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401章 他就是个播种机!
高飞‘临幸’过的女人很多,不过他唯有在跟陈果果在一起时,身心才会绝对放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哦,错了,是想怎么做,陈果果都会奉陪到底的。
“用强?嘿嘿,老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对女人用强。”
高飞嘿嘿奸笑一声,张开双手扑了上去。
陈果果却敏捷的一弯腰,抄起地上的浴巾从他肋下钻了过去,就像一条游鱼那样,飞快的游到了那边沙发上,等高飞转身再扑过去时,她却抬起了右脚,秀美的小脚丫抵在了他下巴前。
高飞抓住那只小脚,嘴巴动了动。
陈果果的小脚算不上纤巧,不过却是肉肉的,五根雪白的脚趾好像卧蚕那样,脚趾甲没有涂抹任何的指甲油,透着健康的红色。
高飞不是那种恋足癖,不过在捧起她的右脚时,还是有种想亲吻一下。
陈果果斜斜躺在沙发上,微微歪着下巴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湿漉漉的秀发遮住了左边肩头,白色浴巾遮住了她傲人的雄脯,可抬起脚后却露出了下面最美丽的风光。
她的眼里带着希望让高飞亲吻她小脚的渴望--女人嘛,总是希望男人能为她所着迷。
高飞才不会拿嘴去亲别人脚丫子,只是拿手指在她足掌心画了个圈圈,惹得她咯咯一笑缩回去后,顺势坐在了她身边,把她拥在了怀中。
陈果果狠辣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蝉绵时会让高飞深刻体会到征服的快乐,乖巧时却像一只还没有睡醒的小猫咪,就像现在这样,懒洋洋的躺在他怀里,微微闭着眼动也不动。
高飞也没有动作,只是揽着她的肩膀,俩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享受这种温馨的二人世界。
很久后,就在高飞手上有了不安分的动作后,陈果果才懒洋洋的问:“说吧,有啥事需要我去做?”
高飞手上的动作在她浴巾下面的高处,晃了下搁在案几上的右脚:“我来找你,就必须得是有事让你去做吗?没啥事,就是想你了,所以才来找你亲热一下。”
陈果果撇嘴:“去,骗鬼去吧啊。你高大少会为了亲热,大晚上的跑这么远来找我?谁不知道只要你想找女人,只要勾勾小手指头,那位时刻准备着为你献身的赵大小姐,就会立即乖乖爬上你的窗?”
她说的那位赵大小姐,自然是指赵娴静了。
赵娴静为什么要靠近高飞,陈果果心中也很清楚。
“得了吧,我可不是那种看到女人就想上了人家的男人,你不能不相信我的人品。”
“哟,你也有人品吗?”
“你不知道?”
高飞一脸的惊讶,随即奸笑着把她压在了沙发上:“那好,现在让你看看我的人品!”
以前俩人在一起时,每当高飞只要稍微做出挑衅的动作,陈果果就会干柴遇到烈火那样,热情回应。
不过今晚,高飞接连主动,陈果果却都拒绝了,抬起膝盖撑住了他:“不、不行。”
高飞愣了下,问道:“怎么就不行了?”
陈果果眼神闪烁了下,低声说:“我、我最近不舒服,不想做那种事。”
“哦。”
高飞可不是那种强人所愿的,既然陈果果一再拒绝,他也不再逼迫她了,哦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淡淡的语气:“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陈果果整理了一下浴巾,也坐了起来:“很正常啊,还是像一切那样,每天呆在办公室内给您老人家打理生意。”
高飞没有看她,盯着浴室房门说:“以前时,你三天两头的往冀南跑,可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你总共才去过两次,一次说大姨妈来了,一次说不舒服--陈果果,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说、说……”
陈果果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或者说说什么?”
“你喜欢别的男人了?”
高飞话刚出口,陈果果右手就抽了过来。
他没有躲,陈果果也没有真抽他,只是轻轻在他脸颊上擦了一下,咯咯娇笑道:“小子,以后要是再敢这样污蔑你小表姨,给你抽掉满嘴的狗牙!哼,你以为小表姨跟你一样,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高飞沉不住气了,抬手攥住她手腕,急急的问道:“那你最近为什么忽然冷落了我。”
陈果果就被他拿着手,慢悠悠的说:“小子,我觉得你以后最好改个名字好了。”
高飞很奇怪:“为什么要改名字?改什么名字”
“你最好是姓播。”
陈果果斜眼望着他,轻轻咬了下嘴唇说:“就叫播种机。”
高飞更加丈二和尚找不到头脑:“播种机?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果果,你究竟想说什么,赶紧痛苦点的说!”
高飞越着急,陈果果越是沉住气:“你在美国有个妮儿,给你生了个儿子叫凯撒。你在地下楼兰有个水儿,给你生了个女儿叫高小鹿。你在香港有个秦紫阳,给你生了个儿子叫秦平北。以后呢,王晨,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楼兰王,差不多都会给你生个儿子女儿啥的。你看看,你有这么孩子,不是播种机是什么?”
看着白净的面皮上浮上一抹嫣红的陈果果,高飞嘴角猛烈抽了几下,嘎声说:“你、你怀孕了!”
陈果果默默的点了点头。
高飞这才知道陈果果最近这段时间,为什么很少去找他,就算去找他为什么也不跟他亲热了,原来她是怀孕了,怕两个人在再亲热会伤到孩子。
话说,陈果果柔术天下第一,俩人疯狂时,她能做出数十种稀奇古怪的动作,来满足,挑衅,反击高飞--她现在怀孕了,怕再跟高飞亲热时,控制不住她的表演欲。
“哈,我竟然让伟大的安归王怀孕了?哈,我真特么的能干!”
高飞兴奋的抬手,在半空中虚砸了一下时,才发现陈果果的情绪好像一点也不高,连忙问道:“怎么了?”
陈果果轻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我、我能不能把孩子做掉?”
“什么?”
高飞大吃一惊,双手猛地扳住她双肩,低声喝道:“陈果果,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
陈果果忽然扑哧一笑,脸上的忧伤攸地消散,化为明媚的笑荡漾开来:“是在逗你玩呢,看看你是不是真关心我,是不是真的要这个孩子!”
“靠,以后要是再敢跟我开这种玩笑,我非得废了你!”
高飞用力刮了她小鼻子一下,随即正色道:“如果我说,跟你生个孩子是我最大的愿望之一,你信不信?”
陈果果又斜着眼的看着他,说:“这句话你跟几个女人说过了?还准备去跟几个女人说?”
“么的,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真心呢!”
高飞满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松开她四处扫视着。
陈果果奇怪的问:“找什么呢?”
“刀子在哪儿?我要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得了,别在这儿演戏了。”
陈果果轻叹了一声,脑袋枕在了他肩膀上,闭上眼幸福的样子:“跟你一起生个孩子,最好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儿,我这辈子就无憾了,我就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高飞拦住她的腰,在她元宝般的左耳边说道:“你现在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陈果果笑了笑,低声问道:“今晚来找我,到底是做什么了?”
“我吧,是想请你跟我去趟苍兰省的。”
左手抚着她光滑柔顺的发丝,高飞就把他跟高云华所商量的那一切,详细跟陈果果说了一遍。
他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铁屠他们,更没有告诉王晨,却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陈果果。
说完这些后,高飞吐出一口气:“现在你不用去了,因为你怀孕了。”
陈果果呵呵轻笑一声:“才两个月而已,跟你一起去做事还是没问题,动手杀人更是不在话下。”
“不行,你不能去,要是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那我会后悔死的。”
高飞断然摇头拒绝:“更何况,你以后也不要再杀人了,给孩子积点得。”
听高飞这样关心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陈果果心里暖暖的,轻声问道:“可谁去帮你呢?铁狗熊他们?”
陈果果始终称呼铁屠为狗熊,话说老铁在她印象中也不咋样。
高飞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老铁现在有了白蓉,叶心伤也终于能守在秦紫阳身边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幸福,势必会成为一种责任,和负担,所以我不会请他们去。嗯,我自己去也可以的,但你得帮我易容,我不想让廖无肆他们认出我来。”
“易容是小事,分分秒秒就能搞定。可你自己去应付那么多猛人,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因为你现在的责任,负担比铁狗熊他们更重,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力以赴,这就大大影响了你出手的速度。”
陈果果稍微沉殷了下,才说:“如果我不去的话,那我拍一个人跟你去。”
高飞问道:“谁?”
“苏樱。”
“苏樱?”
高飞愣了下,随即失笑出声:“哈,我承认那小丫头片子是够心狠手辣的,反应也很敏捷,但她终究是个孩子,在霍天晴、廖无肆那样的高手面前,她没多少反击能力的。”
苏樱五一节那天献出经书后,就被陈果果带到了德州。
至于陈果果会怎么收拾她,就像她现在哪儿那样,高飞才不去多管。
听出高飞笑声中不屑的意思后,陈果果也冷笑一声:“哼,你可是跟苏樱打过几次交道的人,好像也没沾到多大便宜吧?你却仍旧这样小看她,那么廖无肆他们自然会更不把她看在眼里。”
陈果果坐直了身子:“任何小看苏樱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会吃亏的。”
高飞脸上的轻蔑笑容慢慢收敛:“好,那就让苏樱一起去。她现在哪儿?”
正文_第1402章 苏樱要做个好孩子!
苏樱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死在她手里的人早就超过了两位数,如果把陈果果称为是大魔头的话,那么她无疑就是最称职的小魔头。
陈果果当初收养的那些传人中,实际上也唯有苏樱最被她看重,视为是衣钵传人,所以对她也是特别严格。
所以苏樱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陈果果了。
五一节那天,走投无路的苏樱献出经书后,就被陈果果带来了德州。
那时候,别看苏樱一脸的不在乎,实际上她心里很怕--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安归王是多么凶残的一个人,才不会因为诺言之类的屁话就自缚手脚,说要杀她,那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可苏樱却没想到,陈果果竟然真没有杀她,甚至都没有警告她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个好孩子等等,把她带到德州后,很快就安排她去当地小学了。
学校放假后,陈果果又为她报了一个‘贵族少女培训班’,希望那些烦琐也烦人的贵族教育,能够彻底消化她当杀手时的戾气。
大唐贵族少女培训中心,就在德州风景最为秀丽的蓝带河河畔。
虽说这儿叫贵族少女培训班,实际上前来参加培训的可不仅仅只有少女,还有一小部分是男孩子,十五六七岁的年龄,都是德州富人家的子弟。
苏樱在这批学员中,年龄不是最大的,当然也不是最小的。
因为她卖相很是清纯可爱,鬼灵精怪的,所以老师也好,还是学员也罢,尤其是那些男孩子,都很喜欢她。
不过苏樱才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更对他们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淑女姿态在暗中嗤之以鼻,有好几次甚至都忍不住想拿巴掌,抽那个专门辅导她该怎么走路才会淑女的男老师的脸。
这都特么的什么狗屁啊,走路时俩腿子不能劈开,双脚脚尖必须内弯二十五度角,力争足尖落地时的轨迹,与另外一只脚呈直线,也就是猫步,走路时胳膊不能乱晃,但腰却可以适当的摆动,昂首收腹,下巴略微抬起还不能让鼻孔朝天……
想到这些淑女必须具备的举止行为,苏樱就恨不得抓狂。
这些还只是走路时的姿态,要是再加上吃饭不能露出牙齿,不能说话,不能笑,吃西餐时必须注意的礼节,喝红酒时必须遵守的流程等等臭规矩,让苏樱在抓狂之余,更是痛不欲生。
不过就算她再怎么难以忍受,也不敢对老师有半点不尊重,更不敢逃学不上,因为一旦让陈果果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的,被皮鞭抽个遍体鳞伤那也算是轻的了。
所以呢,她只能强忍着呕吐的逾望,每天无精打采的在这所封闭式培训中心熬日子。
“么的,难道那些真正的贵族小姐,要是在遇到色郎时,也得迈着那样优雅从容的步伐逃跑?被人家脱了裤子楞上时,是不是还得轻启朱唇娇嗲嗲的说不可以?被人祸害完后,再礼貌说欢迎下次再来?哈。”
身穿白色礼服,看上去好像小公主似的苏樱,姿势优雅的趴在白玉栏杆上俯视着河水,心中不屑的嗤笑一声时,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孩子,走到了他身边:“苏樱女士,我想……”
不等那男孩子说完,苏樱就侧脸眯着眼睛看着他,语气阴森的说:“你想干什么?不想再走路一瘸一拐的话,最好是赶紧滚蛋,老娘我没兴趣跟你这小屁孩谈什么感情!”
男孩子姓李,与南韩那位围棋世界冠军名字相同,叫李昌镐,今年十五岁,老子是德州本地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本人相貌英俊,脾气温和,绝对的小帅哥一枚,很受本中心其他贵族少女的青睐,但他却独独钟情于苏樱。
上次他邀请苏樱共进晚餐时,苏樱用在他右脚脚面上狠狠跺了一下做为回应,让他人瘸了好几天,不过李昌镐却没对任何人说过,现在又‘贼心不死’的来纠缠她了。
本能的,李昌镐后退了一步,神色尴尬的喃喃说道:“苏、苏樱,我没什么怀心思的,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苏樱重新趴在栏杆上,俯视着河水嗤笑一声讥讽道:“你一个连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不好好的读书学习,交什么朋友啊?我数一二三,赶紧闪人,要不然后果自负!一,二--哼,痴呆一个。”
眼角瞥见李昌镐夺路而逃后,苏樱耸了耸双肩,不屑的轻哼一声后,却又重重叹了口气,喃喃的说:“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群智商幼稚的小屁孩?”
风吹过河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随着水流向前漂动而缓缓散了开来,一只小水鸭子在河边草丛下悠哉悠哉的凫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见了。
望着小水鸭消失的地方,苏樱眼睛很久都没有转动一下,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响后。
“苏樱。”
李昌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特么的,你怎么又来了呢?”
苏樱头也没回,恨声说道:“我数三个数,立即给我滚蛋!一,二,三--这可是你逼我动粗的!”
霍地一声,苏樱猛地转身抬脚,正要狠狠跺在李昌镐脚面上时,动作却忽然僵在了半空中:李昌镐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高飞,一个是陈果果。
高飞望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陈果果却是满脸寒霜,左边腮帮子鼓动了几下,看样子是在咬牙。
李昌镐却是一副怕怕的样子,赶紧后退两步,匆忙解释道:“这位先生,跟这位女士要找你,我才带他们过来的。你、你别发怒,我这就马上滚、马上走。”
李昌镐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却听那个漂亮的不敢正眼看一眼的女人说话了:“李昌镐是吧?你给我站住。”
美女的魅力对于李昌镐这种情窦初开的小男人来说,总是有着太大的不可抗拒力,所以他马上就乖乖的站住了:“女士,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陈果果没有再看他,而是对苏樱冷冷的说:“给李先生道歉,用最真诚的态度!”
“啊,不用,我没事的。”
李昌镐赶紧摇手时,苏樱却走到他面前,按照培训课上老师所说的那样,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给他来了个标准45度角的鞠躬,低声说:“对不起,李先生,请您原谅我刚才的粗鲁。”
李昌镐呆了:啊,这还是那个让老师都头疼的苏樱吗?天呐,她这样怕她的姐姐!
李昌镐没说原谅她,苏樱就不敢抬起身子,就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动作,一动不动,把旁边那些学员都看呆了,望着陈果果的眼里带着崇拜的神色。
足有半分钟后,李昌镐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说:“苏樱同学,我没有生你的气,所以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听到李昌镐这样说后,陈果果才轻哼了一声,转身向远处小亭子走去:“跟我过来。”
苏樱低眉顺眼的,乖乖跟在陈果果后面走了过去。
高飞拍了拍李昌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孩子,虽说你现在的发青期早了点,但要想追上苏樱这样的小辣椒,只是一味的忍让她是不行的。男人嘛,就该有男人阳刚的一面,而武力是最能体现男人阳刚的一种方式。唉,有些女的啊,当你对他动粗时,她反而会没点脾气,好像橡皮泥一样的任由你怎么捏怎么是了。”
高先生现在绝对算得上是情场高手,从李昌镐看苏樱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孩子喜欢那小辣椒了,所以忍不住点拨了他一下。
当然了,至于李昌镐以后对苏樱动粗会不会被揍得鼻青脸肿,那就不是在他所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反正如果把他换成李昌镐的话,是肯定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苏樱的。
“我听说,你现在培训中心很了不起啊,就连教你的老师都会被你的眼神吓得吃不下饭。看来,我就不该把你送到这儿来,你也注定不想过安稳日子。”
高飞走到小亭子里坐下时,陈果果正在跟苏樱说话:“既然你不喜欢过安稳日子,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上学了,出去闯荡江湖吧。有一天假如被人砍死后,看在你我师徒关系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收尸的。”
陈果果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是很严厉,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苏樱额头却有冷汗冒了出来。
她知道,陈果果唯有再特别生气时,才会用这神情,这态度的。
“好了,虽然她不怎么明白你对她的一番苦心,但她终究还小,也是野惯了的,猛地处身于这种安逸的环境下,就像吃惯了窝窝头的忽然每天吃燕窝熊掌后,会觉得那些东西没什么嚼头,才会怀念窝窝头。”
高飞开始给苏樱讲情。
陈果果脸上的笑容收敛,说道:“去,跟你老师说一句,就说这几天暂时不来了。”
“太--姑姑,我不了,我以后一定会按照您所说的那样,做个好孩子。”
苏樱极度紧张下,没听清陈果果的意思,弯着的腰更加深了,低声告饶:“只请您不要赶我走。我、我再也不愿意过以前的日子了。”
当前的生活虽然索然无味,甚至有些可笑,不过相比起在躲藏的那半年来,这儿就是绝对的天堂。
如果她真被陈果果‘开除’,那么她就必须再面对以前的生活。
苏樱虽然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孩子。
天底下,又有哪一个孩子希望过那种打打杀杀的黑暗日子?
“苏樱,你误会你姑姑的意思了。”
高飞插嘴道:“她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要让你请几天假,跟我外出做件事。”
苏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抬起头看着陈果果:“姑姑,你不赶我走?”
陈果果面无表情的说:“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正文_第1403章 深夜的无定河边!
七月三号,农历的五月十八,星期五,天气阴转小雨,宜,祭祀,入宅,求嗣;忌合帐,上梁,安葬。
洪荒县就像它的名字那样,是苍兰省最为偏僻,贫穷的一个县城,建国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摘掉头上的全国十大贫困县的帽子。
没办法,这儿就是传说中的‘穷山恶水’,倒是有些连绵起伏的群山,可这些山上只适合长些松柏、荆棘之类的植物。
曾经有一任县长,花了大笔资金购买了十数万棵各种果树,希望能把这些半截石头半截黄土的荒山,改造成一片充满希望的果园。
可一整年过去了,无论人们怎么悉心培养这些果树,它们都毫无‘意外’的全部死亡--这儿的土壤中,含硫量极大的超标,而且还都是些没开采价值的散矿。
总之,这儿就是穷山恶水,兔子都不想来这儿拉屎,明明没有任何污染企业存在的无定河,河水也透着一股子硫磺的气息。
无定河,与那那首‘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中人’诗中的河同名,但却没有那条河能起到的作用:那条河孕育了西域沙漠中的绿洲,这条河却连庄稼都不能浇灌,如果常年引用这条河里的河水,或者吃河里的鱼,结果只能造成硫中毒。
所以呢,洪荒县不但是全国最贫困的地方之一,也是人口最少的县,比内地普通县大三倍的土地上,只生活着不到二十万人。
这二十万人,绝大部分还都在县城内,每天的饮用水都得从别处车运过来。
任谁在这种贫困县当父母官,除了每天对着荒山发愁外,也就是等待救济款了。
无定河边拐弯的地方,有一片低矮的建筑,坑坑洼洼的通往远处的公路两侧,是一些生命力最强的胡杨树,路边还有稀稀拉拉的杨树林,每当到了晚上时,这儿夜猫子的叫声就会此起彼伏。
这片低矮的建筑,就是国家某秘密部门,在此成立的一个生化研究室。
研究室真实的建筑,都在地下几十米,既然是跟‘生化’两个字挂了钩,那么所研究的课题,自然离不开病毒。
洪荒县这个特殊的地方,倒是很适合研究室的存在。
在过去的几千年内,哪怕是到了经济飞速发达的现代,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季,每当时间走到晚上十点之后,除了县城那边还有些繁华的景象之外,其它区域,尤其是无定河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好像是个被富足和文明所抛弃的地方,它的存在只是代表着与地球同休。
今晚就像几千年来的每一个夜晚那样,当夜色深沉到晚上十点之后,站在荒山上极目望去,几十公里内几乎都看不到一盏灯,哪怕是一辆车。
尤其是当天上下起了小雨后,萧杀落幕的气氛更加沉重了。
从没有感受过的静,让郝连偃月有些精神上的口渴,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吞咽口水了。
她知道,这是很紧张所导致的。
郝连偃月身为九局的局长,绝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以往无论出多么危险的任务,哪怕要被贪狼老狼主灭口时,也不曾这样紧张过。
她紧张,是因为今晚她要做一件大事。
只要能成功了,她就能成为沈银冰的绝对心腹,再努力一下就能踢沈狼主掌控那些最秘密的力量。
到时候,相关部门就能直接逮捕沈银冰,从而不用担心会因为她而牵连数百上千的无辜者了。
一个谢小雯的死,导致近百无辜者的殉葬,这对当局来说,绝对是一个痛彻骨髓的痛,为此有关部门领导,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可如果要是不成功呢?
郝连偃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不是死在早就埋伏在生化研究所周围的伏兵手中,就是被沈银冰发觉,再干掉她。
如果有可能,郝连偃月真不想接下这个任务。
这倒不是说她惧怕死亡,而是因为数百上千条无辜者的生命重担,都重重压在了她肩膀上。
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了,那么就永远失去了制约沈银冰壮大、并越来越疯狂的机会。
而郝连偃月,恰恰是执行本次任务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她本身,就是贪狼中的人,相信沈银冰也早就在关注她,可因为此前她跟高飞走的有些近,或者说她当前的地位,决定了沈银冰不能随意放弃,所以她才始终没有成为沈狼主的绝对心腹。
可如果,我把沈银冰母亲沈若萱的尸体偷出来,并奋勇拼杀跟随她逃亡呢?
那么我就会获得她的无限信任了。
但愿老天爷保佑我,能给我一次机会,来救赎此前对华夏所犯下的罪恶。
当载着冷柜的车子,驶出研究所大门,在那条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向前驶去时,郝连偃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旁边的司机宋承钢。
宋承钢,是老狼主安排在她身边的助手,也是监视她,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劲就会立即对她痛下杀手的人。
郝连偃月毫不怀疑,这个整天笑眯眯的男人,其实就是一头实力强劲的狼,武力值在整个贪狼中也是数得着的。
要不是郝连偃月所处的位置太过关键,老狼主也不好派他来她身边当助手。
三辆车,一辆小型厢式货车,一辆黑色奥迪轿车,还有一辆带篷子的轻卡。
小型厢式货车内,拉着一个冷柜,沈若萱的尸体就放在冷柜里面。
最后面那辆轻卡内,则有六名对此毫不知情的武警战士,他们跟郝连偃月跟宋承钢俩人一起,负责押送这具尸体,转移到外地新建成的一个生化研究所内。
坑坑洼洼的公路,沿着无定河向前延伸,因为道路状况的原因,车速最多只能放到三四十迈左右,再快就会颠簸起来了。
况且,况且--砰!
从出来研究所后,车子就始终发着这样的声音,好像火车那样,砰的声响,则是车子在驶进窝子里是,地盘碰到了路面。
郝连偃月紧紧抓着扶手,望着不远处的山角,能感觉出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
宋承钢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笑眯眯的问道:“局长,你很紧张啊。”
郝连偃月看也没看他,淡淡的问道:“你不紧张吗?”
“说实话,也紧张,毕竟这件事只要做好了,势必会获得沈狼主的特别青睐。”
宋承钢笑意更浓,继续说道:“不过,我没有你这样紧张。嗯,其实想想也是,等车子转过那个山角后,你就再也不是九局的局长了,而是一个S级别的通缉犯。从治人转为被治,这种截然不同的反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哼。”
郝连偃月冷哼了一声,扭头看着左边的山体,转移了话题:“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就像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那样。”
“你这只是做贼心虚罢了。”
宋承钢毫不在意的说:“我们押送的只是一具尸体,谁会想到这具尸体竟然是沈狼主亲生母亲的遗体?谁又能想到,沈狼主派来了大批人手,等着接应我们?”
“话虽然这样说,可……”
郝连偃月话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上个月28号你外出出差回来后,郑主任有没有问过你去了哪儿?”
“问过啊,那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去秘密见沈狼主,商订最后的计划呢?”
宋承钢依旧满脸的不在乎。
郝连偃月却忽地扭头,狠狠盯着他:“你都说了些什么?”
宋承钢被郝连偃月凶狠的目光给吓了一跳,眼神也随即凌厉了起来,正要说什么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失声叫道:“唉呀,不好,他是在套我的话!”
“废物,你这才知道!”
郝连偃月脸色刷的一下苍白,颤声说:“你在外出出差之前,我就曾经警告过你了,兄弟部门曾经秘密找我询问过你的情况,肯定早就已经盯上了你,你必须得严加小心--可你竟然不停,擅自代替我去秘密联系沈狼主,并主动要求来参与本次押送任务。你、你这不是在故意告诉别人,沈狼主要打这具尸体的主意了?”
宋承钢额头上冷汗嗖地冒了出来,脸色惨白。
他哪儿知道,他被相关部门注意,却是郝连偃月故意泄露的,是整个计划中一个微小的环节,但却是能引出当局派人阻止尸体被抢走的导火索。
唯有这样,何落日、廖无肆等人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并诛杀所有试图抢走沈若萱尸体的人,然后暗中帮助郝连偃月的人才会出现,最终保护她成功带走尸体,成为沈银冰的绝对心腹。
“蠢货,真是被你害死了!”
郝连偃月语气绝望的喊出这句话时,轿车,还有那辆厢式货车,都已经顺利拐过了山角,就在最后面的那辆轻卡要跟上时,意外发生了--一块足有磨盘大小的石头,忽然从山体上滚了下来,狠狠撞在了轻卡外侧的前轮上。
“啊!”
毫无防备的武警司机,惊叫一声中本能的猛打方向盘,轻卡就呼啸着冲下了左边的河堤下,再也无法控制,只能眼睁睁的一头扎进了河中。
轰隆隆,石头继续滚下,彻底封住了本来就不算宽的道路。
然后,至少有十几道雪白的光柱,攸地从山体上出现,锁定了那辆厢式货车。
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子弹就如同冰雹那样倾洒而下。
不过这些人看样子并不想杀人,只是用子弹逼迫住里面的两个司机不能乱动。
其实那俩司机也没敢乱动,枪声响起后就双手抱住了脑袋,蔵在了座椅下。
二十多个黑影,从斜坡上冲了下来。
车灯下可以看到,他们都戴着黑色的头套,挥舞着枪支拉开了车门。
正文_第1404章 飞机飞回去了!
在枪支的威协下,那俩司机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被人乖乖的拖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只要没有超牛比的身手,最正确的反应就是千万别反抗,免得无谓的动作,会把小命给搭上:在制止某些犯罪行为时,前提是你必须得保证自己安全。
这是佷多人都推崇的信条。
蒙面人在把两个司机拖出来后,立即抬手用枪柄重重砸在了他们脑门上,直接砸昏后就推倒了河堤下。
“快,上车,快点走!”
其中一个蒙面人,飞身上车时,对同伴低声吼了一句。
他是本次劫车行动中的头头,事先通过郝连偃月,已经莫清了押送石头的人数,跟时间,只是他没想到,区区一块大石头,就把最让他们忌惮的六个武警给铲除了,现在轻卡已经冲进了河水中,就算淹不死他们,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丧生了反抗力。
绝对的顺风顺水,但头头没有丁点轻松的神色,因为沈狼主曾经告诉他,说当局已经知道了郝连偃月的真实身份,随时都有可能会抓捕她。
这次郝连偃月来执行本次任务,谁知道是不是当局部门藉此设下的圈套,期望能把接应者一网打尽?
为了确保抢回母亲的尸体,沈银冰在得知郝连偃月身份泄露后,选择了瞒着她--如果让郝连偃月知道真向,她决不会参与本次行动的。
为首蒙面人低吼的声音未落,山坡最高处的松柏林中,忽然有更加雪亮的探照灯亮起。
“啊,不好,中埋伏了!”
正要催着宋承钢赶紧开车的郝连偃月,失声尖叫一声猛地推开车门,一下子扑了出去,扑在了山脚下的草丛中。
她在飞扑过程中,就听到密集的枪声响起,从高处,河对面,前方的河堤边。
子弹犹如流星那样,咻咻厉啸着划破黑暗,从三个方向射向那些蒙面人。
枪声,惨叫声,立即交集成了一片。
幸亏这些蒙面人早就有所心理准备,在几个同伴被枪杀后,为首者大喊了一声什么,接着启动车子,绕过前面的奥迪轿车,飞快的向前冲去。
正如事前沈银冰最担心的那样,随着郝连偃月的身份曝光,相关部门立即布置了严密的计划,在他们袭击押送武警时,早就埋伏在他们后面的伏兵尽出,对他们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枪杀。
沈银冰站在几公里之外的一座山上,手里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死死盯着无定河边,她能清晰的看到,伤亡惨重的属下开始反击了,那辆厢式货车,也以最快的速度向这边驰来。
韩家骏就站在她身后,因为紧张的缘故,嘴唇有些发干,不失的伸出舌尖舔一下。
“他们果然有埋伏。”
沈银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喃喃的好像在自言自语。
韩家骏也干笑了一声,说:“幸亏我们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从子弹飞行的弹道来看,参与埋伏的人不会超过一百人。按照华夏军队规制,十个人一班,三个班一个排,三个排一个连队的正常编制算起,这差不多就是一个连队了。比起我们来说,还是少了很多。”
沈银冰缓缓的说:“但我们会死佷多人。”
韩家骏轻声说:“除了郝连偃月、宋承钢、李国训几个人外,其他人都是我们花重金从国外雇来的二流佣兵,无论死多少,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的。他们在受到沈总您的钱时,就该做好了去死的心理准备。”
韩家骏很清楚,沈银冰为了本次行动,可是废了很大心血的。
开始时,她安排的都是心腹手下来做这件事,由代替马祥成为保镖头目的李国训来负责本次行动。
不过,就在任务前夕,她却收到了两个的警告。
一个是来自破军的少爷,一个却是她暂时还没有搞清楚是谁的神秘人。
不管是少爷,还是那个神秘人的警告,都是相同的,那就是郝连偃月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还没有太确定,相关部门为了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好人’,这才派她负责本次的押送任务。
如果有人劫车的话,郝连偃月铁定就是内奸,因为本次押送人员中,唯有她才知道押送的是什么(其实,高云华也知道了宋承钢的身份,不过为了确保计划,他选择了不知道)。
如果她能顺利完成任务,那么她仍会处于秘密观察中,相关部门决不会对她擅自采取行动,毕竟她的身份太敏敢。
沈银冰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但少爷既然也能传来相同的警告,由不得她不认真对待,这才立即改变了计划,把所有参与行动的心腹,全部换成了国外佣兵。
因为行动计划改变的比较仓促,沈银冰无法联系到那种一流的,实力强劲的拥军兵团,只能用重金雇佣那些二流佣兵。
果不其然,现实情况正如她所设想的那样发生了,华夏这方面果然有所准备,并派出了军队。
绝对是军队!
现在的沈银冰,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在商场上打拼的女总裁了,太多的挫折锻炼了她,让她能从子弹的弹痕、速度以及声响中,判断出这是军队才会拥有的制式微冲!
少爷,还有那个送信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们怎么能知道郝连偃月身份泄露,被相关部门密切注视的绝密信息?
就在沈银冰想到这儿时,身边的韩家骏忽然低声说道:“看,车子闯过来了!”
沈银冰立即举起望远镜,看向前面,就看到两辆车飞快的向这边狂奔。
厢式货车在前面,奥迪轿车在后面。
但这两辆车借着黑夜,速度还有好运气在冲出重围后,远处稀稀拉拉的树林中,忽然亮起了至少十几道雪白的光柱。
那是华夏军方的勇士军车,好像一头头愤怒的怪兽那样,咆哮着冲了出来,对那两辆车开始围追堵截。
韩家骏嘎声道:“他们还有伏兵!”
沈银冰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嘶哑:“立即通知马斯特他们,全力出击,不惜一切代价挡住追兵!韩家骏,你立马带人做好接应准备,等车子一过来,就立即转移货车上的东西!”
“是!”
韩家骏大声答应了一句,拿出手电冲山脚下接连晃了三下。
接着,那些被沈银冰重金聘来的数十个佣兵,立即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他们虽然是二流佣兵,而且此前面临的处境也很危险,但他们却有着相当崇高的职业道德:既然收了雇主的钱,那么就算是死,也得完成计划。
同时,他们对完成任务也有着坚定的信心。
因为他们很清楚,别看对方是华夏的正规部队,但现在是深夜的野地作战,那些在和平过度内‘养尊处优’的士兵们,压根就没经历过太残忍的战斗。
而他们则不同。
任何一个成为佣兵的人,都是一个相当称职的职业杀手,他们武器更加精良,战场作战经验,铁定要比华夏士兵更加丰富。
所以就算他们人数不如华夏士兵多,但有着绝对把握能挡住他们。
这批佣兵的忽然出现,立即歇制了华夏士兵的凶猛势头,只能被迫选择隐藏来暂避锋芒。
看到现场情况向自己有利的一面发展后,沈银冰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只是不等她的心放下去,却又接着提了上来:在河对面山后方的半空中,忽然腾起了一个亮点,还有红蓝相间的灯光在闪烁。
“啊,那是军用武装直升机!”
韩家骏声音在发颤:“没、没想到他们连军用直升机都动用了,而且绝不是一架--这次,我们凶多吉少了!沈总,我们赶紧撤退!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银冰当然知道,华夏军方为了阻击她抢夺母亲的尸体,排出这么大阵势,肯定不止是一架,这是狠下心来要把郝连偃月,和接应她的人一网打尽。
如果有可能,沈银冰希望她能站出来,亮明身份:我就是沈银冰,谁敢杀我!?
她相信,华夏军方绝对不敢杀她,就算抓主她也得乖乖送她走。
可关键问题时,现在到处都是枪林弹雨,四下黑压压的,那些杀红了眼的华夏士兵,谁有性子管她是谁?
她忽然很后悔,觉得该利用自己身份,来向华夏当局提出索要母亲遗体的条件。
她也曾经那样想过,但因为很多事还没有做,她暂时没有精力来处理这件事。
结果,郝连偃月的身份泄露了,当局竟然利用沈若萱遗体,来给她设下了一个圈套。
沈银冰被迫无奈,只能配合郝连偃月来提前夺回母亲的遗体。
但现在,现场情况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随着军用直升机的出现,她这边没有任何优势,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将会很快展开了,所以韩家骏才请她赶紧离开。
“我不走!”
沈银冰猛地挣开韩家骏的手,死死望着那家呼啸而来的直升机,嘎声道:“我就在这儿,有本事他们杀了我好了!”
“沈总,现在可不是任性赌气的时侯啊,枪弹无眼,一旦伤到了你,那可就向最糟糕的一方发展了!”
韩家骏再次拉住沈银冰的手腕,扭头对那些保镖厉声说道:“快,把沈总抬走!”
既然她不走,韩家骏只能用强,让保镖们强行带她离开这儿。
“你们谁敢动我,放开,放开我!”
沈银冰尖叫着,挣扎着,拍打着那些心腹保镖们的手。
韩家骏在一旁连声喊快--就在沈银冰被两个保镖抬起来要往山下奔去时,她忽然喊道:“快看!”
“看什么?”
韩家骏脱口吼道:“都别看,赶紧走!”
沈银冰再次大喊:“飞机,飞机回去了!”
“飞机回去了?”
韩家骏满脸不信的看向那边。
果然,那架眼看就要飞临战斗现场上空的军用飞机,却在半空中忽然转了个圈子,呼啸着飞回去了。
正文_第1405章 黑暗中走出一个黑影!
何落日是本次行动中军方的主要负责人,在行动刚开始时,就与参与本次计划的霍天晴、廖无肆以及当地警方等各部门负责人详细研讨过。
研讨过程中,本地警方连局长听何落日说要调来一个满员连队,甚至还要出动三架军用直升飞机时,还是很不以为然的,觉得何落日完全就是大惊小怪。
并不知道是何许人劫车的连局长以为,为了对付那些很可能会出现的劫车犯,压根不需要这样郑重其事,甚至不需要军方直接插手,这一切完全可以交给大宋市(辖下就是洪荒县)警方来完成嘛。
区区几个小蟊贼,还要让军方出面,京华那边还又派来了几个神秘的高手,这么小心翼翼说好听了是为了绝对保险,说直白了就是在抢地方上的功劳。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要把大宋警方排斥在外围,只负责堵截,跟善后工作?
建国后大宋市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像样的大案,结果却只能跟在军方后面喝汤吃屁,实在是让连局长这个老大面上无光。
不过大宋警方在本次行动中只负责外线堵截和善后工作的决定,是由省相关部门主要领导决定的,所以就算连局长心中再不怎么满意,可也只能照办。
入夜后,连局长就跟何落日、廖无肆、霍天晴等‘首脑’人物,躲在路边不远处的山腰中,密切关注下面的动静,直到目标车辆出现。
刚开始时,就在前面的奥迪、小型厢式货车转过山角,忽然一块大石头从山上呼啸而下,把后面负责保护押运的轻卡给撞下河堤后,连局长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紧接着,二十多个雇佣兵在李国训的带领下,从山上冲了下来,打昏了箱货司机劫车逃亡,然后伏兵四出,子弹犹如暴风雨般飞向那些人。
那些佣兵在突遭袭击后,伤亡很严重,但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很快就凭借夜色,和丰富的实战经验,依靠山体等掩体的掩护,向军方发动了反击。
看到这儿时,连局长有了种庆幸的感觉。
他庆幸,幸亏警方没有拉上正面战场,因为那些不法分子的火力很猛,而且反应也相当快,在突遇袭击后竟然很快稳住了阵脚,并开始了犀利的反扑。
如果用警方代替下面的军方,与这些不法分子正面作战,无论在兵器,还是士气上,都不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电影中一个警员就能力拼几个甚至十数个职业佣兵的事儿,是决不会在现实中上演的,毕竟警方平时抓抓小偷、了不起逮个亡命徒啥的还算可以,但要是与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职业佣兵对决,并以少胜多干掉他们,说是痴人说梦也不为过。
更让连局长冷汗直冒的是,敌方竟然还有大批的伏兵,而且从划破夜空的弹道,和枪声来判断,他们足有数十人,武器精良的让大宋警务人员无地自容。
“如果换成我们警方跟对方火拼,这会儿最少也得有两位数的伤亡人数了。”
看着以前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大规模军团’作战现场,连局长紧张的接连咽口水,行动开始之前的那些不满,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立即给一个副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给负责外围的手下提个醒,严令他们必须得小心谨慎,要不然就等着把照片挂在墙上被人三鞠躬吧!
“这些不法歹徒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排出这么大的阵势。”
想到被自己管辖的辖区内,竟然出现这么多武器精良的恐怖分子,连局长心中就异常彷徨,腿子发软,要不是靠在树身上,估计他会瘫倒在地上。
身为保护大宋市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最高‘领导人’,在如此众多的武装歹徒潜入后,他竟然毫不知情,这绝对是他这个局长的失职。
连局长只希望,行动能够顺利结束,依靠军方的强悍战斗力,以及充分的准备,能够把这些不法武装分子彻底打残,负责外围警戒的大宋警方,再趁机大显身手,那样他才有可能‘立功赎罪’。
想到这儿后,连局长眼角余光偷偷看向了本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何落日。
何落日身穿上校军装,也没拿望远镜,就站在那儿看着远方下面的作战现场。
虽然因为夜色的掩饰,连局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却能感觉到他的镇定,那是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镇定。
不过,原先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来自京华的神秘人,好像少了一个,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可能是因为像我这样紧张,去旁边撒尿了吧?呵呵,我这个大风大浪见多了的局长都这样紧张,更别提这些来自京华的和平大少了。”
连局长心里这样想着,因为有更比他‘害怕’的人出现,让他生出了一股子优越感,腰板变得直立了一些。
轰隆隆--就在此时,埋伏在远处山谷中的军用直升机,螺旋桨发出聚大的声响,呼啸着腾空而起。
“直升机出动了,大局落定!”
看到第一架军用直升机呼啸着腾空而起后,连局长提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就算地面上的不法武装分子再多,但在‘杀人机器’军用直升机的强大火力下,他们除了被消灭干净,或者跪地缴械投降,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毕竟洪荒县这边的群山上,就稀稀拉拉的长了些松柏,山势也不险要,那些不法分子并没有太多的藏身之所,致命之处只能全部暴露在军用直升机的强大火力打击之下,哪怕他们有着再丰富的实战经验,可又怎么能与这种大杀器相抗衡?
眼看着直升机飞快的向战场上空呼啸而去,我方的地面部队开始了战略后退,把主要战场让给空中霸主,尘埃即将落定后,连局长这才放心的抬手擦了把汗,再次向何落日看去。
第二次看向何落日时,连局长目光中已经有了钦佩的神色,觉得这位何上校还真有大将风度,貌似根本不是他这个市局局长能相比的。
同时,他也看到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树后面走了过来。
“这哥们肯定跟我一样,看到大局在握后,才敢露面的吧?鄙视你,竟然在战场形势危险时怯战。”
连局长不屑的撇了撇嘴,正要考虑是不是给副手打电话,要求他指示外围警力收缩包围圈,严防任何不法分子漏网时,就看到那个从树后走过来的黑影,站到了何上校身后。
这时候,何落日以及他身边几个人,都在用望远镜全神贯注的观望着下面,再加上半空中直升机的呼啸声很大,所以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出现。
然后,连局长就看到了让他心儿猛地一蹦的一幕--那个黑影,竟然一把勒住了何上校的脖子,右手中在黑夜中闪着亮光的刀子,抵在了他咽喉上!
“他竟然是不法分子!他、他怎么会混过来的,我们安排在山下负责警戒的人员,为什么没有发现他?”
连局长惊恐之余,迅速拿出枪对准了那个黑影,厉声喝道:“别动!放下刀子!立即双手抱头蹲地上,要不然就打碎你的脑袋!”
“咯咯。”
那个黑影嘎嘎怪笑一声,看都没看连局长一眼,只是语气阴森的对慢慢放下望远镜的何落日说:“退兵,我数一二三,一、二……”
黑影很清楚等直升机飞临战场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那些职业佣兵最凶悍的打击,所以根本不给何落日任何思考的机会,在喊出第二个数时,锋利的刀刃就已经割破了他的脖子。
刚才刀刃寒芒一闪时,距离何落日最近的霍天晴,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右手一翻,枪口就对准了黑影。
虽然黑影已经挟持了何落日,不过只要他动作稍微有些缓,霍天晴还是很有把握在瞬间打穿他脑袋的。
但很可惜的是,黑影早就把这些不利因素考虑到了在内,在拿刀子搁在何落日咽喉上时,就已经接连后退几步,蔵在了一棵树后。
这个角度,恰恰是霍天晴、连局长等人射程的死角。
而且最重要的是,黑影是反握刀子的,就算能冒险一枪打碎他的脑袋,他在临死前尸体后后仰的惯性力量,也足够一刀把何落日咽喉割断的。
更何况,空气中已经有了新鲜的血腥气息,那是何落日的脖子被割破了。
“三!”
黑影很快就喊出了最后一个数字,还没有做出要割断他咽喉的动作,何落日及时说话了:“王参谋,让直升机回来,下面人原地待命!”
“怕死鬼!”
听何落日毫不犹豫的向王参谋下达这样的命令时,连局长很愤怒,觉得他就是个胆小鬼,因为怕他自己被干掉,竟然放弃了数十个不法武装分子。
他觉得,如果把他换成何落日的话,绝对会高喊着‘你动手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的口号,壮烈牺牲……
对何落日的钦佩等好感,瞬间烟消云散,连局长本能的想要出声阻止时,王参谋已经对步话机厉声喝道:“雄鹰雄鹰,我是山猫一号,我是山猫一号!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原路返回,任务暂时取消,任务暂时取消!拐拐两,拐拐两,我是山猫一号,你部暂停对敌攻击,原地待命等候命令!”
连局长以为何落日只是一个部队上校,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王参谋却很清楚:就算把所有不法武装分子全部击毙,也抵不上一个何落日。
何落日的安全,在王参谋心中,那是比天还要重要。
所以在何落日命令他往下传达命令时,他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立即服从。
同样,接到王参谋电话的军官,也都没有任何理由的选择接受。
正文_第1406章 你只能是高飞!
军队与地方警方不一样,警方领导要是下达类似的命令,执行任务的警务人员,差不多得习惯性的问问这是为什么,眼看胜券在握了啊不是?
但现场作战的军方在接到上级领导命令后,立即无条件的服从,那家飞临战斗现场,让众多佣兵开始绝望的军用直升机,立马就像个大蝙蝠那样,在空中一个盘旋,飞回了停机的山谷方向。
与此同时,所有参与进攻的地面部队,也都停止了开枪。
想当然的,那些佣兵也都停止了扣扳机,眼神疑惑的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但在稍微一楞后,就按照制定好的退兵路线,迅速撤离。
眼看胜利在手,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而逝水东流,连局长恨的直咬牙,真想不顾一切的崩了何落日:你特么的没有一点牺牲精神,那就在你部队上老老实实的呆着当乌龟,跑来战场上得瑟什么呀?
他虽然愤怒的不行,可他肯定不敢开枪的,只能叫花子咬牙穷发狠。
这时候,后面有七八个黑影冲了上来,呼吸声急促,手里挥舞着制式微冲,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些人,正是负责领导安全的警卫士兵。
顺着临时指挥所巡逻警戒的少尉,转到某个方向时竟然发现隐藏在那儿的明哨、暗哨,都已经被人打昏在了地上,立即知道事情不妙了,这才带人迅速冲了上来。
士兵们一上来,就发现挟持何落日的黑影了,立即把枪对准了他,喝令他立即举手投降。
黑影根本不看他们,只是把自己蔵在死角当中,把何落日挡在了他身前,低声说道:“让你的人闪开,我不希望再重复第二遍。”
黑影的嗓音沙哑,听起来好像五十多岁的男人。
何落日现在倒是仍旧一副镇定的样子,或者干脆说怕死(在连局长看来,他就是怕死的),闻言抬手摆了摆,对那些持枪士兵说:“金少尉,带你的人让开。”
金少尉二话不说,立即挥手,带着手下让开了下山的道路。
黑影又沙哑的声音说:“让他们放下枪,赶紧的!”
何落日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下达了让金少尉放下枪的命令。
金少尉等人立即照办,何落日淡淡的问:“这下总可以了吧?”
黑影嘿嘿一笑,看向了霍天晴。
霍天晴手里没有枪,不过在他朝后的右手中,却又一把刀子--只要黑影露出些许破绽,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甩出去,一刀刺穿黑影的咽喉。
但黑影竟然好像知道他手里有东西,看他时就是在看他的右手。
他竟然猜到我手里有家伙,他究竟是什么人?
霍天晴心中一凛,松开拇指,刀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既然连霍天晴暗藏的兵器都扔掉了,更何况连局长,也只能乖乖的把枪扔在一旁。
“很不错嘛,陪我走一趟吧。”
黑影沙哑的笑声,好像夜枭夜啼,依旧保持着挟持何落日的动作,缓缓走出死角,面对着霍天晴等人倒退着向山下走去:“诸位,要想让你们长官活命的话,那就最好千万别妄动,要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霍天晴等人没有说话,只是愤怒的看着他。
何落日很配合,在黑影的挟持下,一步步的倒退,走出几十米后,才转过了身。
连局长弯腰捡起手枪,正要追上去时,金少尉低声喝道:“别动!”
连局长本能的问道:“怎么?”
金少尉冷冷的说:“何上校安全还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他的安全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这一下,连局长真的怒了,嘎声说道:“我真的很怀疑,你们是不是华夏的军人!眼看大局已定,数十不法武装分子就要伏法,可就因为你们领导安全受到威协,就放弃了这大好局面!哼,既然如此的贪生怕死,那又何必出来当兵呢,在家看孩子不是很好吗?闪开,他怕死,我们当警察的却不怕!”
“你再敢走一步,我们就开枪!”
连局长刚向前走了一步,至少三把微冲对准了他,正是负责警戒的那些战士。
连局长很清楚,这些士兵都是说到做到的,假如他再向前走一步,这些人肯定会开枪。
开枪的理由也很简单:连局长已经威协到了何上校的安全。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连局长无奈,只好把手枪再次扔在了地上,恨恨骂了一声。
霍天晴倒是没有管这些,只是皱眉望着下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连局长不了解何落日,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但霍天晴却不会这样想。
也许何落日的个人身手比不上九龙王中的人,但毫无疑问的是,依着他的身份、脾性和傲气,就算当场被黑影割断脖子,也绝不会向邪恶势力屈服的。
可是现在,何落日却选择了无条件的配合,霍天晴不能惊讶。
其实,何尝霍天晴感到惊讶,就连高飞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打昏明哨暗哨偷偷上山,在最关键时刻挟持住何落日,胁迫他立即退兵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赶来支援郝连偃月的高飞。
高飞本以为,在顺利挟持何落日后,就算逼着他立即退兵,也得费一番工夫,搞不好真得来点狠的才行(比方把他打昏,然后拿刀子直接刺他胳膊腿,威协王参谋等人下达退兵命令。他很清楚,王参谋等人肯定知道何落日的真实背景,决不会为了一些不法武装分子,就让何家二少爷殉职的)。
但谁能想到,何落日竟然全力配合,连三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这不能不让高飞很惊讶。
正如霍天晴所想的那样,何落日绝不是怕死的人,要不然当初在铜岭三仙山小道观前时,他也不会抢在炸弹爆炸之前,扑在高飞身上保护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竟然会这样贪生怕死的配合你?”
就在高飞心中无限纳闷时,何落日忽然说话了。
高飞一愕,随即沙哑的笑了笑,说:“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误。虽说放走了那些人会对你前途造成一定的影响,可你也保住了命。唯有活着,才能争取更光明的前途,你是个聪明人。”
“呵呵,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个聪明人,但我决不会贪生怕死。”
被高飞拿刀子抵着脖子走下半山的何落日,轻笑一声说:“我想你心里该很清楚,对不对,高飞?”
“对--什么?什么高飞?”
高飞双眼猛地眯起,攥着刀子的手加了一分力道。
“行了,把刀子拿开些,别真把我误伤了,那我可就赔了。”
何落日说着抬手,把刀子推了开来,侧脸看着高飞:“你觉得,我要是不知道你是高飞的话,我会这样配合你吗?”
既然被何落日看穿,高飞也就不再装神弄鬼了,桀桀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霍天晴他们也知道?还是,你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知道我会来要挟你?”
“都不是。”
何落日摇头:“在你出现之前,我们谁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儿,因为整个行动计划中都没有你的影子。而且我敢保证,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谁知道是你来了。”
高飞稍微沉默了片刻,仍做出挟持何落日的动作(不这样,他怕暗中有人对他开枪),缓缓向山下走去:“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何落日不答反问:“还记得我们曾经在三仙山的小道观中见面的那次吗?”
三仙山小道观中所发生的那些事,高飞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现在想起来就后怕:如果不是陈果果运气够好,功夫够高,现在她早就被炸成碎片了。
何落日继续说:“那天你是跟沈银冰去的,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是昔日的安归王。”
“是。”
高飞点头:“可那次三仙山之行,与你认出我来又有什么关系?”
高飞这次来洪荒县,可是易容而来的,除了身形无法改变之外,无论是长相、说话的声音,甚至走路的姿势,都被陈果果精心设计过。
他曾经对着镜子看过自己,连他本人都认不出自己了,还感慨陈果果易容之术,不愧是天下无双来着,没想到人家何落日一眼就看穿他了。
“当然有关系。”
何落日解释道:“上次在小道观中时,我曾经与安归王擦肩而过,从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奇特的香味……”
不等何落日说完,高飞就啊的一声:“啊,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归王有着千变万化的本领,可以说变谁像谁,真个是匪夷所思,但无论她怎么变,都无法改变她身上那股子特殊的香味。
实际上,也不是唯有高飞才能嗅到她身体散出发的独特异香,别人也同样可以,只是几乎从没有人来注意罢了。
嗅觉灵敏的高飞却注意到了,这才能够凭借陈果果的独特异香,说破她万般变化。
同样,何落日也嗅到了陈果果身上那股子异香,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候在三仙山时,他就知道沈银冰身边的秘书苏青,就是安归王假扮的了,所以才特意留意,嗅到那股子异香后,牢牢记住了。)
高飞是从德城直接来洪荒县的,来之前始终跟陈果果腻在一起,身上就带有了她的体香。
让高飞惊讶,并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是,何落日竟然凭借陈果果残留在他身上的异香,猜出了他是高飞。
何落日笑了笑,有些得意的样子:“我的观察力还是很出色的吧?”
“在下甘拜下风。”
高飞由衷的说了句:“那你为什么没有把我当做是陈、是安归王呢?”
何落日悠悠的反问:“你勒住我脖子时,雄膛紧紧贴在我后背上,一马平川的样子,会是女人吗?”
“沃曹。”
高飞骂了句。
正文_第1407章 意外忽然发生了!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战场,随着何落日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枪声都停止了,灯光也都灭了,战场上再次恢复了它本来的宁静。
当然了,也不是太宁静,山角拐弯的那地方,路上,还躺着十几个伤亡佣兵,受伤没死的正在那儿小声哼唧。
至于郝连偃月乘坐的奥迪、李国训所开的轻卡,这时候早就远去了,那些从埋伏处蜂拥而出的佣兵们,在华夏军方忽然撤退后,也都趁机钻进了群山。
来到山脚下后,高飞向河对面那边看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刀子:“这次,我承你个情,但我不会告诉你,我究竟为什么要迫使你退兵的。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说我曾经来过。但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就此事给你个交代。”
“至于你为什么要放郝连偃月离开,我想你有着充足的理由,我会等你来解释的,但时间最好不要太长,因为我不想背负太久的‘贪生怕死’黑锅。”
何落日抬手,擦了擦现在鲜血已经凝固了的脖子,继续说道:“不过我还要提醒你,廖无肆已经单独去做事了。你和他都是九龙王中的人,应该明白他的做事风格。所以我不能保证他会像我这样配合你。”
“这个我明白。好了,不多说了,我得走了。”
高飞拍了拍何落日的肩膀,转身冲进了黑暗中,眨眼间就不见了。
何落日到背着双手站在那儿,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许久都没有动一下,知道纷沓的脚步声响起后。
金少尉等人看到何上校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低声喝令手下,立即撒出人手,搜寻那个胆大妄为的黑影,发现后就地格杀!
何落日也没阻止他:高飞如果连军队的搜捕都躲不过去,那么他就算有九条命,现在恐怕也已经死的连渣也没有了。
霍天晴缓缓走到了他身边,也看着高飞消失的地方,缓缓的说:“他的胆子现在越来越大了,连这种事都敢随便插手。”
何落日微微侧脸,问道:“你知道他是谁?”
霍天晴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何落日微微一笑,转身对王参谋下令道:“命令所有作战单位,立即对方圆五公里内展开全方位的搜索,如有发现不法分子顽固反抗,可以就地格杀勿论!”
“是!”
王参谋大声答应着,飞快传达下了命令。
连局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也开始拿出卫星电话,呼叫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员,让他们以小组为单位,配合军方搜捕在逃不法武装分子。
随着命令的下达,周围群山间再次亮起了灯光,三架军用直升机,也相继从山谷内腾空而起,低空盘旋搜索可疑者。
军用直升机再次腾空而起时,在韩家骏的‘强硬要求’下,沈银冰已经撤出了军警双方的包围圈,用最快的速度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路线全速撤退。
总共六辆车,在状况很糟糕的公路上疾奔。
前面四辆车是越野车,后面是奥迪,与那辆载着沈若萱遗体的小厢式货车,抢在军警双方合围前,及时冲出了封锁圈,狂奔一个半小时后,于凌晨一点顺利来到了第一个撤退接应点。
这是一个小村庄,经过这个小村庄后再前行十公里,就是苍兰省的高速公路。
只要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就可以顺路一路向西,天明前抵达内蒙。
再然后,就能顺利进入外蒙境外,那就是龙回大海虎归山,蜜蜂飞入百花园了,华夏就算再不心甘,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早就接到韩家骏通知的接应人员,已经把一辆豪华旅游大巴停在了路边。
逃亡途中换车,乘坐旅游大巴潜逃,无疑是很聪明的一个选择。
吱嘎一声,车子刚停下,韩家骏就推门跳了下车子,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来时方向,这才给沈银冰打开了车门。
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沈银冰,款款迈步下了车子,扭头看向了那辆停在路边的厢式货车,久久的不语。
车上有一个冷柜,冷柜里是她母亲的遗体。
现在,她已经把母亲遗体偷出来了--可是,把她安葬在哪儿呢?
沈银冰还没有想过,确切的说是没想到更好的安葬地方。
看着沈银冰盯着厢式货车发呆,韩家骏有些着急,低声提醒:“沈总,时间不早了,我怕高速路那边会有所封锁。”
“嗯,知道了,按计划开始吧。”
沈银冰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向了大巴车:“让郝连偃月,宋承钢俩人过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韩家骏点头,随即快步走向了奥迪车前。
与此同时,李国训也带人打开了厢式货车。
货车上是个冷柜,冷柜是那种专门订制的,长方形很窄,类似于小号的棺材,沈若萱的遗体就躺在里面。
在李国训的带领下,四个保镖抬起冷柜,快步走向了大巴前。
根据郝连偃月提供的情报,沈银冰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根本不存在冷柜无法上车的问题,被抬上来后,放在了最后面早就开辟出的空间内。
沈银冰就坐在冷柜前的座位上,盯着冷柜,默不作声。
因为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车内的灯没有开,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
看了眼外面,韩家骏低声说:“沈总,该动身了。”
沈银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韩家骏马上快步走到前面,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启动了车子,雪亮的灯光照了出去,正要挂挡时,坐在他后面的一个人,却忽然拿出一把枪,抵在了他脑门上,淡淡的说道:“不想死的话,就把钥匙拿出来。”
司机愣住,全车的人都愣住,谁也没想到眼看就要成功逃离时,会有意外再次发生了。
本能的,韩家骏就拿出手电照在那个人脸色,厉声喝道:“你是谁!?”
咔嚓,咔嚓,一阵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响起。
“你是廖无肆!”
坐在后面沈银冰旁边的郝连偃月,忽地嘎声说道。
“廖无肆?”
沈银冰闻言,双眸攸地眯起。
“呵呵,郝连局长,没想到吧?”
廖无肆毫不介意被这么多手枪指着,缓缓举起了左手,看向沈银冰:“沈总,别来无恙否?”
韩家骏额头上的冷汗,刷的冒了出来。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廖无肆是怎么混上车的,这是他这个大管家的严重失职。
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廖无肆就蔵在厢式货车的车底,等车子停下后,韩家骏为了怕被人发现,又没有开灯,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廖无肆能趁黑混上车来,也是很正常的。
原来,战斗打响后,廖无肆就离开了何落日身边,抄近道来到了厢式货车逃亡的必经之路上,等车子疾驰而过的瞬间,他飞身扑上去抓主了车厢。
不过因为人单力薄,他没有擅自行动,而是蔵在车底,耐心的等待机会。
廖无肆的举起的左手中,有个小红点在不停的闪烁,这应该是个炸弹遥控器。
至于炸弹被他蔵在了哪儿--一个大活人都能趁黑混上车,更何况一个炸弹呢?
沈银冰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廖无肆低声说:“廖无肆,我只想取回我母亲的遗体,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也不反对你取回母亲的遗体。”
廖无肆依旧淡淡的笑着,目光却异常的凌厉,看向了郝连偃月:“但是,她必须留下,希望沈总能够懂得取舍。”
廖无肆这番话说的很清楚:沈若萱的遗体,你可以带走,不过郝连偃月必须得留下,要不然,我们大家就同归于尽吧!
郝连偃月脸色苍白的左手捂着右肋下,有鲜血从那儿冒了出来,那是在战斗刚开始时,她遭到了伏兵的袭击中弹了。
虽说伤势不是很严重,可这也足以让她行动不便,沈银冰一旦同意廖无肆的要求把她留下,那么依着廖无肆阴狠毒辣的性子,她好像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现在偏偏不能说什么,只是紧咬着嘴唇,看着沈银冰。
沈银冰想都没有想,就摇头说道:“她不能留下。”
廖无肆脸上笑意更盛,呵呵轻笑:“沈总,我让你带走你母亲的遗体,这已经是最大让步了。难道,你会为了一个郝连偃月,就甘心让一车的人陪她同归于尽吗?话说,只要我轻轻一摁,这辆车就会轰的一声……一切都安静了。呵呵,在我死时,只需一个沈总陪葬,我就心满意足了。”
韩家骏却嘎声道:“你就不怕沈总的安全,会牵扯数百上千的无辜者吗?”
华夏相关部门为什么不敢动沈银冰?
就是因为只要动了她,就有可能会连累许多无辜者,谢小雯的死,就是对当局一个最大的警告,也是沈银冰现在更加有持无恐的主要原因。
“佷多人其实都知道,我是个疯子,为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廖无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带着冷酷无情:“我非常崇拜法国的一位皇帝,因为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廖无肆是个疯子,这一点沈银冰早就领教过了。
早在岭南时,他就曾经为追捕安归王而不择手段,差点连梁娇娇都干掉,更是把谢小雯的‘牺牲’,算在了叶心伤头上,要不是沈银冰关键时刻拿东西砸他一下,恐怕叶心伤现在早就含冤而死了。
仗着手里有依仗,沈银冰可以不惧任何正常人,但却不能不顾忌疯子--因为疯子才不管做事的后果,越疯狂越好嘛。
沈银冰沉默,许久后才缓缓看向了郝连偃月。
“唉。”
郝连偃月一脸的黯然,低低的叹了口气:“沈总,祝你一路平安。”
说完,她就向车门口走去,步伐坚毅。
正文_第1408章 大巴车上出现了两个疯子!
郝连偃月不想因为她一个人,来连累整车的人,和潜在的数百上千无辜者,所以只能下车。
“站住。”
沈银冰说话了,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我沈银冰从来都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安危,就放弃为我拼死搏杀的手下的人。”
郝连偃月身子轻轻一颤,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沈银冰的双眼中,已经有水雾浮了上来,嘎声说道:“沈总,您就让我下……”
沈银冰抬手,打断了郝连偃月的话,看着廖无肆淡淡的说:“廖无肆,我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条是你可以从容离开,看在叶心伤他们的面子上,我保证不会暗中动手对付你。第二条,那就是我们同归于尽。”
廖无肆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轻轻咽了口涂抹时,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
他真没想到,沈银冰为了郝连偃月,竟然不惜做出‘同归于尽’的决定。
而且,看她的神色,绝不像是在恐吓。
果然,沈银冰有说话了:“说实话,我已经对明天不再抱有任何的信心,你也可以说我现在是生不如死。也许,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个最好的解脱了--韩家骏,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带领所有人下车。”
顿了顿,沈银冰脸上露出了安详的微笑,缓缓的说:“廖无肆,你能陪我一起死,我很开心。”
韩家骏着急的道:“沈总!”
“我的话说出去不管用了?”
沈银冰双眸微微眯起,看向了韩家骏。
“不、不敢!”
韩家骏垂下眼帘,猛地一咬牙,低声喝道:“下车!”
马上,宋承钢、李国训等人纷纷下车。
但郝连偃月却没有动,也没有看沈银冰,语气苦涩的说:“我留下。”
韩家骏也很想留下,与伟大的沈总同生共死,不过他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快步走了下去。
他不惜为沈银冰去死,但不想死的这么没有价值。
不就是一个郝连偃月吗?
别看她在华夏的身份很牛叉,但放在贪狼部中,她也就是个‘中层领导干部’而已,沈总实在没必要为了她,而惹怒一个疯子的。
廖无肆额头冷汗更多,他真没想到沈银冰会这样倔犟,宁肯跟他同归于尽,也不愿意放弃郝连偃月。
可以肯定的是,经此一事后,沈银冰跟郝连偃月俩人之间,建立起来绝对信任的关系。
廖无肆也不想让韩家骏等人离开,可问题是--他手里真没有炸弹啊,要是逼着这些人留下,人在拼命时总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如果跟他拼命咋办?
那时候,他就露馅了,所以倒不如故作被沈银冰取死行为而‘震惊’,从而忽略了韩家骏等人。
一个沈银冰外加一个受伤的郝连偃月,廖无肆自信对付她们俩,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咦,怎么还有一个没有走?”
当看到廖无肆身后座椅上还坐着个人后,沈银冰就有些奇怪,正要让他也赶紧下车时,那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但那个人的身材,却很矮小,像个半大孩子。
“他也不是我的人,是谁!?”
沈银冰脑海中攸地腾起这个念头时,就看到那个人忽然纵身扑进了廖无肆的怀中。
廖无肆大惊,右手本能的要拿枪砸她时,却觉得左肋下稍微一疼,接着有个小女孩的声音,从怀里低声响了起来:“嘿嘿,廖无肆,你最好别动,要不然我一刀刺穿你心脏。”
廖无肆举起的枪,枪口对准了沈银冰,嘴巴微微张合,低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第三方。”
小女孩在他怀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打算杀谁,更没打算破坏谁的计划,我只是与郝连偃月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嘿嘿,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最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因为我知道你手里的遥控器是假的,车上也没有炸弹。你更不会因为一个郝连偃月,就伤害沈银冰。”
顿了顿,女孩子继续说:“你是疯子不假,但我敢打赌,你绝对没有我疯,论起心狠手辣,你也不如我,因为我是女人……再小的女孩子,也是女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
廖无肆双眼死死盯着沈银冰,低声问道。
女孩子很听话的解释道:“因为你在藏进厢式货车的车底上时,我就蔵在箱货上面。你从车底下钻出来,趁黑混上车时,我就在你后面。只是你们谁也没发现我。”
女孩子刀子稍微用力,低低的叹了口气说:“唉,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你,遇到这种情况后会开枪干掉郝连偃月。但你现在不敢了。”
廖无肆冷笑:“你知道我不敢?”
沈银冰跟郝连偃月对望了一眼,谁也搞不懂廖无肆怀里的那个小人儿,究竟在跟他说什么,更不知道她是谁,但却能猜出,廖无肆能否放下枪,她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所以俩人都没有吭声,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
“我说你不敢,你就肯定不敢的。”
小女孩很肯定的语气,低声说:“因为你爱上了贺明珠。你以前爱上的谢小雯,她死后造成近百人的伤亡,已经改变了你的心态。你爱上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已经让你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同时也让你明白了很多,明白以后得好好珍惜眼前。你会为了杀一个郝连偃月,就不管贺明珠,不管自己生死了?”
“你很理解我,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廖无肆只觉得满嘴都在冒苦水。
“我就是江湖人称杀人王的小魔女。”
女孩子咯咯轻笑一声,说道:“大叔,话说你的怀抱好有安全感哦,要不这样吧,你把贺明珠甩了,咱们两个谈恋爱怎么样?”
“你赢了。”
廖无肆苦笑一声,缓缓放下枪,对沈银冰说:“沈总,我选择第一条路,你放我安全离开。”
“还有我!”
女孩子高声叫道:“沈总,你不会因为好奇我是谁,就想把我留下吧?我劝你千万别打这样的主意,因为我才是真正的疯子,比廖无肆还要疯!”
“我相信你才是真正的疯子,要不然你怎么会制伏廖无肆这个疯子?”
沈银冰走到车窗前,打开玻璃冲外面说:“放他们走,谁也不许趁机伤害他们。”
“谢了啊,我先走!”
女孩子开心的叫了一声,挣出廖无肆的怀抱,一个箭步就蹿下了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好像兔子那样。
“郝连偃月,你运气真好,希望你以后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好运气。”
廖无肆把手枪收了起来,含笑深深看了眼郝连偃月,随即下车来到奥迪车面前,调头潇洒的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奥迪车车灯,郝连偃月紧紧咬了下嘴唇,扶着椅子背慢慢坐了下来。
半小时后,一辆豪华大巴顺利驶上了高速公路。
没有谁盘查,更没有追兵,看来当局很清楚,为了一具遗体,与一个叛徒,实在没必要再引起腥风血雨了。
大巴车向西北狂奔时,苏樱已经把她威协廖无肆的那番话,都告诉了高飞。
末了,她开心的笑道:“咯咯,都说廖无肆相当牛叉,心狠手辣啥的,当初在岭南时,还差点杀了姑姑。不过今天相会,也不过如此嘛,看来传说总是有太多的虚假。”
开车的高飞,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如果真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敢保证,任何小看廖无肆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包括你。我要是你的话,就会检查一下身上,看看有没有跟踪器之类的小玩意。”
“啊,不会吧,他那样阴险,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算计我?”
斜斜躺在后面座椅上的苏樱,腾地一声跳了起来,赶紧手忙脚乱的开始检查衣服。
匆匆检查完一遍,她就晒笑道;“切,你也把廖无肆说的太神了,尽来吓唬我。”
高飞嘴角翘了下,问道:“你检查你头发了没有?”
“什么呀,他怎么会……”
苏樱说着抬手向头发上莫去,当抓到脑后的马尾后,不屑的声音立即嘎然而止:在她的马尾上,竟然真有个比豆粒大不了多少的东西,每隔一秒钟,就会闪出微弱的红光。
这是华夏相关部门研制出来的最新型远程跟踪器,哪怕是在地下几百米深处,跟踪者也能通过军事卫星查到它所在的位置。
“真是气死了,他果然阴险!”
苏樱感觉很没面子,放下车窗正要随手扔出去时,却又停下了,嘻嘻笑着说:“大叔,你靠左行驶。”
高飞很听话的轻打方向盘,车子贴着高速公路中间的护栏,向前飞驰。
苏樱则探出半截身子,等那边迎面驶来一辆卡车时,手一扬--那个追踪器就被扔在了卡车车厢中,呼啸着远去了。
“这下好了。”
苏樱坐回到了座椅上,拍了拍双手说:“饶是他奸似鬼,也要喝本小姐的洗脚水,去追吧啊,祝他旅途愉快!”
高飞扭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苏樱问道:“大叔,你笑什么呢?”
高飞回答说:“我在笑你,现在变得比以前要阳光多了。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小女孩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享福,干嘛要去打打杀杀。”
“切,又假扮老学究来教训人了?”
苏樱撇了撇嘴,斜斜的躺在后面座椅上,看着前面的座椅问道:“大叔,你为什么要救那个郝连偃月呢?她是不是你派去沈银冰身边的卧底?还是你相好的?”
高飞沉下脸来,训斥道:“刚夸了你一句,现在又旧病复发了。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为什么不多想想新的学期要在学校中学到些什么?”
高飞说完后,却没有听到苏樱的反唇相讥,扭头一看,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盖在眼上,样子很恬静。
正文_第1409章 妈,我送你回家,你可高兴?
按照沈银冰的撤退计划,是走陆地,从苍兰省经过西北省,去内蒙越境去外蒙。
不过车子刚出了苍兰省省界,沈银冰却忽然改变了计划:撤退的目的地不变,改变的只是撤退路线,决定从塔克拉玛干沙漠去外蒙。
上次她去沙漠鬼沙区域试图夺经书时,就是从那边取道外蒙的。
这只是沈银冰对韩家骏等人的解释,但郝连偃月却能察觉出,她在说出‘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名字时,眼角明显动了几下。
沈银冰取道那边,绝对有着她自己的想法,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郝连偃月坐在沈银冰旁边的座椅上,微微眯着双眼,看起来好像在休想。
‘送走’廖无肆跟苏樱俩人,韩家骏等人上车后,除了更正撤退路线之外,沈银冰就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别的话,只是愣愣的望着冷柜。
可以看得出,她很想打开冷柜看看母亲的遗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直没有这样做,直到天光大亮,来到了沙漠边上后。
大巴车是不适合穿越沙漠的,不过早就在来这儿之前,沈银冰改变撤退计划后,韩家骏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大巴车刚一停下,就驶来了四辆吉普车,还有一辆小皮卡。
不用沈银冰吩咐什么,韩家骏就带人把冷柜抬上了皮卡。
沈银冰、郝连偃月、韩家骏三人一辆车,宋承钢开车,其他保镖分别乘坐其它四辆车,在一家饭店草草用过餐后,就匆匆向沙漠深处驶去。
沙漠中的天气,好像一年四季365天都杠晴的天,没有风时的日子里,天空湛蓝的好像一面镜子,还飘着朵朵白云,清风徐徐,让人很怀疑它曾经的狂躁脾气。
车子在向前疾驰,趟起一条黄龙。
就在郝连偃月拿起矿泉水瓶子刚喝了一口水时,沈银冰摘下了眼上的墨镜,说话了:“郝连,你知道在军方直升机腾空时,眼看我们要全军覆没时,却又为什么返回,军方停止了射击?”
沈银冰摘下墨镜,是为了方便观察郝连偃月的眼睛。
“沈总,您不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操纵,只是为了来你身边做卧底的吧?”
郝连偃月眼睛眨也不眨,与沈银冰的目光坦然对视着,脸上浮上了一抹苦笑。
沈银冰倒是坦然承认:“我不能不怀疑,因为军方撤退的太过突兀,我想到现在,也没想出到底为什么要撤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郝连偃月扭头,看着远处那些大沙丘,缓缓的说:“如果沈总你对我的信任度不够,那你完全可以--能够死在沙漠中,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我不想杀你。”
沈银冰说道:“我只想搞清楚,军方为什么要忽然停止行动。”
郝连偃月重新转过头,看着她眼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使命。”
前面的宋承钢说话了:“沈总,我可以为郝连作证,在我们遭遇伏击时,她没有任何的异常。如果不是我见机得快,及时把她推到在座椅下,那颗子弹就已经夺走她性命了。”
宋承钢的话音未落,郝连偃月眼角忽然淌下了委屈的泪水,但她立即就咬紧了嘴唇,脸色苍白。
她放弃九局局长的宝座,舍生忘死的帮沈银冰拿回了沈若萱的遗体,结果却遭到了质疑--任何一个忠心耿耿的人,付出这么大代价却被主子怀疑后,都会感觉委屈的。
这么一个坚强,让国际恐怖分子都闻风丧胆的女人,却在遭到沈银冰的质疑后,委屈的哭了。
沈银冰的眼神,马上就变得温柔了起来,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没事,如果我坐在沈总你的位置上,我一样会这样做的,毕竟你担负着太重的责任。”
郝连偃月低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吧。”
沈银冰抬头,看着韩家骏说:“家骏,把你手头的工作分给郝连一半,你只负责财力资源那边就可以了。这些日子以来,让你一手抓也苦了你。在安保这方面来说,出身科班的郝连比你有着更多的丰富经验,你也趁此好好休息一下。”
“是,沈总!”
韩家骏被分权后,没有一丝的不悦。
正如沈银冰所说的那样,他一手抓所有的工作,尤其是安保这一块,实在是吃力。
而郝连偃月,前身就是九局的局长,由她来负责安保等工作,可以说是相当对口的。
郝连偃月也没有推辞,只是声音激动了:“谢谢沈总的信任,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做到更好。”
沈银冰淡淡一笑,戴上了墨镜。
其实,她压根就没怀疑郝连偃月会是华夏方面派来的卧底。
因为郝连偃月用她的表现,以及廖无肆的出现,都已经证明她是毫不知情的了。
沈银冰之所以还那样说,就是对她的最后一个考验。
郝连偃月过关了,马上就被委以重任,开始接手她的安保工作。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沈银冰会把最重要的一些人交给她,比方那些隐藏在华夏各大城市,时刻准备着等沈总出事后,就开始搞破坏的那些人。
那是沈银冰的核心秘密,郝连偃月在刚过来,还没有资格知道那些。
不过郝连偃月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肯定能创造更多的机会,来获得沈银冰信任,最终把那些人掌控在手中,为华夏切掉沈银冰这颗毒瘤,而清除所有障碍。
沈银冰没有发现,郝连偃月在向她表忠心时,眼底深处飞快掠过的那丝狂喜。
在超过几队旅游的驼队后,沈银冰一行人来到了官方所说的楼兰遗址附近,西北方面,就是最近又‘凶名远播’的鬼沙区域。
因为少爷带来的那些人死在这儿曝光后,给当地旅游业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前来楼兰遗址旅游的游客锐减,今天这儿竟然连一拨游客还没有到。
“去鬼沙区域。”
沈银冰遥望着鬼沙区域中心,问韩家骏:“你还记得上次用卫星标下来的确切地址吧?”
韩家骏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说:“记得。”
“那好,赶在天黑前赶到那儿。”
沈银冰说完后就不再说话,倚在靠背上开始休息。
韩家骏紧张,那是因为他上次亲眼看到了鬼沙区域的可怕,谁知道啥时候就会钻出一只有毒的蜥蜴,夺走你的生命?
但沈银冰既然这样说了,他自然没有反驳的可能,只能强硬着头皮,指挥车队掉向,驶进了鬼沙区域。
明明是同一片天,西边的夕阳血红,天空仍旧瓦蓝,但韩家骏等人却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森的寒意,有得保镖甚至都打开了枪支保险,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发意外。
真所谓无知者无畏,郝连偃月没有亲眼看到过这儿的诡异,当然不会害怕,只是好奇的瞪大眼,看着这片明显不同于其它地方的鬼沙区域。
如血的夕阳,一点点的沉下,最终消失在了西边的天际,只闪下一抹红色的光晕。
很快,这一抹红色的光晕,也被黑暗所覆盖,夜晚正式造访塔克拉玛干沙漠,风也刮了起来,刚开始时还暖烘烘的,但没过多久,就开始有些刺骨了。
沙漠的白天跟晚上的气温,有着强大的差距,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却冷的要人命。
幸亏韩家骏早就准备了足够的衣衫,等车子停在卫星锁定的地点后,发给了大家。
沈银冰下车,缓步走上了一个大沙丘,命令道:“把冷柜抬上来。”
难道沈总要把她母亲的遗体,安葬在沙漠中?
韩家骏虽然满腹的疑惑,不过却没敢多问什么,只好小声命令保镖们,把冷柜抬上了沙丘。
来到沙丘最高处,按照沈银冰的指示,保镖们把冷柜放了下来。
沈银冰盘膝坐在了沙地上,淡淡的说:“留下两件大衣,你们都离开鬼沙吧。等看到我这边有火燃起后,再过来接我。”
韩家骏这才明白沈银冰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多大衣,原来是为了点火,立即大惊:“沈总,不可以的,这儿有毒蜥蜴,还有就是,一旦来风沙暴,您该……”
沈银冰抬手,打断了韩家骏的话:“现在立即离开,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是。”
见沈银冰如此的固执,韩家骏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一声,带着郝连偃月快步走下了沙丘。
走下沙丘上了车后,郝连偃月扭头看了眼沈银冰。
她就端坐在冷柜面前,动也不动好像一尊雕象。
随着车子的行驶,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再也看不到了。
慢慢的,一轮明月从东方天上升了起来,斜斜的照在了一望无垠的沙漠上,为黄沙铺上了一层水银色,却显得更加荒凉。
呼--一阵夜风吹起,夹杂着细细的沙粒,吹打在沈银冰的后背上,发丝中。
她却像没感觉到那样,站起身弯腰打开了冷柜。
冷柜里面,是沈若萱的遗体,外面还套着一层黑色的尸袋。
沈银冰小心的把尸袋拉链拉开--借着如银的月光,她再次看到了十几年不见的母亲。
沈若萱的遗体,就像她去世那晚那样,仍旧保持着惊人的美丽,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了那样,不过皮肤却是晶莹的透明白色,甚至在月光下,都能看到皮肤下淡蓝色的血脉。
沈银冰只把拉链拉到了尸体脖子间,缓缓伸出手伸向沈若萱遗体的脸颊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低低的呜咽一声:“妈--妈妈。”
沈若萱的遗体,触手冰凉,好像白瓷那样坚硬,这是常年在冷冻状态下的结果,看上去就像一尊汉白玉的雕象,只是太过逼真了。
轻轻抚着母亲遗体的脸颊,沈银冰吸了下鼻子,泣声说:“妈妈,我送你回家,你可高兴?”
正文_第1410章 诡异的三个黑衣人!
沈银冰之所以忽然改变撤退行程路线,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鬼沙区域,就是为了送母亲沈若萱回家。
二十多年前,有着莫邪家族血统的沈若萱、地下楼兰的未来新一代女王继承人,拒绝了王位,违反祖制受尽磨难后离开了地下楼兰,嫁给了苏北山。
沈若萱生下沈银冰没过几年,就走到了她生命的尽头。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苏北山,为她举办了葬礼,并对外声称她是身患绝症才死亡的。
但谁也不知道,沈若萱死后当晚,尸体就被早就盯着苏北山一举一动的华夏某秘密部门带走,放在了洪荒县的地下生化研究所内。
沈若萱的遗体,可以制造出世间罕见的‘天堂病毒’,当局不敢确定,在把她遗体焚化时,会不会遗留下什么致命的后患,所以只能把遗体冷冻起来,用作生化研究。
这一来,沈若萱就在洪荒县的地下生化研究所一呆二十年,其间还被破军,贪狼联手利用过,燕魔姬用她神奇的赶尸术,盗取了遗体的细胞组织,并由破军在南美的分部,制造出了生化炸弹。
从颜红那儿得知母亲的遗体并没有焚化,而是被放在一个地下生化研究所后,沈银冰就一直想把母亲带出来,安葬好。
这一等,又是一年多。
现在,凭借郝连偃月的接应,她终于如愿以偿,把沈银冰的遗体夺了回来。
依着沈银冰的本意,是想带到外蒙去火化的。
不过在路上她忽然改变了主意:既然母亲曾经是地下楼兰的女王继承人,那么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地下楼兰?
那儿,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她的--家。
在韩家骏的带领下,几辆车飞快的驶出了鬼沙区域后才停了下来,然后就有人跳到了车头上,密切向那边注视着。
距离足有十几公里远,他们当然看不到沈银冰,不过如果那边有篝火点燃的话,在这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的沙漠中,还是能一眼看到的。
郝连偃月左肋下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就坐在车子里也向那边看。
夜色越来越深,月光越来越亮,但气温却很快低了下来,夜风也开始增大,刮起些小的小沙粒,贴着地面来回盘旋着。
因为这段时间的神经始终绷紧,现在终于成功取得沈银冰的信任,任务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一半后,郝连偃月坐了片刻,就不知不觉的闭眼睡了过去。
在外面来回走动的韩家骏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郝连偃月忽然听到有人小声说话,慢慢睁开了眼。
实际上,在她睡着之前,宋承钢、李国训他们就在小声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发出低笑声,毕竟在这儿干等实在是太无聊了,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也是很正常的。
那时候郝连偃月没有注意,是因为她心里飞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本能屏蔽了这些没用的声音。
现在她充分休息几个小时后,精神状态都恢复到了最佳,能被这些人的小声谈话惊醒也是很正常了。
她睁开眼后本能的坐直了身子,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军大衣,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盖上的,她刚才在睡着时竟然没发觉。
看着军大衣,郝连偃月心中忽然一暖,没想到这些人也很懂得关心女人。
她裹住大衣时,韩家骏从车后面叼着烟慢慢走了过来,微笑着轻声问道:“醒了?”
“嗯,有些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郝连偃月抱歉的笑了笑,抬头看着已经西斜的月亮,随口问道:“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半。”
韩家骏抬头向鬼沙区域那边看着,喃喃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天就差不多要亮了。”
“三点半了?”
郝连偃月一惊,开门从车上跳了下来,问道:“沈总呢,还没有回来?”
韩家骏摇了摇头:“还没有看到篝火燃起。”
“这么久了,沈总都没有动静,那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郝连偃月有些不放心。
韩家骏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沈总说过,在她没有点燃大衣时,我们是不可以过去的。”
“可这么久都过去了,沈总那边还没有消息,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郝连偃月反手脱下身上的大衣,弯腰从裤腿那儿拿出手枪,动作麻利的检查了下弹夹:“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韩家骏连忙拦住:“郝连,沈总说过了,在她点火之前是不许过……”
“沈总也说过,我以后就负责她的安保工作。沈总独自在荒漠上呆了那么久还没有动静,我有责任去查看个清楚!”
郝连偃月打断了韩家骏的话,右手一挥:“宋承钢,带几个人跟我过去看看!”
郝连偃月担任九局局长那么久,早就养出了一种上位的说一不二气势,在下达命令时,很自然流露了出来,让韩家骏感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宋承钢倒是没有任何意见,马上就带了几个人跳上了车。
郝连偃月也返身上了车,在关上车门之前对韩家骏说:“你带其他人在这儿等候接应,如果我那边没有异常动静,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韩家骏自己也很清楚,在某些方面他终究不如‘科班出身’的郝连偃月,再加上他也担心沈银冰的安全,所以就选择了配合:“好,郝连,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你就鸣枪示警,我这边完全可以听得到的!”
“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出击!”
韩家骏冲剩下的那些保镖,大声吼了一嗓子。
马上,那些凑字一起的保镖们,立即快速行动了起来。
砰的一声,郝连偃月关上车门,启动车子一踩油门,吉普车就呼啸着冲向了鬼沙区域。
宋承钢等人所乘坐的那辆车子,立即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很快,一马当先的郝连偃月就驶进鬼沙区域,向沈银冰那边急驰而去。
韩家骏站在车头上,双手捧着望远镜,追随着那两辆车子。
就在他看到郝连偃月一马当先要绕过一个沙丘,准备放下望远镜时,却看到车子忽然猛地停了下来。
呲呲--郝连偃月猛地一踩刹车,疾驰的车子好像打摆子那样,身子晃着,轮胎在沙子里搓出老远,才斜着身子停了下来。
紧跟在郝连偃月车子身后的宋承钢,也马上停下了车。
郝连偃月双手紧抓着方向盘,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前面十几米处--就在一秒钟之前,本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前面,竟然有三个黑影,从沙子里冒了出来。
这三个黑影就像树桩那样,呈品字形的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雪亮的车灯直直的照在他们身上,这些人一身黑衣,就像欧洲中世纪的骑士那样,头上也被黑色帽子捂住,脸上蒙着一层黑纱,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车灯照射下,发出瘆人的蓝汪汪的异光。
“这些人是什么人,敢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如果是一般女孩子,哪怕是身边还有几个男人跟着,可在看到这几个忽然从地上冒出来的黑衣人后,肯定会被吓个半死的。
郝连偃月可不是一般人,比这更玄乎诡异的事儿见得多了,冷笑一声后松开离合器,猛打方向盘的同时,油门狠狠踩了下去,车子四个轮胎急促转动,拔起一蓬蓬的沙粒,疯牛般的撞向了那三个黑衣人。
她在启动车子时,好像听后面的车子喇叭急促叫了几声,不过也没在意,只是紧抿着嘴唇狠狠撞向最中间那个黑衣人。
砰的一声轻响,郝连偃月亲眼看到那个黑衣人被车头狠狠撞上,疾驰不停的车子,立即把他碾压了过去。
“靠,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不过如此!”
郝连偃月小声的骂着向前冲出十几米后再次紧急刹车,猛打方向盘向后看去。
看到,其他两个黑衣人仍旧站在原地,木桩子般的动也不动。
可宋承钢的车子,也同样没动,只是在那儿一个劲的按喇叭,好像还有人从车内伸出微冲,要射击的样子。
“搞什么呢,不赶紧跟上。”
郝连偃月不解的摇了摇头时,枪声响了:宋承钢车上的那两个保镖,冲那两个木桩开了枪。
处在郝连偃月的这个角度上,能清晰看到微冲的子弹准确击打在那俩黑衣人身上,在子弹的大力冲击下,他们终于动了--却不是应声而倒,而是老鹰一般的纵身而起,扑向了那辆吉普车!
“啊,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打不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郝连偃月大惊失色,接下来就看到,宋承钢那辆吉普车在两个黑衣人扑过去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边开枪,边迅速后退。
那俩黑影虽然好像打不死,不过对子弹也有所顾忌,不断的在飞扑过程中,做出各种各样的躲避动作。
这样一来,他们扑击的速度就有所放缓,让那辆吉普车趁机迅速调头,向来路狂奔而去。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连偃月大惊之下,本能的扬声叫道,她的话音未落,却觉得脖子一紧。
郝连偃月霍然回头,就看到了一双散发着蓝汪汪荧光的眼睛,就在她脑后上方。
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正是刚才被她狠狠撞倒在车下又碾压过去的那个。
他没有死,甚至都没有受伤,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郝连偃月的车,趁她惊骇不已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郝连偃月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本能的要抬手反击时,却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大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月色入水,夜风如针。
月光下的沈银冰,好像没感觉到刺骨的寒风那样,始终跪在冰柜面前,痴痴望着母亲的遗体,一动不动的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就像一尊石刻的雕塑。
正文_第1411章 求你让我妈妈回家!
她的泪水早就不再流了,泪痕也已经被风干,沾上了一层细微的黄沙。
与白天有着几十度温差的晚上寒冷,让她果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过她却像没感受到那样,只是痴痴望着冷柜中的沈若萱。
当枪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时,她的嘴角才缓缓动了一下,凝滞的眼眸也开始活动,慢慢抬起了头。
然后,沈银冰就看到在前面七八米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
入水的月光下,沈银冰能清晰的看到这个黑影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用金线绣出一条盘龙,当衣服被夜风吹起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金龙,就像活过来那样,好像要乘风而去。
再往上看,沈银冰就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具。
因为身穿黑色龙袍的人正对着月亮,所以沈银冰才能把面具样子看的很清楚,獠牙,狮鼻,虎口,鹿耳,柔顺光滑的青丝随风飘扬,这是个女人。
沈银冰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她面前已经站了多久,不过她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她等的就是这个人,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来了。”
她在说出这三个字时,就像平时看到老朋友打招呼时的正常语气,可闭上嘴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听到声音。
长时间的沉浸在无言的悲伤中,她的声带暂时失去了发音的功能。
沈银冰咽了口口水,轻咳一声正要把这三个字重复一遍时,黑衣人却说话了,声音很轻,很平静但却很清晰:“嗯,我来了,在你停止流泪的时侯,就已经来了。”
“呵呵。”
这次,沈银冰笑出了声,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缓缓跪坐在了地上:“莫邪征东,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有一天我会来找你?”
这个身穿黑色龙袍,脸上戴着狰狞面具的女人,正是地下楼兰的女王莫邪征东。
沈银冰也没看到莫邪征东做出什么抬腿的动作,就像滑冰那样沿着黄沙悄无声息的滑了过来,滑到冷柜前才停住,微微垂首看着躺在里面的沈若萱,淡淡的说:“你来,还是不来,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沈银冰没有把沈若萱遗体带来,而是在别处火化,这在莫邪征东看来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她是沈若萱的唯一的女儿,有该怎么安葬母亲的权力。
沈银冰把沈若萱带来,对莫邪征东来说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沈若萱是莫邪家族中的一员,虽说已经离开地下楼兰几十年了,但这无法改变她身上的血统基因,死后落叶归根,本来就是地下楼兰很看重的一个风俗。
所以她才会这样回答沈银冰。
沈银冰很不习惯跪坐在另外的女人面前,尤其莫邪征东跟高飞的关系还很不一般,于是咬紧牙根,双手扶着冷柜,慢慢的站了起来。
俩人的个头基本一样高,身材同样的窈窕,眼眸在月光下都是那样的明亮,甚至,连下巴微微昂起的角度(这代表着自信和骄傲)都完全相同:她们之间,本来就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都是左肋下有着美人胎记的修罗。
沈银冰看着莫邪征东,缓缓的说:“我听高飞说起过,你曾经跟他讲,假如按照辈分的话,你该喊我一声姑姑。”
莫邪征东淡淡的说:“在卓玛(沈若萱离开地下楼兰时的小名)离开地下楼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莫邪家族的人了。而你,只是她与凡尘俗子所生的女儿,血统更是早就不再纯正,没有任何理由能跟我攀上亲戚关系。”
沈银冰无声的笑了下:“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来,是因为我要把母亲送回地下楼兰,希望她能与她的列祖列宗,在同一个地方安息……那地方,叫修罗道吧?”
“高飞对你倒是很不错,连这种事都告诉了你。”
莫邪征东冷冷的说:“不过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卓玛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在死后回到修罗道。因为她的到来,是对莫邪家族列祖列宗的一个羞辱。沈银冰,我不想伤害一个死去的人,可我还是得实话告诉你,卓玛只是地下楼兰的一个叛徒,她没资格在修罗道安息的。”
莫邪征东说的这样无情,沈银冰也不在意,只是问道:“据我所知,楼兰女王号称当世武学第一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杀人于无形。但我不明白的是,当初我母亲死后,遗体被华夏当局带走,做为生化标本来研究时,你们是不是也会感觉到了耻辱?”
不等莫邪征东说什么,沈银冰加快了语速:“你们是不是也曾经希望,能抢回她的遗体?别否认,我早就从一个手下(郝连偃月)那儿知道了,在十七年前,洪荒县的地下生化研究所,就曾经遭到一次神秘袭击。”
十七年前,洪荒县的地下生化研究所,刚建成还不到十年,当时备受国家的重视,派遣重兵守护,所以在遭到神秘袭击后,立即做出了最凶猛的反扑。
一场大战后,前来袭击的神秘人伤亡惨重--那些人个人武力值虽然很厉害,但终究不是成编制军队、现代化武器的对手,只能饮恨撤退。
不过那些人也相当厉害,在撤走后,竟然没有流下哪怕丁点的追踪线索,让当局苦苦追查了三年后,最终只能放弃无谓的努力。
洪荒县地下生化研究所,十七年前遭到的那次神秘袭击,由当时的守卫最高领导人,写下了详细的报告,被列为国家最高级机密,封锁在了九局的资料保险库中。
那次袭击,成了一个谜。
不过到了后来,随着现代化科技的飞速发展,27年前被赋予重任的洪荒地下生化研究所,再也无法抵抗现代化的高科技手段的进攻,所以在四年前,地下研究所一些最重要的东西,被秘密迁移到了别处。
随着那些最重要东西的离去,负责保护洪荒县地下生化研究所的重兵,也随即撤离,这儿只被看作是一般的研究所了。
但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沈若萱的遗体却没有被带走,始终沉默在研究所的冷库中。
“如果那时候你们再派人去抢回我母亲的遗体,肯定能得逞的,但你们在十七年前的那次惨重损失,却让你们选择了遗忘。”
沈银冰说到这儿时,语气中已经带有了明显的恨意:“就因为你们的遗忘,所以才让燕魔姬得手,成功盗取了我母亲遗体的细胞组织,制造出了天堂生化炸弹。”
沈银冰所说的这些,莫邪征东当然都知道,等她说完后才淡淡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
沈银冰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当初,你们在付出惨重代价做不到的事,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我母亲的遗体就在这儿,所以我有权要求你,让她回到她该安息的地方!”
“错了。”
莫邪征东好像嗤笑了一声:“沈银冰,当初地下楼兰付出惨重代价想夺回沈若萱的遗体,并不是为了把她当做去世的先辈,请她去修罗道安息。”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道:“我们要夺回她的遗体,仅仅是不想让她被世俗中人利用她去害人,只想夺回后,随便找个地方埋葬起来。”
“所以,就算你现在做到我们此前没有做到的事,把她的遗体带来了,我可以允许她回到地下楼兰,但我决不会同意把她与列祖列宗一起,安息在修罗道内。”
莫邪征东说完,转身就走:“你现在可以走了,自然会有人接她进去的。”
“站住。”
沈银冰低喝了一声,双拳紧攥着:“你必须答应我,让我母亲安息在修罗道!”
莫邪征东脚步不停,淡淡的回了三个字:“不可能。”
“你必须这样做,要不然。”
沈银冰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的说:“地下楼兰将会受到现代化武器的致命打击!我相信,只需几颗导弹,就能让摧毁你们赖以生存的光源系统,让你十数万子民,以及所有的一切树木花草,在至少三年内,再也无法享受阳光的普照……呃!”
沈银冰还没有说完,本来已经走出七八米的莫邪征东,却像鬼魅那样一晃,就到了她身边,抬手锁住了她的脖子,语气阴森的低声喝道:“你敢威协我?”
沈银冰知道,她在莫邪征东手中别想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所以也没动,只是艰难的说:“这不是威协,而是真正的计划!莫邪征东,你可以现在就把我杀了,可你同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准备迎接这片鬼沙区域被现代化导弹的轰炸。我现在,已经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
莫邪征东要想捏死沈银冰,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但她不敢,因为沈银冰说的没错,沈狼主当前已经具备了在华夏境内动用现代化高科技武器的能力。
一旦她杀了沈银冰,那么毁灭计划也许就会启动了--尽管莫邪征东不相信,沈银冰真会有这个计划,可事关地下楼兰的生死存亡,她不能冒一点点的危险。
“莫邪征东,我只想让我妈妈回到她的列祖列宗身边,这只是你一句话的事,也是我这个女儿为母亲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又何必因此而两败俱伤呢?”
沈银冰紧紧咬了下嘴唇,垂下眼帘低声说:“求你了,让我妈妈回家,求你了。”
莫邪征东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手,只是眼神却闪烁不定。
沈银冰继续说道:“我现在对活着已经没有丝毫留恋,让母亲死后二十年回家,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莫邪征东,看在你也是一个女儿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次尽孝的机会?求你了。”
莫邪征东的手,在沈银冰说出最后三个字后,缓缓的放了下来。
正文_第1412章 突起的黑色风暴!
莫邪征东不怕沈银冰的威协,却无法拒绝她做为一个女儿,要为死去二十年母亲尽孝的要求。
“你的孝心,打动了我。”
莫邪征东松开了沈银冰,双手到背在身后,淡淡说道:“我会说服拓跋大祭司,让他同意沈若萱安息在修罗道。”
沈银冰盈盈下拜,对着莫邪征东三叩首。
莫邪征东身子微微一侧,拒绝接受她的大礼。
不同意沈若萱修罗道安息之前,就算沈银冰跪在那儿把额头磕破,莫邪征东也不会有丝毫闪避动作,因为那是把她当做了外人。
可一旦同意让沈若萱‘落叶归根’,那么莫邪征东就得承认沈若萱是她的一个祖辈,沈银冰就是她的小姑姑--天底下,有小姑姑给自己磕头,还能大刺刺接受重礼的晚辈?
等沈银冰款款站起来后,莫邪征东才面对东南方向说:“你现在可以走了,在日出之前,我肯定会把沈、卓玛带走的。还有就是,警告你带来的那些人,以后不要再擅自闯入鬼沙区域,要不然我决不会再给他们留情。”
沈银冰没有管莫邪征东的警告,只是说:“我想亲眼看到我妈妈回家。”
莫邪征东不悦的问道:“你想去地下楼兰?”
“不。”
沈银冰摇了摇头:“我就站在这儿,目送妈妈回归--莫邪征东,请答应我这个要求,因为这不过份。”
“你其实开始得寸进尺了。”
莫邪征东语气稍微放缓,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一声清晰、悠扬婉转,好像凤鸣一般的清啸,攸地从面具的嘴巴中发出,就像一条龙那样,在沙漠上婉转盘旋。
沈银冰眼神中带着惊讶的看着莫邪征东,她真无法相信,一个人的肺活量竟然这样大,楼兰王发出的这声清啸,足足已经三分钟了,却没有丝毫后劲不济的迹象,仍旧婉转悠长。
她要是去当歌手演唱海豚音,相信绝对没俄罗斯那维斯塔的啥事。
啸声贴地长龙般的飞舞,迅速穿过沙丘,游向远方,传到了那三个身穿黑衣的灵犀使者耳中。
他们正在追逐宋承钢那辆吉普车,听到清啸声后,立即停步向后一个倒空翻,跌落在了黄沙中。
“快,快,再快点!”
宋承钢嘶声吼叫着,催促司机再次加快车速。
车速,已经放到最快了,任谁在背后追着三个子弹打不死的怪物时,都会用最快的速度逃亡。
“快--停车!”
宋承钢飞快的向后看了一眼,却猛地大叫停车。
本能的,开车的司机猛地踩下了刹车,车子四个轮胎,在黄沙中搓出了老远。
接着,车上三个人都向回看去--后面沙漠上一望无垠,可以看出至少两三公里,刚才鬼影一般在后面追逐的三个黑影,却不见了。
“他、他们,怎么不见了?”
宋承钢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抓着微冲的手却更紧了。
啸声还在继续,但现在没有谁去关心啸声是谁发出来的,又是为何而发,三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枪口对着车窗外的黄沙上。
他们的脑海中,正慢慢浮上一副幻觉:入水的月光下,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的沙漠中,忽然有三个黑影从黄沙中暴起,厉鬼般的扑上车,伸出骇人的鬼爪,长大带着獠牙的血盆大嘴,咬住了他们的喉咙……
所以他们不敢有丝毫携带,随时准备着开枪射击,这时候假如有一只蜥蜴从黄沙中钻出来,也会立即遭到最猛烈的枪击。
但最让他们害怕的那一幕没有出现,反而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钻进了耳朵中,就在清啸声结束后:“滚出鬼沙,再敢涉足一步,杀无赦!”
宋承钢身子猛地一哆嗦,看向了司机,嘎声问道:“谁在说话?”
司机瞪大恐惧的眼睛,喃喃的回答:“不是我,声音好像从那边传来……”
司机的话音未落,那个声音再次清晰的在耳边响起:“速度,滚!”
“走,快走!”
宋承钢猛地醒悟了过来,挥舞着微冲厉声吆喝。
车子立即开始速度向前狂奔,在拐过一个沙丘后,韩家骏等人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
在鬼沙区域边缘的韩家骏等人,听到隐隐传来的枪声后,立即感觉到了不好,马上就带着剩余的人,乘车向这边狂奔,支援。
来到这个沙丘前面时,他们就听到了啸声,不过却没有在意。
因为在沙漠这种视野空旷的区域,风在吹动枯树,乱石,甚至流沙时,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们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支援,然后就与宋承钢等人相遇了。
“快走,撤出鬼沙,快!”
宋承钢的车子丝毫不停,擦着韩家骏的车子继续亡命东逃。
宋承钢等人见了鬼似的惊恐,感染了韩家骏等人,没有谁再问什么,开车的司机立马转向,跟了回去。
前后四辆车,风驰电掣般的冲出了黑色鬼沙区域后,司机才猛地踩了刹车。
宋承钢立即瘫软在了座椅上,与其他两个伙伴一样,脸色苍白,冷汗瀑布般的淌下。
“怎么回事,沈总跟郝连俩人呢!?”
车子一停稳,韩家骏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打开车门把宋承钢从座椅上拉了下来,哗啦一声,枪口抵在了他脑门上,厉声喝道:“宋承钢,你知道你刚才的情绪,已经极大影响了我们士气?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稍微遇到点风吹草动,就被吓破胆了!”
宋承钢苦笑,抬手推开枪口,倚在车轮上:“韩家骏,你可以问问其他两个兄弟,我宋承钢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不堪。”
“刘锋,你来说!”
韩家骏问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保镖。
叫刘锋的保镖,磕磕巴巴的把刚才在鬼沙后所看到的一切,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说:“韩助理(沈银冰的助理),我们真是被吓破胆了--还记得那晚在远处看少爷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那些人就根本不是人,我们无法抵挡。”
韩家骏也听到了清啸,和那些‘滚蛋’的话,这才搞清楚是咋回事。
放下微冲,韩家骏厉声说:“但沈总、郝连还在鬼沙中,就算是要死,我们也得把她们带出来!谁要是怕死不敢去,那就在这儿等着!谁是真男人,那就跟我来!”
大家虽然很怕鬼沙中那些东西,不过韩家骏说的也没错,沈总、郝连偃月还在鬼沙中,他们不能不管她们的死活。
韩家骏的话音未落,宋承钢就从地上蹦了起来,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草,不就是死吗,老子不怕!”
“对,死有什么可怕的?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所有人都被韩家骏那番话给激的浑身热血澎湃,纷纷持枪跳上了车子。
韩家骏抓主车门,正要跳上车时,动作却忽然一僵--不远处的鬼沙区域,刚才还是清明世界一片,但现在却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刮起了风,风带起了黑黄的沙粒,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那样,呼啸着飞上了半空,视线完全模糊中,沙丘也好像在缓缓移动,仿佛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风沙间隙中传来。
风暴,黑色风暴,就这么突兀的出现。
最为诡异的是,是以鬼沙区域为界线的,这边依旧是清明世界,明月西照,那边却阴风阵阵,黄沙漫天。
韩家骏等人如果这时候驾车冲进鬼沙区域,别说是搜寻沈银冰跟郝连偃月了,恐怕他们自己也没法转出来。
一帮人傻傻站在车上,地上,仰首呆呆望着远处好像魔鬼一样在不断上下翻舞的黄沙,一种无力的悲哀,彻底的摧垮了他们冲进去的勇气。
这边阴风阵阵,黄沙漫天,身处风暴中心的沈银冰,却能看到西照的明月,与墨蓝色的天空。
阴风起,黄沙飞,就在周围,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所淹没,但她就像没看到那样,也没有丁点的怕意,因为莫邪征东就在她前面。
沈银冰相信,‘土著居民’莫邪征东,肯定能应付这种恶劣天气。
或者干脆说,这种恶劣天气,就是在她的控制下!
如果别人能想到莫邪征东能人力控制这边的空气,肯定会惊骇不已的。
沈银冰却不在意,哪怕莫邪征东忽然变成一只凤凰鸣叫着飞走--漫天黄沙的远处,忽然出现了数十个红点。
那是火把的火焰。
随着火焰越来越清晰,数十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从黄沙中走了出来,就像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那样,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有人手中拿着号角,那是唯有在电视内才能看到的号角。
八个人分成两列,站在冷柜面前,仰天吹起了号角:呜--呜!
号角声沉闷,悠扬,更带着明显的悲凉。
号角声中,沈银冰忽然泪流满面,重新跪倒在了地上。
有四个手持白色招魂幡的黑衣人,在号角中走了过来,也分成两列,站在了号角手身后,招魂幡高高的举起,随着狂风,与火把火焰一起发出咧咧的声响。
莫邪征东这时候已经退到了冷柜后面几米处,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稍微犹豫了下,左膝一曲,单膝跪在了地上,垂首时,长长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狰狞的面具。
一个身穿黑色宽大长袍,脸上涂抹着很多油彩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人,左手拎着一个竹篮,右手从竹篮中抓起一把东西,用力洒在半空中。
那是一叠叠的纸钱。
被抛在空中的纸钱,很快就被大风吹走,连同这个男人悲凉的喊声:“魂归来兮--当日月,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沈银冰泪眼婆娑中,眼前一亮,出现了六个身穿白衣,脚踏白靴,头上戴着高高白帽子的男人。
等黑袍男人转身撒着纸钱向来路缓步而行后,分成两列走到了冰柜面前,双膝跪地三叩首后,一手扶住冷柜,一手扣住底部,齐声低喝道:“起!”
正文_第1413章 妈妈,再看我最后一眼!
在六个一身白衣的人齐声低喝一声起后,他们一起站了起来,抬着冷柜,跟在了撒纸钱的黑袍男人身后。
“妈,妈妈!”
沈银冰知道,母亲要被带走了,从此之后就要永远躺在神秘的修罗道,再也看不到了,或者说真的要离开她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驱使她猛地悲声嘶叫了一声,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下扑了过去。
“妈妈,不要走,不要--走!”
沈银冰牢牢抓主冷柜,用额头狠狠撞在了上面,六个抬棺材之人齐声大喝:“她已归天,从此阴阳相隔,今世母女缘分从此散尽,去休,去休,休要再用红尘俗世搅她安宁!”
“妈,妈妈!”
沈银冰听而不闻,额头上已经有鲜血淌出,悲声叫道:“再看我一眼,妈、妈妈,再看我一眼……”
“唉。”
莫邪征东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右手一挥,黑色的袍袖好像巨蟒那样,攸地卷住沈银冰腰身,稍微用力,就把她甩到了一旁。
“妈,妈妈,再看我一眼,最后一眼!”
沈银冰哭着,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却无法挣开莫邪征东的衣袖。
六个百余人不再犹豫,抬着冷柜缓步前行,四个手持招魂幡的人,其中两个在撒纸钱的前面,还有两个却在白衣人后面,此时开始齐声念诵超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呜,呜呜!”
号角声更加凄厉,八个吹号的人缓缓跟了上去,却压不住沈银冰那凄厉的哭声。
“妈,妈妈!”
沈银冰猛地挣着抬起头,眼前却是一黑,随即重重栽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一下。
“她已经回家了,你又何必舍不得,用红尘俗世搅她安宁?”
莫邪征东缓缓收回挥出去的左袖,目视沈银冰片刻后,才摇了摇头,缓步跟了上去。
是她挥袖‘砸昏’沈银冰的。
因为现在如果不把她砸昏过去,极度的悲伤会伤到她心脉,那样对她没有丁点好处的。
慢慢的,莫邪征东一行人走进了飞舞更急的风沙中,号角声,超生咒,招魂声逐渐被淹没,却又三五个纸钱飞出风沙,其中一枚忽地一声贴在了沈银冰额头上。
沈银冰额头带血,粘住了纸钱,纸钱也包住了伤口。
当号角声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东边的天际已经亮了,风速也攸地变小,很突兀的消失,漫天飞舞的黄沙,再也没有了动力,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就直直的落了下来。
当尘埃最终落定后,月兔已经变得很淡了,一抹朝霞从东边升起。
“韩助理,风停了,风停了!”
站在车头上的李国训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尽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快,上车!”
韩家骏大喝一声跳上了车,四辆车用最快的速度向前飞驰而去,转过那个沙丘后,就看到了一辆吉普车。
不等韩家骏吩咐什么,开车的李国训就踩下了刹车。
马上,就有两个人跳了下来,冲到车前拉开了车门,兴奋的叫道:“是郝连,她还活着,是郝连,她还活着!”
在这异常诡异的鬼沙区域中,不但郝连偃月还活着,沈银冰也活着。
她在遭到一股子柔韧的重击昏厥过去后,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沈若萱还活着的时侯。
牵着妈妈的手,沈银冰走在草地上,咯咯的笑着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儿:“妈,妈妈,快看爸,他怎么一个人跑那儿去了?”
沈若萱抬头,看着走向草地那边,与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打招呼的苏北山,淡淡的笑了笑,说:“你爸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的--小冰,但你要记住,他是生你养你的父亲,无论他将来做了什么,你都要向天下所有孝顺女儿那样,好好对他。”
才几岁的沈银冰,还远远不能理解沈若萱说出这番话,但却才没有忘记。
现在她忽然猛地明白了:沈若萱早己算到,她在去世后会回归地下楼兰,可苏北山,却没有资格去哪儿--甚至到现在,她都无法确定父亲的尸骨到底在何方!
也许,早就化成一捧黄土了吧?
也许,那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沈总,沈总!”
就在沈银冰一个人在黑暗中想到这些事时,韩家骏带着狂喜的叫声,把她惊醒,慢慢的抬起了头。
一轮红日已经从东方升起,如洗的长空没有一朵云彩,好一个朗朗乾坤,晴朗世界!
“沈总,你的额头……”
看到沈银冰额头有血,还粘着一张纸钱后,韩家骏大吃一惊,随即醒悟了过来,脱口问道:“冷柜呢?”
沈银冰盘膝坐了起来,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眼后,忽然笑了,很欣慰的笑,哑声说道:“她已经回家了,再也不需要我的牵挂了。”
回家?
回哪儿的家?
韩家骏等人茫然的看着四周,搞不明白冷柜怎么不见了。
不过他们随后就明白了什么,随即双手垂在腿边,弯腰齐声说道:“恭喜,贺喜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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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贺喜高总。”
高飞刚从车上走下来,一帮大腹便便,气度不凡的人就围了上来,纷纷说道:“天涯化妆品已经在昨天,获得了在布鲁塞尔举办的‘天使奖’金奖!”
就像四年一届足球世界杯那样,每四年,化妆品界也会举办一次天使奖。
每四年举办一次的天使奖,只会产生一次金奖。
只要能获得金奖,这就代表着在未来四年内,获奖产品都会受到爱美人士的追逐,赚个盆满点钱手抽筋。
在过去的数十界天使奖中,从没有一家华夏化妆品品牌获奖,甚至连最普通的铜奖都没有获得过,向来都是由欧美、与岛国等发达国家所包揽。
但这次,天涯集团的产品,却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宿命,把众多国际大品牌立斩马下,一举夺取了金奖。
其实此前高飞根本不在乎这个天使奖,在受邀前往本届参加通知时,随手给了萨拉娜,告诉她就当是去国外公款旅游了。
萨拉娜可以说是高总麾下最没脑子的一个(单指商场),高飞却派她去参赛,就可以看出真不怎么看重这啥子天使奖了。
不过国家相关部门却很看重,派出了精兵强将跟随萨拉娜左右,最终过五关斩六将,取得了让业内人士扬眉吐气的好成绩。
最先对高飞伸出双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是本次参赛代表团的团长,美协(美丽协会的意思)的主席齐玉明先生。
至于怀里抱着金杯,好像抱着稀世珍宝,高兴的连鼻孔都在笑的萨拉娜,则被这些人挡在了后面。
张妍赶紧给高飞小声介绍了齐玉明的身份。
“啊,哈,同喜,同喜。”
高飞打着哈哈,与齐玉明握手用力顿了几下,扭头问张妍:“得金奖的奖金是多少?”
听他这样说后,齐玉明等人脸上的笑容都是一僵,心想:拿到天使奖的金奖,其实一些奖金能代表的?唉,久闻这位高少言谈举止异与别人,今儿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咳,那个啥,别谈奖金的事儿了,齐先生一大早就亲自在集团门口等你,你是不是该请大家进去参观一下。”
张妍干咳了声,小声说:“我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礼物,你只需带大家参观就可以了。”
高先生其实很想问问,齐先生等人接受小礼物后,会不会按价给钱,不过看在张妍做出要扭他耳朵的样子后,想想还是算了,随即热情的邀请大家入场参观。
“这次,我给你带来这么大个惊喜,你该拿什么来报答我?”
最近野蛮之气少了很多,而女人味大有增加的萨拉娜,抱着奖杯走了过来,毫不顾忌这么多人在场,用弹性十足的屁股扛了高先生胯骨一下,凤情荡漾的,还很有几分媚眼如丝的妩媚样子。
看了眼在梁明、陈鸿宾等人陪同下进厂的齐先生他们,高飞笑眯眯的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就想要个孩子,跟你的孩子。”
萨拉娜毫无羞耻之色的回答。
“跟我要个孩子?那……”
高飞话说到半截,忽然转身,抬脚重重踢在兔子腿上,骂道:“嚓,你敢偷听我们说悄悄话?”
兔子捂着腿,兔子般的后跳了几步,脸上满是不忿神色:“飞哥,我敬你是我老板,可你要是敢动我女人,我可真敢跟你翻脸的!”
“滚尼玛的,你个死兔子,谁是你女人呢,就你这小身板,老娘我捏死你!”
萨拉娜闻言大怒,把奖杯向高飞怀中一抛,纵身扑到了兔子面前,一把就采住了他衣领子,向旁边一甩的同时,右脚已经及时伸了出去。
于是,在她松开手时,兔子就以一个很漂亮的‘狗吃屎’动作,咣当一声趴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正在进厂的人回头看来,就看到身穿职业套裙的萨拉娜,一个虎扑就骑在了某个男人身上,一手采住他头发,武松打虎那样举起右拳,在他身上痛扁:“你是一天不挨揍,是不是就浑身痒?”
萨拉娜穿着黑丝的浑圆腿子,从裙下伸出来,荡漾着野蛮的魅力,再加上她现在的彪悍样子,让很多男人都想到了愉快的一幕:如果挨揍的人是我,该多好?
“咳,大家请,请啊!”
梁明狠狠瞪了那俩半吊一眼,讪笑着干咳了几声,解释道:“嘿嘿,我们集团之所以能与众不同,那就是因为这些与众不同的员工存在--那个啥,大家庆祝的方式,也是那样另类。”
叮叮当,抱着膀子看好戏的高飞,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正文_第1414章 有人在新厂闹事!
萨拉娜跟兔子都有些半吊,但高飞相信他们决不会真打。
因为他能从兔子的惨呼声中,听出明显的犯贱的喜悦。
男人被女人当街骑在身上狂扁,这已经够丢人的了,可兔子偏偏还很喜悦,这要算不上犯贱的话,那么实在没有别的词汇能形容他了。
对于犯贱的人,高先生向来都是鄙视,看都懒得看他的。
更何况,对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缠着自己说要个孩子的萨拉娜,高飞也很头疼,现在兔子勇敢的站出来纠缠她了,高飞自然不会傻到赶他滚蛋,只会给予他大力支持的。
就在看戏的高先生要鼓掌叫好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方家村的村长,方立柱打来的。
“嚯嚯,我前脚刚回来,这些人怎么就一个接一个的找我呢?又是什么喜事?”
高飞拿着手机走到一旁花篮下,接通了电话:“立柱哥……”
他刚说出这三个字,就听方立柱在那边着急的喊道:“高飞,你现在哪儿?赶紧来新厂,这儿有人来闹事!”
高飞当初决定在方家村建厂时,就存着带领姥姥家村民共同致富的想法,所以在工厂起来后,大部分工人都是方家村附近几个村的村民。
方立柱,更是在分厂里挂了个‘安保副总’的角色:在他的地盘上,再给他足够的好处,他没理由不全力维护工厂的利益。
更何况,通过上次牛二贵闹事风波后,大家都见识到了高飞的牛比,只要脑子没有进水,谁敢去那边找茬?
可是现在,方立柱却打电话来说有人闹事,从他气急败坏的语气来判断,来闹事的人好像来头不小,他摆不平。
高飞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立柱哥,你别慌,谁去闹事了?又是为什么闹事?”
“好像一些南韩人,带头的自称是姓李!”
方立柱在那边急吼吼的说:“他们冲进新厂,要欺负赵科长--哦,就是化验科的赵娴静赵科长,我们拦不住他们,那些人很凶恶,下手贼黑!”
“姓李的南韩人,要欺负赵娴静?”
高飞一楞,随即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别怕被他们砸坏东西,如果看到他们打砸时不顺手,你可以帮他们递家伙。”
“啥?”
方立柱愣了,怀疑高飞在说反话:别人来厂里闹事,大搞破坏,制止还制止不了呢,怎么可能再帮他们?
“哼哼,他们砸坏的东西价值十块,那就得赔偿我一百!”
高飞狞笑道:“立柱哥,捡着那些咱们用不到的,给他们递过去!砸的越多越好,别怕,北朝人有钱嘛。我很快就会过去!”
方立柱听不懂朝鲜话,不过这些年来看的电视多了,知道说话好像小娘们在叫窗的是岛国话,好像随时都扯着嗓子在吼的就是南韩话。
所以方立柱在才根据那些人的吼叫声中,推断出他们是南韩人,这都是受电视的影响,其实北朝人也是这样说话的。
能够敢正大光明来找赵娴静麻烦的朝鲜人,除了李男哲这个北朝李家大少,还能有哪个?
上次在辽省时,要不是沈银冰非得插手,李男哲早就被眼镜先生一刀割断喉咙了,高飞本来就对此忿忿不平遗憾的不行,没想到他却送上门来了。
嘿嘿,敢主动上门闹事,这次还能有谁能救你?
高飞心中冷笑一声,扣掉电话抬手喊过陈大彪,低声跟他嘱咐了几句,让他转告梁明等人,好生招待好齐先生他们一伙人。
陈大彪知道,飞哥不愿意把有限的人生,浪费在这些接待上,点头答应了一声飞快的去了。
“飞哥,飞哥救命哇,这娘们真是发疯了,要跟我动刀呢!”
高飞刚来拉开车门,鼻青脸肿的兔子就连蹦带跳的蹿了过来,抓主车门苦苦哀求援手。
高飞扭头看去,看到萨拉娜果然拿着一把刀子,满脸煞气的追了过来。
一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狗男女当街打架,高飞才懒得管,不过要是动刀子可不行了,这就是极大违反了天涯集团‘亲如一家’的员工规则了,当即一瞪眼对萨拉娜低声喝道:“行了,你还有完没完?”
“让我砍死他,守着这么多人侮辱我,我真没脸再活了!”
萨拉娜面皮通红的抡起刀子就要砍兔子,兔子吓得刺溜一声就钻进了车里。
高飞抬手扣住萨拉娜的手腕,稍微用力把她刀子夺了过来:“你要是闲的实在没事干,那就跟我去削人,免得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削人?削谁?行,只要是能让我出口恶气,我不在乎削谁!”
萨拉娜气呼呼的说着,夺过刀子跟着上了车。
然后,车里的兔子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跟萨拉娜的低声威协:“你要是敢跳车逃跑,以后我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兔子马上就闭上了嘴,双眼泪汪汪的蜷缩在车门前,不敢再动一下。
“两个神经,还得让我给你们开车,我这老板当的好像也太没尊严了。”
高飞低声骂了句,很是为有这样两个心腹手下而惭愧,赶紧上车启动车子,加大油门呼啸着向方家村那边冲去。
其实很多两口子打架,别人越劝他们吵的越带劲,但只要没人管他们了,他们反而会觉得吵架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了。
兔子跟萨拉娜俩人虽然不是两口子,不过却都有这种意思,明明刀子已经递在兔子腿上了,萨拉娜却舍不得扎下去了。
高飞很鄙视这蒙古女人的装腔作势,超过一辆汽车后回头说道:“怎么不拿刀子砍他了?砍吧,砍吧,就算卸下他一根腿子来,我也不会劝一句的。”
“飞哥,你也太狠了吧?不给我们拉架也就算了,怎么还给我们火上浇油呢?”
兔子很是忿忿不平,萨拉娜也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刀子收了起来,低声咒骂高飞太没任性了,真该喝水噎死。
“嘿嘿,你们俩人加起来都七十岁了,还这么半吊,说起来也算是缘分。”
高飞嘿嘿轻笑一声,说道:“萨拉娜,你仔细考虑考虑兔子。其实这小子除了长相有些对不起人民之外,其它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当然了,你这种动不动就拔刀子的脾气,也就是兔子能容忍了你,要是换上别人,不是被你给吓死,就是离你远远的了。”
萨拉娜嗤笑一声,斜眼看着兔子:“切,就他这小身板,能保护我们母子?”
“你可以保护我呀!”
兔子马上就跟了一句。
萨拉娜瞪眼,骂道:“可老娘我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
兔子也很理直气壮的说:“古时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你为什么就不能保护我们未来的美满家庭?”
“么的,懒得理你,再敢看我一眼,小心我扣掉你的眼珠子!”
萨拉娜正要去拿刀子,却又双手抱住头,满脸痛苦的趴在了膝盖上。
昔日在内蒙边境上敢持枪跟随高飞大杀四方的萨拉娜,遭到兔子这种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杀又不能杀的家伙,还真是没多少办法,只能不理他。
兔子马上洋洋自得起来,对回头看的高飞吹嘘道:“飞哥,你看我能不能成为一家之主?”
“那你得做好跪搓板的准备。”
高飞懒洋洋的回了句,点上了一颗烟。
在兔子幻想他成为一家之主后,该怎么呵萨拉娜俩人的吹嘘声中,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方家村的天涯集团第二分厂。
老远的,高飞就看到分厂门口围了很多村民、工人。
兔子这才猛地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飞哥,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有人来闹事。”
“有人来闹事?”
被萨拉娜欺负的好像小媳妇那样的兔子,瘦削的刀条脸上,立即浮上了狞笑,伸出舌尖舔了舔青肿的嘴唇:“特么的,知道阿爷我有满肚子怨气没处发泄吗?”
“别总是吹,有本事等会儿砍残两个。”
萨拉娜冷声说着,把刀子递了过来。
“萨拉娜,你等着,我要用我出色的表现,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合格的一家之主!”
兔子慢慢攥紧了刀子,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兔子很清楚,相比起李德才、陈大彪老王等人来说,他是追随高飞最晚的一个。
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老王李德才,还是陈大彪,都算是能帮高飞独当一面了,他要想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必须得付出更大的努力。
兔子长相虽然猥琐,在岭南时也很贪生怕死,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那就是把自己定位成‘飞哥最忠心的小弟’。
只要能牢牢抓主‘忠心’这个词,兔子就相信高飞不会亏待他。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高飞被迫转让天涯集团、重新入主集团的这两件事中,兔子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人展现了他‘不可或缺’的存在。
现在,有一次表忠心的机会来了,兔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飞哥,就把车子停在那边吧,我们偷偷的过去。”
兔子眼珠一转,提议高飞把车子停在路边树下。
高飞也想悄无声息的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后就把车子停在了树下。
新厂门口围了得几百号人,有很多是老人跟孩子,竟然还有穿警服的人。
方家村那些老少爷们,脸上都带着愤怒的神色,不过碍于有警察在场,和方立柱的竭力规劝,所以表现的还算理智。
大家都伸长脖子看着门口,谁也没有看到高飞三人已经悄悄的挤了过来。
“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处理,不要在单位里闹!”
赵娴静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了过来。
两个警察站在东边门膀上,还有四五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簇拥着一个人站在赵娴静面前。
赵娴静穿着一件白大褂工作服,脸色苍白好像衣服的颜色。
正文_第1415章 李男哲来算帐了!
李男哲刚开始与赵娴静交往时,主要是利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因为华夏跟北朝特殊的邦交关系,所以两国数十年来都亲如兄弟,具体则体现在华夏、北朝势力的私交关系。
而华夏赵家,与北朝李家的相交,就是建立在这种关系上。
实际上,赵家在华夏来讲,只是二流家族而已,北朝李家则是其国内一等一的世家,根据双方在国内的势力影响,双方是不对称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赵家跟李家相交,多少带有‘高攀’的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是论国力还是其它条件,北朝都无法跟华夏相比,他们国内一等一的家族放在华夏,也就是二流左右。
李家倒是很想与华夏那些老牌世家相交,可关键是他们实在不够格,所以跟赵家相交也就很正常了。
随着俩人的交往,李男哲慢慢发现赵娴静没有那些豪门千金的臭毛病,漂亮大方,温柔善良,体贴人意,作风正派,绝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立即,李男哲就有了种挖到宝的窃喜,可是用心与赵娴静交往。
开始时,赵娴静还是很反感这种‘利益联姻’的,不过随着交往,她也发现李男哲很优秀,通情达理,彬彬有礼,含蓄幽默啥的,也就对他慢慢有了感觉。
一对相互有了感觉的男女,也就开始认真的谈恋爱了。
俩人相处的这四年中,李男哲始终保持着他该有的绅士风度,只要赵娴静不愿意,他决不会勉强,而是耐心等待她学业有成那一天(赵娴静答应他,等拿到生化博士学位后,就会嫁给他的)。
李男哲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赵娴静拿到了博士学位,眼看着就要把美人娶进门时--赵率死了。
赵率死后带来的结果,就是让赵娴静失去了理智,以她自身为饵,为高飞布置了个圈套。
李男哲就是在赵娴静计划最关键的时刻,忽然出现在了别墅中。
然后,男人的嫉妒、自尊以及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此完全爆发了。
李男哲恨死了赵娴静:四年来,我亲吻你一下都不成,你假惺惺的给我装淑女,结果却是个挡妇。
说实话,如果那时候李男哲能耐心的听赵娴静解释,理解她的苦心和无奈,只要能把她的‘主动献身’看作是代价,心里想开了,那么俩人还是有可能重归于好的。
但可惜的是,高飞抱着赵娴静走出浴室的那一幕,彻底刺激到了北朝人,他撕掉了辛苦伪装四年的面具,以这件事为借口,向赵家提出了北朝李家的条件,希望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真挚的感情,忽然变成了交易的筹码,赵娴静伤透了心,也庆幸能够看清北朝人的嘴脸,在与赵友宾仔细商讨过后,选择了拒绝。
于是李男哲疯狂了--疯狂的人,随后做出了一系列疯狂的事儿。
要不是沈银冰觉得他还算有用,李男哲相信会死在辽省了。
饱受打击的李男哲回国后,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调养后,精神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李男哲正常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报复赵娴静,他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那个女人就是他损兵折将,被李家长辈严厉训斥的源头。
当然了,李男哲更加痛恨抢走他爱情,让他铩羽而归的高飞,可他没有报复高飞的能力和决心,只能把仇恨放在了赵家身上。
不过他后来打探到,赵娴静跟高飞走的很近,好像已经成为了高飞的地下青人,要想通过某些手段来报复赵家,势必得先搞定高飞。
李男哲没能力搞定高飞,更不敢随意招惹高家,只能像一条毒蛇那样,藏杂暗中随时等待机会的来临。
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大半年后,在北朝李家适当的推波助澜下,本来就犯有了一些错误决定的赵友宾倒台了,而赵娴静,也没有被高飞接纳。
赵娴静根本不受高飞的待见,哪怕她当面跪在人家面前,苦苦哀求他能拉她一马时,高飞也无动于衷的撇下她走了--得到这个消息后,李男哲立马就觉得复仇的机会来了。
既然高飞根本不待见赵娴静,甚至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情,之所以没有把她从分厂中轰走,也只是出于某种对弱势者的可怜,那么此时不去收拾她,更待何时?
于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运作后,李男哲于今天来到了第二分厂。
高飞当下没有在冀南,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只要高飞不在场,相信其他人决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招惹他这个国外友人的。
更何况,还有来自华夏京华相关部门的两个警察协助呢?
带了四个保镖,两个警察的李男哲,来到分厂后,就大摇大摆向里闯。
保安当然得拦住他们了--这时候,随行前来的警察显示出了作用,一个上面印着来自首都公安口的工作证,就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保安给震住了,畅通无阻进了分厂,直接去了化验科。
时间倒流回四十分钟之前,正在化验室内工作的赵娴静,看到李男哲冷笑着出现在门口后,先是愣了下,随即脸色惨白:“你、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我会来吧?”
李男哲笑殷殷的走了进来,好像来到他自己家里那样,对旁边几个正在工作的女孩子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说:“各位,请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赵科长单独说,还请配合。”
其他几个工作人员犹豫了下时,李男哲随行的那三个保镖走了进来,双手抱着膀子冷森森的看着她们几个,面色不善。
“小柳,你们先出去一下。”
赵娴静不想连累同时,低声说着给小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通知方立柱。
小柳会意,与几个同事快步走出了化验科。
“娴静,你小日子过得很愉悦嘛,不过我看你怎么瘦了很多,啧啧。”
李男哲说着,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赵娴静的下巴:“不会想我想的吧?”
“你闪开,干嘛要动手动脚的?”
赵娴静抬手打开了他的手,指着门外说:“李男哲,我正在工作,有什么事情等我下班再说,所以还请你出去,不要打搅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男哲抬手就给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
哗啦一声,赵娴静被抽得摔在了桌子上,把上面那些瓶瓶罐罐都碰到了地上,嘴角也冒出了鲜血。
“臭表砸!”
会一口流利汉语的李男哲,抬手揪住赵娴静的头发,把她从桌子上拽了起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狞笑道:“你知道吗?就因为你,我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我们李家,又是遭受了多大的损失?我甚至都差一点死在辽省!”
“可你呢?把我害成这样后,却蔵在这儿安心享福,你觉得高飞会庇护你吗?”
看着赵娴静那张疼的有些变形的脸,李男哲更加开心:“一开始我就算定,他不会的。高高在上的高家二少,又怎么会诚心接纳你这个企图害死他的贱女人?哈,怎么样?我听说为了讨好人家,你跟你老子可是鞍前马后的做了很多啊。”
“但结果怎么样呢?”
李男哲肩膀都在抖动,好像鸭子似的那样怪笑道:“你老子滚去养老了,就算你跪在人就高飞面前,人家都不看你一眼!为了逃避我的惩罚,你只能躲在这儿……可我告诉你,无论你躲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并让你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李男哲放低声音,趴在赵娴静耳边说:“我不会杀你,但我会让你变成一个疯子!想想昔日淑女般的赵大小姐,竟然变成一个疯子,那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儿啊。”
“什么人来这儿闹事了?”
赵娴静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时,门口传来方立柱的吼声:“沃曹,敢跑我们这儿来打砸,真是活腻歪了!狗子,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
看到赵娴静被人摁在桌子上,地上满是碎了的瓶瓶罐罐,方立柱顿时勃然大怒,立即带人冲了进来,伸手就去抓李男哲。
李男哲没动手,他那几个保镖动手了。
方立柱等人的确沾了‘主场之利,也很人和’,但关键是他们终究无法与职业保镖抗衡,李男哲那几个保镖在下手时,表面上施展的动作不大,但下手贼黑,专门对看不到的部位下手。
职业跟业余之间对抗的结果,根本不需要多想,方立柱手下那几个保安,就被人家摔出去,把化验室砸了个稀里哗啦。
方立柱也挨了几下,情急之下拿起一个碎了的玻璃瓶子要拼命时,陪同李男哲一起来的那俩警察,适时出现了,亮出工作证后并义正辞严的告诉他:这是国际友人,打他们可是要犯法的!
其实这俩警察也很无奈,他们也看不惯北朝人在这儿闹事,不过上面命令就是不许他们多事,只要保护好李男哲安全就行,所以也只能做壁上观。
有华夏警方出面后,李男哲更加嚣张,也不说汉语了,开始用母语叽里咕噜的大骂赵娴静,这才让方立柱误以为他们是南韩人。
“有、有事,我们出去说,别损坏单位的财物!”
赵娴静从小就生活在官宦家庭,从警方的表现中,多少能看出一些什么,所以对他们也没太大的意见,只是拉着李男哲向外走。
“臭表砸,我就不出去!”
李男哲这时候狂性大发,再次一巴掌把赵娴静抽倒在了地上,厉吼着让手下开砸!
李男哲备受刺激后,脑子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这时候狂性大发后,根本不考虑这样做的结果。
同来的警察拦不住,他那几个保镖又不在乎,在赵娴静的尖叫声中,不一会就把化验室砸了个稀巴烂。
这时候,很多工人都听说了有人在化验室闹事后,纷纷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