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3章 末日生存比赛 24
不久后，有人挨户敲门，把屋里所有人叫到厕所。
“以后坐在这里，尽量不要用纸，用点热水洗洗。”厕所里放着一个类似流动简易马桶，一个中间有大洞的圆椅子，洞里是一个塑料桶，一个大塑料袋套在桶里面。
希宁立即就明白了意思，气温那么低，无论什么都会很快凝结。每天只要把收集的排泄物运出去，找个妥善的地方就行了。
而身主在前剧情里，用的是马桶和痰盂，到了外面随手一扔。真不知道天气变暖后，是什么样的场景。幸好是在山村里，融化的雪水会随着小河往下去。
到了十一点，几个兵来叫她，还给了她一件新的军大衣，应该是刚从仓库领出来的。
一楼全被掩埋了一半，食堂里的东西全都被转到了这家属楼里来，暂时放在了二楼，她也明白这二天炊事班是怎么做饭的。
一个房间中央放着一个刚用砖块砌起来的炉子，里面的火已经生起，而旁边放着一个直径一米、深半米的大铁锅。
在靠墙的一边，一流排地放着每个房间搬来的书桌，上面有放着各种调味料，有放刀板菜刀，有放食材的。还有一边放着十来个大号老式保温桶，用于储存炒好的菜。
“妹子，嗯嗯。”这个兵说出这个称呼后，显然有点不大自然，可指导员说了，就叫人家妹子。报了了下今天中午留在大院的人数后说：“第一天，你就随便烧点，不够数的话，早上发的包子还没吃完。”
告诉她人数，还男的多少、家属多少、孩子多少，就是让她估算出大约需要做多少东西出来。
希宁看了看食材，目前可以吃的东西还算多。不仅有白菜番茄，半扇猪肉有两扇一整头，十几只鸡鸭，一脸盆的肉糜大约二十多斤，还有二大筐，约三十斤的鸡蛋。
“你尽管用，以后吃的不够，我们还会想办法。旁边一间房放着大米、面粉、黄豆绿豆什么的。”
嘴角勾了勾，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要不是身主那时肚子里有了，基本也进锅里了。
而现在她会被留下，只要再表现出点有用的样子，那更是高枕无忧。毕竟没有人会将还用人往外推，吃得不多，看上去好似还有潜力可挖。
她指了指那些菜和肉：“这房间是多少天的量？”
“原来是一天，现在最好能拖三天。车越来越不好走，东西都是外勤出去救援后去仓库带回来的，以后如果光靠人来搬，大约每次不一定能搬来那么多。”
这是实话，没有车辆，光靠人力，在雪里拖行，速度极慢。
所以刚才说尽管用是客气话，再前面说的随便烧点才是真话。
三个壮小伙合力将大锅搬上了炉子，“现在要做什么？”
“一个看着火，一人拿颗白菜切成细丝，还有三个弄水来。”希宁开始脱去军大衣和羽绒服，现在烧着火，室内温度有五六度，等忙起来会更热。
早就断水了，纯净水在桶里全都成了冰，想要水就到外面舀一盆雪回来烧开，所以要安排三人去弄水的原因。
十一点半开饭了，这次没办法再开电梯，将那么重的保温桶送到楼上，毕竟电梯耗电量大，让在的人下来自己打饭。
吃得很简单，每人一盆炒面，外加每六人也就是一户一锅酸辣汤。准备好了锅子和一个大勺，每人又发了一个不锈钢碗，这样以后一个碗盛饭菜或者包子，一个碗盛汤，就不用浪费塑料袋了。
希宁端着汤，室友帮她拿着她那一份的炒面回到了房间，至于其他的后续工作，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炒面里有白菜丝和肉糜，一盆看似挺多，吃完还意犹未尽。酸辣汤，酸辣开胃，那么冷的天，一碗喝下去，好似从脖子到肚子都暖和了。
吃完后，希宁躲在被子里，不同的是，这次她外面还盖着一条厚实的军大衣。
终于图像时常扭曲的电视里再也跳不出信号来，一片雪花。手机里也没有一点信号，室内有人打电话出去，永远是：“对不起，对方当前不可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里的基站没有碰到过如此极寒的天气，所以设备都没有特殊设计。再加上断电，没有信号是正常的。
要知道，远处时常能听到玻璃或者东西掉落的声音。质量差点的玻璃或者钢材已经承受不住如此低温，开始断裂。如果这里的火炉不是一直烧着，保持着温度，液晶电视的银屏都能冻裂。
不过这些难不倒军方联络，无线电就能解决。不要说这种大雪天，就算是宇宙中零下二百七十多度的绝对零度、还是太阳的三四千度，都能抵达无边的远处。
这个时候也只有书了，就连宝妈也拿起一本少儿读物，给五岁的女儿讲故事。
正想眯一会，有人敲门，是指导员，叫她去那边坐坐。
披上军大衣，她跟着一起到了那间充当办公室又是寝室的领导房间。
进去后，眼睛扫到放在墙角的碗和锅，都吃得挺干净。
“妹子，来来，坐。”指导员还贴心地塞给她一个刚冲好的热水袋。
“早就知道你做饭很好吃，这样贤惠的姑娘现在可不多见。”指导员笑眯眯地。
肯定是有事，她就这样看着：“指导员，有事你尽管吩咐。”
指导员呵呵笑着，眼睛扫了眼围坐在一起的另外两个：“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看能不能把晚饭也包了？每天我都会把一天可以用的东西备上，你看着弄。那个早饭不用，原本就是请你帮忙的，早上四五点钟就爬起来，说不过去。”
这话说得挺漂亮，好似很照顾的样子，免了早起。
希宁嘴角一歪，差点没笑出来：“领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会小打小闹，最多烧个一百来人的村宴已经是能力极限了。”六十人份和四百人份那不是量的问题，而是质的跨越。
指导员转为愁眉苦脸：“我们也是没办法呀，那么大个郑市，就算把全员都用上，还是不够。正考虑后勤让家属帮忙，也是为了国家做贡献。”
“不是让他们转移到安置点？”去了至少不会饿死。
“可人数太多，还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走的。我们需要进行劝说，逐步转移。”
她想都没想：“不走就自己承担后果，你们只是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不是保姆。”
第2354章 末日生存比赛 25
指导员皱眉，不是因为这话引起不快，而是说得真是他娘的太对了。特别是营长和王指挥跟随出勤的，回来就长吁短叹的。一路上的艰辛不用提，就怕不配合的，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可这事依旧摆在面前，到现在肯撤离的不足有近三成。
指导员语气沉重地说：“很多人家里有困难，有顾虑。确实有不想离家的人，但还有一些是不能走的，比如有不方便动的病人、生病的孩子、瘫痪的老人。”
“那就让他们签字，顺便统计下人数。”
吃话一出，顿时让指导员人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现在摄像机因为天气过冷，不再工作，哪怕捂在大衣里，拿出来不到一二分钟就又罢工了。
“可以让当地居委、楼组长什么的组织，到时也可以作证。不要等到几天后，没办法走了，却把气撒在你们头上。这事你们也要积极向上级汇报，并且告诉他们目前情况。最多两天，积雪就要漫过头顶了，你们还出去送死？”
“好吧，既然要我帮忙，那就帮，反正我也就是烧二天的饭而已。”希宁站了起来，将热水袋还给了指导员：“现在就可以准备晚饭了。”
指导员让旁边的两个内勤人员赶紧跟上，并嘱咐一切听从曾招弟的。
那么多人的饭菜，哪怕带着十几个人，也足足忙了三个多小时。目前发电机还能运作，有电饭锅烧饭，如果发电机也停了的话，用原始的柴火烧饭，时间会更长。
傍晚时，外勤回来了。现在没有电，白天都灰蒙蒙的，到了晚上外面更是一片漆黑，必须早点回来。
车队里还有两辆推土机，雪太深了，靠人工不行。目前应该用的是特殊柴油，等这种柴油都冻结，那就彻底没办法了。
回来后，有热气腾腾的姜汤，二菜一汤，不比之前差，营长捧着饭碗一个劲地干饭，酸辣菜下饭、红烧肉真香，再喝上一口番茄蛋花汤，整个人都变暖了。
王指挥目光扫到炉子边上的几个快递用的保鲜盒，里面放着泥土。
“里面种着土豆。”指导员看到了他的目光：“是曾招弟说种着试试，土豆比较抗寒，不要浪费屋里的热气。其他房间种的是葱，今天她把葱全切了，明天吃炒饭。说是胡萝卜根也是耐寒的。”
“这姑娘主意挺多。”王指挥继续吃饭。
指导员笑了笑，确实主意挺多，等会儿还有惊喜。
希宁那里也有了好事，营长出勤后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了几只桑拿浴桶，正好每层的男女厕所都能放上一个。坐在木浴桶里，再将上面的塑料布拉链拉上，只需要很少的水，就能躲在里面擦身。
还弄来了一车的各种被子，厚的薄的都有。不过都给了兵，他们的被子都单薄，这二天全都挤在一起，将被子披在外面。
因为她比较辛苦，所以室友们都客气地让她先用。
旁边放着一盆炭，一周没洗过澡的她，终于可以用大半盆子的烧热雪水，简单擦了下身，头打上肥皂，用洗过的水，换上干净的内衣后，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舒适了不少。这洗出来的水浑浊一片，趁着还没结冰，倒入旁边的马桶内。
要不是身主之前的记忆，很难想象这一年不洗澡的是什么感觉。哪怕有时一月洗一次的身主，也受不住一直不洗。
此时楼道里有人帮忙理发，留着长发的女家属都纷纷剪成短发，漂亮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身主留着的到肩头发，于是她趁着头发还湿润，也剪成了干练的短发，以后方便清洗。
端着脸盆回到房间，不要说其他人，她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肥皂的清香，这把屋里的室友越发的期盼。
半夜里，在火炉旁的衣架上，晾满了刚洗过的衣服。衣服不敢多洗，衣架容量有限，只洗内衣裤，而衣服被面，也就不要管脏不脏了，保暖最重要。就连宝妈陈大姐吃饭时，也帮五岁的女儿想想围上块布当围兜，延长衣服的干净时间。
哨声响起，希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昏暗一片，再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七点了。
太阳进入休眠期，导致光照不足，再加上下着雪的厚厚云层，让早晨昏暗如同夜晚。
去打饭，今天是菜汤面疙瘩汤。包子需要花大量热气蒸熟，早晚会被弃用。
“我要吃肉包子，不要吃这个。”五岁的想想不会考虑目前状况，只会一个劲的闹。
陈大姐劝了半天无果，气鼓鼓地说：“不吃拉到。”背过身，只管吃自己的了。
“想想别闹，乖乖吃饭。”
刚有室友劝，陈大姐就恼怒地说：“别劝她，饿上两顿就好了。”
“哎呀，你和孩子置什么气。”
希宁默默地站起来，从窗外的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冻得硬邦邦的包子，走到陈大姐面前。
看着包子陈大姐没有接，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不能宠坏她。”
“就那么几个，等吃完了，想宠她也没办法宠了。”希宁硬是拿起陈大姐手里只剩下一点的不锈钢碗，将包子放在里面，拿到火炉上烘。
等热了拿过去，陈大姐满是感激：“这怎么好意思，还不赶紧谢谢阿姨。”
拿到了肉包子，想想甜甜地说了声“谢谢阿姨”，就啃了起来。
过了会儿，有人来敲门，是隔壁的排长家属，微微红着脸，问她要个包子，她三岁的儿子也在闹。
希宁立即爽快地给了，凡是来的，有求必应，上回买的包子还剩下十来个，到了中午吃完饭，已经出去一半。
到了第二天吃完早饭，希宁将最后一个包子递出去，将空荡荡的塑料袋抖了抖：“没了！”意思别来要了，要了也没了。对方感谢不迭，欣然拿着包子走了。
室友有些暗暗觉得不值，有些则觉得她傻。
其实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目前看起来并不愁断粮，留着这些包子只会让孩子眼馋，不给会让孩子的妈愤恨。不如一个个送出去，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帮到她一把。一个包子的事情，指不定能赚。
雪慢慢盖住了一楼的整扇窗，时不时能听到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到窗口一看，靠楼的积雪塌了一片。是雪压破了玻璃后，灌入了一楼的房间。
幸好推土机还能动，就看到大院子，推土机弄出来的深深凹槽一直通到大院外，大院的围墙只剩下一半高了。
当天外勤回来就直接爬二楼的窗户进楼。
第2355章 末日生存比赛 26
原本希宁以为烧个二天饭也就可以功成身退，没想到这积雪都漫过了二楼的窗台，院内的三百多个兵依旧每天出勤。
已经零下三十多度，拿着温水往外一泼，泼出去的是水，在半空就成了白雾一般的冰渣渣。
想要出去，棉大衣显然不够了，幸好火车运来一批专门为此准备的防风防冻冲锋衣、穿在内的薄款羽绒衣、高筒雪地靴、防风镜，据说南北极的科考人员都是这样穿的。
又要准备晚饭了，希宁裹着棉大衣，缩着脖子走在过道上。厨房已经从二楼直接转到了六楼，特别腾了二间最旁边的房间做为厨房和储藏食材。
今日有点热闹，十几个人正在搬东西，往六楼厨房的另一段房间搬。
经过楼梯时，指导员正在看着：“小心，速度可以慢点，不能掉地上，否则半幢楼都能炸上天……”
“搬弹药呢？”经过时，她提了一嘴。
指导员笑了笑不做声，但箱子上早就写着是什么了。
走到厨房往外看了眼，东西是从车上搬下来的。从楼前一直通往外面，由挖掘机每天挖出的路很深，早就超过卡车的高度。
外面的雪虽然在下，但小了很多，能看到隔壁大院里的楼房也就几处还能见得到顶。这些武器弹药应该是从特警大院里搬来的，趁着能拿得出来。
吃晚饭时，她端着碗去了指导员那里。营长和王指挥也在，三人围在火炉旁边，见到她来了，不约而同地往旁边让了让，弄出个空位。
“妹子来了，赶紧来坐。”指导员热情地招呼着。
她走过去，顺路看了眼挂在墙上挂钩上的厚实冲锋衣，不客气地挤了进去：“菜还可以吧？”
“好，原本以为今天没什么吃的，结果还弄出个菜，你真厉害。”指导员嘴巴永远像是抹了蜜一样。
这几天，没运回来什么食材，菜基本吃完了。她就把储存的一袋子黄豆，倒了半袋连夜泡了，叫人用手动绞肉机给磨碎，用仅存的四盒内酯豆腐当卤水扔进去，做了麻婆豆腐。
“黄豆还能吃一天，刚才泡了干海带，可以烧酸辣海带丝，大后天只能吃白饭了。”她说出了情况，巧妇为难无米之炊，目前除了大米和面粉，几乎没什么可以做菜的东西。
营长呼噜呼噜扒了二口混着热乎乎嫩豆腐的饭，嚼了几口咽下：“铁路站说这几批先供应安置点，下一批运来的菜就给我们。明天专门派二辆车去仓库运肉过来。”
希宁微微皱眉：“车随时可能打不起火，就不能一次全都用上？那些人，他们自己之前不愿意走的，该说的都说了，签字也签了，判断错误就应该自己付出代价。这种天出去，就是找死，你们没和上面汇报吗？”
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还出勤，每天清理路面、挖出通道，沿路找没去安置点的遗留人员。
“只要上面没命令，车还能动。我们就必须以身作则，保证生命通道的通畅。”营长低着头，耿直地说，说完继续呼噜呼噜干饭。
真是醉了，目前如果没有通道，人一进雪里就没顶，立即被埋。就为了让那些后面觉悟，见到棺材才肯走的，能有路去安置点，天天的出去铲雪，还到处找留着的人做思想工作……简直无语。
这里天天的挖雪开道，想想某些国家，比如花旗国，指不定兵早就成了匪。
人啊人，为什么那么不同？有时比野兽都要可怕，可有时就连她这个主神都佩服和动容。
希宁开始吃饭，就听到指导员说：“今天有消息说，世界成员国一直在找解决方案，有说制造几颗最大氢弹到太阳上引爆，也有说制造人造太阳。妹子，你说说看可行不，我们就随便聊聊。”
她想了想：“太阳体积太大，就算将所有弹药倾斜在太阳上面，也不会引起催化反应。人造太阳需要的能量很大，用什么作为燃料？”目前地球的科技还没达到这种程度。
不由想到上卿，手指点几下，要太阳有太阳能，要水有水。
“那还有什么办法？”指导员含笑看着她：“就随便聊聊。”
她深深地看了指导员一眼：“这不是我一个小学三年级水平的人能有办法的事吧？”低头继续吃饭。
办法很多，戴森球、中间热能放大板、地球暖房……可这一切都超过了目前这个星球科技。如果姐说出来，还以为姐科幻小说看多了。反正事情肯定会解决，说好一年就是一年。指不定这里的太阳处于冬眠期，都是上卿搞出来。
第二天，出勤的车辆果然运来了两车肉，后天运来了蔬菜。大部分以高产的土豆、红薯、洋葱、胡萝卜等，还有两筐鸡蛋。这些东西都是暖房里出来的，为此征用了所有，有地暖并且靠近铁路的地方，搭建了尽可能大的暖棚。
而所有车辆、包括挖掘机也改装成了汽油发动，这样哪怕零下六七十度依旧能开。
烧饭和内勤要做的事情，由家属们全部承担了，每天清晨，大家抹去窗前结的碎冰，看着这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兵，上了卡车出去。
简单的午睡后，就是最忙的，要准备晚饭。水要烧，洗菜做饭都需要大量的水。
大家轮流，几个在楼下雪铲入桶里，再挂上绳子上的吊钩，让六楼的人把桶拉上去，倒入大锅融化。
几个人洗菜，几个人切菜。最后烧好装入保温桶，整个过程需要三个多小时。
正在弄着，突然外面传来声嘶力竭地呼救声：“有没有人？救命啊……”
“这是怎么了？”众人纷纷到窗口处张望，希宁只管炒锅里的蛋。现在弄些鸡蛋和番茄多难，好不容易送来一批，就那么点，鸡蛋火候太长就老了。要稍微多放点盐，还需要用淀粉勾芡，否则尝了几口就没了。
一会儿，女人的惨叫声在楼里回响。
“是要生孩子了！”有经验的家属很肯定的说。
“都要生孩子了还不去安置点，真不知道他们想的。结果跑到这里来。”有人也不满地嘀咕。
“不要紧，医务室的小林在。”
众人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希宁将炒蛋大铲舀起，再炒西红柿。
当番茄炒蛋刚炒完，医务室的小林冲了进来，她同样也穿着非常厚实，蓝色隔离衣勉强套在外面，手上的塑胶手术手套已经沾了不少血污。一次性帽子也压不住满额的汗珠，年轻秀气的脸庞满是焦急：“谁是医生？” 第2356章 末日生存比赛 27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家属里有学历高的。
有人开口了：“我学的是骨科，小林，你不就是医生吗？”
能在这里当上卫生员的，要医学本科、学士学位吧。隔壁院的卫生员小李也是，她们两个轮流出勤，今天正好轮到小林留守。
小林眉头紧皱：“我学的是医药和急救，学临床医学的小李也未必行，孕妇是难产。”
这下讨厌了，这要送去医院的，可现在医院哪里还会有人。不要说没人，就算有人，断了电的医院又能干什么？
有人出主意：“安置点应该有妇产科医生，赶紧通知指导员，大院里还有辆雪地车。”
这是个好办法，可小林的话让大家心情又是一沉：“来不及了，孩子的脚已经出来了。”
应该是头先出来，现在却脚出来，这要出人命了！
希宁叹了口气，一边摘围裙，一边往外走：“我去看看吧。”
大家一愣，有二个反应快的和小林跟在后面。
小林有点不相信地问：“你学过医？”
学过，几百几千年前学过。也不知道是同一个位面，还是不同位面。
可这话不能说，希宁一边走一边说：“针灸用的针没有的话，找点缝衣服被子的针针过来。给我一套手术衣，一双手套，热水多烧点。手术器械一套，没有酶液就用酒精消毒。”
不用问人在哪里，三楼暂时作为医务室的房间里，早就传出孕妇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还没进去，就被孕妇的家属堵在门外。
“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吧，我全家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大约把所有能御寒衣服都穿上，穿得就象个球的孕妇老公，直接就扑倒小林这里，跪在小林面前痛哭流涕地哀求。
接下去又是一人跪下了：“不行就保住孙子啊，一定要保住我孙子。”
还有一人拉着：“老婆子，你干什么？医生一定会让他们母子平安的。”
走在前面的希宁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
“我们会尽力的。”小林想绕开，没想到孕妇婆婆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哭嚎起来。
“一定要保住我的大孙子啊，我求求你了，嗷嗷嗷”
“够了！”身为主神都要发火了，声音一响，阻止了眼前的闹哄哄。
“到这里闹什么闹，为什么不去安置点？”
“这事不赖我们。”孕妇婆婆如同杀猪一般叫道：“你以为我们不愿意去？都是她坐不稳胎，怕在路上掉了，这才下的。”
希宁飞快地问：“孕检做过没有？一定没做。”
孕妇老公喃喃道：“做了，刚怀上时去医院查过，一切都好。”
“后面呢？”
孕妇婆婆“呼”地站了起来，挺着脖子：“都好好的，还查什么查，浪费钱！我生孩子那会儿，没那么多麻烦事，还不是她没用。”
真是懒得和这种愚蠢的二脚兽多废话，希宁冷着张脸，毫不留情地说：“现在孩子脚先出来，极有可能一尸两命。你们如果想让我试试，那丑话说在前面，出了事别赖我。如果还想拉着她出门去安置点，大约九成可能死在路上。你们自己选吧！”
“哎呀，我的大孙子呀”孕妇婆婆立即双手拍膝，哭天抢地。
而孕妇老公则跪在原地，痛苦地双手揉搓着自己一月未洗的头发，上面零碎的头皮屑都被油浸透。
希宁一个冷笑：“到底同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
正要走，就被孕妇公公一步去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呢？”希宁冷着眼，哪怕救，也是救应该救的。而里面那个，和这里的几个，没救了！
就跟身主家庭一样，如果生下来是女孩，还要继续生。
身为人，却如同蝼蚁一般，可能还不如蝼蚁。蝼蚁繁殖还不分性别，一视同仁。
看着她这样子，孕妇公公愣住了，微张的嘴里，可以看到一口黑黄的层次不齐烂牙。
孕妇婆婆开始耍泼，各种叫嚣的话，随着不停开关的嘴里冒出，发出阵阵恶臭。这都多少时间没刷牙了？
希宁转身看着小林，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本人才疏学浅，学艺不精，看不了，另请高明吧。”
小林……
所有人……
房间里传出孕妇的惨叫声：“救命，救命啊”
“哦，对了，里面还有一个。”希宁对着小林说：“去拿纸笔，让孕妇签免责书。否则准备车转运去安置点。”
小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想她自己也没这个本事，也只有这样。说了声“好”，就推门进去。
孕妇婆婆想跟进去，但被看门的兵拦住了。于是又拍大腿哭天抹泪的：“哪里有你这样黑心的医生啊，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我看是你没本事……”
“行了！”孕妇老公大吼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可能是这辈子难得硬气一回，红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带着哽咽：“医生，麻烦救救我老婆。如果只能保一个，尽量保大。免责书，我签！”
“这样还像个爷们。”希宁嘴角轻蔑地扯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医务室里平时也睡人，两张病床和屏风都是支棱在墙角。这次一张病床被放下来，孕妇躺在上面，旁边还站着两个有生过孩子的嫂子。
看了眼，小脚已经看得到了。
希宁微微皱眉，走到旁边开始准备：“把针拿来，先凑个八根过来。还有叫他们签完字滚远点，别影响我。”
时间很慢，又是也很快。当出勤人员回来，刚下车就听到三楼的动静。
看着一群刚回来的兵，就连戴着的棉帽上都铺着霜，眼睫毛上挂着冰，一边搓手一边回屋拿盆准备吃晚饭。
孕妇家属又坐不住了，但很快就被人顶了回去。
孕妇婆婆努力堆砌起讨好的笑容，用略微卑微的口气商量：“我就是去看看，那么久了，不知道行不行，我就过去看一眼。”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老奸巨猾、难看得很。
“说过了，如果你们过去，我们就不管了，你们立即上车走。”看着他们的巡逻兵也不惯着他们了，这个时候，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曾妹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百多人在三楼排队打饭菜，，打完饭就端着盆回自己屋里。队伍拉得很长，但今天没有一个出声，就听到医务室里孕妇痛苦地惨叫声在走廊里时不时回荡。 第2357章 末日生存比赛 28
“你们的。”递过去用不锈钢碗打的满满三份饭菜。
送饭的嫂子语气并不客气，甚至冷淡。大家都看到这家人对于孕妇是什么态度，对医生是态度，所以均无好感。
三人接过碗，孕妇老公还说了声谢谢，公婆接到碗后就立即狼吞虎咽。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活在一百多年前。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依次洗漱刷牙，最后进入房间。为了省电，整幢楼除了医务室之外都熄了灯，三楼走廊尽头一盏昏暗的油灯亮着。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终止了孕妇的惨叫，好似整个世界都为之亮了不少。
“终于生了。”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的反应。
屋里帮忙接生的嫂子抱着已经擦拭干净并用小毛毯包起来的婴儿出来时，公婆那个高兴，迎了上去：“哎呀，我的大孙子！”
嫂子嘴角止不住地轻蔑：“是女孩。”
“什么？是女娃！”婆婆伸到半空的手停下，脸立即就拉下来：“怎么是女娃？喜欢吃酸的，反应那么大，不显怀，看上去就是男娃的身子。”
希宁正巧走出来，听到了。
还迷信什么酸儿辣女，孕妇怀孕期间个人口味变化而已，和怀男女无关。一百年前还有用鞭子抽孕妇，边抽边问生什么，回答生男孩，那么以后生下的就是男孩。指不定这婆婆也会相信，这样就能把肚子里的女变男。
她冷笑着：“这里不是医院，就生了那么一个，抱错的可能都没有。”
公公见可能引起众怒，赶紧接过孩子，压低着声音：“少说两句，等身体养好，再生一个。”
真是无语了，希宁转向男人：“你打算留在这里照顾老婆孩子，还是和你父母明天一起随车去安置点？”
公婆相互看了眼，婆婆说道：“女娃也好，就让我们留在这里照顾吧。”
希宁嘴角微勾：“想好了吗？安置点的条件可比这里好得多，物资充足，每天铁路都运来东西。也热闹，据说每天还有电影看，还有活动室可以下棋打麻将。”
也赶来的指导员一行，站在走廊中间的楼梯口，听得都快忍不住笑意了。
只那么一个犹豫，婆婆立即说：“那我们去。”
但这样显得无情，于是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这里那么多人，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
希宁转向男人：“那你呢？”
“我……”男人眼睛看向自己爹妈。
婆婆：“当然和我们一起去，媳妇和孩子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原本以为有所改变，结果依旧是没有主见的妈宝男。亏得那女人为了给他生孩子，命都快丢了，真是让人寒心。
希宁淡淡道：“七天后全都去安置点，目前只是考虑产妇刚生育，身体比较虚弱，静养几天。”
婆婆更有理由了：“不就七天嘛，就让她好好养身子，以后有的是日子腻歪在一起。”
说到底就是不想服侍媳妇和孙女罢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指导员走了过去，脸上含着笑：“恭喜你们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和车一起出去，将你们送到安置点。”
还未等对方有回应，转而对希宁说：“饭菜帮你留着，就放在炉子上，早点吃完休息，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谢谢领导，那我先走了。”一点都不想再和这种愚蠢的二脚兽打交道，感觉和身主的爹妈是同一村出来的。
正当希宁回到房间，用块厚布当垫子，小心翼翼端起放在火炉边捂着的饭盆，坐到一边开吃时……
孩子被嫂子小心放到了产妇身边，看着异常疲惫的产妇，不由叹气，怎么摊上这样的公婆。
产妇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我都听到了……，我们女人的命怎么那么苦？”
嫂子一个冷笑：“我生的也是女儿，我老公高兴都来不及。”
“那还要生，没儿子不行的。”
嫂子象看出土文物般看着：“没儿子要死的？”
“没儿子不行的，会被村里看不起，女儿早晚要嫁人，是外人，进不了祖坟。”
真是去了，还真是没儿子要死的。嫂子捂额后，手往下按了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住，我家没祖坟，也没人看不起只生一个女孩的家庭。”
产妇依旧是哀怨地神情：“那是嫂子命好，如果嫁的男人是我那样的……”
“那就离婚！”嫂子一叉腰，霸气十足：“现在一个人又不是带不了孩子，如果你下一胎还是女孩，再生还是女孩，难不成跟新闻里说的，前十一个都是女孩，十二个终于生了男孩，不死就生到儿子为止？身体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你不争气，谁都救不了你和你孩子。”
另外一个嫂子暗暗叫好，这才是观念正确。过来帮产妇掖了掖被子：“别说了，要多休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路还长着。我们会轮流陪你，有什么尽管叫我们。”
另一边，小林和指导员等人围坐再火炉旁，就连张二牛都叫来了。
小林谈起刚才的事，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边说边还用手比划：“下了七八针，产妇就疼感减少很多。她伸手把孩子推进去，那么一翻，孩子就掉个了……”
她的手举在半空，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着正在仔细听她说话的人：“产妇疼得晕过去，她又下了一针，就醒过来了。”
三个大男人虽然都没有医学和产科经验，但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翻个极有可能脐带缠绕胎儿的脖子，还会让母体至于危险中，没有过硬的本事，谁敢这样做？而扎针，证明她是懂针灸穴位的。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火炉上的烧水壶里，烧得水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营长皱眉：“她说过她怎么会这些的？”
“我问了。”小林放下手，深吸了口气：“她说是无意中碰到的一个老婆婆教她的，老婆婆很久以前是当稳婆的，已经年纪过大，死了。”
“那个指导员……”小林缓慢地咽了下口水：“曾招弟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张二牛，张二牛都在茫然中，曾招弟这么厉害吗？
张二牛回忆着：“村里女娃也就帮做做家务，下下田……”
“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大约中医学院里的老专家也不过如此。”小林微带着激动。
有意思，一直不拘言下的王指挥，都忍不住抹出不经意的笑：“看来你们有了个产科圣手。” 第2358章 末日生存比赛 29
第二天，指导员找到了希宁，说是安置点正好缺中医。毕竟现在电吃紧的情况下，检测仪器每天都是有限定名额的。
希宁明白指导员的意思，双手一摊：“领导，我没行医执照。”
指导员一噎，这个没考虑到。想了想：“这个问题，我会反映，如果有这个机会，你愿意去安置点帮助更多的人吗？”
不愿意，遇到一个不生儿子就要死的家庭已经够糟心了，不想再碰到第二个。如果能摆脱将来的悲惨，死反而是种仁慈。
“先去问了再说，毕竟有专业文凭的医生那么多，不缺连行医执照都没有的人。”
果然后面指导员就没有下文了，安置点也不敢让一个什么证都没有人的上岗当医生。
七天后，产妇抱着孩子上了车，去了安置点，大家帮她洗了这几天的脑子，想必她会对她和孩子的人生会有决断。
最大的安置点在铁路站旁，乌泱泱一片搭建起来的简易平板房，每间都有五十米长、二十米宽，每天都有人不断地将积雪清除出去。
产妇在车上确认了身份后，直接送去了其中一间。
拉开三层帘布，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每隔十米的中间位置，就有一个有着通向房顶烟囱的火炉，之类的纸废品。
在这硕大如同仓库一般的安置房内，一张张各色的床铺着，中间留出可以通行的走道，行李可以放在床底，每间可以容纳几百人。
有些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人，还将自己的床支起了帘布，用于保护隐私。
“你先来的家人已经帮你报备好，这张床是你的，旁边的二张是他们的。”工作人员说道。每张床上都有厚厚的被子和褥子，新旧程度不一，应该是附近居民楼里，东拼西凑弄来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有铺盖已经不错了。
产妇看了看旁边的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看来是不想让她老公和她睡一起：“他们人呢？”
“在工作。”工作人员解释道：“所有人都要工作，换取相应的东西，只有病人和无劳动能力者才不用。你刚生产不久，可以有三个月的哺乳假，期间不用工作，物资照常发放。还有就是，虽然你刚生育不久，但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怀孕，等以后天气转好再怀孕不迟。毕竟需要奶粉的话，是需要靠工作来换的。”
怪不得这里人那么少，只看到二三十个人，不是带着婴儿就是耄耋老人。
产妇立即摇头：“我应该不会再怀孕。”
“只是说一声，已经有个还在月子里，又怀上了，简直把自己和孩子的身体不当回事。还叫我们想办法照顾，可这里有那么多人都要吃饭，不可能围着他们一家转。你先休息，我先走了，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会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就会回来的。”
中午公公一家回来了，婆婆一看到她就骂：“这黑心的医生，说什么这里好，什么麻将、露天电影，结果什么都没有，吃饭还要干活来换。”
在这里，是轮流制，有力气的壮劳动力每月会轮到一次出去铲雪，剩下日子有可能搬搬弄弄。其他的活还有很多，做饭烧火，最简单的就是在每间安置房里看炉子。还可以去发电房，那里放着五万辆动力发电自行车、五万辆跑步机。
把随身带着的电子积分卡，插到积分凹槽内，踩动自行车、在机器上走路，就能算积分，满半小时就能换顿饭。而整个安置点的大部分电力，就是靠这些供应的。
产妇暗暗冷笑，这样还嫌累，也不想想之前的一个多月是怎么过的，楼里一包泡面能卖到五百块。到后来因为没电，就用黄金珠宝来换。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采用物物交换，用食物来换食物，不能吃的再昂贵也如同粪土。
在安置点的日子就这样开始过起来，婆婆每天回来抱怨自己有多累，她可是享清福了，天天什么都不干就能吃白饭。完全不看她每隔三四个小时就要喂孩子一次奶，白天黑夜不间断的。晚上孩子吵闹，四周的人都不说什么，反而是婆家的人先骂骂咧咧。
五天后，她找到了工作人员，问这里什么地方有办离婚。
工作人员看了下她手里抱着的婴儿，微微皱眉：“有是有，可你还在哺乳期，双方任何一方不同意，是不能离婚的。”
“放心，他们肯定同意。”她露出谜一般的自信。
果然很快就离了，原因很简单，她说自己生产时难产，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婆家一听炸了锅，这可影响到传宗接代的大任，想想几个月后，孩子辅食什么都要开始吃了，那就是多了半张嘴，给孙子吃还好，一个女孩没用。于是立即同意了，还催促儿子尽快离了。
离了后，她搬到了其他安置房内，四周都是单独带孩子的母亲，大家相互照顾，反而感觉比以前婆家更有人情味。
其实她身体没出问题，但以后她会更谨慎的考虑自己和孩子的生活，绝不能再找这样的婆家。
希宁在大院里继续着她的生活，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照理来说，目前是阳春三月，可外面依旧是冰天雪地。雪终于时停时下，天上的云带动地上，也亮了不少，可每天至少二三小时的刮风下雪是逃不掉的。
外面气温降到了零下五十多度，哈气都能成冰。大院里的兵，从每天外出，改为了轮班，做一休一。
主要任务就是铲雪和运送物资，原本储备仓库旁的安置点，现在全部挪到火车站旁，但每天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去仓库里运送东西去火车站。
外面的情况，对于那些没来得及去安置点的人来说，是越来越糟。深达五米的积雪淹没二层楼，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在外面形成了冰外壳，可有些地方还是很松软，人一进去，立即就不见了。就跟遭遇雪崩，被埋在冰雪中，想要爬出来，非常不容易，没十几分钟就冻死在里面。
现在除了储备仓库和安置点，外面零散的物资也越来越少，也有了拉帮结派的抢夺。
基本都是趁着天灾逃出监狱、不敢去安置点的那批，还有就是趁乱称王的野心份子。早晚会把贪婪的目光，盯住出勤的队伍，这满车的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物资。 第2359章 末日生存比赛30
又是一天的开始，早餐很简单，要么面条要么面疙瘩汤。吃完后，过个半小时，出勤人员上车出门。
希宁吃完早饭后，还可以休息个二小时，到了十点去做午饭。实行轮班制后，每天中午要多一百人吃饭，不得不早点准备。
吃完午饭又可以睡上一个半小时，到了下午二点去准备晚餐。
每天的生活算是劳逸结合，过得挺充实。
二牛出勤回来后来找她，递给她二个针灸包。
“经过中医院，进去看到这个，想到你可能会用到……”二牛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耳根也不知道冻的还是热的，发红了。
希宁打开看了眼，八根长针、十五根短针，不象古代分得很细，九根针，名字长短粗细都不同：“针太少了，有机会再拿些过来。”
“要多少？”二牛愣住了，之前不是八根绣花针就用上了。
“再来个八套。”她估摸着一百多根针差不多够用了，也不管张二牛已经发愣了：“最好把那里的药全搬来，能写上药名最好，写不上也不要紧。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指不定能用上。”
第二天，回来的车不光把药拿来了，还把三整排的药柜都放在车里搬来了，说是中医院的药柜太大，这是一个中药店里的药柜。
药柜搬来，直接放进了医务室，让小林眼睛发亮，求着她，要学医。希宁没答应。
第二天指导员来了，说是小林求到他和营长那里。
“你就教教她。”指导员挂着笑。
“不行啊，我还要炒菜，没空呀。”希宁回答：“再说她一个学西医的，就算学了中医，能看病吗？”
“能看。”指导员立即回应：“问过了，以前还需要考核，但现在情况，急需中医，那些会点医术的都用上了。对于有贡献的，到时会发证明，等以后发中医行医执照，只不过会标注他们的医术特长是什么。再说以小林的脑子，应该不难。”
“至于烧饭煮菜的事情，就让家属们干吧，如果不行，两个大院有两个炊事班，轮流值班就是。”
考虑得周全，希宁微微皱眉：“学中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望闻问切就至少三五年时间，熟悉药方又是好几年，等雪化了，皮毛都教不了。”
古代学医天赋再高、整天跟着师傅，光学个诊脉也需要一二年。往往都是从小在身边当药童，随后挑选天赋好的跟随当助医，等到师傅年岁高了再接班，青黄相接的整个时间段短则十几年，长则二三十年。而现在的中医为什么七年就能毕业，全靠各种电子化验来辅助。
“那就和二牛成婚，成了嫂子随军住在大院里。我去申请二牛读士官学院……”
“打住打住！”希宁举手投降，姐只是住在这里混日子的，可不是来给自己和身主找麻烦的：“谢谢领导的好意，可我才疏学浅，教的东西有限，以后感冒发烧有退烧药，外面有很多退烧的中成药。再说小林一个卫生员学什么接生，到时可以上医院解决。”
“这样呀。”指挥员带着几分惋惜：“那我和小林说一声，看看她怎么想的吧。”
“那就麻烦领导了，不是我不肯，是真的教不了。”希宁一个劲地装软。
“哦，还有件事。你会接生的事情，我已经上报上去了，如果安置点碰到这样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有可能出差什么的，至于酬劳……想和你商讨一下。”
就知道后面憋着什么，希宁立即表态：“我在这里有吃有喝，受到极好的照顾，能为领导和国家做些什么，是我的荣幸，哪里用得着什么酬劳。只要用得上我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
果然很好说话，指导员笑着：“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上面会有统一的奖励措施，你只要尽力去做就是。”
希宁自然说好，两人又拉扯了几句，指导员高兴地走了。
不过从那天起，指导员不光停了她烧饭煮菜的工作，还将她睡的地方挪到了医务室。算是临时工，每月工资五千，奖金以后看情况另算。
医务室里住着小林和小李两个卫生员，除了刚搬进去的药柜和一些柜子，还可以放上三张医疗床。希宁也算是三个多月来，第一次睡在床上。
目前没伤员住着，每天出勤回来的人中，会有几个冻伤，基本都是轻微的。有时出点意外被磕碰，也都是皮外小伤。一清闲，小林和小李最多的就是唠嗑，而希宁则是捧着书，看着火炉，火小点时扔点可以烧的东西进去。
附近的树都被砍光了，现在烧的是家具，时不时还有煤炭从火车站运过来。整个城市十室九空，基本去了各个安置点。原本一千多万的城市，目前大约只剩下一百多万。那些房屋早就被处于各种原因而留守的人，为了找物资扫荡过几次。
一本书看完了，再拿起一本，就翻了十几页，希宁就扔进了火炉里。拾人牙慧，抄袭的。好吧，借鉴的，借鉴得太明显，没啥看头。
看到她又拿起一本书，小林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来：“曾妹子，你老家哪里的？”
“没什么好谈的，一个小山村。”不想聊，以前有同室的嫂子也好奇，都被她打发了。
小林兴趣盎然：“听说你是张二牛女朋友，怎么认识的？”
“同村的，没什么认识不认识，给彩礼就结婚。”
小林……
小李好奇了：“听说你那里重男轻女很厉害。”
“是呀，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男人说了算。不能读书，没有嫁妆，彩礼都是留着给自己兄弟娶媳妇。”
小李……什么奇葩地方，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的。
小林忍不住问：“那二牛以后也是这样？”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等比赛结束，她走了，身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嫁谁就嫁谁，跑去黄河跳下去，她也管不着。
小林也觉得难以置信，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可早就知道曾招弟只读到小学三年级：“那你怎么想的？”
“我读书不多，没啥文化，没什么想法。”别问了，能不能让姐安安心心看书了？
两人……
知道得少，想得也少，算了，不是同一条水平线上的人，想法不一样。两人撇开曾招弟，又继续聊自己的。
突然指导员冲了进来，一脸严肃：“出事了，把急救包带上，立马走！” 第2360章 末日生存比赛31
小林和小李立即忙活起来，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
指导员看着希宁依旧坐着：“妹子，你也去。”
希宁眨巴了下眼：“有人要生孩子？”
指导员都忍不住翻白眼，转而对两个卫生员说：“立即走，只要带简单急救用品，其他安置点应该都有。对了，把她的针灸全带上。”
说完一把拉起她：“车上说。”
“哎哎，外面冷，让我穿衣服。”
指导员扯起医疗床上的一条厚被子，往她身上一裹：“有取暖，走了走了。”
小林和小李也来不及多穿点，也拉起条棉被披着走。
雪地车已经在楼下等着，发动机都启动着。四人从一楼大门出去，上了车。
车内有暖气，就是感觉太奢侈浪费，这烧的都是航空汽油。
在车上，指导员说了大致情况。现在信号中断的情况下，用的都是无线电发报机。刚刚得到消息，有一群武装人员袭击了运送物资的二辆卡车、一辆集装箱。押车的是安保公司，一行二十多名，自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场就死了五个，能活下来的几乎都是重伤。
“现在送去了市医院，那里已经拉上了电，急需医生。”指导员眉头紧锁，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希宁望着车外，所见之处都是积雪。道路中间的积雪被清除，两边是高高的雪墙，每天不间断的铲雪，才有了这通道。
她问道：“安置点肯定有医生。”
火车站的安置点有大约三百多万人，哪怕万分之一的比例，也有二三十个医生。
据说安置点规模相当大，一平方公里至十五平方公里不等，能保证所有人员的基本生活需求。有消息说，当雪停下来的时候，从太空扫视地球时，能看到每个大规模城市的安置点轮廓。蔚为壮观的场面，让各国还在空间站的宇航员们惊叹不已。
“已经组织车辆，派医生赶过去。我们离得最近，你们先去帮忙包扎止血，能救一个是一个。”指导员指了下路过的标志牌：“快到了。”
挖路的时候，不忘把路标挖出来，否则在路上，两边是高达五米的积雪，如同行走在迷宫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市医院门口的积雪来不及清除，就用木板门板，层层铺上去，车子一路开上了积雪上方，停在了市医院急诊大楼的二层。
玻璃窗被砸开，走进去后，里面显得昏暗黝黑。
在这里等候许久的兵跑了过来：“指导员，人已经送去手术室了，营长在那里。”
“前面带路。”指导员带着他们跟着兵往里走，走廊不时摆放一个火盆，用于照亮路。
“王指挥呢？”指导员问。
“带着大半的人，去追击那些家伙了。他们有枪和催泪瓦斯，应该是监狱里逃出去的那一批。”
正如之前所料，监狱里那批，特别是死刑犯和重刑犯，一旦逃脱，不会去安置点，就是群亡命之徒。
走廊上有人正在烧水，用的正是之前她从网上买的烧水壶。一盆盆雪从外面端进来，倒进壶里，而燃烧物用的是医院的病历本。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口摆放着一个火盆，但透过磨砂玻璃，里面露出灯光，显然是想办法通了电。
推门进去，是外室消毒间，手术衣和医用塑胶手套、口罩帽子都已经翻出来，放在了旁边。
营长等在那里，心情沉重：“又死了一个。你们赶紧洗手，看看能做什么做起来。轻伤我们已经包扎好了，主要是想办法将重伤员拖到医生过来。”
外面的热水拎过来，先洗手。做好准备工作，三人走了进去。
不大的手术室内，躺着三个人。而另一边的后门敞开着，走廊上还有七八个躺在担架和推床上。
一个穿着手术衣的人正在剪其中一个受伤者的衣服，并且用碘酒做消毒。他忙到头都不抬：“先做消毒处理，医生一来就可以做手术。”
为了保暖，手术室内也只有放着火盆，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门只有开着。手术床的四周围上塑料布用于防尘。因为所有的电力只有旁边一个四方的电池，只够照亮。而心脏除颤仪，也只有从救护车上搬下来的便携式。
小林小李立即去拿剪刀，开始剪其他重伤员的衣服。
希宁看了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不立即动手术，再过五分钟，铁定死。
长长叹了口气，带着无奈：“上手术台！”
三人愣住了，希宁看着他们：“谁懂手术器械和药物？”
三人……
半小时后，三个外科主任、十四个医生，被送到市医院，几乎是跑着穿过走廊进入手术室。只粗粗扫了眼走廊上正在烧水和排队献血的战士。
十分钟内飞快地做好消毒处理，当踏入内室，看到已经有人正在动手术。
“什么情况？”作为权威的外科主任，举着消过毒戴着手套的双手，走过去查看。
“肝胆破裂，大肠坏死，胆囊和坏死大肠已经摘除、正在修补肝脏。旁边两个，都是肺组织大面积挫伤、出血严重……血管钳！”
旁边助手立即递上去一把血管钳。
还有两个先到的女医生，正在用手动式呼吸机，帮助伤员人工呼吸，还努力让他们坚持住，保持清醒。但这样样子，显然撑不多久了。
穿着手术衣的营长走进来：“又腾出两间手术室。”
“立即手术。”抬起人就往旁边手术室运。
看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于是权威外科主任留下了两个医生作为助手，到外面查看其他伤员情况。
外面其他伤员大部分都是大腿手臂受伤，已经绑上止血带，由战士帮忙照顾。扔在一旁的防弹衣和头盔，证明这些保护让他们免于象里面三个那样，子弹射入了胸腹腔。
只不过子弹威力很大，止血带能暂时保住他们的命，可不尽快动手术，极有可能绑得时间太久造成坏死。还有两个显然需要截肢了。
将外科医生分配了一下，他看了看都发出亮光的三间手术室，直接回到了第一间。
肝脏手术比一般的手术要难得多，子弹打烂了一半的肝脏，需要切除掉，还需要和肠子链接。作为肝胆领域的专家，更知道这手术风险有多高，又是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也看得出这个头不算高的女医生，技术很娴熟。
外面有人喊了：“有个脑部中枪的！谁是脑外科？”
“还没死？”这女医生很平静，侧头看着他：“肝胆已经切除，血也止住了，能接上吗？”
看着这双显然很年轻的眼睛，他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那给你了。”拿了把止血钳往打开的腹腔里一夹，转身就走。
他一愣，但马上回过神，赶紧地接手。 第2361章 末日生存比赛32
几场手术同时进行，一直到晚上方才结束。
安置点又派来了几个重症护士，来接替医生，做接下来的看护工作。等明天天亮后，某些稳定的伤员就可以送去安置点。
当最后一台手术结束，李院长疲惫地从手术室里出来，外室有人见到他出来，赶紧地拿起热水瓶，往脸盆里倒上热水。
哪怕房间里放着火盆，等李院长将身上的隔离衣、帽子手套全部摘下扔进黄色垃圾桶后，盆里的开水不再滚烫，能下得了手。
指导员闻讯过来：“李院长，辛苦了，外面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直热着，你赶紧吃点。”
李院长点了点头，跟着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房间里有七八个医生正在吃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医生，因为来的时候她没同行，她真的很年轻。于是接过饭缸和勺，走了过去。
“李院长，您坐这里。”一个医生立即让出了位置。
他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吃的是鱼香肉丝，热香略酸辣，很是下饭。没想到在外能吃到那么好的饭菜。
扒了几口后，这医生没主动搭话，于是他试图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屋里的医生们吃饭的速度都不约而同地慢了，竖起了耳朵。作为肝胆专家中名列前三的市级医院院长，能问对方叫什么，肯定是有戏了。
希宁吃着饭，头都没转过来：“曾招弟。”
李院长继续问：“你是哪家医院的？”
“我不是医生。”
李院长想想，可能只是见习生：“肝和胆囊切除手术做得很好，在哪里实习？有没有兴趣以后去我那里？”
希宁嘴角勾了勾：“去不了！我学历不行，也没行医执照。”
见李院长不解，指导员解释：“她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前不久帮人接生，我看她会点中医又胆子大，可能帮得上忙，就一起带过来了。”
结果帮了大忙，做了肝胆切除手术，还做了开颅取子弹的手术。特别是开颅手术，其他医生都不敢做，帮她打下手。知道她在做，指导员和营长都吓得不轻，但又不敢说出来，生怕影响她。
这下李院长和所有医生都惊呆了。
李院长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你怎么会开刀？哪里学的？”
“网上。”她轻描淡写。
李院长更是瞪大眼睛：“就靠这？”
“嗯。”
“这不可能。”要知道培养一个能上手术台的医生又多难，不光成绩好，还要靠天赋。体力、精力、专注力、反应力等等都要高于常人才行。
80万个学医的，只有十万个能从事医学和医学相关的职业，其中二三万个能当医生，而最后能上手术台的更是少之又少。
李院长带过不少硕士研究生，哪怕每场手术在旁边临摹当助手，甚至手把手教，三十多年的培养，到目前也只培养出区区十几个能持刀的。如果光看看网上录像就成培养出这样技术娴熟的医生，那么他和很多导师简直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希宁想了想：“可能我天赋异禀吧。”
所有人……
希宁此时把饭吃完，这才扭头瞥了眼。立即就皱眉，眼前这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脸色明显不对劲。
“伸手！”她抬起两根手指，见对方没反应，两根手指动了动：“给我搭个脉。”
李院长狐疑地抬起手腕，撩起羽绒服的袖子，见对方两指放上去，眯着眼睛煞有其事地搭起脉来。
“有反胃之状。”希宁眉头深皱：“可能是胃部囊肿，也有可能是胃癌早期。”
一语就道破，李院长越发吃惊了，而知道和不知道李院长病情的人都异常诧异。难不成真碰上个千年难遇的天才？
“还有胃炎，看来是平时吃饭没规律造成的。”希宁放下手。
“平时做手术，一上台就没时间，连续七八个小时是常态。”李院长不敢瞒着：“有段时间胃不舒服，查出来的。建议切除部分胃后切片检查，如果是恶性的就化疗。因为是早期，就采取保守治疗，如果有病变才考虑切除。”
“目前吃什么药？”
李院长如实回答后说道：“现在药不好搞，药上个月就吃完了，现在正在托关系弄点药过来。”
这个时间，机器都没电开动，是没办法化疗的。
希宁左右四顾起来：“纸笔有吗？”
立即有医生去找纸和笔。纸笔找来了，希宁道了声谢谢后，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我先开点药作为替代，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至少煎二次。有空就熬，多喝几次，淡了就当水喝。注意准时吃饭，菜要清淡。这药苦了点，看你身体还行，下点猛药问题不大。头三天会没胃口，甚至喝完药就反胃。尽量少吃多餐，不要空着肚子。”
写完后一撕开，递了过去：“先开七天的，吃完后再看一次。”
李院长下意识接过来，这满纸的龙飞凤舞，就跟以前手工写病例时那样，只有学医的人才能看得懂。
一个学过中医的医生接过看了起来：“这些药材安置点只有一部分，向其他安置点询问，补齐应该不是问题。”
一方面药材确实有缺，另一方面看不懂，想让专家把把关。虽然李院长在这个姑娘面前就跟病人在老中医面前一般，可这姑娘太过年轻，学历简直就是开玩笑。
“嗯。”希宁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指导员：“今晚我睡哪里？”
指导员营长都还在发愣中，营长下一步反应过来后，转向指导员：“安排好了吗？”
指导员点头，带着去其他地方了。
人一走，医生们全都上来围观：“这写的是什么呀？”早就在十几年前，从就医到开药，全程电脑打印。多少年了，没见过手写的药方。
七嘴八舌的讨论下来，毕竟是药，又是比较大的病，不能随便入口，最后决定回去后就发给中医院的院长看看。
晚上安排在一个病房里，几个女医生过去时，希宁早就洗漱完后，在病床上呼呼睡着了。等天亮后，只留下二个医生巡查尚不能转移的伤员，所有人坐车各回各处。
二天后，营长带队护送物资和剩下的伤员去安置点，李院长寻了过来。
“那天见到的曾招弟到底是哪里的？”
营长一惊：“怎么了？药方有问题？”
李院长眼睛发亮着：“没问题，我正吃着，中医院院长很想见见她。让她来这里吧，这里急缺医生，她这种中西医都精通的医生，留在这里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营长眨巴了下眼：“我们也想过，可她说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对了，她没有行医执照。”
李院长…… 第2362章 末日生存比赛33
李院长还剩下一天的药，就搭着顺风车去大院找曾招弟看诊。
希宁正在做饭，这二天因为那些持枪抢劫的事情，押送物资的事情分摊到各个大院里，这里又恢复成全员出勤。
“哎，来了！”听到李院长来找她，她擦了擦手，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往外走。发现除了李院长，还跟着二个人一起过来，一个中年人，另一个则白发苍苍，但面容红润、精神抖擞。
看着她一个小姑娘，拿着一把有自己身高一半高的锅铲炒菜，李院长表情很怪，但也没说什么。
去医务室，小林和小李立即让开了位，还将自己包着棉布的热水袋塞给了她。
希宁一手捂着热水袋，一手搭脉。半晌睁开眯着的眼睛：“嗯，药好好吃了，胃炎好了些，稍等！”
她站了起来，到旁边的药柜，开始抓药：“还是老样子，一天至少二次，但这次的药会更苦点。近期尽量接些小手术，不行的话，旁边准备好营养粉，小孩吃的奶糕辅食也可以，不能让胃口空着。”
很快七包捆扎得有棱有角的药包打包在了一起，拎到了李院长的面前。
李院长赶紧接下，这段时间吃了药，感觉胃部疼痛和腹部胀痛好了许多。不禁扭头看向了在旁边一直无声关注的随行两人。
“怎么，他们也要看病？”希宁坐了下来：“行吧。”
“这位是……”李院长刚想介绍，就被老者打断。
“嗯嗯，是呀。”老者居然拉起李院长坐了下来，还撩起袖子，手腕朝上地放在脉枕上：“麻烦小大夫帮忙看看。”
希宁眯眼搭脉，眉头时不时来回动扯，随后睁开眼睛：“你身体很好，五脏六腑无碍，气脉强健，老当益壮。就是血压略高，不过也是老年人的常见病，你自己调理得很好。”
“赫赫，那就好。”老者笑着让出了位置。
而中年人则不行了，希宁皱眉：“阴虚火旺，肾水短缺，平时有无小腹疼痛、小解时有无异样或者疼痛？”
中年人立即诧异地左右看看，确实有点真功夫。于是如实地回答：“有的。”
希宁想了想：“应该就是石淋之症，也就是泌尿结石。”
“是膀胱结石。”中年人服了，如实相告：“手术台一上就是几个小时，有也只能憋着。片子拍下来，104需要动手术，因为有几场大手术耽搁下来。”
李院长介绍：“这是市胸科医院副院长，冯院长。”
“哦，又是拿手术刀的。”希宁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将热水袋塞进旁边老者手里，将他衣领拉下来一点，手指捏着他的脖颈：“动一动，嗯，颈椎也有点问题。”
她又回到了药柜那里开始抓药：“其他的不看了，都是慢性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结石挺大了，但还能想办法。先帮你化石，然后排出来。”
很快五包药又拎到了面前，冯院长赶紧接下。他奇怪地问：“只开五天的药？”
“嗯，五天还下不来，只有再加大药量。需要配合针灸。”希宁下意识地往一处看了眼：“如果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写下穴位，让懂行的下针。不过，可能效果会打折扣。”
冯院长顿时觉得下身冷飕飕的，老脸有点热。
希宁走到一旁，拿起笔在纸上写着：“化石可能会缩小，也有可能会分解。结石经过时可能会划伤，出点血很正常。服用点消炎药，静养几天就好了。我写几个消炎药，都是常见药，随便哪个都可以用。”
写完，爽快地“嘶啦”撕下，单手挈着递了过去。
这老道得比老中医还像老中医，老者忍不住问：“这位小大夫的医术从哪里学的？”整个过程他都看了，诊断贴切，抓药包药一气呵成，没个十年功力根本办不到。
希宁挑了挑眉，李院长见状赶紧说：“这位是市中医学院的施院士。”
“噢。”这关她什么事：“和一个走村的赤脚医生学的。”
顿了顿：“游方郎中，没行医执照。”
所有人……
好吧，高手自在民间。
施院士想了想，带着几分好奇，想了个理由：“现在出来一次不容易，如果排不下来，小大夫打算开什么药，穴位也跟我说一下。万一来不了，我可以帮忙接下去的诊治。”
希宁拿起笔飞快地写了起来，又“嘶啦”一声撕下，单手递过去：“按照这些穴位逐个下针，不要搞错顺序。需要深扎，不时轻捻。”
施院士接过后，就双手捏着药方细细看着，不时点头。
抬起头后，眼中全是惊艳之色，都发亮了：“用药很巧妙，药力很猛，加上针灸，应该可以排石。不过这下针力度还是要讨教一二，能不能演示一下？”
希宁一愣：“在这里？”
“那就好。”就当她答应了，施院士立即看着冯院长。
“干什么？”冯院长感觉不对，下身怎么又冷飕飕的。
“医不忌讳。”施院士紧盯着他示意：“脱裤子。”
“啊？”冯院长一愣，虽然如此，可他有点拉不下这个脸：“那个施老，我不是还没吃药，等吃了药，排下来就不用针灸了。”
施院士皱眉：“是我要看，为了医学事业，这点付出不算什么。”赶紧的，别耽搁老夫看操作。
李院长顿时笑了，劝慰道：“施老说得没错，你平时做的开胸手术，也不是不分男女。生殖科、肛肠科更是天天看。为了你身体健康，也为了医学事业，稍微做点牺牲。如果冯院长不好意思的话，我来帮你脱。”
冯院长急了，双手抓着衣服往后退：“我是西医，为什么要为中医脱裤子？做示范谁都可以，你怎么不牺牲？”
一下找到了理由，扭头问希宁：“是不是正常男人都可以做模特？”
希宁眨巴了下眼睛，没想到医学泰斗们还能如此搞笑。
“看到没有，都可以当模特。李院长，你是不是正常男人，你脱裤子牺牲一下。”
“又不是我膀胱有结石，万一需要，也让施老下针更有把握。对了，这两位女医生先出去一下，否则我们的冯院长不好意思。”
“滚蛋！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咳咳。”在这乱哄哄中，希宁轻咳两声，摸了摸鼻子：“那个……不用脱也行。”
随后目光转向墙面，那里挂着两张人体简单构造图，几十年来，这个版本一直没变过。 第2363章 末日生存比赛34
一番解析完，反正都来了，索性给冯院长脖子扎针。
李院长一看，也要扎几针。外科手术是个磨人的活，时间久了，肠胃、泌尿、颈椎就会出现问题。
施院士在旁边看着，等针扎上后，才提问，还要了纸和笔记录，认真得像个实习医生。
针取下，施院士看了看墙上的钟：“哟，时间不早了。”
希宁正想说些客气话送客，就听到施院士说：“你们这里饭菜怎么样？要不让我们吃完再回去。”
希宁……
小林去找指导员，听到三个院长级别的医生要在这里吃饭，指导员立即就答应了，反正都一样的菜，一样的吃。
吃饭时，施院士端着饭盆就坐在她旁边了。耄耋之年的老脸上挂着讨好的神色，要不是知道想干什么，其他人都可以骂一声老不知羞的，年龄一大把，往人家姑娘身边凑做嘛。
“曾妹子是吧，你应该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要不跟着我们回安置点。安置点的医生待遇非常好，每天二荤二素一个汤，还有水果，晚上值夜班还有点心吃。”
过来一起吃饭的指导员和营长，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坐在旁边吃饭的李院长和冯院长抬头瞥了眼，不做声地继续吃自己的，看来施院士打算挖人家墙角了。
指导员和营长不乐意了，要知道不留吃饭。真是他们客客气气，结果是到这里来看病，吃这里的饭，还想挖这里的人。
可曾招弟不算他们的人，去留是人家决定。就算是他们的人，那更简单，一纸调令就行。他们必须服从上面的调配。
希宁吃着饭菜，嚼动的样子就像时不时撇嘴：“我没行医执照，万一病人死在我手上，解释不清楚。现在是缺医生，赶鸭子上架，先救命再说。如果你们说出去，我已经踏雷了。”
“每年都有考试……”今年学校都停课，无论什么考试都会取消，不过看在医生急缺的份上，可以要求加开。
“我水平不够，只有小学三年级水平，很多字不会写。我的药方都是郎中教的，这样的字怎么写在试卷上？”替人治病疗伤只不过是非常时期的权宜之计，等身主回来，打回原形。
施院士……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个姑娘看病，完全遵循古法，用药下针独到又胆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学校里教出来的。可没有认定，那就是无证行医，这也是很多没有文凭的民间中医传承无用武之地，慢慢消失的原因。
施院士对此也痛心疾首，他想了想，深吸了口气：“那就当顾问，你不动手，在旁指导。”
“算了吧，我就那几手，三天就指导完了。”不去，去安置点，去当顾问，累死累活。还不如在这里烧烧菜，烧完就没事了。姐只想当个咸鱼，混到比赛结束。
“待遇好，还有津贴。等这次天灾结束后，我叫中医药大学特聘你，入编制。”
李院长和冯院长相互看了看，施老为了挖人，把当时考文凭、评职称时的论述报告、国际上发表演说的能力都拿出来了吧。入编那么容易的话，他们两个为毛要奋斗那么多年？
“呃，就我这水平，又不是科班出身，小学三年级去教大学生。算了吧！谁信呀？”希宁大口扒完饭，站了起来：“今天我要早点睡，这房间就是我睡觉的地方，我先去洗洗，你们早点回去吧……累死我了。”
拿起面盆和洗漱用品，出房间了。
指导员和营长松了口气，不走就好，否则还要留下炊事班的厨子炒菜，出勤的人出去只能随便吃点了。
营长捧着吃完的饭盆：“这天色也不早了，再晚点就走不了。”
施院士顿时眼睛发亮：“晚了的话，确实不好，路上容易出事。那我住一晚，不用特地安排，我随便挤一挤就行。”
完了，一搞到个偏方或者秘方就研究到废寝忘食的施院士，打算住下了。
营长微微张大了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应该吃完了赶紧走人？
“还是回安置点吧，那里更需要施院士。”指导员脸上堆着笑：“反正再过个三五天，两位院子应该还要来。”
施院士又是眼前一亮：“对呀，我回去将安置点的病人整理下，疑难杂症的带来看看。”
指导员……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希望曾招弟不要恨他。
过了复诊时间，施院士果然带着病人来了。
希宁皱了皱眉：“我这里药也不多，要留着备用。”这里是卫生所，不是一级甲等，有什么搞不定的病人就转院过来。
“只需要药方就行了。”施院士难得少了平时的严厉和严肃，多了百分百的亲和。
来复诊的李院长和冯院长相互看了看，施老的表情不多见，跟见到孙子辈才有的吧，满是姨妈笑。
外面又发生过武装抢劫，但由各大院押送，那些匪徒什么都带不走，反而有时会留下几具尸体。几次交锋，都惨败而归，就停歇了下来。于是各个大院又渐渐恢复成轮班制。
生怕将手伸到大院来，毕竟这里有物资还有二个库的武器，那可都是真家伙。
三个领导商量下来，做了临时安全预案，用铲车将围墙两边的雪铲除掉，里外各挖了宽二米的壕沟。每天他们出勤时就关上大门，并在六楼四个角的房间内，安排值班人员，轮流站岗。
如果有人想过来抢东西，要么走大门，把大门撬开，要么就是爬墙。
原本墙被雪掩盖，随后被挖开后，左右都是深达五米的沟，而且雪还不结实，一个不小心塌方的话，就会被掩埋进去。再加上值班的人，哪怕白天，这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留守休息人员，大约一百多真枪实弹的兵力，就不会轻易冒险。
希宁吃着饭菜，听着小林和小李在旁边议论着，对大院的设防和实力，信心满满的。
“曾妹子，你说呢？”小林扭头突然问。
希宁想了想：“确实要说些什么。”端着盆站起来。
小林和小李看着她走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小林赶紧问：“你去哪？”
“去找指导员。”
“有事？”
“嗯，叫他搬套医院手术设备回来。”
“干什么？”小林迷迷糊糊着。
“万一需要做手术。”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卫生室内只留下小林和小李二个人，两人相互看了看，人家不光说了，还去做了，态度很明确。 第2364章 末日生存比赛35
不多日，就搬来了一张手术床，现在外面物资里，手术床没人要，因为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没啥用，还不如充气气垫更实惠。
除此之外还有整套的手术器械四套，药物是让安置点配的。
这下将不大的卫生室挤得满满当当，柜子里塞满了药物器械。
接下来的日子，希宁舒舒服服继续过着，有吃有喝，每周一次的烧一点热水坐在桑拿浴桶里擦个澡。
自从冯院长吃了药后排下了结石，施院士就赖上了她，隔三差五的就带着安置点的病人，顺着车过来问诊。
每次过来还带着自己的学生和同僚，结果病人二三个，医生有十来个，全在在外面围着一圈观摩。第一次还把过来配点冻伤膏的兵吓了一跳，这里俨然成了专家会诊。
她倒是无所谓，医术只要有用，这里有愿意学的，教也就教了，也算是造福人类，为身主积积功德。
指导员和营长不乐意了，这一来就是一车的人，有时看完病时间太晚，还要在这里吃饭睡觉。
施院士知道后，说动上面，将安置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批新鲜蔬菜，分了一部分给他们。
大院里每月都能吃到一二回好菜，红红的番茄炒蛋、绿色的炒青菜、甚至还吃了回盐水大虾。
每次过来，施院士他们总会带着些好东西，二斤糖果，三十斤的苹果，一箱子巧克力……
而且安置点现在有了洗衣房，可以大批量集中洗。施院士帮大院弄了个每月一次的名额，这下让所有领导彻底没了脾气。见到他们来，还烧水泡茶招待，当然茶叶也是施院士弄来的。
据说施院士现在见到重病患者和疑难杂症，眼睛都能高兴得发亮，恨不得立即转上车就运过来。
“曾妹子，以后就到我医院来吧，真的考虑一下。我去申请个课题，20万的教研经费全给你。”施院士坐在她身边，每次来，留下来吃饭时，总是坐在她旁边，一有想法就说，说得最多的还是想把她拉进医院当顾问。
得了吧，等天灾结束，身主回来，她除了将面团切成条、下锅煮熟再搁点盐巴辣子之外，几乎什么技术活都不会。其他会做的，砍柴、捡树枝、打水、烧灶、洗衣服，最大的用处就是嫁人给弟弟赚彩礼，还有生孩子。
施院士还在鼓动着她：“你的医术那么高，碰到了你，我就觉得中医有了希望。让我们把中医发扬光大，永远流传下去。”
希宁长长叹了口气，打算还是实话实说：“施老，说不中听的话，现在是情况特殊，这才让中医有了用武之地。随着科技发展，中医的没落是肯定的。”
施院士的脸一下拉长了，手里捏着的金属调羹也因为气愤微微颤抖。
其他医生都竖起耳朵听着，虽然平时他们都是几乎不说话，多学多练，可此时有不少都想开口反驳。
“以前伤口感染是不治之症，十副药吃下去也未必能住命。而现在一粒药、一针针剂就能解决。你没觉得中医院现在诊脉只是辅助、甚至就是装个样子，其他的还是靠各种检测仪器。诊脉需要一辈子去学，出错率高，机器只要开动，立即能把人体所有病症都查出来。”
“当科技继续发展下去，人体的秘密全部解开的时候，或许连医学都不需要了，人类能达到永生。”
施院士听后，气消了大半：“这是以后，现在只要还需要中医，我就不会自暴自弃。”
他停了停，带着几分不确定：“既然你认为中医、甚至医学早晚淘汰，你为什么还这样认真的教我们？”
希宁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们想学呀。”
施院士一愣，目光突然有了点湿润：“世间万物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哪怕永生，也有可能灭亡。只要现在还需要，还能为此奋斗，我愿意用一生来追寻。”
好似有点小感动，哪怕是蝼蚁，当一只小小蚂蚁扛起比它身体重几百倍的东西，艰难地往巢里拖时，同样会给人带来震撼，更何况是进化得更高级的物种。
希宁决定了：“有一种针法，能替代麻药，能造成暂时的肌肉无感觉。今晚别走了，明天我教你们。”
不要说这些医生，就连在角落里吃饭的小林小李眼睛都亮了。
心直口快的小林脱口而出：“就是上回接生时用的针法？”
“嗯。”
施院士瞪大了眼睛：“这个我听说过，首都中医研究院曾经也做过同样的手术，孕妇剖腹产，因为麻药过敏，所以采用了针灸替代麻药，手术很成功，新闻还报道过。”
“差不多吧，如果用得好，所有手术都可以。武侠小说里，一针下去人昏迷或者失去感觉，是存在的。就是风险很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哪怕用麻沸散、安眠药也比这个风险小点。”
“我要学，一定要教我。”施院士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师。”
还站起来，郑重其事对着她作揖，要不是年龄太大，让他跪下磕头都愿意：“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希宁……其实不用行礼，姐是主神，不是唐僧。
在天灾进行的第七个月，也就是发生抢劫保安押送车辆，造成重大伤亡事件的第二个月，这伙人终于又按捺不住了。
当然不敢直接硬碰硬，而是采用各种计谋，挖坑给出勤押送人员跳。
王指挥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同时还有三个伤员。
王指挥伤得还行，大部分是皮外伤，最重的一根钢筋刺穿了小腿。最重的伤员是撞击伤，腹腔内出血严重，被立即抬上了手术床。
希宁又一次的临危受命，做好消毒后，主刀。幸好药物器械都有，看来这些准备是必要的。
等她走出手术室，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走进另外一间房间，这里作为了临时病房，王指挥和伤员都躺在简易床上。
边检查伤口处理情况，边听着受伤原因。
那些人居然在路上设置路障，造成车辆翻车后，趁着他们抢救伤员，一哄而上抢物资，得手就逃。
“为什么不开枪？”希宁看完伤口，将拆下的绷带再帮王指挥绕上。
旁边的兵气得不行：“过来的都是半大的孩子，他们利用孩子帮他们搬东西，叫我们怎么开枪？只能能抓几个是几个，抓了四个，送去安置点了。”
王指挥脸色阴沉，手紧紧握着拳，最后一拳头重重地打在了厚实的棉花褥子上。 第2365章 末日生存比赛36
希宁眉毛微挑，稍微加快了点手脚。
一个兵忍不住问：“曾妹子，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关姐屁事，加快动作就是不想参与讨论。如果是姐，全都突突了。
“随便聊聊，你的主意是最多的。”
这下王指挥都发话了：“随便说说，说错了不要紧。”
一个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真是烦人。算了，看在你们这些凡人诚心诚意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说一下吧。
她想了想：“这要说到一个故事，之前在中东不是打得很激烈嘛。有一个班的兵，看到一个穿着当地服装的妇女，就是全身都用黑布包起来的那种。她手里牵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他们这里跑。”
“班长立即举起枪，命令她停下，她吓得停下脚步，但放开了手，孩子却依旧朝着他们跑来。这时才发现，这孩子手里抓着一颗手雷，结果如何？”
王指挥眉头紧皱：“开枪了？”
“嗯哼。”她点了点头：“孩子被打死后，那妇女跑过去，捡起孩子手里的手雷，拉开手环……然后呢？”
“还用问，继续开枪。”
到底是特种兵，这种情况明白应该该干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继续道：“那换一个假设，也是真实案例，还是妇女和孩子，只不过孩子手里没有手雷，朝着这些兵跑来。如果打死了，却发现是平民，这个时候开不开枪？”
房间里的兵犹豫了，一个兵比较聪明：“我会听班长的。”
希宁将目光转向王指挥，大家都看着王指挥。
王指挥犹豫过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到底开不开枪？”有人迷糊了。
她嘻嘻一笑：“其实那些被利用的孩子还没到这个程度，这次是头一次，才会弄得你们猝不及防。去问问有没有麻醉枪、催泪罐之类的。真的到了那一步，不要犹豫，犯傻的话，就必须付出代价。无论是手无寸铁的，还是有枪不用的。”
房间里顿时变得气氛低沉，为了缓和一下，她说道：“说到犯傻，有个案例，说是一个小哥，因为出现在犯罪现场附近，又因为肤色问题，被大美警察盯上，用枪对着，要求他举起双手接受检查。结果他手去掏衣兜，被一枪击毙。警察过去查看，才发现口袋里是纸和笔，他是聋哑人，想掏出纸笔交流。小哥只有十七岁，是个高中生，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警察被抨击，个人也受到了良心谴责。我先去忙，你们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
她出去时，病房里已经讨论声一片。
只要有动静就好，热热闹闹总比一潭死水强。
到了第二天，她去查看伤员情况时，居然问到了这件事。她给予的回答就是：“法院宣判警察无罪，因为看到执法人员用枪指着自己，首先是要配合，而不是做出引起误会的动作。小哥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经是有基本行为能力的人，明知道他们的警察真开枪，还乱动。他想当然的犯傻，不光让自己丢了命，还让警察身心承受了伤害。警察没有错，为了保护自己，不要说十七岁，就算十岁、七岁，敢在这个时候掏口袋，也照样会开枪。”
腹腔出血的伤兵过了二天，等伤势稳定后，转去了安置点。毕竟那里医疗条件比这里强得多，物资也更充沛点，那里俨然成了新城。
有了这次意外，麻醉枪和瓦斯罐很快就被弄来，每辆车上都配上。还增加了先行车，生怕再碰到路障。
加了先行车就代表着增加每次护送的成本，营长咬牙切齿着，如果再碰到这帮子龟孙子，没死的话刑期加个五十年，全部送去挖土豆。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来天，正当所有人觉得风平浪静时，突然就被紧急集合打破。
“集合，全体集合！”走廊内，哨声和喊声响起。
随后从各个房间内，正在轮班休息的兵们全部跑了出来，依次站在每层的过道上。
希宁打开门，往外看去。
“报数！1、2、3、4……”
一百多个人集合完毕后，排着队、背着枪，上了楼下开过来的军卡上。
指导员也上了车，4辆装满人员的车驶离了大院。遥遥看到，大门打开后又关上。
希宁想了想，走去旁边的病房。
王指挥正躺在病床上，因为受伤，只能呆在大院里。
“出了什么事？”她直接了当问。
“刚有无线电通知支援，有人袭击一个居民楼，抢夺财物，还绑架了不少人质。”王指挥看了看自己，被子能好？”
“你现在就挺好的。”
王指挥……
希宁突然感觉不大对劲：“你刚才说什么？”
王指挥……：“我大约还要多久才好？”
“前一句。”
王指挥一脸懵：“绑架了不少人质。”
“再前一句。”
王指挥索性将刚才的话从头说了一遍，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对，很不对劲：“为什么让我们的人过去？”
“因为离得近……”王指挥说完就恍然大悟，如壶灌顶。
一箱箱的弹药枪支从仓库里搬了出来，因为很重，每箱至少五十斤以上，至少由二个嫂子共同帮忙才搬上了手推车，拉到了六楼房间内。
王指挥和伤员被抬到了楼上，每人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拿擅长的武器。
大院里站岗人员是八人。还有内勤人员，包括水电维修工一个、无线电收报员一个。剩下的就是包括王指挥的三个伤员。
两个卫生员、家属目前加上孩子有57人。这不到六十人中，会开枪的不足十个。
“不会开枪就用这个。”希宁手指了指放在后面的几箱子手雷：“只要有拉环和扔出去的力气，尽管扔。放着过期还不如扔着玩，还能听个响动。”
王指挥和其他人……
你以为是扔摔炮呀？子弹和手雷质保期是二三十年，等到过期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而且实弹练习时，也可以用。
等大家准备就绪，站岗人员跑过来了，大门被人打开了……
果然是声东击西。
在非安置点的地方，早就乱成一锅粥。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时刻都有可能发抢物资的事情。为什么这次弄得阵仗那么大，还在不远处，就是想把大院的兵全都吸引过去，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和满仓库的子弹枪支。 第2366章 末日生存比赛37
八个站岗人员都在这里，这个房间是比较靠近家属楼出入口的地方，打算以这排房间为防守点，每个房间配二个站岗人员为主力，其他人为辅助。
负责无线电发报的兵过来汇报：“他们已经知道了情况，正往回赶，大约十五分钟就能赶到，让我们撑住。”
王指挥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个负责搬运武器的兵将钥匙还回来。
希宁一看，差点没笑出来：“这仓库的门是十五公分钢板制成，外带旁边整个铜墙铁壁？在专业手里，十几秒就能破的门，还用得着锁？”
“应该打开，方便取用。如果里面的武器拦不住他们，就等着被他们拿走，用在我们自己人头上。”
所有人看着她，感觉很有道理。
王指挥没接钥匙，直接下命：“把门打开，敞开着。”
趁着还有时间，她直接对着房间里的人问：“这里谁投弹时，扔的最远？”
“我能扔57米。”
“我62米。”
两个都是特种兵，不错不错，都是人才，普通人扔个二三十米已经挺不错的了。希宁点了点头：“只要一个，跟我去楼顶。”
“把人尽量压着，我们负责扔手雷。”对着王指挥说完，对着所有人做了最后动员。
她表情严肃，言词强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建功立业、检阅平时努力成果的关键时刻。今天他们必须不死也残，不把他们打怕、打出屎来，以后还敢找事！就说办得到吗？！”
“办得到！”众人齐声回应。
王指挥……他是腿受伤，不是嘴和舌头。不过效果很好，好似他说也不过如此。
希宁在前面走，一个兵跟着她。
“你叫什么？”
回答：“高子轩。”
果然很有这个时代感，等同于更早之前的建国、爱华：“那就叫你小高吧。”
“是，曾妹子。”虽然曾招弟不认识他，毕竟几百号人，曾招弟又懒得打关系。但不光是他，整个大院里，都认识曾妹子。烧饭好吃，居然还会开刀救命。
“呯”地一声，枪声响起。两人步伐同时顿了顿，立即继续往前快步走。
枪声就不断了。不错不错，王指挥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总算没做先喊话警告的傻事。
这都撬了大门，不请而入，还警告个屁，直接干就是！
路过仓库，还有嫂子搬着弹药往作为防守点的房间送。她走了进去：“去拿手雷，至少七八枚。”
小高立即撬开个手雷箱子，往自己的冲锋衣口袋里尽可能的塞。就看到曾招弟将一个枪箱放在地上。他一愣，忍不住提醒：“妹子，这是狙击枪。”
接下去彻底愣住了，希宁打开枪箱，开始装枪。
手法老练，速度极快，噼里啪啦的，看的小高眼花缭乱。心里嘀咕，这曾妹子到底什么来路。
枪组装完成，她拿起盒子弹往外走：“要快，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顺着安全楼梯走到楼顶，一打开天台的门，一股凛冽的寒风就刮了过来。
天台只有少量积雪，并且铺上了防滑的草垫。天台的雪每天定时清扫，否则七八米深的积雪，哪怕是水泥钢筋的楼顶都会被压塌。
弯着腰走到边缘处，希宁趴下，小心地查看情况。
见她如此，小高也趴下，一看就大致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想必这时，王指挥也早就明白了。
大门到家属楼门口，有个挖出来的通道，这个通道一直延伸到储备仓库和安置点，是所有战士每日清理的结果。除了这个通道，想另外挖坑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积雪很深，且又不稳定，走在上面极有可能没埋入。就跟流沙一样，运气好的，到腰或者胸，自己还能爬出来。一旦没顶，就有生命危险。
因为火力压制，来犯的人全都躲在通道拐弯的雪墙后面。
“对着通道里扔，不要停。”她说完，就将枪口对准了大门口方向。
小高一惊，下意识地抗拒，犹豫时犹如略有呆滞，喃喃着：“说不定有孩子。”
希宁懒得说话，有人影出现在了大门那里。
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人多，把大院里的人骗出来后，就可以攻占这个地方。这里武器肯定多，拿上武器立即就走，这样以后才能干票更大的。
结果根本就走不进楼，被压着躲在通道的拐弯处。趁着骗出去的人回过神、赶回来前，有几个有了放弃计划的打算。
大门就在眼前，可跑在最前面的人，还没出大门，随着枪声响起，就被射穿了脑袋，倒在了地上。
又是一声刺破长空的枪响，回音还未消失，前面一人头一歪，“噗通”直接倒在了地上。
“呯……呯……”，随着每声枪声响起，就有一人倒下。
吓得这些人肝胆欲裂，一时停下脚步，没人再敢往大门外跑。
五枪过后，要换弹匣。可这小高还是愣在原地，瞪着大眼，遥看大门那里。从这里能看到人被击毙，倒在大门口。
希宁气得不轻，一骨碌站起，自己从小高兜里掏出两个手雷，瞪了眼：“没用就滚！”
用足力气拉开安全环，一个个扔出去。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希宁力气不大，使足了劲也就扔到离大楼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接连两声爆炸，虽然没在通道里爆炸，但震动让两旁的积雪都往中间坍塌，一下塌方了三四米长，里面如果有人，不被炸死也会被掩埋。
被说没用，小高火气也上来了，当即掏出一个，用力拉去安全环，一咬牙就扔向了通道。一下就扔进了通道内，这下一下塌了七八米的雪墙。
正当小高松了口气，就听到冷冰冰的声音，伴随着换弹匣的声音传来：“继续扔，要么滚！放着建功的机会不要，当什么圣母。”
开弓没有回头路！小高只知道拉环……扔、拉环……扔，知道手扔进口袋，口袋空空如也，才发现扔完了，而通道被震得几乎全部塌方。
再看看大门口，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有十几具……小高惊呆了。
要说小高，就连王指挥，甚至所有人都惊呆了，当然包括赶回来的指导员一行。
车走不了，大门被很多尸体挡住，后面不远的通道完全被塌方的积雪掩埋。他足足愣了三秒，然后安排人手立即做清理。 第2367章 末日生存比赛38
窗外被掩埋的通道正在清理，因为里面可能有活着的人，所以不敢用挖掘机和扫雪车，只能靠人力一点点挖，挖出来的积雪送上卡车，满一卡车后运出去找地方倒掉。
虽然这样速度很慢，里面的人极有可能不是受伤严重而亡，就是拖延时间过长而被冻死。但总比一铲子下去，挖出来个活的，可被铲子刀成一半的好。被铲死是他们的责任，而受伤冻死则和他们无关。
指挥员转过身，不再去看窗外的情况。他旁边的火炉旁，营长和王指挥坐着，还有叫过来的高子轩。房间门大开着，很多人进进出出，搬运清点着的武器。没用完的武器需要登记入库。
所谓的绑架其实就是个烟雾弹，算好时间，等到每天出勤的人赶不回来，就再故意让负责调运的地方收到消息，让调运叫大院正在轮休的人出去救援。
如此丝丝相扣，这些土匪般的人，是早就计划好了。从不远处停着，轮胎装着防滑铁链的车、还有大门口躺着的尸体和已经被挖出来的尸体来看，他们带上了所有剩下的武器，打算抢到东西就跑。
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没想到这里的人，没有任何迟疑的抵抗反击。什么喊话警告；对天开枪示警；开枪打腿和手、让他们知难而退，这一切预想都是不存在的，直接就火力镇压、手雷猛炸、出口狙击封锁，来了个团灭。
否则门外停着的车，不可能不开走，就连开车的也参与了行动，为了让动作更快点，搬运的东西更多点。
“你确定门口的那些人都是她射杀的，你没帮过忙？”营长不可思议地问。
小高双手捂着装着热水的搪瓷缸，微微机械式地点头，虽然在特种部队，可从来没杀过人。一下炸死那么多人，心理总归需要点时间适应。
之前的那一切犹如在做梦：“她自己装的枪，上楼后让我扔手雷，她对着大门射击。”
“这里离大门有六百米远……”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营长想到了什么，问王指挥：“她怎么说自己会开枪的？”
“是呀。”指导员点头：“总不会说又是网上学的。”
“还有村里老猎户教她用鸟铳。”营长把另一个理由都代为填上了。
王指挥回答：“她说现学的，高同志教她的。”
“我没教。”高子轩立即叫了起来，随即压低了声音：“我没教，她叫我扔手雷，没用就滚，我扔了……”
死了那么多，还不知道有多少被埋在雪堆里，要等全部清理出来才知道。
“她说你得了战争后遗症，把这件事忘了。”王指挥对此也很无语。
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家：“真的，我没教。”
所有人……
此时有人进来报告，说统计好了，大门口一共十七具尸体，都是爆头或者射中脖子毙命。
就因为过去一个死一个，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被射中倒下，所以通道里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往前冲。结果整个通道被手雷震塌，活埋在了雪里面。
同样的，武器库统计下来，狙击枪少了四个弹匣，曾招弟交回来的一个弹匣中剩下三发子弹，每个弹匣五颗子弹，一共射出十七发子弹。
王指挥苦笑着：“不要说他，就连专业的狙击手都不能达到百发百中，那可都是远距离活动靶。如果去打全国演练比赛，她肯定是冠军。整个仓库有十几把各种幸好的狙击枪，她选中的69，是传统狙击枪，精准度高，重量较轻，却非常适合她。选这把枪不是偶然……这个曾招弟到底是什么来历？”
沉默片刻后，高子轩冒出来一句：“她装枪速度很快。”
所有人又齐齐看向他，营长忍不住问：“有多快？”
高子轩歪着头，好似陷入回忆中，睁着略微木讷的眼睛：“很快，非常快……”
指导员：“形容下。”
高子轩放下水缸，机械般地快速重复着当时看到的动作，最后将枪扛在肩上都没遗漏。
他保持着扛枪姿势，很认真地：“大约就这样……不知道步骤对不对，我都没看清楚。”他不是狙击手，不知道很正常。
所有人……
哪怕四百多个人轮流不断地挖，也一直挖到后半夜，这才全部清理出来。
有十来个还在喘气，被送去了某处医治和关起来。如果有案底的话，那么数罪并罚，极有可能要等到老得走不动才能出来了。大约死了四十多人，为什么没有具体人数，因为有些都炸得凑不成完整。
施院士兴冲冲地去申请安排车辆，但被告知，近期可能不方便过去。
碰到学术问题就痴迷的、又喜欢迎难而上的施院士当然砸破砂锅问到底。被逼问得实在没办法后，告诉他原因……怀疑曾招弟身份，正在审查。
施院士一愣，随之眨巴眼睛：“这跟我和她交流经验有什么关系？”
办事人……，给与理由：“万一她是敌对份子……”
施院士打断了他的话：“哪怕她是外星人，和我跟她交流经验有什么关系？”
办事人……
最后施院士还是带着众多专家还有病人上了车，兴冲冲地去见曾招弟。理由就是：“既然怀疑她，那用我的专业来挖掘她真正身份不是很好嘛。”
希宁坐在火炉旁，一手抱着热水袋，另一只手伸给来的人。说是人口普查，派来核对现存人员情况，其实她心里明白是过来专门查她的。
邢警官没想到，时隔半年，他又一次被任命过来调查，那个网上“谣言”的传播者。
其实他很想说谢谢，要不是她发了消息，造成大家抢购粮食，各地的储备粮不会那么早的运到各个抢粮的大城市。这些粮食有些被卖掉，后批的抵达各地火车站，为安置灾民起到关键作用。也让很多事先不相信而留守的人，在寻找物资时有了更多粮食，撑到有机会再去安置点。
按下指纹，对比从调来的指纹记录对比，基本确认这个人就是曾招弟。这是曾招弟在办理身份证时留下的。
在捏着手指按指纹时，他就细细看过，这指纹不是假的。据说已经有种指纹套，戴上后可以模拟指纹，但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把手指切下来，在缝到其他人手上去，也是看得到痕迹。
虽肉眼都能判断出指纹没问题，但邢警官还在装模作样对比着：“听到你用狙击枪击毙了十几个流窜过来的歹徒？”
“嗯啊。”
而此时，赶来的施院士一众被拦在了楼下，随后被带去办公室。
“施老，那么冷的天，怎么来了？”指导员满脸含笑着。
施院士冷着张脸：“又不是第一天冷，以前几次来一样冷。审查完了没有，没有正好我去问曾先生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