他远去。
恍惚间，他都觉得自己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惊慌的脸。
是阿赫。
他终于发现自己不见了。
......
在阿赫拉住他的同时，张博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支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