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7章 女探员20
希宁和卡拉克开启了办公室养老模式，两人到放映室，因为那里的液晶屏比较大，放监控时能看得清楚些。
这些街边监控像素一般都很低，加上光线原因，晚上的监控比白天很模糊。
一人一个椅子，手里拿着薯片和爆米花，一旁桌上还放着咖啡和其他零食。
虽然公园内部那个椅子正好是盲点，好在公园附近一共有五个监控，正好把必经公园的路全部覆盖了。
约翰逊在半夜十一点十分拿到了咖啡，步行三分钟到了露天公园内，十一点十三分走出了公园，十一点二十分抵达大学，十一点三十二分将咖啡先送到了保安室，十一点三十六分送到了实验室门口。
所以监控就查十一点后的十五分钟，一般来说，象这种高智商罪犯不会半夜三更的躲半天，反正能找到他哪怕躲到白天再出来也没用。
两人都已经喝了二杯咖啡，吃了三桶薯片，爆米花和虾条也吃掉些，把其他四个监控看完了，正在看第五个监控。如果这十五分钟内找不到，那也只有延长时间段的翻找，指不定这个罪犯很小心。
当发现怀疑人时，希宁喊着“停”时，卡拉克已经飞快地按下了遥控暂停键。这家伙十一点零五分从三号口进入，十一点十五分从五号口出去。
原本以为很难，结果发现还是挺好辨认的，原因是这段时间来往的人并不多，总共也就七八个。有时晚上治安不好，还是有好处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牵着狗。
监控中，一名牵着狗的男子被定格。
“找到了，立即将这人所有情况查出来。”卡拉克拿起手机，另一只手拿着一张画像，那是老板娘口述中，来打听布朗博士事情人的样貌。
放下手机，卡拉克并没有带着兴奋，好似全身都松懈下来，拿着画像打量着，现在只要通过附近监控一路摸过去，基本就能找到这个人。再对照画像，可确定基本目标。
卡拉克不禁几分赞叹：“没想还能记得这人样子。”
和老板昨夜刚见过不同，这人是一周前去便利店的。
希宁拿起一片薯片塞进自己嘴里，咯嘣脆地嚼着：“作为世界平均智商最高的种族，历史上过目不忘的人不少。”
卡拉克扬了扬眉：“好似诺贝尔奖获得的人不多，智商测试最高记录也不是。”
她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条件等因素有关，至于智商测试，知道降低分数，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你说一个分数爆表的人，结果会怎么样？”
卡拉克无语了，从她手中的桶里捏了一片薯片塞进嘴里。
那会有做不完的测试，甚至关起来研究。所以真正聪明到极点的，肯定会藏拙。
作为曾经做过智商超人的试验合格品，姐也做过这种事，深有体会。
希宁放下薯片桶，发了几秒的呆。
“有心事？”卡拉克看出来她的异样。
“担心。”
“担心什么？”
哪怕经过那么位面，面对过不少高智商的，也不象现在如此担忧：“他是在一周前去的便利店。”
“这怎么了？”卡拉克说完就明白了。
二天前，他们两个见到了布朗博士。
二十小时前，布朗博士拿到了局里提供的样本。
十一小时前，布朗博士被害。
而这个人在一周前就去查布朗博士，就是说早在一周前，他就知道局里会找布朗博士，先一步去调查，并且在他们找完布朗博士后就部署下完美的杀人。这是什么样的脑子？
卡拉克顿时感觉嘴里的薯片不香了。
坐在局里安排的车里，希宁再一次的翻看简历背景资料。
布林肯·莱西，四十三岁，就职于曼哈学院，终身名誉教授。拥有医学、化学、心理学等等等诸多博士硕士学位。
看着照片上，戴着黑框眼镜、脸上带着浅浅微笑，就连眼角上的皱纹都能透露出权威和智慧。穿上白大褂都能当随便哪家医院的形象代言，任何人看到这份简历，很难将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跟连环杀人犯联系得起来。
最怕这种高智商家伙……希宁揉了揉脑门。
下了车，同时下车的还有两个同事。为了以防万一，局里还派了两个佛波勒作为保镖一起去。
卡拉克和她往教学楼走去，正好莱西博士走了出来。
“莱西博士！”卡拉克出示了一下工作证：“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莱西博士是一个身材略高，身材略微发福，看得出长期锻炼的痕迹。和布朗博士很相似的人，只不过脸上皱纹更多点，哪怕照片用了稍许高光美颜，哪怕不笑，眼角的皱纹都刻画出痕迹来。金棕色头发的发际线也同样略高，不过通过托尼老师的打理，显得具有智慧。
他有点意外，目光从卡拉克以及他身边的女同事扫过。随后目光投向更远点、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佛波勒时：“可以，请问。”
意外的表情可以装出来，毕竟人家心理学硕士的文凭不是读了其他后送的。卡拉克问：“纽州大学的布朗博士认识吗？”
“不认识。”莱西博士一秒都没想的就回答了。
就知道要否认，卡拉克不慌不忙地问：“麻烦再想想。”这是一种办法，再问一遍时，往往会心虚，改口说认识并且编织出合理的理由。
莱西博士平静而温文尔雅地回应：“我们之间从未见过，所以不认识。”
那只有抛出个炸弹来，卡拉克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但有知情者说你在一周前去打听他的事情，在一家便利店……”
莱西博士嘴角依旧微扬，深蓝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晃动：“我们之间从没见过，但不久后就能见到。”
卡拉克和希宁目光对视了一下，“合理的理由”要来了，要来了。
莱西博士不急不重地缓缓道：“几天后就是学术研讨会会，对于目前研究同样课题的同行，我想私下请他到家里吃饭。你知道，越是顶尖的专家，往往都会有怪癖，所以我去打听了下。”
知道卡拉克不信，还加了证据：“研讨会的日期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了，你可以去纽州酒店询问，本月二十日到二十三日，三天时间。”
第2038章 女探员21
卡拉克不经意微微呼出一口气。这是松了口气，也是泄气的表露，哪怕再不经意，对于观察敏锐的人来说，仅凭这点就能洞悉。
希宁看了卡拉克一眼，立即跟上，想要补救，就要速度快：“能不能问几个专业性的问题？”
莱西博士表现出礼貌的同时，略有兴趣的样子：“请说。”
希宁一下又跳到了其他方向：“能不能先参观一下您的实验室？”
没有法院的搜查令，这是可以拒绝的。
莱西博士微微扬眉，有点意外，但很快回应：“可以，只要你们不觉得枯燥无味。”
实验室很干净、整洁，有很多专业设备，就跟布朗博士的实验室差不多，除了电脑、保温箱、电子显微镜和高速离心机还能认识，其他的是啥都不知道。
说实话，进来就是看了个寂寞。
莱西博士很是大方和友好：“请随意，如果要打开什么东西的话，先说一声。因为打开的不知道是芥子气体还是提纯曼陀罗花粉。”带着很专业的黑色幽默。
希宁眼睛转了圈后，询问：“莱西博士，你目前研究的是什么课题？”
莱西博士将身体靠在一张办公桌，以桌边作为支点，双手撑着两边，全身的是放松的：“各种有毒物质、特别是植物类的对人体的影响，就跟蛇毒一样，既能杀人也能药用救人。”
“比如水仙花，它的花粉对于过敏的人具有强烈的反应。洋地黄、夹竹桃……”聊到专业问题，莱西博士的话就更多点，充满智慧的脸上就越发神采飞扬，就跟站在讲台上一般：“秋水仙碱知道吗？是从百合科植物秋水仙中提取的生物碱，能抑制细胞有丝分裂，在临床上治疗癌症、痛风等病，还是细胞生物技术常用试剂。”
“它能抑制有丝分裂，破坏纺锤体，使染色体停滞在分裂中期。与微管蛋白二聚体结合，阻止微管蛋白转换，使细胞停止于有丝分裂中期，从而导致细胞死亡。我研究其特性，提纯或者配合其他蛋白，将其注入癌细胞，以达到比目前治疗效果更好的结果……”
莱西博士此时停了下来：“抱歉，这很枯燥，除了搞这些的，很少有人愿意听。”
确实很少有人愿意听，因为根本听不懂，那些医学化学的专业词语，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外语，比读莎士比亚或古代英语诗词还难懂。除非自己也得了癌症，那再听不懂，也会竖起耳朵，努力地去听。
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只要和医疗外加绝症联系起来的，很多医药公司都愿意砸钱进去。
“那这个和布朗博士有什么联系，据我所知，布朗博士并不研究癌症。”卡拉克还是挺会抓住问题的。
莱西博士回答：“是的，我试过很多东西，而且取得了一些成果，新研发的药物已经通过动物试验，已经开始进行临床试验审核程序。但我想，如果加入费洛蒙，可能会增加药性、更容易被人体吸收。”
卡拉克点了点头，主动给出了答案：“而布朗博士是研究费洛蒙权威，所以你想趁着这次研讨会和他有合作。”
莱西博士笑了，一副被理解的愉快：“果然和聪明人说话不累，如果我带的那些学生也能如此，我会少费很多功夫。也不用每次通不过考核，全都哭丧着脸求我了。”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让卡拉克嘴角勾起。
希宁借着问：“是否有一种气味能影响情绪？”
莱西博士立即回答：“很多，比如薰衣草能让人安静助眠，而尸臭花的臭味能把人熏死。”
“闻到气味能产生幻觉的呢？”希宁表面淡而平静，其实仔细观察着对方一丝一毫：“寒冷、炙热、失控。”
莱西博士回应：“光靠闻到就有那么剧烈的表现可能不行，需要通过服用或者鼻腔吸入大量提纯物才能达到。”
“就是普通的空气传播。”
莱西博士深蓝色的眼眸略微晃动，这是在思考。随即回应：“高纯度乙醇、七氟烷，只要浓度足够高，在一分钟之内可以导致人昏迷。如果是致幻粉末喷洒在空气中，只要足够高的浓度，应该也可以。”
“如果并不是高浓度，散发在空气中导致人发疯和异常……”希宁顿了顿后，缓缓吐出：“自杀！”
莱西博士想了想：“这个……应该也可以，听说有些原始部落的特有植物、毒蘑菇、甚至带毒矿物泥土，磨碎后燃烧，当地人用来进行巫术……”
看来还要缩小范围，希宁打断后继续说：“只是普通植物香料混合而成，和很多香水的配方差不多，没有副作用。”至少目前的检验报告里，并没有查出不知名的植物粉末和化学成分，就是因为经过挥发后，不知道所占比重。
莱西博士嘴角微翘，好似觉得有点可笑：“这不大可能，能导致人产生幻觉甚至自杀的气味，不可能没有副作用。总会产生头晕、呕吐、身体不适吧？”
“没有！”希宁没有笑，因为知道事情内幕的话，又是亲自看到，就一点都不好笑。
卡拉克事后没问题，任何指标都正常，身主事后查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她很坚定的回答：“只要不死，就没有任何不适。可能会忘了当时发生什么，但没有任何副作用。”
莱西博士想了想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微露不可思议：“有这种东西？”
“有！”她回应。
莱西博士沉默，实验室里显得额外安静，好似心脏跳动都能听得到。
“是不是布朗博士出事了？”莱西博士变得深沉了。
是个聪明人，结合之前的话题，联系到了可能状况。
希宁没有说话，卡拉克开口了：“这次研讨会，布朗博士参加不了。他死了！”
莱西博士张口结舌，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死的？”
实验室里又一次变得寂静了。
“谢谢你的配合，打扰了。”希宁先一步告辞，一副不能透露案情的样子，而且这样也无可厚非。
莱西博士犹豫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我送你们出去。”
这就是聪明人，知道如果愿意说就会说，看样子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问。布朗博士对他来说，只是同行，目前还有没任何交情。
第2039章 女探员22
实验室总是要走一段走廊才能出楼。
卡拉克突然问：“博士前天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你在什么地方？”
莱西博士脚步停顿了，停下来想了想：“我在外面遛狗。一般来说，我都是晚上九点遛狗，可那天，我因为一个会议晚到家。”
“什么会议？”卡拉克也停下脚步追问。
“有关我研发的药物进行临床试验审核的会议。”莱西博士回答自如：“我主持演讲，很成功。投资方的公司晚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开车送我回家。一到家，我就换了件衣服、牵着狗出门，它憋坏了。”
如果是那么重要的晚宴，基本都要穿价格不菲的礼服，回到家肯定要换身衣服。
“好的。”卡拉克继续走。
到了门口卡拉克告辞：“如果还有什么有助于案情发展的，请及时通知我们。”
“那是一定的。”莱西博士很快恢复了情绪，挂上平静又略带友好的微笑，这是每个成功教授的必备技能，因为这样的态度才能为实验室拿到更多的资金：“如果需要我协助，也请告诉我。”
希宁和卡拉克说了声再见后，同行的同事，其中一个已经把车给开来。
希宁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的莱西博士，嘴角堆着商业般的微笑，就跟简历上一般的友好真诚，除了智慧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她不喜欢这种笑容，太假，虽然她很多时候也会在脸上挂上这样的假笑。
带着防弹玻璃的车驶离了这里，可希宁却觉得没有任何安全感。对于一个高智商的凶手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使用手枪，也不用面对面，就能把人杀死。
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实习探员的电话：“麻烦将布林肯·莱西所有资料给我。”
这就意味着从出生开始，一直到小学、中学、大学、工作地等等所有一切的，包括个人情况。
放下手机，卡拉克带着疑问：“怀疑他？”
“你不怀疑他？”她反问。
卡拉克深吸了口气并呼出：“哪里有问题？”
好似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没有问题往往全是问题：“布朗博士主动要求帮助我们。”
可莱西博士没有，一个为了和同行聊聊，甚至去便利店打听情况的人，居然对于有人破解了气味杀人的事情无动于衷。
卡拉克立即就有回应：“布朗博士死亡可能让他害怕了。”
她嘴角勾了勾：“他有害怕的样子吗？”
卡拉克沉思了一会儿：“为什么要杀人？”
莱西博士已经是终身教授，研发的药物基本没什么问题，功成名就的他，为什么要杀人，没道理。
希宁想了想：“不知道，可能为了试验是否有效，可能为了刺激，什么都有可能。只要抓住了他，就知道了。”
卡拉克笑了：“希望你是太敏感。”其实就是说她太敏感，说得比较圆滑点。
“希望是。”她是认真的：“否则麻烦大了。”
卡拉克渐渐地笑不出来了，如果是莱西博士，确实麻烦大了。他们两个博士含金量远远比不过已经身为导师、带领学员研究课题的终身教授，这样的人，如果脑子用于杀人的话，无疑是对自己巨大的挑战。
这次的实习探员工作效率很高，回到局里，刚坐下，所需的资料就放到了桌面上。
“谢谢！”希宁拿起后打开档案袋，取出一叠纸。
出生证复印件、小学入学证件照和毕业照、中学入学证件照和毕业照……
她逐一比对，从照片上看，是莱西博士本人。
卡拉克在一旁打电话、查电脑。等她看得差不多，送去一杯咖啡：“怎么样？”
“谢谢！”接过咖啡，她喝了口：“成绩优异，从小到大全是A，唯一有问题的是，他五岁时父母双亡，七岁时被人领养。在十六岁时，养父母死了，他那时以优异的成绩，全额奖学金进入大学。”
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亲生父母死于入室抢劫，养父母是因为他能进入大学，晚上庆祝时多喝了几杯，那天又正巧雷电天气，雷电击中了房子引发了大火，只有他一个人从二楼跳窗逃出来。邻居证明这天晚上打雷声很响，平时三人关系一直很好，当时整幢房子都燃烧着，他逃出来后还想返还救人，被邻居们拦下。事后尸检证明两人喝过酒，屋子里没有人为助燃的痕迹，是雷电击中线路后引发的火灾。”
要么这人是多灾多难，要么就是……
大部分的理科生或者电工，都能让线路短路引发火灾。就看心肠够不够狠，演戏时演技是不是足。
卡拉克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由地微微摇头：“这行干久了，总能想到阴暗面，或许他只是个倒霉又可怜的人。”
转而说了他刚才查出来的东西……本月二十日到二十三日，纽州酒店确实有研讨会。组织方提供的名单上，确实有两人的名字。布朗博士出事那晚，莱西博士确实参加会议和晚宴，至少有三十多个人能证明。他也确实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并且每天早晚都会遛狗。
又要开会当主讲、又要应付投资方，还要安排杀人，顺便遛个狗，这工作量也太大了点。能全部承包干下来的人，那精力和脑子可不是一般人。
在校园里，哪怕身边跟着身穿黑色制服的人，碰到的学生和同事都依旧和莱西博士打招呼，大部分哪怕走过去后，还回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一番。莱西博士也很和善地回应，证明他平时为人不错。
卡拉克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资料：“说不定他只是不想掺和，并不是每一个科研人员都愿意对未知领域献出生命。”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莱西博士有问题。
证据呢？什么都要讲证据！
她转了一个话题，站了起来：“对了，你该拆线了。走！”
局里有自己的医院，就在办公楼旁边。伤口愈合得不错，医生几下把线给拆了，并且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
走出了医院，腿恢复正常，卡拉克提议出去吃饭，他请客。
“行呀！”看着小帅神采飞扬，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经过尸检的身体套上礼服、化妆好后躺在棺材里，现在总算还鲜蹦活跳着，附加分应该算是保住了吧。
第2040章 女探员23
坐在高档餐厅里，身上的黑色制服倒还算是能融入环境。
希宁左右看了看：“这有点破费。”
“救命之恩难以回报，这些不算什么。”卡拉克却很坦然地从侍应生手里拿过菜单，递给她：“随便点。”
确实，丧葬费更贵。她嫣然一笑，欣然接过菜单，翻了翻。
“要一份牛排，七分熟；再要一份金枪鱼色拉，好了。”她将菜单还给了卡拉克，还为如此找了个很好理由：“好不容易瘦了二斤肉，别想一顿饭再让我吃回去。”
卡拉克知情识趣地笑了，接过菜单还给了侍应生：“我也一样。”
侍应生可不会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要不要来点餐前开胃酒？”
“不用，快点上，我们还有事。”希宁先给了结果。
卡拉克点了点头，侍应生拿着菜单离开了。
中间的舞台，有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正在弹钢琴。弹的曲子都是舒缓又浪漫，朦胧的灯光让人的脸都自带磨砂效果。
卡拉克调侃道：“不来点酒，看来是不想给我机会。”
希宁一个嗤笑：“喝醉了就有机会？学医的都知道，男人喝醉是不举的。”
卡拉克……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她手指轻点桌面：“我是挺喜欢你的，而且想长期在一起，如果能结婚过一辈子那更好。所以才有试用期，等到时机成熟了，会直接告诉你，不用酒之类的辅助。”
卡拉克……
噎了半天才看着她：“凯罗尔，你是我见到过最特别的女人，其实我以前就想着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想你来确定时间，我愿意等。如果能让我来选择，那我会和你一样直接，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不错，会主动了。接近过死亡后，会看透很多事情，其中就是对生活的态度。
她想了想，猛地一笑：“那还是让我来确定时间吧。”
或者说让身主确定，等到身主回来，让她自己决定。多好呀，姐给了那么大的福利，还不多给点分数。
此时牛排和色拉一起上来了，速度很快，而旁边不远处的一对，正在碰杯，主菜都还没上，水晶玻璃杯撞击后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愿意花钱点酒的顾客自然赶紧地吃完走路，这样还能翻台接下一批客人。
有点失落的卡拉克还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等她拿起刀叉，自己才拿起开动。
七分熟的牛排算不上嫩，味道也一般般，全靠黄油和芝士。比起姐的手艺，简直差远了。如果姐做，不光黄油的，还有椒盐、黑椒的，这个价格足够买上二斤上好的新鲜牛排。
算了，身主不会做饭，会煲汤做饭的钟点工也有事不干了，就这样吃吃吧。
正吃着，旁边一桌的女人惊喜地轻声叫起来，那是惊喜又不失文雅的叫声。原因是她收到了坐在对面男友的礼物，是一捧鲜花，怒放的红玫瑰象征着对她炙热的爱。
对面男人也笑着，看着女人从快递员手里接过鲜花。
女人从花里抽出卡片，看着上面的字，笑得是腰肢乱颤。随后就将礼物从花中抽取出，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虽然没看到里面装着什么礼物，但女人立即别过头，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随即又转过头，带着几分责问：“怎么那么难闻？”
这股子味道确实有点大，浓郁的香味让用惯各种熏人香水的都觉得呛鼻，香得简直发臭。浓香立即充斥了半个餐厅，让不少人皱眉。
坐在对面的男人也忍不住用餐布轻轻抵住鼻子：“我不知道，我没定过这。”
就在旁边，也在捂鼻的希宁听到后顿时一震，立即站了起来：“马上走！”
卡拉克也警觉到了，猛地也站了起来。
两人大步往餐馆外走，站在门口的迎宾员拦住了他们。
这个四十岁左右，一副英式管家打扮，唇上留着复古小胡子的迎宾员，对于看上去打算吃霸王餐的，皮笑肉不笑地，依旧含着高雅礼貌地问：“两位是否用完餐了？”
卡拉克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大钞递过去：“对不起，有急事！”
迎宾员没有接钱，而是举起手来示意最近的侍应生。作为迎宾，他不会碰就餐费，这才是高档餐馆应该有的礼仪和氛围。
卡拉克可没空玩这些虚的，把钱直接拍在了旁边放着记录定位名单的迎宾台上。
此时希宁感觉眼前开始有点模糊了，她狠狠地晃了下头：“卡拉克。”从嘴里说出来的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耳朵里象塞了棉花，隔着什么。
卡拉克一回头，知道不妙，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凯罗尔，保持清醒！”
谈何容易，一股子戾气从心底而升，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怎么也遏制不住！
她一脚就将卡拉克踹了出去，而火气并没有减退多少，转身就把厚重的迎宾台抄了起来。
卡拉克见不妙，对着发愣的迎宾员大吼：“快跑！”
一定是发疯了！迎宾员也算是见多识广、反应快的，立即往后躲。
在尖叫声中，她脑海一片空白……
等醒过来，已经在医院里，躺在一张病床上。
身上依旧穿着黑色的通勤套装，她坐了起来，手摸了摸脖子，龇牙咧嘴，全身都疼。
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卡拉克：“醒了？”
声音有点不大对劲，她侧头看过去。卡拉克嘴角迸裂，所以不敢张大嘴说话。
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她有点不大确定地问：“是我打的？”
“嗯，还能有谁？”卡拉克手指轻轻点了点嘴角的伤口，疼痛感让他皱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道歉。
“是不是故意的，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希宁再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结果后背靠脖子又传来疼痛感：“嘶，是不是打晕了我？”
“嗯，还有其他办法吗？”卡拉克带着无奈：“这次的目标是你，动作够快的。”
布朗博士才死了三天，就盯上了她，确实快了点。
她有点担忧地问：“没人员伤亡吧？”
“没死人，伤的话……”卡拉克就这样看着她：“你眼前就有一个，幸好是轻伤。”
微微松了口气，接下去，希宁看到了当时的监控。这种餐馆，监控是肯定有的，也证明了当时她有多疯狂。
第2041章 女探员24
她一脚就将卡拉克踹了出去，而火气并没有减退多少，转身就把厚重的迎宾台抄了起来……
卡拉克在旁边轻声注解：“这桌子五十公斤。”
希宁……
在人流量密集的地方，生怕人撞倒、或者被哪个熊孩子推倒砸到脚面啥的，所以这迎宾台做得很重。
如同石墩子般的迎宾台被她轮到了旁边的玻璃门上，钢化玻璃立马就碎。
此时餐馆保安上来了，两个平时一直跟着的佛波勒也从碎掉的钢化玻璃门外跳了进来，可就算四个大男人，都挡不住她的攻击，左一拳右一脚的全被打飞了出去。
这孙二娘般雄武有力，没法看了，没想到身主自身的潜能会那么强。
卡拉克也加入进来，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外加这五个大男人都是练过的，抗揍，打趴后能很快回过神爬起来，揉一下肚子、晃下脑袋就起身扑上去，继续加入。
但暂时还不敢攻击，只拦截。抓手、捏肩、大满抱……都被她暴力化解。
好似这具身体被拦截毛了，猛地掏出挂在左胸枪套前的配备手枪。
就算是隔着三米的监控，都能看到被瞄准的佛波勒，面对死亡一瞬间的惊恐！
她飞快地将枪口转向了另外一个人，随后又是一个人……应该是开枪的，可被“射杀”的人并没有倒下去。
卡拉克瞅准这个机会，闪过去，对着后背猛地一个劈掌，将她打晕过去。
希宁捂额，怪不得全身骨头都在疼。不过庆幸只是毁了玻璃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卡拉克收起平板，放在旁边：“你是不是判断到，下一个对象是你，所以将配枪里的子弹全部取出？”
不是判断到，而是按照前剧情发展，极有可能。所以她将配枪里的子弹全部卸了，以免象前剧情一样，射杀了无辜的人。
卡拉克微微叹息：“天天配空枪很危险。”
她却不以为然：“有你在。”
就算凶手再对卡拉克下手，旁边还有两个佛波勒。如果全没能阻止，哪怕就算扛着重型机枪，也只能增加被害人数量。可在另外一个人耳朵里，就是另外的意思。
有他在就很安全……误会意思的卡拉克很感动，眼神都变了，含情脉脉的。
希宁……
医生和局里的人此时一起进来了，拿来了血检报告和刚调查出来的结果。
这次血检倒是化验出来了点东西，其他指标一切正常，就是红细胞数很高。
红细胞的作用可以帮助身体输送氧气和排放二氧化碳，身体的组织和器官需要氧气和二氧化碳供应，并能正常运作。红细胞指数那么高，才能让她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如果回头再试着将迎宾台练手，大约使足力气也最多能挪动一下，别说轮着砸玻璃门。那可是五十公斤的铁疙瘩，死沉死沉的。
送花的快递员找到了，网上下单，他到指定的一幢房子前拿单。上面放着一张十刀和一张一百刀，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写着，如果走普通快递，就拿走十刀；如果能在指定时间送到，钱一起拿走，算是送件人的。
一看地址很近，时间也有空余。快递员就拿着东西，在指定的时间地点，送到了指定的桌位上。
网上下单的手机号主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通知下单。
房子里没有人，房主人近日去外地出差。
隔壁桌的男人根本就没定过花和礼物，看到女友收到后快递后也很意外。但女友高兴的样子，让他选择不说，还自我以为是餐厅附加的服务。当礼物打开后，爆炸般的浓得发臭香味，他又认为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有个专门恶搞的电视节目，还左右看了看，是不是有人偷偷录像。
而礼物只是一个胸针，孔雀胸针。尾部由七彩琉璃组成，猛地一看，非常华美。
尼玛滴，希宁却差点没骂出来。
孔雀自负，寓意骄傲，也有空有外表的含义。用这种看似不错，其实是某国小商品市场9.9元包邮的玩意，指不定特价促销时还能买两，不就是暗指他们空有其表、自以为的蠢货嘛。
卡拉克也察觉到了，对着前来汇报送资料的实习探员，声调都拉高了：“有没有查到是谁把东西放在房子前面的？”
实习探员回应：“他也是网上接单，随后去指定地方取到东西后放在门口。那地方没有监控。”
卡拉克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次完美的作案，所有线索都断头的。
希宁冷静地想了想问：“没监控取件地方是在哪里？”
实习探员报出一个地址，很偏僻的地方，在城市外的郊区。
她嘴角勾了勾：“去把这地方附近的监控找出来，还有收件房子的监控，全部找出来。一天内没有，就查三天，再没有，就查一周的。查里面有没有布林肯·莱西。”
又是一项磨人的工作，实习探员也只有答应下来，毕竟想要通过试用，就必须按要求完成工作。不过这种磨砺对于新人来说，以后指不定就是宝贵的工作经验。
实习探员和医生走后，卡拉克微微皱眉：“你怀疑莱西博士？”
是的，没错！
“理由。”
“没有理由。”她缓缓说：“要有也只是直觉。万一是他呢？”
在目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也只有如此。卡拉克略微沉思了一下：“希望不是他。”
“是不是他都无所谓，这种人就应该关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她加重了语调：“一辈子。”
想了想后，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坐起来穿鞋。
卡拉克有点诧异：“你去哪？你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至少一晚上。”
她穿好通勤中跟黑色皮鞋后站起来，“我还活着，这样好的消息怎么可以不在第一时间给某人知道？”
半小时后，她在实验室里见到了莱西博士。
隔着一层观察窗大玻璃，莱西博士穿着一次性无纺布蓝色隔离衣，脸上戴着防毒面罩，坐在一个封闭的玻璃容器前，双手通过容器上装着的联通塑胶手套，在玻璃容器内进行操作。
听到开门声后，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将滴管里的透明溶液在玻璃培养皿里滴完，扣上玻璃皿盖子，这才将手伸出来。
他站起，转身朝着无菌室房门走来。
第2042章 女探员25
莱西博士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脱下塑胶手套，径直走到旁边的洗手消毒槽：“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他将双手伸到水龙头下，水龙头感应到后开始出水。
希宁嘴角微勾着：“博士好似知道我们会来。”
正在洗手的莱西博士略微停顿了下，随后将双手伸到了旁边的放着洗手液瓶子前，一手挤压，一手接着：“不知道，见到就知道了。”
哪怕没有开外面门的响动，当他回头时，无菌室的玻璃一眼就能见到他们两人站在外面。
洗完手，莱西博士摘下防毒面具和帽子，对着前面墙上镶嵌的镜子，轻轻顺了下头发。手上的水，让几根在帽子里毛糙的发丝服帖了起来。
莱西博士和死了的布朗博士一样，颜值都算可以。就跟苹果机创始人老乔一样，适当的颜值有助于事业。而他们适当的颜值有助于拿到科研资金。
都说工作和在某个领域的权威，能使人更加迷人。可这个人如果是个连环杀人犯，那只有脑子有问题的，才觉得具有吸引力。
姐是神，可不是被洗了脑的小丑女。
希宁对着身边的卡拉克轻声说：“请让我和他单独谈一次。”
卡拉克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要求，走了出去。门外还有两个同事，如果不对劲，只要搭档在里面一喊，就能冲进去。再者，如果真的打起来，想想还是搭档暴揍莱西博士的可能性比较大，再差也是打个平手。
等卡拉克走后，莱西博士也洗完了手，很随意地抽了张吸水纸，擦了擦手后扔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随即转过身，靠在水盆边，双手撑着，静静地站在那里，应该是等着她开口。
希宁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了当：“博士，我同事和我逃过一劫，是否就代表着，我们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莱西博士嘴角含着笑，好似和善，但眼角带着一些皱纹的深蓝色眼睛，却透露着狡黠：“怀疑我？”
（是的，但没有证据。）她微垂眼睑，缓缓道来：“一个案子如果想破案，首先要知道作案人的动机。有些是为了报仇；有些为了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有些视被害人为猎物，享受猎捕的乐趣；有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原因很多，有些不光是一个，是好几个。”
“博士~”她缓慢抬起眼神，淡淡地注视着跟前在目前人类中智商极高的人：“我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莱西博士没有意外，可以说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他好似陷入了沉思，从他一动不动的姿态上看出，他在思考。
……是这个家伙！
她更是确定。可对方没有承认，表现异于常人也可以说是他本身的智商和思维就异于常人或者高于常人，目前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莱西博士花了大约几秒钟的定格，终于有了回应：“琼斯小姐，你认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尼玛的，就不能痛快点，谈什么哲学。
生命的意义就跟“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哲学三连问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回答。如果是多愁善感的，或是喜欢长篇大论的，说上三天三夜，来个几十万字的论文都行。
希宁想了想，回答：“生命没有任何意义，其意义取决于自己。”
她曾经看到了荒芜一片的星球有了水、有了生命。人类只不过是众多随机生命的一种，只不过人类幸运的成为了所有物种中最有智慧、最有能力的一种。对于她来说，从一开始，星球上有没有生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这个位面也有相对应的主神，那么星球上的生命哪里来的意义？
归根到底，是人类自身的认为。
莱西博士微微挑眉：“你认为什么是善恶？”
又是哲学问题，姐这次的任务是弄清真相，不是过来和你讨论学者都争论不休的问题。
这次她想都没想：“没有善、也没有恶。善恶都是自己想出来的，有利于自己和大部分人的就是善，反之为恶。”
就跟星球上，长着腿的金枪鱼。那些赠送的神，吃了双腿金枪鱼，对于那些至高神来说，吃饱了肚子就是善。可反过来，金枪鱼吃了至高神呢？至高神就会认为那些鱼是恶的。
所谓善恶，全部都是判断的神灵处于自己的立场所想。
这问题可以归于哲学，也可以归于禅学。其实想那么多干什么，想得到也要大众接受得了。就跟让原始人不打架，改为讲道理试试。想要原始人处理事情不用打架的方法，首先要把他们打服帖了，这才能讲道理。
莱西博士好似那犹如面具一般的虚假笑容凝结了，用很难诉说的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她。那目光看得让人有点发毛。
希宁侧头，怎么了，是姐说错什么了吗？
看着她有点象土拨鼠疑惑的样子，莱西博士将目光转到了前面地上，仿佛在逃避，又好象在转移：“那么……琼斯小姐，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当他目光抬起时，又恢复到了以前常态，嘴角微扬的假笑：“或者说交易。”
“请说！”很想知道玩什么花样。
此时的莱西博士就跟修炼成精的老狐狸，眸中的狡诈再多的假笑也难以隐藏：“玩过真心话冒险吗？”
游戏规则就是，隐私问题，必须如实回答。
是想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吗？
可笑，姐怎么可能被你牵着鼻子走！
希宁略微吸了口气，侧头而笑。当看着莱西博士时，依旧笑容也很温和，不比你这只老狐狸差：“博士，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直接宰了，那就什么都不用问了。是你，以后就没有同类案件，任务完成。不是你，就认倒霉，谁叫你装酷，装丢了命。
莱西博士举头看了看旁边，那里有一个黑黝黝的摄像头，那是监控。
言下之意，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拍下来，作为杀人证据。
她缓慢地说：“没有监听……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刚中过毒，可能不稳定。”
墨冥激动了：“终于开窍了！”
莱西博士眼核一缩，眼眸顿时更亮，犹如遇到天敌、受到威胁的野狼！
第2043章 女探员26
一切都事先调查过，这里确实没有监听。
没有监听就证明不了行凶时是思维清晰的。杀了他，哪怕上法院，也会推断中毒后产生的副作用导致，判决是一年的观察，最多几次的心理疏导。工作照样做，探员照样当，没有多少影响。
希宁故意缓慢走近：“一句话说得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莱西博士突然抓住了旁边器械盘里的一把锋利手术刀，平时样品切片用的。
看着对方一副警备的样子，她停下了脚步，平静却带着嘲讽：“凭一把小刀就能阻止我？”
不去谈她以往任务里积累的擒拿格斗技巧，就光这次，普通人要么身强力壮、要么经过专门的训练，否则不是探员的对手。
“放下吧。”希宁手指微微举了举，其实就是试一试，果然真的是：“监控里看得到。”
莱西博士将手术刀轻轻扣在了桌面上。监控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莱西博士拿起了手术刀。这个时候如果探员失手杀了，也属于正当防卫。
希宁不无可惜地：“你的脑子应该去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杀人。”
“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莱西博士应该是恢复了理智，平静地回应，只不过再也假笑不出来了。
希宁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他是聪明人，知道刚才的一切，虽然在法庭上站不住脚，可以说是生命受到威胁后下意识反应。可在同样聪明人的眼里，已经等同于暴露了。
莱西博士好似下了决心：“杀了我。”既然抓他没办法定案，那就杀了他。
不，姐改变主意了，希宁摇了摇头。
莱西博士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吃肉，也会杀死动物获取食物。”希宁嘴角微勾：“但我不是屠夫，杀人其实很简单，做事要有底线。”
你的肉，姐不想吃，所以为什么要杀了你？做事要有底线，突破了底线就回不了头。杀人确实很简单，可处理尸体就有点麻烦。用杀人解决问题，用了一次就会觉得简单有效，以后就习惯以杀人解决问题，不利于思维拓展。
不知道这个比较聪明的凡人懂了没有。
好吧，说白了，姐不想杀人，至少是现在，因为懒。
墨冥：“确实够懒的。”
莱西博士眸中的目光变了又变，突然问：“需要理由？”
微微颤抖的手指，摸住了放在桌上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对着她：“这理由足够吗？”
这下轮到她皱眉：“你那么想死？”
莱西博士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这是不应该的，实验时需要手指稳定，就跟外科医生做手术时，手指必须稳如泰山。
他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了痛苦，努力压制的情绪让声音显得更加的痛苦：“如果我说，这一切不是我干的，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信吗？”
“谁？”希宁侧目疑惑。
“他……另外的我……”
赫赫，这叫什么话，另外一个我？难不成是影子成精，脱离主体策划杀人了？
猛地莱西博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持刀的手腕，而持刀的手却试图挣脱，就跟在较劲般。
莱西博士呼吸急促，眼睛发红：“快杀了我，快！”
顿时一个名词从浮现……人格分裂！
一个人就跟混入了两个灵魂，甚至多个。而灵魂有男有女，有天使也有魔鬼。
很快地，就在一瞬间，莱西博士恢复了平静，他慢慢地将手术刀放下，嘴角又荡漾起礼貌客气、不失友好的浅笑，并且整理了下白大褂。
要么这家伙真的拥有双重人格，要么就是戏精。
“看来那一个被你压制着。”希宁带着几分好奇：“你和他，哪个是本体？”
莱西博士反而觉得奇怪：“你相信？”难道不觉得他是胡说八道。
“是的，化身博士。”（某作品中，一个博士利用药将自己恶分离开来，晚上被恶吞噬，成了魔鬼，白天依旧是正人君子。）
有杀人的理由了……希宁想法冒起，莱西博士却笑了。
“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莱西博士轻轻拉起白大褂的袖口，露出小臂。在布着细微汗毛的小臂上，有着一道道的伤口，纵横着大约七八道，每一道都证明当时伤口很深、血肉翻滚。
“他想阻止你？”希宁顿时就明白了，轻声叹息：“可怜的莱西。”
“是的，很可怜。”可没有用，依旧阻止不了。
他展示伤口后，又拉下袖口，儒雅轻柔地说：“这样的人，即将攻克癌症，死了不觉得可惜？”
突然门被打开，卡拉克举着枪，用很标准的姿势用枪指着莱西博士：“举起手来。”
一定是监控里看到的画面，让卡拉克急了，从监控室跑了进来。
莱西博士立即双手举起，还微带俏皮地做了个鬼脸。举起来了，看到没有？
希宁翻了翻眼：“我们还没聊完，麻烦再等一会儿。”
卡拉克慢慢放下枪，狐疑地看着两人：“可我看到他拿着刀对着你。”
“那是做演示，没事。”找个理由还不简单，尽量温柔：“麻烦出去再等一会儿，五分钟。”
“抱歉！”卡拉克以为是误会了，拿着枪往外退，快出去时不忘提醒一声再关门：“我就在外面。”
“好的、好的。”希宁摆了摆手，就跟哄孩子一般，赶紧走吧。
继续聊：“那么……你，如何称呼？”
双重人格往往都会帮自己另外起名字，比如杰基尔和海德。
“布林肯·莱西。”莱西博士好似觉得有趣。
“那么另外一位？”
“还是布林肯·莱西。”
希宁……逗我玩呐，是不是双重人格？
那么就不要纠结于名字问题，她问：“博士，为什么杀人？”
“你那么聪明，猜猜。”此时的莱西博士就跟平时一般、和善亲和，只有眸光中透露了几分以为是智慧的狡黠。
……，有点生气了，猜个屁：“算了，我还是杀了你吧。”
用杀人解决问题是不对滴，但好歹简单实用，方便快捷。
看到她要动，莱西博士赶紧举起手，做停止的姿势：“停、停。”
“好吧。”他好似妥协了：“需要试验是否有效。第一个撞到了我，还说脏话，那时我正好为了试验品发愁。”
……，所以做人要好点，尽量客气点。
希宁简直去了，既然问，就问问清楚：“那接下去的人呢？”因为有关系才中招？
第2044章 女探员27
莱西博士站在那里，满是儒雅，如果不知道，不会认为他是交代案情，而是插播文化类广告：“我每天工作很累，还要安排这种事情，所以偷个懒。”
希宁……
要知道姐刚才就偷懒，杀了什么事都没有。不过现在杀还来得及！
姐虽然没当过杀手，但以目前的身体和经验，随便拿个什么，都能击杀普通人。莱西博士的简历里，可没有搏击方面的经验，在学校里，也只是参加了化学生物等社团。
博士旁边的器具盘里有很多医学器械，手术刀不错，那就是它了，正好刚才他还拿着比划了一下，就说见到博士手里拿着手术刀，导致自己体内毒素又一次发作了，这个理由不错。夺刀、割脉，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盘画好一切，门又一次的被打开了，卡拉克走了进来。
呃，进来干什么？有这个家伙在，碍手碍脚的。而且身为探员，一定会阻止她。
希宁气不打一处来，但尽量保持平静：“我们还没谈完，麻烦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好了。”等进来时，掏出手机，报警收尸。
莱西博士反应极快：“不用，我觉得我们谈完了，很有意思的一次交流。”
卡拉克看了看他们两人，对着她说：“局里有事，叫我们马上去。”
什么破事都没比杀了这双面博士重要，杀了他就能完成任务。
希宁嘴角凝着浅笑：“就二分钟，还有最后一句话。”
莱西博士却好似饶有兴趣地站在那里，双臂环抱着自己，看似防御姿势可整个人的肌肉却放松下来：“什么话不能当着同事的面说？说吧，我会继续配合。”
尼玛的老狐狸。
不管了，她猛地抽出手枪，对着莱西博士：“伏法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现在还能算你自首！”
卡拉克吓了一跳，但他知道这是空枪，明白这样做只是为了虚张声势。于是很入戏地装惊愕，看向了莱西博士。
莱西博士依旧站在那里，眉毛扬了一下：“警官，看来你的同事判断出现了错误。”
希宁回应：“这里没有监听，可我没说，我身上没带。”
来之前她戴上了一个监听器，就是为了让莱西博士可以放开戒备，坦诚一切。刚才的录音足够作为证据，或者莱西博士根本就不用送去法庭，直接押送去“特别的地方”。
可莱西博士没有被吓到，反而嘴角扬得更高了，带着讥讽。
卡拉克压低声音：“信号被阻碍了。”
希宁瞪起眼睛看着他，阻碍了？
卡拉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他才一而再的进来，能听得到，何必进来。
莱西博士好似遗憾地微微叹气，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笑意：“很是抱歉，因为这里机器都很灵敏，所以开启了一些特殊的装置，就跟飞机上没有飞行模式的手机不得使用一样。”还将目光转向了旁边办公桌上的一台老式电话机。
尼玛的，气得她放下枪，跺了跺脚。不是就证明刚才的对话没有传到设备上？
但转而一想，又将枪口对着莱西博士，恢复了作为女探员的冷峻：“抱歉，还是要请你配合一次，就看上面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一个会如此作案的人，有关部门一定非常有兴趣。不用言行逼供，来上一针，迷迷糊糊中什么都交代了。除非这个家伙的意志比得上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
“可以，不过我能不能先打一个电话？每个公民都有这个权利吧？”莱西博士的从容不迫让她起疑。
“可以。”卡拉克先一步同意。
看着莱西博士走到旁边电话机，拿起电话拨号码。希宁瞪了卡拉克一眼。
卡拉克压低着声音：“这没什么，如果真是他，任何律师都没用。”
莱西博士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拿着话筒对着他们：“谁接听一下电话？”
希宁侧眼冷睥视卡拉克。
卡拉克也只有走过去，接过电话，一听脸色都变了，身体都不自觉地微微站直：“总统先生！”
翻白眼，这个笨蛋呀~
简直要抓狂，恨不得一拳头揍过去，怎么可以让打电话。世界法则中，事情往往都是很难意料的，指不定这项研究是上面要求的，那么莱西博士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帮忙抹平。
其次如果是某个项目和上面有合作，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人是肯定带不走。
是任何律师都没有用，人家根本就不用请律师。现在总统出面了，那么佛波勒的头想带人走也不行了。
“是的，阁下。好的，知道了！”看看卡拉克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莱西博士嘴边的笑意更浓了，看到没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卡拉克放下电话，对着莱西博士道歉：“对不起，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
“没关系。”莱西博士却没有趁机发火，反而一副体贴理解的样子：“没事，对于案件的重视是应该的。不过琼斯小姐大约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认错人。”
真想说一声“你等着”，可这样的狠话有什么用，没有证据就不能抓。
希宁猛地一笑，微微侧头，算是行了个礼。而莱西博士同样绅士般地侧头算是还礼。哪怕知道是谁干的，也没证据能将其绳之以法，这次交锋，她略输一筹。
莱西博士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玻璃试管，封口是被配套的塑料小塞子堵上的。捏在手里，深蓝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混蛋，大混蛋！瓶子里天知道是什么，是空气，还是什么能让她发狂的玩意。她又不可能这个时候过去抢，抢过来无论是空气还是毒气，都幼稚的。
这举动看似无意，其实是挑衅。太高了，凡人有这个智商绝对能碾压绝大部分人类。
哼~，扭头就走，告辞都懒得说，等抓住这个混蛋，再废话吧。
卡拉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再会。”就去追了。
“哎，你慢点，我腿伤还没完全好呢！”卡拉克在后面追喊。
她气鼓鼓地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但觉得不妥，没进去，转到后座那边，打开了门进入。
两个等候着的佛波勒相互看了看，坐进了两个前座。卡拉克打开了另一边的后门，坐了上来。
第2045章 女探员28
回到局里，希宁和卡拉克去头那里汇报。
头听后坐在办公桌后面，久久沉思。等到让人都快不耐烦时，才开口。一开口就是官腔十足：“知道你们两位都很努力，但此事涉及高层，需要证据……”
“停，停~”希宁做了个停止的动作：“长官，你的为难我很理解，此事我会继续调查，尽早找到证据。”
姐时间宝贵，可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公式化腔。
头松了口气，如果拎不清还要打压一番，幸好不用，那太伤感情。于是提醒：“一切要按照法律程序。”
“那是肯定的！”希宁挂着笑：“保证按照法律程序。”
于是乎，她和卡拉克很快就出办公室了。
刚坐下，一些调查结果来了。
技术部门去调查网上下单的出处，结果这个账号还是盗用其他人的。
正在看的时候，卡拉克有点担心地问：“凯罗尔，会不会猜错了人？从你刚才汇报里，莱西博士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是他干的。”
这就是她没让头说下去的原因，头已经很明摆，要证据。如果死盯着，那么肯定会问同样的话。人家没有承认，凭什么怀疑人家？
希宁白了一眼：“他也没说不是他干的，女人的直觉都是很灵敏。”
“比如？”卡拉克目光有点不对，含情脉脉的。
她无视：“比如男人一出轨，女人一定会感觉得到。说不知道的大部分都是知道，装不知道。”
卡拉克目光立即变得失落，还直觉很灵敏，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此时实习探员兴致冲冲地过来，带来点好消息，视频里，莱西博士出现在取件的房子附近。虽然他穿着很普通的运动衫，还戴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可依旧在一瞬间露出了半边脸。
时间在一个月之前……为此四名实习探员，相互轮班，整整二十四个小时都泡在这里看监控。
刚才一看到监控里的莱西博士，就冲过来报喜了。
希宁摸着有点发烫的额头，不用卡拉克提醒，她自己知道：“一个月前的监控，证明不了什么。总不能说服陪审团，他早在一个月前就踩点了，为了就是准备借用这户不在家的情况下，放包裹让快递员拿。”
律师会立即反驳，期间没有去过一次，万一这家正好在，又或是换了一个租户什么的，包裹不就白放了？
卡拉克问：“那仓库附近的监控看得怎么样？”
实习探员回：“包裹是昨天中午放置的，人已经找到，他说在路上抽烟时，有人给了他五十刀，让他把东西放到那里，这是他的资料。”
希宁一看就知道没戏，一个无业游民，还有各种黑史。哪怕上了法庭，他指认了，也会被律师质疑他那天是不是磕了什么。这样的人，其证词很容易就能推翻。
实习探员继续说：“仓库的监控只保存半年，半年后就会覆盖。现在还在看，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嫌疑人踪影。”
仓库那里如果有事早就显露出来，并且有很多事情尽量不要沾边，和很多24小时监控的地方一样，设置了保存时间。
如果看不到，就是说莱西博士半年内应该没去过仓库。如果有其身影，那么到了法庭，律师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让陪审团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哪怕时隔很长，莱西博士还是出现在了两个重要现场过。
实习探员带着几分委屈：“半年后的监控只有看附近三个路口的，这要看多久才能看完？”
“辛苦了！”卡拉克讨好地说：“我去定点匹萨请你们。”
“别~”实习探员反常地摆手：“我可不敢，下一个中毒的还不知道是谁。”
下毒的方式多种多样，让人防不胜防，弄得人心惶惶。
“那就谢谢了！”卡拉克也只有先感谢。
实习探员走后，希宁看着监控截图，莱西博士转着打扮就跟锻炼一般，不同的是没牵狗。那里很偏僻，自然不用遛狗作为幌子。可以说是随便走走，这个城市很大，但也就那么大。那里风景不错、附近有特别的店、老友在那里……理由有的是。
更有可能，说不是自己，半边脸酷似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证据说监控的人就是？还有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谁还记得住。
这个家伙……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卡拉克提议：“要不我请你吃饭？”
“昨天不是请了嘛。”她心情有点不佳，主要是一想起莱西这个家伙，拿着试管时玩味的表情，就想夺过试管，直接塞进他嘴里。
卡拉克有点不好意思：“只吃了一半。”
是呀，牛排只吃了一半，不过那牛排味道可真不怎么样：“还是别去了。”不好吃，吃的都是钱。
卡拉克误会了，以为她害怕：“那我点些外卖？”
不对哦，外卖极有可能下毒。这下他没主意了：“要不，我们就在楼里餐厅……”
又是个昏招，楼里的餐厅，天天吃，早就吃厌了。
正当卡拉克不知道该怎么做时，希宁拿起包：“我请你吃。”
“去哪里？”卡拉克跟了上来。
唐人街，坐落在繁华的著名大街旁，这里到处都能看得到中文招牌。很多风格或许这里人会觉得很中式，可在真正唐人后代眼里，土了吧唧的。
她找了家做川菜的馆子，坐下后开始点菜。辣子鸡、麻婆豆腐、水煮牛肉。
考虑到里面的鸭血还有内脏，卡拉克应该不喜欢吃，所以没点夫妻肺片。还应该不吃带骨头的鱼，所以水煮鱼、剁椒鱼头放弃了。外加两个人的胃口就这点，否则她恨不得将所有菜都点一个遍。
点完后，对着服务员用中文说：“微辣，再来二碗米饭，告诉大厨，烧得正宗点。”
一点大舌头都不带的中文，让服务员一愣，随即含笑点头，收了菜单下去了。
卡拉克很惊奇地看着她：“你会说中文？”
“不会。”她矢口否认，理由还不是随便找找：“就会这二句，为了吃顿好的，指不定吃完就忘了。”
服务员端来了一个茶壶，帮他们先倒了二杯茶。希宁两根手指在桌面扣了扣，表示感谢。
服务员立即来了情绪，为了阻止服务员和她拉家常，希宁赶紧地对卡拉克说话：“接下来打算回家睡，还是住在办公楼里？”
一听这话，服务员以为他们两个可能是有矛盾了，知情识趣地放下茶壶就走开了。
第2046章 女探员29
探员见多识广，有些常人见不到的都看过，饶是如此，卡拉克的厚脸皮还是红了。
半晌才回应：“都可以。”
希宁想了想：“还是住在局里吧，出了事也算是工伤。有句话说得好，不能因为噎住而废弃进食，也给别人创造些机会，杀我们时不要那么累。”
卡拉克还能说啥，跟着就行。对于案件他还是有疑问：“你认为莱西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说是为了研究，随即选的人，可细细想想，好似不大可能。在这个国家，只要能出得起钱，有大把的人愿意豁出命参与试验。街上的流浪汉、牢里的犯人、没有身份的非法移民，很多地方都能得到足够的人头，不要小看了钞能力。
外加这玩意一旦成功，一切暗杀都能变成意外，把政敌和想要消失的人解决掉，上面一定会鼎力支持。
菜上来了，味道挺正宗，否则真会去后厨指导一番，姐出来吃一次饭容易不，随时会有人递上一份有气味、闻了就会抓狂的毒物，不是杀人就是自杀。
卡拉克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只管干饭。这才对嘛，这才是中餐的正确味道，而不是什么都加洋葱番茄黄油芝士的改良菜。
最后一道菜上完后，服务员拿来一盘两个小饼。
这是签语饼，又叫幸运饼、占卜饼啥啥的。这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反正这个地方，这种饼挺受欢迎的。
希宁继续吃着，卡拉克挑了挑眉毛：“不打开一个看看？”
“我不迷信。”姐就是神，求神不如求己。
卡拉克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个，掰开这种烘焙的小饼，里面是中空的，放着一张字条。他打开后念了出来：“世界亿万个人中相遇不易，要珍惜。”
翻了翻眼，看来是餐馆认为他们闹矛盾了，所以才送来的。
侧头看去，果然那个服务员和坐在柜台里看似老板娘的中年妇女，伸长脖子地张望向这里。
好吧，她也伸手拿起另外一个，打开后读了出起来：“多年后发现，当时如果再坚持一下，或许就得到了幸福。”
再侧头看过去，那边的服务员和老板娘都在善意的傻笑，以为她们的目地达到了。真是两个好人，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地方，依旧保持着这份心，实属不易。
果然……看来等会儿小费要多留点。她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笑，回头就看到卡拉克也在同样的傻笑。
真受不了这群凡人，那么幼稚。不过她却笑了，大约是被逗乐了。
“善良的人。”卡拉克嘟囔了一句。
“是呀。”她拿起筷子继续吃。
正想着是留十刀当小费还是就零钱，说不用找了就行。这时，从门外突然闯进二个人。
分不清种族，戴着丝袜，进来就直冲向收银台。
门口迎宾不敢拦，尖叫着躲避。
希宁眼尖地就看到他们下垂并且藏在身后的手里拿着枪。
当他们从跟前快步快走过时，她跳了起来，抄起一盘子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麻婆豆腐，对着最先过来的一人脸上就扣过去。
浓稠麻辣的豆腐加汤汁，一下全糊在了对方脸上。
趁着这个正在用手慌乱地扒拉着眼睛，要对付另一个……但显然不用了，卡拉克直接一拳头干翻了。简单粗暴，却很帅很有效。那么她转身，一拳头打中了好不容易能睁开眼，却辣得流泪的抢匪。
卡拉克顿时笑了。
“咔嚓~”一声，很清脆响亮，大家侧头看过去。
收银台后面，那个原本客客气气，一笑眼角还有几道皱纹、显得文弱的老板娘，此时变了个模样。她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一把来福枪，刚才的声音就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一副过来就开枪的架势，充满了霸气。
见到事情摆平了，她赶紧地将枪放下，用手拢了拢头发，恢复到原先的笑容可掬：“大家继续，继续用餐，不用紧张，没事。”
这下希宁和卡拉克两个人都对视了眼，撇了撇嘴，老板娘还真是善良又可爱。
警察很快就来了，看到两个人的证件，问了些话做笔录，行了个礼后，带走了捆绑结实、还戴着丝袜的两个抢匪，其中一个脸上的麻婆豆腐还没擦干净。
老板娘和员工都围了上来，老板娘一脸的感激和崇拜：“原来你们是联邦探员呀，今天多亏了你们。”
希宁看了眼收银台：“没有我们，那两个小贼应该更惨。”
“那只是吓吓人的。”老板娘哈哈地，笑得是花枝乱颤。不过任何人见过刚才她表情，都会肯定她会开枪，对着胸口，一枪一地番茄汁。
服务员们猛点头，就连戴着白色高帽子的厨师长也跑了出来，为了表示感谢，老板娘让厨师长赶紧去烧个拿手菜出来，算是感谢他们。并且喊着给每个桌加一道虾仁跑蛋或者咕咾肉作为压惊。
食客自然都很开心。希宁对于这个老板娘又有了新的了解，这个地方最便宜的食材包括这些，鸡蛋异常便宜，虾仁十九刀两斤，猪肉七刀两斤，猪肉比青椒都要便宜。
反正有不要钱的菜吃，大家全都坐下来高高兴兴的选择这两道菜的哪道，完全不受刚才意外插曲影响。
其他桌开始陆续上赠送菜了，一看就知道一个大锅炒出来的，都是这两道。
正想着厨师长会是什么拿手菜，他们这桌上菜了。是一盘水饺。
饺子费手工，在这里可是比较贵的，服务员还拿着一瓶老干妈用勺往小碟子里加了两勺。
希宁……
老板娘和加完辣酱的服务员全都站在旁边，老板娘带着讨好的笑容：“好吃不过饺子，这是猪肉白菜馅和韭菜鸡蛋馅的，趁热赶紧尝尝。”
希宁……
好吧，好吧，饺子和老干妈在这里都贵。不就是抓了两个小贼，何德何能给吃饺子，其实来一份咕咾肉也行呀，酸酸甜甜的，而且邻座的咕咾肉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她拿起筷子，将小碟子里的辣酱往醋里倒了点，夹起一个饺子蘸了蘸。是韭菜鸡蛋馅的，虽然没姐包得好吃，但很久没吃到韭菜了，这味道还行。
于是点了点头：“好吃！”
老板娘和服务员都笑了，很开心的样子。真是善良又纯真的人类，弄得姐的心情更不错了。
吃完饭结账，这三个菜居然要五十刀，不要看食材不贵，可经过厨师的妙手，价格就是那么贵。
老板娘坚决不肯收钱，希宁又体验了一把中式客气。
第2047章 女探员30
“哎呀，我不能收，不能收……不行，你一定要收……”
“我真的不能收，怎么好意思……你一定要收，一定要收……”
“再不收是看不起我，我要生气啦……那我收下啦，真的不好意思，那么客气干什么……”
很有亲切感，看来以后就这家了。
付完钱后，转身正要离开，突然一个身穿黑色略微紧身骑手服、头戴摩托车头盔的人出现在门口。
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又是个来打劫的？
这人伸出手，希宁感觉这动作很是高贵，就跟欧洲君王登基时，手里端着一个王权宝球。（尊贵和权力的标记，证明君王的绝对统治权，上面的十字，君权神授的意思。球体代表物质世界，手握此球象徵掌握世界大权）
只不过这戴着黑色手套的手里不是带着十字架的球，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小金属罐子。
来人用另外一只手，抓住罐子的顶部，一拧后扔在了地上，并且迅速离开了这里。
在危急时刻，人类往往的求生意识往往会让感观加强，罐子如同慢镜头般，掉落在地上，并且还弹起，在地上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卡拉克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她，往地上倒，并且大喊：“卧倒！”
炸弹！
所有人一惊，反应快的立即找掩体，反应慢的坐在站在原地，惊叫不已，一时间餐厅里热闹得很。
但罐子没有爆炸，一股浓烟从打开的出口处冒出。
希宁举起袖子、卡拉克抓起领带，两个人飞快地捂住了口鼻站起来，朝着餐厅大门飞奔而去。
可他们跑到了门口，不得不停下，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
那个蒙面的人站在门口，隔着门，通过玻璃窗，对着他们。虽然只相隔了不到半米，可中间隔着一道坚固的门。
卡拉克屏住呼吸，过去抓住门把手，用力往内拉。
“咣当、咣当~”外面的门把手上传来了金属撞击声，这个家伙用环形锁把装在外面的门把手给锁起来了。
该死的家伙……卡拉克掏出手枪，举起时，这个人往旁边一躲，身影消失在门后。
实在是憋不住了，人不能不呼吸呀，他们两个又捂住鼻子，转过了身。
罐子里的浓烟已经全部冒出，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人。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希宁立即掏出手机报警，用手捏着鼻子说话，声音有点瓮：“……我的编号是……请求增援，地址是……”
眼睛飞快地扫了下现场：“目前能看到的有十二人，不排除还有其他人，启动紧急状况程序……”
而卡拉克走到门口，用力摇晃了一下后拍门：“有人在吗？”
老板娘却很笃定，还招呼着：“大家别慌，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门马上就可以打开！”
希宁用袖子捂着口鼻，但从大家的神色看，这气味应该不呛鼻，任何人脸上只有不同程度的惊恐，没有厌恶之色。
看到卡拉克抄起一把椅子准备砸窗，老板娘急着喊：“别砸玻璃，有后门。玻璃很贵的！”
事情没那么简单，要知道两个佛波勒的同事还在外面车里，原本是打算明天撤的，今天是最后一班。刚才的情景已经很不对劲了，他们却没有出现。
希宁立即往老板娘那边走：“去后门。”
“小李，带客人走后门。”老板娘用完中文，换带着点口音的英文笑容可掬地：“其他人是否结账，没事的话请继续用餐。”
想要免单，哼，没门！
后门需要经过厨房，刚踏入厨房，就感觉到里面的热浪。哪怕抽油烟机加空调，都压不住四个灶产生的热量。
刚才出来的大厨正和另外一个厨师一起炒菜，还有二个切配、一个打荷的正在忙活，让原本就不算很大的厨房显得有点拥挤。
见到他们过来，厨房里的人都有点惊讶。
特别是大厨，怎么两个人还捂着鼻子，是不是嫌这里油烟味重？刚才好似两个人挺好说话的，没啥矫情。
大厨正好炒好一个菜，转身将锅里的东西往桌面上几个空碟子上放：“小李，怎么了？”
“没事，前门坏了，老板娘叫我带他们走后门。”小李对着厨房后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穿过热气腾腾的厨房，在厨房后门是一个狭长的通道，隐约能看到大约十来米远处的出口，而这一路上大约有五六个门，门口堆着各种东西。
生活习惯不同，这里的人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对于旧物件往往不是放到地下室或者阁楼，如果住的是楼房，那就扔扔扔，扔了还能买新的。
可对于住在这楼里的人来说，这些东西还能用，扔了可惜，往往都会留着。房间里放不下，就占用公共道，甚至把别人扔出去的东西，见好的就捡回来，也不管是否用得着，这样的习惯要经过一二代人才会改变。
希宁点了点头，正要走，小李好似不对劲了。
她突然喘着粗气，双目圆瞪，眸中的眼白渐渐被红色慢慢充斥……
药效发作了！每次都会有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赶紧逃呀。希宁抓起卡拉克的手，对着出口地方就跑。
摆放着那么多东西真是麻烦，很多地方需要侧着身体才能过去，头顶上还有吊着的各种材质篮筐，一个不小心就脑袋撞到一个。幸好篮子里大部分都是空的，有装东西的也大多是包装纸或者包装袋之类的轻物件。
这才跑了一半，见到一条黑影，将那边出口的门关上了。这人戴着黑色摩托车头盔，身穿黑色骑手服。
希宁……
真想骂街，把所有出口全都堵上了！
“嗷~”从通道深处传来了一声吼叫。这长廊的灯是声控的，还很配合地随着叫声亮了。
就在灯光亮的一瞬间，看到一个四肢触地的“生物”正朝着这里“走”来。要不是身上还套着刚才餐厅里服务员衣服，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
哪怕按照人体后腿比前肢要长很多，手脚并用的走路姿势居然很流畅，酷似一只正在觅食的猎豹。
当灯光又一次的暗下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药力作用，感觉在黑暗中有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发出幽暗的光芒。
没搞错吧，这这这……
第2048章 女探员31
这次毒气又翻出新花样来了，卡拉克紧张地掏出枪，
此时不用捂着鼻子了，因为毒气很快就会消散，他们没有中毒，一般来说就不会了。
希宁想了想，一把拉住卡拉克，躲在了一堆东西后面。这堆东西，下面是个旧柜子，上面堆放着好几个箱子，有木头的、有塑料、有纸盒，一直堆到了顶。把过道的这边占了一半，他们躲在后面，把全身都遮住了。
手指轻轻点了点嘴唇，意思是不要发出声音。卡拉克会意，握着手枪躲在这掩体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这一路上东西不少，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才能过来，现在哪怕是爬着过来，还是免不了会碰到一些破纸箱、烂编织袋什么的。
幸好有这些东西，能听到剐蹭时轻微的响动，可以判断“她”越来越近了。
卡拉克免不了呼吸加重，之前都还能保留“人”的潜意识，可现在直接变成了野兽。野兽的攻击方式是撕咬，对着脖子来一下，就跟丧尸一般。如果对准的是脸，也只有射杀了。
希宁一个低头，脚边正好有一个长的铁钳子。乖乖，这不是生蜂窝煤炉用的嘛。居然在这个使用天然气的社会看到这个东西，真是节约到了发指程度了。
不过这东西挺好，她拿起作为武器。
卡拉克看到了，收起了枪，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的一根木头。这根应该是衣柜里挂梁，捡来可能觉得够结实，以后自己衣柜的木梁坏了，指不定能用。这个距离有点远，现在还不能动，等真的扑过来了再去拿。
两个人用家伙砸，总比一枪击毙，夺人性命强。
越来越近，卡拉克不禁地心跳加速，突然看到搭档看着他，眸中的不满立即让他马上明白，赶紧地屏住呼吸。
希宁收回了带着埋怨的目光，呼吸太重了，鼻子呼出来的热气都把脖子弄得发痒，是人还是鼓风机呀。
当快要到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深处传来了声音，“吼吼吼……”。
这又是啥？两人相互看了眼，交流了下眼神，这声音猜得不错应该是狒狒诸如此类的灵长类动物。
“她”应该是立即掉头去追，立即“吼吼吼”变成刺耳的尖叫声，就跟猴子受惊时一般，边叫边往逃回了厨房内。
危机一暂时解除，希宁和卡拉克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
卡拉克：“报警。”
希宁回应：“找头。”
两人分工明确，各自拨通不同的号码。
警方和头一样给力，增援不断抵达，警方通过卡拉克的信息还叫上了有捕捉逃笼动物的抓捕队。
消防队用一根大老虎钳，夹断了环形锁后，只打开一扇门。门两边已经各自堵上了木板，由几个人顶着，中间留出的通道就是让餐厅里的人出来。
立即有一用四肢走路的“人”，头破血流地冲出来。
可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大网，将半个人都罩了起来。在被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拖到旁边时，后面一个紧随着也冲了出来，但他迎接的是一个抓狗夹子的招待，一下夹住了脖子，被拖到另一边去。
就算有挣脱的，也不要紧，通道的尽头是一张捕大型勐兽的大铁笼，冲进去后，依旧无路可逃。
就这样，冲出来一个，抓一个，拖到旁边打麻醉针。
警察也曾经想过直接用麻醉枪射击，但动物园专业人士说不可行，麻醉枪打了后需要三到五分钟起效，加大量的话，容易出事。所以还是采用抓捕的办法，来一个抓一个。
等没人再冲出来，警察拿着盾牌和警棍，身边跟着动物园的人一起进入。
希宁和卡拉克躲在原地，直到有人找到他们，说安全了，可以出去了。
大楼还是全封闭的，生怕有漏网之鱼。他们也只有跟着警察原路返回，从正门出去。
走廊还行，到了厨房已经是灾难现场，没有一样东西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有不少鲜血染在上面。可是在桉板上的菜刀，却一点血都没有。
再往外走就是大堂，同样也是如此，桌倒椅翻，碟碎碗破。这一地的狼藉和血，末日灾难片当场景都够了。
还有二个重伤的躺在地上，急救人员正在帮忙做简单的包扎。
走近点看到，脸上、脖子、身上都是撕咬和抓伤。
走到门外，停着十几辆救护车，救护车都是突发使用车，可以并排装两个人，装满二个立即就送去就近医院。地上还有几个人，全都穿着束缚衣，也全都昏迷中，等待着下一辆救护车。
除了一个咬破了脖子血管，其他的都没生命之忧，幸好人类的牙齿和爪子比不上真正的野兽，否则死伤更多。
头正好也到了，下了车后，径直朝着他们走过来：“又是他？”
希宁没做声，卡拉克点了点头。
头转过身：“走吧，一起回局里。”
医生上来，说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头拒绝了，联邦局里有自己的医生，回去就做检查。
还没走二步，两个警察又过来堵：“稍等一下，要请两位配合调查。”
头这次很强硬，头都没回：“要联邦局的人？叫你们局长找我谈。”
联邦局的事情，当地警察无法插手，也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上车离开。
坐在车里，头就问发生的情况。听完后，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希宁没说话，车里格外的安静，直到卡拉克忍不住了。
“头，下令提审吧，申请搜查令。”卡拉克以为这是最好的时机。
她嘴角勾了勾，果然头有点恼怒地斥责：“证据呢，证据！没有证据就抓人，人抓来什么都审不出，我要怎么应付上面？”
还要搜查令，赫赫，搜出来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上面还不炸了。就等着轻者调离，重则灭口。
“头，我也知道你很急，但这事确实也棘手。”希宁安抚道：“要不打个电话和总统说说，把实情告诉他，这人都变成老虎猴子了，万一别国政敌出丑也就算了，万一哪天他在联合国发言时……”
头压下了火气，不经意地略微点了点头，但没做声。
就算没说，也知道这个电话肯定会打。只要说出实情，上面怎么办是上面的事情，就不信这些天生拥有被害妄想症的政客心中不慌。
希宁突然说：“麻烦停一下车，我想上个厕所。”
第2049章 女探员32
头还在思考中，电话里如何说，是需要斟酌措辞的。随口就接了一句：“都快到了。”
“摒不住了，刚才可是非常恐怖吓人的。”
受了惊吓容易引起肠道不适，头许可了：“那停下车，快去快回。”
接下去，知道司机提醒，还在思考中的头这才回过神，人呢，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
不好！所有人几乎同时脑子一激灵。
头摸了摸有点发涨的太阳穴：“去把她带回来。”
“是。”卡拉克立即下车。头确实不合适一起去，有什么事可以装作不知道。
他用证件拦了辆出租车，里面的乘客将座让了出来。
在实验室里，来西博士正坐在桌子前，用放大镜观察刚从培养皿里取出的切片。突然觉得身后有点不对劲，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不远地方。
“琼斯小姐。”来西博士好似不意外。站了起来，双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原地看着她。
没错，就是……希宁含着有礼貌的浅笑：“来西博士。”
短暂的沉默后，希宁先开了口：“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来西博士平静地回答：“这我怎么能知道？我……”
希宁打断了他：“正在实验室，有不在现场证明是吗？”
“比如说……”环顾了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对准了监控。
监控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是最容易作假的。
她一动，来西博士就将手从口袋里伸出不同的是，这次他手里握着一把小手枪。
希宁立即停止，略带嘲讽地：“你以为我是象上回那样，借着机会解决掉你？”
来西博士略微扬眉，用肢体语言表示“难道不是吗”。
“不，博士，不~”她摇头，在对方略带诧异和好奇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这样的挑战性太低，正如你也不是如此？”
整个餐厅就她和卡拉克没中毒，而其他人全都中毒。并不是遮挡口鼻就能阻挡毒气，虽然目前还不是全员戴口罩的时期，但在大堂旁的敞开式熟食间里，切配的一个人，为了表示清洁卫生，是戴着口罩的。
结果他也中招了，由此可以证明，这是故意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发狂，留下他们两个人等着被一群“野兽”撕扯咬死。
来西博士抿着笑，没有回应，但手里始终握着手枪。
她煞有其事地：“杀了你，免不了要做心理评估，抽血化验，以你和总统的交情，可能还会对职业有影响。我可是探员，代表着正义！所以我目标改变了，找到证据，才是真正的本事。”
来西博士略微思索了下，这次回应了：“祝你成功。”
“谢谢，已经找到了。”她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张卷起来的纸：“要看看吗？”
来西博士一愣，目光对准了那卷纸：“这样好似不大好吧。”这是证据，就这样给犯罪嫌疑人看了？
“恰恰相反。”希宁笑得很甜，很灿烂，就跟和老师邀功的小学生：“在这样有力的证据下，不怕你还有什么狡辩。”
看着她自信的样子，此时那卷纸就跟潘多拉的魔盒，蓝胡子公爵不能打开的房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人的好奇心是如此的强大，再三考虑下，来西博士还是走了过去。
左手拿着枪，伸出了右手。但他伸手接到那卷纸的同时，眼核勐地缩紧……该死的，中计了！
希宁放开了那卷纸，含着笑站在那里：“博士，你穿机车装的样子很帅，身材很不错。这套衣服现在应该处理掉了吧？真可惜。”
他是左撇子，左手拿着枪，而那个将毒气罐扔进餐厅的人用的是右手，并且戴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对方拿着“证据”的手是朝上的，所以他的手掌是朝上的。当对方松开手，纸落在他手里时，此时此刻他的姿势和餐厅里一模一样……拿着毒气罐，站在那里，手朝上，手里握着毒气罐，如同掌握所有人生死的君王，展示给所有人看……
为了摆脱嫌疑，任何一个细节都考虑进去，他左撇子改用了右手，可最后还是一招让他现行。
在保安室里看着监控的卡拉克兴奋地叫出声音来：“好！”
正在值班的保安莫名其妙，什么都没发生呀，好什么？
卡拉克将喜悦之情压制了下来，对着保安一个瞪眼：“立即把这段视频截取保存下来！”
来西博士此时礼貌的浅笑显得有点僵硬：“这成不了证据。”
每个人都有下意识的姿态习惯，可仅凭这个，很难说服陪审团，只要律师也故技重施，将随便什么递过去，以对方同样的姿态为由，很轻松地就能破解。
想到这里，来西博士又轻松了起来。但对方的话，很快就让他心又沉了下去，再也浮不起来。
希宁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缓慢地悠悠吐出：“不需要陪审团相信，只需要总统相信。”
来西博士转身往办公桌那里走，好似背影变得异常的阴鸷可怕，走到那里，勐地转身，枪口又一次的对准了她。
可他没有见到惊慌失措，只有站在那里，表情依旧的女探员。
他不解：“琼斯小姐，你不怕死吗？”
“对死亡的恐惧是每一种生物最为原始的本能，所以博士，我怕。”这样的回答是否满意？
“你好象并不怕我开枪。”
“你现在还害怕我杀了你吗？”不害怕为什么要拿着枪。
于是来西博士将枪搁在一边，勐地笑了，先是咯咯咯地笑，最后哈哈大笑，仿佛碰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门被推开，卡拉克冲了进来，见到来西博士正在大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无措地看向搭档。
希宁微微侧头，看什么看，该做什么做什么，对方大哭照样做，对方大笑就不做了？
于是卡拉克走过去，出示证件，开始例行公事地说起来：“布林肯·来西，纽州联邦局怀疑你和多起谋杀事件关联，需要你的配合。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每一句话……”
好几次他都快被对方的大笑弄得感觉说不下去了，可看到搭档平静地站在那里，就跟看着不能把人逗乐的小丑表演一般，那副局外人的态度，让他终于把话全都说完了：“现在麻烦和我们走。”
第2050章 女探员33
而此时，局里的人也来了。头已经通知局里支援，他可以不去，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去。
进来的三个探员，见到哈哈大笑，笑得都快上气不接下气的来西博士，有点惊愕。是不是这家伙疯了？
见过殊死抵抗的，见过痛哭流涕的，见过直接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就没见笑成这样的。
笑得眼泪都出来的来西博士，用手势表示暂停，稍等一会儿。
等个屁，指不定又拿出来什么毒气，让他们产生幻觉……希宁瞪了卡拉克一眼，还不动手，难不成让姐来？
卡拉克会意，刚上前一步，来西博士就跟按下刹车键一般，一下就停住了。
这下把所有人都看愣住了，什么节奏？
来西博士悠悠地问：“我能打个电话吗？”
又想打电话给总统？卡拉克带着几分讥讽：“你可以到局里打，那里有直线。”不就只有你和总统熟，联邦局也熟。
来西博士好似侧头想了想：“好！”
居然很干脆的说：“那就这样走吧，不能让所有人等急了。”
“慢着！”卡拉克做出阻拦的姿态：“先要搜一下身。”
来西博士微微挑眉：“好象目前我还是配合调查，不过为了配合……”举起了双臂。
身后的一个佛波勒正要上前，来西博士拒绝了：“还是请琼斯小姐来，怎么，怕我？”
赫赫，姐不吃这一套。
希宁平静地回应：“毕竟性别有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请我同事来吧。”
来西博士没有拒绝，平摊着双臂，任由搜。
佛波勒搜了个遍，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说明来西博士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
卡拉克微微吐出一口气：“那就走吧。”如果是一个没学历的人，还需要上铐。可对着这样一个高学历高智商的家伙，外加和上层有密切的关系，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客气点为妙。
哪怕监控给总统看后，目前也不知道总统会有什么样的表态。能拥有这种“武器”，是所有政客求之不得的，为了得到这，指不定会让来西博士“将功补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很多世界也都是这样的。
反正五个人还看不住一个不会搏击的大学教授吗？
一个佛波勒在前面带路，希宁和卡拉克夹着来西博士，后面跟着两个佛波勒。可以说，押送重刑犯也差不多这样的阵仗了。
出门就是长长的走廊，来西博士脚步很慢，但很稳，没有感觉出丝毫慌张，反而有着闲庭信步的意境。
“琼斯小姐，你怎么会干上这一行的？”居然还有空聊天。
姐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好吧，人家是在问身主：“世界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我想了解黑暗，并且驱散它。”
其实身主是警匪片看多了，幸好看的是警匪片，如果看的是间谍片指不定真会去报考。
“可真实的世界不可能没有黑暗，永远是光明，永远都是光明的地方是天堂。”
天堂姐没去过，不知道。如果是月球正面，永远是白昼的话，那是不毛之地，生物很难生存。
直接了当，不玩深沉：“博士，别抬杠。哪怕这个世界有疾病、有犯罪、有死亡，有各种丑恶的事情，但我的脑子尽量会放在为人类谋福利的一面。”
来西博士：“你应该办了不少桉子，丑恶残酷的事情看到不少了，你觉得人类应该得到救赎吗？”
拜托，这不是姐应该考虑的问题，这个星球、这个位面不是姐管辖的。想知道，就应该去问这里的主神。
所以她给了一个挺中肯的答桉：“哪怕人类再不堪，其中也会有按照个人价值观觉得好的。不能因为看到丑恶的，就否定所有的。”
来西博士一个嗤笑，好似笑她天真：“蚊子苍蝇蟑螂里也有好的？”
能不能不玩文学，大嘴仗呀，这很累人的。如果回应，人不是蚊子苍蝇蟑螂，那对于来西博士这种段位的来说，就输了。在神的眼里，众生平等。不过也是，在墨冥眼里，只要不是主神，都是蝼蚁。
许久未冒泡的墨冥：“主神在我眼里，也是蝼蚁。那么多任务下来，还象个菜鸟，早杀了不就结了！”
希宁……
好吧，不过不要那么诚实，稍微留点面子，还想不想要高分了？
看不起神，你在行；可如何得到高分是姐在行。不是的话，把之前得到的积分拿出来晒一晒呀。
墨冥：“哼~”
离门口只剩下没几步了，来西博士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好似不得到答桉就不打算继续走。
希宁微微呼出一口气：“博士，好象你我还没脱离人类范畴。灵长类有残暴的一面，但同时也会有个特性，会帮助觉得能巩固自己关系和地位的同类。你就当我是为了这个份工资待遇好了。”
还聊啥，回去关进审讯室，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就等着总统给回音。
来西博士深深地看着她，哪怕只有那么二三秒的时间，也让希宁感觉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琼斯小姐，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我会想念你的。”来西博士悠悠地吐完这些话后，冷不丁地推开旁边一扇门，躲了进去，并飞快地关上了门。
此时希宁才注意到，这扇门是虚掩着的。
“呯~”的一声，见门被关上后，卡拉克冲了过去，试图打开门。可门在里面反锁了，打不开。
卡拉克退后二步，勐地抬起脚，狠踢过去。厚实的木门动了动，门框落下一些碎屑后，纹丝不动。
“撞开！”卡拉克让开了路，让身材魁梧的同事去撞。
门够结实的，身高六英尺多，体重二百多磅的佛波勒撞了三下，终于把门给撞开了。
里面一股风微微吹来，那是空气流通形成的对流。就看到窗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而窗外传来了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
遥遥看到，一个穿着衬衫西裤，戴着黑色头盔的人，骑着摩托车飞快地行使而去。
“该死！”大家赶紧地跑出去房间，一路跑到停在门口的车那里，上了车后去追赶。
第2051章 女探员34
车由卡拉克开着，开得飞快，快到希宁想骂街。
开那么快干嘛，按照规律，这样很容易出事，而且对方十之八九逃掉了。
较好的结局是，没有出事，对方逃掉了。
最坏的结局，对方逃掉了，他们出事了。
没有最好结局！
“啊~”她尖叫起来，指着前面：“红灯，红灯……”
不光是红灯，一辆超级重型大卡车绿灯发动后开了过来。
卡拉克勐打方向盘，来了个漂移，车轮冒着烟的从“擎天柱”身边擦过，贴着红色的长长车身走了半圈后一个急刹车停下。
惯性力让希宁勐地往后坐下，定了定神后，低头看看自己。幸好，还活着，这才“呼”地松了口气。
卡拉克拿起车上备着的联络器请求支援。要不是他速度够快，她一定会跳起来，双手卡向这家伙的脖子，一边狠狠摇晃，一边骂，知不知道交通规则？哪怕警报拉着，在这个拥挤的城市，警车高峰时追赶嫌犯，基本都会被堵，开得象乌龟爬。
附近骑着摩托的巡路警会追上去，他们跟着警方提示的线索开车。
可希宁觉得很不对劲：“这条路是不是去大桥上的？”
卡拉克朝着车窗外看了眼：“是的！”
希宁看着他：“到了桥上，应该没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卡拉克勐地想到了自己上月差点从桥上跳下去。
“应该没什么副作用吧？”
“呃~”卡拉克……
希宁勐地一拍座椅：“停下，你别开车了。”不要到时，开着车，送一车的人一起去桥下降温解渴。
于是改由一个同事开，希宁和另外一个佛波勒坐在卡拉克左右，三个人挤在后座，卡拉克一脸的无奈，都过去一个月了。
果然是去大桥的，等他们看到指示牌，再过二条街就到桥面时，警察局来了消息，嫌疑人跳桥了！
希宁顿时和卡拉克大眼瞪小眼。
到了位置，那里已经停着三辆巡逻摩托车，还有一辆警车，警戒线也拉了起来。
他们下了车，径直走了过去，知情的警察走过来，主动汇报。
嫌疑人到了桥上后，突然扔下车，就对着桥围栏跑去，跨过栏杆就跳了下去。
“我就看着他消失在这里。”追赶的警察带他们走到那里。
希宁左右看了看，一个苦笑。这里正是当时卡拉克中毒时要跳的地方，来西博士是有选择的在这里跳。
卡拉克扭头看了眼桥上的监控，这是专门拍车辆超速违章的，结果二次成了最有效和直接的证据。要不是拍下来，上回任何人包括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要死要活地要跳桥。
希宁蹲下细细看了看栏杆：“确定没有人来过，动过什么？”
警察带着疑惑，但还是回答了：“没有。”
栏杆上没有绳索，也没有东西摩擦过的痕迹，油漆一点都没碰掉，除了来西博士踩栏杆时，在下面横档一处擦掉点灰。
饭团探书
那就证明，在跳下去时，这里没有可以抓的绳子或者什么。
她颤颤巍巍抓着栏杆，顶着有点大的风，踩着下面横档，努力往下张望。
大桥下面也没有任何悬挂物。那就不存在，跳下去后，抓住事先挂在桥底的绳索或者跳在了安全网上。虽然这样做很惊险刺激，危险系数很大，但也不排除急需脱身的亡命之徒。
此时海岸警卫队的船过来了，他们要开始打捞搜寻。
“我要看下摩托车。”在她的要求下，希宁来到摩托车旁。
摩托车的车轮下，画了道白线，法医此时正在拍照，正面、侧面、前面后面的，作为存档的证据；另外一个法医正在扫指纹。
摩托车后座有储物箱，此时已经被打开。
她走了过去，立即被阻止，并且递上来一副手套。
“不用，我就看看。”她凑近储物箱仔细看：“期间有没有被打开过？”
“我们会调取沿路的监控，看是否停留。”警察的回答还是挺专业的。
希宁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可以再看的了，等到卡拉克又问了二个简单问题后，他们就回局里了。
到了局里，监控就传来了……摩托车从大学校园内开出……经过个路口，此时他们的车追了过来……
什么都拍下来了，他们的车遇到大集卡，不得已停下。摩托车一路扬长而去。
巡路警察得到消息后追过来，摩托车又经过一个路口飞快地开上了桥。
一路开到大桥某处停下。穿着衬衫西裤，戴着黑色头盔的人下来，对着桥栏杆就跑过去，翻过栏杆就跳了下去……
希宁勐地出手，食指按下了暂停键！
在卡拉克略带紧张的目光下，利用鼠标将监控进程条拉回来一点后继续播放，随后点下暂停键。
“什么？”卡拉克看着监控，随后恍然大悟，拿起电话。
“他跳下去后，你就跑了过去对吗？”
卡拉克表情严肃，放慢了语速：“麻烦回忆下，当时你有没有看到降落伞之类的？”
监控里，这个正在跨栏杆的人，背后有一个和衬衫同色的双肩包。而降落伞也是双肩背的！
但很快，卡拉克和警察的通话让人泄气：“没有？真的没有吗？”……“好的，谢谢！”
卡拉克放下电话，对着她摇了摇头。不用说什么，猜都猜得出。
希宁手指摸了摸鼻尖，又有了主意：“可以躲在桥底下，上面的人就看不到了。”
只要去调附近的监控，或者询问附近的人，有没有人看到。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等安排好后，已经是晚上了，看来又要留在局里过夜了。
吃着外卖，还点了最容易吃下去的汉堡可乐，可两个人都没啥胃口。
“凯罗尔。如果查下来，没人看到或者说证实是来西博士。”卡拉克手里捏着吃了一半的汉堡，拿起可乐呼噜噜喝了口。
她也吃着，辣鸡腿的香辣刺激了味蕾，加上可乐，再没食欲也能囫囵掉一顿：“那就有可能路上换了人、甚至是逃跑时，就已经是别人。戴着头盔谁能肯定一定是他，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他会跳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他，我就不会相信他死了。”
此时手机铃声响了，卡拉克放下可乐，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听时好似他脸上有了一时的异样，但很快调整好恢复原样：“嗯，好，好的……”
放下手机，卡拉克看着她：“找到他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