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舔狗是真的NB！
当看到这张明明人畜无害的小白脸，具教授却仿佛见到了黑夜恶鬼，当即就吓得魂飞魄散，哆嗦道：“你……是你？！”
“具教授见到我很意外吗？”宋澈飒然一笑：“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见到我？”
具教授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沫，很勉强的镇压住波涛汹涌的情绪，但惶乱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的心虚：“不是，不是，我就是挺意外的……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鬼市里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鬼市里指导我们买东西吗？”宋澈冷笑道：“结果我们在鬼市里呆了那么久，也没见到你的鬼影，恕我直言，你这中间商做得太不称职了。人家冯掌柜绰号冯老鬼，都尽心尽力的帮我们了，而你作为一名高知分子，这么耍滑头，实在叫人失望啊。”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我是临时有事走不开啊。”具教授还试图强词辩解。
“喔？这么大晚上的还能临时有急事，该不会是你那位小情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催你回去暖被窝吧？”宋澈很贴心的帮他补充道。
“对，就是这样，我、我媳妇大晚上的突然肚子疼，我得赶回去送她去医院，实在对不住了。”具教授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至于今晚你们在鬼市里，不管能不能买到称心满意的货品，我都分文不收。”
“别啊，你的情报费该给还是得给的，否则我们连那只熊猫祖宗的骨头渣子都找不到。”宋澈一本正经的道。
“真的不用……那个，你要真想给，就随便给点吧。”具教授刚想推辞，但随即又鬼迷心窍的同意了。
刚刚吓懵比了，现在他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那么恐慌啊。
毕竟他确实给宋澈提供了很宝贵的情报，哪怕最后没有买到，那也是宋澈自己没本事，关他p事。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就更和宋澈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了，哪怕宋澈怀疑，他不承认又能奈他如何？
既然没危险，他何必慌张，倒不如再趁机会敲一记竹杠，赚点零花钱给小情人买古奇包包。
“具教授，我刚刚说的一点没错，您可真是一个老机灵鬼啊，到这时候还不忘捞钱。”宋澈笑得愈发灿烂了。
“小伙子，我听你这话里有话啊，你直接说你什么意思吧，如果你真想赖这个情报费，就当我吃点亏，卖冯老鬼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再胡搅蛮缠的，别怪我不客气了。”具教授色厉内敛的吓唬道。
“别急啊，你要真想要这情报费，我给你就是了。不过我觉得我也有一个情报，可以跟你来一次等价交换。”宋澈神秘兮兮的道。
具教授被勾起了好奇心，试探道：“什么情报？”
“你刚刚说你的小情人半夜肚子疼要上医院对吧。”宋澈压低声音道：“我得祝贺你一声，具教授，你喜当爹了。”
具教授楞了一下，失声道：“你什么意思？”
宋澈道：“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嘛，你小情人有喜了，半夜肚子疼，说明是妊娠反应啊。”
“……你胡扯什么，我媳妇她……”具教授正要反驳，但一想刚刚自己都说了小情人半夜肚子疼，总不能自打脸皮，只能顺着话头往下讲了：“你都不认识我媳妇，都不清楚她的情况，凭什么就说她有喜了？”
“难道具教授不希望你媳妇有喜？”
“当然希望，可是……”
具教授老脸一红，总不能说小情人已经几个月没让他碰过身子了。
“看来具教授还蒙在鼓里啊，想必是你的小情人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宋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这样吧，我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把这个情报一五一十的告知你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具教授正惊疑不定，当看到宋澈悬在面前的手机屏幕，看到屏幕上的医疗诊断报告，登时瞪大了眼珠，凸得犹如灯笼泡似的！
在他的目光之下，诊断报告的姓名一栏，赫然是他小情人的姓名！
年龄这些也完全对得上！
而最关键的信息则是下方的诊断结果！
“具教授是学考古的，对医学应该不太理解吧，那我念给你听。”宋澈指着诊断报告最下方的那行字：“超声提示：单胎妊娠。意思就是说……”
“你憋说了！”具教授猛然叫道。
尖锐的叫喊，回荡在幽幽夜色中格外的凄厉和悲恸！
看到具教授扭曲的面容，宋澈装着困惑：“怎么了，具教授，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这副表情，是惊喜来得太突兀，以至于一时间接受不了？”
“你、你……”具教授的眼球渐渐充斥起了血丝，咬牙切齿的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拿到这份诊断报告的？”
“喔，说来话长……不过看你的着急模样，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宋澈依旧很贴心：“白天听冯掌柜聊起你当年在学校里流传的那段佳话，我出于好奇，找了燕京大学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我那朋友也是医生，在京城医院工作，好巧不巧，他前阵子在京城医院撞见了具教授的小情人，发现肚子已经挺明显的了。”
“没办法，当年你和那个小情人的故事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可谓是情深深雨蒙蒙，成就了燕京大学的一段旷世佳话，我那朋友至今都记忆犹新，这才一眼认出了你的那位小情人，他一看你那小情人进了妇产科，后来悄悄一打听，这才知道具教授你们要喜得贵子了，实在可喜可贺！”
“贺……呵呵呵！”具教授倒是很想祝贺宋澈不孕不育还喜得贵子，但一看到这张诊断报告，顿时就悲伤逆流成河。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喜当爹了呢？
他为了小情人付出了那么多，帮她保研，为她离婚，给她花钱，能给的都给的，结果却换来了无情的背叛！
其实，具教授早就察觉小情人有事瞒着他了，比如背着他偷偷摸摸打电话发信息，比如因为一点莫须有的理由赶他出家门几个月不见面，比如打电话时候听到男人的喘息、小情人说是电视剧的声音，比如听到小情人的喘息、小情人说自己在家里做运动……
这一切的点点滴滴，具教授都看在眼里、记在眼里，但他从未猜测质问过……或许是他不敢猜测质问，他害怕面对血淋淋的真相。
这大概就是他作为一只老舔狗的觉悟吧。
而现在，宋澈摆在面前的证据，彻底轰碎了他一直恪守的舔狗信仰，还有他微不足道的尊严。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当爹了。
而且他还花钱养着别人的女人和孩子！
这简直是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具教授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今晚就能带着那么多钱回去见她，可能她看在我赚了那么多钱的份上，会回心转意和我在一起！可你为什么要揭穿真相？！为什么……呜呜呜！”
说完，具教授抱着头、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哀嚎痛哭了起来。
宋澈虽然故意做了“好事”，但看到此情此景，仍忍不住感叹道：“舔狗是真nb！”
……
其实这段血淋淋的真相，半真半假。
真的是宋澈确实打听到了具教授的小情人。
白天听冯掌柜聊到了具教授在大学里的桃花丑闻，由于宋澈早就察觉到具教授在运作始熊猫头骨的这事上有猫腻手脚，谨慎起见，就委托了耿卫华派人调查具教授和小情人的情况。
耿卫华虽然长期在澳港发展，但在燕京的人脉渠道也很强大，半天时间，就把情报搜集全了。
一看具教授和小情人的生活情况，宋澈就知道这是一只十足的老舔狗。
在堵截到具教授后，宋澈干脆就利用这点发起对具教授的心理战！
果不其然，一击奏效！
假的是，宋澈也不确定具教授有没有喜当爹。
耿卫华的情报网络再发达，也不可能在半天里把这方面的**给查出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澈可以伪造出假的诊断报告！
别忘了，宋澈在京城医院呆过，只要掌握了个人的信息，找京城医院的熟人轻轻松松就可以编造出现成的诊断报道。
而提前准备这个诊断报告，纯粹是为了准备在关键时刻挟制住具教授这个老鬼灵精。
退一步说，即便骗不了具教授，宋澈也可以找到那个小情人，威逼利诱小情人做污点证人，以告发盗墓罪责作为对具教授的要挟。
这个老鬼灵精，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想要他服服帖帖，就得把他的气焰彻底打没了！
这不，眼看具教授哭得肝肠寸断、泪眼婆娑，宋澈还在狂妄的往伤口上撒盐……但宋澈仍觉得自己是在治疗具教授的心灵创伤。
“你要试着想，如果我没有及时告知了你真相，你可能大晚上回去就会撞见你的小情人和她的姘头在做运动，到时候岂不是更尴尬更悲催，而且你这把老骨头，没准还得被他们男女混合双打。”
“呜呜呜……”具教授哭得更伤心了。
“你再试着想，女人生孩子本就不容易了，你又这么大岁数了，只要彼此相亲相爱，能让你享受天伦之乐，孩子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呜呜呜……”具教授哭得更扎心了。
“你还可以试着想，你赚那么多钱，又没几年可活了，不如帮人家养孩子，也算功德一桩……”
“求求你，快憋说了……呜呜呜！”
具教授那颗千疮百孔的老心灵终于禁不起摧残了，只得哀求宋澈嘴下留情。
“你确定不让我说了？可我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消息得告知你。”宋澈很严肃的道。
“……你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招，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吗？”具教授悲愤道。
“不不不，我是真的想帮你。”宋澈正色道：“我看你对小情人那么痴心，真的不希望一段大好姻缘就此破灭，所以我打算告诉你的小情人关于你今晚狂赚五千万的好消息，或许她真的可能回心转意。”
具教授当然不相信宋澈会有什么好心，脸色一变，断然道：“不行！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你别瞎掺和！”
“具教授，礼尚往来嘛，别那么客气。”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这人怎么那么烦！”
具教授几乎气炸了肺。
同时他心里一阵发虚。
如果宋澈真的告诉小情人关于他今晚赚到几千万的情报，小情人会不会回心转意不好说，但可以确定的是，小情人一定会伸手问他要钱！
之前具教授自然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但现在嘛，具教授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付出了。
因为小情人还掌握着具教授的把柄：具教授是盗墓团伙大佬的身份！
谁能想到，一个学富五车的高知学者，原燕京大学的考古教授，如今竟沦为了盗墓团伙的幕后首脑！
这一切还得归结于他为了满足小情人的物质**，下海之后，就放下节操、助纣为虐。
一开始，他只是凭借学识指点盗墓贼们如何寻找分辨古墓穴。
后来他看着那些盗墓贼们大发横财，他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摇身一变，纠集了一帮贼寇，率领大家到处摸金掘墓。
然后再通过这家‘骨头店’作掩护，到处推销兜售赃物。
这一点，小情人心知肚明，还握有实质性的证据。
因此，如果让小情人知道具教授今晚赚了这么多钱，没把具教授榨干都算小情人有良心了。
“我求求你，憋说了……”具教授见宋澈一张耿直脸，就知道这货是铁了心要坑自己，只得放低姿态说好话：“我承认，我这次干得不厚道，但是我也没做错什么啊，毕竟我只是给了你们情报，又没保证你们一定能买到那颗头骨化石。至于我赚多少钱，那都是我的事，反正没偷没抢。”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万，就当你和你朋友的喝茶钱，大家交个朋友，回头再有好东西，我也不往鬼市送了，直接以公道价卖给你，如何？”
“大家都是朋友，这么说就见外了。”宋澈揽住具教授的脖子，笑道：“正巧我在燕京人生地不熟，要不然具教授辛苦一下，给我当个导游，领我去逛逛那些有特色的风景区呗。”
“……”
第897章 屠龙的少年终将成为恶龙
晨曦的光芒普照在潘家园市场。
当一家家店铺陆续开张营生，一角的千里马店铺却仍旧大门紧闭。
而店铺里面，则坐满了人。
宋澈等人围坐了一圈，强势围观着中间的具教授。
不知是岁数大又熬夜的缘故，还是心灵遭受了重创，此刻的具教授显得格外颓丧，如同蔫了的枯叶，了无生趣的低垂着脑袋。
宋澈喝了一口正宗的燕京咸豆浆，颇感生涩的咂了咂嘴，道：“具教授，大家伙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发表几句了？”
具教授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看了眼这个天字号坑货，叹息道：“行了，我说了还不行嘛。”
“这颗头骨化石究竟从哪里找到的？”龙源山指着放在柜台上的始熊猫头骨。
“北高山南山沟的墓穴里。”具教授径直答道。
大家一怔。
这个地名很是陌生。
具教授站起来，走到柜台后的墙壁，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指了指燕京西北方位的一处山岭。
“这个地名，别说你们这些外来户，就是正宗的老京城人基本都没听过。”具教授解释道：“我也就是从前研究考古的时候记了一下。”
宋澈玩味的调侃道：“只这么记了一下，就给你发现了藏宝洞，你可真是学以致用啊，是不是每个考古学家都具备盗墓的潜质啊？”
具教授倒是很实诚的回道：“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考古学家，光学书本上的还远远不够，所以我除了专业考古知识外，还钻研了风水学。”
闻言，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狄天厚。
狄天厚学风水玄学，纯粹是在学医途中跑偏了方向。
而具教授一个考古学家还学习了风水，才是真的“情有可原”。
正如他说的，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考古学家，要掌握的技能远不止考古这一领域。
宋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一名优秀警察，必须比犯罪分子更加的精明狡猾。
同理，一名优秀考古学家，也必须比盗墓贼更善于堪舆定穴。
“我知道，很多世人都会戏虐所谓的考古，是官方允许的挖坟掘墓，但没办法啊，考古学家们不动手去保护陵墓遗迹，就得让盗墓贼笑纳那些先人的陵墓了。”具教授自嘲一笑：“有一个事实，那就是国内大部分考古学家，总是会慢盗墓团伙一步，说白了，就是实力的差距。”
“我年轻时候想不通，后来就想明白了，也不得不承认很多盗墓贼确实比考古者更专业，他们除了钻研过考古，还精通风水堪舆、分金定穴。而先人们的大陵墓，往往是根据风水学来选址的，这样的情况下，考古者怎么斗得过盗墓贼。”
尚教授也是专业学者，听到这些话满不是滋味，皱眉道：“你是想说，你学起了风水玄学，最初只是想跟盗墓贼比个高下，抢在他们前头保护那些陵墓遗迹？”
具教授不吭声，只是很无奈的摊摊手。
鲁迅说得对，屠龙的少年终将成为恶龙。
或许，少年时的具教授也曾满满的正义感，立誓要为国家的考古界做出巨大贡献，因此奋发学习了风水玄学，决心跟盗墓贼抗争到底。
结果临到晚年，被美色所诱、晚节不保，具教授的理想转变成了要当小情人的忠诚舔狗，为了满足小情人的物质欲，他必须努力赚钱。
而这时候，他只能将一身学识变现！
但转念一想，这种丑态又何止只局限于考古学界。
医学界里跟贼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败类同样很多。
比如白夜生，借着一身的头衔跑去给假药贩子站台背书，合起伙吃人血馒头！
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道路的权力，宋澈没兴趣了解具教授是如何从考古者摇身变作盗墓贼的，他现在只想了解那个神秘的陵墓！
“具体说说你找到这个头骨的经过吧。”
“……”
具教授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难道你们一点不奇怪，我们一群人下墓，怎么就剩我一个人了？”
狄天厚心里一动，沉声道：“你的同伙都遭殃了？”
“没死，但也好不到哪去。”具教授似乎开始回忆起那次下墓的经过，脸色充满了凝重，还流露出了几分恐惧：“一起下墓五个人，除了我，那四个现在都躺在医院里。”
“那四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还有两个残废了，都是墓室里的机关和陷阱给整的。如果单单是因为本事不济，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内情其实并不简单……”
接着，具教授开始讲述起了那次盗墓的经过。
最初是具教授根据堪舆风水学的原理，在燕京西北的那处山岭群里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
按具教授的说法，这是风水宝地中的风水宝地，且隐蔽得极深，乍一看四周的地貌特征，是彻彻底底的风水凶地，内部深处的这一旮旯角却是别有洞天、暗藏玄机。
这么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肯定会被王侯将相之类的古代权贵选为葬身之所。
于是具教授他们找啊找，找了一整年，终于找到了墓穴的位置。
但和许多盗墓故事一样，这么优秀的陵墓，必然凶险重重。
具教授五个人，已经算是北方数一数二的盗墓团队了。
但进入墓穴之后，仍被高深莫测的墓穴机关所困，险些一命呜呼。
甚至他们经历艰辛，还仅是到达了陵墓的外围入口处，最终在损兵折将后，只能在入口处捡了一块始熊猫的头骨就仓皇退了出去。
“逃出来后，我反思了很久，这墓穴里很可能还有能干扰精神意识的机关，当时我们五个人几乎都中了幻术，这才着了陷阱的暗算，也就我早有准备，有傍身的物件勉强保持了清明，这才拖着他们退了出去，否则我们五个人都得葬身在那。”
具教授心有余悸的说道：“即便到了现在，我那四个伙伴的精神仍旧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比如做噩梦、鬼压床、意识错乱等，所以我真的很不建议你们进入那个陵墓，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以那陵墓的情况，你们怕是连门都找不到在哪。”
“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了。”宋澈沉吟道：“先带我们去看看你的那几个伙伴吧，他们在哪住院？”
“京城医院。”
“……”
第898章 有请白神医
京城医院对宋澈而言，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这本该是宋澈几乎要一步登天的.asxs.，最终却成了宋澈跌落神坛的终点。
一起暴打伤医家属的事件，令他从炙手可热的华夏名医，成了争议不休的异类。
当然，这只是外人这么觉得。
反正从头到尾，宋澈都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哪怕没有京城医院这档子事，以他的性格，往后肯定还会由于其他不平事而拍案而起，然后闹得一地鸡毛，被规矩森严的体制给排挤出去。
再次故地重游，宋澈的出现着实令这一天的京城医院震了一震。
“是宋大夫？！”
“真的是宋大夫啊！”
“快看，宋大夫又回来了！”
“宋大夫，你是不是要回来啊？”
“我们都盼着这一天呢，当初都没来得及正式道别。”
面对一声声问候和寒暄，宋澈的内心可谓是百感交集。
都说人走茶凉，但是时隔许久，京城医院仍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这显然是对宋澈当初为同僚抱打不平的肯定。
不知从何时开始，医护人员已然成了社会上的高危职业。
他们不仅要跟病魔作斗争，还要提防着病人和家属的苛责乃至伤害。
当看到同事被人用刀戳进胸口里，那一刀同样也扎在了京城医院众多医护的心脏上。
而当看到宋澈不惜放弃前途也要暴打伤医家属，那一拳拳同样也鼓舞了这些医护的心扉。
大家都明白，宋澈是牺牲了自己，为受害医生、为京城医院乃至无数的医疗人员争回了颜面和尊严！
因此，宋澈的到来，直接引来了京城医院院长潘喜成的亲自接见。
院长办公室里。
“宋大夫，久违了。”潘喜成热情洋溢的笑道。
当初接收宋澈这颗烫手山芋的时候，潘喜成还有些抵触和成见。
但经历了伤医事件，他已然折服于宋澈的精妙医术和人格魅力。
甚至当警察要上门抓人的时候，潘喜成也是带头替宋澈开脱辩解。
“院长客气了。”宋澈半开玩笑道：“我一开始还担心会被你给轰出去呢。”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潘喜成苦笑一声，旋即略带歉然的解释道：“其实当初那件事，我们一直想声援你的，甚至下面一堆医护吵着要罢工示威，结果都被我拦下了。一来，那么多的病人还等着我们救治，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再则，这里面的惯例，想必你也很清楚。”
宋澈当然清楚了。
当初舆论沸腾，上头为了平息纷争，自然得和稀泥。
比如当事方京城医院，就被上头下了封口令，禁止任何医护人员接受媒体采访，更不能公开讨论这件事。
看似无情，却也算是有点情面了。
因为只有让事态缓和，上头才能保住宋澈，避免宋澈因为伤人罪而蹲铁笼子。
“没事的，我都理解，您和大家都有难处，没必要因为我一个人而影响全局。”宋澈道。
“你能理解是最好了。”潘喜成一边泡茶，一边试探道：“最近在天州那边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小子最近又没少闹腾啊，都名扬国际了。”
“恐怕潘院长看到关于我的新闻时，也没少嘀咕我就是一个惹事精吧。”宋澈半开玩笑道：“如果我当初还留在京城医院，现在您没准要被我气出三高了。”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能回来，让你回去天州，我总觉得有些埋没了你，所以一直在想找个时机把你调回来。”潘喜成连忙表明心志。
只是心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念头。
欣赏归欣赏，但为了身体健康和职业前程，潘喜成实在没胆量再收留这位宋大圣了。
宋澈也懒得揭破潘喜成的小心思，道：“有缘迟早会再相聚，但短期内我在天州过得还挺滋润，暂时还不想挪窝。”
趁着潘喜成松了口气，宋澈道出了来意：“是这样的，潘院长，我今天过来主要是受朋友所托，来看几个病人。”
“谁？”
“病人这么多，我说了潘院长应该也不知道。”
宋澈回道：“我朋友已经去了普外科的病房看望那几个病人了，我到您这里来，主要是想请您高抬贵手通融两件事。”
“你说，在合理范围内，我会尽量帮衬的。”
“第一，那四个病人都是驴友，登山途中受了重伤，似乎比较棘手，躺了一个多月都没见好，所以我斗胆想参与对他们的治疗。”
“……可以，我让普外科以邀请外院专家协助的名义安排你。”潘喜成没多想就答应了，只是心里微微犯嘀咕，心想究竟这四个驴友究竟是受了什么伤，居然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都没好。
宋澈接着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第二，我想寻求和京城医院的合作机会，一起发扬推广中医学。”
“合作？以你个人的名义？”潘喜成稍微谨慎了一些，没有急着答应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
京城医院是华夏排名前十的综合大医院，实力强、名气大，想寻求合作的机构和个人多如牛毛。
地位高，自然逼格也高，潘喜成平时也就和几个实力相当的医学机构和部门开展学术方面的合作。
和个人合作也有，但很少，除非是泰山北斗级的权威专家，比如中科院、社科院乃至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业内大佬。
合作嘛，总归还需要实力相当的才有合作的资格。
那些妄图绑着京城医院营销蹭热度的，潘喜成都不会拿正眼瞧。
而眼前的宋澈，从名气和实力来看，勉强符合合作的基本要求。
但是潘喜成还是不太情愿和宋澈合作搞中医。
情面可以给，但关乎医院和个人的利益，还是得明算账。
一来，中医终究还是‘冷门偏门’。
二来，他还是担心宋大圣不消停。
光从这两点来看，合作实在得不偿失。
“我个人才疏学浅、人微言轻，哪敢高攀京城医院的高枝，我也绝不会勉强潘院长卖我这人情。”宋澈飒然一笑：“跟京城医院合作的主体，是澳港的中医公会，不知道潘院长听说过没有？”
闻言，潘喜成瞬间悚然动容了。
澳港中医公会，他还是知晓的。
这个医学组织可谓是华夏最正宗的中医象征了。
根本不是目前大陆那些中医药协会可以比拟的。
“宋大夫加入中医公会了？”
“没错，我都被内地的中医药协会除名了，只能另寻栖身之所了。”
宋澈用玩笑的口吻回答。
潘喜成却是心思严谨，真的开始考虑起和宋澈的合作。
除了澳港中医公会的底蕴厚名气大，加上最近几年上头一直提倡加强内地学术界和澳港学术界的交流，进而通过澳港这个枢纽站，向世界各地输出华夏文化。
在其他学术界响应号召的时候，唯独医学界的成绩单几乎停留在零！
没办法，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现代医学以西医为代表，华夏的西医至今仍不被世界主流承认，华夏人去给西方国家反向输回西医文化，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只剩下中医了。
可惜啊，华夏中医的惨淡现状也实在拿不出手了。
现在顶多是在非洲一些小国家掀起了一股小风潮。
更值得讽刺的是，在欧美一些承认中医文化的国家里，他们承认的大多只局限于澳港的中医！
在西方的偏见里，华夏的中医文明，只有澳港是最正统的继承者，内地的那些中医大多是沽名钓誉之辈。
而现在宋澈突然来了一招‘出口转内销’，中医公会可谓是向世界输出中医文化的桥头堡，牵线中医公会和京城医院的合作，貌似大有文章可写啊！
“你想怎么合作？”
“联合成立中医大学。”
宋澈补偿道：“并不是真正的那种大学。”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潘喜成点点头。
宋澈提出合办的中医大学，并不是传统的大学高校，更偏向于一种教育机构。
现在这种教育机构很大，大多是挂靠在一些国企和事业单位的下面，再跟一些社会团体组织合作办学。
比如什么电商大学、新媒体大学、人工智能大学和挖掘机大学……
相当于是为了迎合新兴产业岗位而创造的人才培养机构。
正规大学要开设新专业的手续很麻烦，因此这种合作办学模式倒是钻了空子，成本小、收效快、覆盖面广。
而宋澈提出的合作办中医大学，也是套用了这种模式，如果真能办的起来，可谓是互利互助。
“以京城医院和中医公会的名气，在医院开设一个专门培养中医人才的教育机构，既能提振华夏中医的发展势头，也能给人才凋零的中医行业注入一股新能量……”宋澈缓缓讲述着这个方案的好处：“反正我是觉得这么做一举两得，关键还得看潘院长你们的想法。”
“我也觉得你这方案挺不错的，有很大的操作性……”潘喜成沉吟道：“这样吧，你拿出一个方案书，我也再核计一下，同时找有关领导通通气。”
虽然这么操作，京城医院就有决断权，但兹事体大，稳妥起见，还是得征询上级领导的意向。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宋澈笑道：“时候不早了，您先忙，我去看看那几个受伤的驴友。”
潘喜成将宋澈送出门之后，想了想，拿起座机拨了个院内短号，指示道：“普外科有四个住院的受伤驴友，把他们的病历情况发到我邮箱里。”
……
其实合作创办中医大学，只是宋澈临时起意的顺手之举。
但这个念头，很早以前就在宋澈的脑袋里萌发了。
作为一名深受中医影响的传统医者，宋澈当然很乐于看到中医能够恢复曾经的风采和繁荣，只可惜，看得越多、接触越多，他对现今国内中医药的现状早已是累觉不爱了。
就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只可惜，他以前“人微言轻”，除了能在媒体上耍耍嘴炮，根本没有权限去发起任何振兴中医行业的项目。
本来加入中医药协会是一个契机，但看到白夜生这群鸟人的嘴脸，还是洗洗睡了吧。
现在他成了澳港中医公会的话事人，靠着这张招牌，自然是大有可为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离开行政大楼，宋澈就去了住院大楼的普外科病区。
在某间病房里，宋澈见到了那四位受伤的“驴友”。
具教授的这四个小伙伴都还躺在病床上挺尸。
身上或多或少有皮外伤和骨折骨裂等创伤。
其中两个，一个少了两根手指，一个截肢了一只脚！
真的是惨不忍睹。
不过鉴于他们从事的缺德行当，只能说是罪有应得了。
“情况怎么样？”
宋澈径直询问站在床边的狄天厚、龙源山和朱邪。
三个人都是各项领域的高手，在宋澈来之前就联合会诊了一通。
尚珂先道：“都是一些常规的皮外伤，严重点的就是骨折骨裂，死不了。”
龙源山接着道：“但也是生不如死，都被邪祟之气侵蚀入体了，恐怕一辈子都消不了。”
狄天厚最后道：“精神意识应该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通俗说是中邪了，按玄学的说法，是被强大的磁场力毁了神志系统。”
宋澈只是听着，都没具体去诊断。
光从这四个盗墓贼的呆萌神情、涣散瞳孔，就知道这四个人已经无限接近‘脖子以上部位瘫痪’了。
具教授不无忧虑的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宋澈睨了他一眼，调侃道：“你还知道关心他们啊？我还以为他们四个变成这样，你背地里该高兴坏了。”
具教授老脸一红，辩解道：“毕竟是出生入死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呢。”
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
如果不是宋澈等人要挟住了他，他这一会早拿着巨款去跪舔小情人了。
“看这样子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线索了，怎么处理？”尚珂问道：“依我的意思，干脆就让具教授直接领我们去探路吧。”
具教授一阵心惊肉跳，最怕的差事落到头上，他忙不迭摇头道：“我不行！我绝不会再去那地方了！我顶多把那个地点指给你们！”
“那陵墓的宝贝这么多，你就舍得放弃了？”宋澈挤兑道。
具教授老脸一红，嚅嗫道：“我本来还想过再纠集几个好手，尝试进去找找的……但现在我已经没这个念头了。”
好吧。
舔狗一旦失去了跪舔的女神，生活难免会变得佛系。
但宋澈可不会放过这个老骨头：“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罢了，没了就没了，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孤独终老了？难道就没想过再找一个更好更年轻漂亮的？”
这番灵魂拷问，顿时让具教授的心思动摇了。
“那位著名的物理学家都能娶一个小五十几岁的小娇妻，具教授你也不差，何必就此意志消沉呢。”宋澈苦口婆心的劝道：“只要你有钱，绝不缺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投怀送抱，不过我觉得光凭你昨晚赚的那几千万还不足以保障你晚年的幸福生活，国家都提倡养老要靠自己了，更何况具教授你被免职后连养老金都没了，所以你有必要再拼搏一把了。”
“……好像有点道理。”
具教授一番寻思，尤其是宋澈提议让他再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小娇妻，竟催发了他的斗志重燃！
由此可见，荷尔蒙永远是激励男性奋斗的最佳催化剂，甭管老少，一催一个准！
“那好吧，我先领你们到那个地方，至于下不下去，我再考虑。”具教授虽然又燃起了雄心壮志，但架不住那个墓穴的凶险诡谲，所以也没着急把话说太满。
随即，具教授看着那四个小伙伴，道：“他们四个……就真的没治了？”
“有的治，但我现在没空。”宋澈忽然笑得耐人寻味了，尚珂等人一眼就看出这坑货又准备坑人了。
“我虽然没空，但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位优秀名医，实力绝不亚于我。”
“是谁？”
“华夏中医药协会的副主席，白夜生同志。”
“……”
……
人无害虎之意，虎有害人之心。
宋澈之前把白夜生整得身败名裂之后，就已经无心再怼这个伪君子了。
奈何白夜生将他视作了宿敌，宋澈前脚刚到燕京，白夜生就给他挖了坑。
居然把他推荐给著名的假药贩子头目曹宪民，进而制造曹宪民和他的矛盾，白夜生自己再坐山观虎斗。
这么歹毒阴损的小人，虽然不值一提，但时不时找麻烦添堵，宋澈也是烦不胜烦，索性来一招‘礼尚往来’，也给白夜生回赠一口大坑，彻底坑死这个中医界大败类！
而此刻的白夜生还浑然不知厄运的降临，还贼心不死的给宋澈继续拉仇恨。
强健集团的总部办公室里。
“曹总，恕我直言，这个宋澈实在太不识抬举了。”白夜生仍在努力的鼓动着曹宪民：“你这么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再三礼遇的邀请他合作，他居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对你冷嘲热讽，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当初他因为暴打伤医的家属而被中医药协会清退，我其实还是很惋惜的，毕竟他的医术确实是很不错。因此他这次回燕京，我才想撮合他和您的合作，再给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还没想到他的狗脾气一点都没改，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嘛！”
曹宪民听着白夜生的唾沫横飞，颇为烦躁的道：“他真的不配合，又能怎么样，钱收买不了，总不能把他绑过来帮我卖货吧？”
“事在人为，既然敬酒他不吃，只能请她吃罚酒了。”白夜生阴恻恻一笑：“这年头，想博好名声不容易，但是想败名声就太容易了，那小子经手了那么多的病患，我就不信里面一个都没问题。”
曹宪民立刻就嗅到了这糟老头子的坏水。
说直白了，就是碰瓷栽赃陷害！
只要在宋澈经手过的病患里物色一两个身体状况不佳的，用钱买通之后，再收买各路媒体炒作宣传一波，顺便让各路水军带带节奏，就能把宋澈给整得身败名裂了！
即便宋澈经手过的病患里真的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他也可以安排人去碰瓷，无论宋澈有没有办法医治，只要碰瓷的决心足够坚定，再给制造一起医闹事件也易如反掌！
“只要他还爱惜羽毛，那就会妥协就范。”白夜生煽动道：“虽然操作比较棘手，但只要能让这小子为曹总你所用，绝对能给您的保健产品生意带来难以想象的丰厚利润。”
一听到利润，曹宪民就更心动了。
天大地大，都没有钱大。
只要能赚到钱，再铤而走险、伤天害理的勾当曹宪民都没少干，岂会在意搞臭宋澈的名声。
而且宋澈三番两次的驳他面子，也让曹宪民咬牙切齿，一直憋着股气想给宋澈一点教训。
昨晚在鬼市他没教训成功，反而闹出了大洋相，颜面大丢。
一开始事发突然，他还真的被宋澈给忽悠了，以为是始熊猫的妖灵在作祟。
事后经过笑二爷和蒋三儿的提醒，以及打听到的消息，曹宪民也知道自己上当了。
什么妖灵诅咒，其实都是宋澈暗中搞的催眠术小伎俩！
新仇旧怨齐齐涌上心头，即便白夜生不提，曹宪民也不会让宋澈在燕京呆得太舒坦！
总之，能得到是最好，实在得不到的东西，摧毁了也没什么。
“那好，这件差事就交给你了，你安排一下，我们就给这位小神医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曹宪民貌似宽豁大度的说道。
“我办事，您放心。”
白夜生信誓旦旦的道。
内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宋澈也身败名裂了！
正当这两人狼狈为奸的时候，曹宪民的座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听了几句，眉头一挑，径直问道：“来了多少人……那好，你把他们带到会客室等一下，我这就带白医生过去。”
等曹宪民挂了电话，白夜生好奇道：“谁来了？”
“一个病患家属，说要给你送锦旗。”曹宪民喜滋滋的道：“他们要感谢你之前推广的保健药，病人吃了康复得不错，特地要来感谢我们，还指定要亲自感谢你，特地叫了媒体过来要给你宣传一下呢。”
“还有这样的好事啊。”白夜生也没多想，而且由于身败名裂之后一直不太景气，得知有人要表扬自己的好人好事，当即抖索精神，道：“那我们就去接见一下吧，正好再给产品打打广告。”
第899章 带货救人
在强健集团的会客室里，白夜生和曹宪民见到了送锦旗的病人和家属。
“您好，白神医，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白神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都不晓得怎么感谢你哝！”
那病人和家属一看到白夜生，立刻怀揣着万分热情迎了上去，没急着握手，而是不停的鞠躬致谢。
白夜生也很和蔼客气的将两人扶住，嘴上道：“别这样，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本职工作，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话是这么说，但白夜生的心里无疑格外受用，尤其看到这这对老夫妻一左一右举着的锦旗，简直是乐开了花！
锦旗上烫印着两行大字：妙手回春、医术精湛！
从医半辈子，类似的锦旗，白夜生早看腻了。
但此刻送来的锦旗，对白夜生却颇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悟。
毕竟他已经太久没收到锦旗了，特别是被宋澈整得名声狼藉以后，他在中医圈子里几乎抬不起头来。
连就职的中医院都以莫须有的理由给他放了大假，以至于他不得不提前办了内退，放弃节操跑来帮曹宪民贩卖保健药品。
虽然钱没少赚，但白神医的内心还是挺痛苦的：他享受了十几年的尊崇待遇，以中药神医自居，结果到头来晚节不保，沦为了假药贩子，他实在不甘心啊！
白神医也是要面子的啊！
而煎熬了许久，如今竟然有病人家属来感谢他，这无异于是对他新事业的肯定！
他忽然觉得卖保健药品也是能救到人的！
不过，白夜生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救到人的。
“请问，您的身体还好吧？”白夜生关心道，其实是在试探。
别说人家是得了什么病，他都分不清面前的这对老夫妻到底哪个是病人哪个是家属。
“好，太好了！”那家属是一个貌似憨厚耿直的大妈，热情洋溢的道：“我老伴被内风湿病折磨了十几年，每次发病都痛不欲生，找遍了各大医院各种名医专家都没辙，最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在电视上看到您给广大内风湿病患者推荐了一款风湿治疗仪，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我买来给老伴用上了。自打用了几次，我老伴的内风湿就再没犯过了，身子骨还一天天的转好。”
“何止是好，我都觉得自己恢复得比以前更好了，我现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爬到山顶都没怎么费力，感觉获得了重生似的。”那老大叔貌似情真意切、声情并茂的说道：“我唯一就是有一点后悔，那就是遇到白神医太迟了，白白遭了十几年的罪，白神医，请接受我的一拜。”
白夜生虽然很有接受人家的老膝盖，但当着记者和摄像的面还是把人搀扶住了：“大哥大姐，千万使不得，我说过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分内的本职工作，作为医生，治病救人就是我的天职使命。”
顿了顿，白夜生还特别的强调道：“如果真要感谢，你们也得感谢强健集团的董事长曹宪民先生，多亏他深明大义，找我合作一起研发出了这款风湿治疗仪，才能造福许多如你这样的风湿患者。”
吃人的嘴短，白夜生当然不敢独自吞下这份功劳，很机灵的将聚焦引向了曹宪民。
曹宪民发达以后，最注重面子和形象，给白夜生戴了高帽子，当即喜不自禁，但还是得装着谦逊：“不值一提，这同样也是我的分内职责，我创办强健集团，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无数受病痛折磨的老百姓。能看到我的心血成果能造福到您们，这已经是对我和强健集团的最大嘉奖和肯定了，我觉得付出再多都值了。”
作为一个经验资深的保健专家，曹宪民深谙营销之道。
其中，病人出来现身说法就是一大营销手段。
现在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病人，他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的营销一通了。
他很热情的接待了这对老夫妻以及记者，交流中，很细致诚恳的介绍了那款风湿治疗仪。
按他的话来说，这是他和白夜生联手制造的划时代治疗仪。
通过经验丰富的白神医指点，风湿治疗仪在人体工学的基础上，加入了中医穴位的按摩功能，里面还蕴藏着中药药包，治疗仪按摩治疗的同时还会将药力浸入人体，实现有病治病、无病保健的神效！
随即，他还口若悬河的给强健集团做了一波广告，总之一个意思：不管你得了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强健集团的保健产品里，总有一款适合你的。
连癌症、艾滋、畸形乃至脑瘫都能治得好！
只要你相信强健集团，强健集团就会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这么说来，曹总您算是白神医的伯乐了。”那记者恭维道。
“我更乐意形容我和白神医的关系是战友！”曹宪民笑道：“我们一见如故、志同道合，当初我邀请白神医的时候，白神医一开始是拒绝的，但经过我几次诚恳邀请和游说，白神医最终也理解了我的理念，决心和我一起为了无数病人的健康而战斗！”
“啪啪啪……”
后面一大群的员工们纷纷鼓掌致意，场面格外的热闹和感人！
不明事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曹宪民是代表耶稣来拯救苍生的。
“曹总太伟大了，白神医也太伟大了，有你们两位强强联手，强健集团一定能走向伟大的！”那对老夫妻也发自肺腑的赞许道。
顿了顿，那个老大叔忽然提道：“对了，曹总，白神医，我这趟过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尽管说，能帮的我们义不容辞。”白神医义薄云天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前面说了，我平时最喜欢爬山了，也认识了不少登山的朋友。”老大叔一脸沉重的道：“可惜，我有四个朋友在前不久的登山时，一小心失足摔了，伤得很重，躺在医院里一个多月了也没见转好，所以我斗胆想请白神医帮忙看一看，尽量救救他们。”
“这样啊……”白夜生没急着回应，趁着沉吟的时候跟曹宪民交换了一下眼神。
曹宪民当然不会当众拒绝这个救人的小要求，直接替白夜生答应了：“当然没问题了，你的朋友想必是一些皮肉骨头的伤势，这些伤往往最难康复，而白神医的特色中医对治疗这些伤最有心得了，你们算是找对人了。”
“那我就先替我那四个朋友谢谢白神医和曹总了！”老大叔感激道，那崇拜的眼神几乎是把白神医和曹宪民当活菩萨活佛看待。
白夜生虽然很享受这样的尊崇，但心里总有些迟疑。
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最清楚。
他的中医术算是比较优秀了，否则单靠钻研投机也混不到这个位置上。
如果那四个登山者真像这老大叔说的那样，白夜生还是很有把握能治好的。
可他唯一顾虑的是曹宪民会让他“带货救人”！
曹宪民要他救人，白夜生必须要救，而且除了要救好，还得用强健集团的产品和药物去救。
这就比较麻烦了。
但看在钞票上伟人的面子，白夜生只有接受的份。
……
当知道那四个登山者是在京城医院，白夜生第一反应就是膈应！
他对这个医院潜意识有种抵触情绪。
毕竟那是坑神宋澈呆过的地方。
不过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反正宋澈早就被轰走了。
今天，他就要在宋澈战斗过的地方继续战斗，为了自己的尊严和面子！
……也为了曹老板的伟大理想！
在病房里，白夜生见到了那四个失足的驴友。
看了他们的各项报告，白夜生很快就心里有数了。
确实都是些常规的皮肉骨头伤。
对于这些伤，他有好几种治疗方案。
不过然并卵，这些方案他都不能用。
看了眼旁边的记者摄像，还有强健集团派来的跟拍人员，白夜生知道是时候该为曹老板代言了。
“白神医，我一直很纳闷，我这四个朋友平时坚持爬山锻炼，身体明明都很健康啊，怎么伤养得那么慢呢？”老大叔虚心求教道。
“一个多月了，恢复还这么慢，按照中医的观点，可以总结为气虚不足，因为气虚容易导致人体的吸能代谢缓慢，抵抗力下降，想要补充的话是比较困难的，需要慢慢的进行调补……”白夜生还是很有一套本事的，分析得头头是道。
老大叔竖大拇指道：“白神医高明啊！”
白夜生忽然觉得这老大叔的吹捧有些露骨了，但一想能把风湿治疗仪这种三无产品当作救命宝贝的人，摆明了就是钱多人傻，耿直憨厚一些也正常。
那款风湿治疗仪，白夜生推销过，也研究过，就是一个寻常的按摩仪器，里面塞了一些舒筋活络的草药包，成本不足百元，居然卖到了上万块！
而这种百倍利润的产品，在强健集团里比比皆是，简直是卖军火卖白【粉】都暴利得多，最关键的是这门生意还是走法律的擦边球，很安全！
这才是将人血馒头吃到了极致！
收敛心神，白夜生又扫了眼这四个患者，忽然又发现了一些蹊跷。
那就是这四个患者的神情都很茫然懵比，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们一直都这样？”白夜生多问了一句。
老大叔点头道：“没错，自从摔伤之后，他们四个都跟丢了魂似的，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叫啥来着……哦，创后应激综合症！”
闻言，白夜生再看看缺胳膊断腿的四个人，顿时释然。
想来，这四个人都经历了九死一生，精神受到了重创。
“这样吧，我给他们四个开几道药方子，先吃吃看。”白夜生取出纸笔，唰唰写出了药方。
基本都是一些常规的活血化瘀药方。
不过他却画蛇添足，在里面夹杂了一些私货。
“这药方子里有一些药物，目前市面上的品质都不太能保证，我比较推荐你们使用强健集团的一款滋补药品。”白夜生将方子递给老大叔，道：“这款滋补药品，也是我和曹宪民先生共同主导研发的，结合我的经验技术，以及最先进的生产线和最可靠的原材料，算是目前国内最有效的活血药之一了。”
“哦，白神医这么推荐，那肯定也是好药了。”老大叔道：“我迟点就把这药方子给家属，让他们上强健集团的官网买，对了，这药多少钱？”
白夜生硬着头皮道：“……还好吧，一盒八千块。”
老大叔咋呼道：“一盒就要八千？这么贵？”
“毕竟研发成本很高，要想马儿跑得快，总得让马儿吃够草吧。”白夜生尴尬的辩解道。
这时，后面的强健集团员工补充道：“曹总交代过了，正好集团就要到成立十周年的庆典了，因此特推出酬谢新老用客户的感恩回馈活动。像老先生您是我们集团的老客户了，对我们集团又这么推崇，按照老客户带新客户的原则，我们可以给出四个人团购价八折的亲情价。”
“八折……每盒六千多，还是有点贵啊。”老大叔迟疑道：“这么贵，我都不好意思跟他们的家人说。”
“生命无价、健康无价。您试着想，一盒药吃了之后，他们的伤势不仅能快速恢复痊愈，而且还能避免很多后遗症，比如风湿，您饱受过风湿病的折磨，为此也花了很多冤枉钱了，但现在一盒几千块的药，就能让您的四个朋友都恢复健康，这笔账您难道还算不清楚吗？”那员工有条有理的蛊惑道。
要是宋澈在，都得对这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点个赞了。
只能说这个假药集团的套路果然够深的！
随便一个员工都具备了营销大师的实力。
几千块一盒的药，硬是包装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估计再给这员工吹下去，连延年益寿、金【枪】不倒的功效都敢说了。
“而且，再配合我们的几款外用按摩仪器，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跟您说，这些按摩仪器可不是普通的按摩器，我们除了放置了名贵中草药包，还添加了负离子、臭氧等功能，最有利于活血化瘀了。”那员工还在使劲的推销。
睁眼说瞎话也是分段位的，低段位的人说瞎话是知道自己说的是瞎话，而高段位的人，则是对自己说的瞎话都深信不疑了。
第900章 治成了傻子
白夜生看在眼里，只觉得反胃作呕。
他和曹宪民合作了一段时间，虽然见怪不怪了，但仍旧很羞耻于跟这群假药贩子为伍。
在他看来，强健集团的企业文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坑蒙骗文化！
从高层领导到基层员工，理念只有一条：赚钱。
为了赚钱，什么良心都是不存在的。
他们以‘强健人’的绰号自居。
号称要强健华夏、强健万民、乃至强健世界。
但是，从头到脚，‘强健人’里的体内却分明流淌着罪恶的基因血液。
在这一点上，强健集团和郭溪系的民营医疗团体，在吃人血馒头的造诣上可谓是不分伯仲。
作为一个享誉盛名的中医学者，白夜生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强健人’，但是，在软妹币的诱惑下，他最终仍脱离不了真香定律。
当下，他还得昧着良心，帮着这个强健集团站台背书。
“强健集团能跻身国内顶级的保健产品龙头企业，在产品质量上自然是有过硬的保障，可能一些药品的价格相比市面上的普通药品高了些，但起码买个放心安心嘛。”
“……那行，别人的话我不敢随便信，但白神医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点问号都不敢有。”那老大叔点头道：“我回头就跟这四个弟兄的家属说一声，把白神医的话带到，让他们尽早按照白神医的医嘱去治疗。”
白夜生一想人家终究不是家属，多说无益，干脆打住了。
但那个强健员工仍锲而不舍，道：“那就麻烦您赶紧联系一下他们的家属，让白神医给他们科普讲解一下。不要误会，我们绝不是想推销我们的产品，而是实在担忧病人的身体，希望他们尽早得到救治、恢复健康。”
老大叔想了想就点点头，走到那个截肢的病人床头，道：“老兄，你都听到了吧，白神医他们是为了你们能早点康复，你要不联系一下家里人商量一下？”
那病人的眼神还是比较涣散茫然，但也把话听进去了，慢腾腾的挪动手，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张银行卡，颤颤巍巍的递出去：“买……我买……”
见状，白夜生更觉得蹊跷。
创后应激综合症虽然会对精神系统造成比较大的影响，但也不该把人弄得跟傻子似的。
而且一傻还傻了四个。
他试图再诊断查探一下，但是那个强健员工已经急不可耐的接过了银行卡，笑道：“那好，我这就让人先送两个疗程的药过来。”
随即，这员工还意味深长的道：“白神医，你也要多多上心啊。”
白夜生知道他让自己上心的并不是这四个驴友的健康，而是利益！
正所谓贼不走空。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过来慰问，当然不止是想收割一波智商税，还想要趁热打铁再宣传一波。
白夜生无可奈何，只得配合着继续给大家灌**药。
接下来的套路他都一清二楚了。
强健集团的营销部门会针对这个病例，在媒体上到处宣传造势，歌颂白夜生的神医风范，顺便植入强健集团的硬广告。
再接着，类似的通稿文案就发到了几个报刊媒体的社交账号上，配合着水军的推波助澜，这一出活广告就算做成了。
而白夜生作为‘形象代言人’，也能因此而名利双收———虽然不见得是好名气。
在名利双收的诱惑下，即便白夜生仍觉得那四个病人比较诡异，但还是放下了戒心，专心投入到给那四个驴友的治疗中。
虽然是带货救人，但他只有真的把这四个驴友统统治好了才算完成任务。
当他精心给这四个人治疗了几天，四个人的伤势明显有了好转，只是依然不太聪明的亚子……
对此，白夜生也时不时的怀疑过自己是否诊断方向出了偏差，这四个人的精神状况相当诡异，并不是简单的受了刺激，也不像医院诊断的创后应激综合症。
倒像是中医的情志病或者神志病。
不过白夜生对情志病和神志病的钻研很浅薄，因此也不能吃准。
况且背后的强健集团催得太紧，根本不给他推翻重来的时间，眼看四个伤者都有了起色，就急不可耐的要举办一场‘治疗成果分享会’。
顾名思义，就是要把这四个伤者的康复成果对外公布，邀请媒体大炒特炒，并且隆重介绍强健集团的这几款保健药品。
而这里面有一段小插曲。
按理说，这四个伤者都躺在京城医院的病房里，除了特别邀请，一般是不允许外面的医生介入干预的。
而白夜生不请自来，仗着华夏中医药协会的身份，根本不甩京城医院普外科医生们的阻扰。
白夜生还大放厥词，既然你们用西医的法子治不好人，还不允许我用中医打你们的脸了？
鉴于白夜生的特殊身份，京城医院也不好直接撕破脸皮，最终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病人办理出院，之后不论有任何后遗症和人身损害，都不得追究京城医院的责任。
白夜生也不想担责任，权衡之下，就用私人关系把这四个伤者转去了老东家京城中医院。
虽然实际上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但名义上，白夜生仍然挂靠在京城中医院，再花钱一疏通，中医院方面考虑到这四个伤者只是普通外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结果，就是这个无伤大碍的小插曲，捅出了大篓子。
治疗期间，白夜生就没见过这四个伤者的家属，后来才得知他们都是外地人，家属都还没过来。
不过也没事，这四个人都是成年人，又都是没有性命安危的普通外伤，有自主决定的权力。
可是，就在举办‘治疗成果分享会’的当天，这四个伤者的家属出现了。
面对几乎康复痊愈的四个伤者，以及大功一件的白神医，这四批家属却是红了眼，不由分说的就把白夜生堵在了中间，一通痛骂踢打，直接把白夜生打傻了。
“你们做什么？我在救你们的亲人！”白夜生激愤道。
“你个挨千刀的骗子，分明是谋财害命！”家属们也是义愤填膺。
“你们眼瞎了吗？你们的亲人之前伤得那么重，多亏我出手，他们才能康复那么快！”白夜生指着四个伤者辩解道。
“到底谁眼瞎？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他们四个人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给你胡乱治疗，都治成了傻子！”家属们怒吼道。
白夜生颇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情急之下，没经脑子的吐槽道：“他们本来就是傻的！关我p事！”
第901章 医疗碰瓷局
“他们本来就是傻的。” 这句气话一出口，白夜生就后悔了。 但已经迟了，下一刻，他就要迎接家属们更加暴烈的怒火了。 一场全武行在病房里上演。 家属们开始对白夜生施加各种拳打脚踢，白夜生只能在玩命的抱头鼠窜。 他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时机，正要夺门而逃，结果一出门就被人撞了回来。 撞他的人正是强健集团的员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公司同事和媒体记者。 这都是为了今天的‘治疗成果分享会’而来的。 目的自然是要白神医的医术风采展现给公众看。 但是，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白夜生，风采却是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身白大褂给家属们撕扯烂了，一块块烂布在凌乱飘舞，眼镜也断了一边，头发被抓成了鸟窝，脸上还有一道道抓痕和淤青。 要知道，为了今天强健集团安排的宣传活动，白夜生可是精心捯饬过自己的，但他此刻哪还有半点的神医风范，倒像是难民乞丐。 领头的强健员工看傻眼了，吃吃道：“白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看不出怎么了吗？有人伤医啊！快叫保安！快报警！”白夜生仓皇大叫。 话音刚落，家属中的一个大婶又扑上来，给了白夜生一记黑虎掏心，直接将白夜生给放倒了！ 大婶的战斗力相当彪悍，还骑在白夜生的身上，招呼其他家属对白夜生施展又一轮的暴击蹂躏。 眼看着白夜生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求助，那几个强健集团的员工却是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想劝阻的，但发现花钱请来的媒体记者们在拿相机摄像记录白神医此刻的被虐风采，他们第一时间要做的反而是阻挡记者的拍摄，以免公司的声誉受损。 最后还是赶来的医生和保安联手制止了惨案。 至于白神医白夜生，已然惨得不忍直视了。 “一群暴徒！一群疯子！一群无赖！” 白夜生也不再顾及什么形象了，歇斯底里的叫嚷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心血治疗你们的亲人，你们不懂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快，叫警察，就说这里有人医闹，要伤医！把这群暴徒统统抓起来！” “要抓也是先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大骗子！”家属们反呛道：“是谁给你的权利，私自把病人转院，私自改变病人的治疗，又私自给病人用药的？” “就凭我是华夏中医药协会的副主席！”白夜生还不忘维持仅存的尊严。 “骗谁呢！你都已经从中医药协会里除名了！”家属嘲讽道：“我们特地打电话问过了，人家说你早就卸任了，说难听点就是被革职了，因为你犯事了！” “你胡说八道！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白夜生又是惊怒又是羞愤！ “宋澈宋神医说的！他可是现在国内出了名的专家，难道不比你这个犯事被革职的伪专家更权威吗？”家属们嚷道。 听到宋澈的大名，白夜生如遭雷击，浑身一个颤栗之后，只觉得一股恐惧感从内心深处迸发。 而家属们还在继续带来噩耗：“宋神医还说了，你给他们四个人的治疗方案属于过度治疗，很多根本不需要用的药却统统给用上了，而且全都是那个强健集团的保健药品，你敢说你没收强健集团的回扣好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白夜生满口否认。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的用药记录我们都保存好了，回头会向相关部门举报的！你等着被追责吧！”家属们骂咧道。 白夜生当即面无血色，心想这群家属们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如果真的把他的用药记录举报到卫计委等部门，上纲上线调查起来，那他绝壁会遭到严厉处罚！ 最严重的后果，甚至是身败名裂、晚节不保！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白夜生除了慌张紧张，也萌生出出离的愤怒。 但他愤怒的对象并不是这群家属，而是在幕后教唆的宋澈宋坑货！ 冷不丁的，他就又跳进了宋澈悄无声息挖好的坑洞里了！ 那一刻，白夜生一度开始怀疑，从头到尾的这一切有没有可能都是宋澈事先就设计好的阴谋！ 从他去京城医院接手这四个病人的时候……不对，是从那个送锦旗的老大叔开始，他就已经着了宋澈的算计！ 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让他碰到了这四个病情离奇的驴友。 如果这个怀疑真的成立，那么宋澈的心思着实太过可怕了，分明是要碰瓷整他！ 说到碰瓷，他之前给曹宪民出馊主意，就是提议找人碰瓷陷害宋澈的，没想到计划还没施展，他就被先给碰瓷了！ 眼看那几个家属们群情激昂、步步紧逼，白夜生只能一步步后退，连苍白无力的辩解都拿不出来。 就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强健集团的那个负责人忽然开口道：“在这时候，我得郑重声明一点，我们和白夜生医生只是单纯业务上的买卖关系，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参与这起治疗中，白医生让我们给他什么药品，我们就给什么，至于是否违规用药，我们就无法判断了。” “而我们强健集团的各种保健药品都是经过了相关部门的审查和质检，一般人食用，对身体只有好处，绝无任何负面作用。因此，白医生如何使用这些保健药品，都和强健集团没有任何关联，如果有人妄图利用此事造谣中伤强健集团的声誉，我们保留一切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辞，等于是要跟白夜生撇清干系、划清界限了！ 白夜生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给了他致命补刀的居然是自己的小伙伴！ 而且这还是往背后捅刀子啊！ 这群医疗骗子，是看出白夜生自身难保了，索性玩起了背信弃义、明哲保身的把戏。 声明完毕，强健集团的那负责人非但没有任何的心虚，反而看到白夜生满是怨毒的眼神，居然义正词严的道：“我们此次邀请几个媒体朋友过来，主要是想看望一下这几个病人的，没想到见识到了如此恶劣无耻的医疗骗局，鉴于白医生的违规医疗操作，我们也会提请有关部门彻查到底，如果发现白医生在利用强健集团的名义、为自己牟取不法私利，我们也一定会追究到底的！这一点，媒体朋友们都可以做一个见证！” 落井下石的同时还能给自己立贞洁牌坊，论颠倒黑白的本事，这也是没谁了！ 白夜生目眦欲裂、悲愤欲绝。 从这一刻起，他最憎恨的对象已经从宋澈转移到了强健集团！ 这群‘强健人’，真的是骨血里都流淌着无耻卑鄙的基因！ 万念俱灰之际，白夜生将所有悲愤最终化作了一句： “我、我草你麻啊！”
第902章 营养价值不如煮鸡蛋
在利益面前，强健集团自然选择了弃车保帅———将所有黑锅统统扣在了白夜生的头上。 其实一开始曹宪民得知了家属闹事的消息时，还有迟疑过。 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白夜生毕竟是他们投入了巨大资源财力捧出来的代言人，就这么放弃掉着实可惜。 但是在得知这起事件很快登上了热门新闻，并且争相被各大媒体转载报道，曹宪民就知道必须要割肉止损了，否则对于强健集团的损害将无法估量。 当天晚上，强健集团就通过官方口径发布了申明通知，表示和白夜生仅存在业务上的买卖合作关系，他们只管卖货，白夜生买这些保健药品做什么用途，就不是他们能干涉的。 同时，强健集团的营销宣传系统也迅速火力全开，收买各大媒体和水军，尽量将强健集团从这起‘违规治疗’丑闻中摘出来。 如此一来，白夜生只能独自被推上了风头浪尖上，最终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其实这起医患纠纷事件，说大也不大，因为‘过度治疗’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全国每天有数不胜数的病人都存在‘过度医疗’的嫌疑。 只要病人真的得到切实可靠的治疗，并且从病人到监管部门都没有上纲上线的追查和追究，绝大部分连P事都不会有。 说回白夜生的这场闹剧。 之所以一下子被炒作成热门，除了宋坑神在背后的捣鬼，要怪也得怪白夜生自己太作死了。 在这之前，白夜生甘愿贱卖节操给强健集团当马前卒、代言人，不止赚得盆满钵满，而且也在公众媒体上推广了很大的知名度，愣是营造出了神医人设。 正所谓物极必反，现在一下子闹出丑闻，反噬的效果，直接随着知名度成本增加！ 更要命的是，他背后的强健集团在国内的知名度更大，还冠名了某只顶级联赛足球队。 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强健集团的那些无耻勾当，就是彻头彻尾的医疗骗子团伙。 本来强健集团的负面形象就是掩藏在灰色地带里，只是靠着强健集团的强大营销手段才把丑闻尽可能的压制下去，但其实早已民怨积蓄深重了。 现在爆出了一个很吸眼球的丑闻，契机之下，自然有的是吃瓜群众想要揭开这屎盆子！ 而白夜生便是这屎盆子上的盖子！ 要揭开屎盆子，就得先掀盖子！ 因此，白夜生首当其冲、在劫难逃！ 有关部门的反应这一次相当迅疾，似乎在医闹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白夜生刚被围殴完毕后半天时间，在燕京某区卫计委的牵头下就成立了调查组，介入到这起医患纠纷里。 几天后，调查报告新鲜出炉，证实了白夜生在治疗这四个病人的过程中存在违规行为！ 白夜生百口莫辩……其实还是努力辩解了一下的，比如他提出是一个给他送锦旗的老大叔介绍了这四个病人，并且全程都通过老大叔征询获得了家属的同意才会出手的。 可惜然并卵。 在闹剧发生前，那位对白夜生感恩戴德的老大叔就消失无踪了。 更绝的是，老大叔留下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都是假的！ 这一下，白夜生直接傻眼了。 同时也完全确定，自己是给人碰瓷陷害了！ 但无论他如何喊冤，除了警方象征性的表示会调查那位老大叔的身份，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洗白机会。 毕竟他违规治疗的事实已经证据确凿了！ 除了他以高价贩卖不必要的保健药品，另外他涉嫌虚假宣传保健药品的行为也被记录在案。 调查组的第一步处理措施就是暂停了他的执业医师证，第二步就是责成燕京中医院暂停白夜生在医院的所有职务，第三步就是免去白夜生在华夏中医药协会的职务！ 就此，在舆论声讨、万民唾弃之际，白夜生已然彻彻底底的身败名裂，连开小诊所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其实，白夜生还是有一线翻盘机会的，就是那四个驴友真的被他治疗康复了。 偏偏那四个驴友无论怎么诊治，外伤是好了，偏偏仍然不太聪明的亚子。 反应迟钝、神情木讷、沉默寡言，正应了白夜生当时情急之下的昏话：他们本来就是傻子！ 但现在不是白夜生如何觉得的问题，而是大家如何觉得的问题。 按照医闹家属的经典语录来说：本来都进医院之前人都好好的，现在傻的傻呆的呆，肯定是你们医生的问题！ 总之，只要这个驴友的脑子没有恢复到正常的水平，那就是你白夜生的问题！ 黑锅总得有人扛的嘛。 眼瞅着白夜生成了过街老鼠，昔日的小伙伴强健集团先是袖手旁观，估计是看到白夜生还不够惨，接着又跟进来了一招落井下石！ 他们一纸诉状将白夜生告上了法庭，起诉白夜生商业诈骗，利用强健集团的名誉非法牟利，对集团造成了无法估量的重大损害，提出了公开道歉和巨额索赔！ 这就是白夜生曾经瞧不起又献谄媚的医疗骗子！ 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一条好狗，顺心时候赏你一根骨头吃。 用不上你的时候，宰了你还嫌你的肉不够新鲜！ 白夜生只能含着无尽的悲愤，走向了医学生涯的末路。 不过，曹宪民自以为妥当的善后措施也并没有如愿以偿。 看热闹的关键时刻，宋澈不嫌事大的又挖了一口巨坑。 作为揭发白夜生违规治疗的直接证人，宋澈在接受媒体的咨询时，除了提及强健集团提供给病人的那几款保健药品完全没必要，而且还揭露了这几款保健药品的真实价值。 “比如这款强健燕窝粥，我昨晚当夜宵试着煮开吃了两口，又找了专门的检测机构，我可以很明确的说，这个零售价高达上万的燕窝粥，营养价值还不如两颗水煮鸡蛋。” 这番打假言论犹如一枚重磅石头，在这一汪沸腾的水里又轰起了千层浪！ 矛头直指强健集团的保健药品王国！ 当曹宪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纵然强健集团又花了大价钱压制舆论扩散，但架不住宋澈的网红专家名头太响亮了，居然直接上了燕京电视台的某档医疗讲学栏目，当着无数观众的面揭露了掩藏在强健集团屁股底下的那团屎！ 很快的，各大媒体嗅到了头榜头条的味儿，纷纷跟进报道和转载，摆明了要齐心合力在年关之际再搞一起大新闻。 到后来卫计委官媒都被惊动而亲自下场，表示将彻查强健集团的保健药品问题。 直到接到有关部门的约谈电话时，曹宪民才恍然明白，宋澈打从一开始就把碰瓷的坑挖在了自己的脚底下……
第903章 事不可为
当全民对白夜生乃至强健集团施展全方面的追责打击时，宋澈早已置身事外，和大部队集结到了燕京西北一百公里外的山峦群中。 “北高山、南山沟……” 山脚下，狄天厚看着面前峰峦叠嶂的山脉，不时又瞅瞅手中的罗盘，沉吟道：“真是奇哉怪哉，这么罕见的异象居然同时在这显现了。” 宋澈瞥了眼罗盘依旧摇摆的指针，道：“磁场力很混乱？” 狄天厚点点头：“如果同时出现两股以上的磁场力，并且这几股磁场力拥有势均力敌的能量，罗盘的指针就会像现在这样。” 尚珂追问道：“那这风水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好说，得看这些磁场力的构成情况了。” 狄天厚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风景，正值隆冬万物枯荣，眼前尽是一片萧瑟荒芜：“而这里，我粗略估算，大概汇聚了八股磁场力，正应了八卦之象。但以此就能确定，此地确实称得上是得天独厚的旷世宝穴。” 说完，狄天厚和大家一起将目光转向了具教授：“想必你当时也是根据这些线索推断出来此地埋藏着上古陵墓的吧？” 具教授被寒冷逼得瑟瑟发抖，闻言只能打颤着牙关回道：“没错，我就是发现这里的磁场力不太寻常，实在太邪门了，居然有人选这里当陵墓。” 尚珂又好奇道：“狄大师不是说这里是旷世宝穴吗？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这里不适合当陵墓。” “不是所有的风水宝地都合适当陵墓的。”狄天厚补充道：“简单点说，就是风水太好，一般人享受不起。” 这么一解释，大家大约都明白过来了。 风水差的肯定不适合当陵墓，但风水太好的，也未必适合当陵墓。 因为大部分人穷极一生都碌碌无为、平庸无闻，让这些普通人的葬礼享受帝王待遇，那是要‘折阴寿’的！ 总之，什么样级别的人，就该接受什么级别的葬礼待遇。 正应了所谓的能不配行，才不配位。 “八股磁场力的汇聚之地，能承受这么大的风水灌溉，入葬者生前的能力和地位必须得相当高，否则强行安葬在此，轻则祸延子孙，重则全族罹难。”狄天厚缓缓道。 宋澈道：“那依师兄你的看法，能安葬在这的人，最起码生前得达到什么级别？” 狄天厚断然道：“帝王级别！而且最少应该是千古一帝的级别！” 这么一说，大家基本都达到了共识。 千古一帝，掰手指都大概能数得出来。 秦始皇、汉高祖、唐太宗、明太祖等历史顶级帝王…… 这些帝王生前位高权重，每个又都是才德兼备的主，死了后，无论给予多高级别的葬礼待遇那都不为过。 而颛顼，作为上古华夏的三皇五帝，无疑也是千古一帝里的佼佼者。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这些历史顶级帝王，生前往往杀伐无数，煞气深重，安葬在这种特殊的风水宝地里，往往最能克制磁场力里的负面影响。”狄天厚沉声道：“而颛顼征伐一生，手下的人命数不胜数，我想这世间也很难有他死后承受不起的阴煞和阳煞。” “这么说来，这里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是颛顼的陵墓所在了。”尚珂环顾着群山，道：“那我们现在该从哪里入手？” 说完，她和大家的目光又看向了具教授。 具教授这一次抬起被冻得发麻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山崖峭壁。 “那山崖壁里有一个小缝隙，当时我们就是攀爬岩壁从缝隙进入山体里，找到了一个陵墓的入口。”具教授皱眉迟疑道：“不过我觉得那未必是入口，只是这座庞大陵墓的某边缘角落，没准根本不属于真正的陵墓区。” 作为上古大帝，颛顼的陵墓规格自然高不可测。 没准，眼前这一大片山峦的内部都是别有洞天，暗藏着一座难以想象的宏大陵墓！ “反正天都这么冷了，我干脆再泼你们一盆冷水吧。”具教授咂咂嘴，道：“以我半辈子的考古经验，别说你们几个了，就是上报国家有关部门，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未必能凿出这个陵墓的墓道。秦始皇陵的例子应该都知道吧。” 秦始皇陵的例子，大家自然都清楚。 同样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规格也是历代皇帝陵墓里的总统山级别。 最值得一提的是，大家明知道秦始皇陵在哪里，但直到现今都没人能开挖进入。 原因无非归结为三点： 第一，技术手段有限。 皇陵的发掘不同于普通古墓，无论从专业技术还是保护手段来说都不能有半点差池。秦始皇陵的文物太多，如果不断挖掘出来又不能很好地进行抢救性保护，那么就会让重要的文物遭到人为的损失。 比如考古界里名噪一时的定陵，就是由于缺乏考古经验和技术水平，导致陵墓打开后，几乎一瞬间，所有珍贵的精美字画、丝绸等文物包括最珍贵的龙袍，都迅速碳化，全部毁于一旦。 为此，国家还特地颁布明文：由于科学技术、手段尚不具备，对大型帝王陵墓暂不进行主动发掘。 第二，人力财力有限。秦始皇陵在修建的时候动用了几十万劳力，耗时几十年才完成。根据目前技术勘测，秦始皇陵占地56平方公里，相当于80个故宫那么大。如果一旦决定挖掘，那么就要至少持续多年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不然难以支撑下去。 而且随着皇陵的开挖，花费只要越来越多，因为要修建保护陵墓的大棚和存放文物的博物馆等。这些都是国家目前难以一下子承担的负担，所以皇陵的挖掘不能心急。 第三，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根据很多史料可知，秦始皇陵的地宫非常深，甚至穿过几层底下水源。而且地宫结构复杂、暗道重重，专家缺乏这种大型陵墓的相关经验，一旦深入地宫，一切都是未知，很可能给地宫造成严重破坏。为了保护自己的陵墓不被后人挖掘盗窃，秦始皇在自己的陵墓里设置了大量机关和水银。曾经有科学家测定，秦始皇陵周边的确存在汞含量升高这样一个状况，如果贸然打开陵墓，那么里面的汞会泄露，不仅对人造成损害也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破坏。 “所以，即便知道这山体里很可能存在着大型陵墓，但我压根没打算再探究下去，毕竟有钱赚，那也得先有命花啊。”具教授很坦诚的道。 “那这么说来，最后一件图腾信物岂不是基本没戏了？”尚珂苦笑道。 她倒是没什么气馁，甚至包括宋澈、尚教授他们都没有因此沮丧。 毕竟寻找龙骨，本来就是一件举手之劳。 最终能否集齐八件图腾信物参破长生之术，也不是他们在意的。 只是受了赵嘉良、霍长盛等人的委托，加之对上古医门的好奇，他们才愿意跑这一趟差事。 既然眼看事不可为，他们也没必要强求，大不了回去安慰霍长盛乖乖认命，就别再执迷什么长生不死了。
第904章 不白折腾！
站在这处独特的风水宝地前，宋澈等人皆深感到了望山兴叹、事不可为。 不过和尚珂一样，宋澈的心态也很好。 他对什么长生延寿之术本就没有太大的执念。 生老病死才是芸芸众生应该走的人生路。 非要逆天而行，无异于自取烦恼、徒增妄想。 说句直白的，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长生之术，颛顼等三皇五帝，还有后面的秦始皇等大佬，又怎么可能最终都化作了冢中枯骨呢？ 在宋澈看来，所谓的长生之术，更多的只是适当的延长寿命，并没有那么的神奇超然。 之所以跑这一趟差事，一来是受了霍长盛和赵嘉良的委托，二来，他也是想借机探究一下医圣门的传承真相。 现在出师未捷就碰壁，宋澈也做好了‘撞到北墙就回头’的打算，没必要自不量力的涉险探寻了。 “那个山岩壁的缝隙，自从上次我们触发了机关，就已经崩塌消失了。就是没有崩塌，里面能找到的东西都基本被我们带走了，你们进去一样白费劲。”具教授还在滔滔不绝的泼冷水。 龙源妮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又领我们跑冤枉路呢？” “我让你们别来，你们就甘心打退堂鼓了？”具教授道：“不亲自领你们过来瞧瞧，你们根本不会知难而退，现在知道事不可为还来得及。” 相比宋澈等人的淡然，龙源山和龙源妮兄妹就淡定不能了。 除了长生之术，他们更在意的是藏在陵墓里的巫族镇族至宝。 “费了这么大的劲，就这么算了？”龙源山仍不甘心的道。 宋澈沉默了一会，扭头问具教授：“我一直有个疑问，在你之前，难道就一直没人发现这个陵墓？” 具教授也沉默了一会，迟疑道：“应该早有人发现了，因为我们上次进入山岩壁的缝隙入口时，已经发现很多处东西被人动过的痕迹。” 闻言，龙源山怔了怔，旋即一把揪住具教授的衣领口，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你们又没问，更何况谁知道前面那些人取走的东西，有没有你们想要的。”具教授辩解道。 尚珂看在眼里，询问宋澈：“有没有可能，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 这个可能性不小。 燕京作为千年古都，历来藏龙卧虎、能人辈出。 这处山峦群距离燕京也就百公里，只要是深谙风水玄术的高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出这里面暗藏的玄机。 几千年来，要说没人发现陵墓并探寻深入，宋澈是绝对不信的。 如果这个可能性真的成立，就可谓是有利有弊了。 有利的是已经有人冒险代劳把龙骨等宝藏取出来了。 有弊的是，这些宝藏时至今日，根本不知道流落到何处了。 眼看大家的表情纷纷凝重，宋澈安抚道：“不用急着忧虑，别忘了，根据几次卜占结果，我们要找的东西基本可以锁定在燕京一圈，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线索。” 可惜，这段安抚依旧没什么营养。 燕京那么大、人那么多，眼前线索都断了，一样是大海捞针。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行车声响正由远及近的传来。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皑皑雪原上，一辆悍马越野车正迎面驶来。 眼看快逼近人群了，悍马车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让开！” 尚教授示意大家避开，结果大家都撤开了，却唯独宋澈还杵在原地。 眼瞅着车子迎面冲来，宋澈岿然不动、面不改色。 就当尚珂准备冲过来把人拉开，那辆悍马车猛然一个急刹，停在了距离宋澈仅有一米的距离下。 车门一开，从驾驶位里跃下来一个高挑纤巧的身姿，戴着防阳光的硕大墨镜，却依旧可以分辨出女子精巧的容颜五官。 “好久不见。” 看到女子，宋澈就展颜一笑。 “嗯，很久没见了。”那女子说着摘下了墨镜。 赫然是华无双！ 那一位有着中二文青病的红色豪门千金！ “这么久没见了，来燕京都不打个招呼，是嫌我不够格当这个东道主么？”华无双还是那一张冷若冰雪的淡然神情。 “如果你都没资格当这东道主，那燕京就该没人了。”宋澈莞尔道：“还不是担心你贵人事忙，我这个被轰出燕京城的泼猴哪敢随便叨扰。” “听你的意思，貌似还对之前那档事耿耿于怀。”华无双微微叹了口气。 “往事不可追，就不必再费口舌吧，还是说说当下的事吧。”宋澈神情古怪的道：“你该不会是收到官方情报，说有我在这准备搞事情吧？” “你指的是你准备盗墓这事？”华无双冷笑道。 宋澈心里一动，凝声道：“你都知道这里的情况？” “这里的情况，四九城里稍微有点眼界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可瞒的。”华无双望了眼白雪覆盖的山峦，道：“你呀也别学愚公移山了，这山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别说有关部门追不追究，就算上面睁只眼闭着眼，你也掘不出什么东西了。” 闻言，宋澈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果然是对的。 上面的朝廷，早已对藏在山中的陵墓洞若观火了！ 而且和对待秦始皇陵类似的态度，朝廷鉴于各种因素，根本没计划去挖掘这座上古陵墓。 “好好的医生不当，学人家当什么盗墓贼，也不怕传扬出去又被五指山压一回。”华无双没好气道：“你们也太低估了朝廷的能耐，以为全天下就你们看穿了一切，这么大的秘密藏了几千年，最后就只能等着你们来发掘了，真当朝廷吃素的呢。” 宋澈却从这番话里探寻到了另一层意思，试探道：“那我想请教一下您这位朝廷里的东道主，上头是不是已经从这山里头掘到了我想要找的东西了？” 华无双一挑柳叶眉，似笑非笑的道：“还是一样的鬼灵精。” 说完，华无双娉娉婷婷的转身回到了车上，并且撂下一句：“上车跟我走吧，我不会让你白折腾的。至于你的那些伙伴，让他们把截止到今天知道的相关事情都烂在肚子里，否则朝廷回头要请你们喝什么口味的茶水，我就干预不了了。” 宋澈和大家相视了一眼，道：“你们都先回香山吧，我跟她去一趟。” 这时，华无双又从车窗口探出螓首，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是要带你去香山见一个人。” “谁？” “一个被你忽悠的病人。” “……”
第905章 近在眼前
常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次，宋澈算是真切体会到了这句谚语。 兜兜转转了一圈，从澳港折腾到燕京，原以为要历经艰辛才能找到了龙骨，没想到这件上古宝器居然“近在眼前”。 “你们要找的龙骨，早就被人从陵墓里取出来了。” 这是华无双在车上跟宋澈说的第一句话。 宋澈闻言，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当具教授提及曾经有人进入过墓道的密室，接着华无双过来“喊他回家”，他就猜到了这一茬。 “不过龙骨一开始存放的地方，也不算是陵墓内部，只能算是陵墓的外围附属密室。”华无双缓缓道：“根据当时下墓的人讲述，那个密室应该是陵墓建造时特别留出来的，并没有通往陵墓内幕的通道，只是专门放置一些祭祀用的陪葬品……我猜测，应该是陵墓的主人知道后面会有人想从他陵墓找一些东西，为了免受打扰和破坏，干脆把这些东西都提前存放在旁边的密室里，方便让后人自取。” 这个猜测，宋澈很认同。 颛顼大帝何等的英明神武。 他肯定知道自己手里的几件至宝会引来后人的追查和寻找。 与其让后人们挖空心思去破坏他的陵墓，索性在造陵墓的时候顺便留了一个小密室，把这些至宝存放在那里，谁想要就过去拿，只要别打扰他在地下的长眠。 特别是龙骨本就属于医圣门，颛顼或许也是考虑到医圣门的后人有可能会需要用到，干脆就没带进棺材里了。 “那个改行盗墓的考古教授应该都跟你们说了吧，他们从山岩壁上的那个缝隙钻进密室后，其实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华无双冷哼道：“他们也不想想，这都几千年了，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还会等着他们？” “那始熊猫的头骨呢？” “就是一只原始熊猫的头骨，搬出去都没人稀罕，也就你们一群人跟风炒作，最后居然卖了五千万，被曹宪民这个钱多人傻的蠢货愿意买单了。” “……” 敢情大家连剩饭都没捞到，只是捡到了吃剩丢弃的骨头渣子，一群人还如获至宝。 “那龙骨现在在谁的手里？”宋澈径直问道。 “在你的邻居手里。”华无双也径直回道。 “就是那个总喜欢大晚上在亭子里耍五禽戏的老头子？”宋澈已然猜到了线索。 住在那个香山住宅区里的大多非富即贵。 一个闲得冬雪夜在亭子里打五禽戏的老头子，身份来历自然不会简单。 那些烂大街的狗血小说，一贯的套路，不都是主角在小区或公园里偶遇到一个背景雄厚的大佬，主角随便装比指点几下，就让大佬心悦诚服的充当跟班嘛。 “这老头子是又何方大佬，难不成也是什么开国功勋。”宋澈苦笑道。 “谈不上多大，就是以前当过中办副主任而已。”华无双轻描淡写的道。 好一个‘而已’！ 中办副主任，那已经是位极人臣般的职务了。 放在封建王朝，那就是大内总管……不对，是副总管。 不过即便是副总管，那也算是燕京四九城里的至高存在了。 当然，华无双贵为皇亲国戚，对这级别的退休老臣自然有资格评价‘而已’。 “你可以管他叫黎老。”华无双继续讲解道：“他当初在中办，就是负责领导人们的医疗保健工作，和你也算半个同行了。” 宋澈的侧重点却不是这个，转口问道：“龙骨是怎么落到他手里的？” “说来话长，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华无双不喜欢绕弯子，很简明的道：“最初是清朝时候，通仁堂的先人根据医圣门图腾信物的传说，找到了这处陵墓，后来联络了很多盗墓高手，才找到了那个密室，从里面拿到了不少宝藏，其中就包括龙骨。” “对于龙骨，通仁堂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玄妙，比如能静心安神、吸收病气，于是就当成了传家宝。直到动乱时期里，通仁堂为了避免被打击，趁着当时的领导人疾病缠身，就给上头奉上了龙骨以求自保……再后来一路辗转，龙骨就落到了当时负责保健工作的黎老手里。” 宋澈顿时释然。 华夏在明清时就有四大药局之说，分别是：北方药局“通仁堂”、西北药局“时济堂”、南方药局“庆余堂”、 粤东药局陈李济“杏和堂”。 之前在澳港太平山顶中医比试里的‘闻’这一项，作为比试道具的那个药柜，就是出自陈李济的“杏和堂”。 “那晚之后，黎老就注意到了你，派人一查，知道你在到处折腾找龙骨，生怕你真开挖掘机把那处上古陵墓给挖了，就托我来把你喊回去。”华无双解释道。 宋澈哭笑不得，“听意思，老人家是愿意把龙骨让出来咯？” “那我就不晓得了，我就是一个负责跑腿传话的。”华无双回答得模棱两可。 宋澈就知道，能否从黎老的手里拿到龙骨还很不好说…… 忽的，宋澈想到了什么，试探道：“这件事你大可以打个电话就跟我说了，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带我回去呢？难道说，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我交代？” “什么都瞒不过你宋大圣的火眼金睛。”华无双那张古井不波的脸庞终于挤出了一丝笑意，莞尔道：“我这一趟，除了帮黎老传话，也是帮一个朋友传话……你认识的。” 宋澈转念一想，脱口道：“连雨辰？！” 见华无双选择了默认，宋澈就开始冷笑了。 连雨辰，如果不是见到华无双，宋澈都快忘了这家伙。 这是一个跟华无双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自然也有红色背景。 只是这个豪门公子哥走的路比较歪，不好好在单位上班，学人下海经商，居然跟郭启荣父子为首的郭溪系医疗集团凑到了一块。 有连雨辰在背后做靠山，郭启荣父子的民营医疗生意可谓是如虎添翼，吃了无数的人血馒头都没遭到官方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打击。 直到遇到了宋澈，将郭溪人的罪孽勾当摆到了社会公众的面前，在媒体舆论和有关部门的介入下，这才重创了这群罪孽滔天的郭溪人。 而当时，华无双就曾经受连雨辰的委托来当说客，希望宋澈点到即止。 现如今，华无双又来给连雨辰当说客，宋澈用脚指头都想得到是奔着什么目的！ “别告诉我，你这小伙伴给郭溪人站完台，又在给强健集团的那群假药贩子充当保护伞了。”宋澈嗤笑道：“贵圈太乱了吧，什么人血馒头都敢吃，这一点，怕是连清朝的贝勒爷亲王都得望尘莫及。”
第906章 这也是为国献身啊！
“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劝你对那个强健集团手下留情的，而且连雨辰和这群假药贩子也没有利益联系。” 华无双特别强调：“连雨辰让你给你带的话，无非是让你悠着点，别捅了马蜂窝，毕竟强健集团是某些人的小金库。” 说完，华无双还用手往上面指了指。 宋澈心如明镜。 强健集团靠着违规营销，坑蒙骗了那么多的钱财，甚至成为了国内保健药品市场的巨无霸。 但无论社会如何非议和咒骂，强健集团仍旧安然无恙的吃着人血馒头，任谁都看得出来强健集团的背后有特殊关系！ “也是皇亲国戚？”宋澈问道。 “差不多，但具体到哪些人就不好说了，因为我也不太清楚。” 华无双淡淡道：“我只知道，强健集团是某些人的小金库，你这次公然砸曹宪民的招牌，那些人肯定得记恨着。” “我连郭溪人的招牌都砸过，也没见他们找杀手谋害我。”宋澈不以为然的道。 “你现在炙手可热，谁敢触这霉头，顶多是给你找点麻烦恶心一下你罢了。”华无双道：“我知道你这人不怕事，不管面对多大的权贵都不会折腰，但是凭白树立这么一群有钱有势的对手，实在不值当。” “哥也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啊，奈何实力不允许低调，就像晚上的白炽灯太闪耀，总有数不尽的飞蛾要扑上来送死。”宋澈还不忘装一下逼格。 华无双对他的自恋早就见怪不怪了，道：“连雨辰和那些人熟，所以就帮忙递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你们都能就此打住，他和我可以当一次和事佬，大家往后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正直好心了。”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小辰子这人其实不坏，如果真的是十恶不赦的混账东西，我会愿意跟他交朋友？”华无双道：“他这人吧，就是太耿直了，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别人吹捧几句，就掏心挖肺的，所以没少被坑。” “上次给郭溪人撑腰的那件事，他也是骑虎难下，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丑闻闹大了以后，他家里人狠狠收拾了他一通，禁足在家两个月，连银行卡都上交了，现在老老实实的跑去城管执法局上班呢。” 得知堂堂豪门公子哥跑去当城管，宋澈险些笑岔了气。 不过他也记得华无双说过，连雨辰的家里人虽然背景雄厚、身兼要职，但家风很清正。 华无双的人品就不用说了，既然能让华无双视作朋友，想来也坏不到哪里去，可能就跟华无双评价的那样，纯属脑袋缺根筋。 “上次的事情，连雨辰也挺抱歉的，现在知道了你跟强健集团起了矛盾，念着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想出面打圆场。”华无双道：“当然，是战是和，选择权在你手里。” 宋澈没有急着表态，只是悠悠道：“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 回到香山下的住宅区。 宋澈跟着华无双来到了小区某一角的独栋别墅。 这处别墅依山面湖，无论景色还是风水当相当不错。 不过这一幕本该祥和景逸的风光中，却飘来了不和谐的呵斥声。 按了院门的门禁按钮，很快门就开了，耿卫华的脑袋率先从里面探了出来。 “宋老弟，你可算是来了，快快，帮我分担一下火力。”耿卫华挤眉弄眼。 “嘀咕什么呢！难不成你小子心里不服气，还喊了援军过来！”里面的咒骂声不停。 “不会，不敢！”耿卫华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一个从部队里经历过大阵仗的勇士，即便入赘了赵家，在权贵如云的澳港也是横着走的。 但此刻，这位豪勇大汉居然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一副瑟瑟颤栗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最后，耿卫华跟宋澈使了一个眼色，大概是让宋澈好自为之，就怀着壮烈的气概转身先回到了院子里。 宋澈跟在他后面走进了院子，看到正坐在院落里的那个老头子，顿时了然。 今早上，耿卫华本该和宋澈一起出发前往陵墓的所在地。 结果出发前耿卫华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是谁，当时就把耿卫华给吓得如临大敌，接电话就跟接圣旨听宣似的，一个劲的说‘是’。 当时宋澈还纳闷，哪怕是赵慧珊和赵嘉良站在耿卫华的跟前，耿卫华估计都大大咧咧的，哪像现在这样，简直像士兵见了直属将军，只有乖乖服从的份。 而现在，看到耿卫华夹着屁股屁颠颠的小跑到老头子的身旁，还挺直腰板、陪着小心，宋澈就猜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哦，差点忘了跟你说。”华无双忽然低语道：“黎老曾经在部队呆过，参加指挥过上世纪南边的自卫反击战。”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够明显的了。 耿卫华也曾经参与过那场战役，如今对黎老点头哈腰的，明显是老上下级的关系了。 虽然退伍这么久了，但耿卫华见到曾经的领导，依旧保持着在部队时的恭敬和仪表。 不过黎老显然不太买账，甚至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指着耿卫华的大肚腩，吹胡子瞪眼道：“行了，你还是给我坐下吧，挺着大肚子站在这，你不嫌丢人我还害臊呢，让别人知道我带出来的兵是这种酒囊饭袋，我得晚节不保！” 耿卫华苦着脸，想安抚老领导，但又怕撞枪口上，只得继续跟宋澈使眼色，希望他来分担火力。 宋澈忍俊不禁的走过来，道：“老先生，好歹我给过您一些医嘱，算是你半个负责医师，你这么发脾气，对肺可不好啊。” 黎老看了他一眼，怒容略微收敛，却仍没好气道：“你的这医嘱，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但没办法，有时候就是憋不住这股火气。” 说着，黎老还指了指耿卫华，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你瞧瞧，我一手带出来的兵，当初寄予厚望派他去澳港驻守，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给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降服了，跑去给人当上门女婿，脸都给他丢光了！” “老先生，这就是您片面了。”宋澈一本正经的道：“首先，耿大哥是在服役结束之后才去处理终身大事的，属于正常的自由恋爱。其次，耿大哥的妻子我也见过，称得上是巾帼女杰，和耿大哥也算是英雄相惜、情投意合。最后一点……” 耿卫华在旁听得松了口气，对宋澈一阵感激一阵钦佩，心想还是文化人会说话，明明是胡说八道都能搞得一本正经。 不过，宋澈最后那句话，直接让他刚回落的心肝再次高悬了起来。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老先生您也知道澳港有时候不太平，耿大哥知道想让澳港长治久安，还需要做许多工作，而他都要退伍了，实在力有不逮。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成为赵家的女婿，跻身澳港权贵圈子，在另一个战场上为澳港的稳定繁荣贡献力量。” 宋澈肃然道：“等于说，耿大哥是为了澳港乃至国家而牺牲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这同样也是为国献身，难道我们不该支持理解吗？” 耿卫华顿时老脸一红，连自己都不敢接受这份殊荣。 华无双则是对宋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套路免疫了。 唯独黎老听得微微颔首，“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
第907章 天下药房两家半
正当大家以为警报解除的时候，黎老忽然又把老脸一板，怒声道：“真把我当老糊涂来糊弄了，还为国献身呢！你怎么不说这混球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宋澈笑容不改：“这么说也可以，毕竟耿大哥虽然现在常年呆在资本主义的制度下，却一直心怀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心向着五星红旗，铭记着您老的教诲，否则他也不会专门在这小区买个房子跟您当邻居了，这不就是为了时不时回来接受社会主义的洗礼嘛。” 耿卫华的老脸再次一红，心想劳资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黎老不耐烦的摆摆手：“早听说你是一只泼猴子，牙尖嘴利，一点没错，就别在我面前耍猴戏了。” 旋即，黎老一指前面的位置：“都坐吧，讲正事。” 宋澈和华无双很干脆的落座了，耿卫华刚要如蒙大赦，黎老就虎着脸道：“让你坐了？！” 耿卫华立刻又挺直腰板站定了，却是一阵委屈，心想不是您老嫌弃我大肚腩站着不好看嘛。 纵然满腹的委屈，耿卫华大宝宝也不能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宋澈和黎老‘谈笑风生’。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上次你指点了我一些身体注意事项，今天就算还你了。”黎老直接入正题。 宋澈摊摊手。 就这？ “要不然呢，你觉得随便指点我两句，就想我拿出高官厚禄给你吗？”黎老轻笑一声：“小伙子，我今天可是把你从犯罪的道路上及时给拉回来了，否则你真去凿那口古墓，你现在就该被请去国安局喝茶了。” 说着，黎老将刚用雪水煮开的清茶推了一碗到宋澈的面前。 宋澈咧嘴一笑，道：“那您叫我回来，是压根不打算把我们医圣门的宝贝拿出来了。” “注意你的说辞，虽然从传承上，那根骨头最初是你们医圣门的。但几千年下来了，这归属权还得看法律。像咱们国家流失海外那么多的文物，总不见得拿‘自古以来’的说法去讨要回来吧？”黎老促狭一笑，颇有些老顽童的意味。 宋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咂吧了一下味道。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但想想那些和邻国有纷争的领土归属权，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涉及到政治正确，宋澈也没胆量跟这位高层大佬较真。 至于什么法律……法律都说了，不管地上还是地下的，都是归国家的！ “那据我所知，这是公家的东西，您也不该据为己有啊。”宋澈还试图钻漏洞。 “我可没据为己有，我只是负责保管和监督，那根龙骨至今还存放在四九城的某个保险库里。”黎老理直气壮的道：“当然，钥匙在我手上，但只有到用得上的时候，我才会拿出来。” “那到底什么时候用得上呢？”宋澈问道：“现在澳港的那两位老皇帝正眼巴巴等着这玩意救命呢。” “澳港的事，不归我管。”黎老忽然脸色一寒：“而且我又得提醒你注意言辞，你要记住，澳港是华夏的一部分，只有行政长官，可没什么土皇帝！这些资本家在澳港怎么作威作福，那都是有一个度的，过度了，那就是他们自讨没趣了。” 别看黎老开明豁达，但他的信念很坚定牢固，或者说政治立场很明确。 无论赵嘉良和霍长盛在澳港是何等的呼风唤雨，但他的眼里，充其量就是一些地方上的财主，还轮不到因为这些土财主的性命而让他操心。 “那如果说，我作为医圣门的后人，想看一看这件文物呢？”宋澈选择了其他方式打商量。 “那倒是说得过去。”黎老这次很爽快，不过一看他耐人寻味的眼神，就知道这事仍旧不好商量，“不过恕我还是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不是我存心刁难你，我先问一句，你这个医圣门，不管历史上曾经有多大的来头，又有多少传说是真的，但时至今日，在我看来这个医圣门充其量就是一个连官方都不承认的民间学术小团体，哪怕你现在是澳港中医公会的负责人，也是万万没资格申请调取这件宝贵文物查看的。” 宋澈顿时就有些气恼了，只觉得这老头子存心逗自己玩。 华无双看在眼里，撇嘴道：“黎老，你就没必要消遣人了，直接摊牌说条件吧。” “唉，你这华家丫头，总喜欢拆台，虽然我没你爷爷那么功高盖世，但你好歹起码得给些象征性的尊重吧。”黎老翻白眼道。 “您老总这么为老不尊，让我们这些后辈怎么尊重。”华无双叹息道：“要不然，我让顾姨亲自给你说？” 顾姨。 自然是那位社科院的医学院士，顾华年。 宋澈顿时就把想起了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容。 大概是由于顾华年和宋老头有故交，因此顾华年对宋澈一直另眼相待，尤其是当年暴揍伤医家属的事件，如果不是顾华年动用关系网络，恐怕官方也不会那么罩着宋澈。 而黎老一听到华无双要跟顾华年打小报告，本来老谋深算的逼格顿时土崩瓦解，忙不迭的道：“别，别，你就让我晚年多过几天安静日子，让你顾姨知道了，我这个春节是别想太平了。” “那就得看您的表现咯。”华无双掐准了黎老的三寸。 连宋澈都忍不住纳闷黎老为何这么惧怕慈眉善目的顾华年。 黎老脸色怏怏，吐出一口浊气，道：“讲实话，根据规定，那根龙骨必须有正规的用途，才能申请调用。如果我开口，或许吧可以徇私一回，只不过目前不是好时机，因为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盯着这根龙骨。” “谁？” “通仁堂和庆余堂的人。” 黎老道出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是医道中人，应该知道华夏曾经有四大药局，其中要数通仁堂和庆余堂的底蕴最雄厚。”黎老继续说道。 对于这两大药局的状况，宋澈自然再清楚不过。 在华夏中医药界就流传着一句谚语：天下药房两家半，北属通仁堂，南有庆余堂，剩下半家陈李济！ 省略掉小透明陈李济，可以说，华夏近代的中医药行业，总体上是被这两家给平分的！ 而现在，这两家老字号的中医药势力居然也染指了龙骨！
第908章 社会地位你有吗？
“真要论归属权，那根龙骨往上追溯，其实应该是属于通仁堂的，只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只能将这件至宝拿出来换得安全。” 黎老讲述着来龙去脉：“但通仁堂的后人仍对龙骨耿耿于怀，但也不好直接跟上头讨要，就想着找个机会，想跟上头借回来用一用，说是研究什么延年益寿的药方。” 宋澈当然看出了通仁堂的那点小心思。 既然文物已经上交了国家，自然不能涎着脸皮去讨要了，毕竟他们本来就是通过非正规的渠道拿到的龙骨。 但发展到今日，通仁堂又对龙骨的神效念念不忘，干脆就以‘借’的名义，想拿回龙骨用作医药研发。 “我听说通仁堂正在谋求IPO上市。”华无双忽然提了一句。 这句话基本解释了通仁堂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又打起了龙骨的主意。 在这个连火锅店都抢着上市圈钱的年代，通仁堂作为百年药房，自然也动了跟风的念头。 想要上市，就必须有足够硬的业绩增长点，也就是能画大饼吸引到投资者的青睐。 药房的业绩增长点，无非是药品这一块。 想要做出足够优秀的药品，龙骨则是至关重要的配方之一。 “除了通仁堂，庆余堂的情况也差不多，都在全力以赴研制各种中成药。”黎老对这些药房的心思可谓洞若观火：“经过埃博拉这些传染病在全世界的闹腾，中药在抗疫里发挥出了不同凡响的效用，让全世界再一次见证到中药的独特价值。有鉴于此，国内这些实力雄厚的药企都开始一门心思捣鼓中药，通仁堂、庆余堂自然不甘落后。” “虽然我不清楚龙骨到底能给他们的制药带来什么作用，但看他们几家的意思，基本都志在必得。我不懂医，只是当年退伍后分配工作，上头硬给我塞了分管医疗保健的工作，这些药房跟我也算有合作的渊源了，他们的决心这么大，我肯定不好拂了他们的热情。” 话说到这里，黎老的意思很清楚了：不是他为难宋澈，只是现在几家传统药房都在为难他，他也不知道该成全哪一家。 即便宋澈现在是国内当红的天才医生，但通仁堂和庆余堂更是底蕴雄厚，而且还都为国家做出过卓越的贡献，这面子怎么卖，都不可能先卖给宋澈。 “那如果宋澈不抢这宝贝，您老又打算把龙骨先借给谁？”华无双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们就是存心让我难做人啊。”黎老咂吧了一下嘴，道：“罢了，看在情分上，我直接给你们交个底吧，我跟现在负责中医药工作的那些小同志商量了一下，为了公平公正，决定能者获之。也就是谁的能耐最大，龙骨就先借给谁。” “比试？”宋澈猜测。 “差不多，但也不是正常的比试。” 黎老缓缓道：“现在上头为了振兴中医药，扶持更多的中医药人才，计划在央视某个频道开办一档中医药讲学的栏目。对了，就跟时下那些什么唱歌、演戏的综艺栏目差不多，具体规则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借助节目宣传中医药学，顺便让这几家传统药房表现切磋一下，最终看看谁的本事高，龙骨就当做奖品先借给谁了。” 闻言，华无双扭头看向了宋澈，意思是询问事已至此，你还要不要凑这热闹。 宋澈寻思了一会，道：“换言之，如果我还想借到龙骨，只能通过参加这档栏目？” “没错，除非你能提前说服这几家药房的人，把东西让给你。”黎老说着，眼中又冒出了狡黠的意味：“不过，这栏目也未必是你想参加就能参加的，首先你的资格恐怕就不到位。” “需要什么样的资格？” “最起码得有足够高的社会身份。” 黎老又开始一边煮茶，一边说道：“可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的实力毋庸置疑，名声也很高，但是在社会地位这一栏，你几乎就是雏儿。你凭什么资格跟这些百年中医药传人平起平坐、同场竞技。” 虽然说得难听了一点，但也算中肯了。 在澳港的中医公会交流会，宋澈能够和龟苓堂、天参堂等大佬同场竞技，一方面是靠着医圣门传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这个交流会是内部不公开的性质。 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什么社会地位都可以暂时忽略掉。 但如果要跟大众公开，甚至搬上电视播给无数观众看，参与者的社会地位就是一个硬性指标了！ 好比黎老举例的那些比拼唱歌演戏的节目，从评委到嘉宾，都必须是有一定圈内地位的大咖。 而社会地位，恰恰是宋澈最大的“短板”。 没错，宋澈的人气如日中天，甚至可以说是国内平民认知度最高的网红医生。 但是然并卵。 网红再红，也没有最佳歌手、最佳演员的身份加持。 想要站在正式场合，正式的社会身份才是永恒王道。 “现在知道你当初把人暴揍完的后果了吧。”华无双叹息道。 如果没有那次暴揍伤医家属的事件，宋澈早就有了社科院的公职身份，即便不是院士级别，也起码是个医学界的大佬。 可惜，那一拳的代价太大了。 以至于宋澈只能被打发回天州，当一个平平无奇的主治医生。 宋澈不以为然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被问了无数次，到现在我还是那句话，我唯一的后悔，就是当时揍得不够狠。” “所以你注定当不成斗战胜佛。”黎老半开玩笑道。 “立地成佛这么大的成就，还是等我到了您这个岁数再谈吧，我是俗人，短期内的愿景就是在花果山生几个小猴子。”宋澈笑道：“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找到龙骨，不止是霍长盛老先生的希冀，也关系到我师门的名誉，所以我肯定得争一争。” “那你要以什么身份去争？”黎老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再次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宋澈不疾不徐的道：“我是东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心胸外科的主治医生，同时最近还兼任了澳港中医公会的话事人。” 黎老一挑眉头，煞有介事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宋澈，沉吟道：“没想到啊，你居然把澳港那些医药商都给降服了……有这个身份，倒是勉强有资格上擂台了。” “还没完，我这几天又有了一个新身份。”宋澈微微一笑：“我刚和京城医院达成了合作协议，合作筹办一所中医大学，我将作为这所大学的第一任校长。” 华无双、黎老：？？？ 这是哪来的野鸡大学？
第909章 关乎国运的筹谋
当宋澈和耿卫华从黎老的独栋别墅返回住处后，就将最新进展跟大家伙通了个气。 “原来龙骨已经在国家的手里了，白费那么多的功夫。”尚珂感叹道。 尚教授却是眉头紧锁：“看似不用冒险了，但是拿到龙骨的难度反而更大了。” “那几家药房是不是就和龟苓堂、天参堂差不多的情况？”尚珂好奇道。 “大体上，只强不弱。”狄天厚很谨慎的道：“虽然他们的市场只限于国内，但光国内的大市场，就足以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了，特别是很多市面上常用的民生中成药，药方专利就足够让他们躺着数钱了。” “至于医学实力，我不太清楚，只听师父提到过几句，他们曾经盛极一时，但在那混乱的年代里元气大伤，很多中医人才都被打击凋零了，要么就跑去了澳港乃至南洋，这将近四十年恢复得如何还有待观察。” 这些轶事，宋澈也曾听宋老提到过。 当年宋澈年幼的时候就询问宋老现在国内究竟还有多少真正有实力的中医。 宋老头当时喝得酩酊大醉，就指着自己，扬言自己这个曾经的弱鸡，现在都是国内中医界总统山般的存在。 总之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姑且不论宋老头是不是在吹牛皮，但可以想象到，国内的中医界曾经也一度很繁茂。 但在这个混乱年代的冲击下，国内中医界几近崩溃，跑的跑、凉的凉，连宋老头都被放逐到乡下养猪了。 至于通仁堂和庆余堂这些老字号药房，家喻户晓的通仁堂就不必赘言了。 倒是根基在天州的庆余堂和宋老头有些渊源。 宋澈记得庆余堂还曾经派人来探访过宋老头。 大概是人才匮乏、学术断层，希望宋老头出山，帮庆余堂培养人才、重振声威。 结果宋老头很干脆的把人轰走了。 似乎是由于庆余堂和宋老头之间有过一段不痛快的纠纷。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摆在那里，这些传统药房要恢复元气只是时间问题。”狄天厚继续道：“更何况经历了埃博拉这些重大传染病，中药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蹿红，庆余堂他们肯定也想借这股东风重振声势。” “等于他们也对龙骨志在必得了，老弟，你还坚持要蹚浑水嘛。”尚珂苦笑道。 “都走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前面的付出努力就真的打水漂了。”宋澈道：“其实我现在的意思已经变成了重在参与了。不管最终能不能拿到龙骨，我都想跟这些顶级的中医高手切磋一下。而且，我觉得这对于接下来筹办中医大学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大家一怔。 尚珂率先明白了他的企图，道：“你又想蹭热度炒作？” “互惠互利吧，我觉得那个中医栏目应该会很欢迎我的参加，毕竟我本身就自带热度。”宋澈莞尔一笑。 别看黎老刚刚张口身份闭口地位，其实宋澈真的要参加，人家栏目组没准都恨不得用八抬大轿去请宋澈。 只要做节目，谁不希望多一些吸眼球的卖点。 而宋澈的身上就有满满的卖点！ 他就是话题，他就是流量！ 作为如今国内最知名的网红医生，有他的加盟，本来枯燥乏味的学术栏目，必然会吸引大量的吃瓜群众。 “我觉得，是时候该振兴爷爷的遗志了。”宋澈会心一笑。 “……等等，你是不是也考虑一下我们巫族的遗志。” 龙源山冷不丁的打岔道：“你们知道了龙骨的下落，那我们巫族遗失的那件至宝呢？” 宋澈翻白眼道：“你到现在都没跟我讲清楚你们巫族的宝贝是什么，我怎么问？” 龙源山抿抿嘴，“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我担心说了，会引来龟苓堂、天参堂那些人的窥窃。” “我们又不会跟吴元山、沐春风他们嚼舌根，你们无非担心我们也窥觑你们的祖传宝贝吧。”宋澈撇嘴道：“不过你现在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了，依我估计，你们的祖传宝贝，大概率也在通仁堂或者国家的保险柜里。” 龙源山想了想，很认真的道：“保险柜应该放不下那件东西。” “是什么东西？” “炼药鼎。” “……” …… 独栋别墅的庭院里。 华无双依旧安坐着，和对面的黎老对弈。 一局棋，黑白分明，攻守相当，瞧不出谁占上风。 谁知风云突变，眼看着黎老的白子就要吞大龙顺利守宫，华无双的黑子忽然练成了一线，盘活了一着妙棋，转眼间就将白子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哎呀，怎么又输了。”黎老怏怏不乐的将手中的白子丢进棋碗里，咕哝道：“小时候我还教过你，结果越到晚年，越是有心无力了，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咯。” 华无双淡淡道：“时代不一样了，黎老，您当年带兵打仗的那一套，放在现在也未必可行了。” “是啊，时代发展得太快了，像我们这些老骨头跟不上时代，就注定会被时代抛弃。”黎老叹道。 “所以你现在才想再培养出一批新的中医人才？” “这算是一点小私心吧，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不能眼看着没落了啊。” 黎老悠悠道：“而且站在高处考虑，我总觉得未来世界上还会出现一些高风险的传染病大流行，关乎到人民的生命健康，乃至是国势国运，医疗资源的储备工作怠慢不得。论西医，我们肯定比不了那些洋鬼子。因此更得扬长避短，尽量发挥出中医的效用。依据埃博拉这几次传染病的情况来看，中医确实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所以你也觉得宋澈还有潜力可以挖掘？”华无双追问道。 “那泼猴子，不好说哦。”黎老笑了笑：“首先，我承认他的天赋很高，秉性和脑子也很顶级，但就是心太野了。我就是觉得他一直这么小打小闹未免有些可惜，他应该能达到更高的高度，给中医做出更大的贡献。只不过他动力不足，似乎没什么追求，只能试着拿那根龙骨引诱一下了。” “你把当他狗子了，拿骨头引诱他。”华无双没好气道。 “你急什么眼呢，小双子，我看你对他很上心嘛。”黎老又露出促狭的笑容。 “我是替你担心，顾姨对他可是很看重的，知道您老这么消遣他，我估计您这个年关就真不消停了。”华无双冷笑道。 闻言，黎老当即老脸紧绷，赶忙辩解道：“我也是希望那孩子能扛起中医旗帜嘛，即便他没通过考验，我也会把龙骨借给他的。” “不过，我还是期盼他能跟庆余堂那些中医高手过过招，磨砺一下心志，最好借着这档节目给国内带来一股中医热潮……”
第910章 杏林里的中医
说干就干。 有了主意之后，宋澈便立刻抓紧和京城医院的沟通协商，力争要将这个中医大学的项目尽早落地。 不过院长潘喜成还是相当谨慎的，思来想去，给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鉴于年关将近，又涉及到办学事宜，不能操之过急，提议先以‘代培’模式进行合作。 就是让澳港的中医公会在京城先办一个中医培训机构，招到好苗子以后，可以送到京城医院进修实习。 其实就跟那些医学生毕业前先在医院实习差不多一个模式。 但能做到这，已经给足了宋澈面子。 京城医院的门槛多高啊。 就是实习的名额，都是被各大高校抢破头的。 但也不用夸潘喜成有多通情达理，毕竟宋澈真的招到学生了，送到京城医院实习的只是中医科。 中医科终究是冷门科室，又不负责临床第一线，塞几个实习生给人把脉针灸一下，风险几乎忽略不计。 不过能在初始阶段达到这样的成果，宋澈已经心满意足了，小小苗木，只要用心栽培，总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这一茬事刚谈妥，紧接着央视栏目组的人就找上门了…… …… 央视大裤衩大厦附近的茶厅里。 “宋大夫，之前只是匆匆通过电话，现在我正式再做一遍自我介绍。”一名国字脸的北方汉子笑得很爽朗，谈吐也很干练：“我叫骞志飞，是央视九套的栏目制片人，目前正在受命打造一档关于传统中医的栏目，在挑选嘉宾的环节里，我们重点浏览了你的简历和资料，觉得你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所以想先跟你通个气，互相了解一下。” 很开门见山。 宋澈也不喜欢绕弯子，径直道：“有多少报酬？” “……”骞志飞顿时语塞了，也傻眼了。 按常理来说，能获得上央视节目机会，除了那些大咖大腕，一般人都得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有几个会关注酬劳这一块的。 早听闻这个天才医生不按常理出牌，果然名不虚传。 宋澈却仍能很严肃的解释自己的‘市侩’，正经道：“骞兄，你别误会，我这人对钱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之所以先询问报酬的事情，主要想了解一下这档栏目的水准，以及你们栏目组对我的重视有多大。” 骞志飞在内心默默给宋澈贴了一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标签，嘴上仍是客气的笑道：“宋大夫也是妙人啊，开玩笑都能开到点上。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我不妨直说了，目前我们台里是计划将这档中医栏目，打造成为一档纪录片形式的竞赛节目。那档《舌尖上的华夏》你看过的吧？” “知道一些。” “我们这档中医栏目的立意也差不多，就是挖掘那些华夏的传统中医，向大家展现中医的独特魅力。往大了的说，也是想借此栏目带起一股中医热潮，振兴时下的中医行业。因此在预算这一块的投入将会很大，所以宋大夫根本不用担心报酬的事情。” 骞志飞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计划书，沿着桌面推了过去：“这是草拟的计划书，你先看看，有不懂的你随时问我。” 接着，骞志飞就自顾自的端起茶杯，直接牛饮起来，根本不讲究文化人那一套温吞吞的品茗方式。 看似粗犷豪放，但这个北方汉子也有着很细腻敏锐的心思，他在喝茶的同时，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宋澈的面庞。 宋澈则专注的浏览起这份计划书。 栏目名叫《杏林里》（暂定）。 很文艺也很贴切的名字。 光是听到这名字，便能油然而生出一股华夏传统国风的感悟。 至于栏目内容，很明朗简洁，估计给宋澈看的只是一个大概。 正如骞志飞说的，这是一档纪录片形式的竞赛类节目，可以称之为“杏林里的华夏”。 纪录，是要录制展示那些天南地北的中医的日常工作。 竞赛，则是要让这些中医们最终汇聚一堂、比拼高下！ 正如黎老提及的那样，上头指示宣传部门打造这档栏目，初衷就是为了提振中医药行业。 不过翻阅了一下，宋澈仍觉得栏目组或者说主管领导比较保守，因为栏目只是在央视第九套播出，而且还是在非黄金时间。 宋澈能理解他们的顾虑。 毕竟现阶段，中医仍存在着不小的争议，甚至出现了将中医妖魔化的迹象。 作为媒体，自然得尽可能的客观慎重，把握好舆论导向。 尤其得避免有病人受节目影响而跑去拿中医胡乱治病。 这个教训，很多节目都犯过。 宋澈就曾听说有个广播类的中医栏目，介绍了一种保护淋巴的‘偏方’，导致一个淋巴癌患者效仿，最终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而嗝屁了（其实就是没钱，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事后，家属一纸诉状将这个栏目的主办方告上法庭，总之一地鸡毛，主办方也赔了一大笔钱，栏目关门大吉。 骞志飞等栏目主办者显然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因此节目规则的第一条，就是要求‘中医嘉宾’不得宣传未经科学认证的中医术。 “不得宣传未经科学认证的中医术……恕我直言，现今大部分的中医术都是未经科学认证的。”宋澈苦笑道：“如果有这条红线限制，恐怕我只能展示一些推拿手艺了。” “宋大夫别着急，听我给你解释哈。”骞志飞笑道：“我们注明这一条规则，也是想尽可能的规避风险和麻烦，您知道，现在都是谁闹谁有理，医术和美食不同，吃坏了食物没什么，用错了医术，那就是性命攸关的。” “所以呢，我们的想法是希望你们这些中医专家尽可能给大家普及一些中医理论，比如让人强身健体啊、延年益寿啊。至于如何治疗那些大病乃至绝症的中医治疗办法，就不要提了。我们栏目组也不会出这种难题的。” 宋澈想了想，点头道：“我理解。” “你能理解是最好了。”骞志飞笑呵呵道：“而且除了中医术，你们几位中医专家也可以给观众们推广安利一些不错的中药品，这些中药品的名册，我们到时候都会提供给你们参详的。” 宋澈看他说到这一茬就兴致勃勃的，转念一想，问道：“你们提供的这些中药品，该不会是来自赞助商的药企吧？” 骞志飞一噎，旋即脸色讪讪的道：“其实吧，我本人对钱也不感兴趣的，只是想尽可能的给大家推荐一些良心药。” 宋澈郑重其事的看了他两眼，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道：“我看出来了，你们是要打造一档良心节目。” “没错，在这点上，我们是志同道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