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46章 张茂福自首了!
苏樱在向王晨勒索一千万时,小晨姐姐还讨价还价的,但赵娴静却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给你一千万。而且我也不会追问你怎么拍到这些的,但你得保证,这是唯一的视频。”
“爽快。”
苏樱再次称赞了一下,用力点头:“没问题,做我们这行的,最看重的就是承诺,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当然不会背信弃义。”
“行,成交。”
赵娴静不再说什么废话,拿过小包就开始填写支票。
一千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不过赵娴静为了给赵率报仇,为了不连累赵家,她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
借着苏樱用手机的照明,赵娴静蹭蹭的把支票填写好,递给了她。
“和赵小姐你这样的人做生意,的确是爽。”
苏樱接过支票,在手里拍打了一下,有些遗憾的说:“唉,本来我还想再把这东西卖给李男哲李大少来着,看在赵小姐你爽快的份上,那就少挣点钱吧。”
听苏樱这样说,赵娴静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
她相信,假如苏樱拿着这个视频去找李男哲,后者肯定会给钱,可这这段视频太重要,谁也无法保证北朝人不会在上面打主意。
如果一旦让他拿到赵娴静和高飞恩爱的影像证据,也许到时候被卷进风暴的,就不止是赵家了,很有可能会牵扯很多--赵娴静想想就怕,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去暗算高飞,就是怕赵家被卷进来,更没胆子把华夏搅个天翻地覆。
“赵小姐,希望咱们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嘿嘿,再见。”
苏樱向赵娴静摆了摆手,嘻嘻笑着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盯着苏樱消失的方向,赵小姐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才缓缓坐在了长椅上。
翻开视频,她又重新看起来。
看到第三遍时,她忽然猛地把手机,狠狠砸向了湖面。
噗通一声,手机溅起一捧浪花,沉在了湖中。
赵娴静双手抱着头,无力的垂了下来。
依着她的聪明,她当然知道苏樱肯定还有视频的备件,刚才的交易,只是一个魔鬼契约,那个表面可爱的小女孩,就像个魔鬼那样,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这个来要挟她做事。
而她,则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除非她不在意赵家。
叮,叮叮!
一声短信的提示声,从手机中响起。
赵娴静赶紧抬头拿出手机,打开了短信。
上面写着:三分钟前,高飞被人从王晨住处接走,他是被人背下来的,好像是去了医院。
“去了医院?呵呵,好啊,好啊,真好。”
看着这条短信,赵娴静忽而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计划成功了,就像她刚才所幻想的那样。
最迟再过24小时,那个祸害她清白,杀死赵率的混蛋,就会老死!
“小率,他很快就要去地下陪你了,这下你总算该瞑目了吧?哈。”
赵娴静笑着,把短信删除,站起来快步走向了公路。
夜深了,她很累,真的很累,总算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走到公路上时,赵娴静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喃喃的说了一句。
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
某地派出所所长老董的心情也不错,家里好像野马那样的儿子,刚安排了工作,今天星期一,要去单位报道了,他决定等下午下班时,要好好采购一下,拿出放下多年的厨艺,给儿子做顿好吃的。
人在心情不错时,不管是工作还是说话,都会分外的亲切。
老董可是一直被下属偷着叫黑面神的,尤其是对犯罪分子,更是从没有好脸色。
不过当小王把那个据说要自首的重卡司机带进来时,他竟然笑着对小王点了点头,才看向那个重卡司机,微笑着道:“坐下。”
重卡司机一楞,看来很不适应派出所所长会微笑服务,仓皇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了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董所长,他说要有重大犯罪行为要向政府自首。”
小王也有些不适应老董的亲切态度,赶紧又把来人的目的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
老董随意的摆了摆手,说:“小王,你在旁边做记录。”
“是。”
小王答应了一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出了记录本和笔,做好了速记准备。
等小王点头表示准备好了后,老董才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双手合拢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这个光头年轻人,收起笑容沉声问道:“姓名。”
长相狰狞一看就不是好茬的光头男,面容有些憔悴,垂着眼帘低声回答:“我叫张茂福,张王李赵的张,茂盛的茂,福气的福。”
“性别。”
“男。”
“年龄”。
“23岁。”
“籍贯。”
随着老董流水般的提问,张茂福一一据实回答。
“哦,你是个专跑长途的重卡司机。”
老董看张茂福态度很老实,脸色稍微缓和了下,缓缓问道:“张茂福,你来自首,要交代什么已经犯下的罪行?”
“所长同志,我……”
张茂福嘴角狠狠抽了几下,才说:“我杀了人。”
“什么?”
老董一愣,随即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低声喝道:“你杀了人!?”
旁边纪录的小王,也蹭地站了起来,手伸向了腰间。
别看老董是一所之长,维护本地治安,坚决以铁拳打击犯罪行为,实属最基层的暴力机关老大,可现在是华夏盛世,在他担任所长期间,除了处理一些偷盗、扫黄和民间纠纷之外,辖区内从没有遇到过杀人这种恶劣事件。
所以在听张茂福坦诚自己杀了人后,老董的从容瞬间消散,心也狂跳了起来。
张茂福也被老董俩人的如临大敌给吓得不轻,赶紧缩了下脖子,举起双手期期艾艾的说:“是、是过失杀人--不是,是撞车杀人,撞人,撞人后逃逸……”
张茂福的惶恐,让老董迅速镇定了下来,给小王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缓缓坐了下来,语气无比凝重的说:“张茂福,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是,我从头说。那天晚上,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开车去秦城(某城市名),天上打着闪。”
张茂福开始叙说他杀人的全过程,说他正在正常行使时,天上嘁哩喀喳的打着闪电,晃得他眼睛瞬间失明,就在刚适应过来时,就觉得车子猛地大震,然后就看到一辆车被撞飞了出去,同时还有个年轻人。
“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
详细讲完那晚的事故发生过程后,看起来一脸凶神模样的张茂福,声音中竟然带有了呜咽:“在出事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就在停下的车前小便--麻了隔壁的,那可是在高速公路上啊,怎么可以随便乱停车呢?哥们运气真特么的糟透了,一个走神就把他给撞了。当场,那傻比就飞出去,脑袋重重撞在石头上死了个比的了。”
自从在高速公路上撞死人,并驾车逃逸后,张茂福就被一种无言的恐惧给紧紧包围,尤其是每当听到警笛声响起时,都会怀疑是来抓他的。
张茂福打架虽然不要命,可决不敢杀人。
尤其是在随后的几个晚上,他总是梦到那个可怜人来找他--这样过了几天后,张茂福精神都要崩溃了,最终决定还是来当代派出所自首。
说到后来时,张茂福仿佛把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给掀翻了,全身都无比的轻松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更是脏话连篇。
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精神发泄,他宁可接受相关法律的制裁,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继续那样下去,他的精神就要崩溃了。
张茂福说出来后,顿时就觉得全身舒畅无比:开车撞人后逃逸,虽说性质恶劣,但终究不是故意杀人,若干年后从牢里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张茂福是轻松了,老董却是狂喜:嚓,真是闭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啊!
高速公路上某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发生一起恶型交通事故,肇事司机当场逃逸,这个刑事案件的详细资料,早在几天前就以文件形式发到几个省市的派出所了。
刚看到这个文件时,老董只是撇了撇嘴,没放心里去,毕竟事故发生点,距离他的派出所辖区有上千里之遥,肇事司机唯有吃错了药,才会被他慧眼发现,得到这件大功劳。
可谁知道,就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里,肇事司机自个儿来自首了!
强压着心中的喜悦,老董迅速找到那份资料文件,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张茂福:“张茂福,你仔细看看,当时你撞得车子是不是这一辆?”
照片上就是事故现场,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死不瞑目的赵大公子--这一幕,就像魔鬼一样,每天折磨着张茂福,可谓是印象深刻。
所以只看了一眼,张茂福就用力点头,随即泪流满面,哀声哭道:“兄弟啊,对不起哇,是哥哥撞死了你。麻痹的,你下辈子可别乱在高速公路上撒尿了啊,尿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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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呆在走廊中行不行?病人只是普通的急性阑尾炎,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还吸烟,不知道医院内不许吸烟的吗?”
护士小刘推着小车走到陈大彪等人面前,半点不客气的劈头训道。
“大家都把香烟给灭了,谁再吸烟给我出去!”
只是自己吸烟的陈大彪,赶紧把烟头掐灭,对小刘嘿嘿谄媚的笑了笑,转身对李德才等人吼了几嗓子。
李德才等人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让开,都让开。”
小刘推着小车前行,不满的嘟囔:“一点小病就来几十号人看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呢,真是够夸张的。”
正文_第1147章 只是急性阑尾炎而已!
小刘从小车上拿起一个输液瓶,推开了907病房。
病房内倒是没几个人,半夜送来的那个年轻人,在接受紧急治疗后,现在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送他来医院的女孩子,这时就站在落地窗前,小声的打电话。
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就坐在旁边的病窗上,看样子是一对父女。
看到小刘进来后,克莱尔站了起来,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语问道:“小姐,请问我叔叔不要紧吧?”
看在她是国际友人的份上,小刘尽管不满意她的‘小姐’称呼,但还是语气缓和的回答:“不要紧的,只是急性阑尾炎,是酗酒过度后又喝了冷饮而引起的,因为送来的比较及时,现在已经消炎了,只要再输完这瓶药,就可以出院了。”
“哦,谢谢啊。”
克莱尔点头道谢后,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对眼镜说:“爸,既然高叔叔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回去了。”
克莱尔说的回去,可不是回家,而是要回京华学校。
要不是高飞忽然急病住院,现在她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看了眼睡得很香的高先生,眼镜点头:“行,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反正只要今天到校就可以了。”
克莱尔拒绝了眼镜的好意,有心和王晨告辞,见她总在那儿抱着个电话打个没完没了的,也不方便过去,索性抬手做了个白白的手势,走向了门口。
克莱尔伸手刚要去开门,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一下子撞在了她鼻子上,疼的她哎哟一声叫。
“高飞,你特么的怎么--哎哟,对不起啊,对不起。”
推门进来的家伙,伸长脖子望着病窗那边扯着嗓子喊了句后,才发现撞到了人,本能的赶紧伸手扶住了克莱尔,道歉后才发现是位金发碧眼的少女,登时愣住。
“你、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
克莱尔捂着鼻子抱怨了两句,抬头看来才看到冒冒失失推门进来的,原来是个长相斯文的警官,正傻乎乎的蹬着自己,眼珠子发直,很色的样子,脸儿一红赶紧后退。
年轻的警官冒失进来,打断了王晨的打电话,捂住话筒回头看来:“小龙来了,稍等啊,我打完电话。”
进来的人,正是刘小龙。
“哦,没事,没事。”
刘小龙眼珠子盯着克莱尔,看也没看王晨随意点了点头。
“克莱尔,这位是刘小龙,刘警官,你高叔叔的好哥们,你也喊叔叔吧。”
眼镜虽然不爽这小子看自己闺女时那不正常的眼神,不过也没多想,介绍道:“刘警官,这就是我女儿克莱尔,昨天就来冀南了,只是昨天你忙着喝酒,没空给你介绍。”
“刘叔叔好。”
克莱尔听说这位就是给自己安排学校的刘小龙刘叔叔后,对他的不满登时消散,赶紧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当初克莱尔跟随眼镜来华夏,去京华读书就是刘小龙安排的。
刘爷早就知道眼镜有个女儿,也看过她的照片,还给她安排到了华夏京华最好的大学中,不过却从没有见过本人。
克莱尔本人,要比照片上漂亮很多,也更加有成熟些--十八岁的外国女孩子,身材各方面已经发育的相当到位了,俩人又是如此近距离相处,对女人方面没多大抵抗力的刘爷发愣,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看,也是很正常了。
“哦,好,好,那个啥,真对不起啊。”
在克莱尔给自己问好后,刘小龙才察觉出自己好像有点小失态,赶紧干咳了声,脸色顿时变得沉稳而成熟了起来。
“没关系的,也不是很疼。”
克莱尔微微一笑,又对眼镜说:“爸,我先走了,等高叔叔醒来后,你和他说一句居好了。”
眼镜还没有说话呢,刘小龙就问道:“你要去哪儿?”
克莱尔如实相告:“去机场,今天得回京华。”
“哦,去坐飞机回京华啊--”
刘小龙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问:“你怎么去机场?”
“打车啊。”
“打车?”
刘小龙一拍后脑勺,不满的说:“你是我和高飞的侄女,来冀南一趟不容易,怎么可能没人送呢?没说的,你叔叔高飞既然躺在窗上装死人,那送你去机场的重任,自然得交给刘叔叔我了……话说,我是开警车来的,一路上可以给你鸣笛开道。”
克莱尔一脸的好奇:“就为了送我,你真敢鸣笛?”
“哈,你不信啊?那就让刘叔叔做给你看,走,咱这就走。”
刘小龙很自来熟的牵起克莱尔的手,转身就走。
克莱尔赶紧提醒:“刘叔叔,你不是来看望高叔叔的吗?你先看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小龙就头也不回的说:“嘿,他强壮的好像一头牛,能有什么大碍啊,早看他晚看他都是一回事,还是送你要紧。”
望着被刘小龙牵走的女儿,站在高飞病窗前的眼镜,忽然有了种深深的危机感,正要追出去做点什么时,衣襟却被人给拽住了。
眼镜低头一看,高飞已经醒了,一脸恨意,外加懊悔的骂道:“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没想到刘小龙会打克莱尔的主意!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克莱尔可是一口一个叔叔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老兄,你放心,等我回来后狠狠搞他一顿给你出气!”
眼镜面无表情的说:“你这幅嫉恶如仇的嘴脸是装出来的吧?心里肯定盼着刘小龙泡上我女儿。”
“我哪有--哎哟,肚子怎么又疼了?”
嘴脸被揭穿后,高飞赶紧喊肚子疼,开始转移眼镜的愤怒。
刚给他换上药的小刘,闻言连忙问道:“啊,又开始疼了?”
看着小刘那张清秀的连,高飞哼哼道:“现在又不疼了。”
“现在又不疼了?”
小刘一楞神时,就听眼镜冷冷的说:“护士小姐,假如你总是站在他面前,就算不给他打针,他也不会感到肚子疼的。”
“什么呀--疼死你活该!”
小刘再次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小脸攸地飞红,低声骂了句快步走了出去。
“你三十好几的人大叔级别男人,调息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打完电话的王晨,冷哼了声刚抱起膀子,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时脸上已经全是温柔之色:“高飞,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
高飞说着坐了起来,倚在窗头上皱眉说:“还真是奇怪了,以前也酗酒,喝酒后喝冷饮是家常便饭,阑尾就从没有发炎,这次真是奇怪了,要不是酒水全是落日餐厅提供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假酒。话说凌晨肚子疼时,很厉害,从没有过的疼。”
凌晨时,高飞被老王和王晨送来医院后,已经疼的有些昏迷了。
正如他自己所疑惑的那样,他以前什么疼痛没有捱过?
这次却被阑尾炎给折腾的如仙如死,高先生在感觉很丢人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疑惑,坚信自己就算不来医院,也该抗住急性阑尾炎才对。
王晨坐在窗沿上,柔声解释道:“我找主治大夫问过了,你阑尾炎的诱发原因,不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还应该是身体受到某种毒素的攻击--怎么说呢,就类似于食物中毒吧。也许,昨天你在酒宴上吃了犯向的东西吧?”
王晨所说的犯向,是一句土话,老百姓常说的,比方人在喝酒时,不能吃柿子(烘柿),柿子和酒精相遇后就会起到化学反应,让人肚子疼。
至于阑尾,并不像岛国人在很多年前说的那样,毫无作用,甚至为了预防阑尾炎的发生,他们还把刚出生的婴儿阑尾割掉。
实际上,阑尾这段好像没有任何生理功能的肠子,就相当于一个淋巴组织,专门用来抵抗,化解来自外界的病毒攻击,为人体产生免疫力。
广泛一点来解释,阑尾其实就是个毒素容器,人体在吸收有毒物质后,这些有毒物质最终就会沉淀在阑尾中,再逐渐被消化、溶解--人们得阑尾炎,就是身体所受的毒物质太多,阑尾处理不了,所以才会引起发炎,疼痛。
“我突发阑尾炎,是受到某种毒素的攻击?”
高飞重复了这句话时,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飞哥,高总!”
看到高飞从病窗上坐起来后,李德才、陈大彪老王兔子等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围在窗边环绕着,有人关心,有人喜悦,有人还哀痛……从门外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在参加某人的追悼会,在瞻仰他最后的遗容呢。
看着眼睛发红的兔子,高飞伸脚就踢了他一下,骂道:“草,老子还没有死呢,哭个鸟啊,收起你的谄媚嘴脸,别恶心到老板娘!”
“是,飞哥。”
兔子马上就喜笑颜开,对自己能被高飞在众人面前踹一脚,深感荣幸,让陈大彪等人暗中骂道:马屁精--草,我刚才怎么还笑呢?
看着这帮人,高飞心中感慨不已。
他当然清楚,这些人的利益,已经和他紧紧绑在了一起,唯有他好好的,大家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在得知他急病住院后,这些人才赶来,围在病房门口。
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说他们是靠高飞生活的寄生虫也不为过,但他们对他却是绝对的忠诚。
忠诚和爱戴,一般都是大人物用真心和利益换取来的。
“大家都回去吧,各人去忙各人的。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护士说我打完这瓶就能出院了。回去后好好干,咱们明天肯定会更加美好的。”
高飞摆了摆手,刚要把这些人赶走,梁明带着张妍,还有萨拉娜,急吼吼的走了进来:“高飞,你怎么样了--可别吓我,你今年才27岁啊。”
正文_第1148章 你是怎么下毒的?
梁明夫妻和萨拉娜,现在吃住都在天涯集团化妆品生产车间那边,是今早才得到高飞忽然住院的消息,随后就放下一切急吼吼赶来了。
本来陈大彪、李德才他们也在郊区的,只是昨天他们都喝多了,没有回去,所以才能在得知高飞住院后,用最快速度赶了过来。
说高飞今年才27岁的人,自然是从小和他打闹惯了的张妍。
也唯有她和刘小龙,在高飞面前才是有什么说什么,随意的让人发指……
“嫂子,只是急性阑尾炎而已,没有这样夸张吧?”
高飞苦笑了声,看到张妍现在面容憔悴后,就知道她是为天涯化妆品给拖累的。
想想也是,高飞这样信任梁明,从建厂到研发,再到销售,无论是高飞,还是假扮他的安归王,都对他信赖有加,从没有对他的能力表示过怀疑。
可结果呢?
现在天涯集团上上下下数百号人,所创的效益别说是养活他们自己了,甚至连喝水的钱都挣不出--梁明这个老总在这些天内,头发白了很多,张妍这个当妻子的,天涯集团实际上的二号人物,财政大臣,能不着急,能不憔悴吗?
“你打小就壮的好像一头牛犊,尽管瘦的好像小鸡子--可从没有得过这种病啊。”
张妍坐在窗沿上,握著高飞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关心的样子不像他姐,倒像是他老娘,握着高飞手关爱的样子,让王晨这个正牌老婆都汗颜,自问守着这么多人,她可做不出来。
“我倒是小牛犊啊,还是小鸡?”
高飞赶紧缩回手:“行了,妍姐,你赶紧擦擦脸,别这么夸张了。”
“夸张你个大头鬼啊你!”
张妍很恨的在高飞脑门上点了一下,骂道:“以后不许再喝酒,再喝酒,我打断你腿子!”
张妍其实是个有些小势利的小女子,以前高飞落魄时,她可没少为梁明偷着支援他,而和梁明吵架。
不过,吵架归吵架,张妍却从没有强行要求梁明以后不许再给高飞支援。
这就是一种姿态,她心疼自己花钱是真的,可关心高飞也是真的。
“是,是,以后我绝对不喝酒了。”
高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王晨很有眼力的拉走了张妍后,才松了口气,对梁明笑了笑:“从今天起,我给你和张妍放三天大假,不许推辞。至于集团那边,我自有主张。”
梁明不是个爱说话的,却明白高飞放他三天假期,就是让他缓解一下精神压力,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又是萨拉娜了。
这性格豪爽的蒙古女人,才不管王晨就在旁边呢,张开双手就狠狠抱了他一下,松开时又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大咧咧的说:“赶紧好起来,我还指望和你生个健康的孩子呢。”
萨拉娜一言既出,满屋子鸦雀无声--
几十号人都来看高飞,引起了本楼层护士的不满,嚷着让他们赶紧问候完了闪人,顺便把病人给带走,小小的急性阑尾炎罢了,有必要搞的好像沙特国王结婚这样郑重?
“你们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出院。”
高飞收起了笑容,看着梁明等人说:“不过,你们出去时,必须得一脸沉痛的样子。不要问为什么,照办就是。王晨,你去和院方商量一下,让他们把病例改一下。”
梁明等人搞不懂高飞为什么这样说,只是看他一脸的郑重,就隐隐猜出了什么。
还没有谁说话呢,兔子那儿就双手捂着脸,低声呜咽着走出了病房:“我那个--可怜的飞哥哦,你咋这么命苦啊?你要是挂了,以后让阿爷我怎么活啊。”
高飞拿起一个香蕉,狠狠砸在这家伙的后脑勺上,接着满脸微笑的对老王等人说:“不要学他这样夸张就行了。”
得到高飞的嘱咐后,梁明等人很快就离开了,每个人都是一副郑重的严肃样子。
眼镜却没有走,他知道高飞肯定有事要拜托他去办。
果然,高飞给了他个地址:“你去那边看看,那个女人有什么异常动作。”
就在眼镜驾车奔向惜别里的秋水别墅区那边时,一个穿着白衬衣好像小白领的年轻人,来到了住院部的引导台前。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护士小姐很有礼貌。
年轻人笑的很有品味,说道:“我是来看病人了。嗯,他叫高飞,是今天凌晨因急病住院的。”
“哦,我给你查一下啊。”
护士小姐在电脑上扫了几眼,回答说:“是有一个叫高飞的,凌晨一点左右来住院的,就在907号病房,乘坐电梯上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啊。”
年轻人又问道:“我想问一下,病人是因为什么症状住院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却接着说:“不过,刚才我听院领导随口说,他可能马上要转院去京华那边,看来情况不大妙。”
“哦,谢谢,谢谢。”
年轻人连连点头道谢,却没有去电梯那边,而是走出了大厅,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大小姐,我现在已经打探清楚了,他可能马上就要转院去京华了。刚才,我看到前来看望他的人,都一脸凝重的离开,其中一个男人,还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边嘟囔什么飞哥啥的。”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离开医院,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岭南,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来过冀南,明白我的意思吗?嗯,就这样吧。钱,我很快就会给你打进账户。”
郑重嘱咐了句那个高薪聘请来的私人侦探后,赵娴静扣掉了电话,随即倚在沙发上,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私人侦探探到的消息,越加符合、肯定了赵娴静的意料。
高飞彻底完蛋了,别说他去京华了,就算是去英美,去月球去火星,也别想躲过老死的命运!
小率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也算是尽到了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和父亲坦白,并考虑该怎么处理和李男哲的关系了。
想到李男哲,赵娴静的心里就发苦,疼痛。
她是真在意李男哲,尽管她也明白,李男哲在刚开始接触她时,是带有一定别有用心的,但后来却被她的高雅、品味以及休养,给深深的折服了,并在去年年底时,带她去了北朝,见到了那位被称为北朝定海神针的老人。
李男哲的家人对赵娴静很满意,已经开始准备正式和赵友宾见面了--他们的交往,将直接影响到赵家在华夏,李家在北朝的地位进一步巩固。
如果赵率好好的,没有发生这件事,赵娴静的明天肯定是精彩的。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赵率的死,而有了质的改变,就在她实施复仇计划时,竟然被李男哲当场撞破了!
从昨天凌晨到现在,李男哲在悲伤的离开后,就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赵娴静美好的明天,有可能会彻底破碎,华夏赵家、北朝李家的联盟,也将分道扬镳,这一切都是高飞制造的!
当初他要不是他卑鄙的杀害赵率,赵娴静又怎么会被迫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复仇,又怎么可能会被李男哲撞到?
高飞,死有余辜!
“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你死时那无比丑陋的样子!”
赵娴静闭眼躺在沙发上,痛恨并兴奋着,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疯子般的咯咯轻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很绅士的样子。
“啊,你、你是谁!?”
赵娴静楞了瞬间,随即腾身坐起,脸色苍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娴静赵小姐是吧?我刚进来,在你遗憾不能亲眼看到某人死时丑陋无比的样子时。”
眼镜翘起二郎腿,看着赵娴静叹了口气:“原来,你真是杀害高飞的凶手。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为了杀高飞,竟然不惜付出了自己的清白,这算不算是犯傻呢?”
“你怎么知道?”
赵娴静这句话刚出口,脸色越加苍白。
也许世人都知道她要杀高飞,为被暗算而死的赵率报仇,可只要她不承认,别人找不到她杀高飞的证据,就没有谁因此而断定是她杀了高飞。
总不能,那些人把她被高飞给祸害了,说成是她害人的证据吧?
如果真是那样,相信世间所有的男人,都希望自己被赵娴静这样的美女给害死。
可现在,在眼镜诈问她时,赵娴静露出了马脚,随即改口:“胡说,胡说,我什么时候杀高飞了?”
眼镜才不会和女人通过斗嘴,来和她辩驳什么,只要知道她要杀高飞就可以了,呵呵一笑,道:“我现在纳闷的是,你到底是怎么给高飞下毒的?”
赵娴静死死抓主沙发垫子,颤声说道:“我、我没有给他下毒,我没有!”
“你没有?”
眼镜右手一晃,多了把手术刀。
再晃了下,手术刀看起来从果盘里划了一道,就再也没其它动作了,但赵娴静却惊骇的看到,果盘里的两个苹果,三个梨子都变成了七八瓣。
在外人看来,眼镜一刀就把这些水果割成了七八瓣。
赵娴静只看到了一刀,实际上眼镜在瞬间划出了至少四刀,只是手法太快,快到她根本看不出来。
望着那些被割开的水果,赵娴静牙齿开始咯咯打颤:“你、你要杀我?”
眼镜低下头,用手术刀修理着指甲,淡淡的反问道:“你既然下毒害高飞,难道就不许我杀你吗?”
“我--你要杀我,我躲不过。”
赵娴静咬牙:“想杀,那就来杀吧,我才不会怕,更不会求饶!”
眼镜淡然一笑,看着手术刀:“在你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给高飞下毒的?”
正文_第1149章 现在你还不能死!
高飞被送到医院,被诊断为是急性阑尾炎。
事实上,他的病情在医学上,也的确叫急性阑尾炎。
在了解到这些,又联想到赵娴静的真实身份后,高飞霍然想通了:他之所以半夜肚子疼,得了急性阑尾炎,那就是有人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下了毒。
也许,这个毒能毒死世间绝大对数人的,但对高飞却没有太大的威胁:从地下楼兰归来后,连皇朝会所内的剧毒气体,都对高飞没有任何伤害,银色又怎么可能毒死他呢?
最多,银色要比世间绝大多数毒药厉害,高先生中了银色后,最多让接受毒素的阑尾承受不住,所以才诱发阑尾炎。
不过因为银色不是一般的毒素,结果高飞在阑尾发炎后,仍旧感受到了无比的疼痛,甚至会疼昏过去。
但经过院方的消炎抢救后,银色对高飞的毒害,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效果。
这是真实情况,高飞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剧毒,却能以此推断出是赵娴静在暗算他,为此搭上了她的清白,还会派人在暗中观察他等等。
所以,高飞才嘱咐离开医院的梁明等人,让他们离开时要一脸的沉痛状,借此来迷惑赵娴静派来暗中盯着他的人,同时又让眼镜找到了她,确定自己的推断有没有错。
高飞的推断没有错,眼镜第一句话,就诈出了想要的答案。
眼镜拿出刀子拿着水果撒气,就是吓唬赵娴静,其实压根没有要干掉她的意思。
毕竟赵娴静的身份不一般。
如果在没有拿到确定证据之前,就把她干掉--不但做实了赵率就是被高飞干掉的,还会引起别人对赵友宾的同情,对高飞,甚至对整个高家的厌恶。
赵娴静这时候再死,不需任何证据,别人就能想到是高飞,或者高家做的。
赵娴静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眼镜这次来,不仅不会杀她,还要保护她。
让眼镜保护赵娴静,不是因为她被高先生祸害了,姓高的心中有愧,他实在是怕这时候有人会趁此机会来干掉赵娴静。
还是那句话,只要赵娴静死了,高飞就是‘无法争议’的凶手,整个高家也会因此而接受舆论的批判。
赵娴静不能死,眼镜却不妨吓唬她一下。
“我都说我没有给他下毒了,你怎么还问?”
赵娴静眼神凶狠的盯着眼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眼镜只是笑,缓缓的举起了手术刀。
看着泛着寒芒的手术刀,赵娴静突地冷静了下来,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把修长的脖子向前一伸,咯咯笑道:“是不是想割断我的咽喉?来吧,这个角度合适不?”
眼镜眼里的从容不见了,刀子缩了回去。
眼镜的动作,更加坚信了赵娴静的推断,笑的更加甜:“咯,咯咯,你根本不敢杀我的!不但不敢杀我,还得保护我不被别人杀!因为我要是在这时候死了的话,高飞只能是唯一的凶手。我相信,其实佷多人都在盼着我死了。”
“唉,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眼镜苦笑着,手腕一晃,刀子不见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这样聪明,为什么会用那么愚蠢的办法对付高飞呢?”
“我在说一遍,我没有给他下毒,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调查。”
赵娴静收起笑容,重新倚在了沙发上:“你可以走了。”
眼镜摇头:“我不能走,我得保护你。你要是死了,高飞就麻烦了。”
“高飞就会有麻烦?哈,哈哈!”
赵娴静又笑了起来,样子很疯狂:“他很快就不会有麻烦了。”
眼镜沉声问道:“你终于承认,是你给高飞下毒的了?”
“不,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
赵娴静狠狠吸了下鼻子,嘎声说:“我只是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肯定会死的!”
“他告诉我,他根本没有杀你兄弟赵率。”
眼镜刚说到这儿,就被赵娴静粗暴的打断:“他说没有杀,就是没有杀吗!?”
眼镜没有理她,继续说自己的话:“而且,高飞也没中毒,更没有转院。你派人看到的那些,都是逗你玩的假象。”
赵娴静愣住,愣了足有几十秒后,才冷笑道:“他有没有中毒,有没有转院的,管我什么事?”
其实她很想大声告诉眼镜,说他是在胡说,因为她可以拿她女人的清白来发誓,高飞就是中毒了,中的银色,现在转院也是必须的!
眼镜从案几下拿出一颗烟,点上后吸了一口,才说:“他昨晚去医院,只是因为急性阑尾炎,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了。”
说着,眼镜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了视频通话。
赵小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双手紧紧攥着,有冷汗从光滑的额头淌了下来。
打死她都不信眼镜说的这些是真的,可在看着忽闪忽闪的手机屏幕,她心里却有了种说不出的紧张。
当那个可恶的,该挨千刀的男人,眉开眼笑的动手机屏幕上出现后--赵小姐只觉得眼前一黑,软软的瘫倒在了沙发上。
高飞仍然在医院内,却是好端端的,没有老化的现象,活蹦乱跳的样子很遭人恨:“嗨,赵小姐,你好。”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假的高飞!”
赵小姐就像丢了魂那样,连连摇头。
“假的么?呵呵,要不要我现在亲口和你说说,那晚咱们在浴缸内到底做了几次,你都是胡说了些什么?”
高飞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一个恶魔,说出的话,更是让陪在他身边的王晨,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
“假的,绝对是假的!”
赵小姐忽然尖叫一声,劈手从眼镜手里夺过手机:“你说,你说啊你!”
“那晚我们总共做了四次,你虽然陷入了让我不解的疯狂中,却告诉我说,你懂得岛国小电影中女主所有伺候男人的姿势,你说最快乐的莫过于拿一根绳子……”
高飞在视频电话中刚说到这儿,赵小姐就尖叫着举起手,狠狠把手机砸在了案几上。
啪!
随着啪的一声大响,恶魔消失,手机被摔成了十七八瓣。
疼的眼镜直咧嘴,叹息着说这是他刚买的好不好,花了他好几千,就这样摔了,也太浪费了,幸亏没有把手机卡给摔碎,要不然以后他女儿给他打电话,就找不到他了等等。
眼镜嘟囔了些什么,赵娴静都没有听到,她只是傻傻望着案几,欲哭无泪。
她按照计划把那个恶魔引进浴缸内,在浴缸内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她在从黑色中清醒过来后,都已经慢慢想了起来。
她那晚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除了她和高飞俩人外,别人绝对不知道。
赵娴静相信,就算高飞向他的新婚妻子坦白,也不会说出这些事,毕竟他是个男人,还没脸去把这些告诉妻子。
那晚她是什么样的表现,说的什么话,赵娴静自己想想都脸红,幸亏那个恶棍很快就要死了,世间再也没有谁知道那晚发生的具体事。
可事实上--赵娴静终于相信了,手机那边的高飞,就是那个恶棍,他并没有丝毫老化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呢?
银色怎么会对他失去效果?
就在赵娴静无比茫然的时侯,眼镜说话了:“赵小姐,你恐怕不知道高飞有着特殊体质吧?简单的来说,那就是个百毒不侵的变胎,可能对任何毒素都免疫的。”
赵娴静木然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
她真无法接受眼镜所说的事实。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代表着她的计划,只是一个可笑的玩笑。
她赵娴静为报仇所精心谋定的计划,除了让她被高飞祸害,被苏樱讹诈了一千万,让李男哲离开她之外,她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高飞现在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势必会把怒气洒在赵家头上。
现在虽说高家已经把高飞‘逐出’家门了,但傻瓜才会相信,他们会对赵家这样算计高飞,而无动于衷。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赵娴静茫然的看着果盘,呆了足有三分钟,忽然猛地咬牙,伸手抢起一块碎了的盘子,尖锐的茬口对准自己咽喉,狠狠刺了下去!
她要死。
唯有她死了,她所付出的这一切才能得到回报,那个恶魔才有可能会被绳之以法:只要她再死了,失去一双儿女的赵友宾会被所有人怜悯,继而影响到高家。
高家为了自保,就算不能亲自把高飞‘大义灭亲’,可也不会再保护他。
那样,赵家再收拾他,不管是正当的法律途径,还是暗杀等手段,就不会有人再管他了。
赵娴静,赵率姐弟俩的死,才有可能换来高飞被惩罚,这对赵家姐弟来说,无疑是残酷的,但却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所以,不管赵娴静对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留恋,可为了给赵率报仇,保住整个赵家,她唯有去死。
想通了这些的赵娴静,怕时间长了后自己会失去自杀的勇气,所以这次自杀的力气很大,力求一下就刺穿咽喉!
眼看尖锐的果盘,就要狠狠刺进赵娴静那修长白内的脖子上时,眼镜动手了。
眼镜做为前欧洲的杀手之王,不但会杀人,自然也会救人,像赵大小姐这样的人,要想在他的保护下自杀,就像要杀掉他一样的难。
他根本不用太费力气,就阻止了赵娴静的自杀动作,接着啪的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淡淡的说:“高飞说了,你想死可以,可你就算死,也得在搞清楚赵率是怎么死的之后。赵率死亡真相被查出后,无论你想怎么死,他都不会管。”
“就是他杀了赵率,还调查什么!?”
赵娴静求死不能下,有些失去理智,正要扑倒眼镜身上和他厮打时,她的手机在沙发上响了起来。
是她父亲赵友宾打来的。
正文_第1150章 北朝人的补偿要求!
“娴静,找到杀害小率的凶手了,不是高飞--是个开重卡的司机,他现在已经自首了。你现在马上回家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
赵友宾拨通女儿的电话,不等她说什么,就把这些说了出来,然后马上就扣掉了电话,呆坐在书房内的椅子上,茫然的看着窗外,纹丝不动。
致使赵率死亡的真凶已经自首了,某地派出所在张茂福自首后,马上就带人去了他家,看到了那辆重卡。
经过刑侦专家们的现场勘察后,最终确定这辆重卡,就是撞飞赵率那辆玛莎拉蒂的肇事车辆,碰撞之处明显吻合,而且张茂福所招供的,也都和现场完全一样。
确定后,某省公安部门,马上致电赵友宾,并把案件分析的详细资料,传真了过来。
刚得到这个消息后,赵友宾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第二反应就是那个自首的重卡司机,是高家安排的。
富家子弟在闯祸后,最爱用的脱身办法就是找人顶罪,赵友宾这样想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张茂福所在的省份公安口的同志,也明显想到了这一点,用最快的速度彻查了一遍,确定张茂福只是无意中发生车祸,没有任何人指派他。
张茂福,和高飞,完全不认识,俩人之间更没有丝毫的牵扯。
原来,小率的死和高飞无关,他只是死在了一起普通的车祸中。
瞪着窗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友宾才满脸疲倦的垂下了头,就在这时,书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进来的是赵夫人。
丧子之痛,把她折磨的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大气,和该有的高贵,声音也很沙哑:“老赵,北朝那孩子来了,说要见你。”
北朝那孩子,自然是李男哲。
赵友宾愣了下,接着点头;“让他来书房吧。”
赵夫人答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赵友宾有些纳闷,李男哲怎么自己来了,为什么没有和女儿在一起,以前他在自己面前,可是很拘束的,所以他从来都不一个人来见自己。
“难道,他和娴静闹矛盾了?”
就在赵友宾想到这儿时,身穿白衬衣,扎着蓝领带,鼻子上还贴着个创可贴的李男哲,走进了书房内。
看到李男哲鼻子上的创可贴后,赵友宾的眉头皱了下,等他坐下后淡淡问道:“怎么,你和娴静吵架了?”
“嗯,吵架了。”
平时在赵友宾面前很拘束的李男哲,这次在坐下后,却安然的翘起二郎腿,自己拿过书桌上的香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颗,还很优雅的吐了个烟圈。
李男哲的不礼貌行为,让赵友宾感觉更不爽。
同时,也让老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盯着李男哲沉默片刻才冷声说:“男哲,你们年轻人吵架,那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问题,有必要单独来找我解决吗?”
“我觉得很有必要。”
李男哲再次吸了口烟,从口袋中拿出了个优盘,放在了桌子上:“赵叔叔,我想请您看完这段视频,然后再给我们李家一个交代。”
李男哲眼神里的轻蔑,和讽刺,让赵友宾几乎要拍案而起,指着门外让他滚蛋:你特么的以为自己是谁呀?不就是北边来的吗?在北边你可以盛气凌人的,可在我华夏,你算个鸟!
只是多年的休养,让赵友宾强忍下了怒气,甚至还淡淡的笑了笑,拿起优盘放在了电脑上。
很快,视频画面就出现了,是高飞光着身子,抱着同样光着身子的赵娴静的画面……
看到这一幕后,赵友宾几乎要吐出血来,青筋暴起的右手把烟盒攥烂了,才逼着自己把视频看完。
看完这段视频后,赵友宾隐隐明白李男哲为什么要来了。
赵娴静和李男哲的关系,已经得到了赵友宾和北朝李家的双方认可,现在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侯,可就在这时候,赵娴静却和别的男人那个啥了。
赵友宾现在虽然气的要吐血,却能猜出女儿这样做,很可能就是为了给儿子报仇--他无法责怪女儿败坏家风。
李男哲来找他,就是要籍此来提出一些条件。
从他的眼神中,赵友宾就能看出他对自己女儿,已经是没有了丁点的恩爱,他来,就是要索要好处:女儿是北朝李家内定的儿媳妇,既然敢给他们戴上绿帽子,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赵友宾很明白女儿那样做的苦心,却知道无论和李男哲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听。
随着西方思想的侵蚀,华夏这个有着五千年文化传统的古国,对于女性作风那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像老祖宗那样看重了,毕竟人才是最大的根本。
不过对于当前所有一切还停留在华夏上世纪七十年代水平的北朝来说,女性作风就被看的向相当严重了,尤其是李家这样的超级豪门。
赵娴静是李家的儿媳妇,这次为了给赵率报仇,不惜牺牲她自己的清白--赵友宾除了感动之外,没法有丁点的气愤。
但李家却不一样,他们会把赵娴静的‘不安分’,当做是对北朝李家整个家族的最大耻辱,绝不会问任何原因,也不会再接纳赵娴静。
赵娴静作风上出现问题,李家不再接纳她,这对赵友宾来说算不了什么:虽然女儿被那个恶棍给糟蹋了,可这有什么呀?就算赵家在华夏没有深厚的底蕴,紧紧凭借女儿的身材相貌气质等,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还不是信手得来?
真正让赵友宾感到不安的是,北朝李家绝不会放弃赵娴静当儿媳妇这样简单,他们要借着这件事,来索取一些‘精神补偿费’,要不然李男哲也不会独自上门了。
“他们想要什么?”
赵友宾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把电脑关上,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平静的看着李男哲:“男哲,对此,我表示深深的遗憾。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解释什么好像也没必要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赵友宾说‘你们’,而不是说‘你’,就断定李男哲今儿上门,是代表着北朝李家而来。
事实上也是这样。
李男哲再次吐了个烟圈,脸色从容,眼神冷静,却隐隐透着狂喜,就像拿到一副好牌的赌徒。
李男哲把这种狂喜掩饰的非常好,却逃不过赵友宾的眼睛:尽管他也是北朝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了,但在赵友宾这种老狐狸面前,还是嫩了点。
唉,也许当初就该阻止娴静和北朝人交往,因为他们自古以来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最擅长的就是哭穷献媚,一旦逮住机会就会立马露出獠牙了--赵友宾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当初同意女儿和他交往,绝对是个大失策。
李男哲说话了:“赵叔叔,有人用一千万的贵国货币,卖给了我这段视频。”
赵友宾想都没想,很干脆的说:“钱好办,随时可以打入你提供的账户,我可以付双倍。”
对于赵友宾的大度,李男哲很满意,从苏樱那儿买个视频,转手送给赵家,就获利一千万,这绝对是笔好买卖,不过远远达不到他想要的。
“赵叔叔。”
李男哲身子微微前倾,看着赵友宾淡淡笑道:“我早就听说,小叔叔目前在西北军事基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友宾就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李男哲,你们李家也太得寸进尺了!这个事情,休想!”
李男哲嘴里的小叔叔,就是赵友宾的堂弟,也是赵家最核心的成员之一,目前在华夏西北某秘密军事基地,主持研制核武器之类的项目。
而拥有核武器,则是北朝人梦寐以求的。
李男哲提出的第二个补偿条件,就打在了这方面,企图通过赵家,获得核武器研究的一些重要资料。
这绝不是赵友宾能接受的,他也不敢作主,事关国防大计,别说是赵家了,就是华夏任何一个大家族,也没胆子在这方面犯错误,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男哲。
赵友宾的态度,早就在李男哲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他当然也很清楚,赵家就算身败名裂,也不会做这种事,可他还是提出来了,因为打核武器资料的主意只是一个幌子,北朝李家所追求的不是这些,而是别的。
谈判高手都很清楚,当一方提出的要求被另一方拒绝后,那么再提出下一个要求,被接受的机率就会大了一些。
李男哲就是玩的这招,不过在遭到立即拒绝后,他却没有说出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淡然一笑,站起身很客气的说:“赵叔叔,看你心情不好,那今天的谈话就在这儿吧。一个星期之后,我就要回北朝了。告辞。”
李男哲故意说自己在一周后回国,就是给赵家一个礼拜的缓冲期,让赵家主动联系他,那样他就占据了谈判的主位。
赵家要是在一周后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么这段有损赵家颜面的视频就会曝光,和来自北朝李家的压力,就会双管齐下,让赵家受到最猛烈的打击。
“你!”
赵友宾通红的老脸开始发紫,嘴唇不住的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男哲轻蔑的笑了笑,转身要走时,书房的门忽然开了,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发丝被一根白手帕随意拢在脑后,脸色有些苍白的赵娴静,出现在了门口。
“娴静?”
赵友宾和李男哲,同时喊出了赵娴静的名字。
“爸。”
赵娴静看都没看李男哲,擦着他肩膀走到了书桌前,低声说:“爸,有人想找你谈谈。”
以往赵娴静看到李男哲,眉宇间都会充满柔情,可她刚才在门外听到他和父亲的谈话后,才知道自己眼光是多么的短浅,竟然把一腔爱意都给了他。
赵友宾问道:“谁?”
“我。”
一个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文_第1151章 悲摧的赵娴静!
眼镜发现自己越来越像高飞了。
以前他在不杀人时,表现的绝对是个十足绅士,对女人,尤其是对赵娴静这样的美女,向来都是彬彬有礼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春风般的温柔。
可在赵娴静要以自杀方式来陷害高飞时,眼镜却毫不犹豫的甩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打完后,眼镜就后悔了,心中暗叹自己真是学坏了,怎么可以像高飞那样,随便打女人呢?
漂亮的女人是用来被呵护,被杀的--但绝不是被用来抽耳光的。
眼镜的这一耳光,让赵娴静彻底失去了理智,竟然不自量力的要扑过去和他厮打。
幸好,就在眼镜准备再学坏一次时,赵友宾给赵娴静打来了电话。
电话的响起,及时惊醒了失去理智的赵娴静,让她清醒了过来,接起了电话。
“其实抽女人脸蛋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软软的弹性十足。”
就在眼镜欣赏着自己右手时,就听到有东西砸在案几上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赵娴静右手仍然放在耳边,做着打电话的姿势,却不知道手机已经掉了。
眼镜是个绅士,从来都不在别人打电话时,偷听人家的谈话,所以才低下头欣赏自己的右手,脑子里想别的事情。
看到赵娴静傻愣愣的样子后,眼镜有些奇怪:“赵小姐,你怎么了?”
赵娴静没有理他,只是抬手掀起了案几,砸向了眼镜。
眼镜眉头皱起,抬脚挡住案几时,赵娴静已经飞身冲向门口。
“赵小姐,你要去哪儿?”
眼镜受高飞拜托前来保护赵娴静不被有心人伤害,自然不敢随意让她外出,跟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刚要追过去,却看到她弯腰拾起一把水果刀,戳在自己脖子上,声音嘶哑的说:“你敢拦我,我就真死!”
刚才赵娴静也曾经拿着碎了的果盘自杀,不过却被眼镜及时制止住了。
现在她又玩这一手,眼镜却没有阻拦,只是眉头皱了下。
“别跟着我!”
赵娴静尖声嚷叫着,拧身冲出了客厅。
看着她跳上一辆车,猛地踩油门吼吼叫着冲出别墅后,眼镜叹了口气,走到墙角边拿起固话,打通了高飞的电话:“她忽然接到个电话,就疯子似的驾车走了。”
高飞的声音传来:“谁的电话?”
“应该是赵友宾的?我没听,是猜的,看来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刚才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高飞在那边说:“看来她接到的电话,和我接到的电话内容一样。好了,你不用管她了,回来。”
眼镜担心的说:“她不会出事?”
眼镜在赶来之前,高飞才不管赵娴静会不会出事。
不过,今早在和眼镜仔细商量时,王晨却提醒他们,要防备有心人借着这次机会对赵娴静不利,把高飞和赵家的仇恨挑到不死不休的局面--高飞既然说那个叫苏樱的女孩子就是个小魔头,她绝不甘心只在王晨这儿捞到一千万就满足,肯定会拿着那份视频找别人。
别人会不会买这段视频,买了后会怎么想,高飞不管,他只知道假如苏樱把视频给组织上,组织上就不会放弃这个挑起战争的好机会,就会对赵娴静不利。
所以,高飞才委托眼镜来保护赵娴静的安全: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她还不能死。
就在眼镜‘保护’赵娴静,高飞偷着出院时,接到了高云华在胶州那边打来的电话:致使赵率死亡的真凶,已经自首了,叫张茂福。
高飞和赵率在明城发生争执不久,春城大少就惨死高速路上这件事,现在某个圈内已经不是秘密了,有很多有心人在关注着。
同样,撞死赵率的张茂福自首的消息,大家也会在尽快的时间内获悉:原来,高先生真是被冤枉的。
毫无疑问的是,得到这个真相后,有些人会松一口气,比方高家,和亲近高家的人。
有的人则会失望,那些希望高家被卷进一场斗争之中的。
还有些人在失望后,立即做出反应:马上干掉赵娴静,来个树要静而风不止!
所以,高飞在接到高云华的电话后,当即就驾车向惜别里这边驶来:他要抢在那些可能动手的人之前,把赵娴静安全的带到赵友宾身边,好好说道说道,顺便解释一下自己是中了赵美女的奸计,这才祸害了她。
至于和赵友宾解释清楚后,赵娴静还会不会再被人干掉,那就不是高飞的事了。
最多,在得知赵娴静死亡的消息后,高先生会在夜深人静时幽怨的叹口气罢了,毕竟那个女人的第一次,无偿的献给了他。
高家驾车赶往惜别里的路上,接到了眼镜的电话。
“你回来,我知道她要去哪儿,现在我正向她那边赶去,就这样,有什么事我会跟你。”
高飞扣掉电话,加大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向这边赶来。
惜别里的秋水别墅,和赵友宾所住的地方并不远,而且很方便,出了别墅区沿着世纪大道向西,不用拐弯直行十公里左右,就能到达。
“怎么可能会这样,杀害小率的竟然不是高飞!”
赵娴静脑子里轰轰的响着,就像车子低声吼叫的马达,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总有种天要塌下来的错感。
在她和赵家所有人心中,赵率就是被高飞暗算死的。
为了给赵率报仇,赵娴静不惜偷窃了导师的‘银色’,献出了自己保存二十多年的清白,用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让那个姓高的偿命。
除了李男哲忽然出现,和被人**的两个意外,赵娴静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一切都是按照她自己所想的而进行的。
但是谁能想到,赵娴静苦心设定的计划,却出现了两个让她无法接受的地方:第一,高飞并没有老化,那个恶棍竟然有超恐怖的免疫力,连银色都无法伤害他,最多只诱发了他的阑尾发炎。
第二,也是最让赵娴静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则是父亲打电话来告诉她,说赵率不是高飞杀的,杀害赵率的凶手已经自首了!
付出自己的清白,和李男哲的爱情,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赵娴静真感觉天要塌下来了,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采住父亲的衣领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色的奥迪车在路上飞驰。
当前是上午十一点,再加上今天是周一,大多数人都在上班,所以路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堵车状况,红色奥迪车以超过一百迈的速度向前疾驰,后面还跟着几辆呜啦呜啦叫的警用摩托。
赵娴静接连闯了三个红灯,巡逻警马上就追了上来,喝令她立即减速,停车接受检查等等。
她才不会听,别说是红灯了,就算前面路口横向行使一辆超长油罐车,她也不会--她只能猛地紧急踩住刹车。
现在的赵娴静想到自己可笑的复仇计划,就有种要自杀的冲动,不过就算是死,也得搞清楚父亲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暂时还不能死,必须得踩刹车,要不然她还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一头狠狠撞向那辆油罐车。
吱嘎--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红色奥迪歪歪斜斜的停在了路口。
赵娴静从打开着的车窗内,探出手对油罐车司机用力比划着,示意他赶紧过路口,别耽误她回家的时间。
一副憨厚样子的油罐车司机,冲她笑了笑后,就从车窗内伸出了一把……
看到黑洞洞的口对准了自己后,赵娴静本能的一声尖叫,猛地趴在了座椅上。
砰,砰砰!
接连几声响,几颗竟然从前面,和右侧击穿红色奥迪车的车窗,钻进了车内。
“啊!”
赵娴静尖声大叫着,全身都被无比的恐惧紧紧包围了起来。
人在自杀时是一回事(那时候可能是万籁俱寂,没有了继续活着的动力,或者说是气急了,不管不顾的忽视了死亡的可怕),但在遭到突如其来的追杀时,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人类本能的保护系统,迅速指控大脑,做出了恐惧,和保护的反应。
就像当前的赵娴静这样。
砰,砰砰!
趴在座椅上连头都不敢抬的赵娴静,听着不断响起的声,全身都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被困在车里,也自然无处夺路而逃,只能等待被当街杀的命运。
“呜啦,呜啦!”
警笛的凄厉叫声,忽地嘎然而止,追上来要严办赵娴静超速、闯红灯的几个巡警,成为她遭到击后的第二目标。
犯罪分子要想当街犯罪,解决掉来自警方的威胁,这绝对是重中之重。
所以除了油罐车那位憨厚的司机,专心对付赵娴静外,他另外两个同伴,连连用对巡警打招呼。
现实中的巡警,可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随身都是携带支的,腰带上别着的只是报话机而已,在遭到歹徒的击后,他们唯有扔掉摩托车,藏在汽车后面,歇斯底里的向总部汇报,要求火力支援。
那两个站在本田轿车前的歹徒,其实也不想真要杀巡警,也就是把他们逼到车后面,别来干涉油罐车司机干掉赵娴静就可以了。
虽然居高临下,可赵娴静几乎把自己藏在了座椅下,这让油罐车哥们连续几都放空了,很不爽,索性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奥迪车。
很多被吓得藏在车里的路人,看着油罐车哥们走到奥迪车前,狞笑着举起时:善良的人们啊,也许在老太太摔倒在马路上时会无动于衷,可在看到有人要被当街杀后,还是做了他们最该做的事--闭上双眼。
赵娴静能清晰看到司机眼里的狞笑,和他扣下扳机的动作,嘴上浮上一丝苦笑,准备闭目等死时,却看到一个东西,电闪般的砸在了他脸上。
正文_第1152章 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老头是个老农民,这辈子没见过大世面,所去最远的地方就是来冀南市区,这还是他家大女儿从来冀南来工作之后。
大女儿今早打电话让老李来市区,准备带他去灵岩寺游玩。
要不是坐错了车,做到龙山那边去的话,老李可能早和女儿一家子在千年古寺内游玩了。
“城里人咋这么多呢?”
坐在城际交通车上的老李,倚在窗口向外瞅,心中连连赞叹:唉,到底是城里人,就说这个女娃儿,最多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就敢自个儿开着红色小轿车满街的跑。不过到底是年轻人啊,做事就是草率,要不是小轿车自个儿停下来,恐怕她得撞在那辆大罐车上了?
就在老李看着下面感慨万分时,然后就看到红色小轿车的车窗忽然碎了。
接着,几个同车乘客都尖声叫了起来,纷纷离开了窗口。
“咋了?”
老李搞不懂车窗怎么碎了,依旧睁大一双好奇的老眼,向下可劲的瞅着,纳闷不已:咦,那女娃儿咋趴在车里,缩起身子好像小狗儿死的了?啊,车窗玻璃咋还在碎?唉,这玩意终究不是窗户纸啊,无缘无故的就碎了。
在同车佷多人的恐惧叫声中,老李压根就没搞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儿,知道一个身材高大的美男子,拿着走到红色小车前,对准了车里那女娃儿时,他才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女娃子在外面有相好的了,她男人这才当街拦住她要教训她,可为啥还拿着呢?这是?嗯,看样子是,电视里的就是这模样,黑黝黝的老吓人了。”
老李歪着下巴看着那位美男子,正在琢磨他敢不敢开打他婆娘时,就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砸了过来,帮的一声恰好敲在男人脑门上。
接着,血花四溅,持美男子僵尸般的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摔出了老远。
然后,老李就看到一个比持美男子还要俊俏,好像比他大女婿还要出色的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一个贴地翻滚,就滚在了那把前,抄起,人还没有爬起来,就双手持对别处扣下了扳机。
“俺草,还玩真的了,不就是男人要拿吓唬自己女人吗?你这当小舅子的有必要拿大扳手来砸自己姐夫哥啊,砸个头破血流的--唉,到底是年轻啊,难道不知道两口子打架,都是窗头打了窗尾合?今儿你给姐争了气,揍了你姐夫哥,可人家终究是两口子不是,以后还是会合好的,你这不是白白得罪人吗?唉,到底是年轻啊,要是换上我老李,最多也就是骂他几句。”
在老李头的唉声叹气中,察觉出大势不妙的城际交通车司机,立即启动了车子,贴着公路中间的护栏,呼呼的向前驶去,也不管闯不闯红灯了。
眨眼间,公交车就跑远了,只留下老李头一声感慨的叹息。
高飞一扳手砸倒油罐车司机后,立即抢过他的,对那俩这时候回过味来的歹徒连连开。
那俩哥们也是聪明人,或者说他们好像认识高飞,看到这厮忽然出现后知道他的厉害,压根就没打算和他交手,及时躲开迅速跳上车。
开车的那哥们启动车子,贴着油罐车向南驶去,另外一人却从窗口伸出,接连扣下扳机。
高飞一个侧翻,躲开后弹身跳起时,那辆车已经一溜烟的去了--被他一扳手砸倒在地上的油罐车司机,脑门上却多了个弹孔。
原来,刚才那人开,就没打算能伤到高飞,本意就是把受重伤的同伴灭口,毫不犹豫,毫不客气,一致命后立即逃窜!
这样一来,警方只能得到一具不知来历的尸体,却查不出是谁要杀赵娴静。
杀手们的狠辣,和果断,高飞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迅速打开车门,把赵娴静从车里拽了出来。
不久前还要自杀的赵大小姐,这时候已经被吓成了一堆烂泥,被高飞拽下车后,连该怎么站着都忘记了,双膝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上。
高飞无奈,只好拦腰把她抱在怀里,随手把支扔掉,飞快的冲向了自己的车子。
高飞把红色奥迪车留在现场,就是方便警方调查。
当然了,按说他和赵娴静都该留下,毕竟光天化日下发生击事件,其中一人还偶我了个比的了,这就是恶劣刑事案件,警方会高度重视的,他们做为当事人自然得留下才对。
高飞现在可没空考虑这些,当前最主要的就是把赵娴静送回赵家。
只要她回家,和赵友宾见面,解开他杀害赵率的误会,她再出什么事就和他无关了。
车子在飞驰,很快就把随后响起的大片警笛声甩在后面。
被高飞扔在车里的赵娴静,直到车子吱嘎一声停住后,才从恐惧中惊醒过来:“啊!”
她这才发现,高飞就在她身边。
本能的,赵娴静就要去开车门,却被高飞一把采住了头发:“先别走!”
“你松开我,松开我!”
赵娴静一挣扎,满头的青丝乱了,没挣开,被高飞用力按在了腿上。
低头看着她,高飞冷笑:“赵娴静,你现在最好是冷静下。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你特么的早就被人干掉了,懂不懂?”
“你、你……”
头发被采的生疼,疼的她淌出了泪水,不过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你松开我,松开。”
“我只是带你回家,和你老子说几句话,明白吗?”
高飞松开了赵娴静,看着大门边的岗亭哨兵:“这地方得有通行证才能进去,你有吗?”
“没有。”
赵娴静抬手擦了把泪水,拿出一条白色手帕,把乱发合拢了下绑在了脑后。
“没有?”
高飞皱眉,说:“那你给你老子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赵娴静没有搭理他,拉下车窗上方的镜子,把泪水擦干净后,落下车窗对走过来的哨兵笑道:“小陈,你今儿值班呢?”
正要检查这辆忽然停在大院门口的车子的小陈,看到赵娴静后,赶紧憨厚的笑了下:“嗯,今天周一,我是上午班。”
“哦,我回家一趟,忘记带通行证了,和你说一句,这位是、是我一个朋友。”
赵娴静点了点头。
小陈说:“好的。赵小姐,刚才你男朋……”
他刚要告诉赵小姐,说刚才她男朋友李男哲去赵家时,不耐烦的高飞就启动了车子,呼呼的冲进了大院内。
“你家几号楼?”
“十一号,就在那边。”
“你为什么要救我?”
沉默片刻后,赵娴静才再次问道。
高飞冷淡的回答:“我是为了我自己的清白。等我从你家出来后,就算你全家被人杀个死光光,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你--”
赵娴静狠狠咬了下嘴唇,却又垂下眼帘:“你已经知道有人投案自首了?”
高飞把车子停在十一号楼下,打开车门下车:“并不是只有你们家才消息灵通。”
赵娴静跟着下车,扶着车门冷笑道:“哼哼,谁敢保证不是你找人顶缸?”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赵娴静没有再问,事实上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了,随即转身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赵夫人正呆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相框中的照片,自然是死不瞑目的赵率。
“妈。”
赵娴静心中一痛,走过去弯腰搂住了母亲。
赵夫人这才从思念中清醒了过来,强笑了一下时才看到高飞,问道:“这是你朋友?”
“嗯,是我朋友,找爸有点事,我爸在家?”
“他在楼上。”
赵夫人强笑着和高飞点了点头,又对女儿说:“哦,对了,男哲在书房里。”
“他怎么来了?”
赵娴静闻言眉头皱起,松开母亲走向了客厅。
高飞看了眼面目憔悴的赵夫人,心中叹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他对赵夫人叹气,只是觉得她可怜,却不会因此而对她有啥愧疚之情,因为赵率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她这个当母亲的有着无法推却的责任。
赵娴静走到书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却又停下,转身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对高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高飞淡淡笑了笑,倚在栏杆上点上了一颗烟。
他才不会介意赵娴静为什么要偷听她老子,和她男朋友的谈话,倒不妨也跟着听听,反正书房门没有关严,就算他不想听,赵友宾那愤怒的声音,也能传进他耳朵里。
“卑鄙!”
听到李男哲给父亲下了最后通牒后,赵娴静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走了进去,直接无视了昔日优秀的男朋友,告诉父亲说有人要找他谈谈。
被赵娴静无视后,李男哲脸上也没露出丁点的愤怒:他该有的愤怒,在赵娴静被别的男人睡了的那晚,就已经发泄干净了,一起发泄的还有他对这个女子的爱情。
至于现在,赵娴静对他来说,只是为李家牟取更大好处的借用物罢了。
当然了,李男哲还是有遗憾,有恨意的。
他遗憾自己没有得到身材相貌气质俱佳的赵娴静,恨那个男人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就在李男哲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赵娴静,优雅的淡淡笑着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赵友宾说:“是我,我想和你谈谈。”
赵友宾还没有说什么呢,李男哲脸色就猛地一变,嘎声叫道:“是你!?”
高飞,就是李男哲心中永远的痛,夺走了他的女人,他的爱情。
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每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尽管事发当晚,李男哲就用他彪悍的跆拳道,狠狠教训了高飞一顿,但现在看到他竟然和前女友一起出现后,还是失去了理智,大喝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正文_第1153章 赵家父女的心思!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每个男人都是有自尊的。
李男哲也是这样。
在亲眼看到赵娴静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相好后,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开始按照家族的意思,冷静的向赵友宾索取最大的赔偿。
赵娴静,从此会成为李男哲辉煌路上的过客,是一段不需要牢记的历史,但这不代表着他在看到前女友竟然又带着她的相好,出现在他面前时不会动怒。
男人都是有自尊的,不是吗?
像扔掉臭袜子那样抛弃脏了的赵娴静是一回事,要再次用彪悍的跆拳道狠狠收拾一下高飞,则是另外一回事。
为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于是,李男哲虎吼一声就扑向了高飞,半拧身间,一记相当漂亮的鞭腿,狠狠扫向了高飞的脑袋!
“李男哲,你敢!?”
看到李男哲动手袭击高飞后,赵娴静本能的大喝一声。
她的大喝声还没有落下,就看到高飞猛地起脚,重重跺在了李男哲飞过来的右腿小腿肚上--骄傲的北朝人就转着花的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墙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高飞就像标那样,笔直的站在原地,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出脚那样,看着李男哲淡淡的说:“我很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所以这次我可以放过你。请你牢记,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杀了你,高飞!”
李男哲毕竟是个聪明人,被人一脚毫不客气的跺到墙上后,就意识到动粗不是高飞的对手了,眼神恶毒的看着他在心中咬牙发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站直了身子,对赵友宾微微弯腰,竟然笑着说:“赵叔叔,我先走了,以后再。”
守着自己的前女友,被前女友的女干夫一脚跺出去,这是任何一个有面子的年轻人都无法忍受的。
可李男哲却忍了,好像刚才被人跺出去的是别人,而不是他那样,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给赵友宾弯腰鞠躬后,这才迈着气定神闲的步伐,走出了书房。
临走前,还对赵娴静微微笑了下。
赵娴静自然对他报以无比厌恶的神色。
曾几何时,她为李男哲的绅士风度,儒雅的外形和幽默的谈吐所倾倒,要不是碍于老赵一再警告她,在没有大婚前绝不能和李男哲越雷池一步的话,他们可能早就双宿双飞了。
以前赵娴静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固执的有些吓人,为了从精神上制约她,甚至还让她在爷爷份前放下了毒誓。
现在她才明白,父亲原来早就看透了,或者说担心李男哲的本质,这才替她保住了清白,最终却被她自己愚蠢的送给了高飞。
从听到李男哲和父亲的那些谈话后,赵娴静才看清了她心仪男人的嘴脸,在侥幸的同时,也对他有了万分的厌恶。
高飞倒没有厌恶李男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反而有了郑重之色。
如果李男哲在临走前,嚣张的说什么‘今天你给我的,日后我一定会加倍报答,你等着’之类的话,高飞只会把他当做一条乱吠的狗,而不予理会。
狗叫的样子越凶,就证明它除了乱叫唤外,根本没别的本事。
会咬人,敢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正如守着前女友被高飞狠狠一脚跺在墙上的李男哲,临走时还是笑着的。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能忍,也会忍--不会忍耐的毒蛇,是捉不到猎物的。
当然了,李男哲在高飞眼里的威胁,还远远没被他看重:他敢来,高飞就敢往死里干他!
同高飞一样,赵友宾也没小看李男哲,只是他比高飞更懂得隐藏心思,表面上没有丝毫异样表情流露出来,只是缓缓坐在了书桌后面,吩咐女儿:“娴静,给高先生泡茶。”
不管高飞是不是杀害赵率,祸害女儿的凶手,赵友宾在和他正面相对时,总能摆出正确的姿态,因为某人背后站着高家那个庞然大物。
赵娴静却没有去泡茶,只是给高飞接了杯白开水,重重放在案几上就不再理他,急着问父亲:“爸,消息属实吗?”
高飞也没在意,坐在了李男哲刚才坐过的地方,端起了水杯。
看了高飞一眼,赵友宾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基本是千真万确。”
赵友宾的答案,早就在赵娴静的意料之中,可她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呆愣了很久,随即猛地伏在墙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瘫倒在了地上。
现在她不后悔失去了李男哲,却为自己把清白献给高飞而自嘲,心伤。
同时,也为自己以往那些仇恨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她辛苦制订的复仇计划,本身就是个荒唐的笑话,除了认清李男哲的本来面目外,就没有任何收获了。
也许还有--就在不久前,她遭到了别人的追杀。
那些人想她死,就是想挑起高飞和赵家的斗争罢了。
想到自己本来很聪明的啊,结果怎么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赵娴静就无法止住悲声,为她的清白,她的被利用,她的爱情,她的兄弟而伤心万分。
高飞和赵友宾都没有说话。
赵友宾扔过来了一颗烟,高飞很自然的接住点燃。
当一颗烟燃尽时,赵娴静的痛哭声已经小了很多。
高飞说话了:“前些天我去了明城,在一家小酒内遇到了赵率。”
高飞就把在明城遇到赵率后所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说:“在他出事的那个晚上,我就留在明城,第二天下午才飞回了冀南。航空公司内,应该有我的乘机纪录,明城的酒店内,也该有我的入住证明。”
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后,高飞继续淡淡的说:“我知道,这些证据在你眼里,只是我脱身的一些手段,是我派人干掉了赵率。幸好,现在真相大白了。”
又接过赵友宾扔过来的一颗烟,高飞看向了赵娴静:“至于和她的事儿,我说不出谁对谁错。我毁了她的清白,她却是想让我死--赵娴静,你不懂事,又是个女流,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千万别再做这样的蠢事了,其实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是最次的。”
高飞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现在既然已经回家了,那些人也看到我救了你,那么你就对他们就失去了价值,以后不会有人当街杀你了。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还很忙,先走了。再见。”
赵友宾的脸色猛地大变,蹭地站起身:“高先生,请留步!”
高飞停步转身,说:“你想问问她在街头被追杀的事情,问她自己就好了。”
赵友宾还没有说话,赵夫人出现在了门口,看了眼从地上站起来的女儿,微微笑道:“老赵,门口来了很多警方的人,说是要找我们了解一些事情。”
“嗯,我知道了,让小翠(赵家的保姆)把他们带进来。”
赵友宾点了点头,沉声对对高飞说:“高先生,能不能先滞留片刻?我想就算你离开了,也得和警方打交道的。”
高飞想了想,说:“好。”
“请。”
赵友宾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飞再次坐在客厅沙上时,赵娴静代替保姆给他泡上了一杯茶,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他身边沙发上。
眼角瞅着这个女子,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悲哀、愤怒和羞愧,只有淡淡的恬静,和她大小姐的身份很匹配。
只是,她干嘛坐在我身边?
这会让人误会我们俩人关系的。
高飞悄无声息的向外侧挪动了一下,赵娴静马上就借着拿水果的借口,向他靠近了一下。
高飞皱眉。
赵娴静递过来一个桔子,柔声说:“高飞,来吃水果。”
赵友宾坐在正冲着门口的沙发上,端着茶杯喝茶,对这俩人视而不见。
“谢谢,我不怎么喜欢吃桔子。”
高飞很有礼貌的拒绝了。
“哦,那就吃苹果。”
“我也不喜欢吃苹果。”
“梨子呢?”
“不喜欢。”
“香蕉?”
“不喜欢。”
高飞摇头:“我是个肉食动物,只喜欢吃肉。”
赵娴静忽然做出的亲近动作,让高飞有了警惕心。
“那待会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赵娴静好像没听出高飞话中的拒绝意思,故作天真的说:“我做的红烧肉很好吃,小时候爸爸妈妈去上班了,我就给小率做,他也是喜欢吃肉。”
赵娴静忽然对高飞亲热,就是因为想到了李男哲。
李男哲威胁赵家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也知道依着赵家的实力,要想摆平这件事,肯定得付出她想象不到的代价。
但高飞就不一样了。
他身后站着高家,虽然他被高家清理出门户了,可高家绝不会对他不管不问。
北朝李家对赵家来说,也许是个重量级的存在,但在高老爷子眼里,只是一伙被喂大了的看门狗罢了,啥时候想踹一脚,随便踹。
如果能把高飞绑在赵家的身上,不但能抗住北朝李家那边的压力,对于赵家以后的发展来说,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赵率虽然死了,可赵友宾这个赵家的领军人物,还有责任和义务,带着赵家继续走下去。
再说了,既然赵娴静的清白已经毁在高飞手中了,双方又没有真实的杀子、杀弟之仇,在误会解开后,为什么就不能凭借这些误会,促进双方的感情呢?
赵娴静这时的心思,和说出的话,赵友宾当然看得出,也听到了,他却不闻不问的装傻在那儿喝茶,这本身就表明了一种态度。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该怎么更加幸福的生活,才是聪明人当前所考虑的。
赵家父女的心思,高飞明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唯有心中暗叹。
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
正文_第1154章 李承明是满头雾水!
驾驶红色奥迪车的美女当街遇刺,一年轻帅哥天降神兵般出现,打到了歹徒救走了她,消失在了都市车流中。
就像无意中目睹整个过程的老李那样,他肯定会在离开现场后就把这些忘掉了,可警方绝不会忘记:光天化日之下,省会城市街头发生击事件,其中一名歹徒丧命……
这对冀南的警方来说,绝对是件性质恶劣的大案子,几分钟警方就大举出动,把那个路口给戒严了,刚上任没几天的市局副局长李承明,根据交管部门的情报,亲自带人来到了大院门口。
当得知当街被刺杀的女子,是来自这个大院内后,李承明顿时就感觉有些晕眩:乖乖,我刚来到冀南好不好,还没有适应这边的气候呢,结果就碰到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昨天下午才去市局报到,今天早上才第一天上班的李承明,现在真有些迷茫了,不晓得命运要怎么玩儿他。
他在岭南时,明明因为受到赵率一案的影响被边缘化了,可来自上级的一个电话,就把他调来了冀南,担任副局长。
李承明在明城时,是市局的老大。
但明城又怎么可能与冀南这座内地省会城市相比?
一个城市只有七八十万人,一个却是力争发展成上千万人--市局局长的重量,由这两个数字,就能判断得出了。
尽管是副局长。
可明眼人都知道,李承明忽然空降到冀南,就是要接替即将高升的刘昌明,来担任市局一把手的!
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啊,而且还是很肥的一坨狗屎!
这句话,是当初提拔李承明的老领导,得知这个消息后发出的感慨。
李承明本人也和做梦似的,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搞不懂自己怎么就坐着火箭般的,嗖嗖高升了。
幸好,李承明的业务能力很强,就算在云里雾里时,在遭遇突发事件后,仍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说实在的,当得知被歹徒当街追杀的美女,原来是原岭南领导赵友宾的女儿,自己这是要和昔日大领导见面后,李承明心里就发怵。
他当然明白,因为赵率一案,赵友宾对他是多么的不满。
结果,他做梦般的来到了冀南,却要在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面对赵友宾,说不发怵,那是骗人的。
但不管怎么说,李承明都得去面对,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李承明和猛子俩人,跟着带路的小保姆,快步走进了赵家客厅内。
刚走进客厅,李承明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赵友宾了,立即啪的一个敬礼,朗声说道:“报告领导,冀南市局副局长李承明,因公前来报到,请领导指示!”
“李承明,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是你?”
本来安坐在沙发上,一副高人模样的赵友宾,看着李承明的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对于李承明,赵友宾没有当面见过,却听说过他的名字,并恨死了他:当初,要不是李承明帮助高飞,赵率又何必连夜上路,结果死在半途中?
可以说,赵率的死,和李承明有着间接关系,绝不能让他好过了!
所以,李承明在岭南时,才有了陨落的危险。
对于这种小人物,赵友宾压根不用去正眼看他,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一辈子的命运,所以很快就忘记了这号人。
可是现在,李承明却出现在了冀南,而且还是市局的副局长!
这是怎么回事?
赵友宾死死盯着李承明,想搞清楚眼前是不是幻觉:自从赵率死后,他就一直没去上班,所以不知道某些人事调动。
赵友宾的目光很阴森,李承明心中发怵,却只能坚强的抗衡着,表现出尽可能的不卑不亢:“是,报告领导,我就是李承明!”
赵友宾还没有说什么,赵娴静却抢先问话了:“你原先在岭南明城市局工作来着?”
“是!”
李承明这才看向了旁边沙发上,然后看到了对他微笑的高飞,登时愣住:咦,他怎么会在这儿?哦,对了,现在赵率之死的真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这是来找赵家解释误会的。
在明城时,李承明就知道高飞是京华高家的子弟了,在那边惹上麻烦后,委托岭南大学的周校长,找了几层关系后,最终才找到李承明出马,把事情解决了。
刚接到老领导的电话时,说实话李承明对高飞还是有些不屑的,因为他觉得肯定是姓高的纨绔嚣张惯了,没想到却在明城吃瘪了,这才托人求关系的找到了他头上。
不过当搞清楚事情真向后,李承明才知道冤枉了高飞,马上就处理了那些捣乱分子,放高先生走了。
把高飞放走后,李承明就忘记了这个人,因为在他的工作生涯中,经常遇到这种事,直到赵率害怕被高飞报复、连夜赶往冀南结果却死在半路的消息传来后,他才知道事情有些大了。
不管谁站在李承明的角度上,肯定会对高飞生出怨恨:要不是给你解决麻烦,我怎么可能会惹上这麻烦?
李承明自然也是这样,但很快就改变了心态,觉得这样埋怨一个纨绔也太可笑了,官场受挫这本身就是他的命。
所以,就算李承明在被人不待见时,也没对高飞有太大的恨意,哪怕今天看到高飞出现在赵家,也只是猜到他是来求和的,淡淡回了一个笑,就看向了赵娴静。
就像赵友宾那样,失去胞弟的痛苦让赵娴静也恨上了李承明:当初要不是你释放高飞,小率又怎么可能会死?小率死了,你必须得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但事实却很出乎赵娴静父女的意料,本该在官场折戟沉沙的李承明,现在竟然高升了,成为了冀南市局的副局长!
靠,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确定这个李承明,就是致使赵率之死的罪魁祸首之一后,赵娴静怒火腾地窜起,站起身就向他冲了过去,右手高高的举起,尖声骂道:“你个杀人凶手,给我滚出去!”
“娴静!”
赵友宾赶紧出声制止。
他是对李承明没有好感,李承明就算成为冀南市局的副局长,在他眼里也算不了什么,但话有说回来了,不管他对李承明的印象有多坏,来他家可是为了公事。
李承明大小是个官员,如果为了公事在赵家被赵娴静殴打了,这要是传出去,赵友宾在官场上的名声就完了,一个纵然子女殴打下级官员的帽子,是戴定了,所以他才赶紧出声喝止女儿。
赵娴静现在已经把所有仇恨(包括她自己清白被损)的源头,都撒在了李承明身上,眼睛都有些发红了,怎么可能会听父亲的喝斥?
看到赵娴静高举着手向自己扑来后,李承明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当然不想被抽耳光,也有足够的借口来制止赵娴静(比方袭警),可他却很清楚,只要他一动手,那么和赵家的仇恨就再也无法解开了。
赵家对于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李承明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他真惹不起。
所以他只能闪避,抢在赵娴静扑过来之前,向高飞那边的沙发前急速退去,厉声说道:“小姐,请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今天非得杀了你!”
赵娴静已经被自己受辱,赵率之死的怨气冲昏了头脑,才不管李承明要解释什么,尖叫着追了上来。
“娴静,你别再胡闹了!”
赵友宾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再次喝斥。
李承明很清楚,他现在肯定不能动手,要是被赵娴静缠住,脸被抓花那是肯定的--新的副局第一天上班,就被女人给抓花脸,肯定会成为一个大笑话,这对他以后工作是有很大影响的。
李承明不能动手,唯有绕着沙发跑,希望赵娴静能冷静下来。
站在一旁的猛子,看到赵娴静‘追杀’自己老大后,急得干搓手,却没有一点办法。
“你别跑,让我杀了你!”
赵娴静咬牙切齿,状若疯癫的紧追不舍,正要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时,脚下却被某个东西绊了一下,嘴里本能的哎呀着向地上摔倒。
眼看她就要摔在地上,嘴巴结结实实的亲吻地板,却觉得肩膀一紧,身子攸地向上提起,接着摔倒在了沙发上。
再接着,她就听到高飞淡淡的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像极了不讲理的泼妇吗?”
高飞的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赵娴静头上,使她从痴狂中清醒了过来。
看到高飞在关键时刻伸腿绊倒赵娴静,又及时抓主她肩膀把她放在沙发上后,赵友宾才松了口气,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坐了下来。
赵娴静这时候也明白过味来了,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摔倒,就是高飞捣鬼呢,又听他说自己这样子像不讲理的泼妇,无边的委屈化为泪水,淹没了刚要说出的话,捂着脸趴在高飞膝盖上,嘤嘤哭了起来。
你哭就哭,为啥要趴在我身上--高飞对此有些无奈的莫名其妙,有心把她拎起来放一边,但看在她哭的很伤心的份上,又不忍了,只好尴尬的看着赵友宾尴尬的笑了笑。
李承明傻楞在那边,看着高飞的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哥们,你才是赵率致死的罪魁祸首才好?怎么她不恨你,还和你这样亲热?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李局,请坐,坐下说话。”
赵友宾就像瞎子那样没看到女儿在别人身上哭那样,趁着脸的对李承明说:“抱歉啊,小女刚才有些失态了,还请李局多多谅解。”
李承明现在是满头雾水,哦了一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进行了。
他刚坐下,赵友宾却又站起来了:“你们聊,等会儿来书房,我有话要对你说。”
正文_第1155章 赵娴静的哀求!
李承明这次来赵家,不是为了赵率之死,而是为了赵娴静当街遭到的事情,来调查取证的,所以赵友宾没必要留在现场。
虽然老赵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儿子的死其实和人家李承明没啥关系,但他还是不愿意看到李承明高升,就坐在他面前,索性回避了。
临走前,却让李承明调查清楚后,去书房找他,他有话要说。
李承明对此自然不会拒绝,心中却更家的忐忑,低头沉默片刻后,才抬起头轻轻咳嗽了声。
他现在如坐针毡,恨不得早点完事早点离开,哪有耐心等着赵娴静哭够了再工作。
赵娴静这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听到李承明的咳嗽声后,轻轻吸了下鼻子,很自然的扯过高飞衬衣的衣襟,在脸上擦了一把。
高飞眼角跳了几下,却又装没看到。
赵娴静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昔日的高雅,只是嗓音有些沙哑,却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对不起,李局,刚才我太冲动了,还请你原谅。”
李承明连忙说:“没事,没事,可以理解。”
“嗯,谢谢。”
赵娴静道谢后,索性依偎在了高飞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李局,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一定会如实相告……高飞,我现在很无助,借你肩膀用一下都不行吗?”
她最后这句话,却是在高飞要推开她时,低声说出来的。
高飞叹了口气:“唉,其实也我很无助,你还是离我远点。”
高飞推开赵娴静,她却像狗皮膏药那样再次贴了上来,接连三次,最后这次更是牢牢抱住了他胳膊,高先生没辙了,只好随她去了,总不能守着警方人士在场,就对她动蛮力?
那样也太没男人风度了。
看到这对男女在这儿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李承明有些受不了,只能装做没看到,招呼猛子坐下来开始纪录:“赵小姐,请问你就是在西大路口,遭遇不明来历者击的当事人吗?”
赵小姐幽幽的说:“是的,就是我。”
“那好,你能不能把具体情况说一遍?要详细。”
“好的。当时我正驾车回家,因为有急事,所以连续闯了几个红灯。在此,我要向交管部门的同志说声对不起,我甘心接受任何处罚,而不会有丝毫意见。”
冷静下来的赵小姐,叙述事情经过时说话相当到位,思路清晰,很快就把她所经历追杀一事,原原本本的仔细讲述了一遍。
赵小姐所讲述的这些,与李承明在现场所了解到的完全一样。
不过,他却真没想到高飞竟然会那么大胆,敢在三个持歹徒面前救人,并迫使歹徒残忍的干掉受伤的同伴。
想到高飞这么牛比,在明城时却又‘依法办事’的行为,李承明就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再看向他时,眼神里已经带有了不满:你连三个持歹徒都没放在眼里,在明城时,你却对付不了一帮小混混,打电话找领导--这,这不是故意给我惹麻烦吗?
高飞好像知道李承明心里在想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等赵娴静说完后,又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把事情经过补充了一遍。
“好的,多谢两位的配合。”
等猛子纪录完毕后,李承明站起身说:“赵小姐,警方可以理解当时你是受到歹徒追杀,才闯红灯的,这件事我会向交管部门解释的。至于高先生--高先生,能不能请你在这儿稍等?稍后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高飞很顺从的点头:“好的,没问题。”
“谢谢。”
李承明点头致谢后,抬头向书房那边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上了楼梯。
书房内,烟气弥漫,赵友宾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颗烟,好像要把他自己隐藏在烟雾中。
李承明要抬手敬礼时,赵友宾说话了:“不用多礼了,坐下说话。”
李承明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赵友宾的下巴处,目不斜视。
“李承明,你怎么会从明城调到冀南来呢?”
赵友宾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承明犹豫了下,觉得最好是实话实说:“我自己也不清楚。”
“嗯,我就知道你也不清楚。”
赵友宾轻轻叹了口气,左肘竖在桌面上,淡淡的说:“但我现在知道了。李承明,你红运当头了,被京华高家那位老人看中了,所以才有了你的今天。”
李承明惊讶的张嘴:“啊?”
京华高家那位老人,李承明当然知道。
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赵友宾会告诉他说,他被那位老人看中了,所以才在他事业最灰暗的时侯,异军突起的调来了冀南。
京华高家那位老人是什么人呀?
他李承明,又是什么角色?
李承明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他在那位老人眼里,说是个小人物都是高抬自己,但自己却被老人看中了,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不是赵友宾,他肯定会以为别人是在和他开玩笑。
看着脸上浮起激动神色的李承明,赵友宾甚至有了些嫉妒。
他站的比李承明高,看待问题自然也更全面一些,当然知道一个小小的局长被高家老爷子看中,代表着什么。
要想赵家安然度过本次劫难,必须得放下一些怨念,和这个李承明好好交往--迅速做出正确判断的赵友宾,扔给李承明一颗烟,语气温和了许多:“李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其实不知道高飞的真实身份,对?”
李承明接过香烟,却没有点燃,捏着烟想了想才说:“我知道他是高家的人。”
赵友宾淡淡的说:“可你不知道,高飞其实是高家那位老人的嫡孙?”
“什么?”
李承明愣住,吃吃的说:“高飞,是、是高家老人家的嫡孙?”
他当然明白高家人,和高家嫡孙这两个身份的差别。
前者,只是属于高家,哪怕是在高家工作的厨子,也可以说他是高家人。
可后者,却能正式代表着高家,荣辱与共。
当时在接到领导电话,说要去机场派出所处理高飞惹上麻烦那件事时,李承明就以为高先生只是高家人而已,就是无足轻重的那种,要不然依着高家在华夏的实力,嫡系子孙遭到当地纨绔暗算后,早就大发雷霆,把明城搞个天翻地覆,不满意不罢休了。
所以李承明从没有觉得高飞有多了不起,当时放他走,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可现在赵友宾却告诉他说,高飞是高家的嫡孙。
高家的嫡孙,在地方上受气后,会这样宽宏大量?
只要求明城方面公事公办?
这些真正的纨绔,味啥时候这样高了?
就在李承明满脸不信的发愣时,赵友宾又抛出了一个重磅:“刚才我打电话找关系问过了,你这次能够高升来到冀南当市局副局长,就是高飞的意思,高老爷子亲自发话的……呵呵,看来你很让高飞欣赏啊。”
“我来冀南,是高飞的意思?”
李承明只觉得脑子开始缺氧,脑子混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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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子做好纪录后,看到赵大小姐还像狗皮膏药那样缠在高飞身上,就很知趣的去院子里了。
“行了,我的肩膀你用够了没有?”
高飞推开了赵小姐,向旁边坐了一下,淡淡的说:“赵娴静,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赵娴静接着挨了上来,重新抱住了高飞的胳膊,一脸的无所谓:“既然你都清楚,那么你也该清楚,我们赵家当前除了得到你的庇护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
高飞冷笑:“我为什么要庇护你们?赵娴静,你们这是咎由自取,不管是赵率的死,还是李男哲露出真正的嘴脸,都和我没有屁的关系。”
高飞话说的虽然难听,却是在理。
先说赵率之死,当初要不是他在明城故意招惹高飞,在高飞脱身后又心虚的连夜跑人,那么他就不会在高速路上出车祸。
再说李男哲,当初赵家、赵娴静要是看清他真实的嘴脸,那么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受制。
正如高飞所说的这样,这一切和高飞没有屁的关系。
如果非得把他占有了赵娴静的清白当做一种关系,那么赵娴静也是为了干掉他,幸亏他运气比较好些,在地下楼兰被‘改造升级’了的特殊体质,抗住了银色的老化。
如果不是这样,现在高先生可能就变成残喘等死的老人了。
赵娴静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
但她现在真的无路可走了,除了获得高飞的庇护。
“高飞,我知道你现在很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为了自家而不要脸的缠着你。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赵娴静的第一个男人。”
赵娴静说着,出溜下沙发,跪在了他双膝前,仰起下巴时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低声说:“看在我给你献上了第一次的份上,帮帮我,好?”
“如果是放在以前,我也许会心软。如果不是你对我的态度转变的太快,我也许会管。赵娴静,你的确够聪明,也懂得取舍,可我最反感的就是你这种态度。你这种人,为了自己家族利益可以做任何事,把身体和尊严也当做了一种筹码。”
高飞冷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续鼓动着他的毒舌:“可是你错了,你把我看的太轻了,也把自己想象的太完美了,你只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罢了。但我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
赵娴静双手抱住高飞的腿,哀声求道:“高飞,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做。可我身为赵家的女儿,为了帮助赵家,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高飞,求求你,只要你能帮我,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当小老婆,一辈子的小老婆,还不行吗?”
正文_第1156章 明晚,有大事发生!
如果说女人最大的特点是自私,那么男人最大的特点,则是占有。
江山,权力,和美色,都是男人最热衷的东西。
爱江山更爱美人这句话,又把男人的本性彻底解剖在人面前,或者干脆说:在某些时候,男人对美女的占有,要强过任何东西。
现在,就有赵娴静这样一个身材相貌气质俱佳的美女,跪在高飞面前抱着他的腿子,楚楚可怜的哀求他,只要能帮她,她甘心为他做一辈子的小老婆。
什么是小老婆?
小老婆就是比不在册的妻子,和男人的关系要比青人更进一步,甘心为男人生儿育女,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能够让赵娴静这样一个美女给自己当小老婆,绝对是绝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事。
高飞却不在绝大多数人之间。
这倒不是说他不色,能够无视赵娴静的美,只是因为他很厌恶心机重的女人。
沈银冰、安归王,甚至王晨,都是那种七窍玲珑心机深沉的主,眼睛一眨就是一个主意……不管这样的女人有多优秀,高飞现在都有些心力交瘁的疲惫。
如果可以,他希望和地下楼兰的水儿,和皇朝会所的白瓷生活在一起。
水儿一心只为他,只要是对高飞有利的,不管自个儿做什么,都会竭力去做。
白瓷获得新生后,更是把一腔爱意全部给予了高飞,在那个女人眼里,高飞就是她的全部,也是唯一的全部,除了他之外,别的男人,女人,都不在乎。
这俩人在别的女人眼里,也许是愚蠢的,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高飞。
可男人最需要的,却是这样的女人,尤其是男人在感觉累了时。
高飞现在就累了。
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他认识了太多的女人,也为这些女人做了太多的事。
如果穆天涯没死,如果红姐没死,高飞肯定还会享受被群美围绕的生活。
但那两个女人,为了他死了。
这就是债,一辈子都无法还上的债!
无法还上的债务,就像一座大山压在高飞身上,使他感觉异常的疲惫。
高飞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为红姐讨回公道(查出那个雇佣杀手的幕后黑手,干掉他),帮莫邪征东拿到全套的《安归经》,再帮叶心伤洗清冤屈,然后就和王晨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以后,他也许会每年去美国一趟,去地下楼兰看望自己的女儿,儿子。
或许,还会在无聊时,去一些寺庙上香,看看有没有那个熟悉的光头……
他只想当个小商人,好好经营他的天涯集团,为社会贡献一个公民该有税务,过他自己的小市民生活,至于什么安归教,什么杀破狼,什么什么国家大事,自然有国家来对付,和他无关。
安归教和杀破狼都被高飞抛弃了,他哪儿还有闲心去管赵家和北朝李家那些破事?
连沈银冰、安归王等人都有些厌倦了,一个心机深沉的赵娴静,更没有资格让高先生为她操心劳神。
“你心甘情愿的给我当小老婆,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只是因为我姓高罢了。”
看着赵娴静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高飞有着说不出的厌恶,想都没想,抬脚就蹬在了她心口,把她一脚蹬在了地上,冷冷的说:“对不起,我可没福气享受你这样的小老婆,说不定在某一天,我就无声无息死在你身上了,我现在特别珍惜自己小命,我还想活很久。”
被高飞一脚蹬在地上后,赵娴静没有恼羞成怒的打滚撒泼,也没有悲痛欲绝的低低哭泣,只是很平静的爬起来,很认真的说:“高飞,对不起。”
赵娴静的冷静表现,让高飞更加反感,一刻也不想多看到她,抬脚就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听李承明在背后喊:“高飞,等等!”
高飞就像没听到,理也不理,继续前行。
李承明追了出来:“高飞,等等!”
站在院子里的猛子,看到李局让高飞等等,高飞却不理不睬后,顿时大怒,挡在他面前伸手就去抓他肩膀,厉声喝道:“站住!”
“走开!”
高飞也低喝一声,抬手一挥,就把猛子摔了出去。
猛子真没想到,高飞的武力值竟然这样强大,看似随意挥手就把他这个在部队上时就是优秀特种兵的退伍军人给摔了个倒,心中惊骇的同时,猛地拿出枪,喀嚓一声打开保险,厉喝道:“我再说最后一遍,站住!”
高飞霍然转身,目光阴森的看着猛子,森声问道:“你敢拿枪指着我?”
“猛子,收枪!”
李承明老远就感觉出了高飞的杀意,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抬脚就把猛子的手枪踢飞,连声对高飞说抱歉:“高飞,对不起,他不是有意的,我刚才喊你,只想和你说声谢谢。”
听李承明这样说后,高飞心情好了许多:“你知道是我把你要到冀南来的了?”
高飞这样说,很狂妄,也让猛子呆愣在当场。
李承明却没有在意高飞的狂妄,相反觉得这才是一个真正纨绔该有的姿态,点了点头:“是,领导都告诉我了。”
“李局,你来冀南那是因为我很欣赏你的正气,希望你能在新的岗位上,依然保持你该有的本质。说说话,我把你要来冀南,不是为了方便自己,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被我连累,希望你这样有正气的干部,能在更高的位置上,为民作主,服务。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以后你要是在公正执法时遇到什么阻碍,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高飞这时的狂妄嘴脸一览无遗,语气一转:“不过,如果你觉得有了高家做靠山后,就只为讨好高家而忽略你的正气本质,那我就有本事,让你从哪儿来,再回哪儿去。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而不是相互利用。你给我记住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说完这些后,不等李承明说什么,高飞就扬长而去。
走出大院后,高飞看到了王晨那辆车。
王晨落下车窗,对他摆了摆手。
高飞走过去,坐在了驾驶座上,王晨马上就启动了车子:“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应该算是处理好了。”
高飞脑袋靠在座椅上,点上一颗烟看着前方问道:“你想不想知道具体经过?”
王晨笑了笑,回答说:“只要你愿意说。”
“你现在是我老婆,我不想瞒你,还是说了吧。”
高飞眨巴了下眼,说:“就在刚才,赵娴静跪在我面前,说要当我小老婆。”
王晨手一哆嗦,车子依旧平稳:“她很漂亮,身份也在那儿摆着--甘心给人当小老婆,很可惜。”
“你为她可惜,还是觉得我该接受她?”
高飞问道。
王晨反问:“人家好好的一美女,有着不俗的家世,凭什么甘心给你当小老婆?”
“你说呢?”
“我要你说。”
“我不想说了。”
“那就不说了。”
王晨抿了抿嘴角,改变了话题:“去哪儿?”
“去凤山开发区吧,我得去看看那边了。”
“嗯。”
王晨嗯了声,忽然又改变了话题:“从你回来后,北山集团那边就格外的安静,我让老王以业务为借口去了那边一次,才知道沈银冰、焦恩佐都不在。”
高飞闭上眼,问:“他们在不在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王晨把高飞的手机递给他:“你手机忘在我车里了,我接听电话后,那个人拜托我转达给你一句话,说明晚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高飞拿过手机:“那个人是谁?”
“沈银冰的男朋友,商平北。”
“商平北?”
高飞眉头微微皱起,边拨打叶心伤的电话,边问:“他有没有说,是什么大事?”
“没有说,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地址。”
王晨打开转向灯,说:“我也想知道,再给打电话过去时,他却关机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高飞放在耳边的手机中,传来了机械女声的提示声。
缓缓的放下手机,高飞眉头皱的更紧,喃喃的说:“明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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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县向北一百公里,就是京华。
成县西郊一百公里处,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当前正值旅游旺季,每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走进这片群山中放松,避暑啥的,不过游人们最多在群山外围玩玩,向里……还没有被开发,听说在月圆之夜,还会传来野狼等动物的嚎叫。
每当晚上时,群山就格外的安静,站在开发过的某座小亭内向山深处看去,除了黑蒙蒙什么也看不到。
群山起伏,越往里走山势越高,站在外面自然是看不到。
哪怕某个山谷中,有篝火燃起,也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这个山谷最下方,是狭长形的地段,地势很平,好像特意被人工休整过那样。
三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把方圆几十米内,照的雪亮。
篝火内肯定添加了别的东西,要不然连半只蚊子都看不到。
山谷最窄的地方,也得有上百米宽,所以数百人围在篝火四周,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拥挤。
在篝火忽视忽视的亮光中,沈银冰向左右看去: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脸上都戴着面具,有魔鬼的,有动物的,有仙子的--总之,什么样的面具都有,就是没有不戴面具的。
数百人戴着面具,聚集在篝火前的场景,很容易让人想到西方的万圣节。
沈银冰收回目光时,戴着唐三藏面具的叶心伤,和戴着猴子面具的苏青,就像所有人那样,盘膝坐在了她身边。
脚下,长着厚厚的青草,盘膝坐在上面,就像坐在世间最软的毛毯上,很舒服。
沈银冰也坐了下来,她今晚戴了个人头骷髅面具,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在火光下看上去格外恐怖。
正文_第1157章 狼主!
对西方的某些节日,包括圣诞节,每年的2.14号青人节啥的,沈银冰从来都不怎么感冒。
她觉得西方的节日,仅仅是西方人的节日,和她这个东方人没有丁点的关系。
打个最贴切的比方就是:猴子的节日,和老虎啥关系?
所以沈银冰始终很纳闷,现代好多年轻人张嘴闭嘴的说上帝、圣母哈利路亚啥的,信仰这些有意思吗?这些大神都是外国人,人家能否听懂华夏人说的话还是个未知数呢,指不定你在嘟囔上帝保佑时,上帝以为你在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她既然连这些都不信,自然也从来没参与过万圣节了:一大帮子人戴着面具,群魔乱舞般的狂欢,也不知道高兴个啥子。
今晚就像在过万圣节,放眼看去,全是诡异的面具。
沈银冰不来还不行,因为她是贪狼中的一员,就像某公司的某部门经理,为公司经营着挣钱的场子,所以才收到了一份请柬,赶来了成县荒山中,参加这次群魔聚会。
沈银冰知道,焦恩佐也接到了通知,也赶来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去哪儿了,毕竟大家都戴着面具,她除了能认出叶心伤和苏青外,别的都不认识。
今晚,要有大事发生。
这八个字,就被写在请柬上,然后就是具体地址,是老孙送到沈银冰手中的,并提醒她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得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指定的地点,参加这次大会。
沈银冰很想知道,今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老孙却告诉她,他也想知道,可惜他真的不知道,甚至他都没有资格参与这次大会。
沈银冰有资格,能带两个人,于是就带来了叶心伤,和苏青。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两个人了。
“嗷!”
一声低沉的野狼嚎叫声,从不远处的山头上传来,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也让那三堆篝火的火焰,猛地腾了一下,很眩的样子。
和所有人一样,沈银冰抬头向狼嚎的方向看去,那边黑黝黝的啥都看不见。
沈银冰相信,今晚到场的这数百号人,可能就像她一样,谁也不认识谁,要不然大家在坐下时,不会分成上百个小团体。
最大的团体是五六个人,最小的则是孤身前来。
大家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相互提防的味道却很明显--这是杀头的买卖,一旦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灾难,要不是今晚必须得来,相信没有谁肯来这儿的。
同时,沈银冰也能看出今晚到场的人,都属于同一个部门--贪狼。
因为所有人在来到山谷内之前,就已经戴好了面具,换上了黑色的衣服,道袍一样的宽大,一角贴有一个狼头的粘画。
这些人,安归教外三大部门之一的贪狼帮众,平时以各种面孔生活在全国各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沈银冰还发现,表明看起来大家是随意坐在草地上的,实则是有着严格的等级:越是距离三堆篝火近的人,地位就越高,谁坐在哪儿,是被一些心口绣着金狼头的黑衣人安排的。
对距离篝火距离近的人,就会获得这些人的尊重,像沈银冰,人家都懒得多看她也一眼,因为她被带到了篝火的最外围,属于刚刚够资格参与本次大会的边缘人士。
北山集团在贪狼的协助下,近期取得了数百亿的市值,沈银冰身为集团总裁,却属边缘人士,由此可见贪狼这个组织是多么的庞大。
在来到成县时,沈银冰三人的手机,就按照组织的意思上缴了,然后随着一个旅游团来到了山里,晚上赶到了这个山谷内。
数百人从十几个景点赶来深山中,这对每天有上万有客流量的风景区来说,根本不起眼。
叶心伤坐在沈银冰的左边,腰板笔直,淡然自若。
苏青坐在她右边,好像有些紧张,悄悄从身后的山体上,折断了两根树枝,慢慢修理成了短刺的模样,把其中一根递给了叶心伤。
叶心伤没有拒绝,接过了木刺藏在了袖口中。
他们这些人在走进山谷内时,就被搜过身了,包括钥匙在内的都被搜走,确保所有人都不携带任何能致命性武器。
手里能够有木刺,这对应付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有着很大的帮助。
看来,坐在外围,有着外围的好处,最起码能折下树枝而不被人发现。
夜风从峡谷上方吹过,吹来了更多野兽的叫声,篝火也发出了啪的声音,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出生说话,唯有三堆火焰忽闪忽闪的,搞的现场气氛很沉重,也很诡异。
“现在大约几点了?”
沈银冰微微侧脸,问戴着唐三藏面具的叶心伤。
叶心伤本来就是个光头,这时候戴着唐僧的面具倒是显得很匹配。
叶心伤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低声回答:“我们进山时是晚上九点,路上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估计快零点了。”
“嗯,也不知道把我们约到这儿来做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主持人。”
说到主持人这三个字时,沈银冰语气中明显带有了嘲讽的意思。
叶心伤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但他有种预感,今晚可能真会有大事发生。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沈银冰还好说点,最起码她在组织中的地位不高,前来参加这次会议,就是个打酱油的,看样子没她什么事。
不过前面圈里一些人,随着月亮越来越高,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交谈不说,有两个不在乎的还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总戴着这玩意,很不舒服。
呼!
也不知道从哪儿吹过来一阵强劲的夜风,吹在三个篝火堆上,让火焰猛地一暗,却没有熄灭,等风过去后,又腾地一下窜起,好像活了的火蛇那样,大家眼前一亮,再看向那边时,却看到三堆篝火的中间,已经多了三个人。
三个人像大家一样,盘膝坐在地上,脸上戴着一样的面具,就是一副光板脸,白森森的只有眼睛,和两个鼻孔。
最中间那个身形最为瘦弱,头发是银色的,应该是个老人。
右边却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哪怕是坐在地上,也能让人看出她的身材很一般。
左边那个,却是身材魁梧,站起身估计最少得高一米八多,体重超过了两百斤,端坐在那儿显得中间老人更加瘦弱了。
“呵呵,有意思。”
看到那三个忽然多出来的人,沈银冰眼里讥讽之色更浓,喃喃的自言自语:“装神弄鬼,哗众取充,应该是早就藏在地下了,借着别处用风吹篝火的瞬间爬出来--这也算是闪亮登场了吧?”
这三个人,也都穿着黑色的道袍,心口绣着狼头,不过狼头却是碧绿色的,就像现代年轻人最喜欢穿的海盗服,光线越暗,狼头就越绿,仿佛鬼火那样,很瘆人。
“各位,让大家久等了。”
随着这三个人的出现,现场数百人的交谈声都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站起来的左边那个人。
正如沈银冰所料的那样,这个人身高足够一米九,站在那儿微微佝偻着身子,好像一只狗熊那样强壮。
狗熊男一站起身说话,那些衣服上绣着金狼头的‘接待生’,马上就围在了三个人周围,背对着他们面向大众,这会儿已经换上了相同的光板面具,好像一圈晚上现世的僵尸一样。
“正如给大家请柬上所说的那样,今晚把大家聚在一起,是因为要有大事发生。”
狗熊男原地转了一个圈,最后面南背北:“因为今晚,老狼主要退位了,新的狼主,就会在今晚诞生!”
狼主,是古时少数民族对本族君主或首领的称呼,主要是突厥语系民族,突厥是铁勒的一部,以狼为图腾,所以部下尊称首领为狼主。
只要熟悉华夏历史的人,基本都在担心狼主是什么称呼。
叶心伤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呵呵,狼主,好大的口气。”
沈银冰还没有说完,坐在他们三人左侧的两个人中的一个,看来是个话唠,这时候弯腰低声说:“兄弟,你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大会吧?”
叶心伤瞥了眼这个戴着公鸡面具的人一眼,回答说:“是,第一次。”
“怪不得呢。”
那个人向这边挪动了半米,呵呵笑道:“说实话,三年前我就参加过一次了,但那时候人不多,最多也就是今晚所来的三分之一。嘿嘿,说实话,那时候我听到狼主这个称呼时,也是觉得好笑,不过后来就觉得这很正常了。”
叶心伤看着说话的狗熊男,问:“怎么个正常法?”
“因为创建贪狼的首领,在六百多年前,本来就是一个世袭狼主。”
那个人很健谈,可能是觉得当前气氛有些压抑,也许是看到一个戴着骷髅面具,却长发披肩,身材曲线玲珑的美女在听自己说话,所以就特意卖弄了起来:“看来你还不知道下,除了贪狼部门老大被称呼狼主外,其它两个部门,又是被称呼为什么。”
沈银冰想知道更多消息,就温声问道:“这位大哥,其它两个部门老大,是怎么称呼的?”
这人果然是喜欢在美女面前卖弄的角色,沈银冰搭话后,语气中带有了明显的兴奋之意:“贪狼首领叫狼主,破军的首领,则被成为军师,七杀首领的名字更威风,叫杀神。”
沈银冰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杀神也好,军师也罢,都不如狼主威风,也朗朗上口。”
“姑娘,如果狼主禅让是采用无记名投票方式,我肯定会投你一票,因为从贪狼存在以来,还从没有过女狼主呢。”
那个人很讨好的样子,叹了口气:“唉,可惜啊,历代狼主禅让,都是内定的,我们唯有遵从。”
正文_第1158章 狼主的禅让制度!
在这个人讨好自己时,沈银冰看了眼他的左雄前,上面有个阿拉伯数字:385。
沈银冰所穿的黑袍上同样位置,也有个数字,却是126。
沈银冰三人中,唯有她的黑袍上有这个126,叶心伤和苏青的,都没有。
刚发现这个数字时,沈银冰还以为它和加入组织时间长短有关,不过在看到385号好像很羡慕她身上的数字时,就不知道咋回事了。
数字代表着什么,沈银冰也没多想,淡淡说道:“我对成为狼主没什么兴趣。”
“我当时也是这样说。呵呵。”
385号发出一声压抑的笑声:“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你刚入会不久,排名就能突破两百名之内。”
沈银冰问:“你怎么知道的?是因为我身上这个126号?”
“嗯,数字的大小,代表着被狼主的重视程度,越是靠前,就越被重视。”
这个人叹了口气,说:“也许,你有一天真能成为女狼主。”
“都说了没兴趣。”
沈银冰摇摇头,说:“我只是纳闷,既然狼主禅让是早就内定的,为什么要把我们千里迢迢召集在这荒山野岭中,到时候只要发个邮件,通知一下谁是新的狼主不就搞定了?再说了,就算新的狼主出炉,好像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因为自从加入组织以来,我只认识三四个人。”
385号对沈银冰的意见深有同感:“唉,谁说不是啊?我都入会五个年头了,到现在不也只认识几个人?别说是狼主了,就是狼主身边的两大护法,十二大使者,我也没资格知道他们半点的身份信息。今晚把我们约来这儿,也就是走走过场罢了,因为此前狼主禅让,都是这样的,只要让大家看到那个装有所有会员身份资料的檀木箱子,被新狼主接手,这就算完成了。”
叶心伤又问:“哥们,狼主在位的年限,都是规定好,几年一界的吗?”
“这可不一定。”
385号摇头,解释道:“我听我的上线说过,这届老狼主已经在位十九年了。二十多年前那届狼主,只在位三个月。新老狼主的交替,和能力,身体状况很有关系,看来老狼主这次禅让,是因为身体不适,要洗手退出江湖了。”
385号说的没错,因为狗熊男此时也在向大家解释,老狼主之所以要退位,退出江湖,就是因为身体不好。
贪狼的老狼主退位后,就会离开中原,去异国他乡安度余生。
这样的规矩,是预防退位的老狼主,会被自己人出卖,继而牵扯到其他会员。
退位后远走异国他乡,带着一大笔财富,从此不再关心风声雨声读书声,只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一种何等的潇洒,快意?
随着狗熊男的介绍,最中间那个老人,也就是老狼主,在女性右护法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藏在道袍内的双手拱拳,给大家行了个罗圈揖,清了一下嗓子说:“各位志同道合者,大家晚上好。”
老狼主的声音,带有电磁的尖锐。
沈银冰一听,就知道他佩戴了变声装置,这是预防有人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本来的声音。
“老夫在位十九年。”
老狼主在禅让大会上发言时,习惯性的说一句话,就稍微停顿一下。
看来,老狼主此前习惯了做报告,因为领导在讲话时,都很体贴的给大家留下鼓掌的时间。
不过今晚不会有人鼓掌,要是引来外人咋办?
贪狼所有能拿上台面的人,可都在这儿了,真被国家发现,这些人一个也逃不了。
老狼主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掌声,好像终于意识到不会有人鼓掌了,所以在接下来的讲话中,语速畅快了不少,就像终于不便秘了那样:“我个人认为,在这十九年中,我还是对组织的发展,立下了一定功劳的,比方吸引了……”
沈银冰以前也在职工大会上讲话,不过从来都是称赞别人,从不提自己多么多么优秀,所以在听到老狼主自个儿称赞自己后,就低声骂道:“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老不要脸的。”
她的低骂声还没有落下,就听到狼主他老人家,忽然提到了她的号码:“吸引了126号入会。这是一股子新鲜血液,对组织的继续壮大,和长盛不衰,起到了相当重要的因素。现在,有请126号上前,来接受这份沉甸甸的荣幸,算作是对她在入会后,为组织所做贡献的报答。”
沈银冰一下子愣住:啥?让我去前面接受大家的尊重?
就在她发愣时,和她交谈的385号,面具下的眼神一下子炙热了起来,带着羡慕和惊喜,仿佛沈银冰是他什么人那样,能够被老狼主如此重视,也是他的荣幸那样。
啪,啪的鼓掌声轻轻响起,低沉而又厚重,盘膝坐在草地上的众人,纷纷抬头左右扫视,这是要看看幸运的126号在哪儿。
因为担心行踪泄露,所以大会上规定不许鼓掌,尽管就算所有人在这儿把手掌拍烂了,也不会传到外面去。
但这次为欢迎沈银冰上台,老狼主却主动带头鼓掌,大家在稍微惊讶了片刻后,立即纷纷响应,同时也更加羡慕嫉妒126号,竟然为了欢迎她而破坏大会规矩。
“嗨,还愣着干嘛?狼主让你上前去了!”
385号见沈银冰依旧呆愣当场,好像激动傻了的样子,赶紧提醒了她一句,并小声说:“我叫韩家骏,目前在陕南北湖税务局工作!”
今晚来参加狼主禅让大会的所有会员,都是戴着面具来的,就怕会泄露自己真实身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个385号叫韩家骏的,却低声对沈银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目的是不言而喻。
他看好沈总,觉得她能成为组织中的重量级人物,现在抢先向她‘表白’,肯定能给她留下好印象,以后多照顾他一下。
聪明如沈银冰者,自然明白韩家骏这样说的意思,长身站起时点了点头,轻声说:“我记住了,陕南北湖的韩家骏。”
韩家骏用力点头,鼓掌的动作加大。
沈银冰站起身时,叶心伤和苏青也都跟着站起身来:他们俩人的衣服上没有号码,这是因为他们只是126号的随从。
主子要去篝火面前接受众人的‘膜拜’,他们俩人为她安全着想,自然得紧随左右,所以那12个盘膝坐在外围的使者,并没有阻拦他们。
沈银冰早就见惯了被数百甚至数千人围观她的场面,虽说惊讶于狼主如此看重自己,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夜风下黑袍飘飘的穿过12使者,来到了三堆篝火中间,对狼主微微弯腰颔首,表示见礼。
“请坐。”
狼主充满磁性的声音,变得越发和蔼,抬手坐了个请的手势。
狗熊男则举起右手,划了个圈子。
沈银冰会议,学着老狼主刚才给大家见礼的样子,双手拱圈缓缓转身,算是给所有人见礼,清了下嗓子朗声说道:“感谢狼主的厚爱,我以后定当为组织的发展,和强大,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
说场面话,对于沈银冰来说没有丁点难度,她身为女人的落落大方,自然又赚回了一片掌声: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人们总是对美女高看一眼的,哪怕沈总目前戴着面具,无法让人看到她的花容月貌,不过仅仅是出色的身材,和这种大方的气度,就足以倾倒在场所有男人了。
给大家见礼后,沈银冰在狗熊男的手势指引中,带着叶心伤和苏青俩人盘膝坐在了右边篝火的后面。
向大家介绍沈银冰,只是本次大会上一个小小的环节,狼主让她坐在自己面前,这只是给予她的一种荣幸罢了。
荣幸过后,大会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也没她什么事了。
接受如此荣幸的,不仅仅是沈银冰自己,还有158号,和235号,这俩人都是男人,158号带了两个随从,235号带了一个,分别坐在其它两堆后面。
他们三个人,算是今晚的新星了吧。
特别介绍了这三个优秀新人后,狼主又开始做他在位19年的总结。
对于总结,用沈银冰的想法来说就是,无非是狼主先生自吹自擂,吹嘘他在位19年来,为贪狼做出的某些重大贡献,比方吸引会员人数,和质量,都超过了历届狼主等等。
虽然对这些云里雾里的自吹不怎么感兴趣,沈银冰还是和其他人那样,在该鼓掌时,轻轻拍手以示尊重。
她知道,大家都在等最重要的时刻到来,那就是谁将是新一任的狼主。
随着夜风的逐渐增大,狼主他老人家终于说到了正题:“因为老夫身体不佳,自愿卸任狼主之位,从此将要过上游历世界的休闲生活--对此,老夫很遗憾,也很欣慰。遗憾的是,老夫再也不能为组织效力了。欣慰的是,老夫在任19年中,还不算尸位素餐。”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狼主,希望他能快点说完这些,指定新一任狼主。
贪狼中,除了狼主外,最有权势的就是左右护法,和十二使者了。
但新狼主的选拔,却不是从左右护法中产生,而是从十二使者中。
新狼主的选拔规矩,也是狼主说出来的,毕竟今晚到场的人,既有韩家骏那样的‘老人’,也有沈银冰这种初次参加大会的新人,所以老狼主有必要介绍一下规矩。
按照贪狼的开会制度,每五年举行一次大会,主要目的就是推出三个新人。
这三个新人,只要在以后的表现中出色,就极有可能成为十二大使者之一,从而有了成为新狼主的希望,所以韩家骏在老狼主喊道沈银冰的号码时,才会那样羡慕。
“下面,我将宣布新一任狼主的继承人。”
无数的废话过后,老狼主终于说到了今晚最重要的主题。
现场的气氛,再次凝滞了下,仿佛连夜风声都小了很多。
正文_第1159章 很熟悉的感觉!
刚才老狼主在介绍狼主选拔规矩时,就曾经明确无误的表示,新一任狼主将会按照祖制,从十二使者中产生。
这十二使者,分别有一个相当酷的名字,比方叫什么降妖使,驱魔使,昊天使等等,总之个个名字都很威风,让人听后心潮澎湃,恨不得跪在他们面前膜拜他们。
这十二个使者,除了有成为新狼主的莫大荣幸之外,还是狼主最心腹之人,负责为狼主掌管财物、武力、后勤等等。
十二使者之间并不一定相互认识,他们在贪狼中也都是一个单独的存在,之间只有合作,而没有谁指挥谁的上下关系。
同时,他们之间的竞争也很机烈,但不会相互残杀,因为一旦某个使者完蛋,就会立马有新的使者升上,新使者的晋升,就是从每次大会上推出的新人中产生。
比方本次大会三个新人之一的沈银冰,就具备了成为十二使者的资格。
老狼主要说出新一任狼主是谁时,盘膝坐在篝火外围的十二使者,全部竖起了耳朵,神经绷紧,希望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至于其他人,则没这样的紧张,反正无论谁成为新狼主,都会从十二大使者中产生,和自个儿没啥关系,大家都是来作证打酱油的,瞎紧张个鸟吗?
老狼主很懂得控制气氛,在宣布将要说出新一任狼主是谁时,故意停顿了足有一分钟,等所有人紧绷着的注意力即将崩溃时,才缓缓的说道:“朝阳使,将担任新一任狼主!”
静,现场依旧是沉重的静,包括朝阳使本人,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打败十一个同伴,最终成了贪狼第一人。
换句话说就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短时间内竟然消化不了。
“新一任狼主,为朝阳使!下面,有请朝阳使!”
直到狗熊男大声喝出朝阳使的名字时,盘膝坐在篝火东边的一个黑袍男,才猛地一个空翻,从地上弹身跃起,岔开两根腿站在那儿,仰面昂首,好像大猩猩那样,双拳不住的捶打自己雄口,嘴里发出兴奋到极点的嚎叫:“啊,啊,啊!!”
对朝阳使这种失态的表现,大家用掌声来表示理解。
大家很清楚,就算换上自己,也会这样,毕竟狼主可以统率成千上万的会员,安排庞大的资金用项,本身在成为狼主后,公众身份也会立马提高,退休后还能捞到一大笔前去周游世界。
这样说吧,贪狼中的狼主,就是一个国家的国王,全面掌控着组织的武力、财力等,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能不让人向往,能不让人欣喜若狂吗?
沈银冰看着那位大力捶打自己心口的朝阳使,猜到要不是怕泄露身份的话,他肯定会摘下面具,接受大家的祝贺。
距离东边最近的四五个人,掌声尤为的热烈。
不用问,他们都是朝阳使带来的心腹,根据组织的规定,左右护法,和其它几个重要的职务,就会从他们之中产生了,现在主子成为新狼主,他们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老狼主很理解朝阳使此时的心情,因为当年他也是这样狂喜过的,不过那时候他就五十多岁了,表达狂喜的动作没有这样夸张罢了。
等朝阳使双手抱拳,不住的给现场众人弯腰施礼致谢后,左护法狗熊男才高声喝道:“恭请朝阳使近前,接受贪狼咒!”
贪狼咒,并不是和尚道士所用的咒符啥的,而是一个紫檀木盒子,盒子里装有整个贪狼所有成员的真实详细资料,可以说是这些人的命门。
这个贪狼咒,在贪狼组织中就相当于代表权力的金杖。
组织中所有人,对贪狼咒有着狂热的热爱,和痛彻骨髓的忌惮,因为狼主要是看谁不顺眼,想收拾他的话,只需把他的真实身份曝光,到时候根本不许组织上的人出面,当朝政府机关就会帮忙拿下,然后就是各种严刑拷打,追问同伴未果后,要不就把牢底坐穿,要不就用一颗子弹送上西天了。
所以贪狼咒的威慑力,在众人心中是无与伦比的。
朝阳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镇定后,才昂首走向篝火最中间,准备去接受贪狼咒。
朝阳使接任贪狼咒后,就正式成为了贪狼的狼主,他所遗留下的朝阳使一位,则会从今晚最出色的三位新人中产生。
所以激动的不仅仅是朝阳使他们,还有235号和158号。
沈银冰倒是一副心平气和,她不是不想争取朝阳使之位,只因她目前还没有做出任何准备,就算是争,也得知道该怎么争才行啊。
即将成为狼主的朝阳使,大踏步的走到老狼主面前,先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随即双手平伸,就要接过代表着权力的贪狼咒时,意外却忽然发生了。
一个好像碎了的破锣那样的声音,在沈银冰左前侧响起:“慢着!”
朝阳使的动作一凝滞,随即霍然转身看向高声大喝之人,面具下的双眼中,腾起熊熊的怒意,仿佛要把这个人给烧成灰烬那样。
老狼主心中肯定也是万分愤怒的,不过他毕竟在位19年,不知道历经多少大风大浪,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本事,看着那个人淡淡的问:“昊天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个在朝阳使接任狼主之位最重要的时刻,突然生出是非的人,是贪狼十二使者中的昊天使,也是老狼主特别看重的几个使者之一,此时见他横加打搅禅让大典,心中甚是不快。
“我当然有话要说。”
嗓音很是难听的昊天使,缓缓站起身来时,距离他最近的三个人,也跟着长身而起。
这俩人,自然也是他带来的心腹,一个身材特别魁梧的男人,一个身材不魁梧,但看起来很顺流的男人,还有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三个人很快就站在昊天使背后,一个转身,就呈现出了标准的四方风来的防御阵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沈银冰和其他人一样,既然没有染指狼主的资格,遇到这种事时,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昊天使,猜测他要做什么。
老狼主声音低沉了起来:“能不能等我举行完禅让仪式后,你再说?”
“不行!”
昊天使断然拒绝,仰天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有必要站出来吗?”
朝阳使恨死了昊天使,不等狼主说什么,就大声喝道:“昊天使,你究竟要怎么样?”
昊天使笑声一收,嘎声说道:“怎么样?自然是不服气你能成为新的狼主了。”
朝阳使大怒,左手一挥,他的五个手下马上就窜过去,把昊天使四个人团团围住。
其他十个使者,看到意外突发后,也都纷纷站起身,站在了一旁。
现在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昊天使对朝阳使能成为新狼主而不满,这才在他准备接受贪狼咒时,横加出手阻止。
不过,昊天使这样的做法,明显违背了贪狼新老狼主的禅让规矩,所以有人就对他怒目相对,但大部分人,则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思。
人们在得不到某个好东西时,也不希望别人能得到,这是人之常情。
十二大使者,这些年来都自认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凭什么老狼主会选择朝阳使?
不过碍于组织的规矩,大家不愿意站出来表示什么,只是想着该怎么和新的狼主搞好关系,获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现在有人站出来反抗朝阳使成为新的狼主了,不管反抗能不能成功,昊天,和朝阳这两大使者已经撕破脸,必定会引发一场斗争。
他们两个最好斗个两败俱伤,我也好从中获取好处--其他使者,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胡闹!”
不等朝阳使再说什么,老狼主厉声说道:“昊天使,难道你忘了祖宗的规矩吗?敢搅乱禅让大典,质疑狼主的选择,将会得到何种惩罚!?”
贪狼是个传承近七百年的组织,组织中有着严厉的‘法规’,任何人,哪怕是狼主,违背了这些法规,都会受到家法伺候。
而故意搅乱禅让大典,对狼主不尊,是法规中受罚最严重的几条之一,违背者不但会受到三刀六洞(所谓的三刀六洞,就是在犯法者身上插三刀,刀刀刺穿人的身体,留下前后六个透明窟窿),还会被踢出组织,身份泄露,被当局逮捕,来个牢底坐穿。
老狼主很生气,因为昊天使是他刚提拔上来的新人。
原昊天使是黄龙。
黄龙因为身份泄露,无奈之下,老狼主只能在灭口失败后,把她踢出了贪狼,选定了新的昊天使。
新的昊天使是谁,除了老狼主,和左右护法之外,谁都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他在上届大会中看好的三个人之一,竭力培养五年,算作是心腹了。
只是老狼主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心腹,现在竟然要反对他的决定,他要是不生气才怪。
昊天使对提拔他的老狼主却没有感恩戴德的意思,更不惧怕家法,只是用那特殊的嗓音笑道:“我当然没有忘记祖宗的家法,我只是不甘心新任狼主由朝阳使来担任罢了。”
在昊天、朝阳两大使者剑拔弩张之时,沈银冰也站了起来,在叶心伤俩人的护卫下,悄悄退到了篝火最后面:她今天来这儿就是来捧场的,能够成为三大新人之一,这就很出乎她的意料了,距离她的目标又进了一步,自然没必要再掺和狼主之争,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最好。
“这个昊天使,说话声音也使用了电磁干扰技术。”
沈银冰看着昊天使四个人,扭头对叶心伤说:“我怎么看着昊天使左后面那个人的身形,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正文_第1160章 第十七条规定!
在昊天使站出来后,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他,而忽略了他带来的三个随从。
沈银冰也是这样,只是刚才在悄悄后退到篝火后面时,才无意中发现,昊天使左后侧那个男人,好像有些熟悉。
那个人也穿了一件黑色道袍,宽大的道袍很难让人看出身材怎么样,沈银冰却在看了他一眼后,偏偏有了种熟悉感,叶心伤不能不暗赞她第六感相当敏锐,表面却装做茫然的样子:“熟悉?我看不出。”
“嗯,就是感觉罢了。”
沈银冰再看向那个人时,他已经被昊天使遮住了,也没在意,继续后退,退出了三座篝火之外,免得待会儿这边打起来,会殃及到她。
就在这时候,老狼主的眼神凌厉了起来,看着昊天使厉声问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是不是新狼主之位,得有你来接替对不对?”
昊天使马上弯腰躬身,双手抱拳咯咯笑道:“固所愿尔!”
“放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质疑狼主的命令!?”
朝阳使现在肺都气炸了,面具下的面孔早就狰狞起来,要不是守着狼主在场,现在他早就扑上去,把这个胆敢破坏狼主禅让大典的昊天使给撕成碎片了。
“朝阳使,镇定。”
老狼主低喝着让朝阳使镇定后,带着左右护法缓缓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昊天使说道:“根据贪狼自古以来的传承,新狼主将会由老狼主指定。除非在老狼主发生意外,无力召开禅让大会后,新一任狼主才会由十二使者投票产生。现在,我还健在,已经指定了新任狼主,狼主禅让制度完全符合祖制,你这种行为,将会视为大逆不道,接受家法惩处。不过,根据祖制,你也有一个权力,那就是挡着数百贪狼子弟,说出你这样说的理由。”
顿了顿,老狼主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如果你能说服我,说服在场一半人之上,就不会接受家法惩处,而且还会得到贪狼咒,成为新一届的狼主--昊天使,这是你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的唯一机会,我希望你能把握著。”
“好,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说。”
昊天使咯咯再次笑了两声,昂首说道:“我想请问狼主,还是否记得贪狼祖制第十七条规定?”
听昊天使说出这番话后,老狼主身子颤了一下,沉声回答:“当然记得。”
“十七条规定是什么?”
躲在篝火后面的沈银冰,本能的扭头问叶心伤俩人。
这俩人都是第一次参与贪狼大会,又怎么能知道第十七条规定是什么?
沈银冰看到叶心伤俩人眼里全是不知所谓的神色后,轻笑一声摇头时,却听右手边有人说道:“我知道。”
沈银冰侧脸看去,就看到那个385号韩家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来她身边了。
对这个一心要讨好自己的韩家骏,沈银冰倒没有什么反感的意思,反而希望能多认识几个组织中的人,也好有利于她以后做事,所以很自然的问道:“是怎么规定的?”
贪狼部门成立后,首创贪狼的狼主,仿照华夏古时候四大贤王(尧舜禹汤)而建立了禅让制度。
安然健在的老狼主在退休前夕,有权利指定自己的继承人。
不过,为预防老狼主会夹杂私心,任命唯亲,或者在位不法,给组织造成大损失,所以就专门针对狼主创建了几条家法。
第十七条法规就是这样定的:当老狼主犯下致命错误,给组织带来大灾难时,就失去了指定新狼主的权力。新的狼主,将会由十二使者自己投票选择,老狼主只有监督投票权,却没有横加干涉的权力。
“呵呵,没想到这些祖制还很公正。”
听完韩家骏的解释后,沈银冰呵呵一笑,又向篝火中间看去。
老狼主自然也知晓第十七条规定的内容,死死盯着昊天使的眼神中,已经有了痛恨,和杀意,不过碍于现场人太多,如果他冒然下令所有人诛杀昊天使,那么就会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所以,他只能在一阵交头接耳声中,缓缓问道:“昊天使,既然你提到了第十七条祖制,那么你当着大家伙的面,给解释一下,我在担任狼主19年中,犯下了什么致命错误?”
老狼主此话一出,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包括朝阳使,也都看向了昊天使,很想知道老狼主犯下了什么致命错误,又给组织上带来了哪些伤害。
“我既然站出来敢质疑你,我当然会说。”
昊天使转身,看着数百贪狼会员,大声说:“大家是否听说过,上个月的7月28号那天,在京华三里屯大街上,曾经发生过一起街头刺杀案?是否听说过高飞这个人的名字?是否看过那段假高飞迎娶王晨那段曝光的视频!?”
听到昊天使提到高飞、王晨的名字,和那段曝光的视频后,沈银冰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她坚信,所有关注组织的人,基本都看过那段视频,知道高飞的名字,也自然知道三里屯街头刺杀案件。
只是,昊天使为什么要说出这些事呢?
佷多人回答了昊天使的问题,纷纷回答:“听说过,也看过!那次街头刺杀案件,万死的高飞,废掉了我们五个伙伴,我们势杀他为同伴报仇雪恨!”
“好,大家知道就行。”
昊天使高声道:“可你们知道吗?那一次折在高飞手中的,不仅仅是韩城等人,还有一个在组织中有着相当重要地位的人物,那就是我的前任昊天使!”
“什么?”
“吓,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昊天使,你不会是胡说八道吧?”
面对大家的质疑,昊天使转身看着身子好像有些发抖的老狼主,冷笑道:“那时候,我们的狼主以为高飞是由别人假扮的,这才故意让韩城等人去揭穿他本来面目,想依次来打击高家。这样做倒没有什么不对,但他万万不该,在没有搞清楚高飞真假之前,就擅自派出了昊天使。”
“昊天使是什么人?”
昊天使厉声喝道:“昊天使是我贪狼十二大使者之一,担负着多么重要的责任,相信大家都该清楚!可惜,狼主却把堂堂一个使者,派去参与试验高飞真假的这种小事上。结果呢?昊天使被高飞当场识破了身份!”
“啊,不会吧?”
很多贪狼会员,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唏嘘声。
“这还不算完。”
昊天使继续说道:“根据祖制,昊天使身份泄露后,狼主该立即采取果断措施,让她退休,把她送出国外,享受她该享受的余生。但我们的狼主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杀人灭口。企图用这个愚蠢的方式,来掩盖他的错误决定!”
昊天使这番话说出来后,一般会员的情绪倒没有太大波动,但包括朝阳使在内的其他十一个使者,却都看向了老狼主,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有的还后退了两步。
根据首任贪狼狼主创建的祖制规定,十二使者在贪狼中的地位,是仅次于狼主和左右护法的,实际上他们比左右护法更重要,因为左右护法只负责狼主一人安全,但每一个使者,都有自己的管辖领域。
祖制中规定,十二使者在不犯错的情况下,只能退休远走他乡时,就会享受和老狼主一样的待遇。
前任昊天使黄龙,身份之所以泄露,并不是她的错,而是老狼主指挥不当。
所以呢,就算她被迫退休,也只能远去国外,从此和贪狼再也没有牵连,但万万不该被老狼主灭口--老狼主的这个做法,就是为了掩饰他曾经犯下的低级错误。
感觉到众使者不信任的目光后,老狼主眼里终于有了惶恐的神色,嘶声叫道:“胡说,胡说,你这是一派胡言!我、我现在以狼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即俯首就擒,为你自己的一派胡言付出该有的代价!”
以往狼主下令,部曲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就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赴汤蹈火。
但现在,狼主下令后,除了左护法狗熊男狂吼一声扑向昊天使之外,就连朝阳使都没动--大家都在围观,没有谁肯为一个还没有把自己洗白的人卖命。
左护法狗熊男狂吼着扑向昊天使时,昊天使身边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同时大喝一声,就像斗牛那样,迎着他狠狠撞了过来!
狗熊男身高一米九,体重超过两百斤,在腾身扑出去时,就像一台坦克那样,威势惊人,一般人要是被他撞到,差不多得直接砸到地里面去。
不过昊天使的那个随从,也是身材魁梧之辈,就算外形不如狗熊男强大,可却丝毫不惧,大喝声中和狗熊男狠狠撞在一起:砰!
就像两头公牛相撞那样,雄膛对雄膛,发出了一声闷响。
两人相撞后,随即分开,狗熊男一抬手,顺势搂住了魁梧男的脖子,猛地一叫劲,把他的脑袋塞到了自己腋下,胳膊猛地用力,就要勒断他的脖子。
魁梧男虽然魁梧,可和狗熊男相比,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在碰撞中倒没有吃很大的亏,不过却被人一下勒住脖子,眼看就要被勒断,佷多人都发出了惊叫。
昊天使的手下被狗熊男制住,他那两个随从却无动于衷,好像压根不在意魁梧男的死活那样。
昊天使更是正眼都没看一下,仍旧大声疾呼,曝光老狼主的过错:“如果狼主灭口昊天使成功也倒罢了,可问题是前任昊天使没有死,被人救走了!”
“啊,什么,前任昊天使被人救走了!?”
昊天使的这个消息,让接受昊天使领导的人,更是心中惊慌,生怕前任昊天使会因被灭口的气愤,而曝光她那些属下。
假如她向当局提供出一些人,当局再根据这些人顺藤找瓜,最终会找到所有受昊天使领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