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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中的阳光(凯)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txt下载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_996章 龙之逆鳞!

    罗局长毫不怀疑,假如他再有所异动的话,这些当兵的说不定真会开枪。

    现在又不是解放战争时期,这些战士也不是国军兄弟们,只有傻瓜才会因为别人的事儿,招惹这些兵痞呢。

    一脚踹开罗鹏后,肖战军不再理他,抬手就采住赵率的头发,从地上拖了起来,二话没说,反反正正的就是十几个耳光。

    真不知道赵大少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一个上午的工夫,就被俩人狂扇耳光了。

    别人可以无视肖战军这野蛮动作,可挨揍的是赵友宾的儿子,亲生儿子啊,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却碍于身份不能直接冲上去(他也没这体魄),只能对黄厅等人大吼着什么。

    黄厅等人只好好言相劝,却没谁听。

    赵友宾怒极,拿出电话开始拨给省军区司令。

    赵友宾找谁,肖战军才不管,接连十几个耳光下去后,随手把赵友宾扔在地上,指着他那个尚在昏迷的模特女友,和另外那些被吓傻了的公子哥,干脆的下令:“都特么的给我带走,快--那些是他们的车子吧?麻痹的,炫富,这是找死,来人,给我砸,砸不烂我就把你们脑袋砸烂!”

    当兵的本来愤青居多,大家平时吃苦受累的,最多坐个军车,每次看到大街上有豪车跑过后,都会羡慕的不得了:麻痹的,同样是人,干嘛你们豪车美女的,哥们就只能坐军车,半夜对着墙皮撸?

    草!

    所以当肖战军下达了砸车的命令后,一群士兵就扑了上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兵铲等家伙,狠狠砸了起来。

    嘁哩,咔嚓!

    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工夫,四五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就被砸成了一堆烂铁。

    这时候,直升机已经降落,其他士兵俩人一个,把恐惧到极点、嘶声嚎叫的赵率等人,全部扔上了飞机,就像扔死猪那样,只留下了一地鞋子、手机啥的,还有一只漂亮的红色细高跟皮鞋。

    肖战军发完疯后,才看到了刘小龙。

    他不认识高飞,但却认识刘小龙。

    给刘小龙一个熊抱后,肖战军问:“哪个是高飞?”

    “我是高飞。”

    高飞走了过来。

    肖战军伸手和高飞握了下手,竟然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说:“高少,按说有你在场,我不该越俎代庖,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我出面最好,等你大婚时,我再多喝几杯,算是给你赔罪了。”

    高飞轻笑,拍了拍他肩膀:“大家都是兄弟,哪来这么多事儿?你所做的这些,正是我要做却不方便做的,因为今儿是我开业的好日子,我不想惹麻烦。”

    “明白,以后有空再说,我先走了。”

    肖战军笑着点头,对手下挥手,快步冲向了直升机。

    不大的工夫,一群不讲理的兵痞,当着这个省份一大帮实权领导的面,把几辆豪车砸了个稀巴烂,又把赵大少等人带走了。

    期间,根本没有搭理这些领导。

    由此可以看出,这群兵痞是多么的狂傲,也能看得出来历不凡。

    最起码,赵友宾知道肖战军来历不凡了,因为在他向省军区司令说出当前的事情后,司令沉默半晌才说出了个名字。

    那个名字姓肖,在华夏军方地位很高,而且这个人的小儿子,还是京华高家的女婿。

    依着赵友宾的政治觉悟,当然不会以为省军区司令和他说这个名字只是扯淡,而是让他从中自己去悟出什么:把赵率抓走的那个上校,就是肖家的人。

    也唯有肖家的人,才会在部队上这样横。

    让本来就横的肖家人,敢违抗军令带直升机擅自插手地方之事的原因,应该很简单,那就是有人触动了肖家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则痛。

    肖家的逆鳞,就是上校下飞机后抱住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赵率在欺负奔驰女司机时劝架,却被他那个模特女朋友动手打了--然后,赵率就被打了,再然后,赵友宾就来了,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上校带走。

    赵友宾神情恍惚的看向了肖鱼儿那边,下意识的问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那是京华高老爷子的外孙女,肖家的小公主。”

    一个身穿白色衣裙,头上戴着黑色纱帽,就像仙子那样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看着赵友宾淡淡的说:“你是赵友宾吧?年前曾经和杨家老大去过皇朝会所。”

    赵友宾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

    其实刚才他就想到了肖鱼儿的身份,但却不敢去相信,直到白瓷把话点明。

    赵友宾在岭南,在齐鲁的地位虽然都很崇高,可在某些人眼里只是小虾米而已。

    就算没有京华高家,着重在军方发展的肖家,也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根本不是他,和他背后力量所能侧目的。

    可赵率那个混蛋女朋友,却打了肖家的小公主!

    肖家小公主被打,如果肖家的人没站出来为她讨回公道--那么,这才是最大的不公道!

    赵友宾总算明白了,黄厅、刘昌明等人为什么不出头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肖鱼儿的身份。

    也许现在,他们正在暗中嘲笑他特倒霉了吧?

    心中深处无力的申银了下,赵友宾才看向了白瓷,先是一呆,随即问道:“你、您是皇朝会所的白夫人?”

    白瓷点头:“是我。”

    白瓷夫人也在场,老天!

    赵友宾脚下一个踉跄,不甘心的说:“白夫人,我想请您为我主持一下公道!让肖、肖小姐受伤的,只是赵率那个女朋友,不是赵率和他那些朋友,所以我想请您……”

    忽然有人冷笑:“哼哼,你儿子是没有机会欺负肖鱼儿,可他却打了我!”

    赵友宾霍然回头,看着一脸冷笑的刘小龙,嘎声问:“你是谁,这有你说话的份!?”

    “唉,赵友宾,你需要冷静一下了。”

    白瓷叹了口气,对他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她和杨家的小妹是好朋友,看在杨家的份上,她不想让赵友宾错的太深,所以才主动出面,说出了刘小龙的身份背景。

    赵友宾彻底傻掉。

    他儿子的马子打了肖家的小公主,他的儿子却揍了刘家的大少--还真是牛比啊,那俩人会同时惹到这么牛叉的人物,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得知肖鱼儿和刘小龙的真实身份后,赵友宾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现在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他不再考虑该怎么为儿子讨回公道,而是要考虑该怎么自保。

    同时得罪了刘家和肖家,赵友宾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可能是看赵友宾实在可怜,白瓷没有告诉他说,先狂抽你儿子的那个家伙,是高家的嫡系大少,你这次一下子招惹了三大纨绔啊,还是赶紧回家置办后事得了……

    赵友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只知道在离开时,好像看到冀南市长彭远航等人,正一脸微笑的走向那个叫高飞的年轻人。

    于是,他就下意识的问道:“黄厅,这家企业的名字叫什么?”

    黄厅打了个电话,低声回答:“天涯集团。”

    --

    其实黄厅在看到白瓷夫人后,就意识到今天该留下捧场:能够请到白瓷夫人来参加的开业仪式,绝对是值得他留下的。

    只是他得陪同赵友宾,所以只能在上车前,用羡慕的眼神看了眼刘昌明,无奈的上车去了。

    等赵友宾一行人走后,现场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仿佛啥事也没发生那样。

    高飞和王晨俩人,联袂欢迎彭云木等人。

    今天,老彭是剪彩的主要嘉宾。

    虽说有白瓷在场,彭云木很想甘居人后,不过他可算是最大的东道主,他出席的剪彩仪式,才代表着本地官方对天涯集团的认可。

    所以,他在谦让一番后,就应承下了这个角色。

    其实彭云木早就来了,不过在几百米外看到警车云集后,长了个心眼,吩咐司机靠边站,然后派秘书去那边搞清楚什么情况后再说。

    当他搞清楚咋回事后,暗中大呼侥幸。

    没有谁喜欢参与到这种事中,绝对的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直等到赵友宾等人上车后,彭云木这才做出刚来的样子,闪亮登场,也像瞎子那样,无视那些被砸成一堆烂铁的豪车。

    意外的发生,让剪彩仪式被迫延迟了整整一个小时。

    几乎是前脚后脚的事,彭云木刚到场,又有十数个接到请柬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驾临,高飞自然又是一番好忙。

    一辆普通的别克轿车,停在了那那几辆被砸成烂铁的豪车后面。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孩子,与一个面目冷峻的男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白衣女子刚下车,就冲高飞那边扬手,大咧咧的叫道:“高飞,哥们来给你捧场了,赶紧的恭迎圣驾!”

    能够在人前不顾自己女人形象的女子,也只能是高飞昔日的战友白蓉了。

    和她一起来的人,自然是铁屠。

    因为要搞清楚某些事,铁屠并没有随秦紫阳去香港,而是去了京华。

    从京华回来后,老铁本想直接飞往香港找秦紫阳的,结果却又被白蓉拽来了冀南。

    在被白蓉拽着来冀南时,铁屠好像察觉出她有些不一样,眼神特别冷漠,这是她要杀人的前兆,铁屠很理解,所以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她却摇头说屁的事儿也没有,来冀南就为了混顿饭吃。

    在白蓉扬手给高飞打招呼时,铁屠又从她看似热切的眼神中,察觉出了那一抹的冷漠,心中不好的感觉更盛,眉头微微拧了下,却没有说什么。

    高飞快步走了过来,笑嘻嘻的样子,学着奴婢看到主子的模样,给白蓉躬身行礼,口称:“高飞见过白大将军,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少跟哥们来这套。”

    白蓉爽朗的笑着,抬手在高飞肩膀上砸了一拳:“丫的,今儿我可是来白混的,没啥红包!”

正文_997章 八千万!

    “呵呵,你姓白嘛,自然最擅长白混了。”

    高飞毫不在意的笑着,侧身给王晨介绍道:“这是白蓉,我以前在部队的战友--王晨,我的未婚妻。”

    白蓉看向了王晨,目光闪动,赞叹不绝:“啧啧,小姑娘很清秀呀,好好的一朵鲜花眼看着要插到牛粪上了,我真是不甘心啊。”

    王晨还真不怎么适应白蓉说话的语气,不过也能看出她和高飞关系不一般了,所以只是小脸微红的点头,含笑说欢迎。

    至于铁屠,王晨也认识,倒不用高飞给她介绍什么。

    “行了,你忙你的,哥们今儿就是带嘴来混吃的。”

    白蓉抬手打了个响指,无意中看向集团大门口时,脸色陡然一变,随即释然,伸手挽住铁屠的胳膊,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老铁,咱们两个白吃,是不是先去里面参观一下呢?”

    铁屠下意识的要挣开时,看到了莫孤烟。

    当初在京华白云观时,白蓉看到莫孤烟后,曾经把铁屠拉出来做挡箭牌,证明她从没有把莫孤烟放在眼里。

    当然那是逢场作戏了,事后俩人也好像都忘记这回事了。

    今天白蓉发现莫孤烟竟然在场时,心中猛然彷徨,本能的又把铁屠拉了出来。

    莫孤烟和何落日等人站在那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很随意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白蓉来了似的。

    唉。

    铁屠知道白蓉心中是怎么想的,暗中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她挽着自己胳膊,向门口走去:“高飞,我们先随便转转。”

    “随便,到时候我会让人去叫你们。”

    白蓉暗恋的人竟然是莫孤烟,结果却被人无视,为了面子她把铁屠用来做挡箭牌这些事,高飞是从沈银冰那儿知道的,所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看了眼热火朝天的剪彩现场,王晨低声说:“高飞,时间差不多了呢。”

    高飞随口问:“还有收到请柬没有来的客人吗?”

    王晨犹豫了下,才说:“有。”

    高飞问:“是谁?”

    听高飞问出这个字后,王晨内心中竟然有了种放松感,笑道:“北山集团那边的人。”

    高飞和沈银冰的那些破事,王晨可能是最关注的人了。

    身为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孩子,王晨能从沈银冰每次看向高飞的眼神中,都能看出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她懂得,那是由爱到了极点却修不成正果而造成的。

    虽然她不知道沈银冰是个修罗,高飞和他的家人,也绝不允许这俩人之间发生什么,再加上她大婚在即,一切都将成定局,可她还是担心这对男女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现在,高飞却忘记了北山集团(沈银冰),在王晨看来,这是好事,所以她心里很高兴。

    “哦,也许她压根没有打算来。”

    高飞不在意的笑了下,看向了白蓉的背影,眉宇间带有一丝不解。

    白蓉自认为把她看向高飞时的那一抹冷漠掩饰的很清楚了,可却被高飞敏锐的察觉到了。

    如果白蓉把某种不满挂在脸上,那才符合她敢爱敢恨的性格。

    可这样一个大咧咧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把那一抹冷漠藏的那样深?

    她为什么对高飞有这种情绪--高飞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时,却听到王晨低声说:“来了。”

    “什么来了?”

    好像抓主了什么,却被王晨这声来了给惊跑了的高飞,眉头微微皱起扭头看去,就看到两辆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一辆白色宝马,一辆黑色奔驰。

    沈银冰的新男友商平北开着白色宝马,她和颜红并排坐在后面。

    高飞刚认识沈银冰时,她就是开着这辆白色宝马的。

    不得不说,沈银冰那种出尘的冷傲气质,和这辆白色的宝马很相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现在已经是家市值超过三百亿的大集团总裁了,一百多万的轿车早就配不上她的身份了,按说早就该换车了,比方劳斯莱斯啥的,那才符合她身份。

    她一直没有换车,尽管这辆车的确配不上她的身份了,她却始终固执的没有换车--佷多员工私下里都议论,说沈总可能特别喜欢这车的款式和颜色,但唯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为什么对这辆车不离不弃。

    这辆车,见证了她和高飞相识到分手的全过程,也许等她彻底忘记高飞后,才会抛弃吧?

    车子停下后,现场很多人都看向了这辆宝马车。

    至于宝马车后面那辆黑色奔驰,则被大家伙自动无视了。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沈银冰,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高飞和这个女孩子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很多人以为,沈银冰今天不该来,因为王晨在。

    但她偏偏来了,而且还是最后一个来的,比任何人都晚。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最重要的大人物才会最后出场的,沈银冰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这时候赶到吧,无形中就把她自己置身于最重要人物上了。

    沈银冰推门下车,站在了车前,随意的抬手撩了下发丝,脸色淡然的看向了那块被红绸蒙着的牌匾,这姿态就像是视察辖下的子公司那样。

    沈总今天没有穿礼服,也没有穿套装,而是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束腰短袖连衣裙,裙子也不全是白色,上面印有淡淡的蓝色小碎花,腰间的束腰带子却是鲜红色的,与她挽着青丝的红绳,脚下的红色高跟皮凉鞋相得益彰。

    红,黑,白,三种最简单的颜色,最简便的装束,却让沈银冰看上去犹如一个从天上下凡的精灵,微风吹来,吹起她的裙裾,露出半截晶莹雪白的小腿。

    她站在阳光下,就这样淡淡的站着,让人想到了一种和她名字有关的东西:冰。

    她就像一块冰,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竟然让妩媚神秘的白瓷夫人、清秀文静的王晨,活泼伶俐的肖鱼儿等人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这一刻,包括王晨在内的很多人,都有了种错觉,觉得她就是一个女王,仿佛她才是今天的绝对女主。

    莫孤烟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热切。

    没有谁注意到王晨正在紧张的抿着嘴角,张暮涵却紧紧攥起了右拳。

    唯有萨拉娜,丝毫没有掩饰对她的心伤,啧啧的赞叹有声。

    如果高飞记忆够好的话,那么就该回想起去年那个夏天,当他坐在天桥下睡觉时,不小心绊倒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穿着这样一身连衣裙,这样的妆扮。

    可惜他已经忘了,在沈银冰下车后,就挽起王晨的胳膊,缓步走了过去,笑道:“沈总大驾光临,鄙人是三生有幸。”

    沈银冰眼眸流转,就像巡视臣民的女王那样,把现场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最终才落在了高飞脸上,淡淡的笑道:“高总你太客气了,什么大驾不大驾的,只是一小女子罢了。”

    光头商平北随后下车,和高飞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别处。

    “高总,非常抱歉,路上遭遇堵车,所以来晚了。”

    身穿黑色套装的颜红,站在了沈银冰旁边。

    颜红本身也是个相当出色的小女人,也许今天她知道该怎么衬托沈银冰吧,没像很多人印象中的那样,打扮的性干而有品,还戴了一副黑色框架的平面眼镜,把自己打扮得好像个修女那样。

    “呵呵,没事,没事,剪彩仪式还没有开始。”

    高飞笑着客气了一句,看向了后面那辆黑色奔驰轿车。

    正如他所想象的那样,焦恩佐从车里走了下来,跟着他一起下来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很中规中矩的女孩子,毫不起眼,应该是秘书之流。

    高飞看了眼焦恩佐,笑都没有给一个,直接就挪开了目光。

    焦恩佐也没在意,只是微笑着,绅士般那样,在看到张暮涵时,还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可惜后者看都没看他一眼。

    “颜副总。”

    沈银冰抬起了右手,颜红会意,从小包内拿出了一张支票。

    拿过支票,沈银冰却递给了王晨:“王局,今儿来的匆忙了些,没有买花篮,些许小意思,还请笑纳。”

    很自然的,王晨就婉拒:“沈总你太客气了,你能够在百忙中抽身前来捧场,我黑夜高飞就已经不胜感激了。大家都是好朋友,没必要来这些虚的了。”

    王晨在说到‘我和高飞’,以及‘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两句话时,语气刻意的加重了许多,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感谢你今儿来捧场,但你要是故意惹乱子,那就休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沈银冰却像没有听出王晨这些话里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说:“王局,正因为大家是好朋友,所以我才该意思一下。如果王局不收下的话,那我会很没面子的。”

    不等王晨再拒绝,颜红说话了:“王局,高总,如果你们今天不收下沈总的心意,那么等我们的厂子开业时,我们也不好意思邀请你们了呢。”

    当初王晨在拒绝北山集团要在开发区建一个矿泉水生产基地后,沈银冰也没再在这方面纠缠什么,而是在天涯集团的南边,也创建了一座生产化妆品的厂子。

    王晨明明知道沈银冰这样做,就是冲着高飞来的,但她却没理由拒绝。

    在天涯集团开业前两天,王晨曾经去过那边,那边的车间也已经建了起来,机器设备都已安装完毕(框架式车间,所以时间很短),应该很快就会投入生产了。

    听颜红这样说后,王晨不好再拒绝了,看了眼高飞。

    高飞仍然微笑着,没有任何表态。

    “那就多谢沈总了,呵呵。”

    王晨接过支票,低头看了眼数额,脸色就猛地一变,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看着了,仔细数了数上面的数字,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起头,沉声说:“八千万。沈总,礼太厚了,我们受不起。”

正文_998章 高飞把支票撕了!

    华夏是个很注重人际关系交往的国度,像婚丧嫁娶开业啥的,朋友之间都会随礼,送红包,这是很正常的。

    礼尚往来嘛,尽管今天收下的礼,就是欠下的债。

    在高飞的天涯集团开业好日子里,沈银冰前来送红包也很正常,实际上现场所有收到请柬的来宾,包括彭云木这个政府工作人员,也都准备了三千块钱的红包。

    红包不在大小,图个吉庆。

    关系够好的,红包就会越厚,就像白瓷,打着给高少捧场的幌子,就准备了一百万的支票。

    当然了,如果可以,白瓷希望能把这个数字无限倍数的上翻。

    为了高飞,她压根就不在意任何付出。

    不过她和高飞之间的关系,注定这一辈子都不能曝光的,所以红包当然不能太多,一百万,不轻不重的恰到好处,在体现她身份的同时,也证明了她和高飞的‘君子之交’。

    张暮涵也是这样。

    肖鱼儿倒是像白蓉那样,是来白混的。

    至于莫孤烟、何落日等人,他们能够千里迢迢的赶来捧场,无论拿出一百还是一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谁也没想到,沈银冰这个不该出现的人,却拿出了八千万的红包。

    八千万,足可以创建一个小型企业了。

    八千万对于身价过百亿的沈银冰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别忘了现在的北山集团是股份制,她所支出的每一分钱,都牵扯到大大小小上百个股东的。

    所以现场所有明白人都能看出这笔钱,是什么钱--这是沈银冰的私房钱。

    唯有拿出她的私房钱来送礼,其他股东才不会有意见。

    沈银冰拿出了八千万的私房钱,给高飞开业送礼!

    八千万的私房钱算不算多,暂且不管,最重要的是,沈银冰凭什么要拿出这么多钱,来当做红包送给高飞?

    当前是个经济社会,很多事情都以金钱来衡量的,虽然这样说有些偏激,但毫无疑问的是,越是关系好的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就越重。

    沈银冰和高飞的关系很好吗?

    放在以前,也许是很好,就算她拿出八个亿,别人也唯有赞叹羡慕的份儿,而不会有当前这种说不出的心态。

    大家都看向了王晨。

    沈银冰拿出八千万,其实就是向别人表明她和高飞的关系:我和高飞的关系,已经到了我宁可拿出全部私房钱,来替他捧场的地步!

    王晨不傻,当然能察觉出沈银冰这样做的意思,眼里带有了明显的冷漠,再次说道:“沈总,我真的受不起。”

    沈银冰莞尔一笑,柔声问道:“王局,请问件事。”

    “沈总请讲。”

    “你现在好像和高飞还没有完婚吧?”

    “是,那又怎么样?”

    “在最终落幕之前,任何事都存在着变数。”

    沈银冰看向了高飞,淡淡的说:“所以说,你不一定能成为高飞的妻子。”

    在你还没有和高飞完婚之前,你们有可能会分开,所以你现在还没有资格代替他,而我送出的红包,也不是给你的,是给高飞的。

    你现在既然还不是高飞的妻子,凭什么替他来拒绝我呢?

    这就是沈银冰这番话的意思,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出。

    王晨的脸色,再次变了,秀眉皱起正要说什么时,高飞抬手就把支票拿了过去。

    王晨的心,忽地往下坠去,变凉。

    沈银冰的眼里,却已经浮上了得意的笑意。

    旁边的刘小龙,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谁都看得出,沈银冰今天来送红包,就是来搅局的。

    只要高飞收下,沈银冰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而且最重要的,高飞好像还没有不收的借口,因为他和沈银冰之间那层复杂的关系……

    “还真是八千万。”

    高飞拿过支票,仔细看了两遍,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样子。

    沈银冰温婉的笑着,却没有说什么。

    但高飞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

    高飞,竟然把那张支票撕了。

    撕了个粉碎,然后一抬手,白色的纸屑化为无数的蝴蝶,随风飘呀飘的飘走了。

    现场一片寂静,唯有前面路上驶过的车子,偶尔会响起一声喇叭声。

    沈银冰垂在腿边的左手,手背上已经有青筋凸起,嘎声问道:“高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晨说了,她受不起。”

    高飞挽起王晨的胳膊,转身就走:“而且就算她受得起,我也不同意收下的。”

    沈银冰向前跟了一步,咬了下牙问道:“为什么?”

    “太多了。”

    高飞扭头笑着说:“王晨告诉我说,贵公司的化妆品生产车间也会开业。你今儿送我八千万,等你开业时,我能再给你八千万吗?肯定不行的,我高某人丢不起那个脸。既然不能再给你八千万,那就很可能得给你凑个整数--嘿嘿,你该知道,我是那种每一分钱都穿在肋骨上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靠朋友间的礼尚往来挣走我两千万,我会心甘吗?”

    “所以,我不会要沈总一块钱的红包。”

    高飞挽着王晨,走向剪彩台那边:“有时候,占便宜就是吃大亏,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李德才,老王,准备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好咧!”

    李德才俩人大声吆喝着,开始指挥收下忙碌了起来。

    沈银冰站在那儿,狠狠盯着某个男人,嘴角在不断的抽啊抽的。

    现场发生的这些事,本次剪彩大使彭云木选择了装傻卖呆,在高飞和王晨的邀请下,意气风发的上了台上,开始了动情而煽情的讲话。

    任何一个正厅级高官,已经习惯了当前这种场合,彭云木甚至都没有用发言稿,就这么即兴演讲,时而诙谐,时而端庄,时而激进--总之,彭市长的演讲水平很出色,每一次讲话停顿的瞬间,梁明等人就会指挥数百手下,齐声鼓掌。

    看着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彭云木,始终被高飞牵着手的王晨,忽然低声说:“高飞,谢谢你。”

    “答谢莫过于以身相许,要不然今晚咱们……把事儿提前办了?”

    高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语气却轻佻的让人脸红。

    “滚--你的。”

    王晨垂下了眼帘,轻咬着唇儿心中一荡,暗想:就算今晚给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啦。

    当彭云木的发言结束,白瓷做为重要嘉宾第二个登场送祝福时,莫孤烟来到了沈银冰面前。

    沈银冰明明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可她身边除了跟来的这几个人外,别人都有意识的距离她最少三四米远。

    如果从高处俯瞰的话,就会看到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七八米的空白地带,好像她身上有瘟疫似的,让她处于了相当尴尬的出境。

    沈银冰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重新恢复了淡然的冷艳,就站在那儿,仿佛在凝神细听台上人的发言。

    在被高飞拒绝后,颜红曾经冲动的要追上他,就像护住犊子的母狮那样,狠狠奚落一下某人,然后再带着沈银冰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沈银冰却制止住了她,也拒绝离开,就倔犟的站在这儿,像一只白莲随风微微摇曳,脸色平静的让人猜不透:她咋还有脸留下,难道她就这样在意高飞?

    “沈总,我还记得你在京华白云观说,如果我有机会来冀南的话,你会给我当导游的,呵呵。”

    莫孤烟过来后,并没有劝沈银冰要看开啥,也没替解释什么,而是装做没事人那样,以沈银冰当初的一句敷衍开始了谈话。

    沈银冰却没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了看四周,淡然笑道:“莫少,现在我可是众矢之的的那个人,你是高飞的朋友,好像不适合在这时候和我说话吧?”

    莫孤烟一脸儒雅的笑着,看着沈银冰的眼睛却是亮闪闪的:“我和高飞是朋友不假,但我和沈总你也是朋友的。”

    “承蒙莫少青睐,沈银冰是感激不尽。”

    沈银冰双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样,伸出手:“既然朋友远道而来,那我自然得做好这个东道主。只要莫少不着急走,我这个东道主自然会好好招待你的。”

    “呵呵,那我们可就这样说定了。”

    和沈银冰轻轻搭了下手后,莫孤烟就很有礼貌的松开了手,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颜红,和光头,随意的问道:“沈总,介绍一下?”

    “这是我继母,我平时都称呼她红姐的,你也可以。”

    “红姐,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莫孤烟的确是个君子,在得知颜红的是沈银冰的继母后,语气中多了该有的尊敬。

    颜红却明显的心不在焉,只是强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沈银冰又看向商平北。

    不等她介绍,商平北却说:“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商平北说完,看也没看莫孤烟,快步走进了人群中。

    沈银冰抱歉的笑了笑:“那是我男朋友,商平北。他的性格比较怪癖,不擅社交,还请莫少别介意。”

    “呵呵,怎么会呢?只是我没想到沈总的男朋友……”

    莫孤烟说到这儿时,扭头看了眼商平北离去的方向,闭嘴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他摇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表示商平北配不上沈银冰。

    刚才没说话的颜红,这时候却说话了,语气很冷:“他虽然不是最有资格成为小冰男朋友的人,可却比佷多表面儒雅,看起来很有派,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要强佷多!”

    沈银冰脸色一变,低声喝斥:“红姐,你说什么呢?”

    “我有些累了,先回车里了。”

    颜红第一次在人前给沈银冰没脸,转身就走向了宝马车那边。

    沈银冰黛眉皱起,随即笑道:“抱歉啊,莫少,红姐这个人从来不懂得掩饰心情,刚才高飞让她生气了,她心情不好,所以说话难听了些,请别介意。”

正文_999章 信你就像信我自己!

    说实在的,在沈银冰没人理的时侯,莫孤烟能够主动过来示好,颜红该感激人家才对。

    就算她不知道莫孤烟的真实身份,也该从沈银冰称呼他‘莫少’,和他的穿着以及言谈举止中看出,莫少该是很有身份的公子哥。

    但颜红最讨厌的就是公子哥了,不管这个人是谁。

    红姐现在很生高飞的气,恨不得扑上去像条小狗那样,露出尖利的小牙齿咬死他--但不管高飞怎么对待沈银冰,她又堕落到了什么地步,可她始终固执的以为,唯有高飞才是最适合沈银冰的。

    更何况,她和高飞之间,也早就有了那层不能对人说的关系。

    她只希望高飞能回心转意,那样就算是让她死,她也心甘情愿。

    她已经把沈银冰当做了自己亲女儿看待了,尽管她做过对不起女儿的事。

    颜红可以容忍商平北在沈银冰身边,那是因为她能看出,这是沈银冰故意气高飞的不理智行为,绝不会真和商平北发生真正的感情。

    商平北,配不上沈银冰。

    但莫孤烟却不一样了,他甚至比高飞更优秀,看着沈银冰的眼神了,也带出了要深交的好感。

    就是因为这样,颜红才本能的拒绝了他,毫不客气。

    在她心里,只有一个高飞,哪怕她没有任何能量能阻止高飞迎娶王晨。

    莫孤烟不知道颜红对高飞是什么感情,甚至连沈银冰也搞不清楚。

    不过,沈总只要知道颜红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这就足够了。

    莫孤烟被颜红给了个难堪后,只是觉得尴尬,却没有丝毫生气,只是苦笑着耸了耸肩:“呵呵,看来红姐对我还有误会。嗯,沈总,等仪式结束后,我们再聊吧。”

    沈银冰微笑点头:“好。”

    焦恩佐转身走进了人群。

    他也看到了焦恩佐,和爱伦,不过却没有丝毫要认识的意思。

    像莫孤烟这种档次的公子哥,有礼貌只是针对他看顺眼的人罢了,比方高飞,比方何落日,比方沈银冰。

    至于焦恩佐,压根就没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也就直接无视了。

    当初他连白蓉的委婉求爱都能拒绝,更何况声名狼藉的焦恩佐?

    “怎么,你对沈银冰有意思?”

    等莫孤烟过来后,何落日眼睛盯着台上,淡淡的问了句。

    莫孤烟也没否认,很直率的说:“她现在那个光头男朋友,配不上她。再说了,刚才她拿出支票时,我看到她男朋友连最起码的愤怒和嫉妒都没有。由此可以看出,她这个男朋友,只是她用来赌气气高飞的。”

    何落日嘴角动了下,说:“她那个光头男友,不是一般人。”

    莫孤烟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低声道:“呵呵,最多也就是个为了利益甘心做挡箭牌的罢了。”

    何落日侧脸看了莫孤烟一眼,随即扭过了头,再也没说什么。

    莫孤烟也没说什么,和另外一个大少又低声交谈了起来。

    在莫孤烟尝试着接近沈银冰时,沈总的现男友商平北,哦,是叶心伤,走进了天涯集团的生产厂区内。

    天涯集团的化妆品场地虽然刚建成,不过规划的却相当合理,特别注重绿化,按照高飞‘别怕花钱’的意思,梁明化了大力气,从别处移植来了佷多花木,植被覆盖率几乎高达一半。

    当下正值初夏,厂区内平整的水泥路两旁,绿树成荫,草坪就像一大块连绵起伏的毛毯,偶尔还能看到人造喷泉,所有的生产车间都被隐藏在了树影后,隔音效果又相当不错,几乎听不到任何噪音。

    总之,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厂区的话,会被人误以为来到了公园内。

    叶心伤顺着水泥路,嘴上叼着一颗烟慢悠悠的向前走,在经过一座垂柳后面的假山面前后,脚步停住回头看了一眼,折向走向了假山后面那个小凉亭。

    小凉亭内,坐着个男人。

    铁屠。

    和他一起来的白蓉,却不在。

    看到叶心伤过来后,铁屠没有丝毫的诧异,只是看了眼对面的石凳。

    “她呢?”

    叶心伤坐了下来。

    “不知道,进来后就一个人走了。”

    铁屠摇了摇头,把烟盒放在了石桌上。

    其实沈银冰来的一点也不晚,不过她却一直没有露面,就像彭云木那样,等剪彩仪式快要开始后,才隆重登场了。

    所以,叶心伤在车里看到了铁屠和白蓉,也惊讶俩人当众做出的亲切样子。

    叶心伤拿过烟盒,随便看着,过了片刻才说:“恭喜你。”

    铁屠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恭喜我什么?你以为我和她在交朋友?”

    “你们本来就是朋友。”

    “但不是那种关系的朋友。”

    “可我看到了。”

    “你是看到了,现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铁屠淡淡的说:“但你没看出她是在演戏。”

    “演戏?”

    叶心伤眉头皱起。

    铁屠耸耸肩:“昂,就像你和沈银冰那样。”

    叶心伤的眉头皱的更紧,试探着问道:“你是说,现场有她当年暗恋的那个人?”

    白蓉当年暗恋某个人,叶心伤等人都知道,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铁屠点了点头时,叶心伤又问:“那个人是谁?”

    铁屠语气平静的回答说:“莫孤烟。”

    “莫孤烟?”

    叶心伤一愣,眼里全是不相信的神色:“白蓉,她、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竟然是莫家的莫孤烟?”

    铁屠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的说:“是啊,我也没想到,白男人的眼光竟然会这样高,喜欢上的男人会是莫孤烟。如果是别的男人,也许还有戏,就算那个男人不肯,我也有办法能让他肯了。可对莫孤烟,我没办法。”

    叶心伤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谁都没办法--老铁,你能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要叹气吗?”

    铁屠怔了下:“我刚才叹气了吗?”

    “叹气了,很幽怨的那种。”

    叶心伤认真的说:“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你应该对白男人有些意思了。”

    铁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古怪,愣愣的看着叶心伤身后。

    叶心伤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有把枪,正对着自己的后脑勺。

    有个很冷很淡漠的女声响起:“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只要我扣下扳机,你的脑袋就会迸出白红的脑浆。”

    叶心伤仍旧没有回头,只是说:“假如你想开枪的话,你就不会距离我这样近。”

    白蓉从旁边闪了出来,把手枪随手扔在了石桌上,看着叶心伤恨恨的说:“你给大爷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背后谈论一个女人。也许我不在乎你是个超级通缉犯,但我有可能会因为你这番胡言乱语,就开枪崩了你!”

    叶心伤笑了,看着白蓉说:“白蓉,你瘦了。”

    “我瘦了,你变了,很陌生。”

    白蓉忽然弯腰伸手抱住了叶心伤的脖子,把他的头用力压在自己怀里,下巴贴着他青虚虚的脑门,声音里满是伤感:“以前,你是我们九人中最注重个人形象的人,性格羞涩的好像大姑娘。可你现在,却像是个痞子,让我有些怕。”

    叶心伤没有挣扎,只是紧紧的闭着眼,静静享受这种另类的兄弟友情。

    白蓉的眼圈开始发红,狠狠吸了下鼻子,把叶心伤从怀里推出去时,顺势在他后脑勺抽了一耳光,骂道:“捏捏的,你特么的是不是很享受哥们这母亲般的温暖,所以才舍不得挣扎啊?我记得你以前就是死,也不会让我抱一下的!”

    华夏九龙王中,兄弟们开玩笑时都说,白蓉是个男人婆,而叶心伤却是个大姑娘,这俩人真该换一换性别才对。

    现在白蓉依然是男人婆,可叶心伤却不是大姑娘了,成了个痞子。

    叶心伤嘻嘻笑道:“以前我拒绝,那是因为你没发觉你原来这样有料。”

    他看着白蓉的胸,认真的说:“现在得有木瓜大小了吧?”

    “你、你特么的给大爷去死!”

    白蓉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动手时,叶心伤很聪明的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白蓉的手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却只是温柔的抚着叶心伤的脑袋,低声说:“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也要遭受这样大的磨难?”

    叶心伤抬眼看着她:“你相信,我是冤屈的?”

    “就像信我自己。”

    白蓉一字一顿的回答。

    叶心伤沉默,在前面传来鞭炮和礼花弹的轰响时,才说:“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我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我们真成了敌人,你会怎么样?”

    白蓉双眸微微眯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留情。”

    “这我就放心了。”

    叶心伤松了口气,看着假山外面,眼神有些茫然的说:“这些天内,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也许我就会真自甘堕落了。我知道,上面肯定会派你们来追杀我,因为你们是最了解我的人。”

    接着,他就笑了笑:“幸好,事情还没有走到哪一步……”

    白蓉打断他的话:“永远都不会有哪一步的,我发誓,我们一定能查出真正的内奸!”

    叶心伤看向了铁屠:“老铁,你当初曾经和我说,老实和尚知道内奸是谁。”

    铁屠摇头:“他不知道,不用去问,我也知道他不知道,因为现在的他不再是以前的老实和尚了,他没理由不说出这些。”

    叶心伤的眼神里,浮上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别担心,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白蓉拿起烟盒,在手里抛了几下,忽然问铁屠:“这儿的事了了后,你要赶去香港,替心伤照顾秦紫阳?”

    铁屠点了点头,看着叶心伤说:“嗯,她只带了黑子和小宋去,我不放心。”

    白蓉抿了抿嘴角,又问:“那,如果我有事,你能随叫随到吗?”

    “肯定的!”

    叶心伤替铁屠飞快的回答。

    白蓉皱眉:“叶心伤,你说话就说话吧,干嘛要眨眼睛?”

正文_1000章 集团内出现了内奸!

    叶心伤愕然:“谁规定说话时,不许眨眼睛的?”

    白蓉冷笑:“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龌龊想法……你是不是想当红娘,撮合我和老铁?”

    叶心伤一呆,茫然道:“啊?我撮合你和老铁?白蓉,你没有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兄弟向火坑里推呢--哎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蓉就狠狠跺在了他右脚上。

    看着夸张的蹦起来,抱着右脚猴子似的蹦的叶心伤,白蓉再也忍不住的扑哧一笑,随即却又猛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无声的哽咽了起来。

    叶心伤的笑容慢慢凝固,抬眼看向小凉亭外面的天,抚着白蓉不长的发丝,喃喃的说:“莫哭,莫哭,不管黑暗有多久,总有一天会天亮的。”

    白蓉呜咽出声:“我就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你知道吗,除了我之外,蓝龙也已经回来了,他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冤屈的,他只懂得执行绝杀任务!”

    九龙王中,蓝龙无疑是最为冷血,或者说最没人性的一个。

    他不和表面冷峻实则内心火热的铁屠一样,他的脸上,总是带着让人最舒服的笑容,可这只是他一种迷惑人的道具。

    为了弯成任务,他可以不则任何手段,甚至怎么卑鄙,他就会怎么做。

    很久之前,印尼曾经发生过政府官员暗中挑拨,让市民当街残杀华人事件,为了查出那个幕后黑手,蓝龙去了印尼。

    六个月,他就查出了幕后黑手,把一家六口全部灭门。

    查出残害海外华人的幕后黑手,并灭门,蓝龙这样做的确是狠了些,但却没什么,毕竟任何人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的。

    只是蓝龙查案的手段,却让白蓉等人不寒而栗:蓝龙凭借他的相貌,先赢得了那位官员已经出嫁女儿的爱情,唆使人家离婚后和他同居,两个月后,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也彻底获得了那位官员的信任。

    正是靠着这份信任,蓝龙确定了那个官员,正是幕后黑手。

    于是,报复开始了--蓝龙把这个官员一家灭口,其中就包括爱上他的那个女人,和肚子里怀着的他的孩子。

    蓝龙杀那个女人时,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在回来说起这件事时,脸上仍然带着最纯真的笑容,却让白蓉感到心里发寒,说他不该这样对待那个无辜女人的。

    那个女人,只是我弯成任务的道具,她既然是那个官员的女儿,那就该为有这样一个老子付出代价。而且,我也压根不爱她。

    这是蓝龙说的,在说这句话时,他还是在笑着,只是眼睛却盯着黄龙。

    蓝龙爱的是黄龙,这不是秘密。

    黄龙却死在了汉德勒森林一战中,依着蓝龙滥杀无辜的性子,天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叶心伤?

    所以白蓉才为叶心伤担心。

    要是面对面的打,叶心伤不一定输给蓝龙。

    可要是玩卑鄙,耍阴谋诡计,叶心伤在蓝龙面前,纯洁的就像二八少女。

    最关键的是,依着蓝龙的特殊性格,就算他知道叶心伤是被冤的,也不会袖手。

    理由很简单:任何和黄龙之死有关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谁!

    想到蓝龙那张看似真挚的笑脸,叶心伤眼角迅速抽了几下,缓缓道:“如果我非得为黄龙之死而付出代价,那么我也认了。黄龙已经牺牲了,我不想再让蓝龙……”

    “放屁,你这是在放狗屁!”

    白蓉忽地抬起头,反手擦了把泪水:“叶心伤,如果你再敢这样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这样说,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二婶?”

    提到二婶,叶心伤脑门上的青筋,猛地崩起!

    铁屠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淡淡的说:“你不能死,最起码在没有挣得我们大家的同意时,你不能死。至于蓝龙那边,可以交给高飞。”

    “高飞?”

    白蓉张了张嘴,却又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内,我可能要到东南边陲执行任务。老铁,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发现,我现在变得特别脆弱了,很有些力不从心。”

    铁屠现在已经退役了,自然不知道白蓉要执行什么任务,但他也没问,只是点头:“好,什么时候走,你给我打电话。”

    叶心伤淡淡的说:“我也可以去,最近帮沈银冰做事,闲的有些无聊了。”

    --

    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中有这样一句名言: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冬天和春天是两个季节,都能那样快速,更何况初夏和盛夏?

    盛夏,随着汉子们傍晚穿着裤头、脱鞋坐在街边吃烤串,随着女人们把最短的裙子穿上,打着绣花小伞在街上卖俏,悄悄的来了。

    今天是农历六月初一,天涯集团开业已经过去了25天,还有整整一个礼拜,就是高飞和王晨的大婚之日了。

    在这25天中,高飞始终盯在化妆品车间那边,为产品的生产、销售而忙碌。

    王晨清楚高飞很看重他的化妆品,所以丝毫没有怪他好像冷落了她,因为她能从高飞的黑眼圈中,看出他现在有多累。

    按照高飞的预计,他的天涯化妆品上市后,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抢购潮,毕竟这是纯天然,对人皮肤没有丝毫副作用,虽说价格有些稍高,但肯定是物有所值的。

    更何况,他和刘小龙的人脉又那么广,已经回到了广电总局上班的方小艇,更是在华夏一频道的黄健时间,为天涯化妆品做狂轰滥炸的广告。

    所以呢,所有人都觉得,天涯化妆品绝对会一炮走红的。

    但现实,总是和理想相差太大。

    天涯化妆品正式投放市场后,不管天涯集团做出什么样的促销活动,结果反响却相当--相当让人失望。

    就拿护肤水来说吧,天涯集团在还没有马力全开的情况下,能生产六千支,可实际上每天六个主要城市、四十二家大型超市、专卖店的销售业绩,只有让人脸红的三百多支,其中还包括两百支的试用品。

    正如方小艇当初担心的那样,现在的化妆品市场,已经被外国大品牌霸占住了,当初在华夏有着相当影响力的雪花、护士等民族品牌,都已经被外国集团兼并。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重新打造一个民族品牌,和那些外国大品牌争夺市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是个品牌社会,消费者习惯性的认牌子货,就算使用过天涯化妆品产品感觉不错的消费者,也会在用完后,重新使用此前用习惯了的品牌。

    除非,天涯化妆品能始终让大家免费使用,要不然,和大品牌差不多的价格,凭什么要选择你呀?

    为了该怎么把产品销售出去,不但高飞急得眼圈发黑,梁明等人也是嘴上冒泡。

    依着刘小龙的意思,是不是联系妮儿和英国的海伦,德国的詹姆斯太太,是不是请她们想办法?

    毕竟这几娘们的影响力都很大,高飞只要放出话去,她们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高飞却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还没有打开国内市场,有什么脸面去外国?

    对高飞的这种言论,梁明等人都觉得不对,但决定权在他身上,他既然这样说了,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开始考虑降价,在价钱上找出路。

    高飞同样否定了:天涯化妆品一开始就是走的高端路线,如果因为当前的挫折,就降低价格,那么以后要想再起来,就更难了。

    当然了,化妆品车间总投资几个亿,这对高飞来说好像算不了什么,就算现在破产也没啥了不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天涯化妆品的诞生,对高飞有着特殊的意义,包含着很多人的心血,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它倒闭。

    必须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

    这是挂在天涯集团厂区的一条横幅上的话,是高飞提出来的。

    看着这条横幅,王晨无奈的苦笑了声,转身就要离开。

    今天是六月初一,距离她大婚还有七天,可结婚照还没有拍。

    幸好这是小事,只需高飞拿出一天的时间,方小艇为他们早就联系好的婚纱影楼,能在三天内给他制作完毕。

    王晨今天来找高飞,就是因为俩人已经协商过了,今天就驾车去京华拍摄婚纱。

    但在看到这条刚挂出的横幅后,王晨叹了口气,不用去找高飞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又和梁明、萨拉娜等人为怎么打开市场而绞尽脑汁。

    这时候再去提这事,不管高飞答不答应,王晨都不忍打搅他,所以干脆转身离开:大不了,结婚当天没有婚纱照,这有什么呀,等以后再补上就是了!

    她刚转身,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李德才从黑色奥迪车上跳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却仍旧强笑着说:“嫂子,怎么忽然要走呢?”

    市场打不开,集团陷入困境,李德才这个中草药种植基地的老总,肯定也高兴不了哪儿去,所以苦着脸的也很正常。

    王,晨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被人喊嫂子,装做没事人似的笑了笑,说:“顺路路过这儿,我就是随便转转,也没什么事,就不去打搅他了--你怎么来了,有事?”

    “有事,还是大事。”

    李德才认真的说:“嫂子,你先别着急走了,等会儿还得麻烦你帮忙出主意呢。”

    王晨一愣:“大事?出什么大事了。”

    李德才向后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闲杂人,这才压低声音说:“我现在怀疑,咱们厂内有内奸。”

    王晨再次愣了下:“内奸?什么内奸呀?”

    李德才冷冷的说:“有人吃里扒外,盗取了咱们天涯集团的产品配制秘方,卖给了别人。现在,别人也生产出了和咱们产品几乎差不多的产品,低价格大量的投放了市场。”

    王晨大吃一惊:“什么?有人盗取了我们的配制秘方!这怎么可能呢,会是谁?”

正文_100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据说,美国可口可乐的配制秘方,是世间最为昂贵也是最秘密的配方。

    有人说,如果可口可乐公司想出售配方的话,估计至少也得卖上千亿美金,比它的品牌值钱无数倍。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在意可口可乐的配方是怎么配制的,这番话也有些夸大的嫌疑,但毫无疑问的是,这说明了配方的重要性。

    尤其是饮料,和化妆品市场。

    谁能知道香奈儿5号的配方?

    配方,是化妆品的最核心,也是最值钱的秘密,要不然天涯集团怎么可能宁可亏本,也不降价呢?

    上述所说的道理很浅显,王晨当然明白。

    所以,当她听李德才说,天涯化妆品的配方竟然泄密,有别的生产厂家已经开始生产,并投入市场后,登时大吃一惊。

    “嫂子,这儿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找飞哥吧。”

    李德才看这地方不是谈话的地方,打开了车门。

    王晨不再犹豫,赶紧上了车,心里忐忑不已。

    她可以预想到,在化妆品销售的极度困难时期,产品配方泄露对于天涯集团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高飞该有多么的愤怒。

    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出,高飞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咆哮着拿出刀子扎在桌子上,厉吼着查出内奸,然后把人大卸八块的凶狠样子。

    “唉,眼看就要结婚了,却又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

    王晨心中苦笑摇头时,车子停在了厂区办公大楼面前。

    厂区办公大楼并不高,五层,没有电梯,不过所有的窗户上,都安装了防盗网,四周24小时不间断的有保安在巡逻。

    二楼是会议室、梁明等人的办公室。

    三楼以上,就是配方化验室等部门了,如果配方真的泄露,那就说明楼上有人泄露了出去。

    可能有资格去三楼以上的,也没多少人,都是高飞和梁明信得过的人,而且上面还有最先进的防盗系统等设施。

    心乱如麻中,王晨跟着李德才迈上了台阶。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看到他们来了后,连忙低声问好:“嫂子,李总!”

    李德才点了点头,问道:“飞哥在上面吗?”

    保安也知道企业当前面临的困境,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其中一个回答:“正在二楼小会议室开会。”

    “哦,嫂子,我们进去吧。”

    李德才哦了声,抬手请王晨先走。

    二楼东边是梁明等人的办公室,西边则是两个会议室,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王晨来到小会议室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板。

    “进来。”

    一个好像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后,王晨推开了房门,不等她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青色烟雾,熏的赶紧抬手捂住了口鼻。

    小会议室内,至少有十几个人,除了坐在靠窗那边的张妍外,人人都在吸烟,萨拉娜也是。

    高飞坐在正冲着门口的中间位置上,梁明等人扭头向这边看来,发现是王晨来了后,都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叫嫂子的,有喊王局的。

    青色烟雾中,王晨发现高飞的脸色更加憔悴了,就对张妍说:“张妍姐,把窗户打开一下吧,空气不好。”

    张妍对王晨的印象很不错,赶紧站起身打开了窗户。

    随着窗户打开,带有清新的空气无形长龙般的钻进来,裹着那些烟雾从门口钻出。

    外面的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烤着了,也包括空气,所以会议室内的温度也升了上来,但要比刚才的情形好很多。

    王晨走进会议室,打开了墙角的摇头电扇。

    空调还在呼呼的吹着,梁明几个人却一直在擦汗,由此看出他们心里有多着急。

    “德才,重新给大家换水,泡茶,浓茶,那样可以提神。”

    王晨进来后,坐在高飞左边的梁明就很自觉的在前面加了把椅子,又吩咐一个公职人员赶紧替李德才去换水。

    虽说现在大家急得心里在冒火,不希望这时候被人打断会议,但王晨可是老板娘,而且她也是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所以也没有谁觉得她不该打断会议。

    反而因为她的到来,现场焦虑的气氛有了一定的缓和。

    高飞一直没说话,结果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浓茶,笑着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王晨的性格,知道要不是有紧要的事儿,她也不会擅自来打断会议。

    高飞看向王晨,从她的眉宇间发现了不安,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叹了口气:王晨虽说极尽表现的镇定,可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更何况李德才从进来后,就始终黑着一张脸,好像一辈子的存款都被人偷走了那样。

    对于开会这种场合,王晨曾经身为方小艇的秘书,现在又是堂堂一局长,见识的自然比现场所有人都多,也懂得该怎么调解气氛。

    等大家都默不作声的捧着茶杯,小小呷了口后,才挺了一下腰板,声音清朗的说:“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心情怎么样,更知道大家在为集团绞尽脑汁的找出路,本来我不该打搅大家,但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大家,还请大家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听王晨这样说后,包括高飞在内的所有人,都放下了茶杯,脸色更加凝重。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但这并不可怕,因为雨总有停的那一刻,只要雨停了,我们可以从容修缮屋子。”

    王晨看向了李德才,轻声说:“德才,接下来你来说吧。”

    “好。”

    李德才知道当前不是卖关子的时侯,答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一个包放在了会议桌上。

    在众人的关注下,李德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看到这个盒子时,梁明等人眼里都浮上了疑惑。

    李德才拿出的这个盒子,是天涯集团生产的化妆品七件套装,价格不菲,四千多块钱,名字就叫天涯化妆套装。

    就在大家不明白李德才干嘛要拿出一盒套装时,他又拿出了一个盒子。

    仍然是一款化妆品的套装盒,七件套,盒子无论是大小,还是设计颜色,和天涯化妆七件套完全一样,甚至连字数、字体都全然相同,但不再是天涯套装。

    而是‘天源化妆七件套’,如果不是仔细看,肯定会以为这个天源,就是天涯。

    看到这个盒子后,梁明等人的脸色全部大变,生产副总陈鸿宾更是忽地站起身,狠狠一拍桌子骂道:“卑鄙!”

    李德才拿出这两个外表相同、名字不一样的盒子后,现场所有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人故意在模仿天涯集团的包装生产天源化妆品,搅乱市场。

    李德才这才说话:“飞哥,梁总,诸位,这是我在银座超市化妆品专柜买到的,七件套售价是669元。”

    天涯集团这样的七件套,定价是四千多一套,可人家天源七件套,只有669元--

    像天源混天涯这种事,在商场上根本不是稀奇事,就像矿泉水知名品牌农夫山泉吧,在红了后,就有无数小厂模仿,有叫农天的,有叫衣夫的……总之,如果不仔细去看,就会以为是农夫,价格却是相当便宜。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些使用这种卑鄙手段来谋取利益的小厂家,都是模仿知名品牌,可天涯是知名品牌吗?

    答案是否定的。

    也许随着高飞等人的努力,天涯化妆品会成为知名品牌,但现在不是,产品投入市场接近一个月了,业绩惨淡的几乎想让人去跳楼,和‘知名’这俩字没有丝毫牵扯,为什么还会有这款天源化妆品呢?

    难道纯属巧合,真有别的化妆品生产厂家开发了这款天源化妆品?

    就在有人想到这一点时,李德才说话了:“我买来这盒化妆品后,仔细看了它的生产厂家,才发现生产厂家就在我们开发区,而且就是我们天涯集团的邻居。”

    梁明狠狠咬了下嘴唇,怒声问道:“邻居?我怎么不知道?”

    李德才看向了高飞,沉声说:“因为我们这个生产化妆品的邻居,门前挂着的牌子上没有‘天源’这两个字,而是叫做北山美颜基地。”

    北山美颜基地,是北山集团在开发区投资的子公司,也生产化妆品。

    这件事梁明等人早就知道,美颜基地开业的时间,要比天涯集团开业晚了一周左右,当时也送来了请柬,但高飞等人忙着产品的销售工作,只是派人送去了两个大花篮,却没有亲自去。

    后来因为产品迟迟打不开市场,梁明等人更是把这啥劳什子的美颜基地给忘了。

    谁能想到,北山集团子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竟然和天涯集团的产品包装撞车了。

    在做的都知道,一款产品的包装对于产品本身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不过因为急于打开市场,梁明还没有来得及申请包装设计专利--天源化妆品就出现了。

    “原来是她!”

    梁明愣了下,接着沉默了下来。

    如果是别人生产这样的产品,梁明肯定会暴跳如雷,叫嚷着要去法院用法律手段来找回公道,可这个人偏偏是沈银冰。

    梁明就知道,他不适合再发表什么了,一切得看高飞的意思。

    高飞表面已然带着淡然神色,但没有谁看到,他拿着茶杯的手背上,已经有细细的青筋崩起了。

    在大家都看向自己后,高飞晒然一笑,故作轻松的说:“这是李鬼和李逵的狗血桥段,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我们紧抓质量问题,消费者们早晚都能辨认得出。”

    李德才却摇了摇头:“飞哥,辨认不出的。”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淡淡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李德才使劲吞了口吐沫,才说道:“我是昨天买到这款化妆品的,立即去相关部门做了查询,发现这款化妆品的配方,和我们的一样。”

正文_1002章 张冒是内奸!

    如果把化妆品当做一款药物的话,那么它在上市之前,肯定得获得相关单位的肯定,得经过化验、临床反应等一系列流程,最终才能确定这款药物能否生产。

    化妆品不是药物,没有那样严格的审核流程,而且又是刘小龙亲自出面办理这个审批流程,所以很顺利。

    而李德才去相关部门查证,也是靠刘小龙的关系,才能看到天源化妆品的配方。

    天涯化妆品的生产原料,全都是来自地下楼兰,这是绝对的垄断,由高飞的第一心腹李德才亲自把持着,决不可能向外泄露一颗种子。

    所以天源化妆品所用的生产原料,不可能是来自地下楼兰的中草药。

    不过,该化妆品所用的生产原料,却和天涯化妆品的生产原料大致相同--怎么说呢,打个简单的比方,猪肉和人造肉。

    人造肉不是猪肉,却能给人一种好像是在吃猪肉的口感错觉。

    如果把天源化妆品的生产原料比作是猪肉,那么天源化妆品的生产原料就是猪肉。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天源化妆品的这些配制原料功效,是怎们接近天涯化妆品生产原料的?就像人要是没吃过猪肉,又怎么可能会造出人造肉的呢?

    “我可以拿我的脑袋保证,我那边的种植基地没有一片叶子,没有一粒种子外泄,所有雇佣的员工,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中草药是用来制造化妆品的。”

    李德才脸上浮上激动的神色,站起身来说:“而且,我看过天源化妆品的配方,发现这个产品的配方比例,和我们的是完全一样!”

    静。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死一般。

    高飞尤为的沉默。

    在看到北山集团生产出的化妆品包装,和天涯集团的包装几乎完全一样后,他就已经很愤怒了,只是在强忍着。

    他知道,这是沈银冰的手段,故意针对他的手段,目的就是搅乱市场,不等天涯化妆品打响市场,就把伪劣产品同期上市了。

    也许不是伪劣产品,最起码得获得相关部门出肯定,或者干脆换汤不换药,直接把别的一款产品拿来,直接改了个名字罢了,反正最近北山集团兼并了太多的企业,兼并一家化妆品厂家也没任何难度。

    沈银冰这样做,高飞能原谅,因为他不屑在这种小事上大做文章。

    可是,当李德才说出配方泄露后,他彻底怒了。

    沈银冰太卑鄙了,竟然买通他手下人,泄露配方,这才用常见的中草药来代替,从去年开始就准备的来自地下楼兰的罕见中草药。

    内奸。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存在的,尤其是在集团面临当前这种困境时。

    高飞相信,只要查出那个内奸,在坐的众人都恨不得把那个人撕成碎片!

    但严惩内奸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配方已经泄露,北山集团完全可以以极为低廉的成本,来继续搅乱天涯化妆品的市场。

    高飞为那个内奸而悲哀,因为那个人在贪图眼前小利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只是沈银冰的一个弃子:不管他遭到高飞多么严酷的惩罚,她都不会在意,因为她已经掌控了天涯化妆品的生产技术。

    王晨这才明白过来,当初沈银冰被她拒绝建造矿泉水生产基地时,为什么毫不在意,而是转投化妆品项目。

    原来,人家从那时候是起,就已经掌控了天涯化妆品的配方,并做好了以假乱真的所有准备。

    最为悲哀的是,天涯集团除了状告北山集团的假冒行为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维护自身利益。

    也许,和天涯集团打官司,拖本来就陷入困境的集团更加焦头烂额,才是沈银冰的初衷吧?

    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着高飞。

    人在极度愤怒后,反而会更加的平静,高飞就这样。

    他慢条斯理的点燃一颗烟,环视了众人一眼,嗓音有些沙哑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内奸已经找借口离开了集团。因为他该很清楚事情早晚得泄露,我总能查出他的,毕竟有机会接触到配方的人,没有几个。”

    高飞挨个人看过去,目光中闪着冷意:“尤其是晚上能有权力来办公楼的人,除了梁明、陈副总和萨拉娜之外,可能就只有……”

    高飞没有说下去,只是看向了陈大彪。

    陈大彪是天涯集团的保安处长,负责维持秩序等安保工作,配方如果真是外泄,他负有一定的必须责任。

    按说他这个负责安保工作的处长,是不需要参加今天这个会议的,不过秉着群策群力的宗旨,高飞特意要求他参加。

    不要小看任何人的能量,很多大事件的转变,往往是那些不起眼的人造成。

    顺着大家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了陈大彪。

    陈大彪愕然,环扫了大家一眼,脸色忽然惨白,腾地一声站起来,嘎声喊道:“飞哥,我知道是谁泄露配方了!”

    “不是你。”

    高飞淡淡的说:“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毫不知情,而且我也从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

    “不是我,当然不是我,我陈大彪虽然是小人物,可我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媳妇经常和我说,我家能够有当前让人羡慕的收入,都是拜飞哥你所赐,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千万不要辜负你的信赖!”

    陈大彪的眼圈开始发红,颤声道:“但我没想到的是,泄密却和我有关,直接的关系--张冒,张冒,你特么的太让我失望了!”

    张冒,是陈大彪的表弟,原先就是一开出租车的司机,因为陈大彪的介绍,这才跟着高飞混。

    想当初,张冒曾经和陈大彪一起,帮高飞救出了被人掳走的秦城城,见证了那些人被杀。

    从那之后,他也被高飞视为心腹,天涯集团创建后,他成了保安处的副处长,给陈大彪当助手。

    陈大彪一口说出他的名字,则是因为高飞的那句话:内奸知道早晚得泄露,所以应该找机会离开了公司。

    张冒正是在开业一个星期后,找借口说他一个发小在南方担任某超市大经理,说要去找发小,看看能不能打开市场。

    当时陈大彪也没有多想,就批了他十天假期,又给他申请了一笔经费。

    十天早就过去了,但张冒始终没有回来。

    陈大彪给他打电话,手机也始终处于停机状态,后来去他老家时,才知道张冒的老婆孩子,也都不知所踪了。

    那时候陈大彪就感觉不对劲,不过却没有向配方泄密这儿想,只是委托人打听张冒下落,后来因为公司面临困境,他一时半会的也没顾这件事。

    反正张冒从下学后,就一直在外面打拼,经常性的半年六个月没消息。

    陈大彪低着头,把张冒‘失踪’一事说了一遍,末了又悔恨不已的说:“飞哥,这事都怪我,是我把他介绍来集团的,我本以为--能够接近配方密室的,除了梁总、陈副总和萨拉娜女士外,就只有我和张冒了。”

    能有权去配方密室的,只有五个人,现在其中一人失踪了。

    虽说失踪这人不一定就是内奸,可他的嫌疑也最大。

    “唉,你先坐下吧,我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高飞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找到了沈银冰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时,打开了免提。

    嘟、嘟嘟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揪心。

    幸好揪心的时间不长,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从那边传了过来:“高总,今天这是刮得什么风,您竟然给我打电话了?”

    高飞能听出沈银冰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也没理会,只是淡淡的问:“沈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只要我认识。”

    “张冒。”

    高飞顿了顿,才说:“是天涯集团保安处的副处长,张冒。”

    “咯咯。”

    手机中,传来一声妩媚的笑声,带着得意的荡意:“高总,那您希望我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个人?”

    高飞依旧淡淡的说:“我只想听到实话。”

    “实话?好,看在高总您曾经是我的跟屁虫男友份上,我可以和您说实话。”

    沈银冰一口一个‘您’,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敬意,只有得意的调侃:“我认识他,你们集团尚在建设中时,我就认识他了。在天涯集团开业前几天,我还曾经给了他五百万。唉,五百万啊,虽然有人不稀罕八千万,可有的人却会为了区区五百万,就甘心做任何事。”

    听沈银冰这样说后,高飞等人已经确定,张冒就是那个配方泄露的内奸了。

    陈大彪已经把嘴唇咬破,脸色狰狞,要不是李德才紧紧拉着他衣服,这个性格纯朴的汉子,早就冲出去,拿着一把刀子满世界的找张冒去了。

    高飞沉默了片刻,才说:“谢谢。”

    “谢谢?呵呵,我策反了你的人,盗取了你们产品的绝密配方,让你们雪上加霜,你竟然还对我说谢谢?”

    沈银冰的语气,越加的得意:“高总,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度了?难道就因为曾经是我的跟屁虫男友?还是您对我,始终抱有不可告人的情愫?”

    高飞微微一笑:“那你希望我该怎么样?”

    沈银冰的声音冷淡了下来:“自然是怒气填膺的来找我,采住我头发反反正正的给我几十个耳光,反正你打女人已经是驾轻就熟了。然后,你再把北山集团告上法院,让我赔偿巨额损失……这,才是你高飞的行事作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彬彬有礼了?”

    “如果像你所说的这样,那未免太便宜你了。沈银冰,你等着,我会让你懂得算计我,会得到什么下场的。”

    高飞掐灭烟头的同时,也扣掉了电话。

    会议室内还是没有人说话,都在看着高飞。

    高飞端起茶杯淡淡的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先放一放吧。”

正文_1003章 因为你是女人!

    陈大彪一楞:“什么,飞哥,这件事先放一放?”

    高飞眉头皱了下,接着缓声说:“是,先放一放。大彪,你不用太过自责,我知道你的为人。出卖集团利益的人,虽然和你有关系,但却不是你做的,所以和你无关。不过,以后你要更加认真工作才行。”

    “我……”

    陈大彪张大嘴巴,刚要再说什么,李德才把他拉回到了座椅上。

    陈大彪性子纯朴,属于绝对的‘热血青年’,但他却不笨,总算明白了高飞为什么要先放一放了。

    天涯集团目前所面临的处境,不是因为绝密配方外泄,而是因为打不开市场。

    所以当前就算追究张冒,状告沈银冰索取赔偿,也没什么意义。

    天涯集团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开拓市场上。

    天源化妆品虽然很恶心人,可正品还没有市场,追究它有什么意思?

    而且人家沈银冰刚才在电话里,也已经把用意讲明白了,就是故意搅乱天涯集团的化妆品市场,做好充沛的准备,和高飞打官司呢。

    如果这时候高飞放弃正事,却和北山集团打官司,这恰好如了沈银冰的意。

    所以不管沈银冰多么想激怒高飞,高飞要想在化妆品市场上走出自己的路,那就必须以市场为重。

    “好了,梁总你们继续开会研究市场问题,别的不用担心,会有解决办法的。”

    高飞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大家都跟着站起,知道高飞要走了。

    “我在这儿,只能给大家增加精神压力,倒不如我不在。”

    高飞说了句笑话后,左手抄在裤子口袋中走了出去,王晨紧随其后。

    这次,就算最没眼力的人,也没有跟出去,因为大家都清楚王局不会没事来找高飞的。

    走在好像公园内的厂区内,高飞来到了一座小凉亭内,坐在石凳上看着王晨:“等我吸完这颗烟,我们就驾车去京华,拍婚纱照。”

    王晨坐在高飞对面,摇了摇头说:“高飞,不着急呢。就算没有婚纱照,我们的婚还不是照结?当前最重要的,是该考虑怎么打开市场。”

    高飞伸出左手,捂在王晨手背上。

    王晨垂下了眼帘,文静的脸上浮上一抹明艳的羞红。

    高飞轻声说:“结婚是一个女人此生中最大的事情,别人有的,你不能没有--说句实话,就算厂子现在就倒闭了,那又怎么样?我们玩得起,也有这个资格。”

    “嗯,一切随你好了。”

    王晨微微点头,抬头看向高飞正要再说什么,却发现他看着西北的天际,好像陷入了沉思。

    望着西北的天际,高飞想:高飞,你也该出现了吧?你要是再不来,那我可就真代替你结婚了。

    --

    华夏西北,塔克拉玛干沙漠地下,楼兰的森林。

    森林左前方有个小湖,湖里面有荷花,红色的荷花,彻底的绽放了开来。

    六月荷花别样红。

    莫邪征东的目光,追随着一只蜻蜓,落在了湖中心那枚最高、最大最红的荷花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太监。

    太监也犹如泥塑,仿佛保持着当前的站姿,可以到天荒地老,只是微粉吹过后,荡起了他的衣角,露出了里面的大红裤腿,证明他不是一尊泥塑。

    衣角落下时,太监背后的森林小径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太监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森林神殿使者,小跑着跑了过来。

    太监手中拂尘微微一扫,退向了一旁,看着使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声说:“尊敬的女王殿下,驸马醒了,大祭司派我来请您过去。”

    “呼,他总算是醒来了,三天,手术后昏迷了三天。”

    莫邪征东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了身。

    她脸上依旧戴着那副狰狞的青铜面具,但眼神却异常的柔和。

    三天前,莫邪征东和拓拔千钧联手,给高飞动了手术,取出了他后脑那枚弹片。

    根据《黄帝外经》所判断,高飞在接受完手术后,将会有一半的机会醒来,醒来后,又有一半的希望,能恢复以前的记忆。

    手术很成功,最起码莫邪征东和拓拔千钧俩人都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们是严格遵守《黄帝外经》上的每一步步骤,高飞没理由会再也醒不了。

    只是,当高飞陷入该有的昏迷这几天,莫邪征东表面镇定,但所有能接近她的人都能看出,她心里有多么的紧张。

    她怕高飞就此一觉不醒。

    现在高飞终于醒来了,接下来他能否回想起以前那些事,这又是随后的担心了。

    其实莫邪征东本意是不想他恢复记忆,因为她想让这个男人,总是记得她一个人就好了--可惜,她没有那么逆天的医术。

    高飞醒来如果恢复记忆的话,那么他可以在三天后离开楼兰,回到他所熟悉的世界中去。

    以后,他还会再来楼兰吗?

    是否还记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莫邪征东?

    世间有谁,能为莫邪征东放弃外面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莫邪征东不知道,也没有去多想,只是跟着那个神殿使者,快步走向了神殿那边。

    在一间光线柔和的屋子里,高飞静静的躺在一座石榻上。

    这是一块用‘深银冰’雕成的石榻,黑的晶莹剔透,处之犹如寒冰。

    人们都知道,任何生物在极冷的环境下,心跳、血脉流速都会变慢,自身消耗也变成最低,身体本能的会固本培阳,从而对保持体力、生机创造机会。

    实际上,也正是这方石榻,才能让高飞时刻感受到体外传来的凉意,让他无法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中,这才在手术后三天醒了过来。

    他全身赤果着,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用镜子引来的日光,又由几面镜子相互反射,营造出了一股子柔和。

    高飞睁开眼后,曾经长时间的凝望着上方,久久的不动。

    拓拔千钧站在石榻前,有些紧张的观察着他的眼瞳,直至没有发现最为担心的呆滞时,心里才大大松了口气:手术很成功!

    能够做完手术,还得得益于莫邪征东强大的内力,也正是她不断的向高飞体内输送生机,高飞才能熬过来。

    如果放在外界,就算世间最先进的仪器,最好的脑科专家,也无法完成这例手术的--世间,唯有莫邪征东和拓拔千钧联手,按照《黄帝外经》上的所说步骤,能够做到这一点。

    “驸马,你感觉怎么样?”

    拓拔千钧向前迈了一步,腰身依然笔直,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关怀。

    也许他不是真关心高飞的死活,甚至他都恨不得某人死掉,不要打搅地下楼兰上千年的一成不变,但他却关心自己手术的成功与否。

    他就是那个主刀大夫,也可以说是个大师。

    高飞能否彻底康复,就是拓拔千钧的一件作品:如果失败了,他肯定会失望,成功了,则会很欣慰,这就好比你和你老婆忙活一个月,结果她的大姨妈在第二个月还会来串门那样,很失败,也很没面子那样。

    高飞看着拓拔千钧,没有说话。

    拓拔千钧有些紧张,喉结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强笑道:“驸马,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高飞看着他,就像他是天底下不穿衣服的那个最美的女人那样,审视良久才说:“你是拓拔千钧。”

    “对,我是拓拔千钧。”

    拓拔千钧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没有变傻。

    高飞又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秋分,那时候,我和我的两个兄弟,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地下楼兰……”

    高飞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用力压抑着的激动:“后来,我受伤后被莫邪征东带了回来。开始你们骗我,这就是我本来的世界,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个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错,你的世界在外面。”

    一个很轻,很好听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高飞转动眼珠看去,然后就看到身穿一身黑色绣金龙袍、脸上戴着面具的莫邪征东,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她的面具依然狰狞,透着神秘的邪性,但她的眼神却很亮。

    看到莫邪征东进来后,拓拔千钧微微向她弯腰行礼,走出去之前说了三个字。

    恭喜你。

    “谢谢。”

    莫邪征东回了两个字。

    高飞又把这两个字还给了她:“谢谢。”

    莫邪征东走到石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摇了摇头说:“你不该对我说谢谢。”

    高飞笑了:“是啊,如果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可能会躺在这儿呢?”

    莫邪征东点了点头:“嗯……高飞,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为了救我,在这儿整整呆了半年,无法接触到你熟悉的生活。”

    “后悔。”

    高飞很坦率的回答:“半年的时间,耽误了我很多事。”

    莫邪征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声说:“是啊,要是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后悔的,毕竟你有可能就这样死掉。”

    高飞又说:“不过,假如让我重新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做。”

    莫邪征东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人。”

    高飞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淡淡的说:“不管你有多么的强大,我有多么的讨厌你,可只要没有和你彻底翻脸,我还会竭尽全力的救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你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的保护。”

    莫邪征东沉默,很久后才缓缓坐在了石榻上,低声说:“别说是我了,就算是随便一个你认识的,有好感的女人,你都会这样对她,是不是?”

    高飞睁开眼,认真的问道:“难道你以为,我的命那样不值钱?”

    莫邪征东面具后面的双眸,攸地亮了起来,就像寒冬夜里最亮的那两颗星星。

    她明白了高飞的意思:他不顾自己安危的救她,就是因为她是莫邪征东。

正文_1004章 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高飞真的搞不懂,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半躺在一张藤椅上,莫邪征东左手抓着藤椅的一只脚,就像端着一瓶矿泉水瓶那样,听不到她有什么沉重的呼吸,就这样缓缓走出了森林,来到了小湖边。

    微风出来,湖里的荷花随风摇曳,清澈的湖水荡起一串串的涟漪,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飞快的掠过湖面,啾啾的叫着飞向了远方,直到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下。

    “你知道我们在有条件引起外界的文明时,却依然保持着当前的生活环境吗?”

    莫邪征东把藤椅放了下来,盘膝坐在了如毛毯般的草坪上,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她那张倾城倾国的脸。

    高飞微微眯着眼,想了想说:“是为了方便你的统治。你的臣民们,一旦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他们生活的好像很苦后,就会生出异心,这对你的统治是个灾难。”

    莫邪征东抬手,撩起发丝摇了摇头:“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很多臣民都知道,外面还有一个精彩的世界,不过几乎没有谁想出去。另外,外界飞龙部的人,是最常接触外界的人,但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一个人希望能留在外面,等年限一到,他们就会迫不及待的回来,过你所说的苦日子。”

    好像知道高飞当前的状态,不适合用力思索,所以莫邪征东继续说:“因为安宁。这地方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安宁,人心淳朴,民间几乎没什么勾心斗角,他们出生后,只需按照祖辈的生活方式生活,就不会有压迫,更没有工作上的压力。”

    莫邪征东缓缓的除下鞋袜,一双比白玉还要美的脚丫,慢慢垂进湖水中,引来两条小鱼,小心翼翼的碰触着。

    看着湖水中那个极美的女子,莫邪征东说:“不引进外面的工业文明,仍然使用牲口来农忙,那是因为工业文明会破坏我们的天空。”

    莫邪征东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好像镜子一般的天空:“这是我们的楼兰的天空,茂密的森林植被,为我们创造着最为干净的空气。你知道吗?如果说人长寿是最大的幸福,那么我们楼兰人绝对是最幸福的。普通人可以活九十岁以上,环境功不可没。”

    地下楼兰的生活习惯,虽然延续着两千多年前的习惯,但他们除了不引进外界的工业文明外,健康理念却是与时俱进的。

    在这儿,有用农肥饲养的最肥沃的土地,有外界产量最高的粮食种子,大街上、外面的荒地中,四处可以看到漫步的鸡鸭鹅,猪牛羊等牲畜。

    这些牲畜,包括蔬菜粮食,绝对都是最绿色的。

    因为条件的限制,人们一年中吃肉很少,这就减少了外界的高血压、冠心病等病的病因。

    地下楼兰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从不计划生育。

    只要你有能耐,你可着劲的生就是了,但能不能养活,那就看你的个人能力了,王室是不会发慈悲给你抚养孩子的。

    所以,在生活条件不算太贫穷的楼兰,孩子成长率却是相当低,往往三个孩子能有一个长大成人,这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根据莫邪征东的说法,却说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就像外界南非大草原上的动物。

    在广阔的南非大草原上,能够存活下来的动物,都是家族中最最强壮的,这对后代的繁衍,有着相当重要的决定。

    假如,南非大草原上的动物,也施行计划生育,一辈子只许要一个孩子,那么身为父母的,负担的确减轻了佷多,不用为一再照顾孩子而烦劳操心。

    只是这样做的弊大于利,就拿狮子来说吧,如果一对狮子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那么就会把所有的心血,全部灌注在这个小狮子身上,替它做饭、穿衣,为它择偶、给它看孩子--一直到死。

    老的狮子死了,新的狮子长大,可它已经习惯了被父母照顾,没有经历大自然残酷的‘优胜劣汰’法则,所以不管它的基因是否优秀,它只能向下传宗接代。

    一代一代的这样下去,当初那对雄霸草原的狮子后代,能否再像祖先那样,也那样强大,不可战胜?

    没有谁敢说可以,只能说经过一代代的单传,适应了被父母呵护,不用再历经残酷的‘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后,狮子的后代,只能越来越懦弱,基因低下。

    “我们地下楼兰的臣民,就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狮子,他们能够存活下来的孩子,都是经受各种各样的磨难,家族中最优秀的,所以他们身上始终保持着哺乳动物的一切优点。”

    莫邪征东笑着,抬脚轻轻提踏了一下水面,淡淡的说:“唯有经受挫折、考验存活下来的人,才是家族中最优秀的,才是我们地下楼兰人民最大的特色。说这些,你们外界人不懂,因为你们早就习惯了一夫一妻制,一个孩子有八个长辈关怀的生活。”

    看着自己的脚丫,莫邪征东微微歪着下巴看着高飞说:“我有时候真不敢想象,假如当世华夏陷入混乱,到底还能有多少儿郎,像历史上遭受无数次劫难的人们那样,能坚强的为亲人撑起一片天空。”

    高飞没有说话,始终都没有说话。

    他能从莫邪征东这番话中,听出她很不屑,或者说很看不起当世华夏人,因为华夏的新一代,的确没有经受过任何挫折,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是小皇帝,小公主,一旦遭遇乱世,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莫邪征东也没说话,就这样轻轻踏着水面,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就在她觉得很无趣,要缩回脚时,高飞说话了:“你错了。”

    莫邪征东问道:“我错在哪儿?”

    高飞看着湖对面那座黑色山脉,淡淡的说:“你错在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华夏民族,不管能否经历残酷的‘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他们的血脉中,却始终澎湃着祖先该有的血性。”

    高飞侧脸,看着莫邪征东,眼神中带着骄傲的神色:“你可知道,在南方大水时,那些被你看不起的华夏儿郎,那些本该是每个家庭的小皇帝,小公主,在面对滔天大水时,都是那样悍不畏死,宁死不退?”

    高飞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你可知道在大地震爆发后,又有多少外表娇弱的儿郎,就像野兽那样,咆哮着,哭泣着,用他们流血的双手,搬起一块块乱石?士兵们为了一个孩子能顺利过河,会毫不犹豫的跳进河里,用他们的身体,搭成一座可以过人的人桥?”

    莫邪征东无话可说。

    因为她很清楚,在华夏南方大水滔天,天崩地裂时,就是她看不起的那群儿郎,在最危急的时刻,用他们稍嫌稚嫩的肩膀,抗住了那片即将塌陷的天,至死不退!

    高飞又说:“当世华夏儿郎,只要从没失去敢撑起一片天的勇敢,或者说没丢掉祖宗最为优秀的基因,就算他们是小皇帝,小公主又能怎么样?人为什么要在可以享受幸福时,非得经受那些磨难?如果非得有人在最危急时刻,去抗住那片天,就肯定会有人站出来。”

    “华夏民族,从不缺少这样的人。”

    高飞语气加重,声音仍旧平淡:“所以,我从来都以自己生活在当今华夏盛世而骄傲,我不羡慕地下楼兰,因为你的子民在为存活而付出时,我们中很多人,也早就做好了随时付出的准备。”

    “我说不过你。”

    莫邪征东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刚才说那番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高飞留下,为此不惜隐晦的来抨击华夏当前的计生国策。

    不过高飞却用无数事实证明,她的国家,她的天下,她的生活,不值得他留下。

    他热爱他的世界,尽管他生活的空气中,到处充斥着汽油和垃圾的味道。

    但一切都能改变的,不是吗?

    莫邪家族能在地下创建一个世界,那么华夏又有什么理由,无法创建一个更加强大的华夏民族?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闭上了眼睛。

    远处树梢上的知了,在拼命的叫嚷着,鱼儿偶尔会蹦出水面,七颗太阳渐渐的西斜,最终缓缓没入黑色山脉的那边。

    风,凉了,一阵轻轻的歌声响起,很轻,就像是在梦呓:

    “西北风起,雪满天。

    黄沙扑面,遍地烟。

    刀如闪电马如龙,大汉将军征衣寒。

    风吹过,雪下了,多少男儿血已干,多少豪杰命已残!

    枯骨白,青草黄,眨眼已是千年间。

    道不尽的黄泉泪,唱不完的鬼域歌……一曲破军终未了,帝王将相在何方?”

    高飞不怎么懂得歌词,却能感受到曲调中的荒凉,和凝固的热血。

    这应该是一首古代流传至今的边疆歌曲,类似于大风歌,听起来很苍凉,却带着充斥天地的雄壮。

    他不知道的是,莫邪征东唱的这首边塞曲,在外界的那个高飞,也曾经唱过,同样充斥着苍凉,和不甘。

    “天黑了。”

    高飞等余音散去后,才开始说话。

    “嗯,该回去了。”

    莫邪征东提起双足。

    她雪白的双足在水中泡了大白天,却依旧白玉那样晶莹,好像根本不会被水泡坏那样。

    莫邪征东穿上鞋袜,弯腰单手端起藤椅,转身走向森林时忽然问道:“你必须要走吗?”

    高飞想了想,才说:“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好,第四个早上,当太阳升起时,你就会出现在了外面的世界上。”

    莫邪征东迈步向前,手里端着一张椅子,一个人,踏过的青草,却能很快就能直起腰身,重新骄傲的望着漫天的星辰。

    走到神殿大门口时,高飞忽然问:“她怎么样了?”

    他问的那个她,自然是安归王。

正文_1005章 梁娇娇有消息了!

    “她怎么样了?”

    在高飞向莫邪征东问出这句话时,高老爷子也在问高云华。

    高云华坐在八仙桌前的圆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笔直,目不斜视的回答:“她在为天涯化妆品打开市场而操心。最近二十多天内,她始终在努力。而且我敢保证,她是认真的,一心要带着企业挣开困境。”

    高老爷子缓缓点头:“嗯,如果她不是她,只是高飞的话,我们是否该为此感到欣慰?因为她不服输的性格,那份固执的骄傲。到现在,她都没有向我们求援。”

    高云华就像没听懂老爷子话中的意思,继续说道:“昨天下午,她和王晨来到了华夏。”

    “来做什么了?”

    “拍摄婚纱照。”

    高云华在说这番话时,眼里闪着异样的色彩,他无法想象,当王晨得知和她拍婚纱照的高飞,原来是个女人时,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高老爷子才不会去想这些,只是问:“现在呢,她回冀南了吗?”

    “没有,只有王晨自己回去了,她还留在京华,就在二婶家里。”

    高云华说道:“这是我特意嘱咐二婶的,说今晚我会找她喝一杯,有件事要告诉她。”

    “梁娇娇的事儿吗?”

    “是的。”

    高云华点头:“不过,下午时我又觉得,我出面未免会引起她的怀疑,所以我安排了两个人出面。我给她打电话说,我接到了紧要任务,无法去见她了。”

    高老爷子目光一闪:“那两个人,是梁娇娇的父母?”

    高云华再次点头:“是,也唯有他们的话,才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咳嗽了一声,高老爷子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缓缓的问:“云华,你说她会为梁娇娇而去东南边陲吗?”

    高云华用肯定的语气说:“只要她是高飞,她就必须得去!”

    “梁娇娇不能有危险。”

    老爷子沉默了会儿,提出了要求。

    高云华回答:“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在这次行动中,她只是一个过客。我已经嘱咐了白龙,任务开始后,就会让梁娇娇退出这次任务。”

    “嗯。”

    高老爷子嗯了声,接着叹了口气:“唉,这个女人,有些可惜了……云华,我希望能在她嘴里,听到高飞的消息。从她假扮高飞,尽心替他做事的份上,这个女人都做的非常出色,像极了高飞的风格。这就证明了,她知道高飞的下落,在为高飞回来做准备。只是可惜了……”

    高云华明白,高老爷接连说了两遍可惜了,是可惜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得死,她不能不死,因为她是安归王。

    安归教,历朝历代以来,就是造反专业户,属于被各个朝代诛杀的悲摧角色。

    不管假扮高飞的安归王,为什么尽心为高飞做事,她在身份泄露后,都必须得死。

    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谁让她是王者了?

    高云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爷爷,我不敢保证,她能否被生擒。因为她拥有恐怖的实力,竟然能一手洞穿人体。如果我们人心存生擒她的心思,那就不能对她全力以赴,会产生危险。”

    高老爷子也很明白这个道理,缓缓点头:“是啊,我就是这样一说,我知道了。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吧,只要高飞不死,他早晚会回来的。幸好,她没有等到六月初九,要不然事情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还有六天就是六月初九了,高老爷子的生日,高飞和王晨大婚的日子。

    高云华在做好那个计划后,本以为会很快让那个神秘女人赶去东南边陲争差,走上她的赴死之路,但谁知道那边迟迟没有几大毒枭聚会的消息传来,所以他这个计划只能一再向后拖延。

    当然了,高云华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无法利用东南边陲毒枭齐聚的机会铲除安归王,他也得创造杀她的机会,绝不能让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高老爷子的寿宴,和王晨的婚礼上。

    为此,他做了佷多安排。

    幸好,就在高云华即将沉不住气时,东南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六月初六,王晨大婚前两天。

    这让高云华松了口气,这才赶紧来找老爷子汇报,并把全盘计划再次详细拟定了一番。

    按照军方的行事作风,高云华为铲除安归王的这次行动,命名为‘天亮行动’,其中寓意着什么,唯有参与本次计划的人才知道。

    本次天亮行动的重点有两个,一个是争取把所有齐聚争差的大毒枭抓获,或者击毙,另外一个就是让安归王死。

    甚至,在高老爷子心中,安归王都比那些大毒枭要重要的多!

    如果安归王化身高飞,欺骗高家,欺骗高家的感情这件事传出去,高家将会成为笑柄,威信会有所大降的。

    所以高老爷子对本次任务格外关注,一再要求必须保密,绝不能泄露风声--他怕消息泄露后,会因为安归王的凶残报复,王晨等人会成为她报复的牺牲品。

    看爷爷陷入久久的沉默后,高云华低声安慰道:“爷爷,你放心,本次任务绝不会出差错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除了我们之外,那些把我们高家当做刀子用的势力,也有可能会在本次任务中推波助澜。”

    那些人,自然是把高飞是安归王这个秘密泄露给高家,把高家当做刀子用的人。

    高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看似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一抹寒芒。

    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是骄傲,跋扈的,就像一头雄狮,就算不得不被人当刀子用,但刀子出鞘后,要想收回,仅仅一个安归王是不够的。

    “爷爷,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高云华站起身,要走了。

    高老爷子端起茶杯,缓缓的说:“不管安归王能否被除去,高飞结婚的日期不能改。”

    高云华一楞:“如果安归王死了,高飞还没有回来,那谁、谁和王晨出现在婚礼上?”

    老爷子淡淡的说:“这是你的事,我不管。”

    高云华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很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样说。

    当初高飞和王晨,在老爷子八十大寿这天结婚的事儿,现在已经满世界皆知了,如果高飞没有出现,老爷子同样丢不起这人。

    所以不管高飞能否在场,婚礼必须如期举行。

    至于谁来当这个新郎,那就是高云华所操心的事儿了。

    --

    “云华约你去哪儿?”

    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方小艇,看到高飞穿戴整齐要出去后,随口问了一句。

    她在别墅区购买的那栋别墅失火后,很快又在这座别墅区买了一套。

    像方阿姨这个档次的人,换套房子好像比换身衣服难不了多少,真是让人羡慕。

    “约我去一个酒店,说是给我介绍几个连锁超市的大老板。妈,如果要是晚了的话,我就不回来休息了,随便在酒店住一宿,明天一早赶回冀南了。”

    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高飞,气色看起来要比昨天来时好了佷多。

    天涯集团出师不利,陷入困境的事儿,方小艇都知道,也不止一次的给高飞打电话,让他别为此过度操心了,生意上的事情就交给梁明等人,他只需做好大老板就好了,反正就算是倒闭了,也不是承受不起的。

    不过方小艇也知道天涯集团,是儿子事业的一个转折点,心里虽然不看好这个企业,也不想儿子为此过度操劳,可只要是她能帮得上的,都做了。

    方小艇虽然不想儿子明天一早就回冀南,但想到他很快就要结婚了,过几天就会来京华,所以就点了点头:“哦,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明白。”

    高飞点头走出了客厅,来到到了院子里。

    院子中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稳住大气,迈巴赫2009款的齐柏林,官方售价1300万左右,比起街上那些几百万就很拉风的跑车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豪车。

    这辆车,是方小艇为高飞准备的结婚礼物,前两天刚提回家。

    很是喜欢的抚了下车身,高飞开门上了车。

    他真的很喜欢这辆车,稳重,外表朴实低调,但内在高端大气,很符合他的性格。

    驾车出了院门后,高飞打开了导航,找到了那家名叫‘星光灿烂’的咖啡厅。

    高飞刚才和方小艇撒谎了,今晚约他出来的不是高云华,而是梁明青夫妇,他曾经的丈人,丈母娘。

    正如高云华所预测的那样,在梁明青很激动的给高飞打来电话,说是有些关于梁娇娇的事儿要告诉他时,高飞没理由拒绝。

    因为他很清楚,别看梁娇娇是高飞众多女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现在俩人也离婚大半年了,但她的份量在高飞心中却不低。

    这大半年来,梁娇娇一直没有和高飞联系过,他甚至不知道她在哪儿。

    现在梁娇娇有消息了,而且高飞能从梁明青提到她的语气中,听出惶恐,那么他必须得去老梁夫妻,地点就约在一家叫星光灿烂的咖啡厅,在长安街上。

    黑色的迈巴赫,在路灯下不疾不徐的前行,就像一个去巡视前沿阵地的将军。

    很快,高飞驾车来到了长安街上,找到了那家咖啡厅。

    咖啡厅门口的礼仪小姐,都是识货之人,看到高飞从那么高级的车子里下来,而且还一表人才后,都下意识露出了最真挚的笑容,希望能引起这位大少的注意。

    可惜心里有事的高飞好像没注意到姑娘们的眼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快步走进了咖啡厅内。

    他刚进来,就听到东南角落那边有人小声喊道:“高、高飞,这儿!”

    高飞扭头向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色衬衣,扎着领带,很有领导派头的老男人,正一脸谄媚笑容的向这边举着手。

    在他身边,还站着个胖女人,穿的也不凡。

正文_1006章 梁娇娇的遗书!

    这对看到高飞后,脸上就很自然露出谄媚笑容的夫妻,自然是梁明青两口子了。

    与半年前相比,梁明青夫妻俩的精神面貌,要好了佷多。

    没办法,人逢喜事总是精神爽的嘛。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当初悍然闯进他们家的那个采花大盗,竟然会是京华高家的二少爷!

    尤其是后来,高飞还和他们的宝贝女儿梁娇娇‘私定终身’了。

    虽说后来因为佷多不能说的原因,高飞和梁娇娇劳燕分飞,女儿一走大半年,连他们当爹当妈的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可毫无疑问的是,梁明青的生活,就是从那时候起,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高家隐晦的威胁梁娇娇离开高飞后,为了给予她补偿,只能回报给了她老子。

    现在,梁明青已经是他那个单位中的一把手了。

    一把手啊,随便打个喷嚏,跺跺脚啥的,整个办公大楼都得颤三颤,下面的人得考虑梁司长到底咋了。

    正所谓屁股下的椅子决定一切,梁明青成了单位老大后,生活质量上去的同时,这派头也上去了,尤其是在那些来自地方上的官员面前,就算是实权正厅级的市长,也不一定能支起他眼皮子来。

    不过在高飞这个前女婿面前,梁司长可不敢摆什么官架子,姿态摆的很低,在他走过来后,梁夫人又拿自己擦脸用的花手帕,打扫了下本来就很干净的座椅,腆着笑的连声请坐。

    “伯父,伯母,可千万别这样客气,要不然我会心里发毛,不敢坐的。”

    高飞打量了老梁夫妻俩几眼,含笑请两位长辈先坐。

    高先生流露出来的尊敬,让老梁两口子感到很自豪,也很自得:这可是高家的嫡系大少呢,要是别人能看到这一幕该多好?

    唉,可惜,娇娇终究没有和他白头偕老的福气--想到女儿,尤其是想到女儿那边传来的消息后,梁明青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

    等老梁俩人坐下后,高飞抬手招过服务生,很礼貌的请他们点了喜欢的咖啡,尊重长辈的架子十足。

    咖啡上来后,三个人先捡着一些没用的话说了几句,比方问候家里老人健康状况,工作如意否等等。

    寒暄客套几句后,梁明青终于开始说正题了:“咳,高飞啊,我托大也就自认是你的伯父了,今儿约你出来呢,是因为娇娇的事情。”

    “你本来就是我的伯父。”

    高飞放下勺子,双手合拢放在卡座上,脸色认真了起来:“伯父,是不是娇娇有下落了?其实依着我的人脉,我能查出娇娇在哪儿,可--”

    梁母打断了高飞的话:“我们都知道,是娇娇不愿意见你,所以你觉得最好是让她先独自静一些时侯,才没有刻意去打搅她。”

    “总之,是我对不起她,不负责。”

    高飞脸上全是愧色,沉默了片刻后才问:“娇娇有消息了?”

    “有了,但不是好消息。”

    梁明青说出这句话时,神色中带有明显的不安。

    高飞眉头一皱,正要问什么不好的消息时,梁明青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娇娇写来的信。大半年多了,她是第一次写信--”

    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人们之间的交往,除了一些类似于合同、邀请函等,基本都是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很少有写信的,尤其是子女给父母写信。

    高飞拿起了信封,从里面取出了几张信纸,很厚。

    信的格式很正规,抬头就是:爸,妈,你们好。

    爸,妈,自从离京到现在,眨眼间的工夫,已经大半年了。我知道,当初我离京时走的太过匆忙,很任性,而且这大半年来,也没有把我在哪儿,做什么告诉你,你们肯定是担心的要命,所以请允许我对你们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爸,妈。

    从我懂事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让我享受到了世间最完美的父爱、母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小女孩。在你们的关爱下,我一天天的长大了。幸好,我总算没有让你们失望,因为无论我做什么,我都力争做到最好。

    本来,我该像其他女儿那样,在女大当嫁之年,找个让你们满意的男人嫁了,然后为你们生个小宝宝,每逢周末节假日时,一家三口理直气壮的回家啃老。

    可惜,我没有那样做,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这和我任性,固执很有关,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我知道,我和那个人的经历,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结果注定是悲剧的笑话,我只是出身小门小户的普通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和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成为一辈子都不离不弃的夫妻呢?

    但不管是任性也好,游戏也罢,悲剧的笑话都已经发生了……幸好,这个笑话的过程并不是太长,很快就结束了。

    我也知道,在很多人眼里,虽然我没有成为嫁给王子的灰姑娘,但我和那位王子的结交,总能给我们自己博取佷多好处,比方爸爸的工作。

    这在很多人看来,应该是我用青春换来的超等品吧?

    其实不然!

    我从没有觉得,我配不上那个人,不管他是个采花大盗,还是个世家子弟,我是你们的宝贝,你们的女儿,我能配上天下任何优秀的男人!

    我同意和那个人分手,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分开的好处,要远远大过在一起,这对他,和我来说,都是一个终结错误的最好机会,尽管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不退,那个人永远也不会说出分手这两个字。

    那个人也许是个混蛋,也许是伪君子甚至留氓,但他绝对是那种对女人负责的男人。

    我不想勉强任何人,哪怕是他,我是骄傲的,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娇娇。

    所以我走了,到了祖国最为偏僻的地方,就像一个遁世修行的隐士。

    在这儿,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虽然条件差了些,工作带有一定的危险,不过在这儿我才能充分的释放自我。

    也许,我本来就属于这儿。

    大半年中,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们,可我却不敢联系你们,因为我怕听到妈妈的哭声,爸爸那包杂着深沉父爱的骂声……那样,我会更加的愧疚,觉得对不起你们。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自私的,你们好不容易把我抚养长大,我却始终让你们为我操心,这实在不是一个女儿该做的。

    爸,妈,对不起。

    我现在只能对你们说这三个字。

    好了,道歉完毕,心情表露无遗,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我现在东南边陲一个叫供港的小镇上,当缉毒所的所长,手下管着三十几号人,大部分都是每天吸着劣质香烟,坐在地上就能抠脚丫子的臭男人,还有两个腰比水桶粗的女人。

    嘿嘿,爸,妈,你们知道吗,在这三十几个人中,有一小半是光棍,这些可恶的光棍,尤其是那个叫罗城的老光棍,每次看我的眼神中,都带有赤果果的那种神色。

    唉,没办法哟,谁让你们的女儿继承了你们两个最好的基因,长的这样出色呢?

    也许是这些家伙,或多或少都对我有那种意思吧,所以我刚来缉毒所担任老大时,他们都没有看得起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花瓶,总是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尤其是那个老光棍罗城。

    哼,可我是谁呀?

    我可是你们的女儿,最不缺的就是让这些土鳖敬畏我的本事!

    我只用了一个半月,就让他们对我敬畏有加,并免费送给我个很拉风的外号:灭绝师太!

    我知道,那些土鳖怕我才给我取这个外号,但我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服服贴贴的,这就足够了。

    相信爸该知道缉毒警是多么危险的一份职业,尤其是在毒贩重灾区的东南边陲,如果你们早就知道我会在那儿工作,你们肯定会哭闹着跑来拉走,并说孩子咱不工作了,爹妈养你一辈子……

    好了,爸,妈,矫情的话不说了,反正现在已经晚了,在你们看到这封‘遗书’时,就已经晚了。

    其实我特别讨厌写遗书,不吉利,以往每次执行任务时,我这个缉毒所老大,只会让手下们去写,自己却利用特权,从没有写过。

    于是,在过去的大半年中,我总共有六位手下,牺牲在这片他们热爱的土地上,但我却依然存在,深情半掩着我灭绝师太的角色。

    这次不写不行了,因为我们要有大的行动了,在7月20号,我找个缉毒所的一把手上面,有了大领导,于是我就变成了小兵,就得按照领导的指示去做,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写这封不吉利的遗书。

    爸,妈,我知道你们在那边时刻保佑着我,保佑我赴汤蹈火也毫发无伤,不过凡事都会有意外发生,就像当初老天爷想给人间光明时,不小心造出了十个太阳,结果还得麻烦后裔去射杀--你们的女儿,也许真的会长眠于这片我已经深深爱上的土地上。

    如果我死了,哦,不叫死,叫牺牲,尽管死和牺牲是一个意思。

    如果我牺牲了,请爸和妈别太伤心,就随便哭两声,掉几滴泪水就算了,因为我们早就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约定,下辈子我还会做你们女儿的。

    既然这样,那又何必为我的牺牲而伤心?

    反正用不了多久,咱们又能在一起了,开开心心的,就当我的牺牲,只是一次长途旅游罢了,累了,自然就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爸,妈,如果我不死,哦,又错了,是没有牺牲的话,我就找个好男人嫁了,给你们生个宝宝,然后每逢周末节假日,一家三口去啃老,烦死你们!

    爸,妈,对不起,我得结束了,信纸不够了。

    另外,别告诉他。

    我们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

    爱你们的女儿,梁娇娇。

正文_1007章 她必须要死吗?

    梁娇娇在写这封信时的语气,很诙谐,却把一个向父母撒娇的小女儿形象,跃然于纸上。

    这是一封遗书,毫无疑问,正如梁娇娇在信中所说的那样,边陲缉毒警是这个世上最为危险的行业,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不过在以往的大半年中,她却从没有写过任何遗书,仿佛她觉得她自己不会牺牲那样。

    其实不然,梁娇娇在以往不写遗书,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写这玩意太晦气,不吉利,而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她不在意她自己的生死。

    在高家的施压下和高飞分手后,梁娇娇也许就存了死的心。

    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为了父母才不得不和高飞分手,这个残酷的结局,打破了她所有美好的愿望,所以才会去了东南边陲,干这份工作。

    高飞相信,当初高家出面要求梁娇娇和他分手,并给予一定的承诺时,无论她要求去哪儿,做什么工作,只要能在高家的掌控范围内,高家就能做到。

    但高家肯定没想到,梁娇娇竟然主动要求东南边陲,干缉毒警。

    也许,高家很清楚,这个倔犟的女孩子,在用这种表现,来反抗她无法抗拒的命运。

    幸好梁娇娇的运气很不错,算是很稳妥的熬过了大半年,也给了她充分考虑的时间,也许她已经开悟了,知道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也许没有,依然那样固执。

    可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写遗书了。

    她要去执行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她在信里的语气很轻松,说是领导逼着她写信,但高飞和老梁两口子却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她意识到那次任务会凶多吉少,她绝不会写这封遗书的。

    “高飞,我、我们在收到娇娇的信后,商量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告诉你。”

    等高飞看完这封信后,梁明青才有些紧张的说:“你、你也知道,我们只有娇娇一个孩子,而我们都这一把年纪了,我们……”

    看着梁明青期期艾艾的样子,高飞就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了,叹了口气说:“唉,伯父,你是不是想让我找人通融一下,让娇娇退出这次任务?”

    梁明青夫妻俩,一起用力点头。

    他们就是这个意思,觉得除了高飞外,别人也做不到这一点了。

    高飞的回答,却让他们很失望:“对不起,伯父,伯母,我也无能为力。”

    梁母的眼圈开始发红,几乎忍不住站起来咆哮:你特么的会无能为力?就算你无能为力,你也得把我的娇娇给拽回来!当初要不是你的话,我女儿会这样伤心,跑去那穷山恶水的受苦呀?

    多亏了梁明青及时拉住了她,示意她先别冲动,先听高飞怎么说。

    “我知道,我说我无能为力,会让你们觉得我是在敷衍你们,真的不是。”

    高飞扬了扬手里的信,解释道:“娇娇在信里明说了,7月20号就会出任务,今天是17号,还有三天。也许你们根本不知道,每逢这种重大任务时,执行任务的人员,会在一周前别隔绝,这是为保密起见,不得与外界联系,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放下信封,高飞继续说:“而且最主要的是,就算我能及时找到他,哪怕是抬出我的身份来,也不能让她退出任务了。因为她要是在任务前夕退出来的话,肯定会在战友中间引起最为恶劣的影响。”

    越是危险程度高的特大任务,战友们在任务前夕,就会本能的愈发信任战友,因为他们唯有相互间的绝对信任,才能在战场上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

    如果其中一个忽然撤出任务,不管是任何理由,都能引发其他战友的心理波动。

    大家都是凡人,凡人就会有凡人的小思想,肯定能看出某人的退出,就是因为本次任务太危险,上面有人把他捞了出去。

    这样一来,其他战友心理就会不平衡,觉得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有关系就可以临战退却?

    这会给大家造成抱怨,心理阴影,从而影响到整支作战队伍,发生无法预料的意外,甚至有人会因为不忿,而在战场上做逃兵。

    “所以,无论是谁出面,娇娇都不可以撤出本次任务,这是对其他人的负责。”

    高飞简单解释了一遍后,才问道:“伯父,你们都明白了吧?”

    梁母的泪水已经淌下,哽咽着问道:“高飞,我们明白了,可、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高飞黯然摇了摇头,他真没有办法让梁娇娇临阵退却。

    “唉,就这样吧。”

    梁明青在约会高飞之前,还对把女儿捞出来抱有强大的信心,但在高飞也无能为力后,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佷多,站起来时,腰身明显的佝偻了佷多,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强笑道:“老婆子你别多想了,娇娇不一定会有事的……我相信她。咱们,走吧。”

    梁母用手帕捂着鼻子,垂首挽住了梁明青的胳膊,泪水横流。

    梁明青在走时,没有再和高飞说什么,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夫妻两个就相挽着走出了咖啡厅。

    高飞没有去送他们,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赶在17号之前,跑去东南边陲那个叫争差的地方,现场保护梁娇娇。

    高飞知道,他必须得做这件事,没有任何推诿的理由,因为那个叫梁娇娇的女孩子,就是因为他才去了东南边陲,只要他是高飞,就必须去,就像当初赶往南越芒蓝草甸,去援救沈银冰那样。

    对于战斗,高飞从来没有惧怕过,所以他才能淡定的看着老梁夫妻俩离去。

    喝完已经凉透了,变得更苦的咖啡后,高飞拨通了高云华的手机号。

    高云华本来今晚要给高飞牵线,认识几个连锁大超市的老板来着,却因为临时有事没有来。

    高飞给他打电话时,他好像正在开会,低声问:“高飞,找我有事?”

    “讲话方便吗?”

    “那你稍等。”

    高飞等了半分钟后,才听高云华说:“好了,什么事?”

    高飞也没绕圈子,直接了当的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查一下梁娇娇即将出行的任务--大哥,我不想听任何的否定借口,我知道你有能力打探到这件事。好了,今晚我等你的短信,你把打探到的情况,给我发手机上来,我先回冀南了,就这样。”

    不等高云华说什么,高飞就扣掉了电话,买单出门后上车,片刻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家里窗台前的高云华,双手抱着膀子看着外面,很久都没有说话。

    其实,在梁明青夫妻俩找到高飞时,他就知道他的‘天亮行动’计划已经见效了:安归王,必须得代替高飞去东南!

    东南那边,已经针对安归王,展开了一张大网。

    这张大网,是专门为安归王织成的,只要她出现在争差,那么她就再也没用活着离开的理由。

    至于同在一张网中的杜郎等大毒枭,还远远没有资格,让高云华使出一切手段,调用能调用的资源来对付他们的。

    杜郎等人,在本次天亮行动中,只是一群小虾米而已。

    高云华可以肯定,本次安归王的东南之行,就是她生命的终结点,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危险不是来自敌人,而是身后。

    从背后捅过来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

    眼看被历朝历代所忌惮的安归王,就要伏法,死在高云华亲手编织的这张大网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反而觉得心里好像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云华,刚才是小飞来的电话吗?”

    高云华的妻子,也是一个军人,文职工作,出身名门,很贤惠,就是有些爱美,思想有些超前,不想早点要孩子。

    高云华转身,看着穿着一身真丝睡袍,在灯光下显得那样越加妩媚的妻子,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淡淡笑道:“是啊,是高飞。”

    妻子有些疑惑的问:“既然是小飞,那你为什么要对他撒谎,说你在开会?”

    “能不能不问这件事?”

    高云华的目光中,闪现出复杂的痛苦之色。

    妻子是很贤惠的,笑着挽住他的腰,柔声说:“好了,我知道你这样说,有你这样说的理由,我不问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现在还不到十点,大街上到处都是乘凉的人,商场也是人满为患,和天色不早可不搭边,妻子这样说,只是一种隐晦的提示罢了。

    她想要个孩子了。

    高云华当然明白,拥着妻子走进卧室时,忽然问道:“小倩(妻子的小名),如果一个犯了死罪的人,却一心一意的帮你,但你必须得让她伏法,并让你亲手给她安排一个绝境时--你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天下所有贤惠的女人,仿佛都懂得丈夫那些事儿,什么该知道,什么是知道了也得装做不知道,就像小倩这样。

    想了想,小倩才低声说:“古人常说,法理不外乎人情。就像你所说的这件事,根本没有满意的答案。”

    高云华喃喃的重复道:“没有满意的答案?”

    “是的,没有答案。”

    小倩说:“最紧要的,就是要想清楚,为什么要把那个人置于死地。任何一个该死的人,都该有该死的理由。如果仅仅因为这个人对我好,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那么我就会想那些受到他伤害的人。”

    “只有想到那些受他所害的人的惨状,我才能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小倩说完笑了笑,低声说:“我就一小女子,没别的想法,说错了你别笑我。”

    “我不会笑你。”

    高云华忽然弯腰,把妻子抄在怀中,眼神发亮的说:“我想,我终于找到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了。”

正文_1008章 高飞的自己人要杀他!

    农历六月初三,阳历的7月18号,距离六月初九还有五天,高飞和王晨大婚的日子。

    昨晚高飞连夜从京华回到了冀南,住进了酒店。

    他连夜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想睡个好觉,想让自己这些天内有些疲惫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这样才能应付接下来的远行。

    高飞昨晚在回冀南的路上,就收到了高云华发来的短信。

    短信中,高云华为高飞提供了他想要的所有信息。

    看完那条长长的短信后,高飞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是来自潜意识,却不甚明了,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代表着莫名的不安,但却只是让你明明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抓不住那个什么一样。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凌晨,他就会坐飞机赶往岭南。

    一切事情,等从岭南回来后再说吧。

    高飞起来后,穿着睡意去了浴室,当温热的水从水龙头内喷洒在他头上时,他放在卧室内柜子上的手机,疯狂振动了起来,忽闪忽闪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人的名字:颜红。

    --

    不到八点,颜红就来到了办公室。

    这些天,颜副总的气色不怎么好看,脾气更是差的要命,就连苏小梅那样的公司元老,都因为一点小事被她喝斥了一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没有丝毫留情。

    谁也不知道颜副总为什么会这样,一些小年轻的,就龌龊的以为,这是颜副总她大姨妈来串门了。

    话说,女人在陪着她大姨妈的这几天,心情总是不咋样。

    所以这些天除了沈银冰、焦恩佐和王副总等几个人外,其他人都不敢在她身边多待一分钟。

    颜红的大姨妈没有来,正常的很,如果某个男人获得她青睐,她随时奉陪可以大战三百合--她心情不好,是因为本不该操心的事:天涯集团。

    天涯集团当前陷入销售上的困境,这早就在颜红的预料之中了,因为她是这个计划的全盘参与者,甚至还出谋划策,提出了好几条有用的建议。

    比方,每当天涯集团在哪个城市上架,北山集团安排的某小组成员,就会跟踪前去,然后不惜重金聘请当地市民,来诋毁天涯化妆品。

    操作过程很简单,就是天涯化妆品刚上架,就会有三到五个市民来买,不过最多也就是半天工,这些市民就会再回来,指着脸上的湿疹啊、红疮等,大骂专柜服务员,说她们不顾消费者的利益,竟然推出这种害人的化妆品,来残害她们娇美的肌肤。

    有的,还打12345,向消费者协会告状,更有甚者跑去电视台、报社等宣传部门找记者,要求曝光天涯化妆品,帮他们讨回公道……

    这些坏点子,所起到的恶劣影响,是相当‘出色’的,幸好方小艇是广电总局的老大,在嗅出这股子阴风后,马上就向人打了招呼。

    也正是方小艇的‘庇护’,所以天涯集团总部才没有收到这些恶劣消息,要不然梁明等人肯定会更加焦头烂额。

    不过,颜红很清楚,就算方小艇能耐再大,也遮掩不了太长时间,终究有曝光的那一刻。

    想到天涯集团最终会支撑不住而倒闭,颜红开始时还是很高兴的,但偶尔一次看到面色憔悴的高飞后,她就再也不开心了,开始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那些。

    女人就是这样,多变,反复无常,很少在决定一个主意后,能从始至终的贯彻到底……最起码红姐就是这样的,她当前在后悔。

    其实她和高飞之间的关系,比高飞和沈银冰还要深厚,毕竟这对男女之间有了那层龌龊,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开始心疼某个男人了。

    可碍于沈银冰,颜红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不快压在心底,憋出了内伤,见人没啥好脸色也是很正常的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颜红呆呆的望着显示器屏幕,琢磨该怎么在不伤害沈银冰的情况下,放高飞一马。

    红姐,真舍不得再折磨那个男人了,尽管她也知道,他们之间以后都不会再发生那种关系了。

    只是,她早就把高飞当做了唯一的男人。

    “也许,找焦恩佐问出张冒的下落,让高飞狠狠惩罚那个吃里扒外的小人,他心里会开心一些吧?嗯,就这样做,相信焦恩佐也不会在意那个小人物的生死。像他这种内心黑暗的人,其实恨不得所有人都倒霉呢。”

    颜红想到这儿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和焦恩佐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上,出门左拐走到走廊尽头就是了。

    走过走廊中的几个公司职员,看到颜副总出现后,有的赶紧退回了屋里,实在没出去就贴在走廊墙壁上,等她经过身边时,送给她一个卑微的笑容。

    颜红没有理睬这些人,快步走到焦恩佐的办公室门口。

    焦恩佐把原来的秘书张良华,安排到后勤处,又换上了来自英国一个叫爱伦的女同学这件事,颜红知道。

    她才不会在意,毕竟焦恩佐是副总,是沈银冰的盟友,在集团内安排个把人,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焦恩佐的办公室门开着,颜红直接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没人,颜红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废纸篓,看来那个叫爱伦的秘书外出倒垃圾了。

    焦恩佐也不知道有没有来,颜红决定等一会。

    她刚坐在沙发上,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喝水太多了,就顾着想事了,忘记去厕所了。

    下意识的,颜红站起身要回自己办公室解手,但想了想却又快步走进了焦恩佐办公室的洗手间内:反正就是借用一下马桶嘛,也不是啥大不了的。

    颜红解决完个人问题,正要洗手时,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女秘书爱伦的声音响起:“关上房门。”

    “嗯。”

    焦恩佐淡淡嗯了下的声音,随后响起。

    颜红正要去拧开水龙头的手,顿住了。

    红姐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心思细腻,从焦恩佐俩人刚才的对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爱伦就算是焦恩佐的女同学,也没理由吩咐他去关房门,毕竟她是秘书,为焦副总服务的,而刚才那口气,明显是吩咐下人的。

    “哦,原来这个爱伦和张良华一样,都是组织上派来的人,而且还是焦恩佐的上级。”

    颜红晒笑了声,缩回了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板后,侧耳倾听。

    她其实不一定非得偷听这俩人的秘密,就是觉得很好奇。

    好奇而已。

    焦恩佐俩人的对话,从门缝内清晰的传来:“爱伦,什么事?”

    “高飞马上就要死了。”

    爱伦的声音淡然,在说出‘高飞要死了’这句话时,就像看到一只蚂蚁被她踩了一脚那样,丝毫没值得有啥大惊小怪的,却透着明显的兴奋。

    她这句话,却让颜红身子猛地一颤!

    颜红可以答应帮沈银冰一起为难高飞,但却不想他死。

    是真的不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过,她很快就撇了撇嘴角,心想:就你这号人,有什么本事决定高飞的生死?

    啪哒一声响,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焦恩佐激动的声音:“什么?爱伦,你说什么?高飞要死了!”

    焦恩佐最恨的人就是高飞。

    如果能有人干掉高飞,恩佐哥会毫不犹豫的跑过去,给人重重磕几个想头,然后再以身相许,不管对方是男还是女--他实在是恨死了高飞!

    爱伦没有说话,看样子很反感焦恩佐敢怀疑她的话。

    焦恩佐慢慢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爱伦,能不能告诉我,他会怎么死吗?你放心,我是绝不会泄露出去的,你该明白,我是多么希望他去死,做梦都想!”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告诉你这个消息。这也是上面意思,是用来鼓励你,有些事必须得加快步伐了。高飞死了,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爱伦的声音很冷,也很清晰:“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和你说,你只需知道,他在本月19号之前,就会赶到岭南,一去不复还后就行了。”

    焦恩佐很激动,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你、你是说,我们的人在那边做好了一切准备?”

    可能是太得意了,爱伦笑了:“呵呵,不是我们的人。”

    焦恩佐愣了下,下意识问了下:“那会是谁?”

    谁会对付高飞,这是绝密,爱伦本人也不知道,不过她却能猜得出大概,缓缓的说:“是他所谓的自己人。”

    焦恩佐更加惊讶:“什么?爱伦--你说,要至高飞死地的人,会是他自己人?啊,我明白了,他的自己人中,有人要借着他去岭南,在他背后捅刀子!”

    焦恩佐的智商无疑很高,一下就从爱伦的话里猜到了真实答案。

    爱伦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像带有不甘那样:“唉,是啊,像她这么变态的存在,除了她自己人外,还能有谁干掉她?嘿嘿,争差,这只是岭南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却是鼎鼎大名的安、仿佛不可战胜的高大少的葬身之所。”

    “争差?”

    焦恩佐正要再问什么时,却有人敲响了房门。

    来的是总裁秘书处的秘书,说是沈总请大家去小会议室开会,很紧急的会议,要求立即前去参加。

    焦恩佐只好暂时放下强大的求知欲,和爱伦使了个眼色,走出了办公室。

    “有人设了个圈套,要在岭南一个叫争差的小地方暗害高飞!”

    藏在洗手间内的颜红,心乱如麻。

    她能确定,那个叫爱伦的不是在撒谎。

    再说了,只要给高飞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要在19号赶到岭南,就能确定了。

    “那个设计陷害高飞的自己人,会是谁?”

    颜红心里这样想着,来不及走出洗手间,就拨通了高飞的手机号。

    可那边却没有人接听。

    她很着急,也知道这儿不是久留之地,赶紧走了出来。

正文_1009章 叫上官风铃的老妪!

    红姐脚步带风,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继续拨打高飞的手机号。

    接连三遍,都没有人接听。

    急得她只嘟囔:“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小子!”

    第四遍打过去时,手机中却传来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机械女音提示声。

    高飞的手机没电了。

    颜红只好打电话给梁明。

    梁明的手机倒是一打就通了,但不等她说什么,这个老实倔犟的家伙就冷笑道:“颜副总,您有什么指示啊?我现在正忙着开会,没时间和你说什么废话!”

    现在梁明恨透了北山集团的人,因为他现在也得到消息了,怀疑那些在专柜上诋毁天涯化妆品的人,差不多就是沈银冰的人,所以懒得和颜红说什么,冷嘲热讽几句后,直接就扣掉了电话。

    “傻比,你特么的敢扣我电话!”

    颜红恨恨骂了句,继续拨打梁明手机,但人家根本不再接了。

    她只好再给老王打,幸好以前就有老王的手机号。

    但可惜的是,老王始终没有接她的电话。

    老王现在也算是老总一枚了,不过以前可是红姐的御用车夫,而且他人有老实,不管身份有多大的改变,每次见到颜红时,脸上也会下意识的露出谄媚的笑。

    对这个火爆的小女人,老王不敢像梁明那样对她冷嘲热讽,所以干脆不接她的电话了。

    接连找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人肯搭理颜红,无奈之下,她只好决定亲自去天涯集团去一趟,当面找梁明说清楚,要求他毋需联系到高飞。

    她相信,梁明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大吃一惊,不管真假,都会告诉高飞的。

    颜红拿起桌子上的小包,刚走到电梯门口,就看到苏青从楼梯上走进了走廊,看到她后说道:“颜副总,沈总请您去小会议室参加一个紧急会议。”

    颜红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你去告诉沈总,就说我有紧急事要处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不等苏青说什么,颜红就急吼吼的走进了电梯内。

    “幸好今天才18号,一切还来得及。”

    颜红心里嘟囔着这句话,走出北山集团总部大厅时,对那些对她点头哈腰的员工理也不理,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去了停车场,上了她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到底那个自己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小冰?不可能,小冰最多也就是折磨高飞,不可能真对他下手。是铁屠,还是秦紫阳?或者说是高雅?铁屠他们不可能,高雅倒是很有疑点--但也不对啊,高飞已经离开高家了,对他么什么威胁了。”

    颜红边开车,边琢磨谁要是那个要暗算高飞的‘自己人’,几乎把能有资格成为‘自己人’的人选,挨个筛选了一遍,也没想出那个人谁。

    “到底是谁呢?”

    红姐黛眉紧皱中,仿佛看到了前面路口的绿灯变红了,但却没有该有的反应,车速依然不减,红色的流星那样,嗖的飞了过去。

    然后,她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大响,身子剧烈的一振,脑袋重重撞在前面挡风玻璃上,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高飞洗了个舒服澡,裹着浴巾来到了卧室内。

    换了一声整齐的衣服后,高飞拿起手机要看看几点时,才发现昨晚忘记充电,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接上充电器,高飞开机后拿起电话,和酒店前台订了早餐。

    刚放下酒店内的电话,充电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来电,看号段应该是公用电话。

    高飞拿起电话,接通后随意的问道:“喂,我是高飞,你哪位?”

    前些年红遍大江南北的《还珠格格》中,有一句经典台词是这样说的: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这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不过经过无数网友的各种版本恶搞,知名度是火箭般的上升,高飞这种从来不看宫廷戏的人,想不知道都很难。

    现在他的手机中,就传来类似的一句话:“果果,你还记得祁连山下的上官风铃?”

    在手机那边的人,说出前两个字后,高飞的双眼就猛地睁大。

    果果,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个名字,像可爱孩童的乳名。

    其实这就是一个名字,高飞的乳名,果果。

    上官风铃这个名字,可能要比果果这个名字有内涵,正式,优雅多了,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的名字。

    果果,和上官风铃这两个名字,一下子让高飞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觉得嗓子发干,紧攥着手机哑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怎么敢不记得!你、你在哪儿!?”

    那个叫上官风铃的人,声音在电话里听不出男女,但很苍老,声音和这个优雅的名字一点都不相配,不过听在高飞耳中,却比天籁还要好听!

    上官风铃没有说自己在哪儿,在稍稍沉默片刻后反问道:“你在这儿,有比较安静点的地方吗?”

    “比较安静点的地方?”

    高飞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连声说道:“有,有,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你!”

    高飞想到的地方,是方小艇的老家,方家村的老宅。

    方小艇当初把老宅的钥匙给了他,说是把那个老宅送给他了,让他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不过高飞始终没有得空去乡下。

    现在分别二十年之久的上官风铃来到了冀南,高飞知道她不喜欢都市的喧哗,那么去老宅暂住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方家村,位于冀南东北边缘一座叫做锦绣山的山脚下。

    翻过锦绣山向北直行两公里左右,就是被华夏人民称之为母亲河的黄河。

    为维护黄河两岸的环境,国家明文规定两岸近距离内,尽可能的维护自然环境,严禁开发两岸,建厂啥的,只能植树造林,搞绿化。

    这样一来,黄河两岸近距离的所有乡下村庄,经济都不怎么发达。

    没办法,为了维护两岸环境,有必要得做出一些牺牲才行。

    方家村就在黄河岸边,所以村里不像别处那样,可以在田地里搞什么企业,村民只能靠种地,外出打工来维持生活。

    就因为留在村里实在没啥发展前途,所以方家村的居民,在近十年来,绝对是只出不进,绝大多数青壮年劳力都走了出去,只剩下一些留守老人和儿童,通往村里的路,也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多少年没修过了。

    高飞没有开方小艇送他的那辆迈巴赫,那车子虽然牛比拉风的,不过地盘太低,跑这种路肯定得经常擦彻底。

    他开了一辆小越野(类似于面包车,是天涯集团运输用车),还得小心的躲着坑子。

    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一个身穿明月蓝老式衬衣,黑裤子,黑色平低方口布鞋的老妪,盛夏六月,田地里的玉米已经半人高了,知了都热的不住的叫,她头上还围着一块蓝花头巾(最老式的那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妇女经常用来裹头)。

    老妪的牙齿几乎都掉光了,脸上的皱纹几乎遮掩了她的模样,稀稀疏疏的眉毛全白了,瘪着的嘴巴偶尔动一下,也看不到一颗牙齿,那双老眼也混浊的要命。

    更让佷多现代都市女郎反胃的是,老妪布满老人斑的皮肤还发乌,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老气’。

    所谓的老气,就是指老年人因为年龄过大,疏于洗澡,勤换衣服等,身上就会散发出一股子尿臭味。

    这个老妪,说的难听点,就像死了三十年不腐烂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样,别说是和她这样近距离相处了,就是远远看她一眼,恐怕都会恶心半天的。

    但身穿名牌,浑身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香气的高飞,却对这个老妪没有丝毫的嫌弃,甚至是无比的尊敬。

    尊敬不是尊重。

    尊重是敬重的意思居多,尊敬则是多了一些亲切。

    高飞对老妪就是尊敬,每当车子过一个坑时,他都会及时减速慢行,偶尔侧脸看向她时,眼里是带着暖洋洋的爱意--就像出嫁三十年的女儿,看老母亲那样。

    这个老妪,就是上官风铃。

    四十多年之前,祁连山下上官风铃,那是西域一带无双的美女。

    传说她的声音像银铃,唱起歌来时,甚至连百灵鸟都忘记了飞行,会落在她的肩头,痴痴的听到歌声消失。

    每当她去小溪前洗脸时,水里的游鱼都会变呆,情不自禁翻起白肚皮,渴望女神能够把它吃掉--历史上的四大美女之一西施最多让鱼儿羞愧她的美丽,而沉入水中,可上官风铃却能让鱼儿甘心成为她的午餐。

    你说,她会美到何种地步吧!

    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美丽无双的美女,现在却成了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反胃的老妪,由此可见世间最恶毒的东西不是毒药,而是岁月。

    岁月如刀,红了果子绿了芭蕉,也把上官风铃变成了一个老妪。

    上官风铃侧脸看着道路外面的玉米地,混浊的老眼微微眯缝着,干瘪的嘴巴不时的动一下,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高飞能听懂。

    她说的这两个字,是盛世。

    盛世。

    也唯有在盛世,才会有这一望无际的农田,才会有远处村落的炊烟,才会有在路边到背着双手沿着低头散步的老头,老头后面那条老狗,才会吃的胖胖的,走路都一步三摇,没有精神。

    高飞嘴角的笑意,却慢慢的收敛。

    他不喜欢听到‘盛世’这两个字。

    如果必须听到的话,他只希望那是在他有可能创建的国度中。

    不过,高飞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小心的开着车。

    车子慢慢的驶进了方家村。

    村内不是水泥路,是土道,每逢下雨天就会踩一脚泥,倒是没有太大的坑洼。

    街道也很凌乱,七拐八拐的,会跑过一群扭着屁股的鸭子,后面跟着几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子,手举着水枪,嘴里发出开枪的声音。

正文_1010章 老宅的主人是那副画像!

    乡下农村的大门前,好像总是会有一颗长的弯弯曲曲的大树。

    每当盛夏来临时,大树下就会聚集佷多妇女,坐在马扎上纳鞋底,东家长西家短,每逢有个人经过时,都会齐刷刷的看向人家,小声议论这是谁,要去哪儿等等。

    华夏人民其实是个最容易满足的,只需给他们能勉强活下去的空间,他们就会在恶劣的条件内,尽可能的快乐,并创造出令人惊讶的价值。

    当然了,现在是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从不为缸里有没有米发愁,只是为下一顿饭该吃什么操心:我家那小子,不喜欢总吃面条了呢,想给他包一扇酒菜水饺呢。

    高飞驾驶着小越野,停在了一群在大树下乘凉的妇女面前,推开车门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盒中华烟,凑到了妇女们面前,笑问:“大婶,请吸烟。”

    几个大婶相互对视了一眼,用城里人听起来很老土的腔调,笑道:“这大兄弟哟,杠着有意思来(就是很有趣),俺们是女人家,谁会抽这玩意儿?”

    “呵呵,那是我,我,呵呵。”

    高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收起烟时,有个妇女问道:“大兄弟,你来俺村是打听人的吧?”

    高飞摇了摇头:“不是打听人,是打听一个家。请问这位大婶,你该知道方家老宅吧?”

    “方家老宅?”

    大婶放下手里的布鞋,回答说:“当然知道了,那可是俺们村最有灵气的地方--不过,俺听俺婆婆说,在小三十年前方家那丫头离开后,老宅的大门就再也没有开过了。你是电视台的吧?俺听俺家那口子说,这老宅已经申请那啥的文化遗产,要拍照上电视呢!”

    “我不是电视台的。”

    高飞摇了摇头,扭头看了车里一眼,声音放低了说:“我、我就是小三十年前离村的方家那丫头的儿子。”

    “啥,你就是小艇的儿子?”

    一个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的老妇女,眼里全是惊讶的看着高飞,全是不信。

    高飞问道:“大婶,你认识我妈?”

    “我当然认识了,我刚嫁过来时,你妈还是我的伴娘呢!”

    老妇女老脸泛起了红色光泽,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值得她铭记一辈子的岁月:“那时候,小艇可内秀了,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俺出嫁时,她才十五六岁吧?这才多久啊,她先有你这样大一个儿子了?”

    俺妈要娃要的比较早,还真不像有这么大个儿子的样--高飞讪笑一声,敷衍道:“岁月如梭,岁月如梭。”

    老妇女们才听不懂啥叫‘岁月如梭’,她们只是惊讶于昔日那个看起来内秀的小丫头,怎么可以会有这么大、还很有气势的儿子呢?

    眨眼间的工夫,街上就围了十几个老娘们老头的,大家都围着高飞乐呵呵的,好像在看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猴子。

    叫了若干个大爷大娘大婶大嫂大妹子大兄弟,高飞累出了一身汗,才总算把方家老宅的方位打听清楚,又万般客气的拒绝了‘姥姥门’亲人们的热情(回家喝口水啊),这才逃也似的上了车。

    车子顺着歪歪扭扭的街道驶出老远后,高飞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着汗说:“老家的人,简直是太热情了,让我受宠若惊。”

    一路上很少说话的上官风铃,忽然说话了:“果果,你真把自己当做是高飞了吗?”

    高飞一楞,车子好像颤了颤,差点把左边大门前那个水缸给撞了,幸好他反应及时,迅速摆了下方向盘,车子擦着水缸将将的过去了。

    上官风铃没有看他,那双混浊的老眼看着前方,嗓音沙哑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为了演好高飞这个角色,不但费时打听到他所有的人脉关系,还得模仿他说话的语气,行事作风以及某些细微的小习惯。”

    上官风铃说到这儿时,车子已经驶到了方家村的后村,锦绣山的山脚下。

    这儿比起村口那边来,显得更加荒凉了许多。

    一路走来,十家院门,最多有一两家开着,其他的都是铁将军把门。

    目光掠过道路两侧的玉米地,高飞能看到前面几百米处,矗立着一栋主调色彩为青灰的老式宅院。

    高高的门楼是大青砖和青石板建成,门楼上飞檐走壁,屋脊上蹲着三座灵兽,一股子磅礴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方小艇的祖上,不愧是做过清知府的,建造的这座宅院,就算和现代那些小洋楼相比起来,在气势上也丝毫不逊。

    这让人很惊讶,这样一栋建筑历经上百年的风雨,竟然能逃过上世纪的那场大浩劫,这绝对是个奇迹了吧?

    把车子慢慢停在门楼前的荒草中,高飞没有下车,点上了一颗烟,望着在烈日下无精打采的玉米,沉默很久才说:“是的。很多个早上醒来后,我都以为自己就是高飞,也该是高飞--我喜欢是高飞。”

    “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上官风铃推开了车门,也没下车。

    高飞狠狠吸了一口烟,轻轻点了点头:“嗯,如果这算是爱的话,那我的确爱上他了。”

    “唉,可你是魔道。”

    上官风铃叹了口气,喃喃的说了句,下了车。

    “我是魔道?呵呵,我是魔道。我是魔道怎么了?谁规定魔道中人,就不能爱上俗世间的男人?”

    高飞把才吸了两口的香烟弹出,很干脆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很古朴的钥匙。

    这是方小艇给他的钥匙,能打开方家老宅的大门门锁。

    老宅大门上的门锁,并不是电视中看到的那种锁,而是设计巧妙的暗锁。

    高飞打开了暗锁--经过接近三十年的风雨侵蚀,暗锁依然灵敏,轻微的一声咔嚓后,门被打开。

    高飞抬手,试着推了一下,左边镶嵌着门钉的黑色门板,吱呀一声的开了。

    院门后面,是片足有两三亩地的草原。

    就是草原,荒草林立中,也有一些花木。

    近三十年没有人来,缺少照顾的花木,早就长成了大树,开着芬芳的花,一群群的小蜜蜂,正围着花朵在那儿一个劲的瞎哼哼,惬意到陶醉。

    嗖--的一声,一只肥胖的野兔,从门后的荒草中崩起,箭一般的掠过高飞的视线,随即消失在了草丛内。

    草原的另外一侧,是一栋同样由青砖、青石板修建的大房子,建筑风格与京华那些四合院完全一样,不过气势却不是那些四合院能相比的。

    站在门口望去,竟然会给人一种宫殿的感觉。

    尤其是屋脊上那些蹲坐在的神兽,面貌狰狞的样子,仿佛要把人带回它所熟悉的时代。

    当初方家先祖在修建宅院时,可能是为了低调,并没有搞什么三出三进,就这么一排九大间北屋正房,从西边一侧过去,就能到宅院的后院。

    后院占地面积倒不是很大,却是依山而建,也同样的荒芜。

    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口古井,井台上的辘轳早就被岁月所腐朽不见,却有一个残缺了的瓦罐放在井台上。

    自从方小艇离家后,就从没有回来过,村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老宅可能早就被破坏,地基被充公了。

    村民们,甚至村长都不知道方小艇去哪儿了,可镇长,区里的领导却知道,这栋老宅慢说历史原因重大,不能破坏,最关键的是谁也不敢打这儿的主意。

    无他,那些领导都知道,这是高家嫡系媳妇的老家,方家最后一个传人还在,这就是有主的宅院,任何人包括国家,都没有权力据为己有。

    走在半人高的荒草从中,高飞和上官风铃都没有说话,俩人都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尤其是在走进正厅内,看到正面墙上还有一副古老的人物肖像,是个女的,穿着一身杏黄的霓裳,坠马鬓的发型,左手捧着玉如意,右手自然垂下掌心向前,丰盈儒雅貌似观音娘娘。

    这幅肖像是绘在锦缎上的,锦缎的颜色,和画像的颜色,都已经变黄,历史感十足,上面蒙了一层灰尘,但却能隐隐看出落款的印章。

    印章上的名字姓陈,叫陈天寿。

    看来这幅类似于观音娘娘的画像,是个叫陈天寿的画师画的。

    高飞在仔细看印章上的名字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上官风铃,也在看着这个印章名字,那模样就像见了鬼一样!

    等他转过身后,上官风铃的眼睛已经微微合上了。

    高飞在走进正厅内后第一感觉,就是觉得有人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看他的那两道眼神很冷淡,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你看到一个老太太摔在马路上求人帮她一把,她恰好讹你掏钱看病那样。

    本能的,高飞重新看向了画像,才发现这两道隐隐看着他们的目光,竟然是画像中的那个类似于观音娘娘的女人。

    这不是观音娘娘。

    观音娘娘手里会捧着净水瓶,手里拿着柳枝的。

    画像上的女人,捧着的却是个玉如意。

    高飞感到很诧异,试着左右走了几步,眼角余光却瞥见那副画像的眼神,好像始终在盯着他,冷冷的,透着一股子邪性。

    上官风铃低声说:“这幅画像有古怪。”

    “有古怪就把它摘下来吧。”

    高飞淡淡的回答道,伸出了右手。

    上官风铃却摇了摇头:“算了,不要动它了。它在这地方已经呆了很多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这座老宅的主人了--我们只是客人,又怎能喧宾夺主呢,那样会违反冥冥之中的天意。”

    高飞却说:“可我觉得这幅画像挂在这儿,会让人不舒服。你以后住在这儿,也必然会不舒服的。”

    “我本来也没打算久住。”

    上官风铃看向高飞,眼神里浮上了不被察觉的溺爱:“其实就算我想,也没太多的时间了。”

    高飞伸向画像的手,愣在了空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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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20/ 第一时间欣赏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作者:风中的阳光(凯)所写的《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为转载作品,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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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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