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4章
从华沙到柏林的距离是523公里,如果是后世华夏的动车,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达。但在这个时代,时速五十公里的列车都算快的。
索科夫乘坐的列车,是当天晚上十一点发车的,经过十小时的颠簸,终于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到达了柏林的汉堡车站。
车里的广播传来了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即将到达柏林的汉堡车站。请大家整理好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做好下车的准备。”
索科夫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到地方了。”
想到这次来柏林,和阿杰莉娜有很大的关系,他开口问道:“阿杰莉娜,我们的列车晚点了将近一天,来接站的人会等我们吗?”
听到索科夫这个幼稚的问题,阿杰莉娜忍不住笑了:“米沙,你怎么了?难道你忘记了,你这次来柏林,是受到了朱可夫元帅的邀请,别说是晚点一天,就算是晚点半个月,接站的人都不敢随便离开。”
索科夫望着窗外移动速度越来越慢的景物,随口问道:“那我们应该去什么地方找接站的人呢?”
“别担心,”阿杰莉娜安慰索科夫:“等车到站之后,我们就留在包厢里,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的。”
车刚停稳,车门还没有打开,托尔巴就找了过来。
见到不请自到的托尔巴,索科夫不禁一愣,心说难道他就是来接自己的人?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阿杰莉娜,想从她这里得到了一个答案。而阿杰莉娜看到索科夫投来的目光之后,也猜到了他的用意,便微微摇摇头,示意托尔巴绝对不可能是接站的人。
“上士同志,”索科夫客气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将军同志。”托尔巴小心翼翼地说:“列车已经到达了终点站,不知那名德军上尉该如何安顿?”
索科夫这才想起,这次来柏林的不仅仅是自己和阿杰莉娜,还有一位后世被称为“国际义人”的霍森菲尔上尉。他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笑着对托尔巴说:“上士同志,你瞧我这记性,如果你不说的话,我都把霍森菲尔上尉忘记了。麻烦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待会儿他和我们一起下车!”
托尔巴向索科夫敬礼后,转身离开。
几分钟之后,霍森菲尔在一名战士的陪同下,来到了索科夫的包厢。
护送霍森菲尔的战士离开后,索科夫招呼霍森菲尔在包厢里的沙发坐下,笑着问道:“霍森菲尔先生,我们的战士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霍森菲尔摇着头说:“他们对我很好,我有什么需求,他们都会竭力地满足。”
“霍森菲尔先生,”索科夫望着对方问道:“如今已经到了柏林,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回家看看。”霍森菲尔有些迟疑地说:“等我和家人见面之后,再考虑其它的问题。”
“霍森菲尔先生,”阿杰莉娜把霍森菲尔的话翻译给索科夫之后,望着霍森菲尔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也许在盟军轰炸时,或者是我军进攻柏林时已经毁掉了。你的家人要么已经离开这座城市,要么就是死于战火。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听阿杰莉娜这么说,霍森菲尔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表情痛苦地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你所说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杰莉娜,”索科夫见到霍森菲尔这副表情,猜想阿杰莉娜一定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连忙问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当听完阿杰莉娜的复述之后,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这场该死的战争,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受害的不但是我们国家的人民,甚至连发起战争的德国,它的人民也是受害者。”
这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索科夫听到外面有个声音在问:“请问来自莫斯科的索科夫将军,和阿杰莉娜同志,在里面吗?。”
听到这个声音,索科夫立即起身拉开了房门,看到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三名军人,带头是一名少校军官,连忙说道:“我就是索科夫,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吗?”
“是的,将军同志。”少校回答说:“接您的车就停在站台上。”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霍森菲尔,有些诧异地说:“不过我接到的通知,接的是两个人,但您这里却有三个人。”
“是这样的,”既然对方是来接自己的人,索科夫自然要向他解释清楚:“这位是霍森菲尔上尉,是德国人,我们的列车在华沙停靠时,我把他从战俘营里救出来的。待会儿先把他送回家,我们再去见朱可夫元帅。”
“好吧,将军同志。”面对索科夫的提议,少校自然不敢反对,只能点头同意。
索科夫准备离开时,无意中瞥见了放在角落里的突击步枪和弹药箱,便停下脚步对少校说道:“对了,少校同志。这些武器是从莫斯科带过来的。我们在波兰境内时,遭到了匪帮的袭击,消耗了一部分弹药,剩下的都是在这里。你看我应该把这些东西交给谁?”
少校没想到索科夫这次过来,居然还携带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将军同志,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您就不必费心了。”说完,叫过一名战士,让他留在包厢里看管武器弹药。
少校带着索科夫等人下车后,并没有立即上停在站台上的黑色桶车,而是客气地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请您稍等一会儿,我去找找车站的军代表,让他来处置您带来的武器弹药。”
在得到索科夫的允许后,少校独自朝不远处的军代表办公室走去,而另外一名战士则被留在了索科夫的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索科夫望着霍森菲尔说道:“霍森菲尔先生,不知你多长时间没有回柏林了?”
霍森菲尔想了想,回答说:“从1942年2月开始,我就没有回过柏林。”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德国?”索科夫有些吃惊地问:“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假期吗?”
“没有。”霍森菲尔摇摇头说:“按照统帅部的意思,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对波兰和俄国进行大规模的移民。因为我们这些驻扎在波兰的军官,基本就没有回德国的机会。自从被关进战俘营,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德国,却没想到在您的帮助下,我又重新踏上了德国的土地。将军先生,谢谢您!”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索科夫咧嘴笑了笑,冲霍森菲尔摆摆手:“和你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了五十多名犹太人的善举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索科夫说这话时,心里却在暗想:可怜的霍森菲尔上尉,在真实的历史里,你死在了苏军的战俘营里,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再返回德国,甚至连尸体埋在什么地方,都无人知晓。
这时,一列列车在不远的站台停下,从车里下来无数的乘客。大家一下车,就提着各自的行李,快步地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索科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刚下列车的德国人,心想这些德国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被苏军从东普鲁士地区驱逐的,还是从其它城市过来的?
正在这时,一名穿着黑色大衣,戴着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的男子,提着行李箱,快步地朝着索科夫所在的位置走来。负责保护索科夫安全的战士,见到男子走过来,立即端起挂在胸前的冲锋枪,用枪口对准了对方,厉声喝道:“站住,不准过来!”
“索科夫将军,索科夫将军!”谁知被战士拦住的男子,却冲着索科夫大声地喊叫起来,而且用的还是俄语。
索科夫以为是遇到了某位退伍的部下,连忙冲着战士说了一句:“让他过来!”
戴鸭舌帽的男子来到了索科夫面前,放下手里的行李,挺直腰板敬了一个礼,嘴里说道:“您好,将军同志!”
索科夫看着对方挺面熟的,但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见索科夫一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男子抬手摘掉了鸭舌帽,冲着索科夫大声地说:“将军同志,您真的认不出我了吗?我是恩斯特,恩斯特啊?”
听到对方说出的名字,索科夫立即把眼前的人,和当年莫斯科城下大反攻时,自己在伊斯特拉水库抓住的那名德军俘虏联系在一起:“我想起来了,你是恩斯特,恩斯特下士。那位曾经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学习过两年,会说一口流利俄语的德军下士!”
“没错,将军同志,就是我。”
看到索科夫向自己张开双臂,他也上前和对方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当两人分开,正准备说话时,站在索科夫身后的霍森菲尔,忽然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恩斯特,你是恩斯特?”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刚结束和索科夫拥抱的恩斯特,用诧异的目光望向了霍森菲尔,心想这位穿着苏军军服的男子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就在恩斯特愣神之际,霍森菲尔激动地叫了起来:“恩斯特表弟,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表兄威廉啊!”
“威廉!”恩斯特望着霍森菲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威廉表兄?”
“没错没错,我就是威廉。”霍森菲尔见恩斯特认出了自己,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表弟,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激动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恩斯特松开霍森菲尔之后,有些诧异地问:“威廉,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怎么什么才能的是苏军的制服啊?”
“这事说来话长,如果不是遇到好心的索科夫将军,我此刻还待在华沙的战俘营里,能否活着回到柏林,还是一个未知数。”
阿杰莉娜知道索科夫不懂德语,霍森菲尔和恩斯特两人在说话时,她就在旁边做同步翻译,及时地把两人的对话告诉索科夫。
恩斯特知道是索科夫救了自己的表兄,他并没有询问具体的过程,就首先向索科夫表示感谢:“索科夫将军,谢谢您,谢谢您把我的表兄从战俘营里救出来。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担心他可能会死在战俘营里。”
“不客气,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之所以会把你的表兄从战俘营里救出来,完全是因为他在华沙期间所做出的善举。”接着,索科夫就把霍森菲尔在华沙如何帮助犹太人,其中一名叫斯皮曼的犹太人又是如何报恩,去各处战俘营寻找霍森菲尔下落的事情,向恩斯特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恩斯特的心中满是侥幸,他庆幸地想着,如果自己的表兄没有帮助过犹太人,被关进战俘营之后,就根本不会有人去救他,而他就只能在战俘营里继续待下去。运气好,能得到遣返回国的那一天;运气不好,就会死在战俘营里,成为他乡的孤魂野鬼。
“恩斯特。”霍森菲尔见索科夫和恩斯特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便试探地问:“你是怎么认识索科夫将军的?”
听到自己表兄的问题,恩斯特呵呵一笑,随后解释说:“我不是被调往了东线么。结果敢去没多久,莫斯科城内的苏军就展开了全面的反攻,我当时在伊斯特拉水库驻扎,被索科夫将军率领偷袭水库的部队所俘虏。因为我曾经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学习过两年,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因此被俘后就成为了他部队里的翻译。”
“恩斯特。”索科夫等恩斯特的话告一段落之后,好奇地问:“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回来啊?”
“法兰克福,”恩斯特说道:“我刚从法兰克福回来。”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法兰克福这个地方,虽然听起来像是法国的城市,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德国城市。他随口问道:“你去法兰克福做什么?”
恩斯特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将军同志,我是去看我的妻子和孩子。要知道,柏林城内不太平,所以我回到柏林后不久,就把她们送到了法兰克福,等柏林的情况好转之后,再把她们接回来也不迟。”
虽然恩斯特并没有说明柏林城内怎么不太平,但索科夫却知道,占领城市的苏军指战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但洗劫德国人的财物,霸占别人的房屋不说,甚至连女人都不放过。因此恩斯特把他的妻子和孩子转移到法兰克福,也就情有可原了。
第2535章
虽然索科夫知道苏军在柏林和德国各地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但霍森菲尔却不清楚,他还纳闷地问恩斯特:“你们在柏林待得好好的,跑到法兰克福做什么?我听说法兰克福遭到了盟军的轰炸,环境恐怕比柏林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自己表兄所问出的问题,恩斯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假如在其它地方,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实情告诉对方。但此刻自己的身边站着索科夫,就算他与自己有点交情,他也不敢当着索科夫的面前,说占领柏林的那些苏军的坏话。
迟疑了好一阵,恩斯特苦笑着说:“威廉表兄,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是等回到家里,我再详细告诉你吧。”
“我的家还在?”
“是的,你很幸运,你的家在战争中并没有受到损坏,如今我就住在那里。”
“那我的妻子和孩子呢?”霍森菲尔问道:“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也住在那里吗?”
“没有。”恩斯特有些尴尬地说:“我听邻居说,柏林战役开始前两天,他们就离开了柏林,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就不太清楚。”
“如今战争结束已经半年,难道他们还没有回来?”
“没有。”这次恩斯特回答得非常干脆:“我跟随苏军进城之后,就住进了你原来的家里,但令人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见到你的妻子和孩子出现。”
索科夫通过阿杰莉娜的翻译,听明白了兄弟两人在说什么,心里不禁暗自感慨,既然霍森菲尔的妻子和孩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家,有很大概率是在路上出了事情,比如说转移的难民遭到了苏军或者盟军的轰炸、炮击,从而发生了意外。若他们平安无事,恐怕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阿杰莉娜给索科夫翻译完了之后,看着霍森菲尔对索科夫低声说道:“米沙,我看霍森菲尔挺可怜的,你要不要再帮帮他?”
“我怎么办?”听阿杰莉娜这么说,索科夫不禁苦笑连连,心说你真的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了,我连霍森菲尔的妻子和孩子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算要帮也不知该从何下手:“阿杰莉娜,我刚到柏林,对这里的情况根本不了解,而且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就算是想帮,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你不是和朱可夫元帅关系不错么。”阿杰莉娜提议道:“要不,你去找元帅同志……”
“打住,打住!”索科夫连忙抬手制止了阿杰莉娜:“元帅同志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哪有工夫管这样的小事。”
这时那名去军代表办公室的少校回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名中尉。
少校向索科夫介绍说:“将军同志,这位是汉堡车站的军代表。”
“您好,将军同志。”军代表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后,态度恭谨地说:“我昨天接到了莫斯科方面打来的电话,知道您这次过来,携带了一批武器弹药,对方让我负责接收。不知那批武器弹药在什么地方?”
索科夫向军代表说了自己住的那个包厢在什么位置之后,继续说道:“我们在华沙时,遭到了匪徒的袭击,我使用了一部分的弹药,你在接收弹药之后,记得和莫斯科方面说一声。”
“好的,将军同志。”军代表说道:“我会如实地把弹药使用情况,向莫斯科方面汇报的。”
“将军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尽快去见元帅。”少校说这话时,看了一眼和霍森菲尔并肩而立的恩斯特,有些为难地说:“如今多了一个人,车里恐怕坐不下。”
索科夫见少校误以为恩斯特要是过来搭便车的,连忙解释说:“这位是恩斯特,是我以前部队里的一个翻译。而我带来的这位霍森菲尔,是他的表兄。霍森菲尔会跟着恩斯特直接回家,就不和我们挤一辆车了。”
少校听索科夫这么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是奉命来接索科夫和阿杰莉娜了,多了一个外人,就算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始终是别别扭扭。如今听说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人,不和自己坐同一辆车,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连忙再次招呼索科夫上车:“将军同志,请上车吧,别让元帅同志等得太久。”
索科夫让阿杰莉娜先上车,随后走到恩斯特和霍森菲尔面前,对恩斯特说道:“恩斯特,你住在什么地方,给我留个地址,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去看你们。”
恩斯特不敢怠慢,连忙掏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了索科夫:“将军同志,这就是我家的地址。当然,也是我表兄家的地址。我们随时欢迎您来做客。”
索科夫点点头,把纸条放进了大衣的口袋,然后冲两人挥挥手,转身上了一旁的轿车。
看到索科夫坐进车里,阿杰莉娜还好奇地问:“米沙,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霍森菲尔的家里?”
“不知道。”索科夫回答得很干脆:“我不知朱可夫元帅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平时是否有时间,因此暂时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去看望恩斯特和霍森菲尔。”
“对了,恩斯特如今在做什么?”阿杰莉娜问道。
索科夫一愣,随即摇摇头,刚刚和恩斯特聊了那么久,居然忘记问他如今在做什么工作。就算他在苏军部队里当翻译,但随着战争的结束,他的上级可能给安排了新的工作:“我忘记问他如今在做什么工作了。不过没关系,改天去家里探视他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十几分钟之后,车停在了一幢宏伟的建筑物前。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少校转身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我们到了!”
索科夫打开车门,下了车,并没有走远,而是转身握住了阿杰莉娜的手,扶着她下了车,这才随那名少校一起进入了建筑物。
沿着铺了红地毯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停下。索科夫朝里面望去,发现这是一个内外相连的办公室,外面的房间里坐着不少等待接见的军官,里面的办公室门口,坐着一名没有戴帽子的中校。
少校走过去,向那名中校敬礼后,态度恭谨地报告说:“索科夫将军到了!”
中校看到跟在少校身后的索科夫和阿杰莉娜,连忙站起身,陪着笑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您终于来了,元帅同志等您多时了。”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元帅同志,索科夫将军和阿杰莉娜到了!”
听到朱可夫的回复之后,他连忙放下电话,笑着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元帅请你们进去。”接着,他快步来到门口,将紧闭的房门推开,然后闪到一旁,向索科夫二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索科夫走进屋子,看到正对门的位置,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而朱可夫元帅就坐在这张桌子后面忙碌。他连忙快走两步,来到办公桌前,抬手敬礼:“报告元帅同志,索科夫奉命前来报告!我听从您的命令,请指示!”
朱可夫缓缓地站起身,笑呵呵地说道:“米沙,你来了!”
出来和索科夫握了握手,诉后招呼他和阿杰莉娜坐下,这才开口说道:“米沙,我曾经多次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到柏林来帮我,但却遭到了你的拒绝。这次若不是阿杰莉娜同志的帮助,恐怕你还窝在莫斯科不肯动地方吧。”
索科夫嘿嘿地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元帅同志,我已经明确地回复过您了。我这个人如果说是指挥打仗,也许还能派点用途。可要帮您重建柏林,请恕我办不到。”
“不会就学嘛,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朱可夫不以为然地说:“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人教你怎么做的。”
既然朱可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索科夫如果再拒绝,那就属于不识抬举了,恐怕朱可夫直接就要翻脸。他踌躇片刻之后,慢吞吞地说道:“元帅同志,谢谢您这么信任我。我决定先试试干,如果干得好,我就继续干下去;如果干得不好,我还是乖乖地滚蛋,免得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答应就好。”朱可夫见索科夫愿意留下来试一试,脸上露出了笑容:“盟军邀请我和国际红十字会的人,前往莱茵河边的战俘营进行检查。我最近工作太忙,实在脱不了身,就由你代替我前往。”
“莱茵河边的战俘营?”索科夫听后一愣,随即反问道:“去那里检查什么?”
“有人向国际红十字会反应,盟军在莱茵河边的战俘营里,有虐待战俘的事情发生。”朱可夫继续说道:“但盟军方面坚决否认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因此邀请国际红十字会和苏、法两国的人员,前往战俘营检查。”
索科夫听到这里,心里开始琢磨,盟军在莱茵河边的战俘营建立已经有半年之久,不知有多少德军战俘死在了里面。既然他们让国际红十字会和苏法两国派人去检查,那么肯定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就算去了,也只能看到对方想让你看到的东西,根本无法了解战俘营的真实情况。
“元帅同志,”索科夫觉得朱可夫不参与对莱茵战俘营的检查,肯定不是因为太忙,而是有其它的原因,便试探地问:“您觉得盟军的战俘营里,会有虐待战俘的情况出现吗?”
谁知朱可夫听后,冷笑一声,用不屑的口吻说道:“这种形式的检查,无非就是走走过场,你以为盟军真的能让你了解战俘营里的真实情况么?所以你明天作为我的副手,代表我去莱茵战俘营的时候,记得要多看少说,最好是不要发表任何的看法。明白吗?”
“明白,元帅同志。”索科夫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明天去战俘营检查时,我绝对不会发表任何的看法。”
停顿了片刻,索科夫又试探地问:“元帅同志,明天我就一个人去吗?”他眼睛望着旁边的阿杰莉娜继续问:“难道连个翻译都不给我吗?那样一来,我可没法听懂的德军战俘在说什么。”
“明天让阿杰莉娜和你一起去。”朱可夫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她不但精通德语、法语和波兰语,甚至连英语也说的不错,有这样一个全能的翻译官在身边,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索科夫吃惊地望着阿杰莉娜,问道:“阿杰莉娜,你到底懂几国语言啊?”
“除了元帅所说的那些语言外,我还懂拉丁语和意大利语。”阿杰莉娜笑着回答说:“给你当个翻译,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索科夫转头面向朱可夫问道:“那我明天什么时候,去与国际红十字会的人汇合呢?”
“我们约好是明早九点出发,”朱可夫说道:“但你八点半之前,就要赶到勃兰登堡门前,与等在那里的国际红十字会官员,以及法国派出的代表汇合,然后在美军代表的陪同下,前往莱茵河边的战俘营视察。”
交代完任务之后,朱可夫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说道:“你进来一下。”
下一刻,房门一响,刚刚坐在门外办公桌后的那名中校,推门走了进来,像一根电线杠似的站的笔直,等待朱可夫给自己下达命令。
“中校同志,”朱可夫朝索科夫和阿杰莉娜一指:“给索科夫将军和阿杰莉娜同志安排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是的,元帅同志,已经准备好了。”中校看了一眼索科夫和阿杰莉娜,郑重其事地问道:“现在就带他们过去吗?”
“没错,现在就带他们过去。”朱可夫说完这句话,重新把目光转向了索科夫说道:“米沙,你们坐了两天的火车,一定很疲惫了,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接你们的。”
索科夫响亮地答应一声,抬手向朱可夫敬礼后,转身和阿杰莉娜一道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外面的办公室,索科夫低声地问中校:“中校同志,不知我们住的地方在哪里?”
“我们给您安排在阿德龙酒店。”中校说道:“酒店位于勃兰登堡门对面,是德国最著名的酒店之一。虽说在柏林战役期间,这里遭到了炮火的破坏,但经过半年的修理,大部分房间已经具备了接待住客的标准。”
索科夫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阿德龙酒店,但既然是朱可夫派人安排的住处,想必环境一定不错。他试探地问道:“中校同志,是您陪我们过去,还是您另外安排人?”
第2536章
中校是朱可夫的副官,自然不可能随便离开这里。他客气对索科夫说道:“将军同志,请您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安排专人送您去阿德隆大酒店。”
趁着中校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低声地问阿杰莉娜:“你知道阿德隆大酒店是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知道。”阿杰莉娜咧嘴笑了笑,说道:“阿德隆大酒店位于巴黎广场的一角,与柏林的地标建筑勃兰登堡门相对,一边还傍着柏林繁华的菩提树下大街。阿德隆大饭店一共有六层,不少房间都可以很好地欣赏到勃兰登堡门的美丽晨昏。特别是朝向巴黎广场的角落房,拥有朝向巴黎广场和菩提树下大街的双面大窗户,可以将勃兰登堡门的风景一览无余。
阿德隆大酒店是1907年建成并开业,威廉二世带全体朝臣参加了阿德龙酒店的盛大剪彩,标注着这是一家世界级的豪华酒店,当时的柏林贵族们不惜卖掉自己的冬日别墅,就是希望能在这家酒店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客房。”
经阿杰莉娜的科普,索科夫多少想起一些和阿德隆大酒店有关的事情,广受好评的德剧《阿德隆大酒店》,就是以该酒店近百年的非凡历史为背景拍摄的。不过这座酒店在柏林战役期间被毁,但重新开业是1997年8月23日,如今距离1946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酒店里真的能住人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索科夫低声问阿杰莉娜:“我们来这里的途中,你看到阿德隆大酒店了吗?”
“看到了。”阿杰莉娜明白索科夫问这话的意思,主动解释说:“建筑物毁损得特别厉害,就算能安排我们入住,恐怕也只能住一楼,我看到沿街的窗户都是重新安装的。”
“索科夫将军,”打完电话的中校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态度恭谨地说:“我已经给瓦谢里采夫少校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过来,然后由他送你们去阿德隆大酒店。还有,明天他将陪同你们前往莱茵大营。”
当中校说的瓦谢里采夫少校出现之后,索科夫才发现原来是接自己来这里的那位少校。
中校向瓦谢里采夫交代完任务之后,瓦谢里采夫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之后,礼貌地说:“将军同志,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阿德隆大酒店。”
在瓦谢里采夫的带领下,索科夫和阿杰莉娜来到了阿德隆大酒店的外面。
索科夫仔细地打量着这座著名的酒店,此刻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除了地下一层的外墙和窗户玻璃完整外,上面五层的外墙早就不知去向,而且室内也是一片狼藉,各式家具被砖石瓦砾压在下面。
见到索科夫站在门口不进去,瓦谢里采夫有些尴尬地解释说:“将军同志,这座酒店经过半年多的维修,一楼已经可以重新住人,房间里不但有暖气,而且24小时供应热水。”
既然是朱可夫把自己安排在这里,心里就算再有不满,索科夫也不能说出来。他点了一下,随后牵着阿杰莉娜的手,跟着瓦谢里采夫走进了阿德隆大酒店。
酒店的一楼大厅应该是经过修缮,看起来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巨大的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瓦谢里采夫走到前台的位置,对站在柜台后面的一名女服务员说:“我是送索科夫将军来这里的。”
听到瓦谢里采夫这么火,女服务员连忙拿出一把钥匙,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们接到上级的通知之后,已经给将军同志安排了这里最好的套房,房间号是1918号,这是钥匙,请您收好!”
索科夫看到瓦谢里采夫随手接过钥匙,就准备带自己前往准备好的房间,便随口问了一句:“瓦谢里采夫少校,难道这个酒店里的服务员,不负责引导客人前往房间吗?”
“将军同志,请您原谅。”瓦谢里采夫歉意对索科夫说:“酒店里原来的员工,在柏林战役期间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虽然张贴了告示,希望原来的酒店员工回来继续工作,但却没有得到相应。无奈之下,只能从部队的女兵中,抽调一批形象比较好的,到这里来充当临时的酒店服务员。”
“女兵?”索科夫没想到阿德隆大酒店里的女服务员都是女兵,怪不得刚刚瓦谢里采夫和她们说话时用的都是俄语,他继续问道:“这些女兵原来是什么兵种?”
“通讯兵。”瓦谢里采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有她们在,您就算给莫斯科打电话,也没有任何问题。”
听瓦谢里采夫说到莫斯科,索科夫想到自己既然到了柏林,肯定应该给阿西娅打个电话,免得她为自己担心。有心在这里打电话,却觉得有些话不好当众说,只能试探地问瓦谢里采夫:“我们的房间里有电话吗?”
“有的,将军同志。”瓦谢里采夫向索科夫介绍说:“如果您要打莫斯科,就先拿起话筒,拨一个‘9’字,听到有人说话时,您再把您要拨打的号码告诉对方,最多四五分钟时间就能接通了。”
瓦谢里采夫把索科夫和阿杰莉娜送到房间之后,礼貌地说道:“将军同志,我明天早晨八点来接您。在此之前,您可以在一楼尽头的餐厅用餐,您在这里的一切开销都是免费的。”
索科夫送走了瓦谢里采夫之后,拿起了话筒,按照对方的提示,用转盘拨了一个“9”,片刻之后,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您好,我是接线员,请问您要哪里?”
“您好,接线员同志。”索科夫客气地说道:“我要给莫斯科打电话,号码是……”
“好的!”接线员说道:“请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为您接通。”
看到索科夫要给莫斯科的阿西娅打电话,阿杰莉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等索科夫转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故作镇定地说:“米沙,坐了两天的火车,我身上都有味道了,现在先去洗个澡,你慢慢打电话。”
索科夫知道阿杰莉娜是为了回避,也没有拆穿她,而是缓缓地点点头。
经过几分钟的等待,话筒里传出了阿西娅的声音:“喂!我是阿西娅,您是哪位?”
“阿西娅,是我,米沙!”
“米沙!”听到是索科夫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阿西娅惊喜地说道:“你到柏林了?”
“是的,我已经到了柏林,并被朱可夫元帅安排在一家酒店里,明天还要作为他的代表,去执行一项任务。”
阿西娅并没有问索科夫即将去执行什么任务,作为一名军人,她自然懂得保密条例,如果能告诉自己的,就算自己不问,索科夫也会告诉自己。需要保密的事情,哪怕问了,索科夫也不会告诉自己:“你好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不少,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嗯,是的。”索科夫说道:“我们在波兰境内,遭到了匪帮的袭击,耽误了一点时间。”
“匪帮?”阿西娅听后诧异地问:“战争都结束半年了,哪里冒出来的匪帮?”
“没错,战争的确已经结束了半年。”索科夫解释说:“一些为德国人效力的人,不甘心他们的失败,还在为非作歹,袭击公路和铁路,洗劫过路的车辆。”
虽然索科夫正在和自己说话,但阿西娅却担心起来:“米沙,你没有负伤吧?”
“没有,我没有负伤。”索科夫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出发前,白俄罗斯火车站的军代表告诉我,说路上可能会遇到袭击列车的匪帮,我便让他给我准备了一批武器弹药。正是靠着这些武器和弹药,我成功地打死了几十名匪徒。”
“米沙,你如今身边连个警卫员都没有,我真的很为你的安危担心。”阿西娅忧心忡忡地说道:“特别你现在又到了柏林,想必那里的不少老百姓对我们,还是敌视的态度,若是有人想暗算你,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没关系,阿西娅,别担心。”索科夫深怕阿西娅整天胡思乱想,整出个产前忧郁症就麻烦了,连忙安慰她说:“我今天是刚到柏林,身边暂时没有可用的人。如果待的时间长,我想朱可夫元帅一定会安排人手,来保护我的安全,你就别瞎担心了。”
“如果有可能,你还是早点回莫斯科吧。”阿西娅说道:“我希望生孩子的时候,你能在我的身边。”
“阿西娅,你放心。”索科夫向阿西娅保证说:“等孩子出生那天,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阿杰莉娜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望着索科夫明知故问:“米沙,你打完电话了?”
“嗯,打完电话了。”
索科夫招呼阿杰莉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之后,郑重其事地问道:“阿杰莉娜,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柏林,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上级打算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吗?”
“具体的工作,还不太清楚。”阿杰莉娜听到索科夫提出的问题,神情忧郁地回答说:“但工作地点在巴伐利亚。”
“巴伐利亚?!”索科夫听到这个地名时,眉毛不禁往上一扬,他想到巴顿好像就被任命为巴伐利亚的军事行政长官,便小心翼翼地问:“那里好像是巴顿将军控制的地盘。”
“没错,的确是巴顿将军管理的地盘。”阿杰莉娜郁闷地说:“我都不知道上级把我派往那里做什么?把我放到那里,摆明是要让我去刺探他们的情报,要知道,英美和我们是盟友,去盟友那里刺探情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阿杰莉娜,你要记住一点。”听到阿杰莉娜所发的牢骚,索科夫板着脸对她说道:“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在对付德国侵略者的时候,英美的确是我们的盟友,也为我们提供了不少的援助。但如今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共同的敌人——德国,已经被彻底打败了。在这种情况下,原来的盟友就有可能演变为敌人。”
阿杰莉娜听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米沙,你的意思是过不了多久,我们有可能再一次爆发世界级的大战?”
“不不不,这倒不至于。”索科夫摇着头说:“刚刚结束的战争,让很多国家都是元气大伤,就算要爆发新的战争,也是以另外的形式出现,而不是像我们熟悉的那样,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哦,战争会以新的形式出现?”阿杰莉娜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新形式呢?”
索科夫自然不会告诉阿杰莉娜,说苏美两国在今后的几十年内会爆发冷战,只能故作糊涂地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具然是否会演变成这种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为了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明天上午八点,瓦谢里采夫少校会来接我们,去盟军设在莱茵河边的战俘营视察,你的英语能应付吗?”
“当然没有问题。”阿杰莉娜自信地说:“我可是一个语言天才,不但精通德语、法语和波兰语,我的英语、波斯语说得也相当棒。如果你哪天想去环游世界,记得叫上我,我肯定是一个出色的翻译。”
索科夫咧嘴笑着说:“对于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
“对了,米沙,我很好奇。”既然索科夫提到了莱茵河边的战俘营,阿杰莉娜自然有不少的问题要问:“你觉得美军会虐待德军的战俘吗?那些向国际红十字会举报的战俘,是不是在造谣?”
“造谣是不可能的。”索科夫摇摇头,苦笑着说:“就算谣言变得再好,但只要去实地视察一下,就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问我,看守德国战俘的美军是否会虐待战俘,我只能告诉你,这是肯定的。不过在明天的视察里,我只能选择沉默,就算察觉到美军有虐待战俘的情况,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为什么?”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阿杰莉娜不解地问:“为什么你看到有虐待战俘的情况,要选择沉默,而什么都不说呢?”
“阿杰莉娜,你别忘记了,在卫国战争中,为了打败德国侵略者,我们付出了两千多万人的伤亡。”索科夫说道:“对于曾经的敌人如今所遭受的痛苦,我们没有必要对他们表示同情。”
第2537章
索科夫半夜醒来时,感觉枕边空空的,伸手一摸,发现阿杰莉娜没在。他坐起身,一眼就看到阿杰莉娜正坐在梳妆台前。借助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可以看清楚阿杰莉娜双眼紧闭,正在那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
出于好奇,索科夫翻身下了床,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地朝着阿杰莉娜走去,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距离阿杰莉娜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索科夫忽然看到阿杰莉娜的右手往后一扬,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飞来。他本能地抬手抓住了那东西,凑近一瞧,原来是一支眉笔。
看到阿杰莉娜丢出的眉笔,索科夫是一头雾水,心说自己怕惊吓到阿杰莉娜,虽说走过来时是踩在地毯上,但依旧很小心地没有弄出任何动静,但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阿杰莉娜忽然“啊”地惊叫一声,随后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索科夫见到这种情况,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连忙一个健步迈过去,张开手臂揽住了阿杰莉娜,紧张地问:“阿杰莉娜,你怎么了?”
被索科夫揽住的阿杰莉娜先是挣扎了一下,听到是索科夫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米沙,是你吗?”
“是我,是我。”索科夫此时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关切地问阿杰莉娜:“阿杰莉娜,出什么事情了?我感觉你浑身都在发抖。”
阿杰莉娜转身把头埋进了索科夫的怀里,神情紧张地说道:“米沙,这个房间里有鬼。”
房间里有鬼?!听阿杰莉娜这么说,索科夫不禁一哆嗦,心说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阿杰莉娜,是谁告诉你的,说这个房间里有鬼?”
阿杰莉娜仰头望着索科夫说道:“米沙,我听别人说,半夜的时候坐在镜子前,闭上眼睛,然后把笔往后一扔,如果听到落地的声音,就表示屋里很干净。可要是没有听到笔落地的声音,就表明屋里有脏东西。”
索科夫听后不禁哑然失笑,他把手伸到阿杰莉娜的面前,张开手,露出了那支眉笔:“你刚刚扔的是这支眉笔吧?”
“我的眉笔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我看到你扔出来,就随手接住了。”索科夫呵呵地笑着说:“没想到把你吓坏了。”
“米沙,你真是讨厌。”阿杰莉娜用拳头在索科夫的胸前锤了两下,佯嗔地说道:“谁让你把我的眉笔接住了,害得我还以为这个房间里真的有鬼呢。”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索科夫把阿杰莉娜从凳子上拉起来,拽着她往床边走:“天亮后,我们还要去美军的战俘营视察呢。”
两人重新躺下之后,阿杰莉娜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随后把刚睡着的索科夫摇醒:“米沙,醒一醒,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索科夫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
“你说,这个房间里真的有鬼吗?”
听到阿杰莉娜又是旧事重提,索科夫真是哭笑不得:“阿杰莉娜,你为什么认定这个房间里有鬼呢?”
“原因很简单。”阿杰莉娜向索科夫分析说:“柏林战役,我军伤亡三十多万人,其中阵亡八万,负伤二十七万。而德军呢,伤亡人数在四十万左右。除了军人的伤亡,平民死伤肯定也不少吧。我想,阿德隆大酒店里也肯定死了不少的人,没准我们所在的房间,就曾经是双方交战的战场。”
索科夫虽然还有点犯困,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解开阿杰莉娜心里的这个结,恐怕今晚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他索性坐起身,扭头对阿杰莉娜说:“阿杰莉娜,当初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比柏林战役更加惨烈,别的地方不说,光是马马耶夫岗附近就有上万具尸体。进攻的德国人被我们的指战员打死在阵地前,没等收走尸体,他们的炮击和轰炸就开始了,把这些尸体炸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对了,马马耶夫岗原来就是一个坟墓,如果说有鬼的话,那里的鬼比这里要凶猛得多。”
听索科夫这么说,阿杰莉娜不吱声。索科夫趁机在她的脸上拍了拍,笑着说道:“阿杰莉娜,别胡思乱想了,快点睡吧。就算有鬼也没啥可怕的,我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
阿杰莉娜听完索科夫的话,终于不再纠结这个房间里是否有鬼的问题,而索科夫也重新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他起身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瓦谢里果夫少校,见到给自己开门的人是索科夫,他连忙后退一步,抬手敬礼后说道:“将军同志,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请您尽快做好准备。”
“好的。”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刚刚七点四十分,“少校同志,请等我二十分钟。”
“我先去给您准备早餐。”瓦谢里果夫少校说道:“不知您想吃点什么?”
索科夫在吃的方面并没有特别的要求,随口说道:“少校同志,你看着办。”
等瓦谢里果夫离开之后,索科夫叫醒了还在睡觉的阿杰莉娜:“阿杰莉娜,时间不早,该起来吃早餐了。”
索科夫和阿杰莉娜洗漱完毕,来到餐厅时,瓦谢里果夫已经为两人准备好了早餐。
三人吃早餐时,索科夫望着瓦谢里果夫问道:“少校同志,我可能要在柏林待很长时间,不知元帅同志有没有给我安排警卫人员?”
“将军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瓦谢里果夫连忙回答说:“我昨天接到元帅副官的通知,您在柏林期间,由我来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索科夫早就猜到朱可夫会这样安排,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手下有多少人?”
“有一个警卫班。”瓦谢里果夫回答说:“另外有四辆吉普车,作为您的出行交通工具。”
索科夫心里在暗自琢磨,瓦谢里果夫所说的四辆吉普车里,有一辆是自己、阿杰莉娜和瓦谢里果夫三人坐的,而另外三辆吉普,每辆车四名战士,等于是十二名警卫员。有他们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在柏林期间的人身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说说柏林的情况吧。”索科夫接着说道。
瓦谢里果夫说道:“德国投降后,苏、美、英、法四国根据1944年伦敦会议达成的协议,在1945年6月5日发表了关于共同管制德国的联合声明,规定把德国及其首都柏林划为四个占领区,由上述四国分别实行军事占领,苏占区被划在柏林城的东部,法占区在北部,英占区是西部,美占区为南部。”
索科夫抬头朝窗外望去,从这里能看到残破的勃兰登堡门,他用手朝那个方向指了指,说道:“待会儿我们就在那里,与法国人、美军负责人汇合吗?”
“是的,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给了索科夫一个肯定的回答:“我们待会儿在那里与盟军军官汇合之后,就前往莱茵河边的德军战俘营,检查是否有虐俘的情况。”
“少校同志,”阿杰莉娜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你觉得美军建立的战俘营里,会有虐俘的情况吗?”
阿杰莉娜的这个问题,明显难住了瓦谢里果夫。他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索科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答阿杰莉娜的问题。
索科夫察觉到瓦谢里果夫的窘态,开口说道:“少校同志,我们只是闲聊,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错了,也没人会怪罪你的。”
得到了索科夫的保证,瓦谢里果夫这才放心地说道:“我觉得虐待俘虏的情况,肯定是有的。要知道,柏林的德军大多数都跑去向盟军投降,一下要接收这么多的战俘,我非常怀疑他们是否具有接收这么多俘虏的能力。因此不管是在居住环境、食物和药品的供应上,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米沙,”阿杰莉娜扭头望着索科夫说道:“看来少校的想法和你是一致。你还是打算坚持原来的看法,就算看到虐俘的情况,也保持沉默吗?”
“阿杰莉娜,我想你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索科夫苦笑着说:“美军请我们和法国方面,陪同国际红十字会去他们的战俘营检查,看是否有虐俘的情况,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不管他们平时如何虐待这些德国战俘,但检查团在战俘营出现时,这种情况是绝对看不到的,而且还会故意安排我们看一些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东西,从而让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以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索科夫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冷笑着说:“我想朱可夫元帅应该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把这个差事,交给刚到柏林的我。因为他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对不熟悉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既然你都知道是走过场,那还去做什么,不如直接拒绝了。”
“这肯定不行。”索科夫笑了起来:“就算明知道是走过场,也必须去。虽然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却不知道,我们要帮着美军糊弄这些人。”
“米沙,你说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就这么好糊弄吗?”
“当然。”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听别人说,几年前,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曾经去德国人控制的犹太人居住地视察。德国人事先安排一批人,给他们换上了新的衣服,并交代见到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之后,该如何回答。甚至还在路边安排了一个乐队,等检查团出现时就开始演奏。”
“要是有人乱说话,会怎么样?”
听到阿杰莉娜的这个新问题,索科夫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心里暗想:面前的阿杰莉娜,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杰莉娜吗?怎么老是问一些如此没有智商的问题?难道她在敌人的内部潜伏那么多久,就没有听说过此事吗?
“如果有人乱说话,向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说出了实情,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不光是他要死,他的家人、朋友都会受到牵连,一起被德国人出事。对德国人来说,死上几个犹太人,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阿杰莉娜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表情凝重地说:“这么说来,你们在视察战俘营的时候,就算有胆大的德军战俘,想对你们说出实情,也是做不到的。而且他们说了之后,就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没错,阿杰莉娜,这就是实情。”索科夫再一次向阿杰莉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且不说德国的入侵,让我国牺牲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万,和我们有着血海深仇。更重要的一点,战俘营里的很多德军官兵,原本是处于划分给我国的作战区域,但他们见败局已定时,就逃亡了盟军的作战区域,向盟军投降。今天他们所遭受的一切,我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
“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一直在旁边充当听众的瓦谢里果夫,忍不住插嘴说:“在柏林战役的后期,德国人看到败局已定,便纷纷地逃往了盟军的作战区域,向盟军投降。他们以为盟军会优待他们,谁知最近却爆出了虐俘的消息,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活该!”
索科夫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看看左右,见阿杰莉娜和瓦谢里果夫都吃完了,便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起身说道:“我吃完了,我们出发吧。”
三人走出了酒店,门口站着的几名战士见到他们出来,连忙原地立正。
瓦谢里果夫向索科夫介绍说:“将军同志,这些都是您的警卫员,他们将护送我们去美军的战俘营。”
第2538章
索科夫想到从酒店到勃兰登堡门没有多远,走路就能过去,冲那几名战士点了点头,就准备朝汇合的地点走去。谁知刚走了两步,却被瓦谢里果夫叫住了:“将军同志!”
听到瓦谢里果夫的喊声,索科夫停下脚步问道:“少校,有什么事情吗?”
“难道您打算就这样走过去吗?”
“是的。”索科夫点点头,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从这里到勃兰登堡门不过几百米,走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说:“从这里到勃兰登堡门的确没有多远,但我们与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以及美军和法军的代表见面后,还要前往莱茵河边的战俘营,那里距离这里可不近啊。”
经瓦谢里果夫这么一解释,索科夫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只想到自己要去勃兰登堡门与盟军的代表和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见面,却忘记接下来去战俘营视察还需要走不少的路。
“您好,塔西尼将军。”索科夫和对方握了握手,客气地说:“我也一样,很高兴认识您。”
“阿杰莉娜同志,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瓦谢里果夫解释说:“他在十月的时候,因为得罪了上级,被解除了巴伐利亚军事行政长官的职务,改任第15集团军司令官。”
“少校,”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巴顿将军,阿杰莉娜小声地问瓦谢里果夫:“这是谁?”
搞清楚远处的法军中将,居然是后来被追授为元帅的塔西尼,索科夫微微点点头:“哦,原来是他。”
索科夫听对方说完,觉得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神通广大,说是要帮助遭受苦难的犹太人,但由于他们的能力有限,帮助犹太人的各种努力都失败了。
索科夫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帝国的毁灭》,其中有这么一个细节,德国战败在即,党卫队全国副总指挥回家与妻子女儿一起吃晚饭,他偷偷的在桌子下面引爆了两枚手榴弹,将自己和妻女一起炸得粉身碎骨。这位对家人下毒手的人,就是德国的红十字会会长、党卫队的首席医学专家格拉维茨。
“希望如此吧。”查理·科尔布苦笑着说:“其实和我的同事莫里斯·罗塞尔博士相比,我做得还不够。”
“少校同志,你说的对,要去莱茵河边的战俘营,走路是肯定不行的。”索科夫冲瓦谢里果夫一摆手说道:“那我们就上车吧。”
“不认识。”索科夫回答得异常干脆,“如果我认识他,刚才还用问你吗?”
巴顿来到了索科夫和塔西尼的面前,他看了一眼索科夫,眼中闪过了一些不屑,随即又望向了塔西尼,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塔西尼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见到索科夫的这副表情,科尔布觉得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连忙补充说:“他和两名丹麦的官员,前往了捷克斯洛伐克的特莱西恩斯塔特,他在党卫军军官的陪同下。进入了犹太人区,但由于他的探视活动受到严密的监控,根本没有机会与那里的犹太人进行交谈,自然也就无法对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您好,索科夫将军。”别看塔西尼是法军驻柏林的最高指挥官,但他的军衔还要比索科夫低一级,只是中将,因此他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我是法军驻柏林的指挥官塔西尼中将,很高兴认识您。”
车启动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瓦谢里果夫向索科夫解释说:“将军同志,由于美军对我们进入他们防区的车辆和人数,有严格的限制,所以我今天只携带了两辆吉普车,随行的人员是两名司机和四名警卫员,希望您不要介意。”
“是的,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用肯定的语气说:“那位法国中将是塔西尼,他是法国驻柏林的最高指挥官。”
“是美军的巴顿将军!”
没等索科夫说完,巴顿就嘟囔道:“我可不想认识你。”
听塔西尼这么说,巴顿再次把目光转向了索科夫,脸上的表情里写满了不屑。他微闭双眼,下巴翘得高高的,对索科夫说道:“我是美军第15集团军司令官巴顿。”
索科夫、阿杰莉娜和瓦谢里果夫上了第一辆吉普车,几名战士上了第二辆车。
来到勃兰登堡门,下车时,索科夫看到门的另一侧,已经站着一群人,从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以及法军驻柏林的指挥官。
“是的。”瓦谢里果夫继续说道:“他对我军似乎一直很仇视,当初易北河会师后,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副司令员索科洛夫斯基大将,作为朱可夫元帅的特使,前往盟军控制的区域会晤。双方在酒会上,索科洛夫斯基大将主动向巴顿将军敬酒,但却被对拒绝了,他甚至当着大将同志的面说:我不与混蛋碰杯的话!”
“巴顿将军?!”阿杰莉娜吃惊地说道:“他不是被任命为巴伐利亚的军事行政长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塔西尼和巴顿握了握手,随后向他介绍索科夫:“巴顿将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俄国方面派出的代表——索科夫将军,他将同我们一道,前往战俘营视察。”
众人又在勃兰登堡门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远处出现了一支车队。打头的一辆吉普车前面,挂着一个红色的牌子,上面是四个银色的星星。索科夫见到对方的架势,便知道来到的美军代表是一名四星上将,他开始琢磨,如今负责指挥驻柏林美军的指挥官是谁?
车队很快就在不远处停下,在勃兰登堡门执勤的美军宪兵,连忙上前迎接。
而且,美国军官军衔的晋升分为永久晋升和临时晋升两种。永久晋升的军衔称为“永久军衔”,亦称“正式军衔”,非经法律程序不得降级、停止或剥夺,为个人终身所有;临时晋升的军衔称为“临时军衔”,亦称“职务军衔”,一旦失去与这个军衔相当的职务,临时军衔也就随之消失,降回到永久军衔。比如说巴顿,在一战的后期就佩戴上校军衔,但战争结束后,就恢复了他原来的军衔——少校。
虽然索科夫的回答牵强得不能再牵强,但巴顿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丝笑意。索科夫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巴顿将军,我佩服的人不多。朱可夫元帅是一个,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也算一个,而您,同样要是我所佩服的人。”
“当然。”索科夫点着头说:“我特别欣赏您常说的一句话。”
“您好,巴顿将军。”虽然巴顿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鄙视,但索科夫还是不卑不亢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虽说在德国境内还有不少没有投降的德军小部队,但由于他们对英美军队抱有幻想,觉得由对方统治德国,能给他们带来好的生活。因此这些小部队的袭扰目标都是苏军,而对美军则采取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这次去美军控制的莱茵河战俘营,应该不会遇到残余德军小部队的袭扰,因此带四个警卫员随行,已经是绰绰有余:“少校同志,你考虑得很周到。”
索科夫扭头问瓦谢里果夫:“少校同志,你认识法军的指挥官吗?”
“是的,巴顿将军!”索科夫打着哈哈说道:“我听说将与您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军事指挥官见面,出于礼貌,连夜学了英语,就是为了与您的交流更加方便。”
“再等等吧。”塔西尼苦笑着说:“我想他们此刻应该在路上了。”
当车门打开,一名上了年纪的将军下了车。索科夫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不禁大吃一惊,这副面孔自己早就在后世的历史书里见过无数次,他就是著名的巴顿将军。索科夫望着对方,满脸的疑惑,心说他不是被任命为巴伐利亚的军事行政长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虽然阿杰莉娜还没有来得及将巴顿的话翻译过来,但索科夫已经听懂了。他抬手制止了阿杰莉娜继续往下翻译,望着巴顿用娴熟的英语说道:“巴顿将军,我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事情,对您非常感兴趣,所以今天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听完塔西尼的介绍,索科夫对查理·科尔布有了几分好感,他握着对方说:“科尔布先生,我想那些获得你帮助的犹太人和他们的子孙,一定会牢记你对他们所提供的帮助。”
“他如今是第15集团军的司令?”
宪兵点点头,带到索科夫等人来到那堆人的面前,向众人介绍索科夫的身份。
红十字会,本来是救死扶伤、济贫解困的慈善组织,但德国的这位红十字会会长格拉维茨却是一个另类,他不仅热衷于用集中营的囚徒开展医学试验,而且积极参与纳粹的种族屠杀计划,纳粹毒气室屠杀的几百万犹太人与他有直接的关系。这种毫无人性的狠角色担任红十字会的会长,还指望他能按国际公约善待俘虏和犹太人?
科尔布和索科夫打过招呼之后,扭头问塔西尼:“塔西尼将军,不知美军的代表什么时候能到?”
上次双方会面,朱可夫派出的代表是大将的军衔,却受到了巴顿的敌视,因此在这次见面时,朱可夫就有意降低了规格,让自己这个上将代替索科洛夫斯基与巴顿进行接触。
巴顿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真的吗?”
瓦谢里果夫一愣,随即反问道:“将军同志,您认识他?”
索科夫一听,顿时乐了,这不是电影《巴顿将军》里的桥段么,当时大家都习惯性地以为,要主动和巴顿碰杯的人就是朱可夫,其实不过是翻译出现了错误,搞出了张冠李戴的笑话。巴顿不过是一名四星上将,根本没有与朱可夫平起平坐的资格,所以朱可夫派出副司令员索科洛夫斯基大将,算是非常给巴顿面子了。
“是的,下士。”瓦谢里果夫上前向对方介绍说:“这位是索科夫上将,他是朱可夫元帅的副手,专门来参与今天的行动。”
索科夫有些茫然地望着,查理·科尔布,因为他对莫里斯·罗塞尔这个人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对方曾经做过什么。
看到索科夫等人的到来,一名戴着白帽子的美国宪兵走过来,抬手敬礼后,客气地问道:“请问你们是俄方的代表吗?”
1944年9月27日,罗塞尔博士去了奥斯威辛。在那里,他与集中营的指挥官进行了交谈,试图进入集中营了解犹太人的实际生活情况。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请求再次被德国人否决,使他无法在战争结束前进入集中营。”
车接近勃兰登堡门时,正在这里指挥交通的女兵,连忙向横向行驶的车辆打信号,让他们停止前进,给索科夫的车辆让路。
“索科夫将军,”塔西尼把索科夫带到了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面前,为他做介绍:“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查理·科尔布先生,在战争期间,他和他的同僚弗拉基米尔·得·斯泰格尔做出各种尝试,试图使犹太人能够移居到土耳其,并从那里前往巴基斯坦或拉丁美洲国家。在犹太组织的支持下,两位代表提交了这些建议,并与当局机构进行了各种类型的交涉,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产生任何结果,因为当时根本就不可能获得必须的许可。尽管如此,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代表还是设法拯救了一些犹太人,使他们在战争中幸存了下来。”
巴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所鄙视的一名俄国将军,居然能说出如此流利的英语。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问:“索科夫将军,您会说英语?”
索科夫的话成功地引起了巴顿的注意,他饶有兴趣地问:“不知是哪句话?”
“进攻,进攻,再进攻!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不等巴顿再问,索科夫就主动说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堡垒可以防得住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当你连续不间断地勇猛进攻,敌人就会退却,无法进攻,防守的目的就达到了。”
巴顿笑了,他没想到他国的一名将军,居然会如此推崇自己,甚至还记住了自己常说一句话,并理解得非常透彻。他这次主动向索科夫伸出手,用友好的语气说道:“索科夫将军,很高兴认识你!”
第2539章
巴顿闲聊几句后,示意索科夫登车,准备出发去战俘营,随即转身冲塔西尼说道:“黎·让,我们该出发了。”
索科夫听到巴顿的称呼,不禁楞了一下,心说巴顿怎么这样称呼特西尼呢,难道是自己刚刚听错名字了?
“米沙,”阿杰莉娜看出了索科夫的疑惑,主动向他解释说:“黎·让是塔西尼将军的昵称,正如我叫你米沙一样。”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索科夫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地说:“我还以为刚刚听错名字了呢。”
四方人员组成的车队出发之后,索科夫好奇地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瓦谢里果夫:“少校同志,我想问问,我军如今在德国还剩下多少部队?”
“我军的白俄罗斯第一和第二方面军,以及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所组建的驻德集群,驻扎在德国各地。”瓦谢里果夫向索科夫解释说:“朱可夫元帅为总司令,索科洛夫斯基大将为副司令员。由于索科洛夫斯基大将的身体欠佳,前段时间回国疗养去了,所以他的职务由马利宁将军暂代。”
索科夫听后不禁眉毛往上一扬,他没想到朱可夫的副手,居然是索科洛夫斯基:“少校同志,你是说,马利宁将军如今是驻德集群的副司令员?”
查理·科尔布没想到琼斯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回答,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迟疑了良久,转身面向巴顿,向他寻求帮助:“巴顿将军,能允许我们进战俘营里参观吗?”
瓦谢里果夫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索科夫,有些诧异地说:“将军同志,马利宁将军作为驻德集群的副司令员兼参谋长,不待在柏林,还会待在哪个城市呢?”
“米沙,”瓦谢里果夫的话说完之后,没等索科夫开口,阿杰莉娜就抢先说道:“你是朱可夫元帅亲自请到柏林来的,如果你向他开口,那么军事事务副参谋长一职,大概率应该没问题。”
查理·科尔布等索科夫和琼斯上校握手后,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上校先生,我们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接到报告,说你们的战俘营里有虐待战俘的情况,并导致不少于两百人的死亡。请你如实地回答我,有没有这么回事?”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塔西尼表情严肃地说:“琼斯上校既然以自己的人格,那就说明在战俘营里,并没有什么见鬼的虐俘事件出现。而你们所得到的报告,无非是那些仇视美军的人所杜撰出来的谣言。”
半个小时之后,车队来到了一个战俘营的门口停下。
瓦谢里果夫抢先下车,来到后排的位置,打开了车门,态度恭谨地请索科夫和阿杰莉娜下车。
但索科夫听后却摇摇头,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军从沙皇时代开始,就有请示参谋人员的传统吗?要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在几年前,为了提高了马利宁将军的地位,主动向上级申请,调马利宁将军去某个集团军担任司令员一职,从而摆脱他的参谋身份。但马利宁将军却拒绝了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的好意,继续留下来当他的参谋长。我从进入军队开始,一直担任的是军事主官,就算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也不可能转行去当一个参谋人员。”
巴顿说完这话,见科尔布明显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便扭头问塔西尼:“黎·让,你认为战俘营里会有虐俘的情况吗?”
“我觉得索科夫将军说的有道理,”巴顿在这里之前,就知道战俘营里已经做好了安排,因此听索科夫这么问自己,连忙附和道:“光是在这里讨论,是得不到正确答案的。我看,我们还是亲自进入战俘营,查看里面的情况如何。”
“不仅仅是驻德集群的副司令员,同时还是参谋长。”
巴顿看到琼斯上校朝自己投来的求助目光,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开口说:“你面前的是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的查理·科尔布先生,既然他问了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索科夫下车后,看到巴顿和特西尼,以及国际红十字会的查理·科尔布都已经下了车,正站在原地,等战俘营门口的一群官兵过来迎接呢。索科夫连忙加快脚步,来到了巴顿的身边,等待着那群官兵的到来。
“马利宁将军如今在柏林吗?”索科夫试探地问道。
很快,那群官兵就来到了近前,其中一名钢盔上有上校标志的军官上前,抬手向巴顿敬礼,向他报告战俘营里的情况。
“嗯,这是肯定的。”虽然索科夫觉得身边应该没有能听懂俄语的美国人或法国人,但他还是压低嗓门对阿杰莉娜说:“我敢打赌,这个战俘营里肯定临时增加了浴室,甚至还有卫生站,里面还有给战俘看病的医生……”
“没错没错。”对阿杰莉娜的这种猜测,索科夫是非常认同的,毕竟对方就是自己当初在解放战俘营时认识的,她对战俘营里的情况,比自己更加熟悉:“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等上校报告完毕之后,巴顿转身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将军,这座战俘营就是由这位琼斯上校负责管理的。”
“参观?”巴顿把查理·科尔布的话重复一遍之后,继续说道:“科尔布先生,我们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搞清楚这座战俘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担心他在其它的城市。”索科夫说道:“马利宁将军算是我的老上级,既然他在柏林,等从莱茵大营回来之后,我一定要找机会去拜访他。”
琼斯并不清楚查理·科尔布的身份,所以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巴顿将军,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指示。
而早就做好各种准备的琼斯上校,也表现得相当配合,他甚至主动对科尔布说:“科尔布先生,等您进了战俘营之后,您可以挑选几名德军战俘,向他们了解情况,看我们的战俘营里是否有您说的那种虐俘事件。”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瓦谢里果夫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将军同志,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干部处的人,才能给您答案。”
此刻见科尔布希望自己就此事表态,索科夫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科尔布先生,战俘营里是否存在虐俘事件,我们待在这里是看不出来的,需要亲自到战俘营里去瞧瞧,毕竟这是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索科夫心里很清楚,既然美军方面早就得到了检查的消息,肯定事先做好了准备,此刻就算联合检查团进入营内,所看到的内容都是美军方面安排好的。他说完这话后,还有意问了巴顿一句:“您说呢,巴顿将军?”
“索科夫将军,您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见巴顿和塔西尼的意见一致,科尔布有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索科夫的身上,希望他能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米沙,你说的不完整。”阿杰莉娜听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觉得被木屋遮挡的空地上,可能还在进行一场篮球或者足球比赛,用来向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的科尔布展示这个战俘营里的生活是多么惬意,战俘们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潇洒。”
“由于柏林在战役期间破坏严重,从一个繁华的城市变成了废墟之城,因此驻德集群的指挥部最初位于波茨坦市,本月初才搬迁到柏林郊区的温斯多夫。”
虽然巴顿说这番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但琼斯上校还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什么,连忙回答说:“查理·科尔布先生,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向您传达了错误的信心,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作保,在我管理的战俘营里,绝对没有什么虐俘的情况出现。”
科尔布见巴顿同意让检查站进入战俘营进行检查,心里也不由暗松一口气,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自己进入了战俘营,通过与德军战俘的接触,就能搞清楚这座战俘营里是否有虐俘的情况。但令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四方联合检查团里,已经有三方大致知道了战俘营里的真实情况,只有他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索科夫对这些关押在莱茵大营的德军战俘,根本没有多少同情心,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原来老老实实向苏军投降就行了,偏偏要节外生枝,逃到盟军控制的区域去投降。既然他们选择了盟军,那么接下来所遭受的命运,就是他们主动选择的,根本怪不了任何人。
索科夫想到自己到了柏林之后,朱可夫就给自己安排一项去视察战俘营的工作,却没有在驻德集群里,给自己安排一个具体的事务,他试探地问瓦谢里果夫:“少校同志,假如我要留在驻德集群里,你觉得朱可夫元帅会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职务?”
见塔西尼一本正经地为美军洗白,索科夫差点笑出声,好在他在极短时间内,把自己的伤心事情都回想了一遍,甚至还把自己的腿都掐紫了,才控制自己没有笑出声。按照巴顿的说法,战俘营里关着的都是放下武器的敌人,对敌人自然不能客气,要用最严厉的手段处置他们。既然战俘营里没有战俘,只有放下武器的敌人,那么就算死在看守手里的人再多,也不算是虐俘。
当众人跟在琼斯上校的身后,朝着战俘营里走去时,阿杰莉娜低声地问索科夫:“米沙,你说巴顿将军表现得这么镇定,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听到琼斯这个名字,索科夫忍不住想笑,因为他觉得面前这位上了年纪的上校,根本无法和自己记忆里的印第安纳琼斯联系起来,虽说后者不过是电影里杜撰出来的人,但索科夫听到对方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将他对号入座。
“你好,上校先生!”索科夫用英语客气地问:“很高兴认识你!”
琼斯上校的反应,完全在索科夫的猜测之中,战俘营里就算有严重的虐俘事件,但对方都有办法轻松摆平,今天的检查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要知道,巴顿向来觉得德军战俘不过是放下武器的敌人,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俘虏,留着他们必然是一个祸害,因此他竭力想掩饰战俘营里的虐俘情况。
“少校同志,别紧张。”索科夫见瓦谢里果夫有些紧张,连忙安慰他说:“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天,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有什么顾忌,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阿杰莉娜倒是能理解,但瓦谢里果夫却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在想:除非你选择离开,否则你被分配到参谋部工作的可能是非常大的。
得到了索科夫的承诺,瓦谢里果夫依旧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马利宁参谋长手下有三名副参谋长,分别是军事事务副参谋长,经济事务副参谋长和政治事务副参谋长。如今只剩下军事事务副参谋长的职务还是空缺。据我猜测,假如朱可夫元帅想要让您留在司令部,那么大概念是让您去担任军事事务副参谋长。”
不过这种事情,瓦谢里果夫在心里想想是可以的,却不能说出来。为了避免尴尬,他坐直了身体,把目光转向窗外,免得索科夫一直在不停地与自己说话,让自己不知该如何应对。
当众人从敞开的带铁丝的大门进入战俘营时,阿杰莉娜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米沙,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个清楚。你怎么会说英语,而且还说得这么好?”
“其实我在读书时,就会说英语了。”索科夫如今说起谎话,是脸不红心不跳,表现得异常镇定:“但由于没有和外国人接触的机会,所以我学的英语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昨晚,我可以说整晚都没有睡着,脑子里就在反复地回想自己学过的英语。说实话,我刚和巴顿将军交流时,还担心对方笑话我的语法不标准。当令人庆幸的是,我说出的英语,巴顿将军能听懂。”
对索科夫如此牵强的解释,阿杰莉娜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但如今身处别人的地盘,她知道此刻不适合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所以便及时地闭上了嘴,打算等回到阿德隆大酒店之后,再细细盘问也不迟。
第2540章
进入战俘营,穿过一排整齐排列的木屋,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中间一群德军战俘在踢足球,四周有上百的战俘围观,在他们的中间,夹杂着许多荷枪实弹的美军看守。
琼斯主动向检查团的成员们解释说:“我们的士兵和德国战俘之间的关系,是非常融洽的。每次有足球比赛时,我们的士兵只要是不值班,都会在场边为自己喜爱的球队加油助威的。”
听琼斯上校这么说,科尔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禁对那种虐俘的传闻,产生了一丝怀疑,毕竟像这种战俘和看守一起观看足球比赛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索科夫见状,却呲笑一声,他心里暗说:“这些看守恐怕不是来看球的吧?他们人人都是荷枪实弹,挤在德国战俘中间,恐怕是为了维持秩序,避免哪个不知死活的战俘,跑去向检查团的人说出实情。”
“琼斯上校,”这时法国将军塔西尼指着场边的一群拿着乐器的战俘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乐队!”琼斯得意洋洋地说道:“他们听说你们要来视察,专门跑去找我,向我提出请求,希望能让他们为你们进行演奏。”说完,他冲着场边的乐队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进行表演了。
索科夫虽然对音乐是外行,但他很快就听出来,正在演奏的是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又名《欢乐颂》。
音乐响起,战俘音乐家们用自己的技巧和情感,将美妙的旋律演奏出来。
在接下来的询问中,索科夫通过阿杰莉娜的翻译,听到那三名军官把这个战俘营描述得犹如天堂一般。按照他们的说法,战俘营里除了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虐俘行为外,看守们还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整天嘘寒问暖,让他们在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
索科夫的目光从交响乐团的战俘、踢球的战俘,以及围观的战俘脸上,都看到了淡淡的忧伤,很明显,他们今天出现在这里,都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被美军看守带到这里来的。
“原来是老熟人。”索科夫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上前两步握住了彼德森的手,客气地说:“彼德森少校,很高兴认识你。”
琼斯见科尔布、巴顿和塔西尼都表了态,但唯独代表苏军的索科夫,却在与他的副官抽烟,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琼斯还走上前,礼貌地问索科夫:“索科夫将军,不知您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当然,彼得森少校。”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自己在战场上所建立的功勋,就算自己不说,等巴顿回去一查,也能知道个大概。既然是这样,何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呢,因此他自信地对彼得森说:“既然巴顿将军想知道,你就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吧。”
瓦谢里果夫把手里没有抽完的烟头一扔,快速地挡在了索科夫的面前,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将枪口对准了走过来的德军少校,嘴里喝道:“站住,你再往前走,我可就开枪了。”
谁知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三名军官中的那名少校,忽然快步地走了过来。
1972年,欧洲委员会宣布,将《欢乐颂》作为欧洲的官方赞歌;1985年,《欢乐颂》正式成为欧盟的盟歌。
“琼斯上校,”心情大好的科尔布,对琼斯上校说道:“能介绍我认识几位战俘营里的军官吗?我想向他们了解一下战俘营里的情况。”可能是担心琼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还特意解释说,“我这次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了解战俘营的真实情况。”
对于科尔布的这种提议,琼斯显然早就有应对措施,他连忙叫过一名军官,凑近对方的耳边低声地吩咐了几句。军官听后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巴顿首先摇摇头说:“我一直认为,在美军的战俘营里是不可能出现虐俘事件的,向你们报告这个消息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
在欧洲,每年的12月31日和元旦,大大小小的城市都会上演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在德国,这项传统已经延续了整整100年,甚至在小胡子当政时期、战后的东德和西德,这项传统都不曾中断过。
阿杰莉娜有些诧异地说:“米沙,我还没有翻译完呢。”
等瓦谢里果夫取走了那支香烟,索科夫又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瓦谢里果夫连忙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科尔布走上前,在翻译的帮助下,向三名军官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当听到科尔布不吝用各种赞美的语言,称赞乐队的演奏水平时,索科夫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集中营每次有新的犹太人运来时,德国人都会安排一支犹太人组成的乐队,在铁路站台上演奏,让那些刚送来的犹太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个新的地方对他们是非常友好的,但所有人都想不到,等待他们的将是毒气室。
索科夫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抬手制止了阿杰莉娜:“行了,阿杰莉娜,不必再翻译了。”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瓦谢里果夫,好奇地问:“将军同志,您也觉得这些德军军官说的是假话?”
“不用再翻译了。”索科夫摇着头说:“都是谎言,听不听都是那么一回事。”
彼得森没有立即回答巴顿的问题,而是眼睛盯着索科夫问道:“索科夫将军,我可以说吗?”
1989年柏林墙倒塌,美国指挥家伯恩斯坦奔赴柏林,在东西柏林的分界线——布兰登堡门那里指挥了《第九交响曲》,并把歌词中的“欢乐”改成了“自由”,于是《欢乐颂》变成了《自由颂》。
彼德森看了一眼为索科夫做翻译的阿杰莉娜,小心翼翼地问:“将军先生,这位就是您的夫人吧?我后来听战友说,当时您本来没有进攻我们师的计划,就因为夜间派出的侦察分队,袭击了您的野战医院,抓走了您的夫人和几名医护人员,然后您就改变作战计划,直接指挥部队将我们打垮。”
“不是。”既然战争已经结束,德军官兵也放下武器进入了战俘营,索科夫不再将面前的德军少校当成敌人,他礼貌地回应道:“她不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一位朋友,是专门过来帮我当翻译的。”
“没错,就是我。”索科夫有些好奇地问:“少校先生,你认识我?”
几分钟之后,军官带着三名德军军官走了过来。索科夫一看,军衔最高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少校,最年轻的是中尉,年纪居中的是一名上尉。
这三名军官能被选中,自然是琼斯上校事先安排的。对于科尔布可能问的问题,他们应该都准备了相应的答案。
虽然猜到出了德军战俘心中的真实想法,不过索科夫依旧采取看破不说破的态度,既然是他们选择了美军,那么在战俘营里遭受什么的命运,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没等索科夫说话,彼得森就抢先对巴顿说道:“巴顿将军,您可能不知道,索科夫将军的名字是我们军中的一种禁忌,谁也不愿意随便提起。因为一旦提起,就意味着这支部队要与他所指挥的部队交战。要知道,帝国师、骷髅师、维京师和旗卫队师对上其它的俄国部队,别说是一对一,就算对方有一个集团军,我们依旧有取胜的几率。但唯独遇上索科夫将军所指挥的部队,我们却没有任何的胜算,我刚提到的四个党卫军师,都曾经在他的手里吃过败仗,甚至有的师还被打败了几次。”
当阿杰莉娜把索科夫的话翻译过去后,那名少校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将军先生,请问您是那位曾经担任过第27集团军司令官的那位索科夫吗?”
“瓦谢里果夫少校,把枪放下。”索科夫见到这种情况,担心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流血事件,连忙命令瓦谢里果夫放下手里的枪,随即把他扒拉到一旁,朝德军少校走了一步,客气地问:“少校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科尔布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身冲着巴顿、塔西尼和索科夫问道:“三位将军,不知你们有没有需要询问的问题?”
演奏结束之后,科尔布和塔西尼两人率先鼓掌,同时还大声地说道:“不错,不错,演奏水平一点都不比专业的交响乐团差。”
琼斯抬手拍了几下巴掌,等检查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他对着那三名德军军官说道:“先生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的查理·科尔布先生,他是来调查战俘营的实际生活情况,看是否有传说中的虐俘情况。他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不必有任何的顾忌。听到了吗?”
“没错。”索科夫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看法:“少校同志,战俘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想必你也很清楚吧。你觉得这三名德军军官说的话,有一句是真话吗?”
瓦谢里果夫刚刚听到了阿杰莉娜的翻译,心中本来就充满了质疑,此刻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便确定自己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连忙点点头说:“将军同志,您说的没错,这三名德军军官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实的。”
“科尔布先生,塔西尼将军。”琼斯态度恭谨地对两人说道:“参与演奏的战俘中,有不少在战前就是交响乐团的成员,因此他们的演出水平是相当高的。”
“听到了。”三名德军军官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也不算白跑。”科尔布笑呵呵地说道:“我来了这么一趟,搞清楚了战俘营的真实情况后,回去也好向委员会交代。”
“我觉得巴顿将军说得对。”巴顿说完之后,塔西尼也附和道:“我觉得编造这种谣言的人,品行是非常恶劣的。科尔布先生,就因为他的谣言,害得你大老远从瑞士赶过来,结果白跑了一趟。”
等军官离开之后,琼斯笑着对科尔布说道:“科尔布先生,为了不影响到正在进行的足球比赛,我专门命人去找几名德军战俘中的军官过来,由他们向你们介绍战俘营里的情况。”
索科夫今天代表朱可夫来战俘营,就是走一个过场,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因此听到琼斯的问题后,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想问。
巴顿见索科夫和这位彼得森少校聊得投机,忍不住过来问道:“索科夫将军,你认为这位德军少校?”
“将军先生!”德军少校连忙原地立正,抬手向索科夫敬礼,毕恭毕敬地说:“我叫彼德森,原来是第19装甲师的,我所在的部队,在库尔斯克会战中,被您所指挥的部队打垮。幸好我当时负伤被送往了后方,否则早就成为了您的俘虏。”
索科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一抖,一支烟就从烟盒里跳了出来:“少校,来一支烟!”
巴顿刚刚见到索科夫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实在太年轻了,甚至还猜测,以他的年纪要获得这么高的军衔,身后的背景一定非常强大。但此刻听到彼得森这么说,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可能出现了问题,连忙冲着彼得森说道:“彼得森少校,麻烦你给我说说索科夫将军在战场上的事情。”
当瓦谢里果夫将枪口对准那名德军少校时,站在巴顿和塔西尼身边的美军看守们,才后知后觉地举起枪,将枪口对准德军少校,只能一声令下,就朝德军少校开枪。
听到对方提起第19装甲师,索科夫不禁想起当时对方派人袭击了野战医院,把阿西娅和一群医护人员抓走,自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亲自指挥部队向第19装甲师发起了进攻,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将这支部队彻底打垮。
得到了索科夫的允许,彼得森就开始向巴顿将军讲述索科夫在战场上所建立的功勋。
当然,彼得森讲述的时候,听到他声音的人可不止巴顿一个人,科尔布、塔西尼和他们手下的随从都听到了。
随着彼得森的讲述,众人投向索科夫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索科夫这个外表看起来年轻得有点过分的将军,居然在战场上建立了那么的功勋。
第2541章
当令他们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和彼得森少校一起被选出来的两名军官,相互对视一眼后,也同时上前两步,原地立正后,抬手向索科夫敬礼。
上尉:“索科夫将军,我叫布鲁赫,原来是第295步兵师;他是达斯中尉,第297步兵师的。我们都曾经参加过斯大林格勒,和您的部队在马马耶夫岗交过手。”
索科夫听后有些愣神,他不解地问道:“布鲁赫上尉,据我所知,第295和第297师都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被我军全歼了,你们又是如何脱险的呢?”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布鲁赫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将军先生,我们和彼得森少校一样,都是因为负伤而提前离开了战场,否则有可能成为您的俘虏。”
“布鲁赫上尉,和你的战友相比,你真是太幸运了。”索科夫微笑着对布鲁赫说道:“你负伤提前离开了斯大林格勒,避免后期在寒冷的天气里忍饥挨饿,甚至在被俘后,被送往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布鲁赫苦笑着点点头:“您说得没错,将军先生,和我那些在斯大林格勒战死或者被俘的战友比起来,我算是非常幸运的。”
这时瓦谢里果夫少校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那你如今在战俘营待着习惯吗?”
“少校!不要问这样的问题。”索科夫用责备的语气制止瓦谢里果夫之后,又对阿杰莉娜说:“阿杰莉娜,这话就不必翻译了。”
阿杰莉娜早就看出,战俘营里看到的一切,不过是美军方面特意安排的,想必布鲁赫等人在战俘营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瓦谢里果夫的问题等于是给他们雪上加霜。
布鲁赫虽然听到了瓦谢里果夫说的话,但由于他不懂俄语,根本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见阿杰莉娜迟迟没有翻译,心里有点纳闷,正想问两句时,不远处观看足球比赛的德军战俘们,陆陆续续地凑了过来,向自己熟悉的看守,打听今天来视察战俘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当熟悉的看守向他们介绍,来的法军将军是塔西尼时,他们都不禁嗤之以鼻,在他们的心目中,法国人就是一群胆小鬼。拥有号称欧洲最强的陆军,能粉碎任何国家对法国的进攻。当初德国向法国开战时,还以为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谁知战争只进行了四十多天,法国居然就投降了。难怪有人调侃: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在法国投降前攻占巴黎。
听说美军的代表是著名的巴顿将军时,德军战俘们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敬。要知道,这可是令德军统帅部忌惮的一个人,正是因为如此,诺曼底登陆作战开始前,盟军统帅部把巴顿摆在了加来的方向,让德军统帅部产生了错判,以为盟军将在加来实施登陆作战,从而削弱了真正真正主攻方向——诺曼底的防御力量,结果导致盟军的登陆作战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德军战俘们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索科夫,看着这位年轻得不像样的将军,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鄙视,如此年龄的人,在战前恐怕就是一个大学生,他能建立什么功勋,恐怕是因为有背景,才能混上如今的军衔。
带着这样的猜忌,一名佩戴着少尉军衔的德军战俘,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看守,问道:“嗨,那个俄国佬是谁?我怎么看到彼得森少校他们三人在向他敬礼呢?”
“好像姓什么索科夫。”那名看守耸了耸肩膀,用轻蔑的语气说:“彼得森少校他们可能是看着他的军衔比较高,所以才会向他敬礼吧。换了是我,是绝对不会向这种纨绔子弟敬礼的。”
“纨绔子弟?”德军少尉有些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呢?”
“喏,你瞧瞧他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美军看守嫉妒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和他私下没有点特殊的关系,我脱光了衣服在营里跑三圈。”
德军少尉正想和这名看守调侃几句时,忽然想到了刚刚听到的姓氏,连忙又小心翼翼地问:“对了,你刚说这个俄国将军,他姓什么,能重复一遍吗?”
“索科夫!”看守笃定地说:“见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居然能记住,真是奇怪了。”
谁知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衣襟一紧,随即看到德军少尉凑到了自己的面前,厉声问道:“是不是曾经担任过俄国第48集团军司令官的那位索科夫将军?”
看守刚被揪住衣襟时,以为德军少尉想造反了,正想开枪示警,发现对方只是想了解那位俄国将军的身份时,他放弃了开枪的念头,苦笑着回答说:“我不知道。”
“弟兄们,”德军少尉松开美军看守的衣襟,转身冲着周围的德军战俘嚷道:“那位俄国将军就是曾经担任过第48集团军司令官的索科夫。”
听到德军少尉这么说,本来是看热闹的战俘们顿时乱了套,呼啦啦地朝着索科夫所在的位置涌去,维持秩序的看守们慌忙上前阻拦,防止他们对检查团的成员造成伤害。
但看守们的人数,远远少于战俘人数,根本拦不住他们,场面显得异常混乱。好在巴顿见势不妙,拔出他那把镶着象牙柄的手枪,对着空中连开了几枪,混乱的人群才安静了下来。
琼斯命人去召集更多看守过来维持秩序后,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冲着战俘们吼道:“你们要做什么,想造反吗?”
“琼斯上校,”人群中一名和琼斯比较熟悉的德军军官大声地说道:“我们不是要捣乱,就是想和您身后的俄国将军说几句话。”
索科夫见场面陷入一片混乱时,担心阿杰莉娜负伤,已经悄悄地退到了后面。此刻听到德军战俘要和自己对话,心里不禁有些纳闷,暗说难道自己在德国的名气那么大么,连关押在战俘营里的德军战俘都听过自己的名字。
“索科夫将军,”巴顿放下了手枪,对索科夫说道:“既然这些德国佬要和你说话,你就和他们说几句吧。”
索科夫点点头,随即向前走了几步。正想开口时,忽然想到自己不懂德语,就算说了对方也听不懂。正想招呼阿杰莉娜过来帮自己做翻译,一扭头,就发现阿杰莉娜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面对前方黑压压的一群德军战俘,虽然四周有荷枪实弹的美军看守用枪口指向他们,但阿杰莉娜的两条腿依旧有点发软,她低声地问索科夫:“米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想应该不会。”索科夫安慰阿杰莉娜说:“我估计他们就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你帮我做翻译,如果情况不对劲,我会保护你安全离开这里的。”
说完这话,索科夫又向前走了两步:“我就是索科夫,不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阿杰莉娜把索科夫的话翻译成德语之后,那名曾经揪住看守衣襟的德军少尉问道:“这位将军先生,我们想知道,您以前是否担任过第48集团军的司令官?”
德军少尉的话刚说完,周围的德军战俘们就七嘴八舌地问起来:“除了第48集团军,是否还担任过其它部队的指挥官?”
“有没有担任过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
索科夫只能听到一片嗡嗡的声音,根本听不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他连忙抬起双手,向下虚压了两下,示意德军战俘们安静。本来还说着话的德军战俘们,看到索科夫的这个手势,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索科夫见德军战俘们表现得异常配合,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他来到了彼得森少校的身边,冲着对方说道:“少校先生,你问问这些官兵,他们想知道点什么?”
彼得森连忙向索科夫解释说:“将军先生,他们问您曾经担任过什么部队的指挥官。”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明白,他还特意解释说,“我想问话的人所在的部队,肯定都曾经被您的部队打败过。他们就是想证实一下,您是否是那位打败过我们的指挥官。”
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索科夫微微颔首,随后重重地咳嗽一声,吸引众人的目光之后,他大声地说道:“德军官兵们,我姓索科夫,曾先后担任过第27集团军,第53集团军和第48集团军的司令员,不知这是不是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德军战俘们听完阿杰莉娜的反应,做出了一个令检查团成员和周围看守们吃惊的举动,他们集体在原地立正,不约而同地抬手向索科夫敬礼。
“出了什么事儿?”塔西尼见状吃惊地问巴顿:“德军战俘为什么要向这个俄国将军敬礼?”
巴顿的心里同样震惊不已,作为一名军人,能得到敌人的尊重,那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而这位年轻的俄国将军,应该是做到了这一点,他通过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赢得了自己敌人的尊重。
刚刚在勃兰登堡门见面时,索科夫说崇拜自己,他心里还不免沾沾自喜,能让一名军衔与自己相当的别国将军,成为自己的小迷弟是一件多么有成就的事情。但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当时对自己那么说,无非是出于一种外交礼貌。想到这里,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塔西尼的问题,而是叫过自己的副官,低声吩咐他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在我们离开战俘营之前,我要知道这位俄国将军所做过的所有事情。”
副官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正想说点什么事情,却看到巴顿用眼睛瞪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自己的副官离开之后,巴顿压低嗓门对塔西尼说道:“桑·让,这位姓索科夫的俄国将军,恐怕不简单,我们都看走眼了。”
“是啊。”对巴顿的这种说法,塔西尼表示了赞同:“我不止一次去过战俘营,但从来没有遇到过战俘主动向我敬礼的情况。”
听塔西尼这么说,巴顿的心里不禁冷笑连连,暗说你们法国开战四十多天就投降,后来还是在英美盟军的帮助下,才重新踏上了法国的土地。就算德国人如今已经投降,但他们面对昔日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会尊敬你呢。不过为了给对方留面子,他还是委婉地说:“可能这些德国人没有听说过你,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冷漠。”
这时琼斯调来增援的看守赶到了,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的局面,带队的军官显得有些为难。他命令部下们站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随即来到了琼斯的身边,低声问道:“长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里没事了。”琼斯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心中不禁感慨,这些战俘居然对一名俄国将军如此恭谨,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他冲带队的军官挥挥手:“把人带回去吧。”
军官一愣,随即反问道:“是把战俘们带回营房,还是让我们的人回去休息?”
听军官这么说,琼斯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中出现了语病,连忙说道:“我是让你把我们的人带回去,这里的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不要再节外生枝。”
“是,长官。”军官答应一声,随即回到看守部队那里,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索科夫注意到不但足球比赛停止了,连乐队里的战俘们也停止了演奏,拿着乐器踮起脚尖朝这边张望。再加上琼斯上校又调来了部队,索科夫担心会引发流血冲突,便冲着那些战俘大声喊道:“德军官兵们,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人,你们既然已经看过了,那就散开吧。继续回去踢足球,看球赛和进行演奏,不要再围在这里了。”
随着阿杰莉娜的翻译,战俘们纷纷散去,但他们走的时候,却在不停地回头,看着还站在检查团中间的索科夫,似乎担心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将军同志,真是没想到,您在德国人的心中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瓦谢里果夫在说这话时,心里暗自嘀咕:恐怕就算朱可夫元帅亲自到这里,也不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吧。
索科夫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冲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彼得森问道:“彼得森少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也回去休息吧。”
谁知彼得森却一把抓住了索科夫的手臂,低声说道:“将军先生,求求您,帮帮我。”
“怎么办?”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彼得森少校,你如今待在美军的战俘营里,我一个苏军的将军又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第2542章
“您能帮我离开这个战俘营吗??”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答应自己彼得森还低声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
“哦事后有重谢”索科夫听彼得森这么说心里忍不住想笑如...
果现在答应了他,事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亏大了?
索科夫笑着说:“先生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事先还不知道重谢是什么的时候就更不会帮这个忙了。”
“啊?!”彼得森没想到索科夫竟然会这么坚决地拒绝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彼得森半天不出声索科夫又接着说:“彼得森先生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帮你离开这里的。”
彼得森还想再说什么索科夫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彼得森看着索科夫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望和不甘。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逃跑计划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彼得森回到自己的营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离开这个战俘营。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彼得森突然想到既然索科夫不肯帮自己那他可以去找别人帮忙。他听说这个战俘营里有几个苏联军官其中有一个叫马特维耶夫的军官为人正直而且很同情战俘。
彼得森决定去找马特维耶夫帮忙。第二天彼得森找到了马特维耶夫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马特维耶夫听完彼得森的话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彼得森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不能帮您离开这里。我是一名军人我的职责是服从命令。”??!!
第2543章
索科夫点点头,心里琢磨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时间和琼斯上校谈一谈。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名美军军官从外面走进来,快步来到了巴顿的身边,弯下腰凑近巴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巴顿朝这边看了一眼后,扭头对坐在旁边的塔西尼说了两句什么,然后起身跟着军官走出了军官餐厅。
巴顿的离去,阿杰莉娜也看到了,她好奇地问索科夫:“米沙,巴顿将军这是去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索科夫猜测道:“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巴顿是跟着他的副官一起离开军官餐厅的,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军官,见到巴顿将军进来,连忙起身敬礼,巴顿冲着他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听到巴顿的命令,这些军官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迈步走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副官之后,巴顿开口说道:“把资料拿给我看。”
副官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了巴顿:“将军,这是关于索科夫将军的一些资料。”
巴顿哼了一声,接过副官手里的纸,并将其展开,快速地浏览起来。
刚开始,他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但看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取下叼在嘴里的雪茄,放在烟灰缸里,双手抓住那张薄薄的纸,反复地查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
了解资料内容的副官,感慨地说:“将军,真是没想到,那位索科夫将军看起来挺年轻的,但在战场上却建立了这么多的功勋。”
巴顿“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看那些德国佬对他的态度,就能明白,他在战场上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幸好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我们会感到头痛的。”
巴顿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副官,不服气地说:“别看他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但如果我和他在战场上相遇,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还不一定呢。”
“将军!”听巴顿这么说,副官连忙附和道:“我觉得若是与他在战场上相遇,他肯定不是您的对手,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您。”
副官的奉承,让巴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真的和索科夫在战场上相遇,双方的胜负应该是五五分。他难得谦虚地说:“如果单纯地步兵对步兵,也许我不是他的对手。可要说到诸兵种联合作战,面对我军用飞机、坦克和大炮组成的立体攻势,他恐怕也挡不住。”
“将军,我不太明白,既然索科夫将军取得了这么多的战果,为什么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副官有些不解地说道:“除了朱可夫、科涅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等元帅外,我就只听说过瓦图京大将。”
谁知巴顿听到瓦图京的名字,脸上却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在我的心目中,瓦图京就是一个草包。那场让德国佬从战略进攻被迫转入战略防御,并让俄国人掌握了战场主动权的库尔斯克战役,就因为瓦图京的存在,差点就以失败而告终。”
副官有些不解地问道:“将军,您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俄国人在会战开始前,用几个月的时间,在库尔斯克地区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就算德国佬突然发起新一轮的进攻,俄国人也能依托坚固的工事进行抵抗,以粉碎德国佬的进攻。但负责南线防御的瓦图京,却放弃了坚固的阵地,直接向德国佬发起了反击,却没想到被德国佬打得溃不成军,不得不节节败退。
若不是俄国的最高统帅部,从他们的草原方面军抽调了几个集团军去加强南线的防御,同时因为我军在西西里岛登陆,迫使小胡子把曼斯坦因的第23装甲军调走,这场战役恐怕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俄国人要是真的在库尔斯克会战中惨败,估计这场该死的战争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呢。”
假如索科夫在这里听到巴顿所说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对瓦图京的评论,和自己大致相同,都是认为瓦图京的能力有限,不适合担任太高的职务。
巴顿一向是以大嘴巴闻名,他看不惯的事和人,从来不藏在心里,而是直接说出来:“我最早关注瓦图京,是俄国人在那个以他们最高统帅本人名字命名的城市里,歼灭了德国最精锐的第六集团军开始。他们动用几十万大军,向位于第聂伯河左岸的德国佬发起进攻,在兵力和装备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就算指挥部队的是一条狗,都能取胜的战役,最后却以惨败收场。
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瓦图京所指挥的部队贪功冒进,把后勤补给线无限拉长。没有了足够的补给,原来的装备优势就转变劣势,没有炮弹和燃料的坦克、装甲车,就是一堆废铁,最后不是被德国佬的飞机大炮炸毁,就是成为了德国佬的战利品。还有,瓦图京带着部队强渡第聂伯河失利,便让原先担任进攻基辅任务的罗科索夫斯基北移,给他让出了进攻的通道……”
副官本来心里还在纳闷,巴顿怎么盯着瓦图京说个不停,听到这里,心里立即明白:“原来是这样啊!”
西西里岛的登陆战时,蒙哥马利指挥英第8集团军,在岛东南的锡腊库扎到帕基诺地段登陆,向墨西拿前进;而巴顿指挥美军第7集团军,在岛西南的杰拉到利卡塔地段登陆,通过该岛中央把敌军切成两半,并肃清岛西北角的敌军。
谁知战斗打响后不久,英军因为德意军队的顽强抵抗,进攻受挫,迟迟不能向前推进。蒙哥马利私下找到了艾森豪威尔,希望他能给自己创造新的进攻机会。双方达成协议之后,艾森豪威尔命令巴顿把主要进攻通道让给蒙哥马利,让英军担任主攻,而美军担任助攻。
但巴顿不甘心让蒙哥马利独唱主角,他便兵分两路,一路由布莱德雷率领美第2军在西西里岛中部支援英军作战,另外一路由凯斯将军率领1个暂编军直取西西里首府巴勒莫。巴勒莫的五万多意大利守军,并没有抗击美军的进攻,而是主动放下武器向巴顿的部队投降,让巴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后来在英军再次进攻受阻的情况下,巴顿及时地调整了进攻方向,抢在英军的前面拿下了墨西拿,并率部队在广场列队,欢迎蒙哥马利所率领的英军入城。
副官心里在想,可能就是因为西西里岛的作战经历,让巴顿把自己代入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角色,而瓦图京则成为了蒙哥马利那样指挥水平一般的将领。
与此同时,在军官餐厅里,索科夫坐到了琼斯上校的身边,客气地对他说道:“上校先生,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
“索科夫将军!”琼斯用客气而疏远的语气说道:“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
“我想从您的的战俘营里带一名战俘离开。”索科夫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位彼得森少校。”
“彼得森少校?!您要带彼得森少校离开战俘营?”琼斯听后诧异地反问道:“为什么?”
“刚刚我们在闲聊时,他向我提到了他的家,就在我们的控制区域内。”索科夫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他说离开家的时间太长,他想回去看看。”
“索科夫将军,我只是一名上校,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做主的。”但琼斯显然不愿意帮这个忙,便开始推卸责任:“如果您真的想让这名战俘跟着您离开,您完全可以对巴顿将军提这件事。”
索科夫心想自己和巴顿将军刚认识几个小时,交情还达不到那种说一句话,就能让对方放人的程度。况且此刻的巴顿因为他在占领德国之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发表的一些过激言论,已经得罪了不少美军的高层人士。历史书里记载巴顿是在1945年12月21日遭遇车祸身亡,但鬼知道这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安排的。假如自己搭救彼得森,需要巴顿出面的话,没准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琼斯上校,”索科夫微笑着说:“据我所知,巴顿将军已经不再是巴伐利亚的军事行政长官,已经被调任第15集团军担任司令官,因此他对您没有直接的管辖权。虽说您只是一名上校,但在这个战俘营里的一切,都由您说了算。所以我经过一番考虑,觉得要想让彼得森少校获得自由,只能请求您的帮助。”
索科夫的话,让琼斯的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不过他还是想搞清楚,索科夫与彼得森素不相识,为什么会主动请求自己释放对方,于是他试探地问:“索科夫将军,我想问问,您和这位彼得森少校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您刚刚不是都听到了么。”索科夫说道:“在战争期间,我和他就是敌对的关系,他所在的第19装甲师几乎被我的部队打得全军覆没,如果他不是因为负伤被送往后方治疗,没准就成为了我的俘虏。”
“啊,你们就是曾经的敌人关系?”
“不然呢?在战争期间,除了敌对关系,难道我们还能算是朋友吗?”索科夫说完这话,觉得似乎有点不妥,赶紧又补充说:“当然,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没准我和他有机会成为朋友。”
此时几个被派来充场面的德军军官,在几名看守的陪同下,进入了军官餐厅,并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琼斯的目光从他们中间扫过,看到了位于其中的彼得森少校,心里开始盘算,是否应该答应索科夫的提议,将彼得森释放。
索科夫见琼斯迟迟没有给自己答复,猜想他肯定还在权衡此事的利害关系,也没有催促对方,而是起身说道:“上校先生,您想好之后再给我答复,我先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回到自己座位时,阿杰莉娜有些迫切地问道:“米沙,情况怎么样,琼斯上校答应了吗?”
“他还在考虑,有了答案之后会告诉我的。”索科夫说这话时,心里在想,1949~1961年,大约有三百万人从当时边界仍然开放的东德逃到了西德。在这22年时间里,东柏林的人口减少了11%,尽管西柏林的居民数在增长,但柏林的总人口还是保持在三百二十五万不变。就算自己把彼得森带出了这个战俘营,他能安心生活在未来的东德么?没准到最后,不但他逃到西德,还把他的家人也一起带走。
瓦谢里果夫抬手看了看手表,低声对索科夫说道:“将军同志,巴顿将军离开餐厅已经超过一刻钟,始终还没有回来。您说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商议对付我们的阴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索科夫摇着头说:“且不说我们和美军还是盟友,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在,我们今天是参与对战俘营的检查,美军方面要保证我们的安全,怎么可能在背后对我们使坏呢。少校同志,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又等了几分钟,才看到巴顿和他的那名副官走进了餐厅。
见到巴顿和副官回来,琼斯上校连忙命人上菜,让大家开始吃饭。因为接下来还要在战俘营内继续巡查,因此他并没有给大家准备酒水,免得喝醉了误事。
吃完午餐,众人陆续走到了餐厅外面,各自找个舒适的位置,三五成群站在那里聊天。
“索科夫将军,”琼斯来到了索科夫的身边,有些踌躇地说:“我经过反复的思考,觉得今天释放彼得森少校,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产生不好的联想,赶紧又补充说,“我意思是今天不行,毕竟有一支检查团在,如果我贸然释放了彼得森少校,恐怕其他人会有意见。我是这样考虑的,等过两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彼得森少校签署一份释放证明,让他安全地离开战俘营,不知您觉得如何?”
“当然可以。”索科夫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琼斯上校提起释放彼得森的事情,答不答应对自己的影响都不大。没想到对方居然答应了。虽说还要再等两天,但毕竟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上校先生,那我就代表彼得森少校,先向您表示感谢了。”
第2544章
琼斯上校朝远处几名德军军官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接着说道:“索科夫将军,我想您待会儿可以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彼得森少校,让他再耐心地等几天,就
可以重获自由。”
“您说得没错,琼斯上校。”索科夫礼貌地说道:“我会找合适的机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琼斯冲索科夫点点头,随即走回到科尔布和巴顿的身边,引导众人继续巡视战俘营。“米沙,”阿杰莉娜等琼斯上校离开之后,来到索科夫的身边,低声地问道:“真是没想到,琼斯上校居然答应了你的请求,准备释放彼得森少校,你觉得其
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阿杰莉娜,我觉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阴谋。”索科夫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但是等我们离开之后,琼斯上校肯定会把彼得森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然
后私下给他布置一些任务,比如说收集我军占领区的情报,挑拨当地居民和我军的对立等等,作为释放彼得森少校的条件。”
“彼得森少校会不会答应对方的请求呢?”
“他可以选择不答应。”索科夫说道:“但因此带来的后果,就是被继续关在战俘营里,直到战俘营撤销的那一天为止。”
“撤销战俘营的那一天?”阿杰莉娜有些吃惊地问:“米沙,你觉得什么时候会撤销战俘营?”
“我想最保守也需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啊,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是的。”索科夫轻轻地叹口气,说道:“很多战俘根本等不到自己被释放的那一天,就会因为种种原因死在战俘营里。死在集中营里的囚犯们,被德国人送
进了焚尸炉,而死在战俘营里的战俘,也许就会在莱茵河边挖坑埋葬。”继续视察前,索科夫找机会来到了彼得森的身边,对他说道:“少校,我已经和琼斯上校说话了,他说过几天就会正式释放你。我现在通知你,是为了让你有
个心理准备。”
“太好了,将军先生,这真是太好了。”彼得森得知自己即将被释放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我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
“我如今住在阿德隆大酒店,如果你顺利地离开了战俘营,记得过来找我。”
“好的,将军先生,我一定会去找您的。”视察完战俘营的科尔布,等巴顿、索科夫和塔西尼三人都聚在一起后,又石破天惊地提出了一个新的请求:“我们所检查的战俘营,的确没有发现虐俘的情况。不过据我所知,盟军在莱茵河边建立的战俘营,有十六座之多。我看,我们不如再随机找一座战俘营进行检查,如果还是相同的情况,那我回去写报告时,就
有更多的证据支持这次的调查结果。”
听到科尔布这么说,巴顿的脸上顿时就变了。索科夫看他的手几次摸向了腰间,似乎想拔出手枪,毙了眼前这个多事的调查员。而塔西尼属于不知情的一类,对于科尔布的提议,他不以为然地说:“既然已经检查完了这个战俘营,那么再检查一个战俘营,我看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说是
吧,乔治!”他后面的话是对着巴顿说的。巴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索科夫看出,他是恨不得抽塔西尼这个猪队友一个耳光,这不是把美军放在火上烤么。但他心中虽然不满,却不能说出来,只
好把皮球踢给索科夫:“索科夫将军,不知你怎么考虑的?”“经过检查,可以证明在美军的战俘营里,是绝对没有虐俘的情况出现。”索科夫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决定帮巴顿解围:“再去检查一个战俘营,我觉得完全
没有必要。”“没错没错。”见索科夫选择了支持自己,巴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索科夫将军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检查完一个战俘营,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没有必要
多此一举。你说呢,黎·让!”说着,还冲塔西尼使了个眼色。后知后觉的塔西尼,见到巴顿给自己使眼色,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没准美军的战俘营里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连忙附和道:“对对对,乔治和索科夫
将军说得对,既然已经检查过一个战俘营,再去检查别的战俘营,等于就是浪费时间。”当塔西尼向科尔布阐述自己的观点时,索科夫猛地想起一件事,今天的检查团里,为什么没有出现英军方面的代表呢,要是英美可是关系密切的盟友。没有
英方代表的出现,是否意味着英美之间出现了矛盾?而科尔布见美、苏、法三方的代表,都不同意再检查其它的战俘营,自己是独木难支,只能长叹一声,随后说道:“先生们,既然你们不同意再检查新的战俘
营,那我现在宣布,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调查行动到此为止,谢谢各位的配合!”听到科尔布说调查工作到此为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巴顿和塔西尼是因为对方不坚持检查新的战俘营,而索科夫是知道终于可以回家了,不用
再在这里吹西北风了。
科尔布上车离开之后,巴顿把索科夫送到车旁,热情地说道:“索科夫将军,如果有机会的话,务必请你到巴伐利亚来看我。”
“巴顿将军,”索科夫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前往巴伐利亚,恐怕会引起朱可夫的不高兴,便为难地说:“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时间去巴伐利亚……”没等索科夫说完,巴顿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索科夫将军,我知道你刚到柏林,朱可夫元帅还没有给你安排具体的工作,有的是时间。请你不要拒绝我的邀
请,选一个合适的日子来巴伐利亚,我可以请你一起去打猎。”
“好吧,巴顿将军。”索科夫听巴顿这么说,明白对方肯定在私下调查过自己,也就不再推辞:“我会选择合适的时间,前往巴伐利亚拜访您的。”
“那我就在巴伐利亚等待你的到来。”
返回的途中,瓦谢里果夫好奇地问索科夫:“将军同志,您为什么要答应巴顿将军,前往巴伐利亚呢?”“少校,不管怎么说,美军如今都是我们的盟友。而一名美军高级将领所发出的邀请,是不能随便拒绝的。”索科夫表明自己的态度的同时,担心瓦谢里果夫
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还特意强调说:“当然,今天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会如实向朱可夫元帅汇报的。”
“米沙,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阿杰莉娜?”
“科尔布先生提出再去检查一个战俘营,为什么你要率先提出反对呢?”阿杰莉娜不解地问:“难道你不想让他了解战俘营里的真实情况吗?”“来这里之前,我曾经告诉过你们,美军的战俘营里肯定存在严重的虐俘情况,甚至会有不少的战俘死掉。”索科夫说道:“但这种情况,仅仅是美军的战俘
营里有,我们管理的战俘营里就没有吗?”瓦谢里果夫听索科夫这么说,立即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将军同志,您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按照科尔布先生的意思,再去随机检查一个战俘营,肯定会发现
虐俘,甚至让大量战俘死去的事实。而美军方面出了这样的丑闻,肯定会非常不甘心,必然会要求红十字会对我军控制的战俘营也进行检查。我的猜测没错吧?”
“没错,这仅仅是一个方面的原因。”
“仅仅是一个方面原因?”瓦谢里果夫满脸疑惑地问:“将军同志,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当然。”索科夫冷笑着说:“美军方面为了不让自己虐待战俘的事情曝光,肯定会在路上给我们制造点麻烦,比如说埋设地雷。只要美军和法军的车队不进
入雷区,我们和红十字会的车队是否会碾上地雷,对他们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不会吧,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显然是不相信的:“若是我们的车队碾上了地雷,造成了人员伤亡,美方将如何向朱可夫元帅交代
呢?”“他们会把这个锅甩给德国人。”索科夫接着往下说:“他们可以说,通往战俘营的路上,还有德国人埋设的地雷没有清除,而我们的运气不好,正好碾上了其中的一枚地雷,从而造成了人员的伤亡。你说说,如果美方真的使用这样的措辞,来回复朱可夫元帅,他又能说什么?难道真的要冒着破坏两国邦交的风险,
和美方撕破脸,为我们讨一个公道吗?”听索科夫这么说,瓦谢里果夫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假如自己几个人真的在美军的地界触雷牺牲,就算朱可夫元帅亲自出面,在不破坏两国邦交的情况下
,这件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米沙,我问你,如果彼得森少校被美国人释放后,真的到我军的防区来找你,你该怎么办?”面对阿杰莉娜提出的问题,索科夫略作思索,便果断地回答说:“如今的德国境内,由于没有他们本国的军队,以至于战争结束半年多,但整体的形势看起来
并不乐观。因此我打算向元帅同志建议,成立一支属于德国人的武装,来协助我们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
“什么,您打算建议元帅组建一支德国人的军队?”瓦谢里果夫吃惊地瞪大眼睛:“他们能听我们的指挥吗?”索科夫听对方这么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一位少校呢,即使他是负责保护自己的安保人员也不行,于是岔开话题:“
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至于行不行,要由朱可夫元帅说了算。”
此刻车过了勃兰登堡门,瓦谢里果夫连忙问道:“将军同志,您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阿杰莉娜,你一定很累吧。”索科夫想到自己要向朱可夫提建议,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阿德隆大酒店,便对阿杰莉娜说:“你先回阿德隆大酒店休息,我要
去元帅同志那里一趟。”阿杰莉娜是个聪明人,从刚刚索科夫只说了一半的话,她就猜到索科夫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朱可夫谈,自己跟着去不方便,便顺水推舟的一说:“是啊,我
今天挺累的,想回去休息了。瓦谢里果夫少校,麻烦你把我在酒店门口放下。”
吉普车穿过广场,来到阿德隆大酒店门口停下,阿杰莉娜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索科夫挥挥手,然后就走进了酒店。
索科夫关上车门时,抬头朝楼上瞧了瞧,意外地发现二楼有人影晃动,连忙招呼正准备让司机开车的瓦谢里果夫:“少校,等一下,酒店里好像有情况。”
瓦谢里果夫一惊,随即反问道:“哪里有情况?”
索科夫用手朝二楼的位置一指,说道:“喏,酒店的二楼有人影晃动,会不会是破坏份子?”搞清楚是索科夫看到二楼有人影晃动,瓦谢里果夫反而变得镇定了,他向索科夫解释说:“将军同志,阿德隆大酒店是接待重要人物的地方,防守肯定是比较
严密的。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担任警戒的人员都部署在二楼,也就是您看到的人影。”“哦,原来是这样。”听瓦谢里果夫这么一说,索科夫的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昨晚还在担心,要是万一有漏网的德军官兵,趁着夜色袭击阿德隆大酒店,仅
仅凭前台的几名女兵,是根本挡不住他们的。但如今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原来在酒店的二楼废墟里,就部署有保卫酒店的警卫力量。
“少校,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尽快赶往元帅那里。”瓦谢里果夫答应一声,随即吩咐司机:“开车!”
第2545章
来到朱可夫的办公室。
此时外面的办公室已经没有了等待的人群,只有那名中校孤零零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见到索科夫和瓦谢里果夫进门,他连忙起身,绕过办公桌迎了上来:“索科夫将军,您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索科夫用手朝里面的那间办公室一指,试探地问:“元帅同志还在里面吗?”
“是的,索科夫将军,朱可夫元帅还在里面。”中校对索科夫说道:“他正在与参谋长马利宁将军谈话。”得知朱可夫正在里面的办公室里和马利宁谈工作,索科夫觉得自己不能进去打扰他们,便对中校说道:“中校同志,那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等马利宁参谋长
离开后,再去见元帅也不迟。”谁知中校却出人意料地说:“索科夫将军,元帅同志曾经吩咐过我,只要您一回来,不管任何时候,都需要立即向他报告。既然您已经回来了,那我马上向他
报告。”
既然是朱可夫打过招呼的事情,索科夫自然不会反对,他点点头,听任中校打开紧闭的房门,进去向朱可夫汇报。
过了没多久,中校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面带笑容地对索科夫说道:“索科夫将军,元帅请您进去。”
索科夫向中校道谢之后,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当他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中校在后面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朱可夫,索科夫抬手敬礼,正要按照条例进行报告时,朱可夫却摆了摆手,说道:“行了,都不是外人,这些走过场的行式就免了吧。
这位是马利宁参谋长,你们都认识,我就不另外给你们介绍了。”
矮胖的马利宁向索科夫伸出手,用友好的语气说道:“你好,米沙!”
“您好,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握住了马利宁的手,微笑着说道:“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米沙,我想我们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索科夫一愣,随即反问道:“参谋长同志,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米沙。”办公桌后面的朱可夫笑着说道:“我们即将成立驻奥地利集群,马利宁同志将被调过去担任司令员一职。”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知道马利宁这是要高升了,连忙向他表示祝贺:“请接受我对您的祝贺,祝贺您获得了更高的职务。”
马利宁呵呵地笑了两声,谦虚地说道:“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参谋人员,从来没有担任过军事主官,也不知道是否能胜任这个职务。”“您一定能胜任这个职务的。”索科夫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您离开之后,将由谁来担任这个职务?”他问这个问题时,心里格外忐忑,担心朱可夫会告诉自
己,说接任马利宁职务的人就是自己。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朱可夫慢吞吞地说道:“接任马利宁职务的是库拉索夫,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维奇·库拉索夫。”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知道克拉索夫这个人,他还特意科普道:“卫国战争爆发后,他首先出任西北方面军参谋长,10月晋升少将,12月任加里宁方面突击第4
集团军参谋长、辅佐叶廖缅科上将和戈利科夫中将,1942年3月接任该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5月升任中将,指挥部队参加了托罗佩茨一霍尔姆和大卢基两战役。1943年5月,叶廖缅科出任加里宁方面军司令时,他被任命为方面军参谋长。方面军改成波罗的海沿岸第1方面军和叶廖缅科离职后,又继续担任新任司令员
巴格拉米扬大将的参谋长,直到战争结束为止,并于1944年6月被晋升为上将。”索科夫听完朱可夫的介绍,心里在暗自琢磨,假如上级真的想让自己担任副参谋长的职务,负责军事方面的事情,就必须和克拉索夫搞好关系,以确保今后
的工作能顺利地开展。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朱可夫说道:“米沙,我当初一再向最高统帅部提出申请,希望把你调到柏林来,就是考虑到马利宁被调走之后,他空缺出来的
参谋长位置,你是最佳的人选。”“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说,曾经打算安排自己接任马利宁的职务,索科夫连忙摆动双手,有些慌乱地说道:“让我指挥打仗,我还凑合。但是说到管理一
座城市,我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朱可夫说完这话,就把话题转到了战俘营的问题上:“对了,你今天去美军的战俘营,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到底有没有虐俘的情况?”“元帅同志,怎么说呢?”索科夫苦笑着回答说:“美军安排我们检查的战俘营,事先都做好了布置,我们只能看到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而战俘营里的
真实情况,却是无法知晓的。”马利宁在索科夫来之前,就从朱可夫的口中,了解到索科夫去美军战俘营的情况,此刻听完他的讲述,谨慎地问道:“米沙,这么说来,你觉得美军的战俘营
里,的确有虐俘情况的存在?”
“岂止是有虐俘的情况存在。”索科夫说道:“而且我怀疑,这些战俘营里有大量的战俘死亡,但这个消息被美国人刻意隐瞒了。”
“真的吗?”马利宁用怀疑的语气问:“战俘营里假如有大量的战俘死亡,我想我们肯定早就知道了。”“参谋长同志,战俘死亡是绝对存在的。”面对马利宁的质疑,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这次去战俘营检查,遇到了一名向我求助的德军少校,他甚至愿
意给我两公斤的黄金,来换取他的自由。”“什么,两公斤的黄金?”朱可夫听到这里,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可真有钱啊。”停顿片刻,他又继续说:“米沙,给我说说详细的情况,到底是怎么
回事。”索科夫连忙把怎么遇到彼得森少校,以及对方如何私下和自己进行交易的情况,向朱可夫和马利宁两人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已经向战俘营的负责人琼
斯上校提出了请求,希望他能释放彼得森少校。对方也答应了我,说过几天就会释放彼得森少校。”
“彼得森少校被美国人释放之后,他有什么打算吗?”“他说他准备回到柏林东部的家里,与自己的家人团聚。我已经和他说话,若是他能离开美军的战俘营,就一定要到阿德隆大酒店找我。”索科夫简短地说完
了彼得森的情况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要想顺利地离开美军的战俘营,肯定会私下与美方达成某种协议,而且是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协议。”“很有可能。”马利宁点着头说:“别看我们如今和美军是盟友。但随着共同敌人的消失,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会一点点地暴露出来,没准哪天就会撕破脸,甚至是兵戎相见。”可能是担心朱可夫和索科夫不相信自己的说法,他还专门强调了一句:“1939年的9月,我们和德国人瓜分了波兰,过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们
两个国家就变成了敌人,打了一场造成数千万人死伤的大战。如果哪天和美军开战,我觉得伤亡人数会远远超过卫国战争。”
“米沙,既然你能看到这一点,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找你呢?”朱可夫问道。
“不管他是否向美国人妥协,但只要等他回到了我们这一方,我觉得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利用价值?”马利宁饶有兴趣地问:“米沙,你说说看,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元帅同志,”索科夫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得到了朱可夫的认同,便面朝朱可夫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成立一支以德国人为主的军队,协助我们
管理城市,并想法加快城市的重建速度。”
朱可夫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马利宁不等索科夫说话,就抢先说道:“米沙,早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取得胜利之后,一名被俘的德国将军,就主动向我们提出,希望由他出面,组建一支对我
国友好的德国部队,但却遭到我方的拒绝。原因就是一旦组建了这样的军队,如何彻底掌控他们,就是一个难以克服的难题。”“参谋长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索科夫望着马利宁说道:“在当时的情况下,组建一支由德国人组建的军队,的确是不合适的,谁也不能保证,这支军队
在战场上遇到他们的同胞时,不会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但如今的情况不一样,组建由德国人组成的军队,是势在必行的。”索科夫不知道自己的提议,朱可夫是否会采纳。根据他的记忆,东德是在1949年10月7日成立,而正规的东德军队则是1956年3月1日组建的。也就是说,苏
方占领区里出现属于德国的军队,要等到十年之后。“参谋长同志,战俘死亡是绝对存在的。”面对马利宁的质疑,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这次去战俘营检查,遇到了一名向我求助的德军少校,他甚至愿
意给我两公斤的黄金,来换取他的自由。”“什么,两公斤的黄金?”朱可夫听到这里,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可真有钱啊。”停顿片刻,他又继续说:“米沙,给我说说详细的情况,到底是怎么
回事。”索科夫连忙把怎么遇到彼得森少校,以及对方如何私下和自己进行交易的情况,向朱可夫和马利宁两人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已经向战俘营的负责人琼
斯上校提出了请求,希望他能释放彼得森少校。对方也答应了我,说过几天就会释放彼得森少校。”
“彼得森少校被美国人释放之后,他有什么打算吗?”“他说他准备回到柏林东部的家里,与自己的家人团聚。我已经和他说话,若是他能离开美军的战俘营,就一定要到阿德隆大酒店找我。”索科夫简短地说完
了彼得森的情况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要想顺利地离开美军的战俘营,肯定会私下与美方达成某种协议,而且是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协议。”“很有可能。”马利宁点着头说:“别看我们如今和美军是盟友。但随着共同敌人的消失,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会一点点地暴露出来,没准哪天就会撕破脸,甚至是兵戎相见。”可能是担心朱可夫和索科夫不相信自己的说法,他还专门强调了一句:“1939年的9月,我们和德国人瓜分了波兰,过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们
两个国家就变成了敌人,打了一场造成数千万人死伤的大战。如果哪天和美军开战,我觉得伤亡人数会远远超过卫国战争。”
“米沙,既然你能看到这一点,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找你呢?”朱可夫问道。
“不管他是否向美国人妥协,但只要等他回到了我们这一方,我觉得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利用价值?”马利宁饶有兴趣地问:“米沙,你说说看,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元帅同志,”索科夫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得到了朱可夫的认同,便面朝朱可夫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成立一支以德国人为主的军队,协助我们
管理城市,并想法加快城市的重建速度。”
朱可夫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马利宁不等索科夫说话,就抢先说道:“米沙,早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取得胜利之后,一名被俘的德国将军,就主动向我们提出,希望由他出面,组建一支对我
国友好的德国部队,但却遭到我方的拒绝。原因就是一旦组建了这样的军队,如何彻底掌控他们,就是一个难以克服的难题。”“参谋长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索科夫望着马利宁说道:“在当时的情况下,组建一支由德国人组建的军队,的确是不合适的,谁也不能保证,这支军队
在战场上遇到他们的同胞时,不会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但如今的情况不一样,组建由德国人组成的军队,是势在必行的。”索科夫不知道自己的提议,朱可夫是否会采纳。根据他的记忆,东德是在1949年10月7日成立,而正规的东德军队则是1956年3月1日组建的。也就是说,苏方占领区里出现属于德国的军队,要等到十年之后。
第2546章
索科夫在瓦谢里果夫护送下,回到了阿德隆大酒店。
想到自己要给朱可夫写组建新德军,协助苏军维持柏林治安的报告,便客气地问前台的女兵:“姑娘,请问你这里有纸笔吗?”
“有的,将军同志!”女兵低头从桌面拿起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了索科夫:“喏,给您!”
“姑娘,这远远不够。”索科夫微笑着对方女兵说:“我要写一份报告,交给朱可夫元帅,需要不少的纸张。”听索科夫这么说,女兵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她在阿德隆大酒店里的身份只是一名前台接待员,没有资格动用更多的资源。索科夫身边的瓦谢里果
夫,看出了她的为难,插嘴说:“给你们经理打个电话,她知道该怎么处置这种事情。”经瓦谢里果夫这么一提醒,女兵立即回过神,抓起面前的电话,就给酒店的经理打去了电话:“经理同志,昨天入住的索科夫将军,说他准备给朱可夫元帅写
报告,希望我们能给他提供纸笔……”
女兵的话还没有说完,经理就急急地问:“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台。”
“好的,我马上过去。”几分钟之后,一名穿着中尉军大衣的中年女军官,沿着通道跑了出来。她来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台的索科夫和瓦谢里果夫,赶紧上前立正敬礼:“将
军同志,我是酒店的经理……”
“中尉同志,”瓦谢里果夫打断了女经理后面的话,不客气地说:“将军同志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不知你能否为将军提供写报告的纸笔。”“有的,当然有的。”女经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卷成一团的信签纸,和几支用橡皮筋扎在一起的铅笔,递给了索科夫:“将军同志,这是给你准备的纸笔。如
果不够的话,您给前台打个招呼,我会再给您送的。”
“谢谢您,中尉同志。”索科夫接过女经理手里的纸笔,并向她表达了谢意:“等我用完之后,我会再联系您的。”
索科夫回到房间,阿杰莉娜迎上来关切地问:“米沙,吃晚饭了吗?”
“没有。”索科夫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去的时候,朱可夫元帅正在与马利宁参谋长谈话。离开时,两人还有工作没有谈完,自然没有时间招待我吃晚饭。”“别担心,米沙,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晚餐。”阿杰莉娜将一个小餐车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我算着你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回来,所以提前给你点好了晚餐。”
说完,她将装着食物的餐盘,一一地放在桌子上。等阿杰莉娜把盖在餐盘上的深色碟子拿开后,索科夫看清楚餐盘里放的是煎牛排、羊肉炖土豆,以及切成薄片的火腿肠,甚至还有一瓶香槟和两个高脚杯。
他抬头望着阿杰莉娜,笑着说:“今天的晚餐真是丰盛啊。”
但阿杰莉娜却歉意地说:“米沙,虽说战争已经结束,但柏林的物资供应紧张,这已经是酒店能做出来的最好晚餐了。”
“阿杰莉娜,我说的是真话。”索科夫说道:“在战争期间,我们每天吃的都是面包片,当时做梦都想吃到这样的美食。”阿杰莉娜打开香槟,分别倒进两个高脚杯。将其中一杯递给索科夫之后,她举起另外一个杯子:“米沙,为了我们顺利到达柏林,干一杯!”停顿片刻,她又
特意解释说,“虽说我们是昨天到了,但由于太累,根本没有心情庆祝,今天专门补上。”索科夫举起高脚杯,和她手里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将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他拿起酒瓶倒酒时,随口问了一句:“阿杰莉娜,不知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阿杰莉娜听索科夫这么问,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按理说,今天就应该有人来联络我,给我布置新的任务。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到任何人。”
“会不会他们不知道你住在这里?”“这不可能。”阿杰莉娜摇着头说:“我们住在这里,本来就是情报部门安排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局势发生了变化,暂时无
法安排我进行工作。”索科夫本想问问阿杰莉娜,情报局把她派到柏林来,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如果阿杰莉娜愿意告诉自己,就算不问,
她也会主动说的。如果不愿意回答,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米沙,”阿杰莉娜看了一眼索科夫放在旁边的纸笔,好奇地问:“你拿纸笔做什么,要写报告吗?”
“是的,我要给朱可夫元帅写报告。”索科夫说道:“这些纸笔应该够用了。”“报告什么?”阿杰莉娜随口问道:“是今天去战俘营检查的经过吗?其实也没什么可报告的,无非就是走一个过场,让国际红十字会的代表觉得美军的战俘营里,没有虐待战俘的情况出现。这种事情,就算你不说,难道朱可夫元帅不清楚吗?况且,你今晚去见朱可夫元帅,想必这些事情,已经向他做过口头汇报了
“那你猜猜,我今晚的报告会写什么?”“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我听到你对瓦谢里果夫说,打算向朱可夫元帅建议,在德国成立一支由德国人组成的军队。”阿杰莉娜有些吃惊地问:“你今晚不会要
写的报告,就是关于此事的吧?”
“嗯,你猜得没错。”索科夫冲阿杰莉娜竖起大拇指,用赞赏的语气说:“我就是这么考虑的。”
谁知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就看到阿杰莉娜在摇头:“米沙,我觉得你的这个建议提得太早了。”
“哦,提得太早了?!”索科夫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我们的卫国战争持续了四年,我们的人民和德国人已经积下了血海深仇,这不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能化解的。”阿杰莉娜表情严肃地说:“再加上我军占领德国人之后,由于个别部队的军纪涣散,做下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更加深了德国人对我们的仇视。你真的以为组建一支由德国人组成的军队,协助我们来
维持德国的正常秩序,就能化解我们和德国人之间的矛盾吗?”阿杰莉娜说的这些事情,索科夫还真没有考虑过。他之所以急于提出组建一支由德国人组成的军队,完全是因为如今德国各个城市维持秩序的,都是各占领
国的军队。他试图通过组建德国人自己的军队,来缓解占领军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但如今看来,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阿杰莉娜见索科夫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肯定会从战俘营里抽调人员,再加上一批招募的志愿人员,来组成新的德意志军队。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从战争结束,就一直被关在战俘营里的德军官兵,看到我们的人在柏林所做的那些令人愤慨的事情,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假如这种时候,来几个别有用心
的人煽风点火,这支军队会不会出现哗变?如果真的出现了哗变,你作为此事的倡导者,会不会受到处罚。”听完阿杰莉娜的这番话,索科夫沉默了,他心里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在此时提出这样的方案,是否不合时宜?要知道,东德是四年后成立的,而又等了五
年半的时间,才正式组建了属于东德的军队。驻德集群的司令员之所以迟迟不组建德国人的新军队,恐怕就是有着和阿杰莉娜一样的想法。
“米沙,”见索科夫迟迟不说话,阿杰莉娜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解释说:“我只是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如果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哦。”“没有,阿杰莉娜,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考虑你所说的这番话。”索科夫抓住阿杰莉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确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只是想到尽快组建一支新的德意志军队,来协助我们管理城市,却忘记战争刚刚结束,我们两个国家之间还存在着血海深仇。短短的半年,显然无法冲淡这样
的仇恨,仓促地组建军队,没准会起到反效果。”
“你明白就好。”阿杰莉娜试探地问:“米沙,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朱可夫元帅了吗?”“是的,我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朱可夫元帅了。”索科夫向阿杰莉娜解释说:“我说为了便于管理这支新组建的部队,他们的规模最高不能超过团级。但如
今看来,就算组建团级单位的新部队,也完全有失控的可能。”
得知索科夫已经把此事向朱可夫报告了,阿杰莉娜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米沙,不知朱可夫元帅听了你的建议,是什么反应?”
“他没有最终表态,只是说要把此事向史达林同志请示,看最高统帅本人是否同意这个方案。”索科夫说道:“不过他让我写份方案,明天交给他。”
“那这个组建部队的方案,你还打算写吗?”索科夫想了想,随即回答说:“方案肯定还是要写的,毕竟这是朱可夫元帅给我下达的命令。但其中的内容,却要进行适当的调整。比如说,新组建的部队,
最高建制为团级单位,如今可以改为营级单位。”对索科夫这小小的变动,阿杰莉娜倒是点了点头:“一个营不过几百人,分散到整个柏林,每个区也没有多少人,就算谁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也翻不起什么大
浪。”索科夫张张嘴,想告诉阿杰莉娜,说自己不是想在柏林只组建一个营级单位的新德军部队,而是若干个,至少要保证柏林每个区都有一个营的部队。但话到
了嘴边,他又重新咽了下去,反正这份方案交上去,是否能得到批准都不一定,自己何必要给阿杰莉娜说得那么详细,让她为自己担心呢。
就在他认真思索时,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起身过去抓起话筒。
电话里传出了马利宁的声音:“米沙,你在做什么?”
索科夫顾不得问马利宁,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赶紧回答说:“我正在吃晚餐,准备待会儿再写给朱可夫元帅的方案。”
“哦,你还在吃晚餐。”马利宁有些迟疑地说道。索科夫从马利宁说话的语气中,猜到对方肯定要告诉自己一件扫兴的事情,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参谋长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我想不会因此
影响到我的胃口。”
“我刚刚离开朱可夫元帅的办公室。”马利宁说道:“在离开之后,我们接到了来自莫斯科方面的电话。”索科夫心想,此刻的莫斯科正是凌晨,此刻打来的电话一定是非常重要的,难道是朱可夫向史达林汇报了自己的方案后,对方给朱可夫的答复?带着这样的
疑问,他试探地问:“参谋长同志,不知莫斯科方面有什么指示?”
“负责保护你安全的瓦谢里果夫少校,想必已经把我们驻德集群的编制,向你做过介绍了吧?”
“没错,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今天的确对我说了驻德集群的编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驻德集群的编制,那应该知道,在我的参谋部里下设了三名副参谋长,分别是军事事务副参谋长、经济事务副参谋长和政治事务副参谋长
”“嗯,我知道。”索科夫说这话时,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暗说难道马利宁给自己打电话,就是要告诉自己,说莫斯科方面打算任命自己担任军事
事务副参谋长?“原来的军事事务副参谋长德拉特维恩中将,几天前返回了莫斯科。”马利宁继续说道:“经过我和朱可夫元帅的协商,决定由你来担任这个职务,并向莫斯
科方面提交了报告。今晚的电话,就是关于这项任命的。”索科夫心跳的速度更快了,暗说自己的猜测真的没错,马利宁打电话过来,就是与军事事务副参谋长这个职务有关,难道最高统帅部已经同意了朱可夫的请
求,让自己来担任这个职务?但马利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最高统帅部通知我们,说经过他们的反复研究,决定由卢基扬琴科中将接替这个职务。米沙,真是对不起,我们把你从莫斯科招来,原本想让你担任这个职务的,但上级的决定却是我们不能违背的,对不起,让你白跑了一趟。朱可夫元帅让我向你转达他对你的歉意。”
第2547章
卢基扬琴科是谁,对索科夫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至于对方的履历,更是一无所知。虽说索科夫并不见得想当驻德集群的军事事务副参谋长,但此刻听
说有人取代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职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马利宁说完之后,略微停顿了片刻,没有听索科夫说话,他又继续说道:“刚刚你在元帅办公室时,已经知道我要去驻奥地利集群担任职务,接替我的是德拉特维恩中将,卢基扬琴科就是他推荐的。其实我觉得你不担任这个职务,也没啥关系,毕竟新任的参谋长是中将,而你却是上将。要是一名上将受到中将的管辖
,了解内情的人,知道这是我们的工作安排;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你犯了什么错误,才会被降职使用。”得知自己与副参谋长一职失之交臂时,索科夫如果说自己没有感到失落,那是骗人的。好在他及时地调整了心态,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愿意来柏林,如今预定
的职务旁落,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返回莫斯科,他可不想阿西娅生孩子时,自己还远在千里之外的柏林。
“参谋长同志,既然这里没有我的事情,那我是不是可以尽快回莫斯科?”虽然索科夫竭力用平稳的语气说话,但马利宁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甘心,迟疑了片刻说道:“米沙,你的去留,我没有资格做主。如果你想返回
莫斯科,最好去找朱可夫元帅,看他准备如何安排。”
“好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说道:“我明天就去找元帅同志,问问能否安排我近期返回莫斯科。”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阿杰莉娜就走过来,神情有些慌乱地说:“米沙,你要回莫斯科?”“是的,阿杰莉娜。”索科夫转身面向阿杰莉娜说道:“本来朱可夫元帅把我招到柏林来,是想让我担任马利宁参谋长的副手,出任军事事务副参谋长的职务。但马利宁参谋长刚刚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和朱可夫元帅的推荐,被最高统帅部拒绝了,上级任命了新的驻德集群参谋长和军事事务副参谋长,我再留在这里,
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杰莉娜听索科夫这么说,张开手臂抱住了索科夫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肩上,语气黯淡地问:“米沙,你舍得扔下我,就这样回莫斯科吗?”
索科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阿杰莉娜的问题。说实话,他心里对阿杰莉娜肯定是有感情的,让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回莫斯科,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但不回去又不行,他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况且
莫斯科那边还有一个阿西娅要去照顾,回去是迟早的问题。见索科夫久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阿杰莉娜不免有些失望,她松开抱着索科夫腰部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米沙,你放心,我不会
缠着你的。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也不会强行挽留你,只希望你能一路平安。”说完,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阿杰莉娜,”索科夫慌忙一把抓住了阿杰莉娜的手,并把她揽入怀中:“你不要走。”
阿杰莉娜扭动身子,试图从索科夫的怀抱里挣扎出来:“你都要回莫斯科了,还留我做什么?”
索科夫不知该怎么回事,只是紧紧地搂住阿杰莉娜,深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拂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杰莉娜停止了挣扎,而是柔声说道:“米沙,放开我。”
索科夫担心阿杰莉娜离开,怎么肯轻易地松手,依旧紧紧地抱住她。
“好了好了,米沙,我不走了。”阿杰莉娜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听到阿杰莉娜对自己做出的保证,索科夫终于放开了对方,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走?”
“不走不走。”阿杰莉娜说道:“只要你还在柏林,我就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当然,如果上级调我去别的地方工作,那我就会提前离开你。”“我会想办法继续留在柏林。”索科夫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如果我们两人分开,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次见面。所以我会
多陪陪你的。”
“朱可夫元帅和马利宁参谋长给你安排的职务,上级不是已经安排了其他人么,你继续留在柏林,还有什么意义?”“我手里的工作还没有做完。”索科夫说道:“我已经答应朱可夫元帅,明天把组建新的德意志军队的方案交给他。如果方案得到了认可,我也许还要留下协
助有关方面组建部队,因此会在柏林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你快写吧。”原本阿杰莉娜是反对索科夫写组建新德军方案的,但如今发现如果朱可夫采纳了这个方案,那么索科夫就能一直留在柏林陪自己,便催促道
:“争取明天就把写好的方案交给朱可夫元帅。”当阿杰莉娜开始收拾桌上的餐具时,索科夫开始写方案。他的想法已经发生了变化,将原先设想中的团级部队,更改为某个区的警备司令部,警备司令部接
受驻德集群的参谋部指挥,警备司令由苏军派人担任,副司令由德方派人担任。索科夫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组建部队的方案写完。他叫过阿杰莉娜,把自己写好的方案递过去,同时说道:“阿杰莉娜,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地方。”阿杰莉娜接过方案,快速地浏览起来。很快,她就看完方案上的内容,缓缓点头说道:“米沙,我觉得你这个方案写得不错,组建一个警备司令部,将从战俘
营里挑选的战俘和志愿者编成的部队,置于他们的管辖之内,非常有利于我军对这支部队的管理。”
“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那明天我就把方案交给朱可夫元帅。”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索科夫吃完早餐,叫过了瓦谢里果夫,对他说道:“少校,我打算去司令部见朱可夫元帅,麻烦你给我安排车辆,送我过去。”
“好的,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抬手看了看时间,接着说道:“一刻钟之后,车回停在门口等您。”索科夫等瓦谢里果夫离开后,又坐在餐厅里和阿杰莉娜聊天,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迈步朝外走去。看到阿杰莉娜要跟上来,便对她说:“阿杰莉娜,你先回房
间去休息吧,就别送我了。”
阿杰莉娜答应一声,冲索科夫摆摆手,转身朝房间走去。
索科夫走出酒店,看到路边停着两辆吉普车,几名战士和瓦谢里果夫正站在车旁聊天。见到索科夫出来,众人连忙原地立正,向索科夫行注目礼。
“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打开第二辆吉普车后排的车门,态度恭谨地索科夫说道:“请上车!”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地驶离了阿德隆大酒店,朝着朱可夫的司令部前进。
谁知行驶了两三百米后,前面的车就停了下来。
见前面的车停下,索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瓦谢里果夫:“少校,怎么回事,前面的车为什么停了?”
“将军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询问,瓦谢里果夫扭头说道:“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说完,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很快,瓦谢里果夫就回来向索科夫说道:“将军同志,前面不知怎么回事,路中间忽然出现了一堆砖石瓦砾,挡住了车的去路,我们的战士正在清理路面呢。
“见鬼!如今又不打仗,路中间怎么可能突然出现砖石瓦砾呢?”索科夫推开车门,有些生气地对瓦谢里果夫说:“走,我们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索科夫和瓦谢里果夫来到前车的位置,果然看到路中间堆放的砖石瓦砾,堆成了半人多高的小山,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而为,根本不是拉运建筑垃圾的卡车
撒落下来的。索科夫见状,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的手放进了大衣口袋,握住了放在里面的手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同时对瓦谢里果夫说道:“少校
,情况不对,注意警戒。”
听索科夫这么说,瓦谢里果夫却不以为然地说:“城里到处都是我们的部队,怎么可能出事呢。”
话音刚落,路边废墟里就冲出一名穿便装的男子,他的肩上扛着一支巴祖卡火箭筒。
“将军同志!小心!!!”见到这种情况,瓦谢里果夫嘶哑着嗓门吼了一声,随即一个鱼跃扑过来,将索科夫扑倒在地上。
“咻~~~!”火箭弹拖着白白的尾巴,朝索科夫等人飞过来。
“轰”的一声军衔后,瓦谢里果夫先是感觉自己的后背发热,接着无数的碎石如同雨点般砸下来,打得他浑身疼痛。索科夫抬起头,看到那名使用巴祖卡火箭筒的男子,把手里的火箭筒一扔,转身就准备朝废墟深处跑。有着丰富巷战经验的索科夫,知道一旦让对方逃进废
墟里,想要抓住他,那将是非常困难的,连忙掏出手枪,瞄准那人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因为打的比较仓促,索科夫的头两枪都没有击中目标,但第三枪却把对方打倒在地。
但很快,被打伤的男子就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继续朝废墟深处跑,应该是腿部被子弹击中。此刻瓦谢里果夫也回过神,他抓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支波波沙冲锋枪,对着男子就是一阵扫射。正在一瘸一拐的男子,背上顿时被打出了五六个血窟窿,在原
地转了半个圈之后,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少校,”索科夫本来想抓活的,搞清楚这次伏击是什么人主使的,但瓦谢里果夫的这通射击,袭击自己的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说:
“快去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瓦谢里果夫答应一声,带着两名战士冲了过去。
索科夫来到躺在地上的男子身边时,刚查看完对方伤势的瓦谢里果夫抬起头,苦着脸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他已经死了。”
“死了?!”得知男子已经被瓦谢里果夫打死,索科夫意识到线索断了,恐怕再也没有几乎查出是谁主使的这次袭击事件。
虽说偷袭的男子被打死,但索科夫这边也有不小的伤亡。坐在第一辆车的一名司机和四名警卫员,有两人牺牲,一人负伤,可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对索科夫说:“我们可能暂时无法去朱可夫元帅的司令部了,要留在这里等巡逻队的人,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向他们解释一下。”“好吧。”索科夫不清楚袭击自己的歹徒,是否还有同伙隐藏在其它的地方,再加上随行的战士两死一伤,他必须进行妥善的安置之后才能离开,于是他便同
意了瓦谢里果夫的提议:“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等巡逻队。”
附近的巡逻队听到这里的爆炸声和枪声,立即赶了过来。第一支赶到的巡逻队有四十多人,带队的事一名中尉,他见到索科夫之后,连忙上前抬手敬礼:“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巡逻队队长乌季卡中尉,请问这里发
生了什么事情?”“中尉,这里发生了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没等索科夫说完,瓦谢里果夫就怒气冲冲地说:“我们的车队遭到了歹徒的细节,他用巴祖卡火箭筒射击我
们的汽车,导致两名战士牺牲,一人负伤。你们带着电台吗?如果有的话,帮我们联系野战医院,我们要尽快把负伤的同志送到医院。”
“有的,少校同志。”乌季卡慌忙回答说:“我们带有电台,我立即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向上级报告,让他们派救护车来救治伤员。”
救护车没来,阿杰莉娜跟着另外一支巡逻队赶来了。
看到站在路边的索科夫,阿杰莉娜立即扑了上来,抱住索科夫紧张地问道:“米沙,你没事吧?”“没事,阿杰莉娜,我没事。”索科夫说完这话,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瓦谢里果夫:“幸好瓦谢里果夫少校及时把我扑倒,让我成功地躲过了火箭弹的攻击,
否则我现在有可能已经负伤了。”
看到站在路边的索科夫,阿杰莉娜立即扑了上来,抱住索科夫紧张地问道:“米沙,你没事吧?”“没事,阿杰莉娜,我没事。”索科夫说完这话,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瓦谢里果夫:“幸好瓦谢里果夫少校及时把我扑倒,让我成功地躲过了火箭弹的攻击,否则我现在有可能已经负伤了。”
第2548章
陪同阿杰莉娜一起过来的巡逻队队长,态度恭谨地问索科夫:“将军同志,需要我派人到废墟里去搜查吗?也许袭击你们的敌人,还有同伙躲在里面。”
“有一位乌季卡中尉,正带着战士在里面搜查。”索科夫说道:“不过废墟的面积这么大,他所带的人手肯定不足,你派人进去帮帮他吧。”
队长答应一声,亲自带着十几名战士进入了废墟,配合友军搜寻可能躲在里面的敌人。
“米沙,”阿杰莉娜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你没事。”
“放心吧,阿杰莉娜。”索科夫笑着对阿杰莉娜说:“我的命大,每次都是化险为夷,不会有事的。”但阿杰莉娜听索科夫这么说,却没有吭声,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阵,她语气艰难地说:“米沙,也许你应该立即返回莫斯科,柏林这里实在太不安全
了。”如果今天没有发生遇袭事件,索科夫遇到合适的时机,没准还真的会选择立即返回莫斯科。但出了这次的袭击事件后,索科夫反而不能离开了,他不想有人
在背后说自己,是因为害怕破坏分子的袭击,而逃离柏林的。
两辆救护车驶了过来,随救护车一同过来的,还有一辆吉普车和三辆满载士兵的卡车。车队停下之后,先是从吉普车里跳出一名少校军官,快步地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将军同志,我是卫戍司令部的,听说这里发生了袭击事件,特
意过来带人过来瞧瞧。不知您有没有负伤?”“少校,我没有负伤。”索科夫用手朝摆在路边的两具战士遗体,和负伤的战士,对少校说道:“我的手下牺牲两人,负伤一人,你立即安排人手,把伤员送
到医院,战士的遗体也一起拉过去。”
“好的,将军同志!”少校叫过从救护车里下来的护士,让她为负伤的伤员处理伤口,同时还关切地问了一句:“将军同志,您真的没有负伤吗?”“没有。”索科夫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遭到敌人用火箭弹攻击的是我随行的车辆。火箭弹飞过来时,我的副官瓦谢里果夫少校,及时地把我扑倒在地
上,用他的身体掩护了我。”接着,索科夫用手指着废墟的方向,对少校说道:“少校同志,已经有两支巡逻队的队长,带着人进去搜索了,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抓住
袭击者的同伙没有。”少校拔出手枪,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我带人去瞧瞧。”不过在离开之后,少校吩咐另外一名军官,“你跟救护车走一趟,把伤员和烈士的遗体,送到医
院。”
随着第三批人进入废墟,展开搜索时,瓦谢里果夫问索科夫:“将军同志,我们还去朱可夫元帅那里吗?”
“瓦谢里果夫少校,我们肯定要去朱可夫元帅那里。”索科夫回答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
对废墟的搜索,在半个小时后结束,少校带着乌季卡等人从里面出来时,还押着几名穿着便衣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少校让那些被抓来的老百姓站成一排,随后来到索科夫的面前,向他报告说:“将军同志,我们在废墟里搜索时,一共抓住了六个人,其中肯定有袭击者的同
伙。请您来辨认一下,哪位是袭击者的同伙。”索科夫刚刚只看到用火箭筒袭击自己的男子,并没有看到他的同伙,因此这些人中间,是否有袭击者的同伙,索科夫还真不清楚。他来到几人的面前,仔细
打量起来。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名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她手里提着布袋子,脸上写满了恐慌。看到索科夫朝自己走过来,越发显得紧张,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索科夫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阿杰莉娜,示意她给自己翻译一下,听听中年妇女说了些什么。心领神会的阿杰莉娜点点头,随即翻译说:“米沙,她说她是出来
买东西的,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杀她。”索科夫一眼就看出,中年妇女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没准只是从附近经过,不巧给巡逻队的人抓过来的。确认这一点之后,索科夫对瓦谢里果夫说:“
少校,这位中年妇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先让她站在旁边,等我看完其他人再处置她。”
瓦谢里果夫点点头,把中年妇女拉到了一旁。谁知瓦谢里果夫的举动,却让中年妇女产生了误会,她居然直接跪了下去,嘴里快速地说着什么。好在阿杰莉娜及时地进行翻译,索科夫才明白她所说的是
什么:“长官,我是无辜的,千万别杀我。”阿杰莉娜给索科夫翻译完毕后,不等索科夫说完,就安慰那名中年妇女:“别担心,我们只是在抓一个凶手的同伙,等查出你没有问题之后,就会放你回家的
中年妇女听阿杰莉娜这么说,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旁边不敢吱声。剩下的五个人里,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索科夫也不假思索地把他排除了。他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恐怕没有能力把一颗火箭弹装填进火箭筒。他把男孩扒
拉到一旁后,继续观察剩下的四个人。
四人中,有三名是年轻的男子,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索科夫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说这些人是袭击者的同谋,恐怕不会有什么问题。“将军同志,”瓦谢里果夫凑近索科夫的耳边,小声地说:“剩下四人里,有一位是缺了胳膊的老人,他肯定不会有问题。袭击者的同谋,应该是在这三人之
间。”对于瓦谢里果夫的说法,索科夫的心里是认可,这三名年轻男子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攻击自己。就在索科夫准备
让那名独臂老人离开时,却发现了一些异样,老人的目光闪烁,刻意地避免与自己的眼神有交流,甚至还不断地把目光投向那名袭击者的尸体。独臂老人的反应,让索科夫意识到了不对劲。其余五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根本不敢离开,但老人却显得心不在焉,说明他一定有问题。而且他
不断地用目光去看那具尸体,就算他不是同谋,他和袭击者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索科夫退后一步,用手朝独臂老人一指,吩咐身后的瓦谢里果夫:“少校,把这个老头抓起来,他就是袭击者的同谋。”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以为袭击者的同谋,应该是三名年轻男子中的一个,谁知索科夫却选择那位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独臂老人。不过
既然索科夫已经下达了命令,瓦谢里果夫自然会无条件执行,毕竟自己手下的战士在刚刚的袭击中两死一伤。他亲自带着两名战士上前,把独臂老人抓了起来。
“米沙,”阿杰莉娜见索科夫让瓦谢里果夫把独臂老人抓起来,感到非常意外,她惊诧地问:“你是不是抓错人了?”“不会的,不会抓错人。”索科夫冷笑着说:“巡逻队把他们从废墟里带回来之后,其他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迫切想知道我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但
这个独臂老人,目光游离,竭力避免和我的目光相对。更重要的是,他还不停地看地上那具袭击者的尸体,说明他和袭击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大家都觉得有道理。这些平民从废墟里被带出来之后,都紧张地望着索科夫,想知道对方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只有这个老头的目光在
不停地躲闪,深怕与谁的目光相对,说明他这个人就有问题。
卫戍司令部的少校走过来,向索科夫请示道:“将军同志,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除了那个独臂老人,其余的人都放了吧。”索科夫说完这话,反问道:“少校,我想问问你,你们一般抓到这样的破坏分子,通常都是怎么处置的?”“办法很简单。”少校冷笑着说:“要么,直接在路边枪毙。要么,”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往上面瞧了瞧,继续说道,“就是把他们挂在电线杠上,同时胸前挂
一块牌子,上面写‘破坏分子"的字眼。”“少校,”索科夫等少校说完之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此刻还是战争期间,你所说的这些办法,的确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但如今战争已经结束,
很多过去的方法都不能再用了,否则会加深我军与当地居民之间的矛盾。”
“将军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呢?”少校问道。
“把他带回卫戍司令部进行审问。”索科夫说:“至于审问结束之后,如何处置,就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那好吧。”少校点点头,说道:“就按您说的办法。”随即,他吩咐战士把老头押上了卡车,准备带回卫戍司令部进行审问,看他在柏林城内是否还有别的同
党。
“将军同志,”少校继续问:“您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朱可夫元帅的司令部,向他汇报工作。”
听到索科夫说要去朱可夫的司令部,少校主动说道:“将军同志,我派人护送您前往吧。”“不用了。”巡逻队还在废墟里搜索时,瓦谢里果夫已经命人叫来了在酒店待命的吉普车和警卫员,足以保护索科夫的安全,因此索科夫拒绝了少校的好意:
“我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保护我的安全,就不必麻烦你们了。”见索科夫不想让自己保护,少校也没有多废话,抬手敬礼后,带着自己的部下乘车离开了。而另外两支巡逻队,也按照自己的巡逻路线,继续执行巡逻任务
车队重新出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瓦谢里果夫,扭头问索科夫:“将军同志,我不明白,既然您能从人群中,认出袭击者的同伙,为什么不让卫戍司令部的人
把他当场处死,却偏偏要送往卫戍司令部呢?”“原因很简单,少校同志。”虽然索科夫刚刚就说过不能当街杀人的理由,但此刻瓦谢里果夫又问起,他自然要再次解释一番:“我们占领柏林虽然已经有半年之久,但和当地居民的关系却并不融洽。假如我们在街上处置了袭击者的同谋,一旦被别有用心的看到,然后到处去散布谣言,说我们屠杀无辜的百姓。这样
不但会损害我军的形象,同时也会让我军与平民百姓的关系更加紧张。”听完索科夫的解释,瓦谢里果夫点点头,附和道:“将军同志,还是您考虑得周到。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二话不说,先杀了再说,免得将来还会有人
发起对我军的袭击。”
“少校,你觉得袭击者的武器,是来自什么地方?”
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倒把瓦谢里果夫问住了。他摇摇头说:“我不清楚,将军同志。难道您知道吗?”“我也不知道。”索科夫叹着气说:“假如他们使用的是我所设计的那款火箭筒,我就能确认他所使用的武器,是来自我军内部。但他用的是巴祖卡火箭筒,
这种反坦克武器,不但美军中有,而且还曾经大量援助过我们,因此无法根据他所使用的武器,来判断他的武器来自什么地方。”
“既然不知道武器来自什么地方,他是谁派来的,自然也无从查起。”阿杰莉娜插话说:“米沙,我说得对吗?”“没错,阿杰莉娜,你说的没错。”索科夫说道:“如果那个独臂老人到了卫戍司令部,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就无法根据武器,查到袭击者是受什么人的指
示,对我们发起攻击的。”
“米沙,”阿杰莉娜有些担心地问:“你说说,那个袭击者是专门针对你,还是随机选择一个目标进行攻击呢?”索科夫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袭击,随后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随机选择一个目标进行攻击。”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补充说:“袭击者在路的中间堆放了不少的砖石瓦砾,挡住了我们车队的去处。看到有人下车后,那名袭击者才从废墟里出来,向我们发起了攻击。瓦谢里果夫,”想到刚刚惊人的一幕,索科夫再次向瓦谢里果夫表达了谢意,“谢谢你,因为你的反应及时,救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