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真凶
“吕经理,你是哪的人?”
“琴岛人。”
韩彬试探道:“听你的声音,不像是琴岛市区的呀。”
“我是莱平市的。”
“你什么时候调到琴岛市区的?”
“有一年多了吧,我是正常的工作调动。”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丈夫,还有我父母。”
“他们在哪?”
“我父母在莱平市,我丈夫也在琴岛市区。”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朱建辉。”
“你丈夫什么时候来琴岛市区的?”
“去年来的。”
“你丈夫也是莱平市人吗?”
“对。”吕欣雪拿出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顾玉文的?”
“不认识。”
“马塞东?”
“这个名,我好想有点印象。”
韩彬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吕欣雪开口说道:“想起来了,他好像是我丈夫的同学,听我丈夫提过。”
听到这,韩彬心里已经明朗了,两个案件的受害人联系起来了。
当然,这只是吕欣雪的一面之词,韩彬也没有完全的相信。
韩彬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吕欣雪,你和薛立鹏是什么关系?”
吕欣雪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我不是说了嘛,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薛立鹏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他是怎么说的?”吕欣雪反问。
“他说,你是她的情ren。”
“不可能,你不用骗我。”吕欣雪故作轻松道。
她不相信薛立鹏会拿自己的qian途开玩笑。
“一般情况下,他的确不会承认这种事,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你知道他为什么提前返回琴岛吗?”
“好像说家里有事。”
“不错,她的女儿被人杀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为了找到杀他女儿的凶手,他什么都肯说,包括你们之间的关系。”
吕欣雪咬着嘴唇,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女儿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你问几遍也一样,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吕欣雪语气笃定。
薛立鹏可以为了女儿放弃一切,不代表她也愿意。
她不会承认的。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田丽:“给薛立鹏打电话,告诉他,吕欣雪不配合警方调查。”
“明白了。”田丽拿出手机。
“等等。”吕欣雪赶忙阻止,别管薛立鹏以后如何,对方现在依旧是行涨(非错字),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去留。
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如果我说了,会不会对我的前途有影响?”
韩彬转了转笔,不以为意道:“我们是警察,只要你不违法犯罪,跟我们无关。”
“我今天说的话,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笔录的内容,只有警方内部的办案人员可以看到。”
吕欣雪迟疑了一番后,缓缓的说道:“我承认,我是薛立鹏的情ren.”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年前吧,我来琴岛培训就认识了,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靠着他的关系调到了市里,我只是希望有个更好的前途,活的更好,我没有想过伤害谁,跟薛立鹏女儿的死,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丈夫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吗?”
吕欣雪低下了头:“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你有没有跟你丈夫提过银行里的事?”
“很少,我怕说漏嘴。”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斌海的人?”
“不认识。”
“夏彦成呢?”
“没听过。”
“你丈夫在哪?”
“在家,他已经放假了,还说让我晚上早点回去,要给我做一顿大餐。”吕欣雪似乎感觉到了韩彬话里的意思:“警察同志,我丈夫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听说过雪人案吗?”
“不知道。”
雪人案的第一个死者被杀时,吕欣雪就已经调到了市里。而薛梦娇被杀害的时候,她刚好去泉州开会了。
“我们怀疑,是你丈夫杀死了薛立鹏的女儿。”韩彬说话的时候,盯着对方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吕欣雪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后猛的站起身来,身子一歪,似乎要晕倒了。
韩彬赶忙扶助了她:“你怎么了?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身体比较疲惫,过年休息几天就好了。”吕欣雪脸色有些苍白,做了个深呼吸,才缓过劲来。
“警察同志,你们刚才说的关于我丈夫的事,都是真的吗?”
“你丈夫现在只是嫌疑对象,至于是真是假,还需要审讯之后才知道。”韩彬如实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丈夫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杀人的。”吕欣雪咬着嘴唇,依旧有些不相信。
看到对方又出虚汗,韩彬递了一张纸巾:“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我们想给你丈夫做个笔录。”
如果朱建辉真是雪人案的凶手,那么这个人很危险,布控抓捕也要做到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吕欣然协助抓捕。
“我……”
吕欣雪有嫌疑犹豫,毕竟是夫妻一场,她丈夫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带着警察上门抓他,吕欣雪有些过不了心里的坎。
韩彬没有逼她,而是拿出了几张照片,指着一张顾玉文的清晰照:“你看看这个女人眼熟吗?”
吕欣雪仔细看过照片,皱了皱眉:“感觉她的气质有点像我。”
“她叫顾玉文,是雪人案的第一个被害人。凶手的手段十分残忍,在车里将她强健杀害,然后,将她的尸体藏在了雪人里,直到雪人融化之后,警方才找到了她的尸体。”
吕欣雪的手抓着衣服,显得有些紧张。
韩彬又拿出了几张顾玉文案发现场的照片,给吕欣雪看了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彬又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薛梦娇,也就是薛立鹏的女儿,他也被凶手用同样的手法杀死,她虽然长得不像你,但是,却是你情ren的女儿。”
刚开始办理雪人案的时候,韩彬一直想要确定两个死者的共同点,后来才想通了,受害人之间未必完全相同,她们可能只是跟真正作案目标的有部分相似,或者说存在某些联系。
当韩彬看到吕欣雪的时候,就确定她才是嫌疑人真正的作案目标。
吕欣雪跟第一个雪人案的死者容貌、体型、年龄、气质都很像。
换句话说,顾玉文很可能是吕欣雪的代替品。
至于薛梦娇,虽然年纪和气质都和吕欣雪不同,但是,他确实吕欣雪情ren的女儿。
说白了,两个受害者一个很像吕欣然,一个跟吕欣然有密切关系,都是代表了吕欣然的某一方面。
吕欣雪露出一抹恐惧之色:“这……这真是我丈夫做的?”
韩彬意有所指的问道:“假设,是你丈夫做的,你觉得,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我不相信,我丈夫连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杀人?”
吕欣雪回想起丈夫的点点滴滴,在他印象里,他的丈夫是个踏踏实实的人,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上进心,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对方有点娘。
不像个男人。
“我们获得了凶手的作案视频,只不过凶手是蒙面的,警方无法识别他是身份,不过如果是十分熟悉的人,应该可以认出来,你愿意辨认吗?”
吕欣雪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如果真是自己的丈夫,吕欣雪想想就觉得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也省的夫妻撕破脸。
“视频可能会有些不适,你要有个准备。”韩彬告诫。
“我知道了。”
韩彬给一旁的田丽使了个眼色,田丽拿出了平板电脑,播放了薛梦娇被害的视频。
吕欣雪刚看视频的时候,双手紧紧抓着裤子,脸色有些紧张。
看着看着,紧张的神色变成了恐惧。
吕欣雪伸出颤抖的右手,指着平板电脑:“是,是……他是我……”
田丽暂停了视频:“他是谁?”
吕欣雪张着嘴,过了好久才说出声:“朱建辉,他是朱建辉!”
听到这句话,韩彬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
下午,秦悦小区。
7号楼2单元1701室。
一个男子戴着蓝色的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他的动作很娴熟。
将牛排放到案板上,用刀背在牛排上敲打了一番,而后放上红酒、黑胡椒、海盐腌制。
又烫了一些西蓝花,洗了几个小西红柿。
男子将牛排腌制好后,又炒了一个肉酱,烧了一锅热水,意面下锅就能吃了。
男子出了厨房,开始布置餐桌,换上了一个崭新的餐桌布,桌子的中间放上一枝玫瑰花,将刀叉摆放好和酒杯摆放好。
男子又拿出了一瓶红酒,起开了木塞。
等一切摆放好之后,男子拿着一个凳子,走到了玄关的壁橱旁,站在凳子上,打开最上面的橱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男子拿着小瓶子走到餐桌旁,拿起靠窗户那一侧的酒杯,小心翼翼的倒进了一滴。
而后,再在杯子里倒上了红酒。
晃了晃。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392 抓捕
“谁呀?”
男子应了一声,将白色的小瓶子放回了壁橱里,又赶忙将凳子搬了回去。
“我,忘了拿钥匙,开门。”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男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老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要聚餐,我回来换个衣服。”门外说话的女人,正是吕欣雪。
男子皱了皱眉,还是将门打开了:“怎么又……”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门猛的被拉开,男子还抓着门把手,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拽倒了。
“警察,不许动!”
韩彬、李辉等人一拥而上将男子按在地上。
男子没有挣扎,任凭赵明给他戴上手铐。
“姓名。”李辉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朱建辉。”男子说话时眼睛却盯着吕欣雪。
吕欣雪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哽咽:“建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牛排腌好了,红酒也倒上了,记得好好吃饭。”朱建辉笑了笑。
韩彬质问道:“朱建辉,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那你说,你犯了什么事?”
朱建辉神色淡然:“顾玉文和薛梦娇是我杀的。”
韩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快承认杀人罪的嫌疑犯:“带回去。”
朱建辉没有反抗,临走时又瞅了吕欣雪一眼,这才跟着韩彬等人离开。
田丽、杜奇、孙晓鹏三人和技术队留下来搜查朱建辉家。
……
返回分局后。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叫上李辉和赵明,提审朱建辉。
朱建辉坐在审讯椅上,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仿佛这个案子跟他无关一般。
韩彬翻开笔记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
“朱建辉,30岁……”
“雪人案的两个受害人,顾玉文和薛梦娇是不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我老婆出轨了,跟那个姓薛的,你们既然能抓到我,应该知道是谁。”
李辉指了指朱建辉:“你老婆出轨了,跟她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她们?”
朱建辉叹了一口气:“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们要是愿意听,我可以慢慢说。”
赵明笑了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健谈的嫌疑人。”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我一直憋在心里,都已经快憋疯了,刚被抓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除了害怕,居然还有一种轻松感,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你说吧,我们有的是耐心。”韩彬放下笔,靠在椅子上。
如果每一个嫌犯都将他当成倾诉对象,那以后案件的审讯会轻松很多。
“事情要从2018年说起,我老婆来市里参加培训,回去之后她显得很高兴,说这一次培训见了很多领dao,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什么,后来我发现她到了周六日就会往市里跑,要么说开会,要么说培训,要么是同事结婚,总之是各种理由。”朱建辉用力咬着嘴唇,已经微微渗血:
“时间长了,我就起了疑心,有一次我就跟着他进了市里,下了公交车之后,她就上了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两个人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后来还找了偏僻的地方奥迪震……”
果然,朱建辉的作案动机跟韩彬想的是一致的:“所以你就由爱生恨。”
“我非常爱我老婆,我的条件一般,长的一般、家世一般、也不是啥好工作,毫不夸张的说能娶到我老婆,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的朋友、同事,但凡是见到我老婆的,没有一个不羡慕我的,我真的很爱她。”朱建辉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似哭似笑、又带着意思悲伤:
“老婆出轨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很大,尤其是,我亲眼看到两人奥迪震,这一幕就像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让我生不如死,一看到我老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一幕,有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要疯了,脑子要炸了。”
李辉敲了敲桌子:“这跟你杀害顾玉文有什么关系?”
“我只见过顾玉文一面,啊不,两面。”朱建辉回忆道:
“我和顾玉文的丈夫马塞东是高中同学,毕业之后很多年没见了,18年正好毕业十年,高中的班长组织了一次同学会,吃饭喝酒的时候,马塞东就显摆自己的老婆,长得漂亮、还是老师、顾家会做饭,当时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说到这,朱建辉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那段时间,我正为老婆出轨的事郁闷,聚会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聚完会,我们一起离开饭店,一出门就看到一辆白色汽车停在门口,车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我老婆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是我买的……两个人无论是身材、容貌、气质都很像,我当时……”
说到这,朱建辉有些哽咽:“我当时很感动,甚至想过原谅她,我知道这样会显得很无能,但我真的很爱她……谁知道,我走进一看,两人虽然长得像,但她并不是我老婆。”
赵明问道:“那个女人是顾玉文?”
“对,她是马塞东的老婆,马塞东看到之后很高兴,将他老婆介绍给同学们,几个男同学都很羡慕,这个老婆不仅漂亮,还体贴知道疼人。我现在还记的马塞东的表情,他显得很得意,我知道,他是故意显摆自己有个好老婆。”朱建辉又咬了咬手指:
“离开的时候,马塞东提出送顺路的同学回家,我稀里糊涂的就坐上了车,这两人坐在前排就开始秀恩爱,她老婆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清楚,但我了解马塞东,他一定是在故意炫耀、显摆,想让别人羡慕他。”
李辉有些不赞同:“你这就有些狭隘了,没准人家夫妻平常就是在这样,根本不是故意秀给你看的。”
“高中三年,我天天跟马塞东见面,我太了解他了,他很喜欢炫耀,让大家去羡慕他,只要他考的成绩好,他恨不得让全班所有同学知道。”
“他们之间的恩爱,刺激到了你?”韩彬问道。
“不光如此,顾玉文跟我老婆很像,我老婆出轨给我的刺激很大,我当时已经有杀了她的想法。”
“顾玉文是你老婆的代替品?”韩彬道。
“是。”
“为什么不杀你老婆?”
“我下不了手。”
“砰!”李辉一拍桌子:“你对别人的老婆就下得去手。”
“杀了顾玉文之后,我心里感觉舒服多了,满足了我内心的xu求,没有了那种快要疯掉的感觉。”朱建辉舔了舔嘴唇。
赵明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人渣。”
朱建辉瞪着眼睛:“我是人渣,薛立鹏算什么?”
韩彬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为什么杀薛梦娇?她和你老婆可不像?”
朱建辉梗着脖子:“我恨薛立鹏,我要惩罚他,让他感受到我的痛苦!”
李辉摇了摇头:“你恨薛立鹏,你可以去杀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无辜的女孩。”
朱建辉盯着李辉看了一会,笑了:“你觉得死很可怕吗?”
李辉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比死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当我看到老婆和人奥迪震的时候,我宁愿去死,只要这一切没发生过。真的,死并不是最绝望的。”朱建辉再一次笑了:
“我听说薛立鹏住院了?”
“怎么,你还想去医院杀了他?”赵明试探道。
朱建辉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不不不,我已经跟他两清了,我不想杀他,我甚至希望,他能继续活下去,最好能长命百岁。”
李辉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对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薛立鹏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我要让他感受到我曾经的绝望。”说到这,朱建辉望着李辉问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很好奇,薛立鹏看到他女儿被杀的视频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李辉哼了一声,没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宁愿自己死了,也不希望那一幕发生。我就是要让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脑子里。相信我,他会疯掉的,甚至比我还疯。”朱建辉露出得意的神色,就像是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作品。
韩彬见过薛立鹏,了解薛立鹏的一些感受,朱建辉猜的不错,那个视频的确会成为薛立鹏后半辈子的噩梦。
他不可能忘记。
李辉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遗传物质留在死者体内,完全可以使用避运套作案,警方很难抓到你。”
朱建辉露出兴奋的神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我内心的xu求。”
“你就不怕被警察抓?”
朱建辉耸了耸肩膀:“一个人去抢劫金店,杀死了反抗的店员,他为什么不直接跑,而是继续搜刮店里的金饰。敲碎玻璃、搜集饰品要浪费至少三到五分钟,他为什么冒着被警察抓的风险,依旧要带走金饰?”
李辉略一思索:“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抢金子才是嫌疑人真正的目的,而搜刮金子可能导致被抓的风险,完全在嫌疑人的考虑范围内,他能够接受这种风险,如果他害怕因此被抓,就不会抢劫金店了。”
“说得对,满足我内心的xu求,才是我作案的目的。其中,就包括在死者体内留下遗传物质,这样我才能彻底占有她们。”朱建辉用坚定而有力的语气说道:
“这样才是真实的。”
“为了所谓的真实,你连命都不要了?”李辉还是无法理解。
“当我亲眼看到吕欣雪和薛立鹏奥迪震,我就已经死了,我只想报复薛立鹏,只要能让他痛苦,其他都是次要的……我做到了,已经没有遗憾了。”这是朱建辉第一次叫他老婆的名字。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田丽的号码。
韩彬起身,出了审讯室:“喂。”
“组长,我们在朱建辉家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经过鲁文的初步检测,里面应该含有剧毒成分。”
393 真相大白
接完电话,韩彬再次返回审讯室。
“你是不是还向警方隐瞒了其他罪行?”
“你们查到红酒里的毒药了?”朱建辉问道。
韩彬试探道:“你想给吕欣雪下药毒死她?”
“对。”
韩彬皱了皱眉:“不对,这不符合你的作案风格,为什么不像前两个死者那样杀死吕欣雪。”
“你以为我不想?我也希望,她可以向雪人一样洁白无瑕,但我做不到。”
李辉追问:“做不到是什么意思?”
“我有无数个机会杀死她,我晚上睡不着,她就在旁边躺着,我尝试过……但,我下不了手,我可以杀死她的代替品,但我对她下不了手,我不想看到她痛苦的神色,我……真的很爱她。”
“你还真是……”话说到一般,李辉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所以,你就想用毒药毒死她。”韩彬道。
“对,她喜欢和红酒,每次我帮她倒酒,都会在里面加一些药。”
“你已经给她下过毒了!”韩彬有些诧异,还以为朱建辉是刚刚下毒,吕欣雪恰好逃过了一劫。
朱建辉笑道:“是,我舍不得她,也不希望她太痛苦,就是让她慢慢的死在我身边,我的怀里。”
韩彬哼道:“你还真是爱她。”
朱建辉收敛笑容,正色道:“不错,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会像我这般爱她了。”
“你给她下的是什么毒?”
“混合的。”
“都有什么?”
“鼠药和亚硝酸盐。”
“你还真够狠的。”
韩彬哼了一声,指了指一旁的赵明:“给田丽发信息,让吕欣雪去医院做个检查,她很可能已经慢性中毒了。”
韩彬想起给吕欣雪做笔录时,才聊了没几句,对方就出虚汗、神色疲惫、甚至还差点晕倒,韩彬只以为她是被吓得,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朱建辉,你口口声声说爱你老婆,为什么不直接跟她离婚,这样大家都解脱了,非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相互伤害。”李辉实在是不能理解。
“因为我太爱她了,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我不能没有她。我宁愿她死了,也不想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李辉摇了摇头:“你这不是爱,只是占有yu。”
“爱本就如此。”
朱建辉望着对面的李辉,他今天聊得很痛快,将两年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给你个忠告,想不想听。”
“你说。”李辉很好奇,对方能说出什么话。
朱建辉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婆,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但是,绝对不要找最喜欢的那个。累,非常累!”
“能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一种运气。”李辉道。
“也许吧。”朱建辉神色复杂。
“你有没有反思过吕欣雪为什么要背叛你?”李辉追问。
“想过,天天都在想,只能说是我没用,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是我的全部,但显然,我不是她的全部。”
“咳……”
韩彬轻咳了一声,阻止了两人继续在感情的话题上越聊越深,免得李辉被带歪了:
“你为什么要将死者的尸体放在雪人里,而且双手背着、跪坐在地上?”
朱建辉露出郑重的神色:“跪着,是希望她们可以忏悔、改过,雪代表着纯洁,希望他们可以浴雪重生,洁白无瑕。”
“那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做错的是你的妻子,顾玉文和薛梦娇是无辜的?”赵明问道。
“顾玉文是我妻子的代替品,她跟我妻子长得太像了。我妻子背叛了我,马塞东和顾玉文却相亲相爱,我承认我妒忌他们,看到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要怪,就怪她有一个爱显摆的丈夫。”
“那薛梦娇的?她今年才十九岁?让她遭受那样的痛苦,你于心何忍?”赵明觉得很可惜。
“我跟踪了薛梦娇一段时间,说实话,我当时也有些心软,想放过薛梦娇,用其他的方法报复薛立鹏,但有一次跟踪薛梦娇的时候,我发现他带着一个男人在奥迪震。”朱建辉露出一抹冷笑:
“看到了那么一幕,我就想起了她的父亲,就想起薛立鹏和我老婆在车里……有其父必有其女,既然她也好这一口,我就成全她!”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试探道:“说说夏斌海吧。”
“什么?”
“夏斌海。”
“谁是夏斌海?”朱建辉反问。
“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夏彦成。”
朱建辉耸了耸肩膀:“我不认识这个人。”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朱建辉道。
“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韩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果然还是落空了。
“没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朱建辉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我这么积极的配合你们查案,能不能不判死刑。”
“你不是不怕死吗?”李辉哼道。
“我是不怕死,只是希望我老婆能先死,把她送走了,我心里就踏实了。”朱建辉叹了一口气:“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我真的不放心。”
“那你就死了心吧,我们已经把你抓了,没人会再处心积虑的杀你老婆。”李辉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们还没回答我,会不会判死刑?”
“这句话,你还是留着问法官吧。”韩彬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
琴岛市人民医院。
薛立鹏躺在病床上,依旧是目光呆滞。
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女儿被杀的一幕。
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他宁愿死,也不希望女儿遭受那种折磨。
为什么?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
薛立鹏是无神论。
但是他这两天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上天。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希望自己赶紧醒来。
“砰!”
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薛立鹏被吓了一大跳,打了一个哆嗦。
他现在身体和心里都很弱,经不起一点风浪。
林月娇冷着一张脸走进了病房,让原本温暖的病房,瞬间多了几分寒意。
“月娇,你这是干嘛?”
“我来是要通知你一声,我要举报你。”林月娇冷声道。
“你发什么疯,我都这样了,举报我还有什么意思?”薛立鹏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就算恢复了,心里的创伤也无法恢复,无法在胜任之前的工作。
“我不光要举报你,我还要举报那几个坏女人,我要让她们都免职。”林月娇咬牙切齿道。
薛立鹏有气无力道:“女儿都已经死了,你争这些还有意思吗?”
“你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朱建辉杀死的!”
“朱建辉是谁?”薛立鹏一脸茫然。
林月娇喊道:“太可笑了,你居然不认识吕欣雪的老公!”
“不,不可能,这么可能!”薛立鹏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并不是说对吕欣雪的感情有多深,而是他无法接受女儿是被自己害死的。
“你还不明白吗?朱建辉要报复的人是你,这就是他给你发视频的原因!”林月娇也是一脸的癫狂:“是你害死了女儿,是你!”
“视频,视频……不是我,视频里都是假的,梦娇没有死,我是在做梦,这是一场梦……老天爷求求你,快让我醒了吧!”薛立鹏双手抱着头,声音中透发出一种绝望。
“薛立鹏,我真后悔,后悔这辈子遇到你。”林月娇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啊!”薛立鹏痛苦的大叫了一声,抱着头从床上滚落,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护士,急忙跑进了病房,查看了一下薛立鹏的情况,用焦急的语气喊道:“快叫医生,14号床的病人脑淤血复发了!”
……
翌日上午。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站在窗户旁,享受着难得的安静,警局将近一半的人都下基层轮岗锻炼了。
再过两日,等爆诈案的影响消除了,估计他们就能返回了。
此时,天空中飘落下零星的雨滴。
这两日,琴岛的气温已经恢复到了零上,今年应该不会再下雪了。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田丽和赵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辉放下手头的工作,好奇道:
“吕欣雪的情况怎么样了?”
田丽摘下了围巾,脱掉外面的大衣:“不乐观,她的中毒症状已经很严重了,身体多个器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具体情况还需要专家会诊。”
李辉感慨道:“这个朱建辉真是个狠人。”
孙晓鹏有些不解:“朱建辉以前也没有犯罪记录呀,否则,咱们早就抓到他了。”
“朱建辉这个人小富即安,只想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这种幸福是一种羁绊,一旦他的幸福被人破坏,没有了羁绊的束缚,就会变成一只咬人的饿狼。”韩彬分析道。
“他的犯罪目的和手法,跟咱们以前遇到的嫌疑人有些不同。”李辉若有所思道。
“那当然不一样了,以前咱们查的是普通凶杀案;这一次却是查的连环杀人案,而连环杀手大多都是有心理疾病的,本身就不能以常人去看待。”田丽说道。
韩彬接着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朱建辉算不上连环杀手,他应该是介于普通凶手和连环杀手之间,他有一套自己的杀人方法,但主要还是以复仇为主。”
“那如果咱们没抓到他,朱建辉以后会不会变成连环杀手?”赵明追问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咱们抓他的时机很关键,他杀薛梦娇和给吕欣雪下毒都是为了报仇,他报复了吕欣雪和薛立鹏之后。如果他能放下,应该就不会再杀人。”
“但如果他再杀人,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连环杀手,以后很难再停手。”
“咚咚……”
“咣咣……”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赵明打了个哆嗦:“我日,我还以为又爆诈了呢。”
“你神经过敏吧,明明是敲锣打鼓声。”田丽翻了个白眼。
“田姐,你要是近距离感受过爆诈,没准比我还min感。”赵明露出一抹苦笑。
杜奇站在窗户旁喊道:“过来看,有一群人进了分局大院。”
韩彬走到窗户旁,往楼下大院望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拿着横幅,敲锣打鼓的走了进来。
韩彬从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旁的李辉喊道:“诶,那不是雪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的丈夫马塞东吗?”
394 恶人
马塞东的到来,可以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因为爆诈案的原因,整个琴岛市的警员都有些min感。
一阵敲锣打鼓声,吸引了整个警局的注意力。
人群里举着几个横幅。
“沉冤得雪,警界先锋”
“玉华分局,为民除害”
“雷霆出击,破案神速”
这种事,韩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他也没有矫情,带着二组的人下了楼。
院子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分局的其他人,有的人打开窗户向外张望,有的人则是走下楼看热闹。
韩彬本想去叫曾平,不过,他的办公室里没人,韩彬就给他发了一个微信。
二组的人下了楼,马塞东已经走到了院子的中间。
看到韩彬之后,马塞东快步走了过来,直接跪了下来,哽咽道:“韩警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抓到了杀害我老婆的凶手。”
看到这一幕,韩彬有些意外,赶忙将他拽了起来:“马先生,赶紧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真的没想到,我老婆的案子还能侦破,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激动的一宿没睡,呜呜。”马塞东放声大哭了起来。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压抑了太久,需要释放一下。
有时候,哭并不是一种坏事。
马塞东感谢了一番后,跟二组的队员拍照留念,对二组的人员挨个感谢。
尤其是韩彬、李辉、赵明三人。
当初,这三人去莱平市的时候,马塞东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也不认为三个小年轻能破案,只会让他又一次想起妻子被杀害的事,再次感受到那种悲伤绝望。
当接到玉华分局的电话,被告知已经抓到了杀害他老婆的凶手,他第一感觉是骗子,甚至想直接挂断电话。
后来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是真的,这一刻马塞东欣喜若狂,对韩彬等人满心的感激。
马塞东必须要表达自己的谢意,不光是替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妻子。
毫不夸张的说,是韩彬等人让他获得了新生。
感谢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韩彬带着二组的队员将马塞东送到院门口。
马塞东对着韩彬等人九十度鞠躬,而后才上车离开了。
韩彬等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目送汽车远去。
“现在抓到了凶手,他应该可以放下,开始新的生活了吧。”李辉的话有些突兀,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韩彬能明白他的意思:“希望吧。”
“虽然是大冷天,但是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田丽笑道。
“是呀,别管破案多辛苦,能被人真心实意的感谢,我觉得值了。”赵明笑了起来。
“咱们当警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老百姓嘛。”杜奇若道。
“还是知恩图报的好人多。”孙晓鹏看了看手里的锦旗,咧嘴一笑。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大家回去吧,尽快把结案手续办好。”
“是呀,这快过年了,可别耽误了休假。”赵明笑道。
韩彬瞥了赵明一眼:“说到休假我想起来了,分局刚下了一道指示,为了保证老家在外地的民警能够回家过年,要求各个大队将家在本市的人员名单报上去,由他们来分担过年期间各个单位的值班任务。”
“啊,不是吧。”赵明露出一抹苦涩,不带这名欺负人的。
李辉却是乐了,今年可以提前回家了!
……
1号线地铁。
一个胖大的身影挤进了地铁里,一号地铁途径琴岛的繁华地带,这个时间点很难找到空位。
胖大的男子穿着一个黑色羽绒服,只能抓着扶手站在座位前。
就他这块头,穿上厚厚的棉衣,一个空位可坐不下。
怎么也得一个半起步。
“这鬼天气,又刮风了。”胖大的男子搓了搓发红的耳朵。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韩彬的舅舅王庆升。
王庆升带着外甥给自己买的蓝牙耳机,正在听小说。
这样一个人的旅途也不会孤单。
找到一本,就像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让人流连忘返。
王庆升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妹子,看起来有二十多岁,长得不错,梳着一头长发,带着黑框眼镜,打扮的挺时尚,正低着头跟人聊天。
今天不知咋的,地铁里的人比往日少一些。
黑框眼镜妹子旁边坐着一个男子,个子不高,有些瘦,戴着一个口罩,看不清模样,斜着眼看一旁的黑框眼镜妹子。
过了一会,王庆升也望向黑框眼镜妹子,用脚踢了踢她的鞋。
黑框眼镜妹子缩了缩脚。
王庆升的脚又往前踢了踢。
黑框眼镜妹子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脸上有一抹冷意。
王庆升没有停脚的意思,踩了黑框眼镜妹子的鞋。
黑框眼镜妹子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怒色,喊道:“你神经病呀,这么大的地,往我脚上踩什么,臭流氓。”
旁边戴口罩的男子也恶狠狠的瞪了王庆升一眼。
王庆升讪笑了一声,有些尴尬,转身离开了,穿过人群去了旁边的车厢。
哥惹不起,躲还不行嘛。
黑框眼镜妹子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
又过了一会,响起了一阵地铁提示音。
“叮咚,前方是中山路站,有在中山路站下车的乘客,请您提前做好准备。”提醒过后,车门打开,陆续有乘客下车。
车门关闭,地铁再一次开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黑框眼镜妹子抬头,瞅了一眼指示灯,下一站她也要下车了。
本来今天的心情还挺好,可惜遇到了那个臭胖子。
晦气。
黑框眼镜妹子收起了手机,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兜:“不对呀,我的钱包呢。”
“我明明记得放在上衣口袋了。”
“裤子里也没有。”
“我的钱,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
黑框眼镜妹子有些急了,环视地面依旧没找到,对着周围的人问道:“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你们看到我的钱包了吗?”
一个坐在对面的大爷往前指了指:“刚才坐你旁边那个小伙子,戴着口罩那个,摸走了。”
“啊,我的钱包被偷了!”黑框眼镜妹子带着哭腔,抱怨道:“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大爷有些尴尬:“我说的太直白,小偷急了,捅我一刀咋办。“”我这么大年纪了,出了事,谁照顾我。”
“那你可以委婉一点提醒我呀。”黑框眼镜的妹子不满道。
大爷摊了摊手:“我也怕被骂呀!”
395 职责
市刑侦支队,大队长办公室。
丁锡锋正在低头看资料,面上的神色有些严肃。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二中队队长马景波。
“大队长。”马景波打招呼道。
丁锡锋摆了摆手:“先坐会。”
“是。”
马景波应了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咚咚……”片刻后,门又响了。
“进。”
一中队队长陶博也走了进来。
陶博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大队长,您找我。”
丁锡锋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我买了点新茶,你们尝尝。”
一听这话,两位中队长立刻坐的笔直,这大队长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丁锡锋做了一壶热水,拿着茶具走了过来,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马上就年底了,你们这一年也辛苦了。”
“真正费心的是大队长,我们也就是跑跑腿。”马景波笑道。
陶博撇了撇嘴,没说话。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说两点,第一点就是值班的问题,今年的情况比较复杂,考虑到琴岛市的稳定,值班人数要多一些,以便应付突发事件。”丁锡锋说道。
“大队长,我们有心里准备,我们一中队轮班休假,至少留下一个组的人值班。”陶博正色道。
“爆诈案,还得继续调查,不能放松,但是也不能太高调,免得刺ji到嫌疑人,要让老百姓过一个安稳年。”丁锡锋嘱咐道。
“是。”
“再一个,昨晚新闻你们应该都看了,一定要注意警员有没有发热的状况,一旦有异常立刻上报。”丁锡锋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市局领导早上开会,发布了一道新的指示,食堂照常提供伙食,但是,这段时间就不要在食堂吃饭了,大家打完饭可以拿到办公室吃,而且最好是分批打饭,不要一下子去太多人。”
“是。”
“还有,一会让人去后勤领口罩,每个人发放十个口罩,别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外出执行任务,都尽量戴上。”
“是。”
“针对这方面,宣传科有详细的文件,你们仔细看一下,别不当成一回事。”
“明白了。”
丁锡锋指了指一旁的马景波:“你们二队的工作安排的怎么样了?”
马景波迟疑了一下:“手头上的案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我记得雪人案好像是玉华分局在侦办,有进展吗?需不需要派遣人员指导查案?”
马景波有些尴尬:“我昨天才问过玉华分局,雪人案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丁锡锋有些诧异:“破案的效率挺高嘛。”
“相比莱平市刑侦队,玉华分局刑侦队要精锐一些,证据方面收集的也更多,两个案子进行交叉比对,破案的几率也高了不少。”马景波解释道。
“我记得,负责案件的好像是韩彬。”
“对,小伙子能力不错。”马景波赞道,对于能如此快的侦破雪人案,他也有些意外。
丁锡锋点点头,没说什么。
爆诈案没破,雪人案破了,他能说啥。
欣赏归欣赏,韩彬毕竟不是市刑侦队的人。
……
露水河。
琴岛的治污力度很大,露水河虽然不宽,不过十分的清澈。
河道边上,两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坐着马札钓鱼。
两老头穿的很厚,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一个戴着厚厚的棉帽。
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搓了搓手:“这家伙,来了快一个小时了,我就钓了个小丁头。”
“你知足吧,我这一条还没有呢。”戴着帽子的老头哼道。
“这冬天鱼都在深水,不爱咬钩,还是夏天好钓。”黑色羽绒服的老头道。
“这不没法的事吗?又闹染病了,孩子们不让去人多的地方,咱就当是散个心。”戴帽子的老头说道
“是呀,正赶上春节,流动性大,闹心呀。”
“得,那是领导的事,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戴帽子的老头不以为意道:“你家年货准备的咋样了?”
“儿子儿媳弄的,今年省了我们的事了。二十斤猪厚丘、两个猪肘、十斤牛肉,五斤羊肉,还买了两只鸡,一箱带鱼。”黑色羽绒服老头如数家珍。
“好家伙,你家这年货丰富。”戴帽子的老头砸吧了砸吧嘴。
黑色羽绒服老头嘿嘿一笑,突然感觉竹竿一沉,鱼线绷紧:“咬钩了。”
“行呀,我这一条没有,你又钓一条。”戴帽子的老头有些羡慕。
“图个乐子的事,呦,这鱼还挺有劲。”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胳膊有些颤。
“快拉,我给你兜起来。”戴帽子的老头拿起一旁的网兜。
“呦,这鱼个头不小。”
“可不嘛,见影了,好家伙,少说也有半米长。”戴帽子的老头有些羡慕,也有些诧异,没听说这露水河有这么大个的鱼呀。
“上来了,快兜住,我怕鱼线断了。”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有些吃力。
带着帽子的老头往河里仔细一瞅,正准备用网兜捞鱼,却是被吓了一大跳,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滴娘诶,这是个啥玩意。”
穿羽绒服的老头也被吓坏了:“人……人头!”
俩老头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被吓得不轻,扔掉鱼竿,赶紧往河岸上跑了。
从背影看,还以为是俩个年轻的小伙子。
……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屋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坐在桌子旁,与往日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戴了口罩。
韩彬坐在那看手机,好像在跟人聊天。
过了一会,李辉有些憋不住了:“妹的,这叫啥事,就咱几个,有啥好戴的。”
“是呀,昨天还好好的,新闻一播,大家都吓尿了。”赵明笑道。
“我挺佩服那些医务工作者的,冒着危险往一线冲。”田丽感慨道。
韩彬露出一抹苦涩:“咱们当警察的也一样,出了事就得上。”
“至少今年咱还能回家过个年。”李辉嘿嘿一笑。
谁不想回家过年?
警察也是人,忙了一年了,也想跟家人团聚,吃一顿团圆饭。
“说早了。”韩彬的话一出口。
“啪。”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他行注目礼。
韩彬起身,语气坚定:“准备一下,出现场。”
396 现场
半个小时后。
两个老头已经恢复了淡定。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也见过、听也听过,当时被吓跑只是因为事发突然。
等事情想清楚,回过神,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尤其是围观的人多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到了,两个大爷愈发淡定,还从河边拿回了两个马札,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一些上了岁数的人,多少有一些mi信,他们觉得警察有一种正气,尤其是警徽和警察制服,可以qu散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不科学,也不能信,不过真要发生了事故,警察往哪一站,确实让人感觉踏实不少。
说白了,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老百姓打心眼里信任人民警察。
三辆车停在河边,二组的人,技术对的人、法医科的人也赶到了现场。
很多老百姓对于刑警并不陌生,但是那是影视剧里的刑警,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跟刑警打过交道,对于刑警他们有一种敬畏和神秘感。
韩彬下了车,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是摘下了口罩。
作为案件负责人,别人可以戴,他戴不方便。
负责现场指挥的是露水派出所的警长邱一鸣。
对于邱一鸣,韩彬并不陌生,他以前是广安派出所的民警,算是韩卫东的老部下,后来才调到了露水派出所当警长。
“邱哥,好长时间不见了,早就听我爸说你高升了。”
“我这算啥高升,倒是你小子,跑到刑警队当组长了,我刚接到消息,还有点蒙了,没想到真是你。”邱一鸣有些感慨。
邱一鸣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从民警晋升到警长,那肯定是升职了,但是吧,很多事不能从表面去看。
广安派出所的辖区都是比较繁华的街道,而露水派出所属于城郊,两者根本就没得比。
反观韩彬从派出所调到了分局,还当上了刑侦队的组长,这绝对是升职了,小伙子好好干,再加上韩卫东的关系,以后肯定比韩卫东走得远。
韩彬环视了一下警戒线周围:“邱哥,现场什么情况?”
邱一鸣指着不远处:“那俩大爷报的警,早上没事跑出来钓鱼,结果鱼没钓到,钩到了一个死人。”
“尸体呢?”
“已经打捞上来了,别说,鱼线的质量还不错,我们赶到之后还没断,现在还挂着呢。”
韩彬点点头,走到了两个老头身边。
两个老头低声说笑,浑然没有在犯罪现场的紧张,更像是当成了一种谈资。
当然也有可能两个老头内心还是紧张的,可毕竟年纪大了,脸面还是要的,不能丢了面不是。
“大爷,我是刑警队的,这个案子由我负责,想跟两位了解点情况。”韩彬打招呼道。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大爷,上下扫了一眼韩彬,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小伙子,你多大了。”
韩彬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帅气,估计大学毕业也没几年,能有多少办案经验。
韩彬笑了笑,听懂了老头的言外之意:“大爷,您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我……”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被噎住了,他一个老头又不认识啥小姑娘,上哪去给韩彬找对象。
旁边带棉帽的老头笑了:“警察同志,别理他,他就是老思想,你有啥想问的,可以问我,我当时也在现场。”
“大爷,您怎称呼?”
“我姓费,你叫我老费就行。”
“费大爷,这都快过年了,咋还跑到河边钓鱼,不怕冷呀。”一旁的李辉插嘴道。
“孩子们都大了,家里都是他们张罗,我们老了,在家里也是碍事,就出来钓个鱼,散散心,就当是锻炼身体身体了。”费大爷穿着绿色军大衣,双手套进了袖子里。
李辉有些羡慕:“啧啧,这小日子挺得劲。”
“你们呢,过年也不放假?”费大爷反问。
“我们倒是……”说到一半,李辉话锋一转:“这不是来案子了嘛,职责在身。”
“小伙子们怪辛苦的。”
韩彬直奔主题:“大爷,尸体是几点发现的?”
费大爷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是上午十点左右吧。我们俩一边聊天,一边钓鱼,老张头的鱼竿打弯了,我们还以为是钓到鱼了,结果拉上来一看,露出了一个人头,把老张头吓得不轻。”
旁边的张大爷听的有些不对味:“老费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一看见勾到了浮尸,你这老小子比我跑的还快,你敢说自己不怕。”
“咳……”费大爷咳嗽了一声:“我那是嫌晦气。”
“大爷,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有没有其他人?”韩彬追问。
“人是没瞅见,旁边就是公路,车倒是不少。”
“发现尸体后到民警赶到现场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尸体?”
“民警没来的时候,尸体还在河里,后来才打捞上来的,虽然有人在岸边看,但肯定是接触不到尸体的。”费大爷说道。
“尸体打捞上来之后,你们见过死者吗?”
费大爷微微皱眉:“瞅了一眼,脸和脑皮都被削了,怪吓人的。”
张大爷啐了一口:“晦气,我拉上来的时候沉得不行,还以为钓上大鱼了,没想到拉出一个死尸,下面还吊着一块大石头,你说这凶手得多坏。”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麻烦两位了,想起了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
费大爷的觉悟很高,满口答应下来:“应该的,都快过年了,警察同志们还不休息,不也是为了我们老百姓的安全嘛。”
跟两位大爷告别,韩彬带人去了河边。
尸体已经被拽了上来,男性,目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上身一件灰毛衣,下身一条黑色保暖裤,大半张脸已经被毁了,胳膊被扭成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形状,手上也有明显的擦痕。
“这脸……眼珠子都掉了一半,下手也太狠了,又一个故意毁掉死者容貌的。”田丽皱眉道。
韩彬摇了摇头:“死者脸上不像是击打伤,更像是擦伤。”
赵明凑过去,仔细瞧了瞧:“擦伤,这劲头也太大了,半张脸都擦掉了。”
杜奇思索了片刻:“会不会是被车撞了,被车拖行的擦痕。”
韩彬点点头,他也赞同杜奇的说法。
“这大冷天的,死者怎么穿着灰毛衣和黑色保暖裤,这副打扮怎么看,怎么怪。”李辉赵明说道。
孙晓鹏猜测:“死者会不会就住在河边附近,披着衣服出来办事,结果遭遇了意外,被人推进河里漂了过来。”
韩彬打了个哈欠:“外衣应该是被嫌疑人脱下来的。”
“嫌疑人为什么要脱掉死者的外衣,如果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那也应该全部脱掉呀。”赵明提出了质疑。
“刚才杜奇说了,死者很可能是被撞死的,那么汽车也很可能压过尸体,死者的外衣上很可能留下了车胎印,而车胎印一定程度上可以分析出汽车的特征,脱掉死者的外衣实际上是在销毁证据。”韩彬分析。
李辉顺势说道:“死者很可能是发生了交通事故,被肇事者为了逃避责任,将死者抛到了河里。”
“具体什么情况,还需等法医和技术队勘察完现场。”韩彬说完,扫视着远处的人群:“你说这些人,胆子真够肥的,还敢扎堆看热闹。”
李辉嘿嘿一笑:“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有瓜吃,就不会缺了观众。”
“李辉、杜奇,两人一组,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韩彬安排完任务,提醒:“戴上口罩。”
随后,李辉和杜奇各带一个人离开了。
赵明留在了韩彬身边,这小子胆最大,对于毁了半张脸的尸体,没有丝毫的畏惧。
“彬哥,你说这都快过年了,这坏人就不能消停点嘛。”
“春节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口迁移,数十亿人次的流动量,很多人一年没见了,喝点小酒、侃侃大山,难免有个冲突,能消停的了?”韩彬哼道。
哪有那么多坏人,大部分嫌疑人都是激qing犯案。
说白了,就是冲动。
鲁文勘察完现场,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韩彬开门见山:“情况怎么样?”
鲁文摊了摊手:“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基本上没留下什么线索,我已经采集了死者的指纹和dna,拿回去过个比对。”
“身上有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手机、身份证、钥匙、钱包都没有,脸部损伤十分严重,即便拍了照片,也很难进行人脸识别。”说到这,鲁文停顿了一下:
“死者的腰上用绳子捆绑着一块石头,绳子已经收集起来了,我准备拿回去鉴定一下,看看是否留下了凶手的指纹和dna。”
“已经被水泡过了,还能检验出来吗?”
“希望不大,但毕竟是一条线索。”鲁文摊了摊手,继续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作案现场,或许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韩彬点点头:“我明白,辛苦了。”
鲁文说完,就带着技术队的人先离开了。
赵明笑了笑:“这大爷够尿性的呀,尸体上绑着石头,都能用鱼竿钓起来了。”
397 抛尸地点
又过了一会,李辉、杜奇等人回来了。
韩彬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有什么线索?”
李辉摘到了口罩:“没有,就是一群看人闹的,一听说河边淹死人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有没有认识死者的?”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我刚才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让围观的群众辨认,有一个大娘使劲往凑,我看她这么积极,还以为他认识死者呢,就让她看了一下照片,看到死者少了大半张脸,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说就这胆子,还看啥热闹。”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杜奇,你那边有情况吗?”
杜奇叹了一声:“我这边更不靠谱,有个男的岁数也不是很大,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前两年这就淹死了一个女人,这次淹死的是个男人,很可能是水鬼索命,想找个伴,你说这不是没事瞎扯淡嘛。”
“别说,我们村也有这种说法,每年夏天淹死人了,村里面就这么传。”孙晓鹏道。
吴霞走了过来,摘下了手套:“你们村是不是水鬼索命我不知道,但这个死者肯定不是。”
韩彬拿出了嘴里的牙签:“吴姐,受害人是怎么死的?”
“受害人肺部没有积水,应该是死后抛尸到河里;身上有大面积的擦伤和骨折,初步估计死者应该被汽车碾压,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还需要解刨后才能确定。”
“撞到死者的是什么车?”韩彬追问。
“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查看死者身上所有的受伤部位,进行一个综合的分析,等尸检报告出来后,我会跟你们一齐讨论。”
“有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线索?”
“死者是男性,年龄25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没有发现其他明确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吴霞说到这,话锋一转:
“不过,死者右手的食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我揭开创可贴查看了一下,被包裹的部位没有创伤痕迹,戴创可贴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没准对你们查清死者身份有帮助。”
“死者的死亡时间呢?”
“因为受害人死亡后,被抛尸到河里的时间无法确定,所以死亡时间无法太精确,初步分析,应该是在昨天傍晚四点到七点之间。”
韩彬思索了片刻:“吴姐,能不能确定尸体抛入河里的地点?或者说尸体进入河里,有没有顺着水流移动过?”
“尸体是否移动过,跟尸体的浮力以及水流的速度有一定的关系,我查看过捆绑在尸体上的那块石头,足够重,尸体即便随着水流移动,也不会太远。”吴霞道。
“明白了。”
说完情况,吴霞就带着尸体返回了分局,进行下一步的尸检。
韩彬等人则是留在了现场。
韩彬找到邱一鸣,让他将围观的群众驱散。
随后,韩彬将众人叫到警用面包车里,召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除了二组的队员外,还有露水派出所警长邱一鸣。
邱一鸣拿出一盒烟,在车里派发了一圈。
韩彬拿出打火机,给对方点上烟,抽了一口烟:“现场的情况大家都查看过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话音落下,车里沉默了片刻,二组的人都没有立刻回答。
韩彬打开了车窗:“邱哥,您怎么看?”
邱一鸣笑了笑:“彬子,我的情况你知道,一直是负责派出所的工作,对刑侦方面的工作不太了解,你拿主意,我负责协助。”
韩彬点点头,扫了一眼二组的其他人,目光落在李辉身上:“平常就你话多,你先说。”
“如果受害人是被汽车撞死的,那么受害人很可能是在公路上遇害的,当时要么是步行、要么是骑自行车、要么是电动车、摩托车,我估计受害人的家应该距离遇害地点不远,我觉得可以查一下失踪人口,或许能查到受害人的身份。”李辉提议。
韩彬点点头,望向其他人:“还有其他建议吗?”
“我觉得,应该先确定遇害地点,查看周围的监控,确定有嫌疑的作案车辆。”田丽道。
“详细说一下。”
“如果受害人遭遇了车祸,遇害地点肯定会有大量血迹,车辆碎片,还有受害人的一些其他物品,都有可能遗落在附近,我建议可以开车沿路搜索,查看是否有残留血迹和车辆碎片的地点,那里很有可能就是遇害地点。”
杜奇接过话茬:“田丽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不光要查遇害地点,确定抛尸地点也很重要,同样,也要排查途径抛尸地点的车辆。”
韩彬弹了弹烟灰,思索了片刻:“大家的想法都不错,我安排一下任务。”
“田丽回分局查失踪人口。”
“杜奇、晓鹏,带上两个派出所的民警负责搜查遇害地点。”
“李辉,你联系一下保险公司和交警大队,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事故记录。”
“邱哥,你带着派出所的同志,跟我一起搜索抛尸地点。”
“是。”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事。
韩彬、邱一鸣、赵明三人也下了车。
“彬子,抛尸地点是不是应该往上游查?”邱一鸣问道。
“这条河是从西往东流的,邱哥带着人从河的南面搜查,我带人从河的北面搜查,主要查看血迹、衣物、车辆碎片。”
“行,我这就去安排。”邱一鸣掐灭了烟头,走到一旁,将几个民警叫到了一起。
邱一鸣带来了四个民警,安排两人跟着杜奇搜查遇害现场,剩下的两个民警跟着他去河的南面排查抛尸地点。
韩彬和赵明则是沿着河的北面,一路向河道上游排查。
前几年,露水河刚刚整修过,河道两侧都铺着石砖,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搜索难度。
韩彬和赵明两人一个在斜坡下面,一个在斜坡上面,沿着河道向西侧搜索。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韩彬停下了脚步,石板上蹭上了一些血迹,还有石头滚落的痕迹。
河道是一个斜坡,如果将受害人捆上石头,可以直接从上面滚落到河里。
“赵明,打电话让技术队的人过来。”
“是。”
如果抛尸地点就是这附近,那就说明两种可能,第一遇害地点也在附近,受害人被撞死之后,就被嫌疑人就近扔到了河里。
第二种可能,受害人在被撞死之后,嫌疑人将他放到车里,拉到了遇害地点较远的地方抛尸。
韩彬又在掉落轨迹上检查了一番,发现河道的上方有一只鞋子。
受害人是没有穿鞋子的,如果换成一般人,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死者的鞋子,但在韩彬这不是什么问题。
韩彬带上手套,拿起鞋子看了一些鞋底的摩擦痕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男子年龄25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跟死者的情况吻合。
韩彬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抛尸地点。
河道的上方就是公路,在这里抛尸是很方便的。
换句话说,要么遇害地点也在附近。
要么就是嫌疑车辆将死者运到这里抛尸的。
韩彬将抛尸地点发到了群里,这对于杜奇寻找遇害地点,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没多久,邱一鸣也带人过来了。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邱一鸣留下等着技术队的人过来勘察现场。
韩彬则是带赵明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死亡时间确定了,抛尸地点确定了,只要排查在死亡时间段内,来过这里的汽车,就有很大的可能找到嫌疑车辆。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韩彬和李辉准备先吃点东西,再去交警监控中心。
两人查看了一下,沿途的餐馆人都不多,这时候能在家里吃饭的,大部分人都不会在外面晃荡。
两人各吃了一碗面,一笼羊肉蒸包,就赶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抛尸地点只有一条公路叫做清滨路。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经过抛尸地点。
抛尸地点最近的两个路口,一个是平新街,一个是里南街。
这两条街的路口都有监控。
路口之间还有三条村道,这三条村道是没有天网监控的。
凡是在傍晚四点到七点之间,途径这两个路口的车都有一定的嫌疑。
到了交警监控中心,赵明就露出了一张苦瓜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韩彬直接瞪回去,这小子直接闭嘴了。
韩彬负责查看平新街和清滨路的路口监控,赵明负责查看里南街的路口监控。
韩彬倒上一杯茶水,做到电脑面前,就开始查看路口的监控。
赵明瞅了韩彬一眼,韩彬查看监控的速度和效率,他早就领教过了,也不敢跟韩彬攀比,按照自己的正常速度开始查看监控。
过了二十分钟,韩彬突然敲了一下空格键。
“啪!”
赵明颤了一下,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暗道,窝艹,这么快!
韩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继续坐在电脑桌起查看监控。
赵明:“……”
又过了十几分钟,韩彬再次敲下空格键。
赵明瞥了一眼,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仔细一瞅屏幕,一辆黑色的轿车,前面的保险杠和车灯都被撞坏了。
“靠,这回是真的!”
398 遮掩(新年快乐!)
韩彬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找了一张高清截图,黑色轿车的牌照是鲁b512xx。
这辆车是从里南街路口向平新街路口行驶,在路过里南街的时候汽车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开到平新街路口的时候,汽车的前面已经被撞坏了。
两个路口距离不过几公里,这辆车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辆车在抛尸地点附近的公路上逗留这么久,肯定是发生了事故。
韩彬打电话联系了李辉,让他查一下鲁b512xx这辆车昨天是否在保险公司和交警队报了事故。
很快韩彬收到了回复,无论是交警队还是保险公司,都没有收到这辆车的事故电话。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既然发生了交通事故,按理说都要打电话报警、报保险,让保险公司过来理赔,否则,每年花几千块钱买车险,意义何在?
韩彬立刻意识到,这辆车肯定有问题。
韩彬直接从交警大队调出了车主的信息。
车主:王增民
出生日期:1990年5月15号
手机号:13705xxxx
车型:黑色大众轿车
地址:琴岛市、玉华区、平新村人、114号。
韩彬没去过平新村,农村和城里不一样,你就算有地址,如果不是本村人,也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
韩彬和邱一鸣在平新村口会合,而后直接开车去了村委会。
村长叫李建新,四十岁出头的模样,带着一顶棉帽,还带着一个蓝色的口罩。
彼此认识了一番后,李建新亲自带着韩彬等人去王增民家。
路上,李建新忍不住打探:“警察同志,你们找王增民啥事呀,这眼看就过年了,还大老远的跑过来。”
“王增民家是不是有辆黑色的大众车?”韩彬反问。
“诶呦,这我还真不大清楚,不过,现在日子好过了,大部分人家都有车,你就算平常不买,娶媳妇一样得买,这年头不买车,哪家的姑娘肯跟你。”李建新说道。
别看李建新说了一通,但这句话基本上没啥用。
韩彬给对方递了一支烟:“李村长,咱们村里有监控吗?”
“村西头有一个,村委会门口有一个,你们要是想查看监控,随时可以去村委会查。”
平新村不大,一行人走了几分钟,李建新就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一个铁栅栏门:“同志,那家就是王增民家,我就不去了,毕竟是一个村里的。”
“行,您去忙吧。”韩彬招呼了一声,目送村长李建新离去。
赵明打量了一番:“呦,这铁栅栏门挺气派,弄的跟小别墅似的。”
邱一鸣笑了笑:“现在结婚都要求有房,最好是在市里买房,市里买不起房子的,就在村子里盖房子,家家户户都盖的不错,差了,娶媳妇都费劲。”
“啧啧,这年头娶媳妇成了大事了。”赵明打趣道。
邱一鸣点点头:“别说,还真是大事。”
韩彬走到门口,低头查看了一下,门口的斜坡上有车胎留下的印记,门口两侧的玻璃砖上,已经贴好了一副对联,万事如意福临门,一帆风顺吉星到,横批财源广进。
赵明走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谁呀?”
“开门。”
没多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到了铁栅栏门口,瞅了一眼韩彬等人,目光落在邱一鸣身上:“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门,我们是警察。”赵明亮出了警官证。
男子一脸懵逼的打开门:“警察同志,你们来我家有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王增民。”
“你们家是不是有一辆黑色大众车?”
“是,怎么了?”
赵明径直往里走,往院子里瞅了一眼:“车在哪?”
“车借出去了。”
“借给谁了,什么时候借的?”
王增民还没回话,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咋的啦,外面谁来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穿着一个围裙,手上还蘸着面粉。
“老婆,这几位是警察同志,问咱家车的事呢。”王增民道。
“啥车,咱们家没车。”女人拉了王增民一把:“警察同志,我们家没车,你还是去别人家打听一下吧。”
赵明皱眉,呵斥道:“问你话了嘛,别张口就来。”
“这是俺家,还不让俺说话呀。”女人一仰脖,气更足了。
“王增民刚才都承认了,你们家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车,你现在矢口否认,当我们警察傻呀。”赵明反驳道。
“俺们家是有一辆大众车,但是早就借给别人开了,根本就没在家,我们家现在的确没有车呀。”女人狡辩道。
“借给谁了?”
王增民的老婆张口就来:“借给朋友了。”
“哪个朋友?”
“记不清了,你让俺们想想行不?”王增民的老婆反问。
“行。”韩彬摆了摆手:“把他们俩都带回派出所,找个安静的屋子,好好想。”
邱一鸣给手下的两名民警使了个眼色:“带走。”
“别别别,警察同志,有啥话好好说。”王增民有些急了,眼看就过年了,这个当口谁愿意去派出所,万一出不来了,这年还过不过?
赵明瞪着眼睛:“说什么,我们找到你家,就是有十足的证据,早把你查清了,还跟我们胡搅蛮缠。”
“是是,我媳妇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王增民带着讨好的语气。
“车呢?”
“昨天上午,我小……”王增民还没说完,他媳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让我说……”
“啪!”
王增民挥着胳膊,一巴掌抽在媳妇的脸上:“这个娘们,刚给你两天好脸,你就蹬鼻子上脸,你平常耍混就算了,在警察面前还敢瞎扯,还想不想过了。”
“你怎么敢打我……”王增民老婆急了,挥着胳膊就要抽回去。
“啪!”
王增民个子高、胳膊长,又甩了老婆一个大嘴巴子:“你疯啦,给我滚回去,再跟说一个字,给我滚回娘家去。”
“呜呜……”王增民老婆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屋子里。
王增民瞅了她一眼,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笑脸:“警察同志,老娘们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增民,你们的家庭矛盾,我们警方也不好过多的干涉,但我还是要告诫你。”韩彬露出一抹郑重之色:
“以后,不要当着警察的面打老婆,明白吗?”
“是是,您说的对,我这媳妇,没文化,不懂事,嘴上没个把门的,净给你惹祸,你不打她,不长记性。”王增民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为了她好。”
“这倒是实话。”邱一鸣冷笑一声,如果不是王增民那两巴掌,把他媳妇抽跑了,以那个娘们的尿性,少不了要去趟派出所。
“言归正传,车呢?”
“昨天早上,有个亲戚把车开走了,要开车带着对象去城里玩,现在还没有还回来。”王增民道。
韩彬从高清摄像头上,看过开车的司机,仔细打量了王增民一番,两人的模样的确不是很像。
“什么亲戚?叫什么?”
王增民露出一抹尴尬之色:“陈立胜,我小舅子。”
赵明哼道:“呵呵,这两巴掌抽的不冤。”
399 进行时
村东口。
郑援朝家。
郑援朝今年六十岁,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
郑援朝的儿子已经结婚了,还给郑援朝生了个孙子,一家人可以说是过的和和美美。
郑援朝的儿子和儿媳都在琴岛工作,之前还说要回来过年,结果昨晚打电话说不回来了,一是孩子小,家里不如城里暖和,怕小孩适应不了生病;再一个,村里过年热闹,走动的人也多,不想找麻烦。
郑援朝也能理解,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在郑援朝看来,过年就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你平常工作忙、有事回不了就算了,这都过年了,再不聚一聚,啥时候聚。
农村冷,啥病毒也得冻死,能有啥事。
说白了,郑援朝还是想儿子,想孙子,他这么大岁数了,过的是啥,不就是过人嘛。
这下可好,人家在城里的小家过年了,就剩下老两口和一个女儿,三人过有啥意思?
过个球。
“大伯,您看这两个小灯笼,我给您挂院里咋样?”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郑援朝的女儿叫郑香香,过了年,也就23岁了,也到了说亲的年龄。
前段时间,郑援朝的女儿回来,有人介绍了一个对象,是邻村的小伙子陈立胜。
小伙子长得挺精神,个头也不小,嘴也灵,见人就叫,郑香香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昨天两人还去琴岛市玩了一趟。
一想起这个,郑援朝心里更不得劲,女儿跟着人家小伙子往城里跑,啥也不怕。
自己儿子跟着儿媳妇在城里,啥也怕,连家也不敢回。
这叫什么事?
不能细想,不然心里更不得劲。
不过,郑援朝发现女儿昨天回来之后,似乎变的有些沉默寡言,提起陈立胜也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这不,今天下午刚吃了中饭,陈立胜就跑到了郑家,忙前忙后,比亲儿子勤快多了。
郑援朝也不傻,结婚前是一回事,结婚后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当年不也这样嘛。
不过,郑援朝有一点对陈立胜还是很满意的,那就是家比较近,以后,女儿回家也方便。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闪而过,郑援朝指着南屋:“这灯笼就挂在南屋吧,上厕所的时候也亮一点。”
陈立胜痛快的答应了:“行,我去搬梯子。”
“香香,别老看手机,去给小陈搭把手。”郑援朝对着一旁的女儿喊道。
郑香香扁了扁嘴:“那么高,我又挂不上。”
“挂不上,你不会帮忙扶着梯子。”
“大伯,没事,让香香歇着吧,我一个人能行。”陈立胜憨笑了一声。
“咣咣……”就在此时,外面的大门响了。
“谁呀?”
“陈立胜在这吗?”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陈立胜愣了一下:“好像是我姐夫。”
郑香香皱了皱眉,小声道:“你姐夫不会知道了吧。”
“没事,我出去看看。”陈立胜下了梯子,将灯笼放到一旁,一溜小跑的出了院子。
郑援朝这把年纪,见得事多了,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也跟着走了出去。
“爸,人家是找陈立胜的,你去干嘛?”郑香香抓住了父亲的胳膊。
“以后没准都是亲戚,人家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请人进来坐会,喝杯茶。”郑援朝甩开女儿的胳膊,向外走了出去。
郑香香一跺脚,也跟着出去了。
此时,外面郑援朝家门口站着五个男子,正是韩彬、赵明、邱一鸣、王增民、还有一名民警。
至于剩下的一名民警,被留在了王增民家,防止王增民的老婆报信。
陈立胜走到门口,看到穿着警服的王增民就有些发虚:“姐、姐夫……找我啥事呀?”
王增民没好气道:“不是我找你,是警察同志们找你。”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你叫陈立胜?”
“是,咋的了?”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容貌跟昨天开车的男子很像:“昨天,你是不是开着一辆牌照是鲁b512xx的车去过清滨路?”
“有啥事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立胜拿出了几根香烟,递给了韩彬等人:“警察同志,你先说是啥事,我才知道是不是呀?”
韩彬摆摆手,谢绝了。
“立胜,别耍嘴皮子了,开没开车,你自己心里没数?”王增民训斥道。
陈立胜有些不满:“姐夫,我还没说你呢,你这是啥意思呀,带着警察来抓我,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地?你先带着他们走,有啥事回来再说。”
王增民也有些无奈,两人毕竟是亲戚,他也想给陈立胜打个电话,可这么多警察也不是摆设呀。
就在此时,郑援朝也走了出来:“小陈,啥事呀,请你姐夫进来坐会。”
“大伯,没事,就是我姐夫的朋友来借车,我去给他们拿车钥匙。”说完,陈立胜使劲眨眼睛,在给韩彬等人使眼色。
“那进来说话呗。”
“不了不了,他们还有事,拿了钥匙就走。”说完,陈立胜转过身,对着韩彬等人比口型,似乎在说,出去说。
韩彬也没有拆穿对方,人有所顾忌,反而容易被摸透;一旦没了顾忌,事情反而不好办。
王增民也打了一声招呼,一行人就离开了郑家。
“爸,您别看了,咱们走吧。”郑香香拉着父亲。
“他们找陈立胜啥事?你知道不?”郑援朝追问。
“陈立胜不是说了嘛,跟他姐夫借车的。”郑香香敷衍道。
“你当爹老糊涂了,那俩还穿着警服呢,我能认不出来。”郑援朝哼了一声,转身回了院子里。
……
郑家不远处。
陈立胜停下了脚步,又给韩彬等人递烟:“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到底啥事?”
赵明直接推了回去:“小子,我们给你留了面子,还在这耍滑头是吧。”
“我没有。”
“再问你一遍,昨天,你是不是开着一辆牌照是鲁b512xx的车去过清滨路?”
陈立胜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是。”
“那辆车是不是在清滨路出了事故?”
“是。”
“啥?我的车出事了,到底出了啥事?你小子……”王增民虽然隐约猜到可能出事了,但听到陈立胜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气愤。
“车出了什么事?”
“我……”陈立胜露出纠结的神色。
赵明板着脸:“说。”
陈立胜犹豫了片刻:“我昨天带着香香去城里,回来的时候……我当时跟香香聊天,聊得比较投入,不小心追尾了前车。”
“追尾了,我车呢,车在哪?”王增民质问道。
王增民是真气,他的车一般是不外借的,因为外借车出了事,还得自己担责任。
但是陈立胜不同,这是他小舅子,他不想借,他老婆也不答应。
王增民平常不怎么管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老婆说啥,他一般也不怎么反驳。
说白了,家和万事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通情达理,有些女人爱耍小脾气。
一般情况下,王增民不想跟老婆置气,结了婚的男人都懂,没意思。
陈立胜用力的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车,我直接开到修理厂了。”
“哪个修理厂,车撞的严重吗?”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王增民不要说话:“昨天出了事故,你为什么不报警,不报保险?”
“我……”陈立胜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赵明一瞪眼:“说!”
陈立胜摇了摇头。
“警察问你话呢,为啥不走保险,你是不是傻?”王增民也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平常挺机灵,怎么关键时候犯傻。
韩彬摸了摸下巴:“你追尾前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陈立胜犹豫了片刻:“我记不清了。”
“具体几点撞得车?”
“记不清了。”
“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陈立胜再次摇头。
赵明冷笑了一声:“有意思了,到底是不是你小子开车,还来个一问三不知。”
韩彬追问道:“你的驾驶证呢?”
陈立胜又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有,还是没带着?”
“我、我现在……”陈立胜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清。
“说呀。”
陈立胜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挤出四个字:“我正在考。”
400 各有心思
一听这话,王增民的脸都白了,指着陈立胜的鼻子:“你这混小子,不是说已经考下驾照了吗?居然敢骗我!”
“我也是没法的事,别人家都有车,就我家还没买。我怕郑家瞧不起,就想开着你的车去城里玩一趟。等过了年,我再想办法弄个驾照、买辆车,在村里没车真不方便。”陈立胜解释道。
王增民叹了一口气:“平常看着你小子挺机灵,怎么遇到事就傻了,你开我的车,不也是借的吗?老郑家就能瞧得起你?”
赵明一挑大拇指:“得,还有意外收获,无证驾驶,行,真行!”
陈立胜赶忙说道:“警察同志,我会开车,自行车、三轮车、电车、摩托车、拖拉机我都开过,而且我正在考驾照,马上就考下来了。”
“你就算今天考下来,昨天一样算是无证驾驶,明白吗?”赵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这年头还敢无证驾驶,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有些人看着聪明,其实竟干一些傻事。
“王增民,你车上有没有行车记录仪?”韩彬追问。
“原先是有的,后来坏了,这东西自从买了也没啥用,手里也不是很宽裕,我就没舍得换。”
“陈立胜,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韩彬语气严厉。
“是是,您说。”
“昨天傍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
“就是我刚才说的,不小心追尾了前车,因为我没驾照,就没敢报警。我原本是想找个有……”说到这,陈立胜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我跟被撞的车主商量了一下,我们就私了了。”
“怎么个私了法?”
“他给我要两万块钱。”
“你给了吗?”王增民追问。
“他要报警,不给能咋滴。”
“两万,撞的啥车呀,你就给两万,是不是傻了。”王增民质问道。
在他看来,陈立胜这小子还是没经验,你找个有驾照的人顶一下,然后再走保险,何必非要自己掏钱。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王增民不要说话:“被撞车辆的车牌号是多少?”
陈立胜犹豫了一下:“我拍了一张照片。”
韩彬接过手机瞅了一眼,被撞的是一辆奔驰车,后面凹了一块,号牌是鲁b317xx。
“你有车主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们加的微信转账,他说自己去修车,多退少补。”陈立胜道。
“赵明,让李辉查一下这辆车的情况。”
“是。”
“郑香香的手机号是多少?”韩彬问道。
“警察同志,您找香香有什么事?”
“别问那么多了,要么你把她手机号给我,要么我派人去家里提人。”
“别别,我给号码,给号码。”陈立鹏赶忙拿出手机翻找。
而后韩彬拨通了郑香香的手机。
“喂。”
“是郑香香吗?”
“你是哪位?”
“我是刑警队的韩彬,正在你家外面跟陈立胜谈话,想请你出来一下,询问一些情况。”
郑香香有些紧张:“韩警官跟我没有关系的。”
“你不要紧张,因为当时你也在车里,我只是例行询问几个问题。”
“行吧,我换身衣服就出去。”郑香香还是答应了,去外面说总比警察来家里的好。
片刻后,郑香香从家里走了出来,陈立胜要过去迎接,被邱一鸣给拦住了。
“郑小姐,我姓韩,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郑香香有些紧张:“韩警官您好。”
“昨天陈立胜开车带你去琴岛市,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事故?”
郑香香咬了咬嘴唇:“是。”
“你说一下事故的经过,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要是撒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郑香香点点头:“昨天,他开车过来接我,说要带我去琴岛玩,我对他印象还不错,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跟他一起去了。”
“去的时候都挺好,商场里的人也不多,我们逛的很开心,回来的时候,他开车的时候走神,跟前面的车追尾了,被撞的车主要报警,他不让,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没有驾照,他拿了两万块钱跟人家私了了。”
“如果我知道他没有驾照,一定不会让他开车,他没有钱陪给被撞车主,我还给了他垫了两千块,他给他姐要了一万,这才凑够了两万块钱。”说到这,郑香香也有些哽咽了:
“我到现在都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他处。”
韩彬不是李辉,对后面的八卦没太大兴趣,郑香香和陈立胜的说法基本是一致的。
问完话,韩彬就让郑香香回家了。
赵明走了过来:“彬哥,我跟辉哥联系过了。”
“李辉怎么说?”
“那辆奔驰车主报过事故,不过,事故原因并不是被撞,而是车主的老婆倒车的时候,不小心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车尾戳到了墙上。”
“什么时候报的事故?”
“昨天晚上,保险公司验过车损,理赔了一万八千多。”
韩彬问道:“你认为他们谁在撒谎?”
赵明思索了片刻:“我觉得双方都有撒谎的动机。如果陈立胜撒谎了,就说明他很可能就是凶手。如果是奔驰车主撒谎了,就说明奔驰车主伪造事故现场、涉嫌骗保。”
其实要证明谁在撒谎并不难,如果两辆车真的发生碰撞了,肯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比对一下即可。再一个按照陈立胜的说法,奔驰车也在现场逗留过,可以查看奔驰车的行车轨迹。
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如果奔驰车有行车记录仪,就更容易判断了。
韩彬和邱一鸣让陈立胜带路去了修理厂,同时,赵明带人去找奔驰车的车主。
一个小时后,双方在修理厂碰面。
奔驰车主叫王东奎,四十来岁,中等个,身材有些发福,看起来很稳重的一个男子。
见了韩彬和邱一鸣后,立刻给众人发烟:“警察同志,误会、误会。”
韩彬竖起手掌,谢绝了香烟:“什么误会?”
“我这……”王东奎露出一抹苦涩:“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你就说吧。”
“这……我也不清楚该从哪说……”王东奎走到跟前,小声道:“我和善宁路派出所的刘副所长是盟兄弟,关系特别好,您看……”
韩彬笑了笑,八竿子打不着,扯这个有啥用?
“没用的话,你就别说了,免得害人害己,把事情老实交代清楚,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王东奎这个人有点生意头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二十来年,十分老练的一个人。
一开始就是递烟、说好话、扯关系,十分圆滑世故的一个人。
这种人刚一见面,会让人觉得挺热情,挺不错。
但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还得相处久了才知道。
磨了足足一个小时,王东奎才肯说实话。
王东奎的车的确被陈立胜追尾了,王东奎想打电话报警,陈立胜就有些慌了,王东奎就看出了对方有事,要跟对方交换驾驶证,陈立胜才说出没有驾驶证。
这个时候陈立胜提出,要给自己姐夫打电话,想让自己姐夫帮自己顶,然后就可以让王增民走保险赔偿,王东奎不同意,直接拿着手机开始录像。
陈立胜无奈只能私了,给了王东奎两万块钱。
就像赵明猜测的那样,王东奎回到家之后,在保险公司找了熟人,直接就走了自己保险,又有一万八千多到手了。
这种事肯定是不对的,但这种情况却很常见。
如果不是被露水河抛尸案牵连,这件事不会被察觉,王东奎白赚了两万块钱。
但韩彬既然查到了,那肯定要公事公办。
陈立胜无证驾驶,肯定要拘留的。
王增民将车交给没有驾驶证的人使用,也是要受到处罚的。
王东奎涉嫌伪造事故现场骗保,也是违法的,一样要受到处罚。
总之,三个人都跑不了,一股脑的都被抓进了派出所。
王增民气的脸都青了,对着陈立胜一阵破口大骂,如果不是警员拉着,没准当场就打起来了。
他这真是受的无妄之灾。
401 新线索
为了这起事故,折腾了一个下午。
韩彬等人回到二组,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赵明叹了一口气:“哎,彬哥,这年还能过不?”
“你说呢?”
赵明耸了耸肩。
二组的人陆续返回后,韩彬开始总结案情。
韩彬环视了一眼众人:“都说说情况吧。”
田丽道:“我在公安系统查看了失踪人口,目前还没有找到疑似嫌疑人的,指纹和dna比对暂时也没有结果。”
“我联系了交警队和保险公司,查了一下抛尸现场附近的事故,没有发现疑似嫌疑车辆。”李辉道。
韩彬点点头,其实嫌疑人在撞人后,报保险的可能性极小,韩彬只是不想漏掉任何线索,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有线索很正常。
杜奇也开口道:“我沿着清滨路一路搜索,没有发现大量的血迹,车辆的碎片倒是有,但目前无法确定是不是嫌疑车辆的,也很可能是其他事故车辆留下的。”
韩彬思索了片刻后:“这样,明天田丽继续留在警局,看看有没有人报失踪,其他人主要的工作放在查看监控上。”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吴霞推门走了进来。
韩彬起身道:“吴姐来了,快请坐。”
“不用了,我给你们组送一份报告。”吴霞将一份资料递给韩彬。
“尸检报告出来了?”
“还没有,是毒物检测报告。”
“你是说死者生前中过毒?”
“确切的说,受害人就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被车撞死的,经过进一步的尸检,撞伤应该是死后留下的。”
“毒死的。”韩彬有些意外:“什么毒?”
“琥珀胆碱和氰化钠,这两种成分一种是强效麻醉剂,一种是剧毒药物,只要被注射入体内,人很快就不行了。”
“这么专业。”李辉嘀咕道。
“据我估计,死者应该是在手背注射的毒药,但是因为被汽车撞了,手背已经血肉模糊,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注射的伤口,经过了进一步的尸检才发现了毒药成分。”
这个线索改变了案件的性质,韩彬思索了片刻问道:“那死亡时间呢?有变动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不受影响。”
说明情况后,吴霞就离开了,她的工作也不比刑侦队的轻松。
韩彬等人则是继续开会。
李辉吃了一块口香糖:“彬子,这案子的性质变了,是不是要调整一下调查方向。”
韩彬点点头:“不光要调整调查方向,肇事汽车发生事故的时间也会有变动。”
“之前,咱们以为嫌疑人是被撞死的,所以发生事故的时间,应该就是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但现在证明受害人是被毒死的,那么他被撞的时间就变的不确定。”
“彬哥说得对,也就是说肇事汽车发生事故的时间,应该是从昨天下午四点到今天上午案发之间。”赵明顺势分析。
田丽问道:“死者既然已经被毒死了,为何又会被汽车撞?”
“会不会是凶手毒杀了受害人,为了逃避罪责故意伪装成了交通事故。”孙晓鹏脑洞大开。
“如果真是这种可能,那么凶手绝对是个老手,会不会是职业杀手所为。”李辉道。
韩彬摇了摇头:“职业杀手不会留下中毒这么明显的线索。”
杜奇摸着下巴说道:“如果尸体没有及时被发现,毒药成分会随着时间流失,到时候即便发现了尸体,也无法从体内查出毒素。”
“目前,最重要还是查出死者的身份。”
韩彬定下了基调,看了一眼手表:“行了,目前也没有重要线索,大家今天都早点回家吧,明天就大年三十了。”
说到这,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案件的性质变的复杂了,明天根本不可能结案,后天就过年了。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行了,等破了这个案子,一定让大家好好休息几天。”
……
韩彬回到家,只有爷爷、母亲、舅舅三个人。
王庆升住的地方人员比较杂,很多都是从外地回来的,干脆就搬到了韩彬家。
至于韩卫东,上级领导安排了任务,这段时间暂时不会回家了,晚上会住在派出所的宿舍。
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原本过年期间不休息的公司和部门,最近也都关门了。
根据琴岛市局的决定,派出所的民警都被动员起来了,没有特殊情况不能休假。
其实,二组即便没有接案子,休假的可能也不大。
那时候,很可能晚上都不能回家。
所以说祸福相依,说不清。
今天王慧芳和王庆升出去采购了一番,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没有其他的事情,他们暂时不会出门了。
……
翌日上午。
大年三十显得有些冷清,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偶尔看到一个人也戴着口罩。
警局里的氛围也有些压抑。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将众人召集起来,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任务。
“李辉,你带人继续调查肇事车辆;我带人调查死者的身份。”
李辉一听,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几分,不过,还是痛快的答应了,这对他来说也是表现的机会。
随后,李辉、杜奇、晓鹏三人一组。
韩彬、田丽、赵明三人一组。
韩彬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从死者被毒死的情况来看,肇事司机未必是真正的凶手。
但这个肇事司机依旧属于涉案人员,可能也知道一些跟案情相关的事,甚至抛尸行为很可能就是肇事者所为,干脆让李辉带人去调查。
韩彬则是另辟蹊径,调查杀死受害者的真凶。
一个小时后,田丽从系统里查到,有人在青光镇派出所报失踪,失踪人员的情况与死者相似。
姓名:谭谷友
出生日期:1995年11月7号
身高:174
失踪时间:1月22号下午
服饰:上身黑色羽绒服,灰色毛衣;下身深蓝色牛仔裤,黑色的保暖裤,一双白色球鞋。
联系人手机:1383514xxxx
地址:临沂村153号
韩彬看完资料后,感觉跟死者情况很相似,立刻带人赶往青光镇派出所调查!
402 报案人
韩彬从玉华分局驱车赶往青光镇派出所。
一路上,韩彬发现越往城外走,戴口罩的人越少,尤其是到了村子里,戴口罩的反而是少数人。
显然野味费炎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但是,根据韩彬的了解,情况则是愈发严重,二组的一行人都戴着口罩,韩彬还戴了一个墨镜,显得更加帅气。
四十分钟后,韩彬等人赶到了青光镇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也都戴着口罩,而且是市局统一发放的。
民警要是先得了病,也谈不上保护老百姓了。
青光镇派出所负责接待韩彬等人的是派出所的警长,孙伟喜。
孙伟喜也戴着口罩,跟韩彬握了握手:“韩组长,特殊时期,口罩就不摘了,您别见怪。”
“怎么会。”韩彬不以为意道。
“报案人已经到了派出所,我带你们过去。”孙伟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报案人和失踪的人是什么关系?”
“是失踪人的父亲。”
在孙伟喜的带领下,韩彬等人进了一间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一间平房,里面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放着几个木椅,一台饮水机,仅此而已。
木椅上做个一个老汉,看起来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有些黑,眉头皱成了一个山字。
看到孙伟喜、韩彬等人进来,老汉赶忙站起身:“孙警官,我儿子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老谭,这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同志,现在由他们负责你儿子的案子。”
“诶呦,是刑侦队的同志,你们好。”谭老汉赶忙起身,要跟韩彬握手。
韩彬摆了摆手:“你坐,不用客气,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谭建国,我儿子叫谭谷友。”
“你儿子的具体失踪时间?”
“1月22号下午三点。”
“你什么时候报的案?”
谭建国回忆了一下:“我是1月23号傍晚报的案。”
“为什么没有及时报案,而是等了一天再报案?”
“他那天晚上给我发消息,说去别人家喝酒了,我还以为他是心情不好喝酒耍牌去了,所以才没有及时报警,昨天中午他还没回家,我才着急了,跟亲戚朋友们打听了一下,也没有找到人。”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韩彬追问。
“他和媳妇闹别扭,一直在分居,这不过年了嘛,儿媳妇也没有回来的意思,搁谁心里能舒服。”
“你儿子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他肩膀上有道疤,是十几岁的时候跟人打架弄伤的,同志,您问这个干啥?”
谭建国反应的这一点,跟法医吴霞描述的情况吻合,再加上其他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很可能就是谭谷友。
韩彬试探道:“谭先生,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怎么了?”
“我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不容易接受,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咋了,到底咋了。”谭建国露出紧张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韩彬迟疑了片刻,郑重说道:“昨天上午,我们在露水河里打捞上来了一具男尸,跟您儿子的情况有些相似。”
谭建国嘴唇发颤,声音哽咽:“不会吧,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搞错了。”
“尸体在哪,您带我去看看,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尸体暂时保存在玉华分局,您随时可以去认尸,同时,我也带了死者的照片,如果您愿意的话……”
韩彬还没说完,谭建国就打断了他的话:“给我照片,我要看照片!”
“看之前,还有句话要告诉您,受害人死后尸体被破坏,大半张脸都毁了。”
“那我也能认出来。”谭建国露出倔强的神色。
韩彬点点头,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对方。
谭建国用颤抖的双手,缓缓接过了照片,眼睛紧紧的盯着照片,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谭建国身子一软,无力的摊倒。
韩彬赶忙一把扶住了对方,放到了椅子上。
谭建国抓着照片,低声抽泣了起来,脸上露出悲伤、无助的神色。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谭建国虽然没有大声的哭喊,但是韩彬可以看出对方的痛苦,他不是不想放声的哭,而是已经虚脱了,绝望了。
看到这种的情况,韩彬基本能够确定,死者很可能就是谭谷友。
韩彬也算是有经验了,知道谭建国一时半会很难恢复理智。
随后,他将赵明、田丽叫到了一旁。
“田丽,你联系一下技术队,让他们联系通信公司,查一下谭谷友的手机。”
“组长,要不要我亲自去通信公司一趟?”田丽问道。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让技术队直接联系,我相信分局会有相应的举措,就不要去人了。”
“明白了。”
又过了好一会,谭建国才止住了哭声,用依旧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警察同志,我儿子是怎么死的?怎么就突然没了!”
“根据法医尸检的结果,受害人应该是被毒死的。”
“是谁?是谁毒死了我儿子!”谭建国双手抓着照片,露出了愤怒、狰狞的神色。
“受害人的半张脸都被毁了,您能确定就是谭谷友?”
“我可以确定,我儿子,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们现在还在侦查阶段,这次请您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好尽快查出毒死受害人的凶手?”韩彬正色道。
谭建国质问:“你说我儿子是被毒死的,可是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根据我们的推测,受害人被毒死之后,很可能又遭遇了车祸,所以才会留下外伤。”
“哪个混蛋,居然这么狠毒!”谭建国双眼通红,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韩彬顺势说道:“谭先生,这也是我想问的,您儿子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
谭建国露出思索的神色:“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儿子前段时间才跟人打过架,对方还放话说要弄死我儿子。”
403 嫌疑对象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庞书海,也是我们村的。”
“为什么打架?”韩彬追问。
“哎,还不是为了安天然气的事,他们家住在村西口,旁边就是我家的地。他们家修天然气非要从我们家地里过,我们肯定不愿意呀,就没同意,结果,他还挺横的,跑到我们家闹事,这梁子也就结了。”谭建国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他们家要偷偷的安装,让我逮住了,就发生了冲突,我们两个吵起来了,我儿子为了我,差点跟庞书海打起来,现在想想也确实挺不应该的。”
“这安装天然气管道,是在地下,还是走地上?”
“地上。”
“那按理说,应该对田地影响不大吧。”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觉得涉及到天然气了有点危险,凭啥从我家地里过。如果当时庞书海把话说清楚,让我们明白具体是怎么个安装法,再说点好话,给点补偿,没准我们家就同意了。”
谭建国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谁知道,他比我们家还横,一上来就闹,我们家自然就杠上了。反正天然气安不上,着急的也不是我们家,我们有啥好怕的。”
说到这,韩彬算是听明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庞书海家安装天然气,管道要从谭建国家田地的上方过,但是这事谭建国有些不乐意。
如果当时庞书海拿着礼物上门,请谭建国吃顿饭、说点好话,没准这事就成了。只是庞书海当时的态度有些硬,双方就杠上了,为了一点小事结了仇。
一旁的赵明插嘴道:“为了这点小事,不至于杀人吧。”
“这村里跟外面不同,大部分都是因为小事结仇。”孙伟喜弹了弹烟灰,举了个例子:“我家一个孩子,你家两个孩子,我家孩子结婚,你给了二百。你家两个孩子结婚,我给几百?”
赵明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一般这种礼尚往来的事,都是我爸妈弄的。”
一旁的田丽也忍不住问道:“孙警长,那你说应该给一百,还是二百?”
孙伟喜摊了摊手:“哪有什么明确的说法,你要觉得关系好,不在乎那点钱,你就各给二百,总共四百。你要是怕吃亏,就各给一百,加起来二百。全凭自觉。”
“可你要各给一百,遇到了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他就会觉得不高兴。我给你家孩子二百,吃你家一顿喜宴。你给我家孩子各一百,吃我家两顿喜宴,这摆明了占我便宜嘛。没准就把你恨上了,这农村就是一个小社会,啥人都有。”
“为这事弄臭的,多得是。”
田丽耸了耸肩:“那就两个孩子各给一百,吃一顿喜宴,另一顿喜宴不去了,不就公平了嘛。”
赵明撇了撇嘴:“真要算这么清,这朋友不交也罢。”
“行了。”韩彬摆了摆手,制止两人讨论这个话题,对着一旁的谭建国问道:“庞书海说过要杀你儿子。”
“是。”
“怎么说的?”
谭建国虎着脸:“他说,姓谭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连自己的老婆都跑了,跟我这较**毛劲,惹急我了,弄死你丫的。”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谭建国想了想:“有我,有庞书海老婆,还有大队的一个干部,我记得很清楚,庞书海指着我儿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模样。”
“庞书海在哪住着?”
“临沂村西口,对面有个地秤。”
“你儿子最近一次跟庞书海见面是什么时候?”
谭建国摇了摇头:“没听说他俩又见过面。”
“1月22号,你儿子外出做什么去了?”
“买肉。”
“大年28买肉,29再煮肉,是不是晚了点。”韩彬道。
“我们之前就买了肉的,24号就煮好了,但那时候肉贵,煮的也少,没两天就吃了一小半。28号那天,听朋友说有一批国家储备肉运过来了,这是国家给咱老百姓的福利,肉价便宜的多,就想着再买一点,我儿子就去了。”谭建国擦了擦鼻子,继续回忆道:
“晚上他给我发信息,说不回来了,要去朋友家喝酒。我问他肉买了吗?他没回我。”
“他出去买肉之后,有没有跟你电话联系?”
“没有。”
“有没有人见过他?”
“问过几个亲戚和他常来往的几个朋友都说没有。”
“也就是说,你也无法确定发信息的是不是他本人?”韩彬追问。
“嗯。”
“他发信息,有没有说去谁家喝酒?”
“没说。”
“你带我们去一趟庞书海家,我们要去调查一下。”
随后,一行人开着两辆警车,直奔临沂村庞书海家。
车停在门口,还没下车就看到门从外面上了锁。
“谭先生,你确定这就是庞书海家?”韩彬确认。
“错不了,再往西就是我家的地。”谭建国笃定道。
下了车,韩彬环视了一下周围,庞书海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头,三层小楼,建造的很漂亮,看模样像是新建不久的。
住在东面的邻居出来倒垃圾,谭建国喊住了对方:“张嫂,庞书海家去哪了?”
“前天下午开车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倒垃圾的女人说道。
“前天下午几点走的?”
“五点多吧,我也记不清了。”女人说完,就回了自己家。
赵明若有所思道:“他们离开的时间,跟受害人被杀的时间吻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韩彬点点头:“走的时间是有点巧。”
“肯定是姓庞的干的,要不他心虚跑什么,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儿子做主呀。”庞书海喊道。
“谭先生,你知道庞书海家有什么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吗?”韩彬问道。
谭建国想了想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之前跟他来往不多。”
“要不在村子里打听一下。”赵明提议。
韩彬摇了摇头:“野味费炎闹得这么厉害,暂时不适合大范围走访。”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儿子呀,要是拖得时间长了,凶手毁灭证据跑了咋办。”谭建国露出担忧的神色,怕韩彬等人担心野味费炎撂挑子不干。
韩彬解释:“谭先生,不走访,不等于不查案,我们警方有自己的调查手段,会尽快查到庞书海的下落。”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庞书海。”
“我们会尽快的。”
“那我回了家,咋跟老伴和孙子交代,我……”谭建国又哭了起来。
正在韩彬有些为难的时候,田丽走了过来:“组长,技术队那边已经回信了。”
“怎么说?”
“谭谷友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无法定位。”
“他出事前都跟谁联系过?”
“有三个联系人,其中一个就是谭建国,他只跟谭建国发了短信,没有电话联系。剩下的两个手机号的机主,一个叫马高海,一个叫冯瑞丽。两个人都跟谭谷友通过话,其中,冯瑞丽是最后联系人。”
谭建国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404 冯瑞丽
“谭先生,你认识这两个人吗?”韩彬问道。
“认识,马高海也是我们村的,跟我儿子关系不赖,两个人经常一起玩。”说到这,谭建国叹了一声:“冯瑞丽是我儿媳妇。”
“你儿子和儿媳妇还有联系?”
“这我也不清楚,年轻人的事,我一个当长辈的,也不好多问。”
“谭先生,你知道庞书海的联系方式吗?”
“知道,这孙子给我打过骚扰的电话,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田丽说:“给技术队打电话,让他们查一下庞书海的号码。”
“赵明,给马高海和冯瑞丽打电话,传唤他们去青光镇派出所做笔录。”
“是。”
随后,韩彬一行人返回青光镇派出所。
交警监控中心。
李辉、杜奇、孙晓鹏三人正在查监控。
李辉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大过年的也不消停,这些犯罪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哪年不是,越到了过年事越多,过不起年,自然要想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杜奇哼道。
“这年头只要有手有脚,买不起房子我相信,要说过不起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懒。”李辉道。
“人呀,都是不患多寡患不均,凭啥你工作比我好,凭啥你家比我有钱,越这么想,就越不愿意工作,生活也越窘困,到一定的份上,嘿……”杜奇露出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啪。”
孙晓鹏一拍空格键,指着屏幕:“辉哥,杜哥,我查到了一辆车,从里南街到平南街足足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比其他车多了将近二十分钟。”
李辉凑了过来:“几点路过的?”
“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孙晓鹏指着汽车前方:“你们看这辆车的前保险杠被碰坏了,车牌号是鲁b625xx。”
有了车牌号,很快查出了车主信息。
车主:卢雪坡
出生日期:1990年1月18号。
手机号:138264xxxx
地址:琴岛市,卢家镇,卢家村人25号。
李辉站起身,右手攥的咯吱作响:“老铁们还等啥,行动吧。”
……
青光镇派出所。
谭建国一脸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个木雕一般。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谭建国没有任何反应。
“谭先生,你手机响了。”一旁的赵明提醒道。
谭建国回过神,拿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谭叔,我是高海,友子有消息了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呜呜……”谭建国又哭了起来。
“谭叔,咋的啦,你哭啥。”
“友子,他……他……”谭建国支支吾吾,还是无法说出口。
“谭叔,到底咋的了。”
“友子……没了!”
“啥,您别吓唬我,前两天我们还通过话,咋就没了。”对面的男子诧异道。
“呜呜……”谭建国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谭叔,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派出所。”
“是青光镇派出所吗?他们刚才还联系过我。”
“是。”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说完,男子就挂断了手机。
谭建国用力敲了敲额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涌。
二十分钟后,马高海来到了青光镇派出所。
马高海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急忙走到谭建国身边:“谭叔,到底啥情况呀?”
谭建国说不出话,就在那摇头。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马高海。”
“是,警察同志,友子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赵明说道:“马高海,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
“是。”
马高海叹了一口气:“我问您啥事,您也不说。这大过年的,最近又闹费炎,我老婆不愿意让我来,我想着可能跟友子的事有关,就打电话问了问谭叔,知道出事了,赶紧过来了。”
“我们请你过来,是想给你做个笔录。”韩彬道。
“警察同志,友子真的出事了。”马高海追问道。
韩彬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受害人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谭谷友。”
马高海接过照片,仔细查看了一番:“是,他是友子,怎么会这样,谁把害成这样了。”
“你最后一次见谭谷友是什么时候?”
“几天前吧,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前天我们打过电话,那时候还好好的,我真没想到……”马高海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联系你做什么?”
“他说,镇上运来了一批国家储备肉,问我要不要去买,我怕发微信说不清,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我们俩就聊了一会。”马高海回忆道。
“聊什么了?”
“他说储备肉便宜,问我要不要买。我不是很想买,冻肉肯定不如鲜肉好吃,尤其是猪肉,刚宰杀的肉煮着吃才有年味,哪怕是少买点,但味肯定不一样。”
“友子跟我说,他今年想多买点,除了自家吃,再给老婆那边送点,趁着过年来往一下,要是老不走动,怕明年老婆跟他离婚。”
“我说,你要想去老丈人家,那更应该买鲜肉了,这才显得你有诚意,要不然你送了,人家心里也未必高兴。”
“友子说,他也想买鲜肉,但是今年肉价太贵了,买的少了不好看,买的多了,又买不起。”
“后来聊了一会,他就把电话挂了,说去镇上看看,肉要是好就买,不好就买点别的,给老丈人送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谭谷友想跟自己的老婆和好?”韩彬追问。
“那肯定的呀,她媳妇就算再不好,那也是孩子的亲妈,家里有个女人才能过日子,要不家里成什么样子了。”马高海叹道。
韩彬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有没有说过,怎么去镇里买肉?”
马高海回忆了片刻:“想不起来了。”
“谭先生,你儿子出门有没有乘坐交通工具?”
“有,他是骑着摩托车出去的。”
“什么样的摩托车?”
“是一辆红色的摩托车,田江牌的。”谭建国说道。
韩彬拿本子记了一下,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而后话锋一转问道:“谭先生,您儿子和冯瑞丽到底有什么矛盾,您觉得他们还能复合吗?”
冯瑞丽是谭谷友的最后联系人,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对案件接下来的调查很重要……
405 熟悉的陌生人
“哎,怎么说呢,夫妻之间的事,一句两句很难说得清……”谭建国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这个儿媳妇年纪不大,是个爱玩的性子,经常跟着一帮朋友出去玩,有时候连孩子都顾不上。我儿子经常为了这事跟她吵,一来二去两个人就闹起来了,以前,儿媳妇也回过几次娘家,都是我儿子上门说好话接回来的,但是这一次闹得比较厉害,儿媳妇非要离婚,这不,过年了还住在娘家。”
赵明追问:“你说冯瑞丽爱玩,怎么个爱玩法?她有很多朋友嘛。”
“是,男的女的一大帮人。”
“你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感情,有没有第三个人插足?”
“这我不太清楚。”
赵明扭头望向一旁的马高海:“你跟谭谷友关系不错,他有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
“怎么可能不说,他只要一喝酒,就爱说这事。”
“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有没有第三者插足?”
马高海犹豫了一下:“他平常不说,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面子上也过不去。都是喝酒以后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你说吧,我们警方会辨别。”
“他怀疑冯瑞丽有相好的,圣诞节那天,他去过冯瑞丽上班的地方,发现冯瑞丽坐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上班,友子就过去质问冯瑞丽,一开始冯瑞丽说他管不着,两人还吵了一架,后来,友子非要去公司里面找那个男的,冯瑞丽怕事闹大了才解释,说这个男同事住在她家附近,只是拼车上班,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赵明提出了质疑:“既然,谭谷友怀疑冯瑞丽已经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为什么还想跟她和好?”
马高海露出一抹苦涩:“诶,这事怎么说,一是有孩子。再一个,农村娶个老婆不容易,友子的条件一般,跟冯瑞丽离婚了,以后能不能找到老婆还不一定,瞎过呗。”
赵明有些不认同,在他看来,再漂亮的女人,一旦出了轨也不能要,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你知道,冯瑞丽的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吗?”
马高海摇了摇:“这我不好问,而且他当时喝了酒,我又怕他酒劲上头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也就没再提这茬。”
就在此时,孙伟喜走了过来:“韩组长,冯瑞丽来了。”
韩彬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去另一间屋子见冯瑞丽。
冯瑞丽二十岁出头,头发有些发红,个子不高,长得还算漂亮,皮肤有些黑,颇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你叫冯瑞丽?”
“是,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你和谭谷友什么关系?”
“是我丈夫,找到他了吗?”
韩彬反问:“你知道谭谷友失踪了?”
“昨天下午,他父亲给我打过电话,说谭谷友找不到了,问我有没有见过他。”
“你最近见过他吗?”
“没有,我们有段时间没来往了。”
“他最近一次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记不清?”韩彬皱了皱眉:“他最近没给你打过电话吗?”
冯瑞丽张口就说:“没有。”
技术队查过谭谷友的通信记录,1月22号那天下午谭谷友和冯瑞丽有过通话记录。
“你的手机有没有被其他人用过?”
“没有,我设了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冯瑞丽道。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介意让我看一下手机吗?”
冯瑞丽有些不情愿,犹豫好一会,才解开手机密码递给了韩彬。
韩彬点开手机通话记录,发现1月22号下午冯瑞丽接过电话,来电号码正是谭谷友。
“你和谭谷友关系怎么样?”
冯瑞丽低下头:“警察同志,谭谷友的失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跟他没有联系了,过了年,我就打算跟他离婚了。”
“谭谷友的手机号是多少?”
“138251……后面,我记不清了。”
“你连自己丈夫的手机号都不知道?”
“是。”
韩彬坐在桌子上,试探道:“你再回想一下,1月22号下午那天,有没有接到过电话?”
“1月22号……我也记不清了。”
“仔细想。”
过了一会,冯瑞丽低头想了想:“哦,好像有一个销售电话。”
“销售什么的?”
“是一个卖车电话,他跟我推销了一款车,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看。”冯瑞丽回忆道。
“你之前有过买车的打算?”
“是,我咨询过,现在没车太不方便了,想买个便宜点的车代步。”冯瑞丽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谭谷友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露水河发现了一具尸体,跟谭谷友失踪的时间吻合。”韩彬道。
“让我看看,我能认出他来。”
“他的尸体遭到了破坏了,看起来可能会有些血腥。”
“没事,我都已经来了,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回去。”
韩彬拿出照片,递了过去。
冯瑞丽接过照片看了一会,随后将头扭到一旁,照片倒扣在桌子上:“是他,谭谷友。”
“你和谭谷友之间有什么矛盾?”韩彬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冯瑞丽有些哽咽。
韩彬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对方。
冯瑞丽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警察同志,您不会是怀疑我跟他的死有关吧。”
韩彬目光犀利:“谭谷友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就是你。”
“不可能,我最近都没有跟他见过面。”
“1月22号那天下午,谭谷友给你打过电话。”
“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再说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冯瑞丽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们在通信公司查过谭谷友的通信记录,上面有明确的记载。”韩彬道。
冯瑞丽显得有些紧张:“这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真的没有,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我呀。”
韩彬将冯瑞丽的手机放到桌子上,指着手机的通话记录:“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谭谷友的手机号?”
冯瑞丽接过手机,念了一遍手机号,顿时,脸色变的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