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96章 心门即将关闭!
陈果果再次醒来时,莫邪征东已经走了。
她原先穿着的男人衣裳,也被换成了当地婆娘长穿的老土服饰,就是那种薄薄的花棉袄,直通通的黑裤子,脚穿大红袜子,脖子上还围着块绿色毛巾——模样要多么土,就有多么土,哪怕都是新的东西。
刚开始醒来看到自己这身衣服后,陈果果的心攸地就跌落在了冰窟中。
她以为,是老光棍替她换上的衣服。
老光棍既然能给她换衣服,在看到她迷人的身子时,能不顺便干点别的吗?
人家可是花了好几千块钱,孤单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拿毕生的积蓄买来一千娇百媚的娘子,要是在给她换衣服时不干点别的,那他就不是人了。
一般来说,越是强大的女人,就越注重自己的名节,陈果果可以把自己交付给高飞,却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碰一下。
如果真被碰了,那个男人必死无疑——男人不死,那么她就会死,没得商量。
所以,在以为自己已经被老光棍糟蹋了后,陈果果登时心如死灰,躺在那儿足足有半小时,都没有动一下,直到那个老光棍殷勤的端过一杯水,告诉她说:“衣服是那位大姐(莫邪征东)帮你换上的,你放心,俺没有动你。”
陈果果马上就活转了过来,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动我?”
老光棍害羞的说:“俺妈说了,大白天的不许男人对女人做坏事,幸好马上就要天黑了。”
陈果果腾地就翻身坐起,倚在墙上冲老光棍大吼:“滚,速度的滚,要不然我杀了你,杀你全家!”
老光棍很害羞,也很害怕,连忙跑了出去。
然后,陈果果就听到他在院子里问他老妈:“妈,你说这天怎么就不黑呢?”
女人要是被男人动了,哪怕是在昏迷中,醒来后也肯定能感觉出来的。
刚醒来时,陈果果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以为自己被糟蹋了,所以心如死灰,才没有察觉出身体有没有异样。
老光棍的话让她迅速冷静了下来,闭眼开始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很不错,没有任何异样。
老光棍还没有来得及玷污她的清白,很好,很不错。
陈果果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马上就盘起了双膝,开始调理内息。
陈果果可是绝对的武学高手,希望依靠自己的精湛内功,能化解莫邪征东给她服下的‘软骨散’之类的药物,恢复体力。
在她昏迷之前,莫邪征东所说的那些话,陈果果没觉得那是恐吓,而是真实的。
因为她能从莫邪征东眼里看出绝望的火焰,那是一种‘我遭遇不幸了,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陪着我去不幸’的疯狂。
疯狂的女人做事都是不经脑子的,陈果果自己有时候就是这样,所以她才这样害怕,希望在天黑之前能用内功化解那些药物,哪怕只要恢复半成功力,对付一般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惜的是,随着天光渐渐的黯淡,她全身却始终软绵绵的,没有一丝解开药力的意思。
绝望。
陈果果开始绝望,放弃了调息——无论她怎么努力,丹田内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时候,房门上挂着的草帘掀起,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老光棍,端着一个传盘走了进来。
传盘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把手上都系着红丝线。
根据当地风俗,洞房花烛夜新郎要和新娘喝交杯酒的,预示着从此之后夫妻俩人将会心心相印,白头偕老到永远。
这是老光棍最大的希望,却不是陈果果的,所以在看到他走进来后,就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滚,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然我就杀了你,杀光你所有的亲朋好友!”
一脸猥琐还流着鼻涕,外形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的老光棍才不在乎这些,村里买来的那些女人,哪一个在被睡了之前,不是这样乱吼乱叫的?
只要把她给睡了,等她肚子大了把娃儿生出来,就啥事也没有了。
“么的,我让你滚蛋,你没听到!?”
老光棍笑嘻嘻刚把传盘放在炕头上,陈果果一把就把那些东西打翻在地上。
她想再一巴掌拍碎这老光棍时,抬起的右手却无力的垂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她用大半个下午所积攒的力气,最多能打翻一个酒壶罢了,然后全身就是无边的疲软,瘫倒在了土炕上。
“嘿嘿,孩他娘,你这是干啥呢?”
老光棍并没有生气,依旧嘿嘿笑着,把碎了的酒壶拿脚拨拉到了一边。
在这儿,就算不喝交杯酒,只要女人肚子大了把娃儿生下来,也同样可以白头偕老的,再说老光棍早就做好了酒壶被打碎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专门那个旧的了。
“你、你滚。”
陈果果躺在炕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抱在一起,腿也闭的紧紧的,骂了几句后就颤声哀求:“求、求求你,别动我,只要你放过我,以后我给你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陈果果没有撒谎,正如她现在的确在哀求一样。
只要这个老光棍放过她,无论他以后想要多少女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能满足他。
不过老光棍才不理她的哀求,站在炕前慢慢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他瘦骨嶙峋,黝黑的让人想吐的上身,露出焦黄的牙齿嘿嘿笑着,张开双手俯身趴了下来:“娃儿他娘,别闹脾气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滚,滚开!”
陈果果压根无力反抗,甚至无法躲闪,眼看那双手已经碰到自己身子了,猛地张嘴伸出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她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许被人玷污。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牙关上,义无反顾的咬了下去。
剧痛,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陈果果以为自己死了,不过舌头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在她在悠悠醒转后悲哀的认识到,她还活着。
她并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那是因为她所有的力气,只能把舌头咬破,却无法咬断,然后就被即将被玷污的庞大恐惧给吓昏了过去。
她没有死,又醒了过来,慢慢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听到身边有个鼾声响起,远处隐隐也有鸡叫声传来。
鼾声是男人的鼾声,鸡叫是公鸡的叫声。
鸡鸣之后,天就快要放亮了,确是陈果果的黑暗开始。
她终于没有逃过被老光棍玷污的厄运,无论她以后还能活多久,从今晚开始都已经算是死了。
一个人只要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陈果果瞪大一双眼睛,愣愣望着漆黑的夜,慢慢的不再悲伤,甚至不再仇恨把她推进火坑的莫邪征东,玷污了她的老光棍。
无论仇恨有多大,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就算能把莫邪征东碎尸万段,把老光棍一家都彻底杀光,就能让她变回以前吗?
睡在旁边的老光棍,睡眠中低声嘟囔着翻了个身,一条胳膊压在了她下巴上,一条腿搭在了她腰胯上。
陈果果仍旧一动不动,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上方的漆黑,灵魂越飘越远。
鸡鸣响起后不久,窗外东边的天际就出现了曙光。
曙光之后又是一片漆黑,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后,天就真正的亮了,先是鱼鳞般的鱼肚白,那白色就慢慢被漂上了一层好看的金红色,这是太阳出来之前的朝霞颜色。
随着太阳破茧般的艰难钻出,朝霞的颜色慢慢变淡,变白,就在恢复本来清冷白色时,太阳猛地一跃——从最东边露出了半张脸。
阳光一下子就洒满了整个世界,彻底驱走了所有的黑暗,透过窗户玻璃,射在了陈果果的脸上,盖住了她的双眸,却反射出一抹死灰的颜色。
阳光总是无私的,它才不会因为你受到多大的羞辱,就吝啬的离开你,只想用它的柔情来温暖你。
可陈果果却希望阳光从此远离她,彻底的远离她,让她就生活在永恒的黑暗中。
因为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后半生都将是个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不择手段,毫无理由的去残害任何她看不顺眼的任何人!
“唔……”
胳膊,腿子都搭在她身上的老光棍,嘴里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
他也醒了,太阳升起来后才醒来,看来昨晚肯定累坏了吧?
陈果果心里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她很在意被高飞除外的任何男人动她的身子,却不在意一个死人。
老光棍还活着,但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她能感觉到老光棍正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得意,还有戏虐,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慢慢转脸,看向他那张丑陋的脸。
陈果果慢慢侧脸,眼珠缓缓转动,然后就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一张本来很英俊,却偏偏带着一抹欠揍表情的脸。
高飞。
陈果果看到了高飞。
俩人四目相对,久久的都没有挪开。
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陈果果心里这样想着,眼神越来越冰冷,瞳孔开始慢慢的变化——安归王除了拥有超绝的武功,千变万化的变脸神技外,还有一门很神奇的心法:闭心。
闭心的意思是,安归王一旦受到无法抗衡的外力伤害,就会用心法彻底把心门关上,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何人都将无法扣开她的心门,让她恢复正常。
陈果果的瞳孔慢慢变化,越来越小,当小到变成一根针时再扩散回正常时,她的心门也就闭上了。
陈果果的心门缓缓关上,就在两扇门要喀嚓一声相接处时,一个声音却像一把铁撬,蛮横而有力的插在门缝中:“我的亲亲小表姨,你在想什么呢?”
霍拉一下,陈果果即将闭合的心门,霍然打开。
正文_第1297章 陈果果的复活!
曾几何时,陈果果只要一想到‘小表姨’这个称呼,就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站在山巅想跳崖,走在岸边想跳河——太不要脸了,她这个小表姨,竟然逆推了小表外甥。
不过当搞清楚和高飞没有丁点血缘关系后,‘小表姨’这个称呼在她心中的意义却有了重大转变,不再是肮脏和无法面对,而是在俩人想要亲热之前的暗号:只要某男一叫出这个称呼后,接下来俩人肯定会一场竭力的幸福缠棉。
这是两个人的秘密,唯有高飞才会在炕上才会这样喊她。
现在,陈果果以为是幻象的高飞,就这样喊她了。
就像一潭死水猛地被狂风卷起,狠狠摔在咆哮着奔向东方的大河里那样,陈果果的心里一下子满是阳光,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那样喷涌而出,颤声问道:“高、高飞?”
“我就是高飞,你没有看错,不是在做梦,也没有产生幻觉,我就是高飞。”
高飞慢慢爬到了她身上,一只手在她身上慢慢游走着,就像一条蛇那样钻进她衣服内,抚摩着那光滑如缎子那样的肌肤,很恶心的又叫了声小表姨。
攸地,陈果果疯狂了,一把抱住了他,然后翻身把他狠狠压在了下面。
她没有想到她为什么会有力气了,甚至比她正常时的力气还要大,不管高飞是多么的不甘挣扎,甚至咒骂,就像第一次逆推他那样,野蛮粗鲁的占有了他。
阳光下,闪着栗色光芒的长发疯狂摇摆,春雨雨滴般晶莹的汗水,顺着绸缎般的肌肤淌下,摔碎的声音被忘情的呼叫彻底遮掩,与远处掠过树梢的秋分相呼应。
老光棍拉着个板车走在崎岖的街道上,脸上依旧带着卑微的笑,和村民们打着招呼。
板车上坐着他七十岁的老娘,还有几窗被窝,甚至还有一套锅碗瓢盆。
“二蛋,这是拉着你老娘去哪里呀?”
村头的王大娘正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个玉米棒子喂鸡,看到二蛋一副搬家的模样很纳闷:“昨天不是刚买来个婆娘吗,怎么今天不在家里守着她好好生娃,四处狼窜啥呢?”
“大娘,俺要去镇上住了,很快就会有新的婆娘,嘿嘿。”
背包里装着几十万块钱现金的二蛋,嘿嘿的笑着,加快脚步经过王大娘门口,拐上了出村的旱道。
村口旱道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在阳光下闪着富贵的耀眼光芒,一群孩子就顿在车前,托着下巴望着车发愣。
或者说,他们是在做梦,做一个自己是幸福生活主角的梦。
两只土狗就在车后不远处的路边,紧密相连在了一起,丝毫不顾当下正值光天化日下,眼神幸福的眺望着前方。
“呸,不要脸的东西!”
二蛋经过那两只土狗身边时,从板车上抽下一根棍子,用力砸了过去,砸在了一只狗的背上。
那只狗惨嚎一声,拖着‘爱人’连滚带爬钻进了路边茅草丛中。
“山丹丹哟那个花开,红艳艳!”
二蛋心情愉悦的把棍子随手扔掉,扯开嘹亮的嗓子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山歌慢慢消失在远处的路上时,高飞也无力的趴在了陈果果身上。
陈果果再厉害,她终究是个女的,当享受到那种无法抵抗的幸福时,全身就软的变成了一堆泥,任由男人反败为胜,开始对她百般柔捏,她都没有丁点的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的意思,想变成啥样子就得变成啥样子。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相拥而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果果才嗓音沙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老光棍要非礼你的时侯。”
高飞依旧闭着眼。
“他是真打算要非礼我?”
“如果我花光了全部积蓄买到你,我决不会像他那样傻乎乎的等到天黑。”
“死样!”
陈果果砸了高飞后背一拳,这才蓦然惊觉自己原来早就恢复了力气,呆了一下才说:“原来,那个妖女是真想把我推进火坑。”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吧。”
高飞睁开眼,很恼怒的样子。
陈果果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咱们好好合计一下,看看怎么才能干掉她!她绝对是个疯子,明知道我是你人,还敢用这种最卑鄙的手段来……哎哟,你干嘛要打我?”
高飞在她弹性最强的部位,狠狠抽了一巴掌:“你以为我是在生莫邪征东的气?”
“你、你是在生我的气?”
陈果果有些懵,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了:“她差点毁了我的清白,你却在生我的气?”
“你去地下楼兰时,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高飞直视着她的眼睛,提高声音说:“那时候,我对你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自持有恩于她就作弄她。别看她表面强大,实则就是个内心脆弱的女孩子,一旦惹怒了她,就会让她疯狂,做出任何你无法想像的事。陈果果,我有没有这样说过?”
陈果果心虚的躲开他目光,看向一边喃喃的说:“我、我忘记了。”
“胡说,你会忘记?”
高飞冷笑:“你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只是对我的嘱咐不屑罢了,觉得借此机会来捉弄一下你昔日的对头,那你就会有无限成就感,对吧?可你万万没有想到,经书那边会出问题,导致她几欲发狂,这才……”
陈果果有些不耐烦了,猛地把高飞从自己身上推了出去,尖声叫道:“是,我是捉弄她了,那又怎么样啊?谁特么的知道眼镜那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啊?凶我,就知道凶我,你知道我昨天有多绝望吗,你——你要去干嘛?”
高飞没有搭理她,飞快的穿好裤子拿起上衣就要下炕。
陈果果赶紧爬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上:“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你敢丢下我一个人走?”
高飞想摔开她,但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陈果果都像一块狗皮膏药那样贴在他身上。
看到他脸色发青后,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赶紧好言相劝:“高飞,你真生气了呀,我就是觉得我很委屈,我才是最需要你安抚的那个人啊,我……”
“陈果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晚来一刻钟,你现在就已经成为老光棍的人了?”
见无法挣开她,高飞叹了口气坐下来,侧脸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失望的说:“我凶你,是因为我现在都很后怕,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晚来一刻钟后会是什么样子。我没有理由去责怪莫邪征东,因为我知道她很可怜。以她骄傲的性格,对你委曲求全,无非是想得到那几本经书,希望能解开她莫邪家族的邪恶诅咒。”
顿了顿,高飞接着说:“所以当她感觉受到欺骗后,就会狂性大发,无论做什么都值得原谅。而你呢,本来不该刺激她的。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如果你真变成老光棍的女人,那你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却知道我会痛苦一辈子,后悔不该让你去替我做事。”
“如果我没有让你替我去地下楼兰找她,那么你就不会遭遇厄运,就不会没人去假扮苏青帮我对付沈银冰,就不会让我……”
高飞说到这儿时,陈果果忽然一下子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再也不会了!”
高飞要说什么,陈果果很明白。
她现在也是无比的后怕。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会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人身上,产生那么恶劣的影响,不但会把她自己玩死,还会让她的男人发狂,一辈子都无法挣出悔恨的黑暗中。
再强大的女人,也有最柔弱的地方,尤其她品尝到无法舍弃的真爱后,就算是用刀子割她的肉,她也不会放弃眼前幸福的。
想到无比可怕的后场后,陈果果不再怨恨莫邪征东,而是深深的自责。
一般来说,男人不会惧怕女人的强大,只是忌惮她的任性。
借此好好教训陈果果一顿,是高飞早就盼望的机会,因为这女人不但强大,而且还很有主见,总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让他觉得难以驾驭。
现在他的希望实现了,可心里的确后怕。
要不是说动莫邪征东告诉他陈果果的下落,片刻不停的在半天内狂奔数百公里,及时赶来——高飞还真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别的不敢说,这个有着三百多口的小村庄,会被复原后的安归王杀个鸡犬不留,这是肯定的。
那样,她会重新变成个大魔头,除了危害世界,最终走向死亡外,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陈果果,你以前曾经跟我说起过,你母亲临死前最大的希望,不是让你在去实现千百年来来的富国宏愿,而是希望你能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样,幸福的生活下去。为了你能幸福活下去,她死在了背你回家的路上。假如你再变回原先的你,你对得起她吗?”
高飞替陈果果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捧着她下巴认真的说:“我知道,我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自己现在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我希望能给予你更多的幸福。”
“你不要再说了,我记住了,还不行?”
陈果果又哭了起来,期期艾艾的像个孩子。
——
“他昨天中午去了北省?去那边做什么?嗯,我知道了。先不要管他,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在走出候机大厅时,戴着墨镜的沈银冰扣掉了手机,随手递向了一旁,一个黑西装就接了过去。
沈银冰身边,跟着四个身穿同样衣服的彪形大汉,还有焦恩佐,和谢小雯俩人。
周围暗中至少还有十数个组织内的一流高手,混在人群中,警惕的审视着任何一个行人。
正文_第1298章 你是为什么活着呢?
沈银冰很清楚,自从她离开北山集团总部开始,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相信她在来到京华机场路上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当做最新情报递交给不同的领导。
不过她才不在乎,并不是说因为她现在已经强大到让任何人,甚至是国家都惹不起的地步,而是因为她的邪恶,和狠毒。
在国家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她的死,将会掀起一片殃及到成百上千个无辜的生命,所以隐藏在她周围的国家特工,不但不敢对她怎么样,反而得尽可能的弥补她保镖顾及不到的漏洞。
如果沈银冰的死,能在盛世华夏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这是很多仇视华夏的人所希望看到的。
自从沈银冰身份曝光后,国家相关部门投在她身上的保护力量,等级已经提升到了元首的地步。
也就是说,沈银冰每次出行,除了贪狼的人在她身边外,还有至少三十个,甚至更多的华夏特工散在她四周,为她扫平所有潜在的危险。
一个罪大恶极的邪教头目,国家不但不能把她绳之以法,还得像保护元首那样的为她提供最可能的保护,说起来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却不是笑话。
因为笑话中,只要不是遇到莫邪征东那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死人的。
沈银冰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很清楚。
所以无论她去哪儿,都不会在意自己的安全。
她希望高飞能陪在她身边,只是能希望他能帮她抵挡来自组织内的危险罢了。
沈银冰刚走出候机大厅,一辆黑色的宾利防弹轿车已经停在那儿了,前后都有一辆奔驰车,那是为她身边保镖提供的。
一个保镖快步向前,为她拉开了车门。
“谢小雯,你上来,我有话要问你。”
正要上车是,沈银冰忽然转头看向了谢小雯。
她从走下飞机后,都是被四个保镖簇拥着的,就算远处有狙击手,也无法捕捉到刺杀她的机会。
可她这忽然一停步转身,恰好闪开了保镖用身体为她封锁的死角。
经验丰富的保镖大吃一惊,连忙霍然转身向西边望去。
西边是一栋栋的大楼,如果让保镖远距离刺杀沈银冰的话,他会选择那栋天台上竖着‘顺风投资总部’广告牌后面,趁着她这一主动离开保镖封锁的角度,只需一枪,就能打爆她的脑袋!
保镖转身看向那栋大楼,果然看到了天台上方有亮光一闪。
那是狙击步枪瞄准镜的闪光。
保镖心里猛地一沉,绝望的低吼一声:“有狙击手!”
他之所以绝望,那是因为他知道,在他发现那边情况不对劲时,狙击子弹很可能正以秒速过千的速度,呼啸飞来,打爆沈银冰的脑袋。
刚回头的沈银冰身子一僵,随即猛地低头,蹭地钻进了汽车内。
经历过太多的凶险后,沈银冰被彻底历练了出来,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她身边的那些保镖,全都亮出了家伙,扑到了汽车后面。
周边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很多行人看到有人亮出家伙后,都吓得尖叫转身就跑,活捉呆愣当场。
不过,接下来却什么也没发生,沈银冰安全的上了汽车内,也没有子弹打在任何地方,虚惊一场罢了。
那个保镖的脸腾地红了,保镖头头却没有责怪他,而是对四处跑蹿的人群中,摆了一下手。
马上,就有两个穿着一般的人,飞快的向顺风投资总部大楼那边跑去。
谢小雯也飞快的上了汽车,车门关上后,前面的车子已经启动。
沈银冰乘坐的车子启动时,霍天晴刚把手从一个男人咽喉上缩回来。
男人的喉结已经被掐碎,眼珠子已经半吐出眼眶,带着浓烈的不甘:就在刚才,他捕捉到了狙杀沈银冰的好机会,右手手指正准备扣下去时,一只手却从背后伸过来,抬高了狙击步枪,然后掐住了他的咽喉。
子弹还没有出膛,男人就永远失去了狙杀任何人的机会。
只要不是陈果果那样的变太高手,几乎没有谁能逃过霍天晴的背后偷袭。
霍天晴,从古巴回来后,就参与了暗中‘保护’沈银冰的行动。
本来高老头答应他,从美洲回来后,可以退役的,带着一笔不菲的退役补贴。
霍天晴却拒绝了,他觉得他还可以再多干几年,等到彻底厌倦了这种生活后,再找个贴心的女孩子,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他是相关部门派来保护沈银冰的小组组长,可以直接与九局局长郝连偃月联系,单线向高云华汇报所有任务过程,和结果。
把狙击手的尸体平放在天台上后,霍天晴直接扯开了他肩膀上的衣服,只看了一眼,就站起身快步走向了天台门口。
狙击手的左肩膀上,就像他在冀南暗中解决要对沈银冰不力的杀手那样,有一只乌鸦。
三只脚的乌鸦,或者说是三足金乌。
三足金乌是华夏远古神话中一种驾驭日车的神鸟,属于瑞鸟,后来被已经消失的高句丽人当做图腾(高句丽简称高丽,就是大隋帝国三征的那个国家,存世七百余年,最后被唐太宗灭国,国民一部分南迁融入汉民族,一部分却去了新罗,也就是今天的朝鲜半岛),始终被南韩北朝供奉着。
根据霍天晴现在所掌握的消息,知道北朝有一只秘密的特种部队,没有正式番号,但他们所有人左肩上都刺着一只三足金乌,属于北朝高层某些大佬直辖。
这是死在霍天晴手中的第三个三足金乌成员,相信还会有很多人,就隐藏在暗中,伺机刺杀沈银冰。
北朝人为什么要刺杀沈银冰?
霍天晴脚步极快的下了天台,没有走电梯,而是沿着楼梯快步向下。
他刚才掐死狙击手时,曾经远远看到沈银冰那边一片混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上来察看的。
果然,霍天晴刚走下几层,就有两个人冲上了天台。
然后,坐在副驾驶上的保镖手机响了,低声嗯了几句后,扭头对沈银冰说:“沈总,那边天台山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有一把狙击步枪,却没看到杀他的人。”
“不用去找那个人了。”
沈银冰脸色不变的说了句,又说:“下车后,给胜子开一张十万元的支票,算作是奖励。”
胜子,就是最先发现有狙击手的保镖。
保镖头目答应了一声,沈银冰就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谢小雯:“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谢小雯笑了笑:“沈总,请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回答。”
“你好像比我遇到的危险次数还要多。”
沈银冰看似闲聊的样子:“但你都能挣开死亡的威胁,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支持着活到现在。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活着,不惜一切手段?”
谢小雯脸上的淡定慢慢消失,变得阴沉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沈银冰没有再问,而是拿起了一本杂志,随手翻阅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后,谢小雯才低声说:“沈总,难道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沈银冰头也不抬的回答:“我觉得不是。人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的活着而活着,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活着,可是很累的,死亡才是最清心的。”
谢小雯又问:“那么,我想请问,沈总你又是为什么要坚强的活下去呢?”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银冰淡淡的说:“可惜,总是有人不希望我安享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才活着,追求这个我想要的生活,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你想和高飞在一起?”
“是。”
“你现在已经实现了。”
谢小雯抿了抿嘴角,喃喃的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实现了。”
“是啊,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我终于实现了,最起码在表面上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沈银冰翻着杂志,依旧没有抬起头:“但我现在的野心也大了,已经不再满足仅仅一年,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破坏。为了这个新的目标,我同样能不择手段。你呢,你现在有什么新的目标?如果没有,那我劝你一句。”
谢小雯问:“什么?”
沈银冰放下杂志,看着她:“那你最好是去死。”
谢小雯嘴角猛地一抽,眼神迷了起来:“你想我去死?”
“我不是想你去死,而是在劝你,好心好意的劝你。”
沈银冰认真的说:“因为你不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你已经没有了爱情,没有了事业,只能为活着而疲惫的活着,你的今天,就是你的以后。既然你已经看到了你的以后,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沈、沈银冰。”
谢小雯眼神里浮上了恐惧的神色,声音也开始发颤:“你以为你有爱情?如果不是你绑架了太多人,你以为高飞会呆在你身边?你和我,只是一样的人罢了。”
“我们不一样。”
沈银冰笑了:“你如果放弃所有的努力回到廖无肆身边,你会被他亲手干掉。而我呢,像你一样放弃所有回到高飞身边,他却会尽最大可能的保护我,保护我不受伤害,因为我能感觉到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也是我努力实现的目标,所以不管现实有多么残酷,我都得活下去。”
谢小雯面颊不断的抽着,有些狰狞:“你、你对他就这样自信?”
“咱们可以打赌。”
沈银冰抿了抿嘴角,说:“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的话。”
“好,那我现在就有活下去的目标了,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
谢小雯死死盯着沈银冰,说:“最好别让我失望。”
“你不会失望的。”
正文_第1299章 那个人会是谁?
“她这次为什么来京华?”
“是和外商商讨要合资在辽省建一个大型炼油厂。”
“外商是什么来头?”
“来自哈萨克斯坦,萨摩石油集团,是那边的第二大石油集团,老板萨摩耶夫是黑海舰队一名高官,前苏联解体时,曾经来华做过生意,就是用军队物资换取我国羽绒服。后来退役后进军石油业,并取得了让人惊讶的成绩。”
郝连偃月说着,点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墙上的画面立即转变,出现了一个体型彪悍的外国人:“这就是现年62岁的萨摩耶夫。”
高云华掐灭香烟,点了点头:“嗯,看来萨摩耶夫能够取得这么骄人的成绩,和国内某些人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
萨摩耶夫在前苏联解体之前,只是一名军队官员,但来华做生意没多久,就在那时候互贸生意最火时,却急流勇退开始进军石油业,从而成为哈萨克斯坦最大的寡头之一,这只能证明获得了华夏某些人的支持。
尤其是这次他来华夏,与沈银冰会面要合创炼油厂,这本身更说明了什么。
高云华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看着萨摩耶夫的图像说:“立即派人秘密调查他,重点是他发迹之前。”
另外一个面相沉稳的男人点头:“好的,我会安排的。”
高云华又问郝连偃月:“不要干涉他们的洽谈,但最好要搞清楚沈银冰这次是和哪个部门合作。”
郝连偃月眉头皱了下,说:“这个很难,因为与沈银冰洽谈生意的都是外国人。而且她身边的保镖众多,要想……”
她刚说到这儿,始终没有说话的霍天晴开口了:“我觉得,从北朝人身上也许能查出点什么。北朝人为什么要刺杀沈银冰?我们始终都没有搞清他们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除了希望刺杀沈银冰引起华夏社会动乱之外,还很有可能和萨摩石油集团要在华夏建厂,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有关。别忘了,这些年北朝也和那边的关系很密切。”
“嗯,老霍你说的很有道理。”
高云华赞成的点了点头,看着郝连偃月:“郝连局长,你可以撤出你的人,全力主意北朝,和萨摩耶夫那边的动向。”
不等郝连偃月说什么,霍天晴忽然插嘴道:“我觉得,最好是从李男哲开始着手调查。”
高云华一楞:“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李男哲在捣鬼。”
另外一个人替霍天晴回答:“高主任,前段时间岛国被一本经书搅的大乱时,李男哲就在那边,和换天影视的新老大田中秀雅见过面。由此可以判断,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合作利益。”
李男哲和田中秀雅合作,要暗算高飞的事儿,高云华早就知道了。
而且,他也了解到李男哲和赵友宾的关系了:李男哲是赵友宾女儿赵娴静的男朋友,俩人认识好几年了,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李男哲针对高飞,就因为赵友宾的儿子赵率之死跟高飞有牵扯,他要动用自己在北朝的力量,来为女朋友讨回公道?
可问题是,就在水粉集团预谋利用媒体来抹黑高飞时,赵娴静为什么会出面联系省台记者帮着他呢?
赵友宾之子赵率之子跟高飞有关,李男哲又是赵友宾未来女婿,帮女朋友对付高飞也是很有可能的,但赵友宾的女儿赵娴静,却又帮高飞——这么乱糟糟的关系,真让高云华感到头大。
郝连偃月看高云华很头疼的皱眉时,忽然说道:“高主任,也许你可以去问王晨。”
“问王晨?”
高云华一愣。
郝连偃月垂下眼帘,回答说:“我们调查到,高飞和王晨婚后刚回到冀南,就有一笔一千万的巨款打入海外一个账户,是王晨经手的。而且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同一天,赵娴静也划出了一千万。”
高云华皱眉沉殷很久,才重重点头:“好,我会去找王晨的。至于沈银冰,仍旧采取暗中保护、配合她的原计划,绝不能允许她受到伤害!”
就在高云华等人开会时,沈银冰已经结束了与萨摩集团副总的亲切会谈。
套用一句很官方的话来说就是,双方是在友好,祥和的气氛中交谈的,自始至终,北山集团的沈总,和来自萨摩集团的古思戴夫副总俩人,对本次会谈都很满意,双方在签字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古思戴夫先生,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派遣一支专业团队前往贵公司考察,并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打通国内的关系,在辽省找到最适合我们建厂的土地。”
沈银冰在松开手后,依旧含笑望着古思戴夫:“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古思戴夫的汉语很不错,最起码能听懂不情之请的意思,哈哈笑道;“还请尊贵漂亮的女士请讲当面,如果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全力去做,做到更好!”
沈银冰笑道:“可否为我引荐一下促使咱们合作的中间人呢?”
古思戴夫一呆,下意识的看向了会议室内门后的角落。
沈银冰飞快的扭头去看,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快步走出了屋子。
古思戴夫讪笑一声:“呵呵,沈总,这个没问题的,我会介绍你们相认的。”
“麻烦了。”
沈银冰微微一笑。
她当然知道古思戴夫介绍的人,绝不会是那个已经离开了的人,见不见都已经没关系了。
那个人会是谁?
沈银冰秀美微微皱着,脑海中飞快搜索着走进酒店会议室后,所见到的任何人。
会议室不大,也不小,参与这次双方合作会谈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个。
沈银冰相信,这些人绝对是组织中的人,可是她却不知道是来自破军,还是七杀,或者说是两个部门的人都有。
在进了会议室后,沈银冰就曾经暗中观察过所有人,希望能从中看出地位最重要的那个人。
只是这些人几乎都是同一幅表情,脸上都戴着虚假的笑,没有一个透出格外的气质。
她只好借着问了古思戴夫个措手不及时,希望能找到那个人。
结果她如意了,但那个人的反应也不慢,在古思戴夫看向他时,已经抢先一步出了会议室,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呵呵轻笑声中,沈银冰秀美慢慢舒展开了,她觉得她找到了她想要找的答案。
在古思戴夫陪着沈银冰走出会议室,前往专门为签约成功而准备的酒会现场走去时,一个站在那儿好像标枪那样巍然的男人,正通过监控器冷冷的看着她。
画面上的沈银冰走进了酒会,男人微微俯身拿起鼠标,切换画面时,一个吊坠从他脖子里落了下来,好像是个兽头,看起来很是狰狞,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兽。
男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酒会现场时,一个身材高挑却又不失丰营的女人,轻轻走了过来,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磁性:“我想,她已经记住你的样子了。”
男人转身,看向了女人。
猛地一看,这个女人好像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最多二十一二岁,再一看,却又像三十多了。
总之,这个女人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因为只要她换上新媳妇的衣服,就会成为刚结婚的新娘,要是穿上雍容的衣服,却又是个贵太太。
她能给人这种无法琢磨的感觉,皆因她太美,既有着少女的娇憨,又有成熟的女人狐媚气质。
男人眼光在她脸上扫了一下,落在了她鼓鼓的前雄上,淡淡的说:“就算她知道我是谁,那又怎么样?”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男人再次转过身,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你修养的时间也够久了,是该出去活动一下了。”
女人脸色一变:“可你不是让我在幕后……”
男人打断她的话:“现在又想让你出去了,随后你就会收到计划书。”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已经快步走出了监控室。
女人双眼无神的看着监控器,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
高飞在从北省返回时,为避免陈果果身份会暴露,他一个人开车转道京华。
来到京华后,他才听已经以苏青身份回到冀南的陈果果打电话来,说沈银冰也在这儿。
不过他可没打算去找沈银冰,也觉得她不会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就生气的。
他相信,沈银冰现在比他还要着急能不能找到苏樱,拿回那几本《安归经》。
现在他已经确定,能从眼镜手中偷走经书的人就是苏樱。
虽说王晨跟苏樱早就见过面,不过别忘了那个年龄虽小、但心狠手辣的女孩子,是安归王的关门弟子,就算没有千变万化的变脸神技,但易容术绝对是江湖上的佼佼者,要骗过王晨还是很轻松的。
来到京华时,天已经傍晚了。
任谁接连两天都在路上奔波,都会感到疲倦的,高飞也是这样,所以来到京华后没有着急去找王晨,更没有去皇朝会所找白瓷,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就睡了。
一宿的好睡,等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手机也恰好响了起来。
是沈银冰打来的,没有一点废话,张嘴就问:“你现在哪儿?”
“如果你还没有离开京华的话,纳闷咱们就在一个城市里。”
高飞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坐了起来,从柜子上拿过一颗烟点燃。
“我在京华,还得多呆几天,搞不好还得去辽省去一趟,最好你跟着。”
沈银冰的回答还是很直接:“你的事情办好了?”
“好了,总算没有发生遗憾。”
想到昨天要是晚去十几分钟,陈果果就会出大事后,高飞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沈银冰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
高飞一口拒绝。
正文_第1300章 愿做你疲倦后安歇的港湾!
“不说就算了。”
沈银冰被一口拒绝后,也没生气,接着就转变了话题:“可我有件事得告诉你,昨天我刚走出京华机场,就遭到了狙击手的暗杀,幸好保护我的人足够专业,及时化解了那次危机,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跟在我身边,那样我才安心些。”
如果是放在去年时,沈银冰要是遇刺,高飞肯定会吓一跳。
但现在他才不在乎,就像听她说今天早餐喝了一碗莲子粥那样,早就司空见惯了,懒洋洋的说:“你身边有那么多高手保护,还用得着我吗?”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人想杀我?”
沈银冰的语气终于变得生硬了起来。
高飞吸了下鼻子,说:“好,既然你让我问,那我就问问你,是谁要做掉伟大的沈狼主?不知道报酬几何?如果能让我眼红的话,我能不能参与其中?”
沈银冰冷哼一声:“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是给我赶紧出现。我就在皇朝会所。”
“什么,你去皇朝会所了?”
高飞这才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沈银冰要去对付白瓷。
好像知道高飞在担心什么,沈银冰冷笑一声:“所以你尽快赶过来,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听她这样恐吓后,高飞反而放下心来,反问道:“如果你不在意《安归经》的话,我可以马上过去。”
高飞手中攥有几本经书这事,沈银冰早就知道了,不过她却一直没怎么在意。
在她看来,能否掌控安归教主要是靠人,只靠几本被赋予了传说色彩的经书,就能做出什么大事,那也未免太扯淡了。
不过自从那晚在黄河岸边呆了一个晚上后,她终于意识到这几本经书的重要性了,要不然那个女人不会提到这些。
沈银冰在那边沉默了片刻,才说:“好,最迟今晚,你来会所见我。我有话要跟你当面说,我们的通话很可能被监听了。”
不等高飞说什么,沈银冰直接就扣掉了电话。
高飞把手机随手扔在枕头上,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头毛驴,正围着几个女人不停的转圈圈,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真是命苦。”
高飞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给了眼镜:“王晨在哪儿?”
——
王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正在看今天的报纸,听到敲门声响起后,头也不抬的说:“请进。”
每天早上上班后,看上一个小时的报纸,已经成了王晨的习惯,反正整个教育部门的工作,相比起其他部门来说可以说是最清闲的了。
最近这些天,她更关注报纸新闻上的财经新闻。
理由很简单,就因为最近新闻上总是出现和她前夫有关的消息,一会儿说高飞偷税漏税被抓了,一会儿又说他畏罪潜逃国外了,这些满天飞的流言蜚语,在水粉集团顺利接管天涯集团后,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毫无疑问的是,天涯集团也凝聚了王晨的心血,当初建厂开业初期,要不是她的大力支持,也不会有后来的辉煌。
所以在得知天涯集团要被迫转让后,王晨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就像自己的孩子被人抢走那样,可她这个当妈的却偏偏只能干看着,毫无办法。
王晨这些天来始终在琢磨,高飞转让的未免太痛快了,肯定会有后手留在后面。
做为他的枕边人,王晨自然算得上最了解高飞的人之一,猜到他肯定留了后手后,却想不出他有什么反击的手段。
今早上班后,她又习惯性的拿起报纸,希望能从上面找到天涯集团的最新消息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说了声请进后,王晨没有听到有人说话,抬头向门口看去,稍微楞了一下,脸上就浮上了欣喜的神色,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高飞关上房门,笑着回答:“想你了,我就来了。”
“说的倒是很好听。”
王晨站起来:“如果你没事的话,才不会来找我呢。”
嘴里这样埋怨着,王晨拿起自己的水杯就要去给他泡茶,却被他一把抓主手腕,不等她做出反抗,就被他拉在了怀中,紧紧搂住了她。
在被高飞吻在额头上时,王晨声音软绵绵的嗔怪道:“搞什么呢,这是在办公室呢,要是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你是我老婆,我亲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好的了?谁要是敢胡说八道,我把他嘴巴抽歪了。”
“切,谁是你老婆呀,我们已经离婚了好不好?现在我们可是陌路人……”
王晨嗔怪的说到这儿,声音凝滞再也说不下去,紧紧抱住他哽咽的说道:“高飞,这些天来,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高飞能够和王晨结婚,那都是因为陈果果当初的胡闹。
如果那时候高飞本人在的话,他肯定不会选择王晨,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包括抱住他亲吻她的动作,都只是在履行一个丈夫的义务罢了,说白了就是哄她高兴。
但王晨真情流露后,高飞心中却猛地一疼,这才发现她在自己心中,原来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是占有了相当重的重量。
紧紧拥抱了她一下,高飞闭眼轻声说:“我也很想你的,相信我,我们以后会重新走到一起的。”
他是用心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他总算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从他正大光明的要了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了。
高飞现在拥有很多女人,美国的妮儿,地下楼兰的水儿,皇朝会所的白瓷,远在岭南的亮晶晶,千变万化的陈果果,甚至只要他愿意,随时也可以把沈银冰变成他的女人。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无法像王晨这样被世人所认可,这可是他八抬大轿抬回家的,就算被迫离开他,可她还是他的妻子,高家的媳妇。
相信王晨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她不会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憔悴成这样。
泪水打湿高飞的衬衣,让高飞感觉出了滚烫,不知道该在怎么安慰她,唯有轻拍着她后背,默不作声。
王晨终究是个意志坚强的女子,趴在高飞怀中小声哭泣了片刻,就抬起头,反手擦了把泪水,给他泡了一杯茶。
“坐下。”
拉着高飞坐在自己椅子上后,王晨站在椅子后面,双手为他按摩着肩膀:“我在这间办公室,是眼镜告诉你的吧?”
高飞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王晨给他按摩,只是一种妻子关心丈夫的举动,让他心里一暖,呵呵笑道:“嗯,要不是他,我可没这么容易找到你。”
“来找我,是为了那几本经书的事吧?”
眼镜保管的几本经书被人偷走,王晨已经知道了。
高飞点了点头:“现在我几本知道是谁偷走那几本经书了,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你了,来看看你。顺便呢,问你一个事。你还记得有个叫苏樱的小女孩,在冀南时曾经讹诈过你一千万吧?”
苏樱讹诈王晨一千万,是因为她手里拿着高飞祸害赵娴静的视频,王晨自然不会忘记。
“就是苏樱偷走了那几本经书,她是安归王的关门弟子,旁门左道的工夫很出色,眼镜被她算计了也很正常,毕竟她看起来很单纯。”
高飞解释道:“经书被盗后,眼镜就想到了她……可再找她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听高飞说完后,王晨有些不相信:“可我见过苏樱啊,跟我住在一栋楼上的小女孩,和她相貌完全不一样的。”
高飞抬眼看着她,问:“我不是说了吗,她是安归王的关门弟子。当初你安归王变成我的模样时,你还不是一样没认出来?”
“哦,原来她是易容过的。”
想到苏樱小小年纪就有那么深沉心机,王晨只觉得不可思议。
高飞继续说:“眼镜告诉我经书被盗后,我马上让人搜索苏樱在冀南的几处产业,发现早就人去楼空,看来她得手后早就算到我会找她了,提前跑路了。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是因为你当初给她汇过款,想根据她的账户,察看那笔资金的去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一千万对任何人来说,都算得是一笔巨款了,尤其是被讹诈走的,王晨自然会留着转帐存根:“那个账户就存在我手机上,不过事后我也调查过,那个账户是来自瑞士银行,要想从账户查出蛛丝马迹,几乎没什么希望。”
谁都知道瑞士银行之所以名扬世界,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保密法相当完善,要想擅自调查某个客户的详细资料,别说是私人了,就算瑞士政府也没有这个权力。
听说那个账户竟然来自瑞士后,高飞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苏樱是安归王的关门弟子,旁门左道的功夫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一旦隐藏起来,就连安归王也无处可寻,更别说是别人了。
看到高飞长时间皱眉不说话后,王晨有些心疼,替他按摩着脑门,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飞现在的确很头疼,几本经书被苏樱偷走,牛骨护身符丢失,莫邪征东在丧失希望后有发狂的趋势,沈银冰又遭到刺杀——这么多事,好像约好了那样,在同一时间都压在他身上,要是不头疼才怪呢。
茶水都冷了,高飞仍然没有说话,王晨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有。”
高飞倒是没有隐瞒她,接着说:“不过我有能力搞定这些,你不用担心。”
“我相信你。”
王晨松了口气,搂住他脖子俯身,脸颊挨着脸颊轻轻笑道:“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只希望能做为你疲倦后来安歇的港湾。跟我在一起时,放下所有的忧愁和焦虑,彻底放松,缓解你的精神压力。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们去郊游?”
正文_第1301章 万里长城永不倒!
深秋季节到来后,八达岭上长城两侧的红叶,绝对是世间最靓丽的一道景色。
站在烽火台上,面对满山好像火一样在燃烧的红叶,什么也不想,就这样站在那儿任由关外的冷风吹拂着脸颊,仿佛就能听到数百年前异族叩关时的金戈铁马之声。
长城,是农耕民族抵抗外敌的最大保障,自大秦帝国开始,这条蜿蜒万里的长龙就起到了无法代替的作用,一次次的把游牧民族挡在关外,保护着汉文明。
不过长城终究只是一堵墙,当汉人起了内讧时,不管她有多么的坚固,可结果也只能悲凉的遥望内地,看着她的子民遭受异族铁骑的践踏。
两千多年来,长城数次保护了她的子民,也数次被外敌扣破,尤其是满洲人,更是借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献关,长驱直入建立了华夏最后一个封建王朝。
从满清帝国之后,曾经被汉民族视为国门的长城,就失去了她的意义,尤其是当今的华夏盛世,她更是蜕化成了一道风景线,卸下了汉民族赋予她抵抗外敌的重任。
时过境迁,万里长城依旧在,长龙般的蜿蜒群山中,唯有在深秋季节寒风入关时,才会让人感受到她曾经的铁血历史。
站在烽火台上,高飞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已经与长城融为了一体,抵挡那些不断侵略的异族,已经满身伤痕,却只能依旧倔犟的屹立着不倒。
这一刻,他忽然听到了长城的心声:她很累,真的很累,但她决不会倒下,就算是伤痕累累,也不能倒下,因为她的臣民需要她,需要她来抵抗外侵。
王晨走到他背后,轻轻揽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后背上,喃喃的声音说道:“又在想什么呢?”
高飞眼珠动了一下,回答说:“我在想,在华夏历史上,长城总共被异族攻破过多少次。”
“坐下来说。”
王晨拉着高飞,坐在了烽火台上,遥望着关外抬手拢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自从始皇大帝修建长城到满清帝国两千年来,北方游牧民族无数次叩关,有记载的差不多得有十次吧,最早的一次是公元前,匈奴越过长城侵扰中原,将汉高祖刘邦围困于白登山,史称“白登之围”。最后一次呢,则是满人从山海关入关。”
“但长城真正被攻破却只有一次,那就是公元1211年,蒙古越过长城,大破金军于野狐岭,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面突破吧。”
王晨左手挽住高飞的胳膊,遥指着远方自豪的笑笑:“两千多来,长城只被外族正面突破过一次,而且守城的还不是汉人,所以严格的来说,两千年来从没有谁,能正面攻破长城!”
抬头看着高飞,王晨眼睛发亮的说:“高飞,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想到长城被攻破几次这个问题,你是把你自己当做了长城,你正在艰难的抵御那些外侵,对不对?”
高飞低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这只是一个比喻。”
“没有谁能攻破长城,历经两千年的风雨,战火,长城从来没有被外敌正面攻破过,只要我们能团结一致,没有谁能突破长城!”
王晨原本是个性格文静的女子,感受到高飞把他自己比喻为风雨中的长城后,为了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猛地站起来,展开双臂唱起了一首粤语老歌:“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万里长城永不倒!”
这首歌是《大侠霍元甲》的主题曲,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风靡国内,歌词铿锵带着明显的悲凉和杀伐,没想到王晨会唱这首歌。
女孩子独特的声音,唱这首带有杀伐之气的粤语歌,竟然给人一种深深的震感。
满山的红叶,天上的流云,耳畔的秋风,仿佛也受到了王晨歌声的感染,也都呜咽着,咆哮着翻腾,尽情宣泄着不甘的愤怒。
歌声中,高飞烦躁的心彻底宁静了下来,血却越来越热,可惜他不会唱这首歌,只能低声应和着,昂着下巴看着王晨,眼神明亮。
“万里长城永不倒?王晨在长城上为他唱了万里长城永不倒?”
听完保镖胜子的汇报后,沈银冰皱眉沉殷片刻,才冷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胜子弯腰施礼,后退两杯悄声无息的退出了房间。
高飞和王晨刚去了长城,沈银冰就得到消息了,第一反应就是很生气:你这是在去找经书吗,纯粹是借口跟你女人去游山玩水呢。
不过碍于她已经答应高飞,说最迟可以让他晚上回会所,自然不好意思去催促了,却派人严密监视那对男女在长城上的一举一动。
王晨希望用这首歌来唤起高飞已经疲倦的斗志,依着沈银冰的智商自然能参透得出:王晨这是把自己当做了高飞的战友,并肩抵抗她这个外族入侵者。
“小妮子看起来文静静的,心眼却不少,你以为你一首歌就能改变现实吗?幼稚。”
沈银冰冷哼一声,端起酒杯昂首一饮而尽。
酒杯重重蹲放在茶几上后,沈银冰拿起手机:“来人。”
刚出去没多久的胜子,再次开门进来。
沈银冰拿起酒瓶,姿势优雅的倒着酒,淡淡的说:“去告诉白瓷夫人,就说我请她来稍坐片刻。”
胜子以前也曾经听说过皇朝会所的传说,知道白瓷夫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所以在听沈银冰这样吩咐自己后,多少有些为难:“沈总,白瓷夫人她……”
沈银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摆了摆手说:“你尽管去,就说我请她,她肯定会来的。”
“是。”
胜子以为,在华夏有着特殊地位的白瓷夫人,根本不可能会和沈狼主有什么交集,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了,他只能去照办。
胜子直接来到了前台,向前台客服很礼貌的说出了来意,并特别说明是沈银冰有请白瓷夫人。
有客人要见白瓷夫人,对于前台小妹来说并不是多稀奇的事儿,此前也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身为前台客服,她们自然会按照客人的意思,给萧萧打电话说明情况。
至于白瓷夫人会不会见客人,那就不是她们的事了。
不过根据她们以往的经验,这位沈女士估计会失望了。
“好,你请沈女士稍等,夫人稍后就会过去。”
当电话中传来萧萧这样的回答后,客服小妹很吃惊,这才意识到沈女士不是一般人了,放下电话后连忙客气的对胜子说:“先生,我们夫人很快就会去见沈女士的。”
“谢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胜子也喜出望外,心想:还是沈狼主神通广大,一句话就能让神秘的白瓷夫人去见她。
白瓷并没有让沈银冰等太久,五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她房间内。
一进门,身穿一身白色旗袍,好像一朵白牡丹似的白瓷,就笑着主动打招呼:“呵呵,原来沈总大驾光临了,我却不知道,没能早点过来见礼,还请沈总海涵。”
去年这时候沈银冰也曾经来过皇朝会所,凭借方小艇提供的门票,参加了那次的商业‘世界杯’。
不过那时候的沈银冰,就是个小人物,压根就没有被白瓷夫人正眼相看的资格,要不是因为高飞的缘故,妮儿也不会跟她签约。
岁月如梭,仅仅过去了一年,俩人之间的地位就有了质的变化,昔年那个没资格见白瓷的沈银冰,在她进了房间后,竟然坐在沙发上连屁股也没抬起,只是拿手指点了下沙发:“白老板客气了,请随意坐。”
跟着进来的萧萧,见状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白瓷却抬手摆了下,呵呵笑道:“萧萧,你先出去,我跟沈总有话要说。”
萧萧冷冷看了沈银冰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她还年轻不懂事,让沈总见笑了。”
白瓷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款款坐在了沈银冰面前的沙发上。
“我还没有小气到她一般见识的地步。”
沈银冰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盯着白瓷淡淡的说:“白瓷夫人,我这次请你来呢,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萧萧走出房间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和胜子一起站在门口。
房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当她听到沈银冰说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后,萧萧就有些按奈不住。
这些年来,萧萧见识过太多的大人物,但不管多大的人物,哪怕是长辈也很尊重白瓷夫人的,哪像这个来自地方上的小总裁?
她以为她是谁啊?
就算北山集团这一年来规模扩大了很多,可也没有在夫人面前摆谱的资格,这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好呢吧?
听到沈银冰用好像吩咐手下似的语气,对夫人说她需要帮忙时,萧萧再也忍不住了,就要进去替白瓷训斥她一番,却被胜子抬手挡住了,冷冷的说:“任何人,都不能打搅沈总和人谈话。”
“闪开,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阻拦我!”
萧萧更怒,低声喝斥着正要扒拉开他时,却看到他右手一翻,多了把黑黝黝的手枪。
看到铁家伙后,萧萧头皮登时一凉,不敢动弹了,却觉得很委屈,只能紧咬着嘴唇,才迫使自己没有流下泪水。
这时候,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是很客气:“不知道沈总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我最近刚签约了一个投资项目,手里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想请白瓷夫人筹借几千万,最迟在明天清晨,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沈银冰借钱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她跟白瓷借钱,是后者的荣幸那样。
夫人好像也没料到沈银冰会这样大言不惭,当下肯定愣住了,没有说话。
沈银冰不耐烦了:“怎么,白瓷夫人无法接受小妹的要求么?”
正文_第1302章 这是我的女人!
胜子亮出了手枪,让萧萧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可听到沈银冰这样嚣张对待夫人后,她还是忍不住了。
她才不相信胜子敢伤害她,一把就把他推到了一边,冲到门口冲沈银冰厉声喝道:“沈银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夫人说话!”
“呵呵,你手下倒是很忠心于你的。”
沈银冰皱眉,却没有看向萧萧,而是看向了胜子。
沈狼主被一个女孩子指着鼻子骂什么东西,这绝对是胜子的失职。
尤其是沈狼主看着他的眼神,很冷,这让刚刚晋升为心腹保镖的胜子心惊胆颤,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一把拉住她胳膊,抬起握枪的右手,就要狠狠砸在她后脑勺上。
胜子自然不会随意杀人,但把萧萧打昏过去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慢着!”
白瓷腾地一声站起来,及时制止住了胜子,随即扭头对沈银冰赔礼道:“沈总请息怒,萧萧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你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就是借钱吗,小意思。”
接着,白瓷就看向萧萧,厉声喝道:“萧萧,是谁让你擅自闯进来打搅我跟沈总谈话的?现在立马给我出去,去前台反思一下,快!”
“夫人……”
萧萧没想到白瓷会训斥她,心伤之下竟然没有看懂夫人眼中焦虑的深意,颤声说了句,就猛地推开胜子,左手捂着脸的向电梯那边飞奔而去。
“沈总,都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了,才这样没规矩。”
白瓷强笑着:“请问沈总,具体需要多少钱?”
萧萧不知道沈银冰现在不是昔日的沈银冰了,但白瓷却知道。
白瓷已经知道原先没有被她看上眼的沈银冰,已经成为了一颗毒瘤,就连高家和陈家,都不得不屈就她。
高飞都被迫跟王晨离婚去她跟前供她驱使了,更何况是她?
而且看沈银冰的跋扈样子,白瓷敢肯定她已经掌握了自己和高飞的实际关系,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才故意找自己麻烦。
刚才如果萧萧敢再得罪她,真会有生命危险的。
在自己的地盘上,却无法保护萧萧的安全,白瓷心中自然很愤怒,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白瓷的苦心,萧萧自然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很委屈,掩面疾奔到电梯门口时,电梯门刚好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萧萧跑的太急,一下子撞在了他肩膀上。
这个人及时伸手,抓主了她胳膊:“咦,你是萧萧?”
“对不起,我——高飞?”
萧萧抽泣着抬头低声道歉时,才发现这个人是高飞。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是?”
高飞知道萧萧是白瓷的心腹,在皇朝会所内是绝对的二号人物,所以看她哭了后很纳闷。
“没谁、没谁欺负我,是有人在欺负夫人。”
萧萧呆了一下,猛地想起高飞是何许人了。
她已经隐隐知道夫人和高飞关系不寻常了,更知道高先生是高家大少,基本就没有怕的人。
现在夫人正被沈银冰欺负,萧萧的本能反应就是要高飞去保护她,气愤、委屈下仍没忘记添油加醋:“那边的人都亮出枪来了。”
听萧萧说有人在欺负白瓷后,高飞就猜到是沈银冰了:她肯定知道自己和王晨去游玩了,这才把怨气撒在了白瓷头上。
如果仅仅是为难白瓷,高飞也许还能忍受,毕竟那个女人现在就是个神经病——正常人是不屑跟神经病一般见识的。
可萧萧却说她的人把枪都亮出来了。
高飞抬头看去,恰好看到胜子手里真拿着一把枪,登时就怒了:么的,你要挟我也就算了,还敢拿枪欺负我女人!
男人都是爱冲动的,尤其是自己女人被欺负后,才不会去考虑出头后会造成什么麻烦。
如果这时候还能忍气吞声的,那就不是男人了。
高飞松开萧萧,快步走向了那边。
他的到来,无疑被萧萧当作了主心骨,也小跑着跟了过来。
被沈银冰训斥了一顿的胜子,正在为自己刚才太无能而后悔呢,就看到萧萧和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老远就能感觉到他们散发出的怒气。
胜子以为这是萧萧找来的帮手,看也没看来者是谁,举起手枪就对准了他,沉声说道:“站住,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打残你的腿子!”
高飞获许不敢把沈银冰怎么着,可对她的手下却没有丁点的顾忌,尤其是在愤怒时。
胜子的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好像被老虎钳子掐住那样,还没有反应过怎么回事,手腕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本能的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一下扭断胜子的腕骨后,高飞接着抬脚跺在了他小肚子上,直接踹了出去。
不等惨叫着的胜子落地,高飞半转身攸地再次抬脚,狠狠踹在了另外一个要掏枪的保镖下巴上。
那哥们脑袋被踹的原地急转一个圈,砰地撞在了走廊墙壁上,软塌塌的昏了过去。
沈银冰现在的贴身保镖足有十数个,就算她在皇朝会所内的房间内,也有六个人守着她,不过其他四个人都在走廊窗口那边,看到胜子俩人被攻击后,都大吃一惊,拿出家伙就冲了过来。
保镖们大吃一惊,萧萧更是骇的张大了嘴巴。
她是很痛恨胜子,添油加醋就是要高飞给她出口气: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有本事你招惹下高大少啊?
如她所愿,胜子真招惹高大少了——结果却是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折断了腕骨。
胜子手腕被掰断后的腕骨,更是直接刺穿了他皮肤,血淋淋的露在外面。
这血淋淋的一幕,彻底把萧萧给吓傻了。
听到门外胜子惨叫声,亲眼看到他被人一脚跺飞后,沈银冰也是脸色大变,蹭地站起身,然后就看到了高飞。
“高飞,你来了!”
白瓷也看到了高飞,打招呼的声音带着讨厌的兴奋。
看到是高飞出现后,沈银冰提起的心马上放下,刚要坐下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及时厉喝一声:“外面的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沈银冰敢保证,她那些保镖如果这时候要对高飞不利的话,所遭到的打击必定是毁灭性的,就像胜子那样。
因为某些原因,高飞不敢招惹她,却不会对她手下有丝毫客气,要不然胜子也不会落到这样惨的下场。
也幸好沈银冰的这声厉喝,让那些保镖们算是逃过了劫,有眼神好的已经认出高飞了,赶紧收起了枪。
沈银冰走到门口,皱眉看了眼已经昏过去的胜子,不悦的问道:“高飞,你下手也太狠辣了吧?”
高飞没有吭声,脚尖一挑,挑起另外一个保镖的胳膊,左手抓主他手掌,右拳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保镖的右臂就被高飞一拳砸断!
被一脚踢在下巴上昏过去的保镖,惨叫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接着又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再次昏厥了过去。
刚才高飞拧断胜子手腕时,大家伙还没有看清楚。
现在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几个保镖,脸色都刷的惨白,再次拿枪对准了高飞。
高飞才不在乎这些人,只是松开保镖的手,斜眼望着沈银冰无声的冷笑:你不是说我下手也太狠辣了吗?那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才叫真的心狠手辣。
这就是威胁,高飞对沈银冰赤果果的威胁。
沈银冰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很清楚,别看这些保镖都是组织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手里也有枪,可一旦和高飞决死拼杀,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高飞杀人的强悍,早在去年南越的芒蓝草甸时,沈银冰就见识过了。
面对高飞的威胁,沈银冰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狠狠咬了下嘴唇,对其中一个保镖淡淡说道:“阿强,送他们去医院包扎。”
阿强等人也早就知道高飞是惹不起的了,不敢露出丝毫敌意,赶紧答应了一声,俩人抬着一个,从被吓傻了的萧萧身边急匆匆走了。
眼睁睁看着两个贴身保镖被打残,沈银冰却不敢发一点脾气,因为她能从高飞斜着眼看她的眼神中,看出他对她的厌恶,和心烦。
如果这时候沈银冰要是翻脸,相信高飞才不会管那么多,不把这些保镖杀光决不会罢手的。
沈银冰当下最大的要求,是借着高飞的力量快速变强大,却不是和他翻脸真正的同归于尽,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她唯有忍让,等保镖们撤走后,轻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内。
高飞用他的实际行动,向白瓷表达了他的心思。
白瓷心中异常激动,低声说道:“高飞,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高飞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守着站在门口的萧萧对沈银冰冷冷的说:“这是我的女人,谁要是敢欺负她,别怪我翻脸。”
萧萧一听,赶紧捂住了嘴巴,悄悄退走了。
白瓷双眸却攸地浮上轻雾,全身力气都仿佛消失了那样,任由高飞紧紧搂住她的腰。
她能坚持活过来,竭力帮高飞做任何事,还不就是为了这句话:我是他的女人!
不管再强大的女人,要是没有男人呵护,总有一天会累垮的。
沈银冰的脸色,变得铁青,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几次想站起来,豁出去做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白瓷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再留下对高飞没多大好处,低声说道:“沈总,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餐。”
“高飞,沈总是女孩子,有权利使点小性子的,你是男人,多让着她点。”
白瓷拍了拍高飞的手背,走出了房间。
白瓷走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久,沈银冰才冷笑道:“她现在可得很激动,也很幸福,就算你让她现在去死,恐怕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哼哼,高飞,你还真是个欢场高手。”
正文_第1303章 原来,你还关心着我!
沈银冰没有说错,在高飞为白瓷出头打残胜子俩人,又搂着她肩膀说她是他女人后,就算现在为高飞去死,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女人本来就是一种感性动物,一旦被男人感动,就会分不清南北,哪怕前面是火坑也敢跳下去。
沈银冰表面上是在讥讽高飞和白瓷,其实心里不是滋味。
她觉得,高飞在说那番话时,搂着的不该是白瓷,而是她沈银冰。
天底下,也唯有她沈银冰,才有资格让高飞为她不顾一切,向所有恶势力挑战。
白瓷算什么东西?
她只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夫罢了,充其量就是有点小家底,有点小美貌,也许还会几手迷糊男人的小手段,可要是和她沈银冰相比起来,这些优势算什么呀?
蚂蚁拴豆腐,不值一提。
论家底,北山集团就是个在不断滚动的雪球,财富正以几何形式的递增,尤其在与萨摩石油集团合作后,因为能源的特殊性,和垄断性都决定了财富值。
论长相,白瓷不就是皮肤好点,可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好像都比不上我吧?
最多,她也就是靠不要脸来取悦男人罢了。
既然她样样不如我,凭什么会获得高飞的充爱,让他甘心做她的入幕之宾?
凭什么呀?
当然了,这些话沈银冰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能讽刺高飞是个欢场高手,也就是哄哄小寡夫罢了,像她这种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优秀女子,是不屑为他这些小技俩所欺骗的。
听出沈银冰话中酸溜溜的味道后,高飞没有一点自豪感,只是翻了个白眼淡淡的说:“对于和女人搞好关系,我比你更有发言权。我向来都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白瓷心中只有一个我,那么我就断断不会让她失望。”
高飞走到沈银冰对面沙发前,坐下来继续说:“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她也不会在意,因为你根本不懂得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
“奸夫银妇的感情罢了,还有脸说的这样义正辞严!”
沈银冰恼怒的嘲笑道。
高飞懒得和她斗嘴,转移了话题:“说吧,你找我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你先告诉我,你找经书的事儿怎么样了?”
沈银冰不答反问。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我已经做出安排了,相信只要经书的消息一传来,我的人就会做出最快的反应,不惜一切代价的夺回来。”
高飞这样说倒是没有撒谎,因为在和陈果果从北省分手时,就要求她动用安归教内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大范围的搜索苏樱的下落。
同时,莫邪征东也会派出外界飞龙部,参与搜寻苏樱的行动。
安归教和地下楼兰,都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实力,哪怕安归教现在已经败落,地下楼兰只有外界飞龙部在行动,但能够被双王分别驱使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能小视。
更何况,高飞已经跟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打了招呼,拜托他们时刻关注苏樱的出现。
所以说呢,别看现在苏樱已经成功盗走经书,除非她一辈子不露面,只要露出丁点马脚,安归王肯定是最先赶到并清理门户的那个人。
那个野心勃勃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她在偷窃经书后,给她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嗯。”
沈银冰淡淡嗯了声,对经书的兴趣明显不是很大,要不然也不会再次回到了和女人有关的话题:“高飞啊,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我——一定要据实回答,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除了你之外。”
高飞双手抱拳,客气的回答:“多谢沈狼主如此厚爱,小生是感激不尽。”
沈银冰没有理睬高飞的讥讽,只是问:“如果,我放下所有的一切,你能像保护白瓷那样保护我,为了我不惜挑战整个国家?”
高飞收起笑容,沉默片刻后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沈银冰自嘲的笑了笑,微微眯起的双眸中浮上凄凉的神色,低声说:“我知道,从我害死叶心伤二婶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意我的生死了。更何况,我现在又是邪教的大头目,还逼着你和王晨离婚,你此刻在我身边,我就该心满意足了,不该有这种奢望想法的。”
高飞轻声说:“可你并没有打算放弃。”
“高飞,看着我的眼睛。”
沈银冰走到高飞面前,跪在地上,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看着他的眼睛:“请告诉我,如果我真放弃,你有保护我的信心,和实力吗?”
高飞不想骗沈银冰:“没有,因为无论是谁,都没跟一个国家叫板的实力。仅仅是一个高雅,残忍杀害两个特工事件,我就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更何况你是呢?不过,你跟他有所不同,因为你还没有彻底的不可救药,你只是做为一个不敢惹的威胁存在着,只要你能配合国家……”
沈银冰笑了:“呵呵,如果我配合国家来铲除杀破狼三部,到时候根本不用国家把我怎么样,我就已经尸骨无存了。高飞,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的强大,有多么的可怕。”
“你,实力就算再强大,也无法与在暗中疯长了七百年的邪教相抗衡。所以事实证明,我根本无法放弃。”
沈银冰把头伏在高飞膝盖上,疲倦的闭上眼喃喃的说:“我就像登上了没有制动系统的列车,只能头也不回的奔向死亡的终点站。现在没有死,那是因为我一直奢望有人能够挡住这辆列车。可惜,世间根本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存在,你也不行。”
高飞明明知道沈银冰这番话,矫揉造作的成份大了些,可听她说的这样凄凉,还是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她如水的秀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就像是一只小猫咪那样,伏在高飞膝盖上过了很久后,沈银冰才抬头站起来,退回到了那边的沙发上,眼里带有了习惯性的冷漠:“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跟哈萨克斯坦的萨摩石油集团签约了,要在辽省修建一座大的炼油厂。”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她才继续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萨摩石油集团,也是那些人控制的。在昨天的签约会议上,我特别注意到了一个人。”
高飞问道:“他是谁,是男还是女?”
“是个男的,而且你也认识。”
沈银冰淡淡的说:“不过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因为他现在和我是一丘之貉,让你知道他,就是对我自己的打击。但我可以答应你,等到机会成熟的时侯,我会告诉你他是谁的。另外,我觉得他也要有所动作了,也许会针对你,你自己要小心些。”
高飞很不习惯沈银冰这样遮遮掩掩的说话,却知道就算他追问,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明天一早,我就会飞赴辽省。”
沈银冰放下酒杯,说:“会在那边呆很长时间,冀南那边的业务,我已经委托给焦恩佐了。相信他一定全心为我打理的,事实上他也有这个能力。”
“他和你不是一条心的。”
高飞忍不住的劝她。
沈银冰不屑的笑了笑:“我知道。但这有什么呢?他就算想把我取而代之,可前提是他得有足够的强大。我也希望他能尽快强大起来,那样才能有人分享罪恶,所以我会尽力支持他。你不用担心他会反噬我,因为我会在刚变得强大时,及时铲除他。”
“你有这样的把握?”
“有。”
“你会后悔的。”
“从二婶被我害死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了。”
沈银冰轻轻咬了下嘴唇,低声说:“也许还会有的,相信那是在我的临死之前——我希望能死在你怀里,向你忏悔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够了!”
高飞忽然低喝一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按着她肩膀,嘎生说:“既然你早就看到了你的未来,那你为什么不收手?又何必非得把事情搞到哪一步?你可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死去。”
“原来,你还关心着我。”
看着高飞有些扭曲的脸,沈银冰满足的笑了:“这就足够了。高飞,你告诉我,谁有实力能挡住那辆失去控制的列车?”
高飞闭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好了,时间不早了,天都黑了,该休息了,今晚,陪我。”
沈银冰推开高飞的手,甩掉高跟鞋走向了浴室:“明天一早,我们就飞赴辽省,要在那边呆好久,所以你今晚最好安排一下对付水粉集团的计划。”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随即恢复了正常。
打开浴室的房门,沈银冰忽然咯咯笑道:“按说今晚你该去陪你的白瓷夫人的,相信她也在等你。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如果,你们脸皮够厚的话,可以把她叫到这屋里来,我保证不会打搅你们恩爱。但前提是,你们也别打搅我休息。高飞,你看我是多么的体贴你?”
沈银冰咯咯的笑着,关上了浴室房门。
不大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水的哗哗声,还有歌声传来,是黄家驹的《喜欢你》:“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忧郁的歌声传出房门,好像穿透了落地窗,与窗外的夜色慢慢融在了一起,随风飘向未知的方向。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广播中响起这首由某女星翻唱的《喜欢你》旋律时,贺明珠正悄悄尾随在苏青车后,不疾不徐的出了市区,来到了南部近郊。
正文_第1304章 深受刺激的秦城城!
假如没有廖水粉,贺明珠现在可能早就走上邪路了,因为当年接连落选九龙王,和警卫局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已经让她对整个世界都丧失了信心,有了种不正常的表演逾望,就是通过极端手段来证明,她贺明珠其实比所有人更好,被放弃是那些人后悔终生的错误!
幸好,就在她刚有了这个苗头时,对她很看好的廖无肆,把她介绍给了廖水粉。
那时候,廖水粉是被廖家做为新一代商场掌门人来培养的是,身边自然得有个强悍的保镖。
正是粉姐,用她的关怀和细腻,解开了贺明珠的心结,化解了她不忿的戾气,让她在随后无数个夜晚醒来时,都会冷汗淋漓的暗自庆幸。
粉姐给了她希望,和重生的机会。
这一点毫不夸张,贺明珠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
出于对粉姐无比的感恩,贺明珠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韩震也不行!
得知他背叛廖水粉后,贺明珠几次都想杀他灭口。
在贺明珠看来,让粉姐一时的悲痛,也比她在得知韩震背叛了她,要痛苦终生好得多。
可每次生出这样的杀心后,却次次都恰逢廖水粉万般柔情的提起韩震——贺明珠,只能在矛盾中徘徊,抉择。
谁知道,不等她搞定韩震背叛廖水粉这件事,高飞竟然以最直接的方式,伤害了她的恩主。
高飞必须得死。
这是贺明珠下定了的决心,哪怕廖水粉已经严厉警告过她不许乱来了,可她还是找到了外出的机会,来到了北山集团。
从下午开始,贺明珠就坐在车子里,就像一只母豹那样,死死盯着北山集团总部大厅门口,希望能看到高飞的踪迹。
可是她等到天黑,也没等到高飞,甚至连沈银冰也没等到,只等到了沈银冰的秘书苏青。
苏青是沈银冰秘书这事,并不是啥秘密,贺明珠早就知道了。
高飞当前正呆在沈银冰身边,只要找到她,就代表着能找到他。
那么,要想知道沈银冰去了哪儿,去问苏青无疑是最正确的。
苏青住在南郊近郊的一个小区内,紧挨着奥体中心,虽说周围没有太多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不过胜在这边环境不错,所以很受都市白领们的青睐。
一路上很顺利,苏青并没有发现贺明珠跟在后面,驾车缓缓驶进了小区,来到了她所居住的9号楼前。
贺明珠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冷冷望着苏青从车里下来,拎着小包走向单元门口。
她正要推门下场,悄无声息的跟上去时,却发现有人提前挡住了苏青。
“你是……”
陈果果眼角向身后远处的那辆车看了眼,眉头微微皱起问挡在前面的女人。
借着灯光,苏青能看出这是个五官端正的女人,具体多大年龄看不出来,不过从她的气质和穿着上,能看出她透着一股子知性美,就是脸色憔悴的吓人,就算夜色都遮掩不住。
陈果果看着这个女人很眼熟,可却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如果不是看出这女人没什么杀意,陈果果肯定会以为她跟后面跟踪的人是一伙,早就出手制伏她了。
贺明珠自以为悄无声息的跟踪了陈果果,却不料她的行踪早就落在了人家眼中。
女人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撩起垂在眼前的发丝,嗓音沙哑的说:“请问,你是北山集团沈银冰沈总的秘书苏青,苏小姐吗?”
“是,我就是苏青。”
陈果果疑惑的看着女人说出这句话时,忽然认出了她是谁,脱口说道:“啊,你是秦城城!?”
以前陈果果假扮高飞时,曾经跟秦城城打过几次交道,双方也算是老熟人了,按说在见面后不该认不出来。
可她真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因为秦城城变了。
以前的秦城城,那可是个成熟了桃子的可人儿,现在她却脸色憔悴的完全变了另外一个模样,好像苍老了十几岁那样,甚至都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错觉。
“是的,我就是秦城城。”
秦城城好像笑了笑,放下撩起的发丝问道:“苏秘书,我想跟你说点事,方便吗?”
陈果果微微侧脸看了眼身后,点头说:“好,我们去那边河边边走边说?”
这个小区的公路对面,就是一条小河,河边有红砖铺就的人行道,斜斜的河堤上载满了花树,现在是深秋季节,百花待残时,所以晚上去那边散步的人也少了很多。
秦城城点了点头,双手拎着小包跟在陈果果身后,默默的向小河边走去。
陈果果能明显感觉到秦城城身上的颓丧气息,来到河边后也没主动问她找自己说什么事,顺着红砖人行道缓步向东。
河水流动缓慢,远处的灯光映照在水面上,偶尔会有小鱼蹦出来,随即消失。
“苏秘书,请问高飞现在去哪儿了?”
秦城城终于说话了。
陈果果停住脚步,指了指河堤上的一个专供市民休息的木凳。
秦城城低声道谢后,款款坐在了上面。
陈果果坐在她身边,看着河面回答说:“他前天下午才出去的,和沈总去了京华。你没有他手机号吗?”
“我原先的手机丢了,没他的联系方式了。”
秦城城垂着头,低声说:“我知道他去了外地,问过你们公司员工了,可他们不知道沈总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人告诉我,所以我只能来找你。对不起,我不该在你下班后擅自打搅你的私人时间。”
秦城城被高飞以为是那边的人这件事,陈果果并不知道,要不然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憔悴了:“没事的,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什么事。秦老师,我能问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城城没有回答,盯着河面发了老大会呆后,才笑着问:“苏秘书,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果果微微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假扮的苏青,和秦城城好像不熟悉,最多也就是见过两面。
秦城城话说出口后也觉得自己问的唐突了些,抱歉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是我太冒昧了。我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我像个坏女人吗?哦,我说的坏女人,不是那种生活作风上的坏女人,是那种对国家和人民安全造成威胁的坏女人。”
陈果果看着秦城城,缓缓的说:“秦老师,虽然我们两个不怎么熟悉,可我却知道你个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从你面相和说话来看,你不该是那种女人。”
“高飞以为我是。”
秦城城又笑了,这次笑的非常苦涩,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嗓音沙哑:“高飞以为我是!他说我是一个邪教组织的人,我曾经参与了绑架沈银冰的恐怖活动中——”
好像终于找到了知己那样,秦城城把高飞怀疑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她哈哈笑了起来:“我告诉他了,你老总被绑架的那个晚上,我的车子送4s店修了,他却说在黄河岸边看到了我的车子。”
笑着笑着,笑声带有了呜咽的哭声,到了最后已经完全在哭了。
其实,陈果果比高飞更明白那晚发生的事,因为就是她假扮高飞陪沈银冰前往黄河岸边的,也是她发现了秦城城的车子,并提取了车把上的指纹。
不过她现在是苏青,自然得装做啥事也不知道的样子了。
等秦城城的哭声稍微停顿后,陈果果才低声问道:“既然高飞误会了你,你就该解释才对,为什么要赌气的告诉他,你参与了绑架沈总的活动?”
“我解释了,可他不信,不信啊。”
秦城城轻轻吸了下鼻子,喃喃的说:“苏秘书,也许你不知道,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了高飞,包括我的人——呵呵,可我不在乎,因为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的磨难。但我真无法忍受,他竟然怀疑我,不信我说的话。”
看着这个絮絮叨叨的女人,陈果果想劝她冷静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果果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秦城城应该没有参与那件事,她的车子出现在黄河岸边,是有心人刻意这样安排的。
秦城城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机,那是一种花儿遭到霜打的残败,死气沉沉。
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陈果果可以肯定。
“对不起,苏秘书,让你见笑了。”
秦城城反手擦了擦泪水后,站起来沿着小路向前走,边走边喃喃的说:“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我不是坏女人,我真的不是坏女人……”
她来找苏青,就说了这些都没头没脑的话,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慢慢的独自离去,更没有说要求苏青为她向高飞解释什么。
也幸亏苏青不是真的苏青,要不然肯定会被她搞的一头雾水。
陈果果没有去追她,就坐在那儿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怜悯。
秦城城的精神已经有了错乱的迹象,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来找苏青,更没想过跟苏青说出这些后,对她有什么用处。
可她还是来了,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秦城城走了好久,陈果果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带着理解。
她能理解此时秦城城的心情,那是一种心死的绝望,她自己也曾经遭遇过。
幸好,她神经足够坚韧,熬了过来。
但秦城城呢?
能熬过来吗?
“她变成这样,也有我的错,我不能见死不救。”
陈果果双手按在木凳上,晃荡着左脚扭头看向了西边。
有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的女人,从那边缓缓走了过来,带着秋日的萧杀。
贺明珠站在不远处的花木后,等秦城城走远后才走向了陈果果。
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后,陈果果才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贺明珠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果果,不答反问:“高飞呢?”
正文_第1305章 没兴趣再跟你玩了!
在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陈果果也没在意,反正她回来就是休息的。
如果跟踪之人以为她好欺负,敢破门而入——她在心情好的情况下,也许会配合人家演戏,就是问什么说什么,让跟踪之人在她这儿充分享受到强者的尊严。
只要强者不伤害她,知趣的离去,陈果果就会像啥事也没发生那样,该干啥继续干啥,最多当做临睡前的娱乐活动罢了。
可在见过秦城城后,陈果果的心情不好了。
心情不好的人很容易生气,尤其有人在主动招惹她时。
看了贺明珠一眼,陈果果就低下了头,同样答非所问:“你是谁?”
贺明珠眉梢微微一挑,再次问道:“高飞呢,他现在什么地方?”
在来之前,她就曾经了解过苏青,知道这是个会两手的女孩子。
不过会几手的女孩子,还没有被贺明珠放在眼里,她连高飞都没看得起,更何况苏青?
陈果果有些生气,语气变冷:“我问你,你是谁?”
脾气不咋样的贺明珠,用行动回答了陈果果的问话,抬手就抓向了她肩膀——对付这种会几下子,有点小傲气的女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感到害怕。
人在害怕时,就会接受用交代来换取安全的结局了。
贺明珠右手电闪般伸向陈果果,只用了三分的速度和力气。
她觉得,用三分的力气和速度来对付一个小秘书,也绰绰有余了。
只是接下来让她大吃一惊的是,本来安坐在木凳上的小秘书,忽然一把就扣住了她的脉门,低喝一声猛地向河面上甩去!
在贺明珠动手时,陈果果双手还按在木凳上,晃荡着双脚悠然自得的样子。
但在贺明珠右手即将抓到她肩膀时,她的右手却好像早就等在这儿那样,一把扣住了她的脉门,这是贺明珠做梦也没想到的,不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风筝般的摔向河面。
贺明珠心中大骇,但她不愧是贺明珠,的确有值得骄傲的本钱,并没有因为突发意外就失去方寸,人在被摔向河面的过程中,左脚及时探出,脚尖勾住了岸边一棵花树,身子攸地回旋,围着树身荡了一圈,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她双脚刚接触地面,陈果果已经脆声笑着扑了上来:“咯咯,好本事!”
霍地一个凤点头,在间不容发间躲开陈果果砸过来的一拳,贺明珠额头顺势砸向地面,右脚却从身后反撩,挂着劲风踢向敌人。
贺明珠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蝎子摆尾。
如果是一般人,也许还真会着了她的道,最不济也得后退闪开,但陈果果却不会,咯咯冷笑声中,右拳直直砸向贺明珠的右脚脚底板。
砰的一声,拳脚相交,发出一声闷响时,贺明珠已经再次倒空翻,稳稳站在地上背靠着花木,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根据贺明珠对苏青的了解,她决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你管我什么人,不是要打架吗,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陈果果才懒得回答贺明珠,也懒得她为什么要找高飞,冷笑声中就再次扑了过来。
这么多年来,贺明珠都是一个孤独,强大的存在。
要不是廖水粉用姐妹感情约束着她,只要让她在外面闯荡,绝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实力。
可当她今晚遇到陈果果后,强大的信心却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无论她攻击的角度有多刁钻,力道有多么的大,陈果果却总能轻松躲过去,并抓主每一次机会,给她造成让她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
其实,这还是陈果果手下留情了。
别忘了陈果果是什么人,当初高飞,铁屠、叶心伤三人外加拓拔千钧等上百楼兰侍卫,都无法拦住她刺杀莫邪征东,贺明珠就算再强大,能比这些人加起来还要厉害吗?
刚开始交手时,陈果果真想把贺明珠先打残了,再审问她的来历。
只是后来发现她咬牙强撑着毫不退缩,以攻对攻后,对她也有些佩服了,就是惺惺惜惺惺的意思,不忍心废掉这样一个功夫高强的女孩子。
“好了,我没兴趣跟你再玩了。”
抽冷子抽了贺明珠一个耳光后,陈果果不等她反应过来,双脚一错已经飘到了几米开外。
贺明珠这才低吼着狠狠扫出一脚,这一脚自然扫空了,右脚狠狠踢在了木凳上,木凳喀嚓一声断裂。
霍然抬头,贺明珠垂在脸上的乱发仰起,双眼狠狠瞪着几米外的陈果果,双臂一摆再次扑了上去。
贺明珠就是贺明珠,哪怕现在明知道不是陈果果的对手,但决不会被吓倒,既然出手,那就不死不休——她这种亡命作风,正是当初华夏第四基地领导拒绝她的主要原因:一个杀心太重的人,遇事后要和敌人不死不休算怎么回事,还怎么完成任务?
贺明珠的不知好歹,彻底惹怒了陈果果,低声喝骂了句什么,也没躲闪,抢在她飞起的右脚踢在自己心口上时,忽地矮身一脚踢在了她左膝盖上。
噗通一声,贺明珠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她翻身跳起,陈果果已经顺手折了一根花枝,尖锐的好像箭头一样的茬口,抵在了她咽喉上,森然道:“再敢动一下,就死!”
贺明珠倔犟的要站起,花枝毫不留情的就刺进她皮肤内,鲜血冒了出来。
新鲜的血腥气息,让暴怒中的贺明珠猛地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当前是啥情况了,登时万赖俱灰,保持着起立的动作,木立当场。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高飞?”
陈果果手腕微微向回一缩,冷声问道。
贺明珠直直看着那根花枝,声音嘶哑的说:“想杀就杀,问这些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陈果果笑了笑时,眼眸中闪过一抹寒芒,正要运力刺透贺明珠咽喉时,却又把花枝扔了,拍了拍手转身就走:“别再跟着我了,下次我决不会再放过你。”
从贺明珠的悍不畏死表现中,陈果果就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来。
本想直接干掉她的,可陈果果又有了别的想法:看这个女疯子不是一般人,难道是那个家伙的一个老相好,来找他算帐的?
把贺明珠误以为是高飞的老相好后,陈果果这才放过了她。
望着陈果果远去的方向,贺明珠单膝跪地的呆愣很久,才狠狠一拳砸在了草地上。
——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尤其是刚洗完澡,浑身只裹着一条浴巾,赤着一双小脚丫的美人。
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高飞,看到沈银冰从浴室内走出来后,一点都不掩饰欣赏出浴美女的贪婪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喉结一动一动的。
沈银冰把湿漉漉的长发拿到肩后,顺势靠在了浴室门上,右脚向后抬起,踩在门板上,姿势撩人的轻声问道:“要不要我把浴巾拿下来,给你看个清楚?”
“好啊,好啊,不收费吧?”
对沈银冰这个大方的要求,高先生倒是没有理由拒绝。
沈银冰揪住浴巾一角,缓缓的转了个身——浴巾就从她身上落了下来,一尊健康,窈窕散发着少女青春魅力的身体,就暴露在了灯光下。
咕噔一声,高飞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他不是第一次见沈银冰的身体,前两天时俩人就曾经赤果相拥过,沈总还很大方的向他出租了右手。
不过那次高先生因为害羞啊,紧张啊等原因,没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欣赏一下。
这次可抓主机会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搞的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机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沈银冰双手抱着膀子,轻咬着唇儿问:“想不想要我?”
“想。”
高飞接着说:“才怪。”
说完这三个字,人家孩子就躺在了沙发上,捡起了手机继续玩,再也不看她一眼,好像刚才的猪哥样是装出来的。
沈银冰眉宇间带有了冷意,淡淡的问:“怎么,是我身子不美吗?”
“美,很美,不过也没美到连自己老命都不顾的份上。”
高飞玩着斗地主,懒洋洋的说:“再说了,我身边就没有丑女人,其实我对女人已经有了很大免疫力了。”
“你——”
沈银冰黛眉皱起,正要说什么时,高飞手机响了起来。
“嘘,我先打个电话,是我大姨太打来的,麻烦你回避一下,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高飞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欠揍动作。
沈银冰冷哼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浴巾,从新围在身上,快步走向了套间,在推开门板时忽然扭头说道:“高飞,我知道你现在不缺少女人,所以才不在乎我。”
高飞捧着叮当作响的手机,点了点头:“昂,这是事实。”
“可如果,别的男人趴在我身上,做该由你来做的动作,你是不是会同样不在乎?”
沈银冰缓缓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浮现出了邪恶的笑:“比方焦恩佐,比方——高雅。”
高飞眼神中的轻蔑笑意凝了下,随即淡淡的说:“到时候,我会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你自己的另一半。”
“呵呵,很好,这可是你说的。”
沈银冰咯咯轻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开门走进了套件内,也没关房门。
“疯子。”
高飞低低骂了句,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了走廊内。
走廊内静悄悄的,没有服务生,也没有沈银冰那些保镖。
高飞来到走廊窗口后,才接听电话:“怎么了?”
陈果果的声音从手机内传了过来:“今晚有两个女人来找我问过你。一个是秦城城,一个我不认识,和我对掐了一场。”
高飞问:“你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问了,她宁死不说。”
陈果果咯咯笑道:“本来我想干掉她的,可又怕是你的老相好,所以就放过她了。”
正文_第1306章 半夜撞到鬼!
陈果果用调侃的语气,把今晚找她的两个女人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她着重说了秦城城:“高飞,我们可能误会了秦城城,而且我也刚才也已打电话问过派去监视她的人了,秦城城在这段时间内,从没有离开过学校,甚至都没有工作,每天就呆在职工宿舍中。”
自从怀疑秦城城和杀破狼有关后,高飞就让陈果果派人对她进行24小时监视,甚至还委托李承明监听了她在这些天内的所有通话记录。
无论是陈果果的人,还是市局的人,都没能在秦城城那边发现有什么异常。
因为最近天涯集团转让的事儿,把高飞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思去理睬她,没想到她为了找他,最后找到了假扮苏青的陈果果。
“你不知道,她现在样子憔悴的很厉害,我都认不出来了,就像我当初去了泰国那样。”
陈果果顿了顿,继续说:“高飞,我觉得你该去见见她,要不然我担心她会……”
说到这儿后,陈果果就闭上了嘴巴。
高飞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任由秦城城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毁了。
“唉,可我现在沈银冰这边,明天得陪她去辽省,可能得在那边呆很长时间。”
高飞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
实际上,就算没有沈银冰让他去辽省这件事,他也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冀南,在外面呆个半年六个月的,那样他就能躲在远处,看他布下的那张网慢慢撒开。
“要不,我替你去一趟啊?你也知道,我对付女人很有一手的。”
陈果果的轻笑声中,带着明显的邪意。
她假扮高飞乱招惹女人的事,高飞现在早就知道了。
虽然陈果果也是女人,不过高飞也不愿意她去代他这种事,当即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这人太邪恶了,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说,该咋办?”
“我看看今晚能不能赶回冀南一趟。”
高飞沉殷片刻,才说:“估计沈银冰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让你也去辽省,你今晚安排一下冀南那边的事儿,尤其是搜寻苏樱那件事。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我不认识,谁知道是哪儿跑出来的疯子。”
嘱咐了陈果果几句后,高飞扣掉电话,快步回到了屋子里。
套间那张宽大的窗上,沈银冰身上裹着一条毛毯倚在窗头上,屈起的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是在工作。
高飞进来后,她连头也没抬的问道:“你大姨太是谁?”
“这是我的私事。”
高飞说:“跟你商量个事,我今晚要要紧事要得回冀南一趟。明天,我会坐飞机直接去辽省找你。”
“什么事?”
沈银冰依旧低着头看电脑。
“私事。”
“不行,今晚你得陪我,我晚上睡觉总做噩梦。”
“我必须得走。”
“我都说不行了,你没听到?”
沈银冰不悦的抬头看着他,冷冷的说:“我不希望看到你违逆我,明白?”
“不明白。”
高飞转身就走:“我今晚必须回冀南,随便你做什么。”
“站住!”
沈银冰砰地一拍柜子,声音非常刺耳。
高飞站住了,转身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不耐烦,还有厌恶:“沈银冰,你真以为为了那些不相关的人死活,我就必须得听你的?”
“我、我就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银冰挪开了目光,低声说:“是不是跟女人有关?”
这次高飞倒没有隐瞒她:“是,是跟女人有关。你还记得那天你被燕魔姬绑走那回事吧?我们当时怀疑……”
沈银冰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你今晚回去,是为了秦城城?”
“我必须回去。如果她是那个人,我不会放过她,但如果她被我们误会了,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掉。”
“好吧,你去吧。”
沈银冰沉默片刻,才答应了下来,却在高飞关上套间房门之前,说道:“高飞,我要是真惹急了你,你真不会管那些人的死活?”
“所以你最好别惹急了我。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了,哪儿有闲心去管别人?”
高飞扔下这句话后,大力关上了房门。
——
师范大学传达室的老王,过了十二点后就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学校规定传达室工作人员在晚上值班时,是不许休息的,不过学校保安没有把这个规定当回事,夜深人静时不睡觉干嘛?
睁着眼找鬼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老王忽然猛地抬起头来,胳膊把桌子上的水杯趟倒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把另一个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保安老李,给吓得诈尸般坐了起来:“哎哟,我的妈啊,老王,深更半夜的你搞什么呢你?”
“嘿嘿,我吧,刚才做了噩梦,梦到有个女鬼就站在门前看着我呢,就吓醒……”
老王擦了擦额头冷汗,讪笑着看向窗外时,笑容猛地凝固在了脸上,满脸的惊骇之色。
“咋了,老王?瞧你这个熊样,不会是真看到鬼了吧?”
老李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外一看,浑身就打了个哆嗦:“哎哟妈啊,真有鬼!?”
传达室窗外铁栅栏门前,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动不动,夜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惨白色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很是吓人。
她双眼呆滞的望着小院内,好像在这儿站了几万年那样。
“鬼、鬼呀!”
老王公鸭似的吼出这三个字后,本能的抱住脑袋转身就要向里间跑,却被老李一把扯住了肩膀。
“松开我,松开我!”
老王惨叫一声时,老李在他脑门上狠狠抽了下:“曹,你睁大眼看看,这不是秦副校长吧?”
“啥,啥秦副校长?”
老王被老李一巴掌抽醒了,哆哆嗦嗦的看向了门外。
他刚才这声高分贝的尖叫声,惊醒了站在外面的秦城城。
隔着窗户玻璃看到老王俩人满脸恐惧的神色后,秦城城这才意识到她这样子吓坏了别人,赶紧抬手拢了下乱发,露出脸强笑道:“王师傅,李师傅,我是秦城城。”
师范大学距离陈果果所住的小区,足有十几公里,秦城城是失魂落魄的说出那些话后,竟然徒步走了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她这样子吓坏了多少路人,幸亏没有发生什么被车撞之类的意外,等她回到师范大学门口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这时候的校园自然早就关门了,看传达的保安也偷懒睡觉了。
她也没叫人家,就这样站在门口望着里面发呆,知道老王做恶梦醒来后发现她。
“啊,果、果然是秦副校长。”
确定眼前的女人不是孤魂野鬼啥的,而是最近气色很不好的秦副校长后,老王俩人这才放下心来,赶紧给她开了小门,又关心的问秦副校长怎么回来这样晚。
“哦,我在外面跟朋友玩来着,不知不觉玩到这时候了。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
秦城城随便找了个借口,走进了校园。
老王俩人自然不敢怪秦城城吓到了他们,还暗自庆幸秦副校长没有追究他们睡岗呢,殷勤的笑着目送她脚步飘飘的走远后,这才长松了口气。
经过‘撞鬼’的惊吓后,老王俩人再也没有了睡意,反正天也快亮了,索性泡上一杯浓茶,俩人开始聊天。
聊天的对象,自然是刚进去的秦城城:“哎,老李,你说秦教授最近怎么憔悴的那么厉害?原先多水灵的一小妇女呀,别说是咱们师范大学了,估计就算在全国大学所有的女教授中,她也是数得着的,可你看看现在……说实话,刚才我还真以为看鬼了呢,那样子太吓人了。”
老李比老王年龄大几岁,经常以老大哥自居:“老王啊,话说让女人发生这么大变化的,当然是因为一个情字了。古人云,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行了,你别拽你那点墨水了,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谁还不知道谁吗?”
老王不屑的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唉,我听人说,秦教授离婚是为了喜欢上了一个小白脸。你还记得去年秦教授曾经失踪过半年吧?有人就说她和那个小白脸私奔了,后来回来就是因为人家不要她了。”
“唉,我也听说过这些。”
老李叹了口气,恨恨的表情:“你说秦老师这样优秀的女人,心窍咋就被猪油蒙了,和丈夫离婚跟着小白脸私奔呢?这下好了,人家不要她了,又离婚了,真正的鸡飞蛋打啊。最近她这样憔悴,很可能还是因为那个小白脸。说不定,今晚她出去,也和那个小白脸有关。”
“什么也许啊,是肯定!”
老王愤愤的说:“要是让我看到那个小白脸,我特么的非得踹死他!咋就不知道护花呢?既然不能给秦老师什么,那就不要招惹人家,么的,我……”
老王刚说到这儿,就看到两道雪白的车灯刺了过来。
一辆车疾驰而来,吱嘎一声停在了传达室窗下,是辆挂着京牌的奔驰。
“师傅,麻烦你开一下门,我要进去找个人。”
车门打开,一个满脸疲倦的年轻人走了下来,拿出身份证,还有一盒好烟递了过来:“真不好意思,半夜打搅你们。”
“找人?这都什么点了,去哪儿找人?”
看在那盒好烟的份上,老王没有直接摆手让他滚蛋,拿过身份证看了一眼:“高飞?你要找谁啊?”
叫高飞的家伙说:“我要找你们学校的秦城城,秦教授。”
“找秦、秦副校长?”
老王的眼睛一下瞪大,脱口问道:“靠,你不会就是害秦副校长离婚的那个小白脸吧?”
“靠,没想到我这么出名,看大门的都知道我。”
高飞惊讶的看了老王一眼,郁闷的说:“是,我就是害她离婚的小白脸。”
正文_第1307章 秦城城的完美结局!
自从跟着领导去了一趟京华回来后,秦城城就成了师范大学的红人,三十刚出头,就成了副校长,成为该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校长。
副校长大人的待遇自然与她原先只是个教授时不一样,就拿住房来说吧,原先她就是一间单人宿舍,现在却是四室两厅,还带精装修的。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秦城城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了,这儿无论是精装修,还是窝棚,只要能为她提供一个蜷缩着身子发呆的地方,那就足够了。
回到家里后,秦城城连房门都没有关,就瘫倒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失魂落魄般的步行十几公里,走了大半夜没有把鞋子跑丢了,就已经很不错了,哪儿还有力气洗个热水澡后再去炕上睡?
对于精神将要完全崩溃的人来说,就算是睡着了,也会想那些让她憔悴的事,秦城城也是这样,刚睡过去就梦到高飞跟她在北山集团说的那些话,梦到沈银冰采住她头发殴打,本能的哭泣道:“我、我没有去黄河岸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伤害已经去世的红姐,不是我故意的,高飞,请原谅我,原谅我。”
“城城。”
懵懵懂懂中,秦城城听到了高飞的声音,有些沙哑:“醒一醒,醒一醒。”
秦城城就醒了,泪眼模糊中,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她面前。
本能的,她猛地翻身坐起,正要尖叫什么时,却又蓦然呆住。
她看到了高飞,不是在梦中,活生生的高飞就在他面前,轻抚着她的脸颊,动作从没有过的温柔。
“高,高飞?”
秦城城在说出高飞的名字时,嗓子发堵,含糊不清。
“是,我是高飞。”
高飞松了口气,拿起案几上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开水:“来,先喝口水。”
秦城城眼神茫然的接过水杯,再次问道:“你、你是高飞?”
高飞点头:“是,我是高飞,你先喝口水,清醒一下……”
他的话音未落,秦城城忽然猛地把杯子摔到了地上,把身子缩在了沙发内,哑声哭泣道:“我没有参与绑架沈银冰!高飞,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不是坏人,我——”
秦城城都这样了,精神马上就要崩溃,高飞要是再对她有所怀疑的话,那他可以去死了。
“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都是我不好。”
高飞坐在沙发上,把秦城城紧紧抱在了怀里,听她还一个劲的辩解着什么,心里疼的要命,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巴。
长吻,长达几分钟的吻。
有人说,恋人在接吻时,能够让人感受到兴奋、幸福、安定和安全。
看来这句话很有道理,因为秦城城在被高飞吻住后,发抖的身子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心中的彷徨和恐慌,都被一种暖暖的安全感,慢慢驱除了出来,眼皮沉重的要命,只想认真的睡一觉。
一觉醒来后,天蓝,水绿,花更正红。
于是,在高飞慢慢抬起头时,秦城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脸色平静。
其实有时候,男人要想跟女人道歉解释什么时,压根不需要太多的废话,也许只要一个长吻,一次身心彻底的交流,凡事就搞定了。
这种动作,就是最好的解释,简单,还有效。
最起码,精神几近崩溃的秦城城,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安心的睡了过去,哪怕她在睡眠中好像听到门开的声音,可她还是没有醒来。
潜意识中,她怕一旦醒来,这美好的一切就会不见。
不过无论一个人有多累,无论睡多久,她总有醒来的时侯。
秦城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一束金色的夕阳躲过窗帘,温柔的照在她身上,带给了她从没有过的温暖,和宁静。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仿佛都能听到在光束里起舞的灰尘舞步声。
她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案几上放着一杯清水,几张信纸,杯子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玉牌,很古朴大气的样子。
唯独没有人。
但秦城城知道高飞来过,现在只是走了。
愣愣望着光束中的灰尘,秦城城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向了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秦城城端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下去,冰凉的清水就像甘露那样,很甜。
拿起了那几张信纸,秦城城看到了一行行认真写,也比屎壳郎爬好看不了多少的字:城城,我走了,估计你得睡很久,我就不叫醒你了。
我必须得走,就像我在听说你去找苏青后,必须得赶来那样。
本来,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当然了,你也该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无非就是向你赔礼道歉,因为我误会了你,害得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如果我晚来几天,说不定就得去精神病医院看你了。
现在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了,是别人在陷害你,让我错怪了你,可我没打算跟你道歉,因为一般来说,我跟女人道歉时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没能让她获得满足……
说笑了,不过我的确没打算跟你道歉,用不着。
理由很简单,无论是我误会了你,还是你误会了我,我们都不需要跟对方道歉,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这样说,你都得必须接受。
相信你也从报纸上看到那些和我有关的消息了,我现在很忙,焦头烂额都无法来形容,所以我没时间来陪你。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查出是谁在陷害你,但我不会杀了那个人,会让他或者她变成神经病,尝尝你此前的滋味。
为了不再让人打你的主意,不再让我牵挂你的安全,所以我想送你去个地方修养一段时间。
那个地方你去过,但你现在可能记不清了,那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下的地下楼兰。
桌子上的那块玉牌,是地下楼兰外界飞龙部的飞龙令,你拿着它去朝山街88号,找个姓刘的老头,把玉牌交给他,什么也不要说,他就会为你安排一切的。
楼兰虽然在地下,可那儿却是世间最好的疗养基地,你可以坐在黑色的山坡上,看远处的森林,也可以看那座雄伟的黑色城池,还能在长街上漫步,从那些小贩手里买一种叫‘银冰’的玉石。
嘿,当然了,我更希望你去了那边后,会去森林边上找一个叫水儿的女孩子。
水儿有个女儿,小女儿的名字叫做高小鹿,那是我亲闺女,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呢,就把她当做你个闺女吧。
如果实在喜欢的要命,那你就亲自生一个。
多年没写字了,好像屎壳郎爬,就写到这儿吧。
哦,对了,最后跟你说,假如你不愿意去那边的话,也随你,只要把玉牌交给老刘就好了。
天不早了,太阳已经快到脑袋上了,我得趁着广大师生们去吃午饭时走了,免得让人看到我从你家里出来,会误以为咱们是奸夫银妇。
那可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高飞。
高飞屎壳郎爬的这些字,就像一泓清泉吸引着秦城城读了一遍又一遍,接连读了三遍后,她才拿过玉牌,连同这几张纸都紧紧抱在怀里,呜咽出声,双肩不住的抖动。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师范大学的秦副校长秦城城再次失踪了,再也没有音讯传来。
直到很多年后的一个暑假,师范大学的教职工组织了一次旅游活动,去楼兰遗址旅游时,竟然在沙漠上的海市蜃楼里看到了她。
海市蜃楼中的秦城城,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一头青丝扎成了无数小辫,骑着一匹白色的马儿,在草地上欢快的轻笑着,扬起了皮鞭。
相比起大家多年前都认识的秦副校长来说,这个秦城城更加的年轻漂亮,也富有朝气。
在秦城城的身边,还有一匹小枣红马,上面坐着个小女孩,也穿着同样的服饰,扎着小辫子。
小女孩的样子像极了秦城城。
那些看到这些的职工敢发誓,失踪多年的秦副校长,肯定穿越回了古代,说不定就是汉唐时期,成了皇家的一个公主,远嫁西域。
要不然她不会一副匈奴贵妇的打扮,很可能是历史上最知名的王昭君。
(写完秦城城这一段后,兄弟心里有了种轻松的解脱感,觉得这才是城城的最佳归宿。
在穆天涯,颜红相继死去后,有很多读者都骂兄弟,说兄弟既然把她们写死了,那么就不该让她们出现。
对此,兄弟很理解,因为我在看别人写得书时,看到男主的女人被干掉,心里也是不爽的。
不过本书设定的情节就是这样,因为无论是穆天涯,还是颜红,她们在出场时就肩负了遗憾的使命。
任何事情只要有了缺陷,才是最合理存在的,就像唐太宗在贞观之治年间,国富民强,却担心过于完美会遭天谴,就故意把用的御碗敲个豁子。
那么牛叉的君王,都信奉这个道理了,兄弟一介写手没理由不这样做,尽管本书距离完美还很遥远。
但最起码,秦城城的结果是很很完美的。)
——
夕阳照在贺明珠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好像软化了她平时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多了几分人滋味。
从早上开始,她就坐在别墅院子里那把藤椅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山,很少动一下,仿佛在参悟某个大道理。
很多身穿西装革履的人,脚步匆匆的在她身边出入,没有谁去看她,就像她也无视这些人那样。
正式接管天涯集团后,廖水粉没有去厂区办公,而是选择了南部山区的第十六号别墅。
根据中介公司介绍,这栋别墅原先是北山集团董事长苏北山的家,后来他神秘失踪,他女儿沈银冰可能是怕睹物思人吧,就搬出了别墅,挂牌出售了。
对别墅和周围的环境,廖水粉很满意,决定把这儿当做她在冀南的指挥中心。
正文_第1308章 这就是华夏盛世!
得知丈夫背叛的消息那晚,喝多了酒的廖水粉,再次遭遇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伤害,竟然在荒郊野外的被一个男人糟蹋了。
事发后的第二天,廖水粉就知道那个家伙是谁了。
贺明珠以为,廖水粉会动用她所有的力量去报复,收拾高飞。
但实际上,廖水粉在确定高飞就是把她糟蹋了的那个人后,却像没事人似的开始了正常工作,买下了原北山集团董事长苏北山的别墅,把这儿当做了办公点。
至于天涯集团生产车间那边,则是有高雅,和几个来自水粉集团的高管坐镇。
廖水粉相信,高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天涯集团正常运转起来,毕竟他此前可是春树集团的老总,春树集团比天涯集团大好多倍呢。
廖水粉好像忘记了报复高飞,贺明珠却没有忘记。
和廖水粉相处这么多年后,贺明珠把她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真有了种‘君辱臣死’的感觉,决定一定要替她找回公道,就算绕高飞不死,也得把他打残再说。
至于这样做后,会引起多大的影响,高家又会怎样的雷霆之怒,贺明珠才不会去多想,她打算把这件事全部揽在自己头上,不会连累廖水粉。
哪怕是死,也在所不辞,因为要不是廖水粉的话,她在多年前就可能死了。
贺明珠下决心后,高飞却在高雅接管天涯集团后,就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为了找到他,她只能去找沈银冰的秘书苏青。
就是在昨晚,贺明珠找到了苏青。
结果却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无法接受,她竟然连沈银冰的秘书都打不过的现实。
也许‘打不过’这三个字还算高抬了贺明珠,应该用‘毫无还手之力’这句话来形容才对。
这个残酷的现实,贺明珠无法接受,从回来后就一直发呆。
贺明珠发呆的样子,廖水粉当然看在眼里,也猜出昨天她外出回来那么晚是做什么去了,却不明白她究竟遭到了什么打击,才会这种状态。
廖水粉很想知道,却没有问:这时候问的话,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
这个倔犟、跋扈又高傲的女孩子,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站在廖水粉的角度,依着粉姐的智商,自然不会伤害她。
让她冷静,给她时间,才是最好的关怀。
廖水粉在客厅内工作,大批从水粉集团调来的中高层,就像前来拜见外出领兵大帅那样,接过令箭后带着不同的任务,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
天涯集团刚成立没多久,包括中草药基地那边的临时工加起来,也不过是五百多人,但它的营销网络却出奇的强大,这跟产品火爆全世界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今天前来拜见廖水粉的这些人,就是准备飞赴世界各地代理点的。
生产基地可以不换人,但营销必须得由廖水粉的人来掌握,这是没得商量的。
拿到负责岛国那边代理工作的中层经理刚走,又有一个人从别墅外面走了进来,来到了贺明珠面前。
贺明珠仍旧目视前方,眼珠动也不动的过了足有一分钟后,才缓缓的说:“廖无肆,你挡住我看山了。”
廖无肆没有说话,也没有闪开,只是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贺明珠倒是没有拒绝,接过瓶子仰首,就像那晚喝啤酒一样,咕噜撸的把整瓶水都喝下去后,把空瓶子递了过去。
廖无肆把瓶子拿在身后,嘴角带着轻笑:“有没有兴趣去外面走走?我保证,你站在那边路的尽头,能看到更多的山。”
也没见贺明珠双膝打弯,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廖无肆满意的笑着,头前带路走出了别墅,顺着水泥路向西走去。
这片别墅区就建在一个山坡上,越往里走,那边地势就越高,经过十几栋别墅又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后,廖无肆停住了脚步。
这是山坡的最高处,再往前走就是下坡了,这边长满了野生枣树林,深秋季节,野枣全部变红,藏在绿叶中就像一颗颗红宝石。
“吃一颗尝尝,很酸,也很甜。”
廖无肆小心的避开野枣树上的尖刺,摘下了几个野枣递给了贺明珠:“绝对的绿色食品,没有任何残留农药,可以直接入口。”
贺明珠依旧没有说话,接过几颗枣子,直接全部放进了嘴里,连枣核都咯嘣咯嘣的嚼碎吃了下去,淡淡的说:“嗯,很酸,也很甜。”
廖水粉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双手抱膝看着远处的山,问:“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站在高处后心情开阔了许多,贺明珠有些呆滞的眼神,总算是灵动了一点,也愿意说话了:“我想杀了高飞。”
“你要杀高飞?”
听贺明珠这样说后,廖无肆的眉头皱了起来。
贺明珠斜眼看着他,依旧淡淡的:“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愿意不愿意的关系,是你不能这样做。”
廖无肆认真的说:“因为高雅犯错,高飞被迫把天涯集团转让出来,这对他来说本来就很不公平,算得上是一种打劫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不等贺明珠说什么,廖无肆继续说:“贺明珠,我知道当年在第四基地集训时,无论是远程狙击,还是近身格斗,再或是各种环境下的生存能力,你在我们全部的365名集训者中,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所以你从来都没有看得起所谓的九龙王,尤其是在谢小雯叛变之后。”
贺明珠没有说话,因为廖无肆说的很正确,她不需要任何辩驳。
廖无肆话锋一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信在武力方面又有了更高的造诣,但我可以保证,如果现在让你跟高飞生死搏杀,最后活着的人,一定会是他。”
贺明珠的双手猛地攥起,低头看着廖无肆,还是没说什么。
廖无肆认真的说:“我这样说的理由很简单,这些年来你始终陪伴着我大姐,过了太久的安享日子,可我们呢?却始终处于无休无止的任务,杀戮之中。尤其是高飞,多年前退役后就成了一名国际佣兵,所经历的生死考验,更是让我们所有人无法比及。”
顿了顿,他问道:“贺明珠,问你个问题。有两只老虎,一只在动物园内享受了七八年的优越环境,另外一只却在野外靠猎杀猎物生存,你觉得两虎相争后,谁会是胜者?”
廖无肆打的这个比喻很恰当,也很容易被理解。
贺明珠紧攥着的双手,慢慢的松开,嘴上却强硬的说:“没有拼力一战,你怎么知道鹿死谁手?”
廖无肆淡淡的说:“据我所知,去年高飞去外蒙汉德勒森林救援叶心伤他们时,曾经一拳把一个岛国佣兵脑袋打爆。你行吗?”
贺明珠愕然:“他、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人的头盖骨可以说是最强硬的骨头了,尤其是因为呈现圆形,可以适当的化解大部分外力,就好比一个大力士用手攥一个生鸡蛋,也攥不碎一个道理。
高飞却能在对抗战中,一拳打爆那个人的脑袋,这就足以说明他搏击技巧上升到了一个相当牛叉的境界,不但要有强大的力气,更重要的是能把握好出手的速度,角度,甚至还有时间,才能做到一击必杀。
如果廖无肆说的是真的,那么贺明珠自问做不到这一点,最前面在速度上就做不到。
“原来,原来我真的老了。”
贺明珠嘴角剧烈抽了几下,眼神攸地黯淡了下来,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缓缓做了下来。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孩子,却由衷的承认自己老了,这就证明她现在是多么的心灰意懒:八年前,她没有把高飞放在眼里。八年后,她却发现高飞已经超过她太多。
这是一种打击,深到灵魂的打击。
越是骄傲的人,一旦自傲的本钱丢失后,就会颓丧,不安,甚至惶恐。
“你没有老,你只是缺少他那种在各种复杂环境下的历练。”
廖无肆伸过手来,轻轻握著了她的手,眼里满是诚挚的说:“贺明珠,我觉得你没必要变得更强大,因为当年基地领到曾经说过,你越是强大,你的性格就会越孤僻,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不算太漂亮可却很有魅力的女孩子。”
廖无肆就像个开解别人的智者那样,喋喋不休:“当下是华夏盛世,这是个不需要有太多英雄辈出的和平年代,女孩子为什么非得强大?难道,好好安享稳定的幸福生活不好吗?”
“从今天起,不要再穿这种中性的衣服,脸上不要再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像所有热爱这个盛世的女孩子那样,穿上漂亮的花裙子,东赏鹅毛雪,夏去碧海边,为下一顿饭吃什么,什么时候交房租而犯愁,不更好吗?”
廖无肆的声音越来越轻缓:“至于光明处的黑暗,自由我们男人来解决。女人,出生在这个盛世,就是来享受生活的。”
贺明珠的眼睛,又开始慢慢的发亮,还有了一丝从没有过的柔情,梦呓般的说道:“你几次说到‘盛世’这个词。”
“是的,这就是盛世。”
廖无肆忽地站起来,遥望着南部的连绵群山,大声说道:“神州在世五千年来,从没有过当前的盛世!人们安居乐业,不用为贫穷,战争所折磨——我喜欢这个盛世,就像我以我是个华夏人而骄傲,宁愿为维护这个盛世,付出包括我生命在内的一切!”
“这就是盛世,盛世华夏。”
贺明珠喃喃重复着这句话,长长的眼睫毛缓缓盖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都置身于一片空灵之中,所以才感觉到了此前忽略的那些东西。
阳光是那样的温暖,风是那样的轻柔,远处的树林中,有很多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
正文_第1309章 我是莲出淤泥而不染!
廖无肆所说的这些,廖水粉以前也曾经跟贺明珠说过,但她却从来没在意过。
一个自以为很强大,却觉得被国家抛弃的人,心中肯定会存着极大的怨气,和戾气,唯有在遭受沉重的打击后,她才会明白这些早就该明白的道理。
陈果果让贺明珠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悍,她在人家面前竟然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国家没有启用她?
如果陈果果知道她竟然在无意中‘超度’了贺明珠,不知道会不会得意的狂笑?
“啾!”
一只小鸟从划破长空飞向远处时,贺明珠睁开了眼。
天还是以往的天,只是格外的蓝,就像贺明珠从没有发现,原来万物萧索的深秋季节,仍旧有太多生命正在不屈不挠的活着,骄傲而倔犟。
廖无肆在吸烟,看到她睁开眼后,递过来一颗。
贺明珠笑了,很灿烂:“女孩子该吸烟吗?”
廖无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女孩子不该吸烟,就像该由我们男人去探索黑暗,女孩子天生就该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才对!”
“此前,我还真没看得出你笑时,会让人感觉这样舒服。”
贺明珠被阳光晒得暖洋洋,靠在了一棵树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整个人都变得慵懒了起来:“记得你始终是个很阴险的存在,是什么改变了你?”
廖无肆依旧再笑,只是在微笑:“谢小雯从我身边逃走后,我忽然明白了许多。”
谢小雯的事儿,贺明珠知道的不是太多,但足以让她明白,那个女孩子给廖无肆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贺明珠不想再提有关谢小雯的事儿,却能从廖无肆闪烁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什么,于是就叉开了话题:“我昨晚去找沈银冰的秘书苏青了,想从她那儿问道高飞的下落。只是我没想到,苏青会那样厉害。如果她要杀我,就算我有九条命,也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这个事实,对我打击很大。”
廖无肆本想问问贺明珠,为什么非得找高飞,可听她说竟然在沈银冰的秘书苏青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后,立即皱起了眉头,轻声问道:“能不能仔细说说?”
“好。”
贺明珠就把昨晚她跟踪苏青,在河边交手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晒笑一声道:“呵呵,现在我总算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了。可笑我以前那样目空一切,可连沈银冰区区一个秘书,就能把我轻易干掉。”
廖无肆忽然问道:“你觉得,那个苏青真是沈银冰的秘书?”
贺明珠不明白廖无肆为什么这样问:“她不是吗?她可是跟了沈银冰很长时间了。”
“不是,她绝对不是。就算你这些年没有历经过杀伐的锤炼,可你仍然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女人之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廖无肆缓缓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青应该是那个人假扮的。”
“那个人是谁?”
贺明珠问出这个问题后,忽然醒悟了过来:“她、她就是假扮高飞,你在岭南遇到的那个女人,千变万化安归王!?”
廖无肆有些奇怪:“咦,你知道我在岭南的事?”
贺明珠的脸儿忽然一红,连忙摇头看向远处:“我、我是听粉姐说的,嗯,无意中听她说起过。”
廖无肆眼里慢慢浮上笑意,却没有再多问什么,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是千变万化安归王,应该不会错。因为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应该也唯有两个女人能打败你。”
贺明珠眉头一皱,问道:“还有一个是谁?”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我见过她,也是在岭南的热带雨林中。”
廖无肆盯着一根荒草,目光久久不动:“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世间会有那么厉害的人——我藏在树上,她就从树下经过,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但我却能感觉到,她早就发现了我,如果想杀我的话,只需一抬手,我就会死去。那种感觉,就像你穿越到了洪荒时代,处身于一只霸王龙悬空的脚下,你的生死,完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幸好,她没有打算让我死,我才活了下来。”
廖无肆长长的松了口气,语气变得轻快了许多:“我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恐惧的感觉。要说我有所改变,开始懂得珍惜生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廖无肆说完这些后,就闭上了嘴,贺明珠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很久之后,廖无肆吐出早就熄灭了的烟头,歪着下巴问贺明珠:“为什么非得要去找高飞?”
“如果你没有跟我说这些,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任何人。”
贺明珠抿了下嘴角,沉殷片刻后才轻声说:“他,伤害了粉姐。”
“他伤害了大姐?”
廖无肆眉头皱起,语气里带着不信:“不会吧?我曾经专门找过他,不许他打大姐的主意,他也答应过我的。这家伙虽然现在有成为专门取悦女人的小白脸趋势,可我觉得他还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
“这是一个误会。”
贺明珠叹了口气,喃喃的说:“这的确是个误会……”
既然决定要说出来,贺明珠就不再对廖无肆有丝毫隐瞒,把韩震背叛廖水粉,导致她心神大乱,这才跑去喝酒,酒后独自驾车离去,结果第二天早上回来后,已经被人糟蹋了,却在当天下午就找到了那个人。
廖无肆是廖水粉的亲兄弟,他有权知道这些,所以贺明珠就把所知道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到韩震背叛大姐,在外面有了女人还生了俩孩子后,廖无肆就开始笑。
他笑的越温柔,就是杀意最盛的时侯。
不过当她说完高飞和廖水粉的误会后,廖无肆却有了种想拿头撞树的烦躁。
正如贺明珠所说的那样,这只能是个误会。
一对都喝多了的孤男寡女(现在贺明珠已经调查出,高飞在那晚也喝多了),深更半夜的在荒郊野外相遇,女的还驾车撞了正在路边撒尿的男人,结果惹怒了他,然后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而且贺明珠还肯定,到现在为止,高飞都不知道那晚被他欺负的女人,是廖水粉。
如果廖无肆找上门去找他算帐,那么廖家大姐被糟蹋这件事就会传出来。
这事,不好办,真的不好办,尤其安归王还在高飞身边,那可是变太的存在。
傻楞良久,廖无肆才喃喃的问:“明珠,大姐是怎么想的?”
贺明珠听出了廖无肆对她称呼的变化,心中没来由的一荡漾,赶紧回答:“粉姐现在很正常,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也许,她想先把天涯集团打理顺当再说吧?”
说到这儿,贺明珠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粉姐今早吃饭时,说她忽然有了种感觉,说依着高飞的脾性,不该因为一个区区高雅,就这么痛快的转让他的心血。但具体藏着什么阴谋,她发现不了,只能确定他肯定有阴谋,需要集中精神来应付。”
贺明珠在说这句话时,在下面别墅中喝茶休息片刻的廖水粉,也在皱眉喃喃的自言自语:“我能感觉到,阴谋的味道越来越浓了。高飞,你的阴谋藏在哪儿了?”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辽省,沈银冰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高飞半躺在沙发上,双脚搁在茶几上,拿着手机眼皮也不抬起的回答:“别闹了啊,我这么纯真的人,哪会搞什么阴谋诡计?”
“可我就是个大阴谋家,你跟着我,总能沾染一点这方面的特长吧?”
沈银冰眨巴着眼睛,难得在说出这句话时没有脸红。
“你是你,我是我,我是莲出淤泥而不染。”
昨晚休息充足的高飞,今天看起来还是有些懒洋洋,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看来老百姓常说的那句话不假,春困秋乏夏打盹,现在正值深秋季节。
不等沈银冰冷笑着说什么,高飞就抢先说道:“好了,别再说我的事了。我那点小事放在你沈狼主的眼里,能算得上什么呀?你还是赶紧说说今天下午的安排吧,如果不再外出的话,我想回屋睡会儿觉。”
从京华来到辽省后,沈银冰并没有马上投入工作,而是在宾馆内调兵遣将,把她认为可用的人手,从全国各地都招来了这边。
另外,她也在研究当地政府官员的资料,毕竟要在这儿建造一个超大型的炼油厂,前提是需要大片的土地,占地必须得由政府出面的。
“下午当然有事,你得陪我去铜岭那边实地考察。”
沈银冰合上了笔记本,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通知下面的保镖,准备外出。
在萨摩石油集团跟沈银冰接触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辽省这边做好了前提工作,建议炼油厂选址在铜岭,一个只有不到百万人的县级市。
沈银冰打了几个电话,刚放下手机,陈果果就敲响了总统套房的房门。
陈果果是今天早上赶来辽省的。
自从苏青在沈银冰夺取贪狼狼主之位时有过出色表现后,她就获得了沈银冰的彻底信任,用着甚至比原先的秘书小宋还要顺手。
“苏青,安排一下,我们去铜岭。”
沈银冰收拾了下桌子,站起来走向了套间。
“好的,沈总,我马上安排。”
陈果果转身时,冲高飞眨巴了下眼睛,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喔龊神色。
高飞没说话,张嘴吐了个眼圈,右手食指伸了过去,冲着陈果果。
陈果果低声骂了句什么,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去了。
半小时后,沈银冰在高飞和苏青,还有十数个保镖的陪同下,穿着一件白色风衣,戴着大墨镜好像黑老大那样,前呼后拥的走出了酒店。
酒店大厅台阶前,停了五辆一水的黑色奔驰防弹轿车。
正文_第1310章 嚣张的女二代!
在京华遭到狙击手的刺杀后,沈银冰就再次加大了自身的安保力度。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钱,为了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在胜子被高飞打残后,没有继续启用贪狼中的人,而是从冀南调来了十六个人。
这十六个人,是沈银冰的绝对心腹,是她亲自从数百退役特种兵精选出来,又交给叶心伤在南部山区秘密训练半年多。
这些保镖的月薪都在三十万之上,而且也明文规定,假如有人不幸遇难,或者重伤再次退役,仅仅是抚恤金就能让他们家人一辈子生活无忧了。
金钱并不是万能的,可如果有个沈银冰这样的美女,用重金砸向这些退役的老粗时,他们要不豁出命来保护她才怪。
至于沈银冰保安头子,则是韩家骏。
韩家骏也算是很有眼光了,早在沈银冰在成县夺取贪狼狼主之位时,他就及时跳出来表忠心,获得了她的好感。
更是在派人去泰国暗杀陈果果那次任务中,表现出了他不俗能力,所以能够获得沈狼主的信任,也是很正常的。
沈银冰刚走出酒店大厅,十五个身穿迷彩服,脚踏大兵鞋的保镖,就分散最中间那辆车四周,面朝外密切注视着前方动静。
韩家骏则快步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
沈银冰摘下墨镜,对韩家骏淡淡的说:“高飞开车,苏青陪我。”
对沈狼主的安排,韩家骏自然不会有丁点反驳的意思,给她关上车门后,右手一挥,十五个保镖马上就分坐在其它四辆车中。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一点,酒店门口的路上车来车往,行人络绎不绝,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自然会生出‘有老婆当如此’的感慨。
不过大家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唯一一个有资格能做到的高飞,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开门上了车。
关上车门后,陈果果抬手扶住耳边的蓝牙耳麦,低声说:“韩主任(韩家骏),可以走了,按照我们制订的路线前进,估计会在一个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最前面的那辆车轻轻鸣叫了一下喇叭,缓缓启动。
五辆车子,先后启动,排成一线驶上了公路。
沈银冰下榻的酒店,距离铜岭那边大约有一百多公里,这还是得走高速。
半小时后,车子驶上了高速,在陈果果的遥控指挥下,第一辆车明显加快了车速,向北方急驰而去。
上车后,沈银冰就打开了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不时的敲打一阵子,偶尔还会皱眉沉殷片刻,看来在修改什么计划书。
别的司机载着女老板在路上时,是绝对不敢随便吸烟的。
不过这对高飞来说没啥心理负担,就当是带着大姨太外出游玩了,左肘搭在放下的车窗上,右手扶着方向盘,嘴上叼着一根香烟,随意观赏着道路两旁的景色,休闲的模样让人嫉妒。
有些凉意的冷风灌进来,吹在脸上多少有些刺痛,也吹乱了沈银冰发丝,微微皱了下眉头抬眼说:“高飞,能不能关上车窗?”
高飞就像聋了那样,没有搭理她。
“你……”
沈银冰刚要发脾气,却又扫了眼正襟危坐在前面的陈果果,轻哼一声重新低下了头。
她这个老板在别的属下面前威风八面的,可对高飞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为了履行好秘书的职责,让自己2看起来更加像苏青,陈果果低声说:“高助理,把车窗关了吧,这样会影响到沈总工作。”
高飞淡淡的说:“那就去别的车子上。”
陈果果偷眼看了眼后面的沈银冰,给了他个白眼球,也不再说什么了。
上高速之前,车队在市区遭遇了一次小小的堵车,要想按照原计划赶到铜岭,车速必须得加快,不等陈果果吩咐,坐在前面第一辆车内的韩家骏,就让司机把车速提高到了一百一。
呜,呜啦——一阵嘹亮的警笛声从后面传来,高飞看向了后视镜,就看到一辆警车从后面追了上来,还有扩音喇叭的响声:“前方的车辆请注意,全部靠边停车!前方的车辆请注意,全部靠边停车!”
警车车速更快,估计得超过一百三,是辆帕萨特警车。
随着警车的狂飙,后面正常行驶的一些车辆,就开始放缓车速,准备靠边停止了。
高飞从后视镜内看去,在开路警车的后面是一列车队,足有十数辆。
开车的在路上有时候就会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代表着有大领导,或者什么重要人物要经过时,警方就会开启临时交通管制行动,让所有车子都靠边停止,等车队过去以后再恢复道路交通正常。
虽然这种事很容易被人暗中骂娘,有行使特权的嫌疑,不过大部分老百姓对此并没太大的抵制,最多也就是靠边停车,等大人物通过后再上路好了。
眨眼间,开道的警车就呼啸着超过了高飞的车子。
陈果果手扶着蓝牙耳麦,扭头向沈银冰请示:“韩主任请示沈总,要不要靠边停车?”
沈银冰看了眼随后跟上来的第二辆警车,淡淡的说:“不用,继续按原速度前进。”
陈果果也没多说,马上就向韩家骏传达沈总的指示:“正常行驶,务必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目的地。”
“明白。”
前面的韩家骏在答应一声后,对刚要减速的司机抬手指了下前方,示意他继续行驶。
身为邪教大头目,沈银冰都敢在京华横着走,更何况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高老头那样的人都得暂时‘臣服’于她了,辽省还会有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用警车开道的某大人物有派头,沈银冰就比那人还要更有派头,才不会理会那些人的叫唤。
短短半分钟内,前后一公里之内的其它车辆,全部在警车的指示下,乖乖的靠边停车,唯有沈银冰这五辆奔驰轿车,依旧速度不减的向前狂奔。
第二辆跟上来的警车,见状大怒立即拉响了警笛,副驾驶上一个警官拿起话筒,从落下的车窗内看着高飞,厉声命令道:“靠边,我命令你立即靠边停车!”
沈银冰都不在乎了,做为打工仔的高飞当然更不会在乎,轻飘飘的看了那警官一眼,就不再搭理他了。
随后跟上来的一辆高级商务车里,有几张经常出现在肥皂剧中的偶像明星脸露了出来,其中一个美女轻蔑的撇了撇嘴,用蹩脚的汉语问陪同人员:“庞秘书,久闻华夏乃礼仪之邦,为什么这些人却不懂的礼貌?”
“崔小姐,让您见笑了,毕竟华夏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出现几个不懂规矩礼仪的人也很正常的。”
庞秘书陪着笑脸,呵呵笑道:“请各位放心,警方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最前面的那辆警车,这时候也发现有刺头出现了,马上就放缓车速,压在了韩家骏车前,看样子要逼着他停车。
韩家骏眼皮子抬了下,淡淡的说:“撞过去。”
司机马上就一踩油门,崭新的大奔就很狠撞在了帕萨特警车的车屁股上:砰!
这一下麻烦大了,车里的警官马上就拿出了手枪,对准了司机。
沈银冰那些保镖也没在乎,都亮出了家伙——清一色的制式微冲。
警官有些傻眼,赶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气急败坏的向上级汇报情况。
前面不远处就是下高速去铜岭的路口,那边还有几辆警车在等候,得到这边的汇报后,为首的一个副局长,立即让三部警车横在了路面上,吆喝着手下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开什么玩笑?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手持制式微冲来威胁警方?
这还了得啊。
“沈总,前面有几辆警车挡住了路口,要不要继续撞过去?”
得到韩家骏传来的情况后,陈果果及时向沈银冰做了汇报。
“不用了,停车就好。”
沈银冰淡淡的说着,合上笔记本,拿起墨镜戴在了脸上。
随着沈总的旨意,五辆车子相继靠边缓缓停了下来。
十几个警员,在几个有资格持枪的领导带领下,马上就围了上来。
护送车队的几个警官,在看到沈银冰的保镖亮出制式微冲后,也意识到她不是一般人了,连忙通知后面的车队立即停车,等这边情况搞定后再说。
负责接待贵宾的副局长,这时候也有些清醒了,心中暗暗叫苦:么的,当初我就反对,为迎接几个棒子影星来铜岭这边考察拍摄环境,没必要非得警车开道,搞什么临时交通管制,可康局长就是不同意,还说唯有这样才能让国际友人感受到铜岭人民的热情。
热情?
靠,这下可好了,连制式微冲都出来了,够热情了吧?
天知道这五辆车内坐着的是什么大领导,差不多是最上面来的人了吧?
不过也不像,没听说上面的人下地方,警卫会佩戴制式微冲啊?
来者到底是什么人呀?
哎呀呀,就没有一个懂事的人吗,怎么还让那些记者在拍摄?
曹,乱了,彻底乱了!
看到沈银冰的车子靠边停止,并没有用武力闯关后,副局长才松了口气,连忙让手下把枪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了过来。
这时候,韩家骏已经带着十五个保镖都下了车子,快步跑到了沈银冰这辆车前,微冲就横在心口,冷眼看着那些警员。
陈果果下车,替高飞这个不称职的司机,帮沈银冰打开了车门。
身穿白色风衣,脸上戴着大墨镜的沈银冰,款款走下了车子。
看到这一幕后,副局长当然明白她才是主角了,心中更苦:看来是个嚣张的二代啊,事情更麻烦了。
沈银冰太年轻了,肯定不是上面下来的实权高官,极有可能是二代。
副局长深知,二代比起他们的老子更加难缠。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嚣张的连制式微冲都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