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3章 站住,打个劫40
这点计量,算计谁呢?
希宁笑了:“这可是我刚拿到手的,难不成宫里赏赐我二手的吗?好好看看这两顶有什么不同!”
众人的目光对准了两顶花冠,两顶都是二品,上花钗八株、宝钿八株,但不同的是,对方手里的花冠比较起来是新的。
花冠上的点翠和景泰蓝,时间长了,多少会颜色黯淡些。
被揭穿后,对方却将手里的花冠往自己头上一戴:“谁说新的就是你的,这顶就是本县主的。”说完不由分说地站起,大步往前走去。
珍珠掉了一粒还有办法补救,可花冠尾部断了一翅,这就太明显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工匠补救。
希宁也只能微微叹气,从宫女手上接过花冠:“小女也只有回去了,如太后问起,请女官禀明。”
带着“一年景”头饰的宫女立即应下,今天是好日子,戴着缺胳膊断腿的花冠,多少有点失礼。如果严重的话,被判定太后面前失礼,砍头都有可能。所以告假是最好的办法。
众人的脚步并没有由此放慢,时辰已经到,不能逗留,让太后等待,此时基本已经全部走出去了。
她也只有抱着破损的花冠,跟着宫女,往回去的路上走。
在别人眼里,好似她很倒霉,来了都没参加成太后的寿宴,如此黯淡收场,灰溜溜地回去。其实她挺开心的,其实宫宴一点都不好玩,不光要坐得稳,不能乱动,还要打起十二份的精神。
此朝还算好,君王不算是昏庸。两晋、北魏去试试,就算万分小心,也有可能掉脑袋。
所以吃什么宫宴,府里的二婶手艺也不差。回去后要一只烧鸡、一盆烤羊肋排,难道不香吗?而且坐着、躺着,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舒坦得很。
出了宫,一起来的蒋婶和桃红很是吃惊,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
看到她手里坏掉的花冠就大致明白什么事了,县主被人整了。
扶着上了车,希宁舒了口气:“走吧。”回家吃烧鸡羊肉去啰。
牛的速度不快,谁叫常年战时,马基本都拉去当战马了,稀缺得很。就算是一品文臣,上朝不是坐轿子就是牛车,也只有武官和家财颇丰0的才骑马。
就要出最后一道宫门时,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永安县主莫走,永安县主……”
门口的侍卫立即拦了下来,伴随着马蹄声,一侍卫骑着马、还带着一匹飞驰而来。
下了马后,在车边作揖:“永安县主,请停步,太后召见。”
希宁……
皇宫大,如果再坐牛车回去,光进二道门都要至少一炷香时间,所以侍卫来时还带来了一匹马。
回府吃烧鸡和烤羊肉的美好愿望破灭,她也只有回去。有宦官跪下当马凳,此时也不管什么了,踩上去、骑上了马。幸好朝服的下摆够大,但毕竟是裙,还是有点不方便。
侍卫站在马下拉着缰绳,举头问:“县主会骑马否?”
“会!”希宁伸手将缰绳拉了过来,将马头调转。
见她会骑马,侍卫翻身上马,带着她往宫内飞驰而去。
从马上下来,立即有端着水盆、拿着各种梳妆用具的宫女上来,手脚麻利地犹如流水线。
既然要见太后,当然不能失礼。希宁赶紧地擦了脸,在宫女帮忙梳头的同时,自己帮自己重新化了裸妆。
负责装扮的宫女把另外一顶花冠,帮她带上,问道:“这里有些珍珠,是太后吩咐,县主可用之妆容。”
此朝喜好珍珠,不光是首饰,还将珍珠用鱼胶融化后贴在额头、鬓角与脸颊上,这叫“珍珠花钿妆”。
希宁淡淡一笑:“此妆虽好,但小小县主用此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太后抬爱,小女却不能不识抬举。”
珍珠贵重,一般都用于宫内,这次有些郡王妃和郡主用了,那也是皇家,她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县主用这妆,算啥意思。谁知道是太后说的,还是故意诳她,给她下套,反正不追求这种奢华,安稳为妥。
宫女一听,居然手一顿,立即带着几分慌乱:“县主说得是,不过这些珍珠确实是太后吩咐,奴婢不敢谎报,还是县主考虑周全。”
这就是她不喜欢皇宫的原因,每时每刻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不过宫女如此,难不成怕她在太后面前提及什么吗?
她悠悠道:“多谢这位姐姐告知,不过想着今日来贺寿的皆为贵人,我脸上无论如何打扮,也抵不过这些贵人的周身贵气,所以朝服花冠足矣。”
宫女一听,这才放心下来,继续小心侍候着。
打扮好后,希宁在人带路下,往正殿去。
“太后饶命,我错了,求太后饶命……”一声声的哭喊声,一路过来。
那个绊倒她,抢了她花冠的县主,此时披头散发、只穿着内衣,被两个宫女架出去。一路哭着喊着,那个悲惨呀。
而跟着的内侍停下脚步,对着她行礼:“永安县主。”
“这是?”虽然知道这应该是做给她看的,但还是要装作疑惑的样子。
内侍垂眉顺目,含着笑:“惠和县主让太后大娘娘不高兴,逐出皇宫。奴才这事办完还要回去复命,请永安县主见谅。”
“翁翁请便。”希宁微微点头后,看着内侍加快脚步,跟上已经渐渐离远的队伍。
这应该算是给身主撑腰呀,看着去了花冠,剥朝服的样子,丢脸是小,这皇帝知道后,十之**会下旨夺去封号和封地的。
原本是想让她出丑,有可能是为了自己痛快,也有可能是讨好那个故意拦路的郡主,结果把自己的荣华富贵给搭进去,这下亏大了!
要知道被如此撵出宫去,以后议亲时,肯定影响很大,指不准立即就找个小门小户的给嫁了,和家族撇清关系。失去了利用价值,这陪嫁也会少了很多,到了男方家里,一个被家族放弃的女子,这日子必定难过。
虽然这县主只有十五六岁,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身在高位,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那就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还有一个未解的疑惑,今日的事情越发的明显。太后为什么那么帮着身主?
想着想着,就踏进了殿里。
第1874章 站住,打个劫41
殿里的贵妇贵女早就入座,太后高高坐在上面,最边上的是各宫嫔妃。
好嘛,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一次红地毯。哪怕是演戏,也只有走。
她一路走到太后台下,行礼下跪磕头:“小女祝太后大娘娘千岁。”
三叩首后跪着不动,等太后和蔼地说起身,这才起来。
“入座吧。”太后温和异常。
希宁双手相交举于颚下,起身后往后退二步,这才放下手,走到旁边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真是个懂礼仪、知分寸的好孩子。”太后笑着,太阳穴上的贴着的珍珠都快被笑出来的皱纹给挤兑掉了。
“怪不得太后大娘娘心疼,确实是玉人一般的好。”旁边的妃子笑着道。
希宁没说话,只管浅笑就是。
太后微拢笑容:“上舞吧。”
于是在丝竹声中,一众宫内的舞姬上来,开始起舞。
希宁偷偷望过去,当看到太后左首的妃子,顿时一愣。
坐在左首的一般是皇后,可皇后早就没了,所以坐着的自然是妃位最高的妃子。而目前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冯贵妃。
冯贵妃身穿朝服、珍珠花钿妆,大约二十来岁。可这眉眼……
希宁吃惊地发现,冯贵妃的眉眼像极了身主!
眉可以修整出来,可眼睛肯定是天生的。看着这眼睛,就跟看着镜子一般,有八成相似。
如此相似,没人提醒告诉她,加上所有一切,希宁好似明白了什么。
切,随意,真的如此也好。她没心没肺地看起歌舞,吃着菜。
宫宴其实无趣,时不时会有人说些讨巧的话,还要跟着赔笑说是。菜精美却很少,几口就没了,大约是怕来的人吃撑了吧。吃得太多、吃坏肚子,这不就是自讨麻烦。
过了一半时间,太后推说累了,就离开歇息。宴席上依旧乏味,只不过少了太后,几个妃子堆着假笑,来来回回说了几句绵里藏针的话。
说的就是她和冯贵妃样貌挺像,希宁反正装傻到底,左一句“娘娘说的是”“娘娘说得对”的囫囵过去。几句下来,也就让人索然无味,不再问她了。
等到宫宴结束,太后都没出来,接下来可以游御花园,也可以离开了。
她当然选择离开,留在这里做嘛,自己找不舒坦,宫女领着要离开的贵妇贵女往宫门口去。
走在路上,旁边有两个贵妇结伴,其中一个轻声说:“这原本应该是一起共乐的,怎么就成了……”
之前就说是先男女分左右磕头后入座,避嫌还是要的,就是在两边挂上帘子遮挡。结果今天男女分开了,自始至终,都没见到一个男子。百官和世子们应该去皇帝那里了。
“少说二句。”另一个压低着声音:“嫔妃们在宫中,能见的不多,自然还是如此比较稳妥。”
希宁立即就想到了冯贵妃的那张脸,这眉眼活脱脱的就是十年后身主的样子。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群臣看到她和冯贵妃同时出镜的样子,毕竟冯贵妃到宫里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太后上次大寿,冯贵妃还没来,百官自然见不到。可这样瞒,等于是一叶障目,又能隐瞒得住?
不过再想想,这些女子回到府里,和自己丈夫兄弟一说,就算知道冯贵妃和身主长得像又如何,说和亲眼见是两回事。
拿着这件事在朝堂上说事,官家完全有理由发火。你又没有亲眼见到朕的贵妃,与其说朕,还是回去先管管你府上的长舌妇。再治个道听途说之类的罪名,省了力气和精力。
只可惜慕翰青这回肯定是没办法另找良缘,这就是命呀!
上了车,回了府,希宁将蒋婶留下,直接了当问:“太后和我什么关系?”
蒋婶一愣:“寨主何出此言?”
轮到希宁笑了:“今日我见到冯贵妃了。”
“怎么了?”蒋婶继续装傻。
“看来不捅破,你是不肯说了。”希宁坐在梳妆桌前,依旧穿戴着朝服花冠,只留下桃红柳绿。
“我第一次见太后时,你也在场。”她挑着眉:“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太后那时一见她就失态了,哭得伤心。而这次又如此狠治了惠和县主,原因应该是没见到她。
皇帝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失神的表情,她还记得。宠爱冯贵妃,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一个长得和冯贵妃一般的男人,而是女人。
而太后对她如此,肯定不会是一个女人,如果是女人,那么也太狗血了。太后这样的失态,肯定是至亲之人。难不成皇帝喜欢一个和太后至亲关系的女人?
由此她得出结论:“如果猜得没错,我应该长得像我母亲吧?”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寨主猜得没错!”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这无论春夏秋冬都手拿羽毛扇装逼,长着五缕长须、文气十足的,正是军师。
“军师!”柳绿高兴地跳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军师。”桃红打着招呼,眼睛却往外看,希望能见到她爹、二当家的身影。
军师微微摇着扇子:“二当家正在外面卸货,这次带来了不少山里野味,你们两个去帮忙一下。”
只要有吃的,柳绿自然高兴去帮忙。而桃红听到自己爹来了,当然会出去。
这下房间里只留下蒋婶和军师,希宁将头冠自己摘了下来,这头冠挺重的。
将花冠放在梳妆台上,她举起了头:“这下可以说了吧?”
军师含着浅笑,一副诸葛亮般地胸有成竹:“还未到时候,到了时候,寨主自然会知道。”
可她现在就想知道,早点知道,早点完成任务。
希宁微微侧目,带着几分挑衅:“看来军师是认为我还小,既然不说,那么我自己想办法去找答案。到时万一问了不该问的人,走了岔路,可不要怪我呀。”
见军师摇着扇子坐在那里,目光闪烁,正在犹豫。
她转过了身,看着铜镜,好似在整理发鬓,其实在偷看镜中的军师和蒋婶。蒋婶已经和军师眉来眼去的,当然不是因为私情,而是在示意到底要不要说。
于是她给了缓冲:“要不这样,只需告诉我,我和太后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陛下和我娘是什么关系,那我就不出去查了。”
只要知道一个关系,就能推断出来很多事。不说的话,就别怪姐到处乱撞!
军师犹豫过后说出:“官家和寨主娘亲确实认识。”
第1875章 站住,打个劫42
希宁坐在镜前等着,等着接下去的话,可是等了有一会儿,还是没听到。
不由地催促:“后面呢?”
军师长长吁了口气:“以后告诉你,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和官家没有仇,你很安全。”
就跟“你还小,以后再告诉你”差不多意思。她微微侧头,眨巴了下眼睛:“看来是我爹和太后有关系,下次有机会问问太后。”
这下军师有点坐不住了,但还努力压制着情绪:“寨主的父亲怎么可能和太后有关系,何出此言?”
希宁将手腕上的金镯子摘下来,随意地扔进首饰盒里:“太后见到我,就一个劲地哭,就跟见到亲人一样。冯贵妃的眉眼和我长得一样,那么证明我和她都象我娘。陛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那就证明身主的娘是被皇帝念在心上的,如果成了,那关系就跟冯贵妃一样,太后和冯贵妃成了婆媳。如果冯贵妃的女儿跑到太后面前,太后会哭成这样吗?因为皇帝还没死,所以不会。
加上之前种种,还猜不出来什么吗?
希宁转过身,紧盯着军师:“我爹是谁?是你说,还是我自己想办法知道?”
所以说,军师还是失策了,还不如说太后和身主的亲爹有关系。她至少还会从是不是太后娘家方面去想,太后如果碰到自己侄孙女,想到自己死去的侄子,指不定会哭成这样。
军师这样做,也是潜意识不想撤出太后和身主亲爹的关系,转移一下目标,可朝着可歌可泣的狗血爱情情节上套。
只可惜,她不是身主。
军师再也装不出沉稳了,捏着羽扇的手无意识地加大了力量,手指骨节都发白了,要不是他是属于纯文科类的书生,没多大力气。如果是其他当家的话,扇子的木柄早就捏碎了。
希宁不急,就这看着他,等待他纠结好后,就可以说了。
军师目光深邃,久久地凝望着她,最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且告诉你吧。”与其让她到处乱撞,还不如告诉她,而且看样子,自从她磕了脑袋后,整个人都变了。
于是军师开始讲述一个故事,那时发生在十七年前。
太后那时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夫人,那时太后生有五子二女,可活下来的只有二子。小儿蔡王,生性随和、天资不如大儿子就是现在的陛下。
陛下那时为韩王,哪怕先帝喜欢他,可他非皇后所生、又不是长子,原本皇位不属于他。
但后来,先帝长子发了疯,皇位就成了众人争相争夺香馍馍。
那时陛下看中了翰林学士的女儿,可为了皇位,在先皇的做主下,不得不迎娶他人,忍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了自己的弟弟。
先皇驾崩,陛下登基,蔡王加封为楚王,举家出京去南方封地。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如此,没想到,某天传来消息。楚王谋反,畏罪自杀,临死前屠尽全府,还放火烧了整个王府。
其实是惠王带兵冲进王府,见人就杀,烧了王府,并且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栽赃嫁祸给楚王。说是楚王不愿束手就擒,自己畏罪自杀。
整个王府的人全部死绝,尸体不是烧成了灰,就是成了焦炭,无法分辨。
陛下曾下命彻查,可这种无头案子,怎么能查得清楚。而登基用的衮服和冕冠,就成了证据。陛下推说逝者已去,不想让太后太过伤心,也就未判楚王谋反之罪。
希宁听后翻了翻眼:“知道了,我爹是楚王,我娘侥幸逃出来,半路生了我,你们都是我爹的部下。”
“正是。”军师眸中含着泪花:“王妃怀着县主,由我等护送,一路往京城逃去。想到京城禀明太后,求得庇护。连夜赶路,后有追杀,王妃半路早产,诞下县主后没多时间就咽了气。不得已,属下们在黑虎寨安营,联系楚王在各处的剩余部下,聚集一起,等待时机。”
揉了揉脸,这情节也狗血好不。希宁问:“为什么不继续,入京面见太后?”
军师举起袖子擦了擦眼,吸了吸鼻子后道:“事情蹊跷,当时陛下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就有藩王蠢蠢欲动,还到处宣扬楚王仁德,应该由他做皇帝。谁知是惠王构陷,还是……”
还是皇帝觉得这个兄弟影响了自己的皇位,除之后快。
什么心爱的女子,什么亲兄弟,在皇位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希宁皱眉:“那就找机会,抓住惠王问清楚。”
惠王带兵冲进楚王府杀人,问他就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师回答:“惠王事后没多久,无疾暴死了。”
希宁……好嘛,这下线索断了。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皇帝老儿身体不行,还是缺德事干多了,或者说是有人下毒之类的,后代子孙存活下来的比一般的朝代要少。之前先皇的一个皇子,也是壮年时无疾暴死,所以没人质疑这惠王也无疾暴死了。
军师好是感慨:“多年以来,我们一直暗中查找真相。怎奈不想暴露身份,进展极为缓慢。原本以为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没想到寨主救下了忠勇侯世子。忠勇侯小时就在宫里陪读,和陛下、楚王生前交往甚好,但事关重大,忠勇侯也不敢确定此事就是惠王一人所为。”
所以才有接下来的事情,结了亲后,让身主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看看皇帝的反应。
再让原本宫里做的蒋婶去面见太后,让太后见她这个亲孙女,所以太后哭成了这样。
这次寿宴没见到她,问了缘由后立即叫回,狠狠罚了那个使绊的县主。
一切都明白了……希宁摸了摸额头:“那么我爹,到底是惠王害死的,还是有人授意惠王害死的?”
军师回答:“应该是惠王图谋不轨,可忌惮楚王和忠勇侯。忠勇侯一时无法撼动,就先从楚王入手。而且楚王出事,对于陛下也是打击,或许能从中找到机会。”
这叫什么话,因为楚王最弱,所以先解决。楚王原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带着老婆到封地过过小日子,结果惹上这样的大祸,真是招谁惹谁了。
第1876章 站住,打个劫43
回头想想,前剧情里,不知道身主的脑袋会不会带回京城。
如果皇帝见到人头时,会不会吃惊,随后去查,结果发现把自己亲侄女杀了,会不会痛心疾首。
还真是巨大的讽刺,不过这也是意外之喜,身主没有死,随之女主光环上身。
怪不得陛下不肯下旨赐婚,皇帝没有瞎眼,看得出慕翰青不喜欢身主。
希宁手指点着桌面,若有所思着:“军师呀~”
军师立即回应:“寨主请说。”
她微微侧着头想着:“惠王已暴毙,这仇我向谁报呀?惠王有没有儿子?”
“这个……”军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惠王死时有一世子,可才五岁。承爵为惠王,可他毕竟是寨主的堂兄。”
“好象是哟,稚子无辜。”希宁放下了手,很认真地问:“这就是说,我现在是没人可以报仇了。那我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她现在虽然是县主,郡王生的也可以封为县主,可身主是长女又是唯一的孤女,应该是郡主。
军师又恢复到了深谋远虑的高人模样:“寨主且耐心等待,等合适的时候。”
希宁深吸了口气:“是呀,一个当土匪的郡主,是有点上不了台面。随便吧,反正钱也够花,我也不图这些虚名。”
军师……心还真大,这点倒是和楚王一样,不图名利,是亲生的。
此时门外太后的懿旨来了,希宁只好赶紧打扮好后出去接旨。
太后又有赏赐了,说是永安县主颇得太后欢心,送了如意一柄。
如意上回赏赐的几大车子的东西里就有,这次又赏,但明摆着是为了给她撑腰。
谢恩后起身,接过端着如意的盘子,蒋婶就将装着元宝的荷包塞过去。
这次内侍却没收,推却后笑着往后还退了一步:“岂敢岂敢,洒家就是跑个腿而已,不敢受谢。”入京后,太后第二次赏了,这永安县主之前还是当土匪的,透着一股子古怪。宫里当差首先就是烫手的钱不能拿。
“翁翁跑来受累,全当是茶水而已。”蒋婶上前一步,硬是塞了过去。不要得罪任何人,哪怕是个小太监,在宫里指不定在谁跟前说上一句话,那都有可能惹上麻烦的。
见蒋婶也是明白人,内侍这才放心接下,随后也没逗留,回宫复旨去了。
希宁将如意转给了桃红:“收进库房吧。”
这玩意最讨厌,碰了砸了还指不定要去宫里谢罪,还不如送点金子银子来得实惠。
此时在宫里,外面寿宴已经结束,贺寿的朝臣正打道回府。等到夜灯上后,还会燃放焰火庆祝太后寿辰。
而忠勇侯和慕翰青坐在德昌帝跟前,皇帝坐在案牍后,看着四张供状。
前二张是刺客供认三皇子为了带兵剿匪,得到兵力后反围京城逼宫。
后两张还是这二个刺客,供认的确是冯国舅设计,等三皇子带兵围剿黑虎寨后,构陷三皇子带兵逼宫,按上谋反罪名。如官家质疑,还有后手,那就是趁着混乱之际,将三皇子斩杀,说成畏罪自杀。
德昌帝气得猛一拍桌子,声音响得让旁边的内侍浑身一颤。
回头想想,前剧情里,不知道身主的脑袋会不会带回京城。
如果皇帝见到人头时,会不会吃惊,随后去查,结果发现把自己亲侄女杀了,会不会痛心疾首。
还真是巨大的讽刺,不过这也是意外之喜,身主没有死,随之女主光环上身。
怪不得陛下不肯下旨赐婚,皇帝没有瞎眼,看得出慕翰青不喜欢身主。
希宁手指点着桌面,若有所思着:“军师呀~”
军师立即回应:“寨主请说。”
她微微侧着头想着:“惠王已暴毙,这仇我向谁报呀?惠王有没有儿子?”
“这个……”军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惠王死时有一世子,可才五岁。承爵为惠王,可他毕竟是寨主的堂兄。”
“好象是哟,稚子无辜。”希宁放下了手,很认真地问:“这就是说,我现在是没人可以报仇了。那我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她现在虽然是县主,郡王生的也可以封为县主,可身主是长女又是唯一的孤女,应该是郡主。
军师又恢复到了深谋远虑的高人模样:“寨主且耐心等待,等合适的时候。”
希宁深吸了口气:“是呀,一个当土匪的郡主,是有点上不了台面。随便吧,反正钱也够花,我也不图这些虚名。”
军师……心还真大,这点倒是和楚王一样,不图名利,是亲生的。
此时门外太后的懿旨来了,希宁只好赶紧打扮好后出去接旨。
太后又有赏赐了,说是永安县主颇得太后欢心,送了如意一柄。
如意上回赏赐的几大车子的东西里就有,这次又赏,但明摆着是为了给她撑腰。
谢恩后起身,接过端着如意的盘子,蒋婶就将装着元宝的荷包塞过去。
这次内侍却没收,推却后笑着往后还退了一步:“岂敢岂敢,洒家就是跑个腿而已,不敢受谢。”入京后,太后第二次赏了,这永安县主之前还是当土匪的,透着一股子古怪。宫里当差首先就是烫手的钱不能拿。
“翁翁跑来受累,全当是茶水而已。”蒋婶上前一步,硬是塞了过去。不要得罪任何人,哪怕是个小太监,在宫里指不定在谁跟前说上一句话,那都有可能惹上麻烦的。
见蒋婶也是明白人,内侍这才放心接下,随后也没逗留,回宫复旨去了。
希宁将如意转给了桃红:“收进库房吧。”
这玩意最讨厌,碰了砸了还指不定要去宫里谢罪,还不如送点金子银子来得实惠。
此时在宫里,外面寿宴已经结束,贺寿的朝臣正打道回府。等到夜灯上后,还会燃放焰火庆祝太后寿辰。
而忠勇侯和慕翰青坐在陛下跟前,皇帝坐在案牍后,看着四张供状。
前二张是刺客供认三皇子为了带兵剿匪,得到兵力后反围京城逼宫。
第1877章 站住,打个劫44
这毕竟是自己亲弟弟女儿,楚王已经冤死,死得还那么惨,留下个遗腹女,给太后和他很多安慰,说什么也要宝贝着。
如果嫁出去后,夫君不疼爱,怎么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弟弟。
忠勇侯看出了德昌帝的犹豫,站起后跪下:“犬子尚不懂事,臣会严加管教,请官家放心。”赐婚吧,赶紧赐婚。
慕翰青也跪了下来:“赵拂绫虽对臣有恩,可臣实在不喜,官家不是也赐了她封号,黑虎寨一干人等也成了黑虎军,难不成还真要把臣的终身一起赔给她吗?”
“逆子!”忠勇侯真是要被气死。可这事又不能现在摊开,毕竟楚王是谋逆、畏罪自裁。需要时间收集证据来洗白,让一干谏官都无法推翻。
德昌帝眉头紧锁,死小子,知不知道一个县主远不能赔偿赵拂绫,且不去说赵拂绫的身世,就单单说这个黑虎寨,以后每年上缴的税银都能缓解国库多少压力。
试探着问:“如觉得是她出身,朕可以收她为义女,封为公主,下嫁与你如何?”无论这件事是不是水落石出,早晚是要封赵拂绫为公主的。
可慕翰青吃了称砣铁了心:“多谢官家,可臣和永安县主无缘,还请官家给她另择良配。”
这小子还以为官家为了他才重赏赵拂绫的,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能让官家随便封爵位?忠勇侯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可在御前不敢,也只有狠狠地瞪着眼珠子。
另一边,希宁受了太后的赏赐,回到房内,靠在窗前美人榻上发愣。
真狗血,就知道蒙上主角光环的,非富即贵不算,还背负着天大的冤屈、血海深仇。
不过这次复仇可能不需要了,因为弄死身主亲爹亲妈的惠王已经挂了。至于怎么死的,以后问问皇帝,应该皇帝最清楚。
如果她是皇帝,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被人给害死,一定会下手,整不死这小样的。
不过现在她更关心的是,任务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不是已经保住了身主的小命,让黑虎寨洗白了,为毛还不结束。
墨冥:“现在是附加分,好好努力,看好你哟!”
希宁……怒,果然已经结束,目前正在榨取剩余价值。又一次的被迫继续呆在任务里。
墨冥:“要结束也行,你可要想好了。”
慢着慢着,好好想想,现在她是县主,隐藏身份是当今天子的亲侄女,太后的亲孙女。因为身主的亲爹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她可比宫里的公主都要珍贵得多。
身边还有一群好手,黑虎寨里全是楚王旧部,忠心耿耿地护着她周全。
嗯,还是先不回去了。
墨冥:“终于变得聪明点了。”
她下了榻,去换衣服:“桃红柳绿,我要出门逛街!”说什么也要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改逛的街逛了,好吃的全吃了,想买的全买了。
墨冥:“你就是这样做任务的?”
不错了,至少姐没有养面首,知足吧。
墨冥……“还不如养几个呢。”
希宁……滚滚滚!
听到寨主要出门逛街,柳绿当然高兴,一溜烟地去叫人套车。
而桃红头疼:“寨主,还是穿贵女娘子的衣衫吧,老是江湖打扮不好。”
“怎么不好?这样穿多方便呀。”
“戴个帷帽吧,这好不容易白的脸,不要又晒黑了。哪个县主出门不带帷帽的?”
最后在桃红的坚持下,希宁只肯戴江湖人用的围帽,就是藤条做的笠帽外面加一层纱或者布,再穷的就用草帽,用于挡风挡沙防晒用的。
戴上后,希宁不高兴了,凭什么让她一个人戴,要戴全戴。
为了不扎眼,也为了让她戴上围帽,桃红和柳绿也只能各自戴上一个。于是三个戴着有着遮布藤帽的“江湖人”,上了挂着永安县主牌子的牛车。
下了车,希宁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顿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里多好呀,不用担心有大神过来。虽然抑尘和谢安辞秀色可餐,可实在顶不住不是一个段位上的担心。就象在这里位面,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碰到两个皇亲贵胄,就算他们以礼相待,也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多少会怕他们玩什么强抢民女、欺男霸女的勾当。
而现在她可是永安县主,高段位的!
很是意气风发,心情好,胃口也好:“柳绿,还有什么好吃的,说,本县主请你们去吃!”
果然跟着寨主有肉吃,以前在黑虎寨,打到野味大家烤着吃。还害怕到了京城没好吃的,没想到寨主还是那么的好。柳绿咽着口水:“听说过去二条街的小巷子里,有羊肉汤泡馍老店,羊肉汤香而不腥膻,那馍放在汤里久泡不烂,特别有名。”
“好,现在就去吃!”希宁一挥手里的马鞭。
店面不大,而且开在深巷内。一旁有个大锅,炖着羊肉汤。如果里面汤少了,就从旁边备着的二大口锅里舀进去点。
说是羊肉汤,里面的羊肉连骨头一起炖,上桌时,汤里多少会有点肉。
味道好、价格实惠、外加上里面有羊肉的,自然受到欢迎。据说每天子时就上锅开火,一天就那么些的汤,不加水,卖完为止。
位置差、谈不上什么装潢,可就是这样的店,味道好。吃的人挺多,大多是贩夫走卒、来往客商。
他们来了后,见没了位,就要了一碗汤加一二个烤馍,找个地方一蹲,就这样一口汤一口馍地吃了起来。吃完后嘴巴一抹,就走人。
希宁可没办法做到这些,没有那么好的蹲功。桃红聪明,掏了一两银子给了一桌看上去象是小商贩的客人,让他们腾出了桌位。至于四个随从,也只有站着或者学着别人蹲着吃了。
这馍大,一个就够一个成年男子吃饱了。算了下,希宁直接就要了二十碗汤,二十个馍。
柳绿瘪着嘴:“寨主不够吃呀。”
桃红一个瞪眼:“有的吃就算不错了,嫌少的话自己掏钱买。”这个饭桶,每一顿饭都能吃光一个月的月银。
希宁解释:“羊肉燥热,多吃小心生火。尝个味道就行了,留下肚子还能吃其他的。”
听到这话,柳绿高兴了,果然还是寨主好。
第1878章 站住,打个劫45
汤和馍很快地就上来了,这汤确实不错,虽然里面的羊肉少了点,就那么一点意思意思,但羊骨里的骨髓都被熬出来,羊肉汤呈现出奶白色了。
希宁吃不完一整张的馍,和桃红一人一碗汤、分吃了一张烤馍。而随从一人一碗汤、一张馍也就够了。
于是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柳绿坐在那里,一个人干掉了十四碗汤、十五个馍。
一份汤加馍,也就十个铜钱。结账时,看着柳绿正扬起脖子,将最后一碗剩下的汤倒进嘴里。希宁不由感叹,今天算是便宜的。真不知道柳绿什么来路,那么会吃,也只有黑虎寨养得起了。
顺着小巷往外走,巷子很深,这一路上不少是一些酒肆茶坊的后门。
突然希宁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年轻女子,由身边的婢女先打开某处后门,她这才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出去,绣着金银的绣花鞋,努力避开地上的一堆不知道猫还是狗或者是谁出的大恭。就算是帽布的遮挡,也能想象脸上的嫌弃。
再看了看,这是一家茶楼的后门。
身上衣服的面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这样的贵女,怎么会从茶楼后门出来?
赫赫,非奸即盗!
这女子好不容易绕开了一滩,结果一只老鼠被野猫追急了,从旁边窜了出来,吓得这贵女一跳。
旁边的婢女赶紧地扶着:“郡主小心。”
郡主……今日所有抵京的郡主应该都参加了太后寿宴,这刚从宫里出来,就跑到茶楼里,再从后门出来,显然非常有问题。希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等到对方将后门合上,开始往巷外走时,一伙人冲了过来,拦在了前面。
为首的一个,压着嗓子开始说话:“打劫!把钱全都掏出来。”
婢女扶着自家郡主,惊恐地看着跟前黑压压的一片。为首的三个,带着藤帽,帽上围有厚厚黑纱,看不清里面的脸。后面的四个壮汉都用黑布蒙脸。
“好汉饶命!”郡主虽然害怕,到底还是有几分胆量的,催促着自己的婢女:“快给钱。”
一个绣着花的荷包递了过去,希宁一把抢了过来。
在旁边的桃红捂额呀,寨主说要打劫就真打劫了。大家也只有配合,如果被军师知道,他们在京城打劫,不知道会怎么说。她是被逼的!
希宁拿着荷包垫吧垫吧,太少了点,好似只有十两左右。拉开来一看,乐了,里面除了几块碎银,居然是五张金叶子。
现在银票还未流通,大额的要么记账,要么就是说好时间送去,一般大户带上金叶子,一张金叶子相当于十两银子,在物价还未飞涨的时候,五张金叶子就够普通农户一年的收成了。
“那多谢了!”希宁转身正要走。
后面的郡主突然叫了起来:“赵拂绫,是你,一定是你!”
呃,打扮成这样都能被认出来?要知道影视剧里,换一套衣服,然后梳个男人发,哪怕胸脯高高的,依旧亲爹都认不出来。果然现实和小说不一样呀。
希宁回头看了眼,就看到郡主撩开帷帽上的白纱,露出脸。
赫赫,世界真小,居然就是等候时,故意拦在她前面,然后让后面的县主把她撞倒的那位。怪不得一见到,就那么想抢她呀!
“疯子!”希宁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能回头,她可是土匪,用得着解释吗?越解释越麻烦。
“赵拂绫,你这混蛋,把钱还我!”郡主被气得不行,失去了之前的高傲,想要冲上来。
“去你的!”一个随从毫不含糊地用手一推。土匪就要有土匪样子,当土匪,他们可是专业的。
郡主被推得往后倒,婢女大惊失色地去扶,结果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上。那堆之前努力避开的“大恭”,给她们两个一下就坐到了身下。
“啊~”郡主尖叫了起来。
希宁毫不回头地往前飞快地走,反正手下会断后。
就听到郡主在后面凄厉地尖叫着:“赵拂绫,我要到官家那里参你一本,赵拂绫,你这混蛋,啊~”
爽快,要告状尽管去呀,就不信皇帝还能把她真的给办了。不要说,干坏事有时还是挺爽的。希宁在帽子里,露出邪魅地笑容。
到了街上,希宁把荷包扔给了桃红。桃红将碎银和金叶子全都倒了出来,装进了属于寨主的荷包内,再将绣了花的荷包给扔了。
这个荷包很快就被人捡去,毕竟这面料很好,哪怕二手的,卖了都能值几个钱。
希宁手一挥:“走,八宝斋开一桌!”
“好嘞!”大家都高兴起来,又有好吃好喝了。
八宝斋的档次就高了很多,属于菜不多,但味道很好的一类。
点了一桌子菜,再上了点小酒,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京兆府的官差出现在了门外。
为首的官差作揖:“敢问永安县主在否?”
希宁手里拿着筷子,加了一块西湖醋鱼放进嘴里,边嚼边回:“嗯,是我,什么事?”
看着穿着灰色的江湖装束,梳着发髻的“县主”,官差一噎。花了一点时间才开口:“”
八宝斋的档次就高了很多,属于菜不多,但味道很好的一类。
点了一桌子菜,再上了点小酒,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京兆府的官差出现在了门外。
为首的官差作揖:“敢问永安县主在否?”
希宁手里拿着筷子,加了一块西湖醋鱼放进嘴里,边嚼边回:“嗯,是我,什么事?”
看着穿着灰色的江湖装束,梳着发髻的“县主”,官差一噎。花了一点时间才开口:“”
“好嘞!”大家都高兴起来,又有好吃好喝了。
八宝斋的档次就高了很多,属于菜不多,但味道很好的一类。
“好嘞!”大家都高兴起来,又有好吃好喝了。
八宝斋的档次就高了很多,属于菜不多,但味道很好的一类。
点了一桌子菜,再上了点小酒,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京兆府的官差出现在了门外。
第1879章 站住,打个劫46
随从也不是盖的:“什么请不请的,县主总不能谁来请都要去,要么拿着公文来拿人,要么速速离去。”
公文不可能说开就开的,就因为当官的不敢开,才叫手下去喊来的。一般的老百姓自然是听到来喊,不敢怠慢,跟着过去了。官员和皇亲国戚听到,为了自证清白,也会过去配合调查。
可这永安县主从未“一般”,也非普通的官员和皇亲国戚。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原本她就是个土匪。
可就是这样一个土匪,救了忠勇侯世子,接二连三地受到太后的赏赐。听说今天入宫贺寿,她受了委屈,而惠和县主可是丢了大脸。被去了朝服和花冠,撵出了皇宫。现在连封号都给夺了,被禁足在府。
在京城做事,首先就要识人善面,都是明摆的事情还拎不清,那就别做了,回家卖红薯会安全点。
看到一桌子人又开始吃了起来,官差也只有说句“叨扰了”,就带人回去复命,走时还帮忙把包房的门关关好。
这官差刚一走,其中一个随从就翻窗出去了,不多时回来,将一样东西给了桃红。希宁也没问他去哪里,给了桃红什么,在黑虎寨,藏龙卧虎的人很多。
只要有这些身主老爹旧部在,她就开开心心当个笨县主就是。
饭吃完后,结了账,希宁戴着围帽,嘴里叼着个牙签就下楼了。而官差已经带着十来个人在楼下等着,手里拿着令牌。
“**郡主状告永安县主,请永安县主去京兆府一次。”
看来**郡主豁出去了,从说怀疑到真正告上了。
希宁侧头想了想:“那就去一次吧,走!”马鞭一挥,在众人诧异目光、和指指点点中,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兆府去。
**郡主已经坐在那里了,一脸的怒容。
身边站着的婢女一见到她就叫嚷了起来:“赵拂绫,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家郡主害成了这样!”
害成了什么样?这衣服也脏了,发髻也乱了,这半个时辰未见,头发都快变成了鸟窝。衣服是有可能那么脏的,毕竟那里的地上很脏,还有偷懒随意泼出来的脏水。
可这头发也乱得有点夸张了点,很显然是后期加工过的,为了显示郡主被打劫了,受委屈了。
对方婢女叫嚣,桃红也当仁不让,在黑虎寨山口高喊打劫时那是需要中气的,声音轻了可就不吓人了:“哪家不懂规矩的丫头,竟敢直呼我家县主的名讳,居然还敢放出来,也不怕惹事的!”
一喊,这婢女就缩了半截,眼睛偷偷望向自己主子,就象是求援一样。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希宁假模假样地柔声斥责了桃红后,对着大堂上的京兆府尹作揖:“永安县主赵拂绫接令前来,不知大人有何问话。”
京兆府尹大约五十多岁,胡子和头发已经花白大半,立即拱手还礼:“有劳县主前来,是刚不久接到**郡主报案,说被人打劫,不知道永安县主之前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
这老奸巨猾的,刀切豆腐两面光,只说报案询问,不得罪任何人。
希宁回答:“太后寿宴完了后,回到府里,后收到太后赏赐,觉得高兴,就带着府里的一干兄弟出去庆贺太后寿辰。先去了五水巷里的小店里吃了羊肉泡馍,又去了八宝斋开了一桌酒席。八宝斋吃饭时,大人差人来请,但因忌惮名声故不敢随意前来面官,请大人见谅。”
京兆府尹听着,还眯着眼睛微微点头。旁边的书记官,在纸上飞快地写着,这些都是堂证。
旁边坐着的**郡主一个冷嗤,一个土匪还怕什么名声。
希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大人都有大量,她可是女神,不和凡人一般见识。
**郡主阴阳怪气地:“一天吃三顿,还真是好胃口,说出去,谁信?定然是循着本郡主行踪,来打劫的!”
希宁不慌不忙:“兄弟们胃口原本一般人大,黑虎寨里虽没有锦衣玉食,但饭菜管饱,绝不会让兄弟们饿着。大人不信,可派人去查。”
已经有人去查了,一个官差回应查明,永安县主一干人等,在八宝斋之前,确实在五水巷里羊肉泡馍店里吃过。点了二十碗羊肉汤、二十个烤馍。还特别说了一句,大部分都是块头极大的丫头吃了,老板和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柳绿摸了摸鼻子,憨厚地笑了笑。能吃不是罪!
京兆府尹看着柳绿,这丫头的身板确实够壮实,男子长到八尺都是异常魁梧,一个女子长到八尺,简直罕见。
**郡主不满了:“但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还有完没有了呀,要知道晚上还有灯会和焰火,而且她的街还没逛。希宁皱眉:“郡主的意思是,我们吃饱饭没事干,专门打劫你?既然郡主认定了,那我倒是要问问,郡主去五水巷做什么,在哪里被打劫的,难不成也是去吃羊肉泡馍?”
**郡主一噎,随即头一扭:“本郡主去哪里要你管,你这个女土匪,就是你打劫了本郡主。”
身边的婢女说:“大人,她们抢了我们的荷包,里面有三四两碎银,还有五张金叶子。赃款一定还在她们身上,麻烦大人查赃。”
京兆府尹摸着胡子,拉长着个音:“那个……,要不劳烦县主和,和一干兄弟们把随身带着的钱财,在大堂上公示下。”
原本想说手下、奴仆,想想不妥,改成了兄弟。
“我先来吧。”桃红很爽快地打开随身带着的荷包,将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全倒在了衙役拿着的木盘里。
**郡主的婢女一看就叫了起来:“大人且看,五片金叶子还在!”
盘子里除了碎银、银元宝,还有五张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这下物证在了,还怕这个土匪逃得了?**郡主满眼的恨意,竟然把她推倒在满是狗屎脏水的地上,这次必定让这个土匪赔礼道歉,还要蹲大牢。
此时桃红又摸出个荷包,将里面的东西继续往盘子里倒。
一下就倒出五张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光灿灿的金子一下把官衙内人看愣了。
第1880章 站住,打个劫47
桃红带着几分得意:“这里还有,又是你家郡主的?你且问问这金叶子,是不是那五张下的崽?”
婢女的脸一下憋红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看自家郡主,又偷偷看了看堂上的官爷。
就知道随从半路偷偷跳窗出去,一定没啥好事,果然是弄来了花花……
**郡主此时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又冷嘲热讽起来:“一下就带十张金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桃红直着脖子,一副不买账的样子:“那个荷包是县主的,这些都是我自己赚的,怎么的?”我有钱、我得意。
那个跳窗的随从默默地从腰带里摸出一个灰布钱袋,里面掏出两个二两重的金元宝。
随后又有个随从拿出了三张金叶子,随后……这场面没办法看了,反正**郡主的婢女已经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来当土匪那么有钱呀,要知道早点直接去当土匪,就不用卖身当奴婢了。
希宁对着京兆府尹抱了下拳,笑得和平静、很和谐:“黑虎寨兄弟们手上殷实,让大人见笑了。”
京兆府尹酸呀,虽然此朝官员俸禄很高,他一个三品官一月可有一百十五两银子。可他一个月的俸禄,居然勉强和土匪身边侍女逛街带着零花钱差不多。
此案没办法再审下去了,毕竟两方身份都不一般,不能只听**郡主一面之词。京兆府尹推说还需继续寻找证据,就打发两方先回去,随时等待召唤。
**郡主站了起来,这身后的衣服被污了一大片,黑黑黄黄的,黑的是沾污,这黄的……还是不要再想下去了吧。
桃红还气不死人般的捂着鼻子:“嗯,什么味道,怎么那么臭?”
希宁看到**郡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戴上了帷帽,出了京兆府,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车。
京兆府尹亲自送她们两人出了门,等到上了马车后,还不忘作揖告别。这两个姑奶奶还是赶紧走吧,神仙打架不是他小小一个京兆府尹能管得了的。等会儿写好札子送去宫里,让官家定案吧。
上了马车,希宁想想就不大舒服:“桃红,叫人盯着,合适的地方动手!”
桃红和柳绿都瞪大了眼睛,柳绿粗壮的手捂着嘴,努力让她的大嗓门能轻点:“寨主,难不成你还想打劫她一次?”
“废话!”希宁翻了翻眼:“反正已经告我打劫了,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这名声。”
桃红掀开车帘,在车前叫来了跟着车的随从,轻语了一番,随后又坐了回来。
“已经嘱咐下去了,不过寨主,这次你就不要动手了。”
“不!”希宁昂起了头,亲自动手才有感觉。一个不会打劫的土匪,叫什么寨主。
于是乎,**郡主的牛车在回去途中碰到了挡路,一辆运草料的两轮推车翻了,挡住了路,牛车只有改道。
刚进入小巷不久,就听到有人喊:“打劫!”
掀开车布帘一看,**郡主差点没爆了:“又是你,赵拂绫!别以为遮着脸,我就认不出来了!你还没打劫够吗?就算再打劫,你好歹也换套衣服吧!”
中间三个戴着围帽的女子,旁边一个身材高壮得不像话,后面是四个黑布蒙脸的随从。
依旧穿着那套衣服,依旧戴着那围帽,依旧还是那帮子兄弟。
切,打劫还要换衣服,没那么多的功夫。希宁才不管**郡主是否认出她来,反正她蒙着脸,就是看不到、看不到!
“打劫,把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摘下来,否则就不客气了!”钱都抢光了,也只有首饰了。谁叫你在京兆府大堂坐着的时候,头发那么乱,显示出这一套金头面,真金白银打造,至少值个千把两银子。
**郡主哪里肯摘,于是桃红和柳绿跳上车。
婢女刚要上来掐架,就被柳绿一把抓住后扔出车外。婢女就象破包袱般,飞一般地掉到外面,幸好外面随从中有人接住了她,否则铁定摔晕过去。
这一手让婢女不敢再动,赵拂绫可是真土匪,土匪都是会杀人的。可**郡主还在叫,于是她眼珠子一转,随后一翻,装晕过去。
**郡主气急败坏地大骂:“赵拂绫,我一定要我爹去官家那里告你,你这个挨千刀的土匪……”
桃红听得烦躁,将**郡主的腰带解下,飞快地将她给捆了,把她的嘴也给堵了。随后去摘首饰。
“打劫,把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摘下来,否则就不客气了!”钱都抢光了,也只有首饰了。谁叫你在京兆府大堂坐着的时候,头发那么乱,显示出这一套金头面,真金白银打造,至少值个千把两银子。
**郡主哪里肯摘,于是桃红和柳绿跳上车。
婢女刚要上来掐架,就被柳绿一把抓住后扔出车外。婢女就象破包袱般,飞一般地掉到外面,幸好外面随从中有人接住了她,否则铁定摔晕过去。
这一手让婢女不敢再动,赵拂绫可是真土匪,土匪都是会杀人的。可**郡主还在叫,于是她眼珠子一转,随后一翻,装晕过去。
**郡主气急败坏地大骂:“赵拂绫,我一定要我爹去官家那里告你,你这个挨千刀的土匪……”
桃红听得烦躁,将**郡主的腰带解下,飞快地将她给捆了,把她的嘴也给堵了。随后去摘首饰。
“打劫,把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摘下来,否则就不客气了!”钱都抢光了,也只有首饰了。谁叫你在京兆府大堂坐着的时候,头发那么乱,显示出这一套金头面,真金白银打造,至少值个千把两银子。
**郡主哪里肯摘,于是桃红和柳绿跳上车。
婢女刚要上来掐架,就被柳绿一把抓住后扔出车外。婢女就象破包袱般,飞一般地掉到外面,幸好外面随从中有人接住了她,否则铁定摔晕过去。
这一手让婢女不敢再动,赵拂绫可是真土匪,土匪都是会杀人的。可**郡主还在叫,于是她眼珠子一转,随后一翻,装晕过去。
第1881章 站住,打个劫48
这刚开始吃,就见内侍走了进来,在官家耳边轻语几句。
德昌帝一愣,随即说:“知道了。”继续吃饭。
内侍知趣地退下。
太后瞧见了:“何事呀?”
德昌帝含着笑:“没事。”
太后脸色微沉,放下了筷子:“难不成有什么国事要在用膳时说?”
德昌帝见太后不大高兴了,赶紧说:“母后不用担忧,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刚才来报,**郡主去京兆府报案,说是被打劫了,指认行凶人是……”
说到名字,德昌帝也停顿了下:“是永安县主。”
“哈~”晋襄侯世子赵延庆顿时笑了出来,被晋襄侯夫人瞪了眼。
慕翰青的筷子一顿,赵拂绫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抢了他不够,现在把魔爪伸向了其他人。这叫他怎么娶这个女土匪呀,希望这次事情闹得大点,让自己亲爹死了心。
太后听后,笑了起来:“果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也是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示意身边的宫女,将较远的芙蓉肉卷夹一块过来。
“母后说得是。”德昌帝陪着笑,随后等着太后拿起筷子后一起食用。
慕翰青愣住了,这可是打劫,在京城,天子脚下。就因为赵拂绫救了他,所以太后和官家爱屋及乌的,选择性眼瞎吗?
用饭完,洗了手、漱口完,正准备稍坐后,动身去城楼观礼,与民同乐。
又有内侍小步过来,太后见后悠悠地问:“又有什么事?难不成又是永安县主的事情?”
德昌帝示意内侍当着面说出来。
内侍行礼,低眉垂目地道:“太后猜得真准,确实是永安县主的事。”说话虽然有点尖,可听上去有着那么种喜感。
“**郡主去京兆府状告永安县主打劫了她。”
德昌帝皱眉:“刚才已经来报过了。”
“官家明鉴,**郡主是又告去了,说她又被永安县主打劫了。”
“又被打劫了?”德昌帝愕然。
这下赵延庆不管自己晋襄侯夫人再对他瞪眼,捂着嘴,先笑个够再说。
德昌帝都快捂额了,这赵拂绫怎么又打劫了,这事有点包不住了:“那永安县主怎么说?”
“京兆府尹自然不敢怠慢,传永安县主去。永安县主第一次不认罪,**郡主说被抢了五片金叶子,要对贼赃,结果永安县主身边的一流随从掏出来的钱,几乎都有那么多。第二次再去传,永安县主没去,还发火来着。说第一次告她抢劫,第二次又告,**郡主不嫌累,她都觉得累,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土匪,抢了一次不说,连接再抢一次。”内侍绘声绘色地说词,不去当说书的可惜了。
“哈哈~”赵延庆可不管是不是失仪,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后也忍不住笑出来了:“这接连着打劫,于情于理确实说不上来,指不定有什么误会,官家好好查一下,该罚的罚,该骂的骂,但别吓着两个孩子。”
还孩子,按照律法都可以配婚出嫁了。不过太会这话,显然是偏心的。大家赔着笑,都心知肚明。
德昌帝回应:“是母后,儿去查清楚,”
太后点了点头,此时女官进来,说时辰差不多了,众人起身出发。
此时希宁正在茶馆楼上的雅座,等喝完茶,就去城楼那里观礼。虽然去了还要对着城楼下跪磕头,可难得来一次,见到盛况,委屈一下而已。
一个随从开门走了进来,随后关上了门,走到桌边:“寨主,办妥了。”
说完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面打开。
里面是几张大额银票,还有三根小金条。金条自然是那套纯金头面融了后制成,而银票是将玉镯玉坠脱手后的。金首饰典当后就是那个价,索性融了后,价值还高点,可以留着慢慢用。
希宁拿起银票点了点,有五百两:“出货的地方稳妥不?”
“绝对稳妥,货此时指不定已经出了京城。”除了京城,富庶的江南也能卖了那么好的玉镯。
光那对镯子,就应该值个一千两,不过进了当铺的话,指不定只肯给三百两了,甚至更低。所以给了五百两,算是很不错了,毕竟人家要冒一定的风险,被失主认出来后追查,那是要血本无归的。
她将银票放下,对着桃红说:“收起来吧。”今天还真是满载的一天,打劫一个郡主都能有千把两银子的入账,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此时**县主在府里哭着,此时的她可以说是真正的狼狈不堪。原本故意扯乱的头发,此时乱上加乱,所有首饰全都被抢走了。还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和扔进车内的婢女撞在了一起,晕了过去。
等这群土匪走后,府里的人七手八脚地将她弄醒,她就回京兆府告状。
“这该死的赵拂绫,居然还不认。明明就是她抢的,难不成遮着脸,就可以不认吗?”**县主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哭得眼睛都发红浮肿了。
魏王妃陪着一起掉眼泪,对着旁边走来走去的魏王就责问:“殿下乃堂堂亲王,先帝皇子,自己女儿受辱,打算就这样放过?”
魏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总觉得此时不一般,于是乎呵斥:“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赵拂绫你也不是没见过,回来还说眉眼像极了冯贵妃。还有,明知道赵拂绫正得宠,依旧任由女儿胡闹。幸好人家顶了全部的罪,否则这件事还不知道如何收场。这几天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了,安安静静等过几日回封地。”
这下**郡主哭得更厉害了,凭什么她苦主要被禁足,赵拂绫却依旧逍遥快活,这不公平。
“别哭了!”魏王烦躁:“知道你仰慕忠勇侯世子,想拿赵拂绫出出气,现在就告诉你,他们婚已经定了,你就死了心吧。还有你,等回封地,赶紧地挑一门好人家,把她给嫁了,再留下去尽惹是生非。”
被一起骂进去的魏王妃也只有不说话,低着头陪着大哭的女儿。
门外奴仆跑进来喊:“不好了,魏王世子爷说要替郡主报仇,跑出去找永安县主了!”
“什么?”魏王一惊,跳了起来:“还不追回来。”
“追不回来!早走远了。”
“那还不派人去找,找到后赶紧拦着!”
一番鸡飞狗跳。
第1882章 站住,打个劫49
外面天色已渐黑,各处都开始掌灯,时间差不多了,希宁带着众“兄弟”下了茶楼。
街上人已经很多了,很多商家和人家开始点上灯笼,高高挂起。随着夜色渐深,街上却越来越亮。
大部分商铺已经关了,只有吃的店还开着。那些打烊的店面前摆着小摊,货郎们挑着担子一路叫卖,东西繁多还不贵。这下四个随从的手里又很快地拿了许多东西。
希宁一手拎着个兔子灯笼,一手拿着糖人,一边走一边舔。目前的环境,虽比不上前朝以肥为美,但也不喜欢太瘦的,还是以略微丰满视为有福气,所以一点点糖而已,不用担心吃胖。
古代位面只要是国泰民安,其实比现代位面过得还好。
随着人群,慢慢地往城楼去。等到了城楼下,已经人头攒动。
太后和皇帝的出现,在礼官的呼喊下,众人下跪行礼,礼毕后开始观看礼花。
这个其实没啥好看的,古代的焰火远不如现代的璀璨绚烂,主要是感受一下,这个位面的君王与民同乐场景。
看完焰火,众人又跪下送别太后和皇帝,随后有的各回各家,有的继续游玩。毕竟是上元之类的节日,灯会将在子时结束,而一些酒肆牌坊还是一贯的营业到凌晨,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都一天了,希宁也累了,于是打算回府。牛车是没办法坐了,那么多的人,只有走着回府。幸好不算远,走三条街就到了。如果想快点回去,可以抄近路,钻小巷。
晚上走小巷有点不安全,但看了看身边的人,她很有底气地选择小巷。她是谁呀,是黑虎寨的寨主,女土匪,只有她打劫别人,还没有别人打劫她的。
小巷里昏暗幽长,和不远处的喧闹辉煌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小巷里的安静,和桃红柳绿叽叽喳喳兴奋地议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桃红柳绿一直就窝在黑虎寨里,不要说京城,就连小镇都没去过。晚上居然也能见到那么多的人,是她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难免兴奋着。
突然从一旁跳出个黑影,穿着锦衣,一块汗巾蒙脸,手里拿着棍子就朝着她打来。
“寨主小心!”桃红反应快,猛地抬起胳膊阻挡袭击来的棍子。
“嘭~”的一声,桃红的小臂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桃红!”希宁心中一惊,这一棍子指不定将胳膊给打折了。
对方一击未达到目地,冲着她继续袭来,但旁边的柳绿只一脚就将他踹飞了。这人飞出去五步路远,这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桃红。”她赶紧查看。
“没事!”桃红捂摸了牛皮护腕一圈。
大部分黑虎寨的小喽啰都戴着牛皮护腕,是用生牛皮裁剪好后晒干制成的。在铁都是朝廷掌控的情况下,可以替代铁护腕。
也幸好寨主好好的裙裳褙子不穿,出门就喜欢穿成以前的模样,她们当婢女的也只有跟着一起穿,否则今天这一棍子可是直接打上去了。
饶是如此,桃红还是被打得龇牙咧嘴的,手臂发麻,恨恨道:“打,打死这个额家伙,这混蛋是想一棍子打死寨主!”
希宁则喊:“教训一下就是了,别闹出人命,京城不比外面,没地方挖坑埋尸。”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黑虎寨只谋财不害命。四个随从走过去,对着躺到在地上的家伙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对方抱着头喊出声这才停手。
喊的是:“赵拂绫,小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哦,认识我呀?”希宁好奇了:“看看是谁。”
两个随从将人从地上架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蒙脸汗巾。
细皮嫩肉的脸,打得是鼻青脸肿,但五官还在。希宁仔细辨认了一下:“不认识!你是谁呀?”
对方那个气呀:“你不认识小爷,小爷可认识你。”
桃红一巴掌扇了过去:“好好说话,寨主在问你是谁,别净说些没用的。”
干得不错,希宁赞许地看了桃红一眼。果然桃红深得本神心意,有了桃红,她就不用出手了。否则打过去,有可能打得手疼。
这打得不算重,可侮辱性极强,把对方气得够呛:“本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魏王世子赵永良!”
原来是皇亲国戚、同一宗室的呀。本朝除了皇子,其他都是排字辈的,如果是永字辈,再看看年龄,只比身主大那么一二虽,那么应该是身主的堂哥。
“魏王世子呀~”希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就是**郡主的弟弟?”
“对!”魏王世子想挣脱束缚,结果未果,高傲地挺着个脖子,好是倔强霸道:“你只不过是个县主,小爷可是亲王世子,趁早把小爷给放了,否则有你好看!”
半柱香后,魏王世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扔在了小巷里,原本蒙着脸的汗巾变成了堵嘴的了。
“呜呜呜……”他奋力想挣脱,可只能在那里翻来覆去地,反而将身上的锦袍弄得更加脏。
“出来偷袭还戴那么多好东西,不知道是傻还是蠢。”希宁自言自语地往回府的方向走,拿着沉甸甸的荷包,身后的随从手里还拿着刚拔出来的玉簪,还有玉佩腰坠,都是上好的玉。
就是应该这样,何必夺人性命,拿到钱财就可以了。看,她是多么专业的土匪,不浪费每一次的机会,而且这次是魏王世子自己送上门来的。
掂了掂分量,还挺重的,于是扔给了桃红:“收起来。”
“哎~”桃红打开来一看,二张金叶子,二个小银元宝,还有一些碎银。这一下又是几十两银子到手。
将里面的全倒入腰间佩戴着的荷包,将抢来的荷包扔了,桃红将荷包重新挂在腰带上。哎呦喂,太重了。
生怕掉了,桃红重新拿下荷包,捧在手里,乐滋滋地跟着寨主回府。
回到了府里,希宁将钱拿出来看了看,赏了桃红柳绿和四个随从一人十两银子,再拿出了二百两银子,借着太后寿辰、她又得到太后赏赐的名头,赏了全府上下所有人,这就叫有福同享。剩下的银票、金叶子扔进了专属小金库里。
等到魏王世子身上的东西全处理了,大约又是几百两银票可以入账。
真是满载而归的一天,不要说希宁,就连桃红柳绿睡在梦里都在笑,京城真是好地方!
第1883章 站住,打个劫50
看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儿子被找了回来,从未吃过苦的世子上完药依旧疼得嗷嗷叫,咒骂着赵拂绫,魏王不能再忍了。
可天色已晚,宫门也关了。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就骑着马进宫告状去了。
刚穿好朝服的德昌帝愕然:“被打劫了,又是赵拂绫?”
也是,昨天一天,魏王两个子女被打劫了三次,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
魏王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着:“犬子还被打伤,现在躺在床上不能起身。赵拂绫虽封为县主,蒙受皇恩,却依旧匪气十足,请陛下责罚。”
在上朝前入宫面见,比起直接在朝堂上弹劾好得多。至少有回旋余地,看来魏王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于是德昌帝安抚着:“皇弟且去,待早朝结束,朕好好替你骂骂她。”
魏王跪在那里听出了内涵,骂骂她,就是骂吗?京城抢劫行凶,还是皇族,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至少判个罢黜封号流放吧。结果皇帝就是骂骂,骂有什么用,难不成骂了后,赵拂绫身上就会少一块肉吗?
可官家已经说了,也算是替他做主,魏王也只有磕头谢恩。
等魏王走后,德昌帝摸了摸有点涨疼的脑门,这亲弟弟留下的遗孤,还真是太淘气了。叫人去宣赵拂绫过来后,去上朝了。
上朝完,回到书房,这札子看了好几本,还未见人。
德昌帝不禁问:“叫人去宣永安县主,怎么人到现在还没来?”
今天早朝事少,昨日才是太后寿诞,今天就事情一箩筐。除非是谏官,谁还没几分眼力劲的。所以才半个时辰,就无事退朝了。
赵拂绫是县主,不用上朝,昨夜应该玩得也开心……想到这里,德昌帝摸了摸有点发涨的脑门,确实玩得开心。
从宣召开始,赵拂绫起床,无论怎么算,也该来了。
陪在旁边伺候的内侍赔笑:“奴才这就去问问。”
正在此时,门外的内侍略微弯着腰,疾步走了进来,说是永安县主来了。
德昌帝看着赵拂绫进入,跪下行礼。今天穿得是山青水绿,打扮得是妥妥当当,眉眼像极了“她”。走进来时,竟然有一阵恍惚,好似回到了十八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希宁行着大礼。对于礼仪,必须滴,哪怕身主身份不一般,但该给皇帝的面子就应该给足。
“起身,赐座。”德昌帝还是挺满意的。
座椅立即摆上,希宁拱手行礼:“多谢陛下赐座。”坐下时按衣,坐下后摆衣,姿势优雅从容。这样坐下来后,衣服才会不褶皱变形,此时哪怕来个画师,都可以直接动手画像了。
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调教,一举一动简直比公主还要规矩。不是挺懂事的,一副大家做派,哪里匪气十足?
对于魏王过来告状,德昌帝有点质疑了。不过那么长时间,让他等着,还是有点不爽。一贯只有别人等他,哪里他等着被传召的人。
那且先问问,于是说道:“永安这几天过得可好?”
“谢陛下关心,臣女过得很好。”平日子里不是吃就是喝、躺在府里当米虫懒猪。要么就是出门逛逛街,顺便打个劫。
德昌帝声音略微拉长:“怎么那么晚才来,传话宦官偷懒了吗?”
希宁回应:“翁翁一大清早就来了,臣女还在睡着呢。赶紧地起身梳洗,用了点早饭。吃饭的时候,听说陛下应该已经在早朝了。陛下哪怕昨夜操劳国事睡得再晚,寅时就要起身,臣女听后不禁敬佩陛下,也心疼陛下。”
心疼……德昌帝听后鼻子都有点发酸了。大约只有冯贵妃才敢说这样的话,而其他人都认为这是皇帝应该做的,有一次身体不适,取消早朝。结果言官的札子劈天盖地的过来,一个劲地劝说帝者需勤勉,好似一日不早朝,他就要成为昏君,就要亡国了。
不对,是问她为什么那么晚来,可不能绕进去了。
“永安有心了,不过为何那么晚才来?”德昌帝的语气显然又温和了起来。
希宁看上去老老实实地回答:“臣女用完早饭,看看刚过辰时,想想每次早朝不都是诸多公事,甚至过了午时,陛下还被一群臣工跪求着要下旨。为了让陛下见到臣女精气神好点,所以臣女又睡了会儿,嘱咐婢女巳时叫醒臣女。算算这个时辰进宫,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但陛下传召不敢怠慢,所以就来了。没想到今天早朝居然那么早就结束了。”
居然是吃完早饭后,去睡了回笼觉,这就是对待传召的态度?这赵拂绫胆子够大的,德昌帝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听听又是一阵心酸,说得还真是准,那些老家伙又耿又倔,政见统一还算好,如果有分歧,那在朝堂上唾沫纷飞,口水仗能打个半天。甚至到了中午还拖着,他只有下令赐食,随便用了点后,坐着继续耗着,非要到晚上快关宫门时,方可脱身。
罢了罢了,也就不要纠结这早到晚到的事情,自己的亲侄女,想多睡点就多睡点,毕竟之前散漫惯了。就算是公主郡主,也是如此的。
德昌帝问了正题:“清早魏王入宫,说你昨夜打劫了魏王世子,可有此事?”
见赵拂绫犹豫了一下后,坦言:“如果是京兆府来问,自然没这回事。可陛下问,臣女老实交代,确实如此!”
德昌帝一愣,如此直言不讳还真是稀奇:“为何京兆府来问朕来问,回答不同?”
希宁毫无惧色,好似天经地义般:“和陛下说谎,那可是欺君,那自然不一样。臣女对陛下,只会说真话。”
好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德昌帝问:“那**郡主也被你打劫了?”
“是呀!”希宁抬起手来,做了个“v”字:“二次。”
德昌帝顿时被逗乐了:“一天打劫三次,不累吗?”
“臣女不累!”希宁回答:“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自然不累。”
不用去满京城的找,不用去府邸翻,自己送上门的,当然不累,没毛病。
德昌帝故意拉下脸来:“不知道打劫犯法吗?”
第1884章 站住,打个劫51
这脸一沉,威严就来了,旁边的内侍见到后,都暗暗心惊。
果然是皇帝,自带天威。希宁眨巴了下眼睛,却好似近视眼般全然无见般:“知道呀,可臣女不得不这样做。陛下就不想知道,臣女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有几分胆量,德昌帝不由想起“她”来,那时他还是不被人待见、太子之位根本轮不到他的皇子。别人都去巴结大皇子,可“她”却走了过来,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写的字:“好字,笔锋有力,带几分高祖神韵,定是苦练了许久。”
那双明亮似水的大眼睛,一下就俘获了他的心。
那时他跪在太后面前,表明宁愿不要这个皇位,只想和自己弟弟一般,做个闲散亲王,跟“她”厮守终身。
可太后流着泪,说出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放弃红颜,接手这天下。
“儿呀,母妃生过五子二女,可为何只活下来你们兄弟二人?有时刀架在脖子上,你不做,你和你弟弟、包括母妃我,都有可能不得善终,母妃也给你跪下了。”
自己的亲生母亲冲着他流泪下跪,他只有妥协了。当他成为了太子,迎娶其他高门女子时,“她”被一圣旨赐婚给了自己的亲弟弟。
果然太后是对的,楚王哪怕平庸,哪怕不问朝政,依旧背着谋逆的罪名,死得不明不白。而“她”失踪不见,说是府邸被烧成废墟,焦尸都辨认不清是谁,还有很多连尸首都没留下,想必是烧成了灰。
楚王也喜欢“她”,想着自己亲弟弟娶了“她”后,必定护着、宠着。可结果她跟着一起香消玉损,这成了他心里永远的刺。所以当在宫里见到一个眉眼极为象的宫女,他收了,先从贵人开始,一路封赏,到现在的贵妃。
知情的人知道冯贵妃为何得宠,也有言官弹劾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怎能当贵妃。可那又如何,他已经是九五之尊,难不成封个小老婆也要受牵制?又不是封后,凭什么还管着他?
借着冯贵妃生下二子一女,他硬是力排众议,将其封为贵妃,到如今也宠爱有加。
“陛下,陛下……”赵拂绫的试探,让德昌帝回过了神。
眼前的“她”稍有变换,眉眼依旧,可鼻嘴是自己亲弟弟的轮廓。
德昌帝拉长着音:“那你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于是希宁将**郡主联合惠和县主,在等候贺寿时,给她使绊的事情说了。
又将事后在五水巷偶遇**郡主的事情,以及魏王世子在小巷子拿着棍子突袭她的事情全说了。
希宁说道:“臣女没有象魏王一般的父亲,可以到陛下跟前告状,也只有靠自己了。但他们毕竟都是皇亲,黑虎寨的作风一贯是只求财不害命,杀又杀不得,打得不巧伤得太重又不好,也只有打劫了。”
想到自己惨死的亲弟弟,他虽然资资平庸,可为人宽厚,如果他还活着,必定对妻女极好,绝不会让妻女受一点委屈……
德昌帝一阵心酸,这次酸得厉害了,连同鼻子都发酸。赶紧地拿起茶盏来喝了口,用举起的袖子偷偷抹去了泪花。就听到赵拂绫自言自语着:“反正他们钱多,破财消灾。臣女可是嘱咐手下注意着,连骨头都没打断一根。”
还骨头都没打断一根,如此专业的话,德昌帝一乐,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放下茶盏,德昌帝微斜着眼睛:“打劫还有理了?”
希宁无奈:“那以后臣女受了委屈,该如何办?告状的话,臣女肯定告不赢呀,反而惹来杀身之祸。”
“打劫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了?”
希宁详装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也会,但这个世道,老实人反而更会被人欺负,反正如此了,凶一点多少会被人忌惮。”
好似挺有道理的。如果楚王象他一般,能野心勃勃、拥兵自重,那么除了他去灭了,一般人动手之前会想想,能不能打得过,会不会受到报复。要知道,黑虎寨的那些人,都是他乐善好施、广结善缘时结交的。他们都愿意跟随楚王,楚王拒绝了。当楚王出了事,他们全都聚集一起,护着楚王遗孤,隐姓埋名了十五年。
呃,好吧,还是继续打劫吧。
可自己亲弟弟的女儿整日的打劫,也不好呀。德昌帝于是许诺:“身为县主,都有了封好,不能老是打劫。如果以后再遇什么事情,尽管入宫对朕说,朕会替你做主的。”
“臣女多谢陛下!”希宁说是谢,嘴却瘪着。
这瘪着嘴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楚王……德昌帝故意拉长了音:“怎么,不信吗?”
“君无戏言,臣女自然相信。可陛下那么忙,整天操劳国事都不是凡人能及了,臣女还来麻烦陛下,不是太不懂事了嘛。”希宁很真诚地说:“反正臣女都蒙着脸,到时死不承认就是了,他们拿臣女也没办法。”
就这蒙脸,能懵得过谁呀。要知道身边的那个身高八尺的婢女,那是满京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噗嗤~”旁边内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官家斜眼瞟过来,赶紧地用了两声咳嗽做掩饰。
德昌帝也感到有点好笑,应该是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仗着身份才敢和他这样说话了。不过这丫头如此体恤他,不免有点感动。比起那些老家伙,天经地义地认为他就是应该受累的,累死活该、累死就是呕心沥血、忧国忧民的明君。
“嗯,不要做得太过火。”
德昌帝一说,希宁就知道,这算是默许了。是呀,身为皇帝,哪里有空操心这种小事。就算是自己亲弟弟的女儿,老是被人欺负的话,操心多了也会厌烦。而且还要想办法,用合理合法的国法办了,这也是要用脑子的。
“臣女知晓了。”抬起头,猛地见到龙案上砚台。哇,上好的端砚,遥遥看去,都能看到上面有着精美的雕刻。这要多少钱呀!
咽着口水,不由地问:“这次臣女受了委屈,陛下就不抚慰一下臣女?”
第1885章 站住,打个劫52
打劫了别人,还居然要东西,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德昌帝又气又好笑。不过明着说,总比暗中使坏的要好。
就听到赵拂绫说:“臣女想着还是回府多读点书、练练字,如果有那方砚台,每每累了都会想着圣恩,激励自己坚持一下。”
说就说了,眼睛还紧盯着那方上好的端砚。
多读书能懂道理,读书练字多了,自然少去外面惹祸……看着那双熟悉的眉眼,想到她娘第一次见面时,夸他字好,德昌帝脑子一懵:“那就赐给你了,以后好好读书练字。”
“哎!”希宁喜笑颜开,但赶紧地站起,一脸正色地行礼谢恩:“多谢陛下赏赐,臣女回去后一定多读书练字,以报答圣恩。”
拿到砚台就那么高兴吗?倒是不贪心,否则要郡主封号的话,因为时机不对,肯定要为难。原本就不知道如何补偿,就算这方砚台是自己喜欢的,送了也就送了。
“起身吧。”随后德昌帝觉得不大对劲,站起来后,怎么眼睛盯着旁边的官窑青瓷笔洗?
哇,雨过天晴青瓷笔洗,不要说现代了,就算是现在,也值个千把两银子。希宁眼睛发亮着:“陛下,要不那个笔洗赏给臣女吧,否则臣女到哪里去买个和砚台相配的笔洗呀。”
确实难买,原本就是千金难求的御用物品。砚台都送了,笔洗也不算什么了,德昌帝叹了口气:“一起给你!”
“多谢陛下。”希宁再次下跪谢恩,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如果跪一次就有一样,她能把整个书房给搬空了。
起身后眼睛又瞧上了龙案,那镇纸就算了,上面刻着龙纹。但其他东西……:“臣女这就去买笔墨纸,回府就练。”
德昌帝……
等希宁高高兴兴走出御书房时,身后跟着两个内侍的手里都捧着两三个锦盒。
德昌帝胳膊搁在空荡荡的龙案上捂额,哭笑不得。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要去街上买笔墨时,又盯上哪个,顺道打个劫。
魏王在府里等着消息,可过了三天,还未等到消息,再等下去自己儿子的淤青都快要散了。于是穿好朝服,去宫里直接问官家去。
到了御书房,掌事的宦官拦在了门外,脸上堆着假笑:“魏王殿下,洒家还是劝你别进去了,回去叫郡主和世子离永安县主远点就是。别明知道她这样,还一个劲地往前面凑。更何况,世子还半夜里黑灯瞎火的拿着棍子偷袭县主来着。”
言下之意,还是世子的错,没追究算不错了。
魏王还算是冷静,拉长着脸:“官家没召见永安县主吗?”
“哎呦,别提了。”掌事宦官笑得比哭还难看:“官家立马就命人去把永安县主给叫来了,结果永安县主走时,官家的龙案干净得就象洗过一样,全给永安县主给要走了。官家现在用的是库房里刚拿出来的,还用不大惯呢。洒家也是好心,魏王殿下你现在进去,不是找堵吗?”
魏王……赵拂绫把官家都给打劫了?
魏王走后,掌事宦官走了进去。
德昌帝正看札子,时不时提笔用朱砂在札子上做批复:“走了?”
“回官家,走了。”宦官恭敬地回话。
走了就好,魏王不傻。想想魏王世子拿着棍子去打赵拂绫,幸好赵拂绫身边人多,否则真出了事,怎么和太后交代,也对不起死去的楚王呀。
外面郑淑妃求见,带来了酒酿圆子。
正好批阅了许久,有点累,德昌帝准了后,将笔放在笔搁上,笔却放在最顶峰上,“吧嗒”落在了山底下,总算是稳稳搁着了。
对了,新的笔搁均匀的五峰,之前是大小间隔不已,就象是山峦起伏。果然还是没习惯呀!
想到被全部“掳走”的那套文房,德昌帝有点懊恼,那些可是一直用惯的、最为喜欢的。想了想后道:“派人去永安府里看看,县主练字练得如何了,以后每天把练好的字拿来给朕瞧瞧。”
旁边的内侍应了一句后,小碎步着出去了。
此时郑淑妃走了进来,听到后并没有表示什么。走到了旁边,随行宫女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了盖子。
郑淑妃用勺将酒酿圆子从大碗里捞出,放在小碗里,随后放在了盘子上。
旁边的内侍先用银针测试了一下,再用勺子捞出来一点放在另外的小碗里,吃了一口后,这才恭敬地退后。旁边的掌事宦官将盘子端起,呈给了德昌帝。
德昌帝拿起后,舀了一个。
郑淑妃赶紧含笑提醒:“小心烫。”
德昌帝吹了吹后,将小圆子放进了嘴里。这酒酿圆子放在了大碗里,碗大能保温,多烧点就是为了让他吃到热的。
甜度正好,圆子糯滑。德昌帝笑着:“有心了。”
郑淑妃也笑了起来,好似他多吃一口,就高兴一分。
太子时,不光娶了已故的皇后,还有两位侧妃。现在只剩下了郑淑妃,郑淑妃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而且这次三皇子被人算计,德昌帝感觉有点对待了她。
正要再说点体己的话,外面又有来报,说是冯贵妃来了。
梳着高高宫髻,插着全套红宝石头面,一身华服的冯贵妃带着宫女走了进来,而随行宫女手里也挎着食盒。
郑淑妃对着冯贵妃行礼,虽然郑淑妃先嫁与德昌帝为侧妃,可冯贵妃后来者居上,这位份在,低的应该向位份高的行礼。
冯贵妃没搭理,眼睛瞟向了龙案上已经快空了的小碗:“哎呦,姐姐和我想得倒是一样,臣妾也带来了吃食。不知道官家用谁的!”
德昌帝道:“朕正好有点饿,陈上来吧。”意思是都吃。
按照刚才的方法试了毒后,端了上去。
是肉粥,德昌帝吃了口:“甚为鲜美,鱼肉的?”
“是海鳗。”冯贵妃笑着说:“听说京城送来一批,用冰一直镇着,不同于干货,故臣妾的家人弄了一条送进宫。想着东西稀罕,也就做了一碗粥给官家尝尝。”
郑淑妃听后一惊,但看着冯贵妃在旁服侍的样子,不敢多言,低着头不语。
鳗鱼很是肥美鲜甜,德昌帝吃完一碗,又要了半碗,这才停下。
两个妃子走后,德昌帝批完后札子,考虑再三还是去了郑淑妃那里。睡到了半夜,德昌帝被疼醒了。
第1886章 站住,打个劫53
大脚趾和食指中指关节,疼得厉害。原本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郑淑妃被惊醒,赶紧地起身,知道后,帮忙揉着。可缓解不了多少,也只有宣了太医过来。
太医查看了一下,就立即确诊了,是“痛痹”,痛痹又叫痛风。
问清德昌帝吃了些什么后,太医皱眉:“醪糟和海物不能同服,会引发痛痹的,官家原本就有点痛痹,忌口后好转,能稍微吃点。这次太不小心了。”
郑淑妃有苦说不出,还不是冯贵妃捣的鬼,每每都有办法争宠。如果当时提醒了,不但落不到好,还被奚落一番。原本就是想着借由送甜汤,让官家多想想三皇子,结果冯贵妃过来了,不但没说成,还只有眼睁睁看着官家吃下鳗肉粥。
在宫里混,首先要有点脑子。听过刚才的过程,太医猜出了大概,开了药方后,又留下了一些药膏。还说明,无论跌打损伤还是痛风,都能用,药膏擦后会缓解疼痛。
郑淑妃也是明白人,谢了太医后,就坐在德昌帝身边,一个劲地垂泪。
看得德昌帝心也软了许多。
果然没多时,冯贵妃就一身荣装的过来了,和只穿着普通衣物,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的郑淑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来就扑向了德昌帝,硬是挤掉了郑淑妃。娇声地嘘长问短后,随即眼眸一利,矛头直指郑淑妃:“为何官家到了你这里就得了病,你是怎么侍候的?”
郑淑妃只有跪着低着:“是臣妾的错。”
是她先送酒酿,冯贵妃后送鳗鱼粥,她何罪之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冯贵妃一被官家宠幸后,就一飞冲天,诞下皇子后更是妃位一直都在升,最后超过了她。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她现在只求自己一双儿女平平安安,不步其他嫔妃的夭折子嗣后尘。
冯贵妃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一个冷笑,娇美的容颜露出几分煞气:“哼,一句错,就能抵得了官家所受的罪?来人~”
“行了。”德昌帝打断了冯贵妃的话,眉头紧锁:“出去!”
冯贵妃瞪大了眼,怎么这百试不爽的法子让官家生气了,顿时一下从河东狮吼变成娇羞少女般的嗓子:“官家~”
看着酷似的眉眼,带着不可思议。眉毛是修整过的,冯贵妃原本的眉毛不是这样的,自从他帮冯贵妃画了一次眉后,冯贵妃就将眉形永远修整成了这样。生了三个孩子后,女子的眉形多少会有松散,此时在灯烛下,画过的痕迹显得尤为明显。
相比之下,“她”的眉眼里只有笑意和温和,哪怕他带着愧疚说明不能娶“她”时,“她”的眼睛里也只是失落。
而“她”的女儿,眼睛里少了那份温和,却多了许多的灵气。讨要赏赐时,眸中泛着狡黠。
此时再看这双眉眼,德昌帝有点厌烦了。忍着疼,压制着情绪,好声好语:“朕疼得很,让朕好好躺一会儿。否则明日免了早朝,会让臣工担心的。你先回宫歇息去吧,朕没事。”
看来是因为疼得厉害,脾气才有点暴躁的。冯贵妃这才放心下来,殊不知她这放松下来的样子,让德昌帝越发的心寒。
“官家且歇着,臣妾告辞。”冯贵妃站起后,对着还跪着的郑淑妃则是另外一副嘴脸,气焰嚣张的样子,好似她就是中宫之主:“好生侍候着,如官家又出什么事,拿你是问。”
“是娘娘。”郑淑妃不敢抬头,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冯贵妃稍感满意,昂头而去。
看着郑淑妃跪在床前垂泪的样子,德昌帝有点不忍,挥了挥手:“来,过来。”
郑淑妃这才站起,坐在了床沿边,忍着泪,声音哽咽着:“官家可还痛?要不臣妾拿点热水,帮官家敷着?”
都是冯贵妃捣的鬼,如果没这点眼力劲,他那么多年如履薄冰的不被看好皇子算是白当了。
自己如此宠爱,却得到的是算计,原本对于那份冯国舅设计谋害三皇子的供状还有点疑虑,现在算是看透了。就连自己都能害,不是亲生的自然更敢下手。
郑淑妃为将门之后,入了太子府后,却没有丝毫的武气。正妃病逝后,就将尚且年幼的大皇子接到身边抚养,多年来宽厚待人、兢兢业业。整个宫其实是她在打理,否则以冯贵妃这种只会几个大字的宫女出身,怎能主持得了大局。但她依旧低调做事,每每碰到冯贵妃刁难,也都是避让为先。
而郑淑妃其父亲身为北方节度使能文能武,在那里开流节支、逐步放开贸易。北境这几年相安无事,一方面是给辽国岁币,另一方面郑节度使的功劳无法磨灭。
想到这里,德昌帝拉着郑淑妃的手,长长叹气:“爱妃呀,这些年委屈你了。”
郑淑妃依旧垂泪:“臣妾不委屈,官家心里一直是有着臣妾的,还给了臣妾二儿一女,大皇子孝顺,五儿聪慧,这便是臣妾天大的福分。”
将先后的儿子视如己出,这份宽厚,是十个冯贵妃都没有的。想到冯贵妃联合冯国舅打算杀了慕翰青,断了忠勇侯的命;嫁祸黑虎寨,灭了整个寨和楚王遗孤;诬蔑三皇子,试图让三皇子畏罪自裁……
德昌帝顿时一股恶气上来:“宣旨!”
上百禁军连夜包围了冯国舅府,将其包围个水泄不通。叫开了门后,冲了进去,火把将府内外照得犹如白昼。
第二天,一早起身,等在宫外的朝臣门,哪怕消息闭塞的,也听到了圣旨。
冯国舅贪污受贿,夺去爵号,全府流放至蜀地岭南,查抄家产充公。
冯贵妃受牵连,被降为婕妤。所生的四皇子封为武安侯,五皇子封为宣平侯,七公主封为顺得郡主,顺得郡主因年幼暂由冯婕妤养育,两位被封了闲散侯爷的皇子均分府独居。
“升郑淑妃为郑贵妃,继续打理宫内大小事务。钦此!”掌事太监拉长着音念完后,环顾群臣:“今日早朝免,列为臣工请回。”
说完扭头就走,留下顿时炸了锅、议论纷纷的群臣。
第1887章 站住,打个劫54
希宁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判轻了。
冒充土匪刺杀侯爵世子、陷害皇子,这种最说大了,不光是杀人,还是谋逆大罪。全家抄斩、甚至屠三族都可以。结果扯到什么贪污受贿,全家流放,且不说其他的,这等于保住冯婕妤的娘家人命。
至于早早的就封了她三个儿女封号,还是闲散的侯爵、郡主,加上郑淑妃升了位份顶了贵妃位置,就差皇后一步之遥,明摆着看中了三皇子了,就是要让冯婕妤一党死了心。
不过前剧情带兵灭了黑虎寨,又逼着身主自尽的三皇子继承王位,多少有那么一丢丢不舒服。
她此时躺在软塌上,背后垫着大大的靠垫,一手拿着话本看着,一手拿着苹果啃着。苹果虽然没有现代的那么大,但好在纯天然,味道也甜,嘎巴脆。
在一旁磨着匕首刀锋的桃红,毕竟她的飞刀需要经常磨才能锋利,每次出去还要带那么多。到最后,桃红还是觉得,磨刀比绣花容易也好玩多了。
而柳绿则在屋外,院子里练石锁。最重的百来斤石锁,被她玩得滴溜转。
自从碰巧路上救了慕翰青,何叔想多找几个护院来看家。来了好几个应聘的,棍棒刀剑没一个让人满意的。
何叔全给回了,说他们的力气还不如府上的一个婢女的。
这些镖师、武师出身的不服气,何叔叫来了柳绿,只玩了下石锁,就把他们惊了个目瞪口呆,乖乖地走了。
何叔也只有写信给之前在黑虎寨的军师,让他派几个兄弟来当护院,结果军师和十来个兄弟一起来京了。
说曹操,曹操到,屋外传来了看门丫鬟的声音:“军师来了呀!寨主,军师来了。”
看门的丫鬟只管喊人,平时没事就坐在门口发呆。在黑虎寨的时候,跟着身主整天的外面闲逛,去打打劫,现在到了京城,寨主出去时带的人足够多了,她不知道哪里搞来一只猫、一条狗。撸撸猫、摸摸狗,看着猫狗打打架也挺不错的。
军师走进了屋,看着犹如咸鱼般懒散的永安县主,不禁眉头微拧,随后到一旁坐下。
有丫鬟赶紧地上茶,桃红放下手里的飞刀,将茶端到桌面:“军师,喝茶。”
军师端起茶喝了口,是散茶泡的。在黑风寨,没那么多讲究,喝的都是散茶,赵拂绫将这个习惯保留到了这里。不过身为县主,还是应该喝冲茶的好。
放下茶杯,军师微微摇着羽扇:“县主,昨日宫里派人来说官家每天要看你练的字,今日可能又会派人来取,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希宁咬了口苹果,翻着话本,恹恹道:“官家那么忙,不会想到我的。”
又是将冯国舅全府打包了,又是封贬一批,还会想到她的字吗?
军师微微叹气:“这是圣命,就算不会派人来取,你也应当送入宫里。不要等到官家想起这件事来了,触犯龙威,那就会重重罚你的。”
这倒也是,如果罚抄什么《女则》《女诫》之类看了就呕死人的玩意,或者金刚经来个十来百来遍的,还是乖一点吧。
“知道了!”希宁将话本往旁边矮桌上一扣:“我这就写,写完派人送去。”
“那在下就不打扰县主了。”军师满意地笑了,摇着羽扇出去。
听到赵拂绫要练字了,桃红赶紧吩咐起来:“寨主要练字了,赶紧去把书房整理好,磨上墨。”
“不用,就在这里练。”希宁继续啃着苹果:“去把官家赏的墨和纸拿来。”
桃红有点舍不得:“这可都是御用的上好墨和纸呀。”
希宁撇了撇嘴:“其他的还好说,不用墨和纸,怎么知道我在用?这些都是我说要练字,这才赏我的,用完了再要就是。”
“呃……”桃红小心翼翼地问:“寨主还打算打劫官家呀?”
“什么打劫,那是官家赏赐的!”希宁一个瞪眼。
桃红不敢再多言,叫人把墨和纸拿来,其他的就用书房里的。
就吃饭的圆桌上,把笔墨纸砚铺开了。桃红还生怕自己磨墨磨得不好,叫了一个会写字的新买丫鬟书香磨墨。
书香磨完后,对着依旧躺在软塌上的希宁行了个礼:“县主,墨好了。”
“噢~”希宁已经拿起话本看着了:“去把院里的柳绿叫来。”
不多时,柳绿进来,用汗巾擦着额头上练出来的汗:“寨主,有什么好吃的?”
吃吃吃,不是吃就是睡,对于这个从小伴到大的大块头,桃红都有点嫌弃,也只有黑虎寨养得起,也只有寨主留着用。
“有件事做好了,我让二婶做点发糕给你吃。”希宁将吃完的苹果核扔在了盘子里。
“发糕?”听到后柳绿又小又圆的眼睛发亮:“别说一件,十件都成!”
“就一件!”希宁下巴对了对那边的圆桌:“去写二张大字。”
???这下不止柳绿,桃红都愣了愣。
柳绿眨巴了下眼睛,应该没听错:“可我的字写得难看,还是桃红姐写吧。”
桃红又气又好笑:“寨主,是官家让你写,不是别人写。”
“我自有自的道理,难不成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希宁故意沉下脸。
行,只要寨主高兴,不要说代为写几个大字,就算替她去死都行。柳绿于是走到桌前,粗壮得犹如五根香肠的手,抓住了笔。
看着那么壮实的手指,桃红都生怕她把笔给弄个坏了。不过一个百来斤石锁都能耍起来的手,弄折那么细的笔杆,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柳绿提起笔,好似还是有那么点样子的,可提起笔后,对着这洒了金箔的纸,就停住了。
“怎么了?”希宁疑惑地问。
“寨主!”柳绿呆呆地问:“写啥呢?”
桃红责怪地看着旁边的使唤丫鬟:“怎么没拿来字帖,赶紧去拿!”
丫鬟也只能说“是”,问题是,书房里哪里来的字帖,县主从来就没练过字。等出去后,去找下何叔或者军师,要本字帖去。
“不用,就用这个。”希宁将话本抬起,对着柳绿。
使唤丫鬟一愣,但反应还算快,连忙接过,转给了柳绿。
“随便挑几个字写写便是。”希宁又平躺了下来,人生呀,就是能舒服时就要尽量舒服点。
桃红真是又气又好笑,这叫什么事,练字还能叫别人帮忙,用的还是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