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91章 我从来不屑打女人!
“你会不明白?呵呵。”
看到高飞装傻卖呆后,田中秀雅笑了,一字一顿的说:“你明白的!”
高飞真的不明白,田中秀雅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深的仇恨,皱了皱每头正要说什么时,王晨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高飞,田中小姐,看来你们之间真有什么误会。嗯,要不这样吧,去我办公室聊聊好不好?”
“好,感谢王局。”
田中秀雅抢先答应了下来,对王晨深深鞠了一躬后,低声对几个手下说了句什么,迈步走进了招商局的大门。
高飞可没兴趣和田中秀雅聊什么,不过碍于王晨的面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冷着脸的点了点头。
和高飞并肩走向办公室大楼时,王晨低声问道:“高飞,她为什么那样仇视你?”
“她哥哥田中秀则死在了美国,看来她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了。”
高飞也没隐瞒什么,只是冷笑:“看来,这里面又有焦恩佐的功劳。”
王晨不明白就里,只是小声骂道:“那个焦恩佐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死。”
高飞脱口说道:“他不能死的。”
王晨一愣:“为什么?”
话说出口后,高飞才醒悟他说出了心声,阴笑一声说:“没啥,就是他还有用处,要不然我会让他这样嚣张?嘿嘿,早晚有一天,等他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后,他的死期也就到了——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认识我了?”
王晨停住了脚步,秀眉微微皱起,上下打量着高飞,好像不认识他的样子。
高飞眼角一跳,后退两步:“咋?”
“没咋?”
王晨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高飞,我发现你变了。”
高飞淡淡的问:“哦,我哪儿变了,英俊了?”
王晨没有理会高飞的贫嘴,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在我的印象中,你以前虽然也爱信口胡说,肆意而为,但总的来说你浑身都充斥着一种阳刚之气,哪怕是害人时,也会让人觉得你是光明磊落的。可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心理好像晦暗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阴恻恻的了,让我忽然感觉你很陌生。”
说出自己对高飞的感官印象后,王晨又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不是刻意的贬低你,我就是说出我心中的感受。”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觉得我变了的人。”
高飞倒是没在乎什么,依旧淡淡的说:“其实我自己也感觉我变了。没办法,可能总是要应付太多的阴谋诡计吧?毕竟像我这样害人都正大光明的人,总是会很吃亏的。不过我不在乎,只要能保护我,保护我身边的人,就算我改变了又能怎么样?”
“当然了,谁要是觉得看不惯我了,我以后会尽量少和她来往的。”
丢下这句话后,高飞不等脸色猛地一变的王晨说什么,就快步走上了台阶。
伤人的不止是刀子,和为保持新鲜而喷上甲醛的蔬菜,还有那些无情的话。
尤其是你喜欢的人,对你说出的无情话。
王晨登时呆愣当场,看着高飞走进办公楼大厅内后,都没有动一下。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就算不在乎我,可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难道他,他就这样讨厌我,恨不得找个机会让我远离他?”
就在王晨感觉非常的堵,眼眸里竟然有水雾浮起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局,您怎么了?”
“啊,我、我没什么,就是想事儿。”
王晨赶紧眨巴了下眼睛,飞快的抬手抹了下眼睛,笑着扭头看去:“呵呵,小任啊——今天的风真大啊,沙子都吹眼里去了。”
“风大?今天有风吗?”
小任纳闷的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正要再说什么时,却看到王局已经快步走上了台阶。
王晨的办公室内。
高飞走进来时,田中秀雅就站在办公桌前,冷冷的看着她。
高飞顺手掩上了房门,走到西墙下的沙发上坐下,点上一颗烟翘起了二郎腿:“想说什么赶紧的,我还有事要做,没空陪你在这儿墨迹。”
要想利用美色去报复某个人,最常见的办法,无非是成为某个人的女人,然后找机会把刀子狠狠戳进他心脏内就OK了。
当然了,前提是这个女人得引起某个男人的兴趣,对她不设防。
要不然,人家知道美女接近他,就是为了干掉他,傻瓜才会允许她的接近。
或者说,等美女付出她最看重的代价后,某人却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了,那她就亏大了。
所以呢,田中秀雅要想给她哥哥报仇,用美人计的方式,就必须得有机会获得他的新任。
可惜的是,田中秀雅每当回想起唯一的亲人被高飞干掉后,都会痛不欲生,哪怕私下里无数次逼着自己见到他后,一定要施展出岛国女人最迷人的一面,但在真看到杀兄仇人后,却无法控制对他的仇恨。
说到底,田中秀雅到底是太年轻了,尤其是看到高飞毫无愧色的对她说出这句话后,更是再也无法忍受对他的仇恨,脑子一热,大喊了一声‘八嘎压路’,挥舞着双拳就扑了上来。
“你才八嘎压路!”
高飞回骂了一句的同时,抬起了右脚。
于是田中秀雅就自个儿撞在了高飞右脚上,砰的一声倒飞了出去,蹲坐在了地上,疼的泪水哗的就淌下来了。
华夏半数男爷们,高飞绝对是最不要脸的,没有之一。
高先生向来信奉一条真理:只要有女人敢冒犯我,不管她长的多么祸国殃民,也不管她有多么楚楚可怜,就用皇军那句话来对付好了——统统的,死啦死啦地有!
他觉得女人就是一个让人搞不懂的矛盾体,一方面歇斯底里的喊着要‘男女平等’,一方面却又特么的说啥‘女士优先’。
既然男女都平等了,何来女士优先这一说?
这不是自相矛盾就是不要脸,还能是什么?
对付不要脸的人,高先生向来都不手软的,所以他在欺负女人时,才不会有一点的愧疚之情,当真做到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境界。
被高飞一脚踹倒在地上后,彻底激发了田中秀雅骨子里的岛国人民那不服输、不怕牺牲不惧暴力,为世界和平宁肯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泪水也不擦一下,反手撑地就爬了起来,继续八嘎压路着扑了过去,就像一头凶悍的母狮。
对于这种自愿上门找虐的伟大少女,高飞当然不会在意,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一把采住她头发,右手就开始抽耳光。
刚开始抽时,田中秀雅还坚持着嘶声怒骂,但当三记耳光后,她就被打傻了,就痴呆般的任由高飞拿巴掌抽她,再也不骂、不叫也不反抗了。
其实依着田中小姐那细皮嫩肉的样儿,高飞真想抽她,保准一巴掌就能把她抽的满嘴流血,连后槽牙也吐出来,俊秀的脸蛋变成猪头。
不过碍于上帝创造漂亮女人是用来欣赏,而不是被人当沙袋抽的宗旨,高飞总算是手下留情了,用上了巧劲,只是抽的耳光咣咣响,让她眼前金星乱冒的不知今昔是何年,却不会对她造成一点损失。
甚至,那俊美的脸蛋最多也就是红了一点,却不会肿胀。
不得不说,抽人也是一门技术活,疼而不显,可不是那些手腕粪叉下大力的农民工能做到的。
“王局。”
就在高飞抽田中秀雅耳光抽的不亦乐乎时,有经过门前的工作人员感到很惊讶,找了个找王局汇报工作的借口,推门进来一看就被吓呆了:“啊,你、你们是什么人?”
高飞没理她,忙着呢。
田中秀雅没理她,疼着呢。
王晨理她了——把她拽了回去,又带上了门,对这个部下苦口婆心的说:“小董啊,你刚才没看到什么吧?”
要说小董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听王局这样说后,呆愣下后很快就醒悟过来,赶紧连声说:“啊,那个啥,王局,我什么都没看到。”
“嗯,本来就是什么也没发生嘛。好了,先随我去计划科,我有任务要交代给你做。”
王晨瞥了眼关着的办公室房门,暗中叹了口气,带着小董走了。
前来投资的国际友人,在她办公室内遭到某人的虐待,可她这个局长却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也的确让王晨为难了,开始考虑等会儿该怎么安抚田中秀雅。
一口气抽了田中秀雅几十个耳光后,高飞才把她推在了沙发前的地上,继续抽烟,没事人那样。
过了最有十分钟,田中秀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脸颊,不信的喃喃道:“没、没肿?”
高飞说话了:“你要是想变成猪头,我可以成全你。”
数十个耳光抽下去后,可以让人头昏脑胀,也同样能让人从仇恨中清醒过来。
田中秀雅就是后者,抚着脸颊呆愣半晌后,才咬着牙的笑道:“呵呵,看来我得多谢谢你手下留情了。”
高飞倒是很绅士:“不客气,我从来都不屑打女人的。”
遇到这样一个不要脸,打又打不过的人,田中秀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唯一明白过来的就是,千万别跟高飞硬来了,要不然除了被狂抽耳光外,什么效果也起不到。
慢慢的爬起来,坐在高飞身边的沙发上,田中秀雅昂了下雄膛,语气平静的说:“高飞,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高飞皱眉:“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你能不能提高一点业务水平?就算你要干掉我,可凭你的本事,最大的依仗无非是要靠着你的身子和脸蛋,来给我施展美人计。只有蠢到极点的女人,才会像你这样心里藏不住一点东西。”
高飞的里话全是讽刺,田中秀雅却站起身对他深施一礼:“高君,受教了。”
正文_第892章 田中秀雅的复仇计划!
田中秀雅感谢高飞,是因为他指出了她复仇行动中的不足之处,警告她要想复仇,必须得注意什么,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明明田中秀雅要干掉自己,高飞却很真诚的指出她复仇计划的缺陷,这本身就是让人觉得很淡疼。
明明高飞是自己的仇人,田中秀雅却在受到他‘指点’后,还真心的感谢他。
这一对男女,应该都不是正常人,却偏偏都算得上是成功人士,看来这个世界的确变了,变得让人再也看不懂。
“好了,别和我客气了,我只是忍不住技痒了才指点你一下。”
高飞又翘起二郎腿,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下吧,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仇恨我?”
田中秀雅很听话的坐在了高飞身边,俩人身子挨着身子,她双手伏在双膝上,垂着眼帘说:“高飞,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那种做了却不敢承认的人。”
“我到底做什么了?”
高飞把烟卷拿下来,随手弹在了门后时,猛地醒悟了过来:“哦,你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你哥哥吧?”
田中秀雅依旧垂着眼帘,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下:“你不承认?”
高飞淡淡的说:“如果别人捡到一个装满了钱的钱包,问是不是我丢的,我肯定会承认。可承认杀了人,却是非常不愉快的事。”
“那你稍等,咱们让事实来说话。”
田中秀雅说着,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打开播放器后,递给了高飞。
这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破军在美洲的分部,其中的主人公除了高飞外,还有焦恩佐、高雅和田中秀则。
视频很清晰,可能是因为是用高分辨率的监控器拍摄的,是一段非常血腥的场面。
这段视频,正是高飞在破军美洲地下分部经历的那些。
田中秀则正是死在了那儿,不过他死的过程中,视频中出现了瞬间的雪花点,等画面恢复正常后,他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虽说没有高飞亲手杀人的瞬间,但就算是傻瓜在看完这段视频后,也能断定就是他杀了田中秀则。
看完整段视频后,高飞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把手机还给田中秀雅问道:“这段视频是谁给你的?”
田中秀雅摩梭着手机反问道:“是谁交给我的,这个问题重要吗?”
高飞回答:“也不是很重要,应该是焦恩佐吧?”
田中秀雅点头道:“是,那又怎么样?我只问你一句话,是不是你杀了我哥哥?”
高飞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我杀了他。谁敢和我做对,我就会杀谁!”
“好,好,你不愧是高飞,说话就是干脆利索!”
田中秀雅的心口猛地起伏了几下,双拳紧攥颤声说道:“那你告诉我,我该不该为哥哥报仇?”
高飞也没有看她,后脑靠在沙发上淡淡说道:“都说是长兄如父,你是你哥哥抚养长大的,他实际上算是你的半个父亲了。你这个当妹妹的,为了报答他的抚养恩情,自然得为他报仇了。”
田中秀雅本以为,她在问出该不该为哥哥报仇这个问题时,高飞可能会说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来为他自己解脱,却没想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登时有些犯傻,脱口问道:“那你再告诉我,我该怎么才杀掉你,为哥哥报仇?”
一个女孩子要杀男人,却问人家该怎么才能干掉他——这的确是个弱智到家的问题,只有傻瓜才会告诉她说,你该怎么着,怎么着才能干掉我。
可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傻瓜,高飞就是:“嗯,总的来说呢,无论是通过正面交锋,还是花钱买凶暗杀我,你实现心愿的机会都不大,或者干脆说没有。”
田中秀雅不甘心的说:“可我就这样让你逍遥法外?”
“当然不能,任何人在杀了别人的哥哥后,都得付出该有的代价才行!”
高飞满脸都是正义凛然的神色,打量着田中秀雅:“你要想杀我,只有一个办法,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成为我的女人,让我爱上你。等我爱你爱的不可自拔,对你任何要求都一口答应时,那才是你的机会。”
不等田中秀雅说什么,高飞又摇了摇头:“可惜,你做不到这一点。”
田中秀雅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这一点?”
高飞淡淡的反问:“你会在看穿一条美女蛇的真面目后,再爱上她吗?”
田中秀雅紧紧抿了下嘴角,低声说:“我曾经看过贵国一个神话电视剧,叫《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许仙在得知白素贞是个蛇精后,最后不也是爱上了她。而且,白素贞还为他生了个孩子,叫许士林的……”
在说到孩子时,田中秀雅的眼睛忽然一亮,笑道:“我想,我已经找到对付你的办法了。”
高飞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那你说说呢,想怎么报仇?”
田中秀雅看着高飞的眼睛,语气很认真的说:“我也许永远都无法让你爱上我,但我却有把握成为你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你们华夏有句俗话,叫做父债子还!”
高飞明白田中秀雅要怎么报仇了。
她要怀上他的孩子,等生下这个孩子后,再把这个孩子杀掉。
高飞杀了田中秀雅的哥哥,她就杀掉她和高飞的孩子,来为哥哥报仇,让他也尝到丧失至亲之人的痛苦。
高飞在‘好心’的指点田中秀雅该怎么才能杀掉他报仇,就是抱着游戏心态,只是他却没想到这无知少女的领悟能力会这样强,竟然要杀掉她和他未来的孩子来报仇。
这让他有了中深深的负罪感,感觉自己帮助田中秀雅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不甘心的说:“计划是很完美,也很有效,但关键问题是,到时候就怕你舍不得杀那个孩子了,毕竟他也是你的亲骨肉,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田中秀雅托着下巴想了想,说:“你说的不错,不过可以再改动一下。等那个孩子出生后,我不会允许他见你,不断的给他灌输你是他的杀父仇人,培养他成为一个杀手,等他长大后再去找你报仇。”
说到这儿,田中秀雅兴奋了起来:“对,就是这样做!到时候,孩子要是杀了你,就算给我哥报仇了。如果孩子死在你手里,那么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他是你亲儿子,同样能让你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看到田中秀雅眼里散出的疯狂后,高先生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喃喃的说:“可假如那个孩子是个女儿呢,像你这样文静温柔,不肯去做杀手呢?”
田中秀雅笑了,笑的好像蝎子那样恶毒,一字一顿的说:“那就让她爱上你,嫁给你!”
啪!
高飞狠狠一记耳光抽了过去。
他虽然从没有把自己当做是好人,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不惜花大力气培养苏青、苏樱等人,把她们培养成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杀人无数而不皱一下眉头。
可是,这个高飞终究是个有着正常心理的正常人,他不介意让高飞在未来和亲儿子成为仇人——实际上,他和心中满是仇恨的田中秀雅一样,对未来那一幕还真有些期待。
但当田中秀雅说出,让高飞和他的亲生女儿相爱后,他再也忍不住了,挥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可不像刚才那通耳光那样,毫无杀伤力了。
一耳光,就把田中秀雅抽的鼻子嘴里都出了血。
田中秀雅却像感觉不到疼那样,也不顾滴下来的血滴,看着高飞咯咯笑道:“哈,哈哈,你终于害怕了吗?太好了,你终于感到害怕了!高飞,你除非现在就打死我,要不然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怀上你的孩子,为你生个女儿,肯定会——哈,哈哈,呃,呜呜呜!”
就像疯了那样,田中秀雅笑到后来时,却又呜呜痛苦起来,然后就是再笑,再哭,装若疯癫,过了足足半小时,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下巴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
可她的眼神,却闪着烁烁的寒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岛国人民的骨子里,都深埋着一股执著的疯狂,要不然的话,当年侵华战争时,他们也不会犯下那么多累累罪恶,在拍爱情动作片时,也不会玩出那么多的花样。
岛国人民所做的那些事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这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民族,骄傲的民族——它,永远会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供后人瞻仰!
田中秀雅停止了哭泣后,高飞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王晨使用的湿巾,抛给了她。
田中秀雅也没拒绝,用湿巾擦干净了嘴边的血渍,看向了高飞。
可能是被无知少女的疯狂所感动了,高飞此时倒是一脸的平静,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了,只要你想做那就去做,反正受伤害的又不是我、是我一个人。这些都是后话,几十年以后的事儿了,说不定到那时候你就改变了主意。”
田中秀雅吸了下鼻子,淡淡的说:“我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也随你。”
高飞改变了话题:“你这次来凤山开发区,是来投资的吧?”
田中秀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高飞又问:“是不是焦恩佐让你来的,还有高雅。”
无知少女冷冷一笑:“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奇怪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来阻止呢?依着你的本事和背景,要想收拾焦恩佐应该很简单吧?”
高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收拾他?田中小姐,我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我和焦恩佐,算作是合作伙伴。”
田中秀雅继续冷笑:“鬼才信!”
高飞叹了口气:“唉,为什么人们总是不相信实话呢?”
正文_第893章 有人在飞机上闹事!
“你那样殴打她,她却没有恨你的意思,出来时还笑容满面的,看着你的眼神里全是温柔,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她是被你揍傻了——高飞,我现在真是看不清你了。”
王晨在送高飞去机场时,因为有心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下车时,才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高飞推开车门:“你说的那个她是谁?”
“还能有谁?”
“对不起,我打过的人太多了,你不说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是田中秀雅。”
王晨终于受不了高飞的故作深沉了。
“哦,原来你说的是她呀?”
高飞想了想,才说:“可能是我的魅力太大,让女人无法恨我。也许她本身就喜欢被人揍——你也知道,岛国人的价值观总是与众不同的。”
王晨没有理睬高飞的胡说八道,在他下车时又问道:“你会不会那样对我?”
“你是个好孩子,聪明可爱,善良温柔,没有谁舍得打你一指头的。以后谁要是敢冒犯你,告诉我,我去把他腿子废了。好了,小乖乖别胡思乱想了啊,回去吧。”
高飞伸手,动作很自然的在王晨脑门上用力揉了下,跳下了车子,把背包搭在肩膀上,大踏步的走上了候机大厅台阶。
“你才聪明可爱,温柔善良呢,你们全家都温柔可爱,聪明善良!”
高飞进了候机大厅很久了,被他那出格动作吓坏的王晨,才小脸通红的低声骂了句,随即喜滋滋的启动车子,调头驶出了停车场。
飞机是六点十五分起飞的航班,高飞来到登机口时,已经是六点了,大部分客人已经通过了登机口上了飞机。
飞机票是王晨早上时给他订好的,不过是经济舱。
据说,本次航班的头等舱在前两天之前,就被某富人旅游团给包了,所以从那之后订票的,都只能订经济舱了。
高飞倒是不介意什么头等舱还是经济舱,只要不是从冀南爬着去京华,就算把他挂在飞机翅膀上,也是可以商量的嘛。
当然了,机票必须得打折。
再说了,所谓的头等舱和经济舱的区别,也就是中间隔了一层皮帘子,那边的空间稍微大了点,椅子稍微舒服了点,名字稍微好听了点,其实别的也没啥了。
高飞的素质和心态都不错,不过有的人觉悟却没有这样高。
他刚走进机舱内,就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嚷嚷:“你们这经济舱的环境太差了吧?我看就连我们津门的黑出租车上,都比这儿要好!行了,我不和你这小空姐废什么话,赶紧让你们领导过来,腾出两个头等舱座位出来!”
在机舱内大声嚷嚷的这个女人,年约三十四五岁,浑身披金戴银的大波浪头发,红红的嘴唇,一张大肥脸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如果抽上去手感肯定很不错的冲动,正挥舞着手里的LV包包,对一个空姐喷着吐沫星子。
大脸女人的身边,站着个很斯文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西装,体型偏瘦,头发三七分,嘴唇薄薄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根据《麻衣神相》等古籍判断,这种男人不是弱智,就是特别刻薄奸滑之辈。
无疑,男人属于后者,因为他胳膊下面夹着个笔记本电脑,弱智一般都不怎么喜欢电脑的,他们在人多的地方,只会盯着漂亮女人的腿子看。
对大脸女人的要求,空姐很为难,只有一个劲的弯腰道歉,小心解释道:“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
“你才是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姐!”
大脸女人被空姐称为小姐后,大脸上的肌肉顿时有了明显的变化,上下翻滚着迅速整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嘴巴里几乎要喷出血来,随手抢过她同伴手中的饮料,劈手就泼在了空姐脸上。
“啊!”
小空姐尖叫一声,抬手去擦脸,却被大脸女人用力推了一下。
小空姐蹬蹬后退,左跨重重撞在了一个座椅钢架上,疼的她泪水哗的就淌了下来。
大脸女人才不管这些,拿出一副亦将剩勇追穷寇的姿态,在接下来的短短十几秒钟内,就嚷出了最少三十个和侮辱有关的字眼。
大脸女人一口的津腔,骂起人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身材单薄的小空姐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抹了把眼泪一个劲的赔礼道歉,改口称女士。
谁都知道,‘小姐’这个词在华夏文化中,是一个相当高贵的尊称,一般人家的女儿,只能被称为小娘,唯有那些大家闺秀才会叫小姐。
可惜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个次要就像黑木耳一样,被现代人变成了带有贬义色彩的称呼,不能不说这是对华夏传统文化的践踏。
旁边乘客看到大脸女人这样欺负小空姐后,就有人不满了,刚说了句‘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凡事好商量’,女人就霍然转身,凶狠的看着他。
那位乘客马上就闭上了嘴: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谁特么的没事惹这种疯狗?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你们领导叫来,让他给我们调换头等舱,要不然今儿这飞机别想起飞了!”
大脸女人震住要打抱不平的乘客后,更加得意万分,双手掐腰的对小空姐再次吼了起来。
飞机上当然不止是小空姐一人,看到同伴被为难后,其他两个空姐都赶了过来,好言相劝,并解释头等舱已经在两天前就被预订了,但大脸女人却不肯罢休,非得让机组人员把他们俩人安排到头等舱。
最后连空警都出面了,一个表面很憨厚的小伙子,在劝说无效后,就按照机场规定,礼貌的邀请大脸女人下飞机。
“让我下飞机?嚓,有没有搞错,老娘我要急着进京去和宏大集团老总谈生意,你却让我下飞机等候下一次航班!”
空警的强硬态度,彻底惹火了大脸女人,扭头问她男朋友:“宝宝,你听到了没有,他们不许我们坐飞机!”
大脸女人叫宝宝的男朋友,此前一直没有说话,但接下来的表现,让大家充分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啪的把肋下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行李架上,他又拿出手机举在眼前,阴森笑道:“好啊,那我们就下飞机。不过,爷们事先生命,这其实不是笔记本,里面装有炸弹,谁要是敢让爷们下飞机,后果自负!”
听宝宝说出‘炸弹’两个字后,其他坐着的乘客立马慌了,都站了起来要向机舱门口跑。
坐飞机最怕的就是听到‘炸弹’两个字了,哪怕很多人都看出宝宝是在威吓大家,可没有谁不敢认真对待这种玩笑,一旦真是炸弹呢?
大家选择坐飞机而不是坐火车,是为了享受,如果享受要以危险为代价的话,大家宁愿爬着去目的地,这也比安全受到威胁要好很多。
“谁特么的敢走,都给爷们坐下!”
宝宝看到乘客们大乱,就连头等舱的乘客都骚动起来后,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吼道:“只要让爷们去头等舱,保证你们都平安上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敢耽误爷们的时间,爷们我……”
爷们话还没有说完,大家就看到一个人从后面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他,抢过了行李架上的笔记本。
爷们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拎着笔记本冲到了机舱门口,把站在门口的高飞碰了个趔趄,接着右手一扬,笔记本狠狠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抢过笔记本扔在外面地上的人,是个女孩子,很年轻,穿着一身OL套装。
女孩子双手环胸,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宝宝俩人冷笑道:“两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我还没有嫌这嫌那的,你们倒是摆有钱人的臭架子了,还敢威胁大家伙。好啊,现在你可以引爆炸弹了。”
女孩子没有看到就在她身边的高飞,高飞却看到了她:嚯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今天上午才见面,现在又碰到一起了。
这个在‘危机时刻’把‘炸弹’扔下飞机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上午去北山集团,给焦恩佐震场子的张暮涵。
宝宝俩人当然知道,笔记本就是笔记本,根本不是什么炸弹,他刚才那样说是威吓,也可以说是开玩笑,反正有钱人的素质一般都很高,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仅仅是开个玩笑,要去头等舱而已,谁想到却有个疯女人把笔记本给扔了,还一脸大义凛然的训斥自己——大脸女人登时暴怒,一膀子扛开空警,推开空姐,以百米跑的速度冲到了张暮涵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张暮涵躲避不及,大脸女人的巴掌狠狠在她左脸着陆了,把她一下子抽到了高飞的怀中,本能的伸手抱住了他。
“啊,你敢打我,你要做死呀你!”
张暮涵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天之娇女,只有她和人跋扈的份儿,别人哪敢对她动一指头,就算那个在华夏某圈子里很跋扈的高飞,不也不敢把她咋的吗?
可现在,张大小姐却被一大脸女人狠狠抽了耳光,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无上的羞辱,想也没想就从高飞怀中跳起,双手十指尖尖,扑向了敌人。
张暮涵不是肯吃亏的主,但那大脸女人更是跋扈惯了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那样嚣张了,看到张暮涵扑上来后,冷笑声中一把采住她的头发,猛力左右晃动了起来。
张暮涵和大脸女人相比起来,无论是家世,相貌,身材和气质,都能把对方甩出十几条街之外,可要是论起动手打架,她可就不是个了。
别看她刚才进攻时的样子很犀利,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人家采住头发按在了地上,除了疼的啊啊大叫外,屁的办法也没有了。
正文_第894章 你这是在讹诈!
正如宝宝所说的那样,爷们很忙,时间很宝贵,没心情等待下一次航班——高飞也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就在机场等半夜。
毕竟飞机上只要有人叫嚣着要引爆炸弹,肯定得引起机场高度重视,让大家都下飞机,派人仔细检查一下。
所以在宝宝拿着笔记本当炸弹,来威胁大家后,高飞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俩人扔下去。
张暮涵只是扔掉了宝宝的笔记本,高飞却想连人也扔下去。
不过还没有等他动手,张暮涵就神兵天将般的出现,二话不说就把电脑扔了。
说实话,上午张暮涵给高飞留下的印象非常低劣——一个能和焦恩佐谈朋友的人,人品能好到哪儿去?
但张暮涵现在的表现,倒是让高飞对她有了一点好感,尽管这丫头还是那样嚣张跋扈,可不管怎么说她所做的,却是维护大部分人的利益。
高飞也是大部分人中的一员,就冲这一点,他也不能在张暮涵被大脸女人可劲儿的欺负时无动于衷。
大脸女人把张暮涵采倒在地上后,凶性大发,左右猛烈摇晃了几下后,竟然采着她的头发,向机舱地板上狠狠撞去。
“够了!”
眼看张暮涵就要被碰个头破血流,高飞及时伸手抓主了大脸女人的手腕,稍微用力,那个泼妇就疼的发出了嚎叫声,松开了头发。
“哎哟,我草泥马,你敢……”
大脸女人霍然抬头看到是高飞抓着她手腕后,想都没想的就破口大骂。
高飞有时候其实很喜欢被女人骂的,比方骂他是死鬼,留氓啥的,一般他都会不介意的笑笑,继续做死鬼留氓该做的事儿。
可有时候,他却非常讨厌女人骂他,尤其是捎带着上他母亲,要想制止这种女人,他一般只采取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耳光来让女人闭嘴。
就像现在,大脸女人还没有骂出第二句话,高飞反手就在她那张胖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嗯,手感的确不错,软绵绵中弹性十足,如果没有带着血的后槽牙吐出来的话,享受力度应该还能提高一个档次。
仅仅一巴掌,高飞就把大脸女人的后槽牙给扇出来了。
大脸女人是嚣张,可是嚣张有时候只能代表愚蠢,却当不了别的事儿,后槽牙被抽掉的疼痛,彻底激发了她的凶性,抬手就向高飞眼睛扣来:你敢抽老娘嘴巴,我就挖你眼珠子!
如果高飞是张暮涵的话,也许真躲不过大脸女人的杀招,可高飞就是高飞,看都没看那只快速扑过来的胖手,再次反手一记耳光。
大脸女人直接被抽昏了过去,软塌塌的瘫倒在了地上,现场一下子安静了。
谁也没想到,高飞下手会这样狠,这可是打女人啊,尽管这个女人的确该打,但总不能把鼻子也抽歪了吧?
宝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到女友饱受恶人凌辱后,小眼睛立即充血,嘶声怪叫着扑了过来,模样很吓人。
一个连女人都敢往死里抽的男人,会在意一个男人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绝不。
于是,宝宝刚扑到高飞面前,就觉得小肚子好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那样,顺着舷梯就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啪哒一声摔在地上,接着本能的爬起,却在爬到一半时又摔在了地上。
呜啦,呜啦!
警笛声响了起来,得到空警求援的机场警方,迅速派出了三辆警车,十几号警员,风驰电掣般的赶来了现场。
以为要被胖揍一顿的张暮涵,这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不要紧吧?”
看张暮涵在爬起来时,为了预防套裙走光,只能一只手扯着衣服的艰难样子,高飞好心的替她拽了下裙角。
“你、你拿开手——啊,是你?”
张暮涵下意识的打开高飞的手后,才认出刚才对她援手的人会是高飞,登时愣住:“是、是你刚才帮我了?”
高飞吸了下鼻子,耸耸肩说:“是啊,是不是感到很惊讶,也很感动?”
“我……”
张暮涵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幸好高先生是个施恩不图报的好人,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不用感激我,更不要对我生出要以身相许的念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
张暮涵的小脸,腾地通红,就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几个警员快速登上了飞机。
空警和机组工作人员,马上就迎了上去,把刚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搞清楚事情发展经过后,警方很快就认识到这只是一起因‘脑残人士’跋扈,才引起的一起事件,飞机上不可能存在什么炸弹。
但为了本次航班的绝对安全,警方还是展开了现场调查,并派专职人员和警犬上了飞机,仔细搜索了足有半小时,才确定飞机是安全的。
任何人只要站在人民群众的敌对面,都没有好果子吃的,飞机上的所有乘客,都对宝宝俩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对张暮涵这个最先冲出来的英雄,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机长还代表全体机组人员,对能制止犯罪行为的高先生,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总之,高飞和张暮涵成了本次航班的英雄人物,在他们坐到自己座位上时,都自发的鼓起了手,掌声如雷。
那个受委屈的小空姐,更是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三明治,无偿奉献给了两位最尊敬的客人。
说来也巧,高飞的座位,和张暮涵是挨着的,他就坐在她外面。
坐在座椅上后,张暮涵就扭头看向了舷窗外面。
她在考虑是不是下飞机,乘坐下一次航班。
她本来就恨死了高飞,刚才的狼狈样子又被他全看在眼里,这让她很是无地自容,但偏偏又是高飞救了她,要不然今天可就吃大亏了。
就在张暮涵犹豫不决时,延误了半小时之久的航班,终于起飞了。
“唉,算了。”
张暮涵心中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抛弃以前那些恩怨,先对高飞表示刚才的感谢。
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张暮涵侧转身伸出右手,落落大方的说:“高飞,谢谢你。”
高飞嘴里吃着空姐送给的三明治,低头翻着一本杂志,看也没看她一眼,更没有和她握手,只是淡淡的说:“哦,你是该感谢我。”
帮了别人获得别人感谢,这倒是很正常的事儿,但很少有人像高飞这样,说什么人家是该感谢他,尤其是无视人家因为感谢而伸过来的手,这让张暮涵很尴尬,可接着就很生气了。
因为高飞又说:“其实我本来就要制止那对弱智男女的,是我独自出手,直接把他们扔下飞机,那样大家只会感谢我一个人。只是没想到你抢先了一步,抢走了我一大半的风头,也获得了人们对我的一半感谢,这算是我赐予你的吧,所以你该感谢我。”
“啥,我出风头,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自己的荣誉?高飞,你、你说这话也太不要脸了吧你?”
张暮涵有些犯傻,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出这套理论。
“嘿嘿,和你开玩笑的。”
高飞嘿嘿一笑,随即收起笑脸看着张暮涵,表情认真的问道:“说吧,你要拿出什么好处来感谢我?”
帮了别人被人感谢这是很正常的,可几乎没谁会问被帮的人要要好处……高飞就这样做了,而且做的还是理直气壮。
听完他这句话后,张暮涵恨不得再被大脸女人采住头发狠狠揍一顿,也强过面对这样一个不要脸,气的小脸涨红,呆愣很久后才咬着牙的问道:“你、你想要什么好处?”
高飞倒是没愣神,随口说道:“随便给个几百万吧。”
“你这是在讹诈,休想!”
张暮涵尖声反驳,引来很多乘客和空姐的注意,她赶紧抬手捂了下嘴巴,随即冲大伙笑了笑,表示歉意。
“嘴里刚说了要感谢别人,结果却说人是讹诈,休想得到你半点好处。唉,这就是女人啊,表里不一只会玩嘴皮子,太没劲了。算了,哥们不和你一般见识,就不要你的感谢了。”
高飞撇了撇嘴,把座椅一放,平躺了下来,把杂志盖在了脸上,不再理她。
张暮涵现在才看出高飞在耍着她玩儿,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要是依着她的脾气,说不定早就扑过来,把某听人那张小白脸抓个稀巴烂了。
但一想他刚才一巴掌抽掉大脸女人的威风……就下意识莫了莫自己的脸蛋,恨恨的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理他了。
飞机在平稳的飞行,一个小时后,将在京华西郊机场降落。
舷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很远的云层里却透出一抹五彩的霞光,看起来很好看。
呆呆望着外面看了十几分钟后,张暮涵偷眼看了下好像睡着了的高飞,心中骂了句什么后,随手拿起了一本杂志。
这是一本最新版的《无奇不有》。
《无奇不有》的内容很扯,有外星人UFO,有埃及金字塔内的不解之谜,也有灵异事件,还有最新发现的物种等等,反正只要怎么吸引眼球,上面就怎么写。
内容虽说有些扯,不过趣味性却是很浓,最适合旅途中阅读了。
张暮涵拿着杂志随手翻着,又过了七八分钟后,心情才彻底平静了下来,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杂志上。
杂志的最后一页,是一副黑白色的照片。
照片上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
之所以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是因为他的脸被一条黑色的蛇遮住了——一条黑色的蛇,正钻进他嘴里。
《破膛怪蛇》!
杂志最后一页的内容名字,就是这四个字。
大体内容是说,现在世界上已经发现蛇类总共有2200多种,其中有600多种是毒蛇,不过在去年的十一月份,苏格兰探险家罗伯特博士在沙漠中探险时,却发现了最新一种毒蛇。
罗伯特博士探险的沙漠,是华夏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鬼沙。
正文_第895章 黑色异形!
罗伯特博士率领探险队进入鬼沙之前,当地导游曾经警告他们,说鬼沙存在着骇人的危险,此前所有进入鬼沙中的人,基本都遭到了意外,劝他们千万不要擅入。
但博士却觉得这些只是传说,同时因为当地导游说的越吓人,就证明鬼沙越有探险价值,毕竟他们万里迢迢赶来塔克拉玛干沙漠,就是被鬼沙大名而吸引来的。
不过,鬼沙却好像根本不给博士一行面子,他们一行九人,驾驶着防护能力超强的沙漠越野车进入后,就发现了一种黑色怪蛇。
这种怪蛇身上有闪光的鳞片,样子丑陋,三角头上有两个微微突出的东西,就像角那样。
黑色怪蛇的毒性不是太大,但这种蛇最大的特点不是毒性大小,而是因为它残忍的捕猎方式:它在遇到比自身大的猎物,比方人类或者山羊(探险队带着的试验品)时,会突然从地上暴起,以弩箭般的速度钻进猎物嘴里,最后再从猎物体内破膛而出。
罗伯特博士的助手,来自澳大利亚的小约翰,是这种黑色怪蛇的第一发现人,也是目前已知的第一个受害人。
在小约翰发出一声惨叫时,罗伯特博士和另外两名助手及时赶了过去,就发现一条黑色怪蛇正转进他嘴里,大家连忙上前施救,可那条蛇的速度很快,几乎就在眨眼间就消失在他嘴巴里。
事情发生后,罗伯特博士马上呼叫直升机援助,但当直升机飞来时,那条黑色怪蛇却已经破膛而出,消失在了沙漠中。
这种在人类历史从没有被纪录过的黑色怪蛇,绝对是撒旦派来的魔鬼——在小约翰遇害后的三个小时中,罗伯特博士四次发现了黑色怪蛇,四只山羊都以相同的方式被它们残害,然后消失。
鉴于这种黑色怪蛇的捕猎方式,像极了科幻电影《异形》中的异形幼体,所以被罗伯特博士命名为:黑色异形。
黑色异形的残忍,超高了探险队对新奇物种发现的兴趣,罗伯特博士在又一个助手死于非命后,终于搭乘直升机狼狈离开了鬼沙。
鬼沙,黑色异形,最终会成为博士终生的恶梦……
看完了这片内容后,张暮涵盯着那幅照片出了会神,不屑的笑了笑把杂志放在一旁,取出眼罩戴在眼上,也放下了座椅。
她才不信世上会有什么黑色异形,更不相信这种毒蛇会专门钻人嘴巴,再破膛而出。
这篇文章,和那幅照片,只是《无奇不有》杂志为吸引人眼球而杜撰的罢了。
当然了,如果世上真有那种黑色异形存在的话,那么张暮涵希望它能钻进一个人的嘴里——这个人就是高飞咯。
胡思乱想着,张暮涵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暮涵在睡着了后,还真梦到了那种黑色异形,也梦到了高飞。
不过,她可不是梦到一条黑色异形,而是梦到了几百上千条!
高飞就被数百上千条黑色异形所包围,那些有着猩红小眼睛的黑色异形们围绕着他,吐着同样猩红的信子,最少有十几条在发出‘吱’的一声尖叫后,弯曲的身子弩箭般的,射向了高飞。
——
至少十几条黑色怪蛇弩箭般的射向高飞时,距离他只有七八米的莫邪征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应该是个比修罗道还要深的地方,或者说是一个洞穴。
洞穴不大,也就是七八十平米左右,但是高度很高,足有十几米,应该是个天然洞穴后来又被人为休整过的。
洞穴的四周、地板,都含有大量的硝石成份。
硝石遇水,则会吸干水中的热量,把水变成冰,所以只要在洞穴中灌进水来,用不了太久,这地方就会成为一个冰窟。
等洞穴变成冰窟后,莫邪征东和高飞就会被放进来。
在进来之前,莫邪征东已经喝下了一碗火龙汤。
所谓的火龙汤,其实就是一种可以烧心的毒药,不过毒性不是太大,也不能造成胃穿孔之类的,只起到让人感觉身子内有团烈火在燃烧,烧的几乎受不了。
药性会在服下两个时辰内发作,却能延续三十六个时辰——这足以证明,地下楼兰配药的技术水平有多高。
已经变成冰窟的洞穴上方两米处,横着一根屋梁粗细的木头,上面有一副乌黑金刚打造的镣铐,莫邪征东的双手就被铐在上面,双脚刚好站在地上。
依着楼兰王室的祖制,楼兰王在犯错接受冰火之罚时,是没必要被铐起来的,只需脱光衣服扔在冰窟中,灌上火龙汤让她尝到要死要活的滋味就好了。
楼兰王能不能熬过这三十六个时辰,那得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这次之所以把莫邪征东铐起来,就是预防她去救高飞。
莫邪征东甘心接受冰火之罚,不过前提是和高飞要死在一起,如果不把她铐起来,她指定在王蛇噬咬高飞时出手相救的。
为了安排莫邪征东和高飞同时受刑,拓拔千钧也算是费尽了脑汁。
他可以不在乎高飞能不能承受冰窟之苦,却不能让王蛇在噬咬高飞的同时,也伤害莫邪征东,所以就让王宫太监在她身上涂抹了一层特质的雄黄。
这种雄黄就像世人所熟悉的推油那样,也像是黄油,反正总之,莫邪征东全身涂抹了这种推油后,王蛇就不敢侵犯她,只会去伤害高飞。
莫邪征东在忍受冰火之罚的过程中,要亲眼看到高飞被王蛇破膛而死,这算是满足了他们两个人临死前的心愿吧。
亲眼看到莫邪征东和高飞被带进冰窟后,拓拔千钧就让人关上了石门,却没有马上放出王蛇进去。
他虽然顽固不化,宁肯牺牲女王殿下也得维护祖制,不过总算是能懂得通融,给这对命苦的恋人留了半个时辰的谈话时间。
半个时辰过后,拓拔千钧果断的下令,让几个灵蜥使者,把数百上千条王蛇放进了冰窟中。
接着,他就让人关上的石门,带人迅速离开了这儿——善良的大祭司,真不忍心听到、看到高驸马被万蛇噬咬的惨象。
冰窟四周的墙壁上,有一根火把,算是照明,不过火苗很小,只能算是勉强驱走黑暗,却不足以烤化寒冰。
更何况,这几根火把会在燃烧半个时辰后熄灭,以后的三十四个时辰,莫邪征东将会独自在黑暗、外界寒冷和体内火热的煎熬中度过。
当然了,前提是她得能熬过这三天三夜。
高飞在被带进冰窟前,莫邪征东就嘱咐他说,拓拔千钧可能会给他们半个时辰,算作是俩人生前最后一次谈话的机会。
在这段时间内,她要求高飞绝不能看她一眼。
因为她全身都是赤果着的,而且还涂满了让躯体更加迷人的推油——莫邪征东早就告诉高飞,说她的果体其实也是一门功夫,可以在无形中把人带入一个天魔乱飞的世界,让人精神受损。
依着高飞现在的身体素质,真要看她身体的话,绝对熬不了多久就会发狂,继而触动后脑伤口,来个七窍流血而死。
尽管她知道俩人根本没有生还出去的任何可能,也下定决心等高飞被万蛇噬咬后,就会自断心脉陪他同去黄泉,但她却异常珍惜在临死前的这半个时辰。
她想在这半个时辰内,和高飞好好的说说话,那样死后的遗憾也许会减轻一些。
高飞很听话,在被带进冰窟后,就站在了角落中,背对着被几个太监吊在横梁上的莫邪征东,准备听她倾诉生命中最后时刻的心事。
不过也许是心中的话越多,越不知道说什么,在王蛇被放进来的这半个时辰内,莫邪征东和高飞,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站在角落中面对洞壁一动不动,她吊在横梁上看着他的后背一言不发。
也许,他们是在用心来交流吧,反正莫邪征东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充实,只是痴痴望着高飞,任由时间就这样悄悄的流逝。
直到第一条王蛇蜿蜒着,试探着开始在冰面上游行时,高飞才慢慢的转过了身。
“不要看我!”
下意识的,莫邪征东猛的转身,背对着高飞。
虽说她身体后面的风光也足以让男人流鼻血,可她除了这样做之外,还能怎么阻止高飞看着她?
高飞没有看莫邪征东肩膀以下的部位,只是淡淡的笑道:“火把快灭了,毒蛇已经过来了,就算我能看你,又能看多久?”
莫邪征东的心猛地一揪,缓缓转过了身:是啊,就算他被我身体所伤害,可能看多久?能够让他在临死前看我最后一眼,这是我当前唯一能安慰他的了。
火把的火苗越来越小,火苗几乎缩成了一个豆子,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这光线,不足以让高飞看清莫邪征东的样子,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但就是这样,他在看到那具在暗光中闪着妖魅光泽的躯体时,还是觉得心脏猛的跳了起来:太过完美的事物,总能轻易打败人的意志力。
高飞右手捂住心口,身子倚在了洞壁上,呼吸急促的喃喃道:“东儿,你真的很美,我决定以后一辈子都要拥有你。”
泪水从莫邪征东脸庞滑落,她骄傲的昂着雄膛,颤声说道:“别忘了,还有下辈子!”
她最后一个‘子’字的音节还在嘴边,至少有十几条王蛇,弩箭般的射向了高飞。
莫邪征东想尖叫,可声带却仿似不受她控制,唯有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看到王蛇钻进高飞嘴里,再破膛而出的惨状。
她开始后悔。
她后悔刚才不该浪费那半个时辰,该在这段时间内,把真相都说出来。
她该告诉高飞,她骗了他。
高飞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他属于他梦中的那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有高楼大厦,有江海湖泊,有汽车飞机,有亲人,还有——很在乎他的女人。
正文_第896章 那个黑暗无底的深渊!
莫邪征东本不该让高飞做个糊涂鬼的,可她的私心驱使她没有说出真相。
在王蛇扑起,火把火灭,莫邪征东痛苦的闭上眼时,她才意识到她有多自私,多后悔。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不忍心看到王蛇噬咬高飞的惨状,也不想听到他发出的惨叫声,所以只是紧紧的闭着眼,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厉啸。
厉啸声犹如一条被困在水晶宫中的长龙,在不算大的冰窟上方迅疾鼓荡,反弹着,像是要竭力冲出禁锢,可最终只能返回莫邪征东的耳朵里。
数百上千条王蛇受到了厉啸声的惊吓,纷纷也发出紧张的‘吱吱’声,所有的王蛇都动了起来,但却没有一条敢接近莫邪征东身前半米处。
厉啸声响了很久,从开始时的高亢,到中途的轻吟,再到最后的如泣如诉,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由此可以看出莫邪征东的肺活量是多么强劲,假如她去学什么海豚叫,相信那什么维塔斯(就是靠海豚音出名的)都得甘拜下风。
就像被狂风撕扯成碎片的厉啸声中,带有了明显的呜咽,沙哑,渐渐的消散,消散在厉啸的回音中,就像一对恋人踏着深秋落叶远去的脚步声,最终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死一般的寂静,数百上千条王蛇仿佛都被这厉啸声震撼,再也无法活动一下。
死一般的寂静中,却有水滴低落在冰面上的吧嗒声。
这是莫邪征东泪水低落下来的声音,微弱脆弱却真实存在着。
泪水砸落冰面的声音,就像重启了世间所有的生命,数百上千条毒蛇再次沙沙的爬行了起来,还会发出吱吱的叫声。
它们呼吸时发出的腥臭气息,弥漫了整个洞穴,但莫邪征东却感受不到,因为她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运转,微微垂着头的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她也许就是个悲剧,从出生那天就是个悲剧,直到临死前才知道有种东西,要比她活下去还要重要。
那就是在此前从没有被她瞧得起过的爱情——爱情,只有那些凡夫俗子才会有这种东西,对于主掌楼兰王室的莫邪家族成员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那个人已经走了,在她的疯狂厉啸中,晶莹的泪水中,被万蛇噬咬而死。
让她感到讽刺的是,这时候她却醒悟了过来:在被拓拔千钧堵在修罗道中时,她该带着高飞远走高飞,管他什么莫邪家族的延续,管他什么楼兰王室!
醒悟,为什么总是在悲剧发生之后?
没有人回答莫邪征东这个问题,有得只是淌不干的泪水,和王蛇发出的沙沙声。
她只觉得整个人,正慢慢走进一处又黑,又冷的隧道中,那是世界上最黑最冷的地方,远不是当前这个冰窟所能比的,就像去了外太空,再也不会醒来。
她死了。
在泪水还没有淌尽时,莫邪征东的心已经提前死去,只留下一副躯体,接受无所谓的苦难折磨。
忽然间,她想到了外界西方传说中的美人鱼。
传说,美人鱼本来就是修罗道中的女修罗,她们淌出来的泪水会变成珍珠,等泪水淌干后,生命也会终止。
又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但才到嘴角边就已经凝固。
冰窟中的气温,终于低到了凝水成冰的地步。
莫邪征东没有去想,仍然一动不动,走向那个无底的黑暗隧道。
忽然——一只手却轻轻拂在了她的嘴边,擦掉了那滴泪水。
就像是已经步入死亡却被医生电击抢救过来的病人那样,莫邪征东霍然抬头,猛地睁开了眼。
然后,借着火把发出的最后一点微光,她看到了一张笑脸。
高飞的笑脸。
光线很暗,几乎微不可见,但莫邪征东仍能清晰的认出那张笑脸,是高飞的脸。
呆呆望着这张笑脸,莫邪征东也缓缓的笑了,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的说:“哦,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真好。”
她以为她已经彻底的死去,在传说中的修罗道(六道之一的修罗道)中,再次看到了高飞。
对高飞能够出现在修罗道中,莫邪征东由衷的感到高兴:在人世间,既然大家不能在一起,那么在这个世界中能够再次相遇,也算老天待不薄了。
本能的,莫邪征东就要张开手拥抱高飞,但上方却传来了哗啦哗啦的镣铐声响。
“在这儿,也有镣铐吗?”
莫邪征东抬头看去时,眼前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不见,不过四周却忽然亮起了很多猩红的亮点,就像幽幽的鬼火那样。
高飞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嘴巴贴在她耳边说:“稍等,我给你把镣铐解开。”
感受着高飞的体温,和不宽阔却很安全的雄膛,莫邪征东非常乖巧温柔的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下巴搁在了他肩头。
这时候,她不想再说任何话,只想在静心享受当前的温宁。
高飞举起双手去够那镣铐,但却够不大着,他想跳一下抓主那横梁——要是搁在以前,他上两米多高的横梁,就像随口吐痰那样容易。
可现在他稍微一用力,却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后脑隐隐作疼,别说是跳了,就是连莫邪征东搁在肩膀上的下巴都支撑不起。
狠狠咬了下牙关,高飞低声问道:“东儿,你能不能用你的双脚抱住我,把我向上托一下,我够不着那个镣铐。”
莫邪征东没有说话,但高飞却能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腿缠住了他小腿,接着他的身子就缓缓升高,直到那个镣铐已经下降到了他雄口位置。
依着莫邪征东的能耐,靠她两条腿和腰部的力量,把高飞托到一米多高,却始终能维持着弯腰弓身后的平衡,这是相当简单的事。
“好了。”
黑暗中,高飞莫到镣铐上的那把大锁后,用早就预备好的一根铁丝捅了进去。
在来冰窟之前,他就听拓拔千钧说起过,为了预防莫邪征东救他,会用镣铐锁住她,所以早就准备了这根铁丝。
高飞虽然失忆了,全身也没有杀鸡的力量,但某些本事或者说本能却没有消失,只要给他一根铁丝,他就能打开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把锁。
喀嚓——随着一声锁被打开的轻响,高飞急声道:“快,把我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半身悬空被吊在横梁上还用两条腿托着他的莫邪征东,随着大锁被打开,失去了吊力,直直摔了下来。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在失去重心后,莫邪征东左手揽住了高飞,右手却在身子即将摔在冰面上的瞬间,提前在地上拍了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借着这一掌之力,莫邪征东身子瞬间腾空而起,抱着高飞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冰面上。
“吱!”
群蛇嗅到了强烈的雄黄气息,都飞快的向四周蜿蜒游走。
莫邪征东双手怀抱着高飞,呆愣在了原地。
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死后去了修罗道,看到了早就在那儿等候的高飞——但现在她才意识到,她根本没有死,更没有来到了修罗道。
她和高飞,仍旧置身在冰窟中,周围有数百上千条万蛇伺围,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中,还有火把燃烧过后的松脂味。
“这是怎么回事?”
莫邪征东呆愣片刻后,终于明白了过来,也知道所看到的那些猩红色亮点,实际上是王蛇的眼睛了。
这怎么可能呢?
因为她亲眼看到至少十几条王蛇扑向高飞的。
王蛇可以顾忌她身上涂满的雄黄,但绝不会介意把高飞当做一顿美味大餐的。
可为什么,高飞却仍然好好的活着?
就在莫邪征东茫然不知时,高飞说话了:“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不喜欢被女人当做孩子似的抱着,尤其是还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莫邪征东却没有搭理他,只是低头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有被王蛇噬咬?”
“放开我,让我给你解释。”
高飞又挣扎了一下,用力过大眼前一黑,下意识的要喘口气时,莫邪征东却很听话的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
然后,高驸马就很帅气的摔在了地上,差点摔昏过去,吓得莫邪征东赶紧蹲身把他扶了起来。
“你、你是要摔死我么?”
高飞有些生气的嘟囔了声。
“对不起,是我疏忽,对不起。”
莫邪征东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还给他揉了揉生疼的皮股。
“闪开吧,下不为例。”
高飞抬手推开她——却碰到了一团弹性十足的东西,莫邪征东就像受惊的小兔那样,腾地向后急退三米,身子重重砸在洞壁上。
本来躲在墙边的群蛇,在一大团‘雄黄’飞过来后,连忙吱吱叫着逃窜,有得更是直接弩箭般腾起,射向高飞。
此时莫邪征东眼睛已经适应了当前的黑暗,隐隐看到无数条带有猩红小点的黑影扑向高飞时,登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正要做出扑过去的动作,眼前却猛地一亮,空间中响起一阵隐雷般的焚音!
光是淡金色的光,光源最多也就是半个火柴盒大小,光芒呈辐射线状向四周辐射,足有一米多长的样子,忽隐忽现。
所有扑上高飞的王蛇,在碰到淡金光芒的瞬间,就发出吱吱的惨叫,好像撞在看不到的玻璃墙上那样,纷纷动空中跌落下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随着王蛇的离开,淡淡金光迅速消失,空间中隐雷般的焚音,也随着呼吸而逝。
一切重新恢复了黑暗,那些王蛇的猩红小眼中,却流露出人类能看懂的极大恐惧!
牛骨护身符!
呆呆望着消失在黑暗的高飞,莫邪征东脑海中灵光闪现,想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在修罗道中时,也曾经有几条王蛇扑向高飞,可结果却都跌落凡尘。
高飞脖子里佩戴着的护身符,是王蛇忌惮的圣物!
正文_第897章 我不想你死!
在修罗道中时,莫邪征东曾经亲眼看到几条王蛇扑咬高飞时,他脖子里好像发出金光,让群蛇跌落在了地上。
只是当时不等她搞清楚怎么回事,拓拔千钧就出现了。
接下来,大祭司就开始向她发难,要求她必须得按照祖制来接受冰火之罚,让擅入禁地的高飞遭受万蛇噬咬之刑。
那时候,莫邪征东的心彻底乱了,也就忽略了这道金光,和那个护身符。
不管多么牛叉的高手,在生死关头,总是无法保持该有的理智和冷静,尤其是还心存内疚(莫邪征东自以为是她害了高飞)的时侯,更没心情去想别的东西了。
但高飞却没有忘,在修罗道中时,他清晰看到了王蛇扑来、却被护身符发出的金光给挡回去的那一幕,所以才不惧拓拔千钧提出的万蛇噬咬之刑。
更要求要和莫邪征东关在一起,目的就是要帮她度过那三十六个时辰。
严格的说起来,高飞这是在作弊,就像玩游戏的人持有作弊器那样,那些吓人的王蛇在他面前,只能退避三舍。
但这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他会拥有这样一个‘作弊器’?
只要他能陪着莫邪征东度过三十六个时辰后,拓拔千钧连个屁都不能放,只能乖乖的放他们出来——这也是地下楼兰的规矩,任何人都得遵从。
“怎么样,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高飞得意的走到莫邪征东面前,动作轻佻的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莫邪征东没有说话,只是展开双臂,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泪水又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泪水就像女人一样,是个很奇怪的东东,人在痛苦时它会出现,但在高兴时,它又会迫不及待的钻出来现世。
“高飞,你能逃过这一劫难,我就是死了也能放心了!”
莫邪征东毫不介意高飞揽着她腰身的双手,在她后面的部位上大肆吃豆腐,只是开心的张嘴,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下。
“我不会死,你也不能死,要不然我又何必要求非得和你关在一起呢?”
高飞轻笑了声,右手越来越向下延伸,却被莫邪征东捉住。
尴尬的笑了笑后,高飞正要缩回手,狡辩说那是他无意识的动作时,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孩子,却把他双手放在了她最饱满,最柔软的地方,声音中又带有了他熟悉的嗲嗲声:“只要你喜欢,那就莫个够,反正也看不到。”
高飞却缩回了手。
莫邪征东感到很奇怪:“怎么了,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会感到不好意思啊?”
高飞摇了摇头:“不是,有些东西假如能莫到,但却不能得到,那种滋味更难受。为了不要更难受,所以我必须得有所节制。”
高飞现在虽然还是记不起他的以前,但他的脑子却不笨,男人的本能还在,也清楚现在就算自己提出任何要求,莫邪征东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惜是,他很清楚自己后脑受伤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眼前发黑昏过——而有些事情,是必须得用力的,比拿着锄头锄草还要累,所以他不敢再继续下去。
既然无法得到,那为什么要疼到让自己昏过去?
他又不是傻瓜,只是失忆了而已。
听高飞这样说后,莫邪征东才想起这个原因,咯咯一笑反手莫了他下巴一把:“还好,你还记得,我都已经忘记了,不过你也别躲得我太远,只要你不胡思乱想,咱们靠在一起取暖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那我就不胡思乱想了。”
高飞说着,反手脱下了宽大的衣袍,扑在了冰面上。
在进来之前,高飞曾经要求拓拔千钧,说他要换上厚实些的衣服,毕竟是在冰窟中嘛,要是感冒了咋办?
当时拓拔千钧在听他提出这个要求后,心中嗤笑他就算穿上皮袍,也挡不住王蛇攻击的,所以也没在意就点头同意了。
拓拔千钧哪儿知道,高飞要求换上皮袍,就为了捱过王蛇攻击后,用来取暖。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高飞盘膝坐在了皮袍上,拉着莫邪征东坐了下来。
莫邪征东很乖巧温柔的坐在他身边,小鸟依人般的伏在她怀里。
高飞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摩梭着她光滑油腻的后背问道:“拓拔千钧说的那个火龙汤,是怎么回事?”
“火龙汤?”
莫邪征东的身子微微颤栗了下,纤长的手指轻抚着高飞的雄膛,喃喃的说:“那是一种至热的药物,是用修罗胆、后羿草等配制的,对人体倒是没有什么副作用,不过却能让服食之人感觉身子里放着个火盆,烧的神魂颠倒,但身体表面却感觉不出……”
高飞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所谓的冰火之罚,就是让你感到体内好像有烈火在燃烧,可因为身处冰窟内,外界温度很低,从而造成外热内冷,温差极大的效果。”
“嗯。”
莫邪征东幽幽的嗯了声说:“等火龙汤药效发作后,我会热的出汗,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但偏偏外面温度极低,出来的汗水很快就能冻结成冰,冷热相激下,足可以摧毁人的精神、体力。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一位先祖就曾经遭遇过这种刑罚。”
高飞赶忙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莫邪征东的声音更低,就像梦呓那样:“她熬了三十五个时辰。”
冰火之罚总共有三十六个时辰,莫邪征东说她那位先祖熬了三十五个时辰,意思就是说,还有一个时辰她就熬过来了,但却没有捱过。
高飞又问道:“你和她的功夫,谁更高些?”
“我不如她,她是列代楼兰王中内家功夫最出色的一个。”
莫邪征东说道:“也正是她的功夫最出色,所以才想反抗一下命运,才触动了祖制,被迫接受冰火之罚。”
不等高飞说什么,莫邪征东昂起下巴看着他,柔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高飞,说真的,我知道我是熬不过去的。不过,能够在临死前有你相陪,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比起那位孤苦伶仃死在冰窟中的先祖来说,我要幸福了很多。”
高飞没有鼓励她,说什么她会熬过去的,只是问:“火龙汤,大约多久会发作?”
莫邪征东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服食后一个时辰,现在还有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高飞,一盏茶时间过后,也就是王蛇退走的时侯,你可以拍门要求拓拔千钧放你出去,你出去后要安心修养……拓拔千钧已经答应我了,等六月荷花开的季节到来时,他就会替你疗伤,那时候,你就能记起你以前的事,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自己的生活?”
高飞喃喃重复了一遍,捧起怀中女孩子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那你呢?”
“我?”
莫邪征东好像笑了下,很轻松的语气说:“我当然得熬过三十六个时辰了。”
“要是熬不过呢?”
“这——是我的宿命。”
“我不想你死。”
“我们都没有能力改变。”
“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高飞咽了口口水,低声说:“我陪你熬这三十六个时辰!”
“不行!”
莫邪征东语气生硬的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人,尤其是让你看到我死时的丑态。”
莫邪征东挣开高飞的手,扭头看着那些猩红的小亮点,淡淡的说:“我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从出生那天开始就高高在上,我是万千臣民心中的女王,优雅高贵不容侵犯,我是这个王国中完美的象征,任何人都不可以看到我的丑态。”
顿了顿,莫邪征东才低声继续说道:“不管人活着有多高贵,她在死时都会难看的很,所以你不能留下来。”
高飞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把她揽在怀中,就靠在洞壁上默不作声。
莫邪征东也没说话,只是慢慢又伏在了他怀中,闭上了眼睛,静心安享最后的幸福时光。
冰窟中,连群蛇仿佛都不愿意打搅这可怜的女孩子,都盘起了身子,收回了信子,闭上了它们猩红的小眼睛。
死一般的宁静。
高飞盯着冰窟门口方向,也像一条王蛇那样动也不动,连心脏仿佛都随着温度越来越低而减缓了跳动。
也许只是眨眼间,也许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就在高飞觉得面部肌肉有被冻僵的趋势时,门口方向响起了‘嘎噔’一声轻响,然后无数的小红点亮起,下雨的声音传来:沙,沙沙!
一个时辰已过,高飞所受的万蛇噬咬之刑结束,‘完成任务’的群蛇,开始从被打开的小洞中蜿蜒撤出。
莫邪征东说话了,声音有些发颤,却很决绝:“高飞,你该走了,等最后一条王蛇出去时,你对着那个洞口喊人,让他们放你出去,他们就会马上带你走。”
“哦,好的。”
高飞答应了一声,扶着莫邪征东的肩膀站了起来,也没再说什么,慢慢向门口走去。
莫邪征东看着高飞黑糊糊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贝齿也狠狠咬住了嘴唇,鲜血的滋味——原来是那样的涩,苦。
在高飞竟然能躲过王蛇袭击后,莫邪征东狂喜。
她不希望他死,她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去属于他的那个世界中。
在以为高飞被王蛇噬咬的瞬间,莫邪征东才知道,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
高高在上的楼兰女王,爱上了外界一个凡夫俗子,可能是因为她的感情世界太为单纯,也可能是因为高飞是她唯一能接近她的男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她是真的爱上了他。
当一个人真心爱上一个人,都会希望那个人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管她。
莫邪征东是这样想的,也是真心希望高飞能好好活下去的,但他为什么在离开她时,却没有片刻的犹豫?
正文_第898章 因为你在这儿!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不管是鬼还是修罗,没有谁愿意去死。
高飞当然也不想死,发觉自己已经深爱上这个男人的莫邪征东,也不想他死,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回到属于他的那个世界。
可是高飞在和她永远决绝时,却没有片刻的犹豫,就走向了门口。
让高飞活着离开,是莫邪征东当前最大的希望,但同时她也希望,他在离开时,能够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再伏在她耳边说几句诸如‘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捱过去’,或者‘我们下辈子,一定会在一起’的甜言蜜语。
那样,她就算是死,也真的甘心了。
可是高飞却没有这样做,在她说可以离开后,就迫不及待的走向了门口。
高飞踏在冰面上的脚步很轻,但听在莫邪征东的耳朵里,却像惊雷那样轰响,泪水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这么黑的环境下,别人是看不到她流泪的,实际上除了高飞外,也就没有别的人了,但莫邪征东还是扭过了头。
她狠狠咬着嘴唇,准备等那个男人离开后,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把泪水淌干,然后再像西方传说中的美人鱼那样,慢慢伏在冰面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她的爱情,她短暂的生命,差一点就完美了。
那一点,就是高飞在临决绝前的几句甜言蜜语。
可那个男人,却吝啬到了极点,没有说,就要离开了。
在泪水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沿着莫邪征东的脸淌下时,她的大脑中再次一片空白,又开始滑向那个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渊。
那儿,没有阳光,没有空气,没有绿树红花,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有的只是无边的死寂。
好冷!
人的精神一旦崩溃,抵抗外界的防御力就会速度下降,邪气就会入侵。
莫邪征东的精神已经开始崩溃,立即就感到了冷,彻骨般的寒冷,使她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这时候她却好像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她不想去听,也不愿意去听,因为她知道,那是高飞在告诉外面的人,说他没有死,让别人放他出去。
好热!
就在莫邪征东强行让自己不要去听高飞的说话声时,只觉得一股烈焰,从丹田深处腾起,用王蛇捕猎的极限速度,开始燃烧她的灵魂。
火龙汤的药性发作了。
火龙汤药性刚发作的瞬间,莫邪征东感到了无与伦比的舒服,周身的冰冷仿佛都被驱赶了,心里暖洋洋的,很想就此睡过去。
于是,她就慢慢伏在了那件皮袍上,双手抱着雄膛蜷缩起了身子。
但泪水却仍然止不住的淌,这让她很恨自己太没出息,真没必要为某个薄幸男人这样伤心的,应该睡觉,好好的睡一觉。
也许,睡一觉醒来后,恶梦已经结束了,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
可就在莫邪征东准备好好睡一觉时,被体内烈焰驱赶走的寒冷,却又像一头疯牛那样,哞哞叫着重新返了回来,死命碰撞着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她丹田内的烈焰,已经燃烧了她整个体内,火蛇般的乱窜着,企图找个宣泄口扑出来。
莫邪征东的体外,寒冷在死命的向里钻,炙热却从内里玩命的向外走——一冷一热两股滋味,就像两头疯牛那样,在她薄薄的皮肤间相撞,谁也不肯退却,只是竭力对抗着。
她所能做的,却唯有承受,承受一冷一热以命相搏的痛苦。
这,就是地下楼兰中针对楼兰王而存在的冰火之罚,明明内里热的要命,可偏偏冒出体外的汗水,可是结冰。
莫邪征东不想抵抗,甚至都放弃了挣扎,就那样蜷缩在那儿,任由身子瑟瑟发抖,任由泪水止不住的淌。
高飞一个不经意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她能够熬多久。
她希望,生命能用最快的速度脱离这幅躯体。
她更希望,下辈子宁可变成一只鸟,一条鱼,哪怕是一头猪,也不要再托生为人,或者修罗。
女修罗,本来不该有爱情的。
“我为什么要有,为什么?”
莫邪征东的精神开始恍惚,觉得自己灵魂已经飘出体外,在冰窟上方游荡时,一只手,却忽然莫在了她脸上,接着就是男人的叹气声:“唉,你怎么这么爱哭呢?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去门口时,没有和你说话,你就以为我为了出去不再管你了?”
男人盘膝坐在皮袍上,很费力的把莫邪征东抱在怀中,看着她的眼睛很生气的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让你自己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在被男人擦了下泪水时,莫邪征东漂游在体外的灵魂,攸地一下就回来了,就像她飞快的离开了那个无底的深渊,冷热相激的痛苦,也仿佛悠忽不见,只剩下狂喜的呆滞。
呆呆看着高飞,莫邪征东好不容易才想到自己可以说话:“你……没有走?”
“这儿有个光着屁股的大美女,无论我想把她怎么样,她都心甘情愿,唯有傻瓜才会舍得离开呢,我又不是傻瓜。”
高飞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条丝巾擦了擦她的脸:“别岔开话题,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莫邪征东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的不像话,眼睛也亮的好像晨星:“你既然不走,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去那边?”
“我是去问问外面的人,能不能给我送几坛子美酒,再送那么七八只烤鸡来——当然了,如果再派个宫女来伺候就更好了,最好是那种也不穿衣服的。”
高飞认真的骂道:“可那些笨蛋看到老子还活蹦乱跳后,好像吓傻了,放了好几个屁的工夫,他们才清醒过来,说是要请示一下大祭司。我觉得吧,拓拔千钧那个老混蛋,在听说老子还活着时,肯定也会被吓一跳,说不定会满足我的愿望。你说,要是再来个光着皮股的小姑娘,我该搂着谁呢?”
“她要是敢来,我就杀了她!你,只能搂着我一个人!”
莫邪征东忽然娇笑了起来,狠狠在高飞脸上亲了一下,第二次傻呆呆的问:“你为什么不走呢?”
高飞淡淡的说:“因为你在这儿。”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才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高飞说这几个字时,语气很淡,就像很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却让莫邪征东的泪水再次淌下,哽咽着说道:“这次,我、我是真甘心了,死也甘心。”
“你不能死,就算是要死,也得接受过我的惩罚后再死。”
高飞在莫邪征东某个很有弹性的部位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快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声后,莫邪征东好像很害羞,嗲嗲的说:“我、我给你跳舞吧?”
“什么舞?”
“修罗天魔舞。”
“那是一种什么舞?”
“世上最好看的舞。”
“真的?”
“真的,如果你在能看到我脸的情况下看到我给你跳这个舞,我保证你会……”
“那还不快点跳,等什么!”
高飞再次拍了莫邪征东一巴掌,靠在洞壁上,浑身都散着迫不及待的样子。
莫邪征东动了,就像王蛇那样动了,腰身妖娆的扭曲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黑暗中,高飞看不到她的样子,却能影影绰绰的看出她扭着的身子。
修罗天魔舞。
就像一条黑色的王蛇,在阳光下的沙漠上,妖娆的舞动着,带着微微的喘息。
——
一条黑色的王蛇,在阳光下的沙漠上,妖娆的舞动着,带着微微的喘息,那动作让人联想到了美女,只是太过妖异了。
张暮涵傻了般的看着那条王蛇,越舞越快,越快动作就越夸张,越能让她联想到某些粉红色的场面。
王蛇快速扭着猛回头,忽然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美女蛇,长发飘飘,嘴里咯咯娇笑着扑了上来,冰冷的手一下就放在了她的腿上。
“啊!”
张暮涵大惊,尖叫一声霍然睁开眼,双手一下捂向腿上,捂住了一只手。
眼前的黑色美女蛇,悠忽不见,铮亮的灯光刺眼——刚才看到有黑色王蛇舞蹈,原来只是一场梦,她在看到《无奇不有》杂志上那篇关于黑色异形的文章后,做的一个梦。
不过,她倒是真捂住了一只手,高飞的右手。
高飞的右手放在他腿上,被她捂住了。
张暮涵的忽然尖叫声,引起了很多乘客的注意,大家都向这边看来,这让她感到一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被愤怒所遮掩,死死抓着高飞的右手,羞恼的低声质问:“你要干什么?趁着我睡着要耍留氓吗?可恶!”
“我耍留氓?”
高飞一脸的不可思议,把手缩了回来,指着前面电子屏幕上的时间,不屑的撇撇嘴说:“大姐,飞机马上要降落了,空姐要求大家都系上安全带。我看你睡得一塌糊涂,口水直流的样子,这才提醒你醒来系安全带的,却被你误以为我要对你耍留氓!切,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柴火妞,我会看得上眼?”
这时候,广播中再次响起空姐温柔的提示声:“各位旅客请注意,京华西郊机场到了,飞机马上就要降落,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你、你才小胳膊小腿的柴火妞,你们全家睡觉都流口水!”
张暮涵这才知道误会了高飞,小脸一红赶紧心虚的扭过了头,开始系安全带。
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后,本次航班安全降落在了西郊机场的跑道上。
等机舱门打开后,高飞也没理睬张暮涵,解开安全带从上面拿起背包搭在肩膀上,随着其他乘客向门口走了过去。
看着高飞的背影,张暮涵忽然觉得,这人也不是太可恶,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身上还是有些闪光点的,如果被自己好好调教一下的话,也许还有希望能变成绅士。
正文_第899章 重回高家!
“切,我凭什么要调教他,他谁呀他!”
想到这儿后,张暮涵忽然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了,赶紧甩了下头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本来七点半之前就能抵达的航班,因为大脸女人和宝宝在冀南那边时耽误了大半个小时,所以降落时已经是八点二十了。
机场内灯火通明,游客们下了飞机后,就急匆匆向候机大厅出口那边走去。
张暮涵是最后一个来到机舱门口的,站在那儿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人群,然后就看到了某个男人,撇了撇嘴后快步走下了舷梯。
张暮涵这次去冀南,就是为了给焦恩佐震场子的,按照本来的计划,她要在那边呆个三两天再回来的。
只是谁想到结果却是铩羽而归,算是丢尽了脸,提前返回了京华。
所以在回来时,她也没通知家人赶来接机——没脸啊,还是偷偷摸摸的回家,给家人一个‘惊喜’的好。
等张暮涵拉着行李箱走出候机大厅后,就站在路边准备拦截出租车。
一般来说,飞机场是出租车聚集的地方,只要在门口一站,就会有车子主动过来。
不过今天可就怪了,张暮涵出来后却没有看到有空着的出租车,可能是她最后一个出来的缘故吧?
她也没在意,拉着箱子站在路边等着。
滴滴——就在张暮涵翘首向左边看去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停在了她身边,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真该被她调教一番的脸:“喂,捎你一程啊?”
高飞,开车的家伙是高飞。
这辆奔驰车,是白瓷专门为他存在机场停车场的,就为了他回来时不用等车。
本能的,张暮涵撇了撇嘴:“切,谁稀罕,走你的,本小姐不坐!”
“不坐拉倒,要是遇到坏人把你强女干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高飞嘻嘻一笑,也没在意,正要启动车子时,张暮涵却抬手拍了下车窗:“打开后备箱!”
把行礼扔在后备箱后,张暮涵气呼呼的坐在了副驾驶坐上。
高飞启动车子:“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你就是一张臭嘴!”
张暮涵哼哼冷笑:“姓高的,别以为巴结我,让我坐你的车子,就能改变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姓高的,这三个字真难听,我的那方面的确很强大,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飞加快车速,又开始胡说八道。
开始时张暮涵还没有听懂,稍微琢磨了下才明白了过来,张嘴要骂什么时,却只是冷哼了声,扭头看向了车外。
阳春三月的夜晚,绝对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不冷不热的,机场外面两侧的街道上,有无数个小摊,什么烧烤啊,卖衣服卖书的,也没人管。
很快,车子就上了高速,向市区方向急驰而去。
干坐了会儿后,张暮涵忍不住的说:“喂,姓高的,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死了,怎么又活了?”
高飞目视前方,淡淡的说:“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张暮涵,你对我仇视,是不是因为你哥哥对我印象不好?回去后告诉你哥哥,以后少在背后算计我,要不然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切,你以为你谁啊,我们会怕你?”
“我没说你们会怕我,我只是警告你们以后少来惹我。”
“我就是惹你,你敢把我怎么样?咬我啊你?”
看着高飞冷淡的脸色,张暮涵又开始生气了,觉得身为张家大小姐,绝不能被这姓高的吓住,他以为他是谁呀他?
高飞没有再说什么,却把车子缓缓停在了高速路边。
张暮涵有些奇怪的问:“停车干嘛?”
高飞慢悠悠的说:“让你下车。”
“什么,让我下车?”
张暮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高飞这才看着她,语气很肯定的说:“对,就是让你下车。”
张暮涵大怒:“这是在高速公路上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却让我下车?姓高的,你有没有搞错,是你主动要载我的,本小姐没有求你!”
高飞啪哒一声打开后备箱,双手扶着方向盘:“是,在机场时,我是主动载你的,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感激我,谁知道你根本没有该有感恩——对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我有必要再载你?”
“你!”
张暮涵气急,正要反驳什么时,高飞却猛地厉喝一声:“滚下去!”
随着高飞的厉喝声,一股子阴冷的杀意,让张暮涵浑身打了个冷颤,竟然不敢说话了,只是泪水却扑簌扑簌的淌了下来。
高飞也没理她,自个儿点上了一颗烟。
“好,好,下车就下车。姓高的,你今天耍我,我和你没完!”
张暮涵推开车门下车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走到后面拿出拉杆箱,又狠狠的扣上了车盖。
奔驰车随即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面的夜色中。
“姓高的,你、你太混蛋了,我和你没完,没完!”
对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张暮涵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吼出这句话后,就蹲在那儿呜呜哭了起来。
把一个年轻女孩子扔在半路上这种事,对高飞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主动载张暮涵是好心,可那丫头不但不感谢他,还说是在巴结她。
“靠,哥们有这么贱吗?”
高飞把烟头吐出车窗外后,却又愣了下。
他忽然发现,他好像很热衷于是高飞,以至于说话办事,甚至对待女孩子的方式,都高飞的不能再高飞了。
最重要的是,他开始迷恋高飞的生活:身边有亲人,有朋友,有在意的女孩子,还有崇拜他的手下(李德才等人),就算不借用高家的背景,依然会混得风生水起。
也许,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吧,可以尽情的享受每一天,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根本不用躲在阴暗中,绞尽脑汁的算计什么。
高速行驶的车子在路上晃了下后,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正常,黑色闪电般的隐没在了黑暗中,却留下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
小郑今年23岁,此前在东北某部队服役,一年前调入京华,单位隶属华夏最高警备局,主要负责为重要老领导的保卫工作。
一提到最高警备局,很多人就会想到中南海保镖,就像李连杰在电影里演的那样,穿着便衣一脸不苟言笑酷酷的样子,在被保护人遇到危险时,总能及时出现并成功化解危险,把敌人打入地狱。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像武警战士那样,为重要领导站岗,小郑就是其中的一员,他和其他的七名战友一起,分为四组,每天都要在岗位上站立六个小时。
小郑等人专职服务高家老爷子的安全,已经快一年了,所以对高家的所有成员都认识——只要去过那个四合院的。
今天,小郑就像往常那样,身穿笔挺的军装站在岗位上,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不过,当陆续有高家成员,尤其是那个经常在电视中出现,备受全国人民所爱戴的中年人出现后,小郑才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最起码对高家是这样的。
发生什么事了?
小郑和战友对望了一眼,却没有看出想知道的东西,直到一辆挂着民牌的奥迪车,缓缓停在胡同口后。
最先下来的是个年轻人,穿着藏青色的竖领中山装,很精神抖擞的样子。
年轻人在下车后,打开了后面的车门,然后小郑就看到一个身穿奶白西装的少妇,和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走了下来。
小郑认识这对夫妻,也认识那个孩子。
那对夫妻是高健城和方小艇,孩子是她的孙子高凯。
那个年轻人——小郑本以为他是个司机来着,开始并没有注意他,但当看到高凯被他抱在怀里,搂着他脖子奶声奶气的喊爸爸后,小郑才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高家二少,高飞!
高家以前的二少爷是高雅,不过自从高飞回来后,高雅就降级为三少了。
只是高家二少认祖归宗没多久,就传说他已经死在了俄罗斯。
小郑只见过高飞一次,就牢牢记住了他的样子,现在看到他又活生生的出现后,本能的愣了下,竟然忘记对走过来的高健城夫妻敬礼了:啊,他没死?
等到人家一家四口过去后,小郑才明白高家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么多人了。
原来是已经‘死在’外面的高飞回来了。
高家四合院的正厅内,就像高飞第一次来那样,坐满了人。
高老爷子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大伯和高健城坐在圆凳上。
高飞的姑父,因为工作没有到场,但姑妈和表妹肖鱼儿都来了,她们和方小艇一样站在旁边。
还有高雅,脸上带着强笑的高雅,与高云华站在高健城兄弟俩的背后。
高云华的眼角余光,能看到高雅的嘴角偶尔会抽一下,眼里也会浮过一抹恨意。
高雅和高飞的那些事,高云华现在基本都清楚了,更知道高雅做的太过份了,不过碍于某些原因,他这个当大哥的不好多说什么罢了。
“唉,希望小雅和高飞能屏弃前嫌吧,总是这样闹腾,二叔也很为难。”
高云华心中叹了口气,看着走到正厅中央的高飞笑了下。
因为高雅陷害梁明、方小艇却袒护他那些破事,高飞才一怒之下声称不要这个妈了——连亲妈都不认了,还会认高老爷子这个当爷爷的?
高云华知道,除了高雅之外,高家任何人都没有为此责怪高飞,因为换上任何人,都会有这样反应的。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经过大家的努力,和该付出的关心(高飞的噩耗传来后,高家马上就动用所有能量搜寻他下落,并果断让秦紫阳接手他的产业),高飞终于再次回到了高家。
这是一个大喜事,别的都不重要了。
正文_第900章 不行?不行!
“爷爷,我回来了。”
高飞缓步走到高老爷子面前两米的地方,才停住脚步,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高老爷子微微眯着双眼,好像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嗯,回来了就好。”
听老爷子用这语气说话后,提着心的方小艇,终于松了口气。
她很了解老爷子的脾性,知道他越是显得漫不经心,其实内心就越是在意,这就好比出台的小姐总是时刻提醒她是良家妇女那样。
高飞之所以‘反出’高家,与她这个当妈的有着直接关系,当初要不是她包庇高雅,也不会发生那件事,幸好老天爷又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要不然她这辈子都会后悔终生的。
已经被方小艇千叮咛,万嘱咐的高飞,也从高老爷子的态度中,瞧出了什么,心中松了口气后,这才和大伯,姑姑几个长辈问好。
“好,好,回来了就好。”
大伯站起身,很热情的拍了拍肩膀:“我这次回来呢,就是专门跟你见个面,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好好陪陪爷爷……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是高家的男人,要学会心胸开阔些才行。”
大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旁边的高雅嘴角再次跳动了下。
他当然很清楚,大伯这是在委婉的劝说高飞,放弃对他高雅的成见,毕竟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什么矛盾不能化解的?
同时呢,高雅也能听出大伯对他的不满之意。
到现在为止,大伯都没有因为他所做的那一切,对他说过半个字:大伯越是这样,高雅就清楚对他越不满,他可是亲眼看到,因为高云华犯的一点小错误,就被大伯骂了个狗血淋头的。
长辈亲人训斥你,并不是坏事,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不在意的样子,才是坏事。
高飞显然也很明白这个道理,再次弯腰回答:“是,大伯,我记住您的话了。”
“嗯,那就好,我走了,大家都坐着吧,呵呵。”
看了眼老爷子,等他微微点头后,大伯才缓步走出了正厅。
大伯现在自主的时间几乎没有,今天能够提前来家里等人,不管那个人是谁,这都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所以稍坐片刻后就离开,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大伯不让别人送,但高飞等人还是送到了门口,才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大伯走后,屋子里的气氛明显松缓了很少,最起码方小艇和姑姑可以坐下了,肖鱼儿也笑嘻嘻的跑到了高飞面前,撒娇般的挽住他胳膊:“哥,得到你不幸的消息后,可把我给吓死了,人家都哭了好几天呢。”
“才好几天啊,你个没良心的,我以为最少得好几个月呢。”
高飞笑着抬手乔了她脑门一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喏,这是哥送你的,算是弥补一下你淌了好几天的泪水。”
“吓,哥你可太好了!”
肖鱼儿不以为意的笑着,装做很兴奋的样子打开了盒子。
说她是装做很兴奋,这可不是虚的,毕竟她家境优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万儿八千的小东西,根本放不了她眼里去。
不过,等肖鱼儿打开盒子后,却真被惊呆了:里面是块瑞士女士手表,就是那手工制成,上面镶满了钻石的那种,最重要的是全球限量版。
肖鱼儿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块表,需要几百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买不到,毕竟是限量版的嘛。
可她真没想到,表哥随手就拿出这么一块手表来送给她。
肖鱼儿认出这块表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哥,这、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行了,别整得和真事似的,这是假的,在淘宝网买到的,还没有花五百块钱呢。”
高飞把她的手推了回去,笑嘻嘻对她眨巴了下眼睛。
“哦,原来是赝品啊,那我可就放心了。”
肖鱼儿当然知道这不是赝品,可也知道高飞为什么这样说,心花怒放下装做不屑的样子撇撇嘴,正要收起来时,她老娘却说话了:“鱼儿,把表还给小飞。”
肖鱼儿嚷道:“妈,这是假的!”
“你以为妈是瞎子呀你?”
高姑姑一瞪眼,正要再说什么时,高老爷子发话了:“就让鱼儿手下吧,反正高飞是生意人,他送别人礼物谁也管不到。”
“哦耶,还是外公好!”
肖鱼儿大喜,生怕老妈再说什么,抱着盒子就跑了出去。
高姑姑只好叹了口气,代替女儿向高飞致谢。
“呵呵,姑,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
高飞笑着摇了摇头时,高云华走了过来,在他肩膀上轻轻砸了一拳:“高飞,欢迎回来——我还有事要做,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高飞没说什么,只是挥拳在他肩膀上回了一下。
等高云华告别老爷子走出去后,高姑姑给方小艇使了个眼色:“二嫂,你跟我来一下,我刚买了件衣服在西厢房呢,帮我看看?”
“好呀,那就去看看——小凯,来,根奶奶去玩儿。”
方小艇会意,强笑了声抱起孩子走了出去。
眨眼间的工夫,屋子里就剩下了高飞父子三人,和高老爷子了。
高雅倒是很想找个借口溜走,但偷眼看到老爷子脸色阴沉下来,高健城也一个劲的对他使眼色后,才强打起笑脸走到高飞面前,深深弯腰低声说:“哥,对不起。”
高飞倒是一脸的不介意,笑呵呵的扶着他肩膀,把他扶了起来:“没事,咱们是亲兄弟嘛。”
“是,是啊,呵呵。那个啥,我、我去外面走走。”
高雅腮帮子抖动了下,不等老爷子等人发话,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高老爷子叹了口气,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依着他老练的眼光,又岂能看不出高雅看向高飞时的眼神里,带着怨恨之色,看不出高飞笑容下隐藏着的冷厉?
他只是不想说罢了,正所谓一辈子管不了两辈子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一代怎么折腾就随他们去吧。
听到老爷子叹气声后,高健城有些羞愧的站起身:“爸,是我教子无方,让您操心了。”
“没什么,人之本性而已,怪不得你。”
高老爷子抬了下手,淡淡的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高飞说。”
“是。”
高健城转身时,看了高飞一眼,意思是让他好好回答老爷子的话,千万别惹老爷子生气。
高飞点了点头。
高健城出去后,随手把房门带上了,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坐。”
高老爷子吐出了一个字。
高飞坐在了圆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高老爷子,眼神忽然闪烁了下:如果,如果可以的话,高老爷子要是被某人挟持,那么肯定能求来很多东西。
当然了,这个挟持不是绑架,而是在他身上动手脚,比方喂他吃一粒能控制他的药物……
就在这时候,高老爷子说话了:“你心里对我不满?”
高飞眼角猛地一跳,微微垂首回答说:“不敢,我怎么会敢对您不满?”
高老爷子淡淡的说:“我是从枪林弹雨死人堆里爬过来的,对一些负面气息的感应很灵敏。高飞,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主要是因为我安排你和秦紫阳的婚事。”
高飞心中松了口气,却没有吭声,就当是默认了。
高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抬眼看着门楣那边,说:“如果不是我强行插手你的感情问题,也许就不会出现后来那些事……这只能怪我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你是高家的人,理应接受高家的安排,以高家的理应为重。”
借着高老爷子声音微顿的空隙,高飞说话了:“可我此前没有和高家发生过任何牵扯,我已经习惯了只为本身利益考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回归高家,好像除了让人不愉快之外,并没有得到什么,所以这也不能怪我。”
高老爷子微微合着的眼睛,猛地张开,就像有两道闪电从中飞出那样。
高飞和老爷子对视着,没有一丝退意,甚至没有丝毫感情。
高老爷子忽然感到了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陌生,沉声问道:“你是想自己安排你自己的以后了?”
高飞淡淡一笑,率先挪开了目光,淡淡的回答:“我觉得这样做最好,起码会减少许多来自高家的麻烦。”
他所说的高家的麻烦是什么,高老爷子当然明白,只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正如老爷子方才告诉高健城的那样,说那是人性因素,和长辈教养没什么关系。
就算高雅暂时和高飞和平共处,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在暗中动手脚?
那么高飞还会大度原谅他吗?
肯定不会,都说是事不过三,高飞已经好几次原谅高雅了,再受到暗算后,绝不会手下留情。
要想避免这些发生,唯有兄弟两人中,有一人被高家抛弃。
这些年来,高飞独立惯了,没有高家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但高雅呢?
这个从小就被方小艇溺爱的公子哥,一旦离开高家后,能——活多久?
所以别看高家在高飞回来时,大家都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可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高飞也猜出大家的决断是什么,这才在高老爷子面前毫无惧色,甚至是针锋相对。
高老爷子沉默,很久后才说:“我想替你做件事。”
“爷爷你请说。”
高老爷子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后说:“五一节,和秦紫阳结婚吧。”
亲自主持秦紫阳和高飞的婚礼,就是高老爷子说的那件事。
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所有人:无论以后高飞在哪儿混,都是他的孙子,谁敢惹,就是在招惹高家!
高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高老爷子握着茶杯的手,手背上青筋突起:“不行?”
高飞就像没感受到老爷子的煞气,再次说道:“不行。”
正文_第901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管是在高家,还是在别的地方,高老爷子基本都是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连高飞大伯基本都不敢违背。
可高飞却在他即将暴起时,接连两次对他说不行。
叮叮叮——茶杯和杯盖发出了颤音,足以证明高老爷子心中有多愤怒,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把茶杯砸向高飞。
高飞却并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走:“26年前,我的生活我作主,26后,我还希望我的生活由我来作主。”
“站住。”
老爷子的声音不高,也不严厉,却带着让人无法违抗的强大威力。
如果是高雅的话,听到这声站住,可能会吓得瘫倒在地上,但对高飞来说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因为他本身根本不在意这个老头子,如果不是某些原因,他宁肯上去一把掐住这个老头子的脖子,给他喂上一颗药……
当然了,这只是高飞心里想想罢了,他是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只好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高老爷子看着高飞,越来越觉得他陌生,看不透他,甚至还有了种莫名的忌惮:唉,高家不幸,怎么会出了这样一对兄弟俩,难道是我前半生杀戮太重,有违天合,才得到报应?
高老爷子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灰意冷:“说说,为什么不行。”
高飞干脆的说:“很简单,因为秦紫阳爱的是叶心伤,不是我。”
“可叶心伤已经成为通缉犯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只要他还活着,秦紫阳心中就不会有任何人。”
高飞嘴角微微翘起,问道:“爷爷,我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可我真不能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这对她,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高老爷子又点上了一颗烟,缓缓的吸着。
他看得出,高飞的确在向他叫板,可又不敢相信,所以就决定再试探一下:“好,你可以不娶秦紫阳,不过我必须给你主持婚礼,不许反抗。”
这次高飞倒没有用强硬态度来反驳什么,问道:“那你想让我和谁?”
“王晨。”
“王晨?”
“是的,就是王晨。”
高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就像老狐狸那样:“你可别跟我说,你对王晨也没什么意思。你为她所做的事儿,我都知道。而且我也专门了解过那孩子,出身虽然普通了些,但无论是工作、待人接物的能力却是非常优秀,比你以前接触的那个沈银冰,以及叫梁娇娇的小女警,都适合你。”
为了帮助王晨留在开发区,方便照顾自己在那边的产业,高飞说动了白瓷出面,借用她特殊的身份,向圈内富豪朋友们发起集资,又经过高飞的牵线,与德国一家绿色环保能源机构取得了合作,这才跑去了冀南给她捧场。
在白瓷和高飞多方面的支持下,现在凤山开发区的招商工作,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一举跃居省内所有开发区之首,被评为本年度最适合投资的开发区。
世间凡事都是这样,哪怕是一头母猪,只要有个身份大不同的人物喜欢,并当众亲它一口,那么这头母猪也会立即引人注意,从而发现它原本的所有优点。
更何况这个大人物是白瓷,政治背景和人脉相当的强大,无论到了个哪个省市,都有资格成为当地一把手的坐上嘉宾。
所以说呢,白瓷对凤山开发区的投资金额多少尚在其次,关键是她的态度。
据高飞所知,白瓷砸向凤山开发区投资后,马上就有数十家企业都主动联系了那边,最近王晨忙的脚不沾地——升迁是指日可待了。
高飞帮助王晨,一方面是希望她能继续留在开发区,照顾他的场子。
而另一方面算是对当初婉拒人家的弥补吧,他就这样想的,倒没有打算和她发生什么,更没有想过要娶她。
但他所做的这些事,却都被高老爷子调查清楚了,误会他对王晨有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了。
听老爷子这样说后,高飞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拒绝,但刚张嘴却又闭上了,眼珠一转淡淡笑道:“嗯,王晨那女孩子很不错。”
老爷子松了口气,原先的担心随即消散,也放缓了脸上紧绷着的肌肉:“好,只要你喜欢她就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由我来安排。等到五一劳动节时,我会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你做好准备。”
老爷子再次提到要亲自主持婚礼,期间所代表的含义当然不同,高飞却想了想说:“爷爷,多谢你对我关爱,不过我想婚礼能不能在你生日那天举行,来个双喜临门?毕竟五一节太仓促了,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高老爷子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初九。
而且今年是他的八十大寿,就算他以往过生日时低调,但八十大寿肯定会‘兴师动众’的,会有许多大人物到场。
如果高飞在这一天举行婚礼,那么受关注的程度,将会直线上升。
老爷子本来就打算要大肆操办高飞的婚礼,听他提出这个要求后,稍微沉吟片刻就点头笑道:“好,那么就依你,农历六月初九!”
“多谢爷爷。”
“咳,没水了。”
“我来加。”
高飞走过去,拿起老式暖瓶,替开始拿捏爷爷架子的老爷子满上。
看到高飞毕恭毕敬的样子后,老爷子重新恢复了大局在握的自信,想到刚才对他生出的忌惮,也变相理解成他不畏强权了,觉得这才是高家的嫡系子孙,这么多后辈中,也唯有这小子有这个胆。
不过,老爷子也庆幸高飞没有在官场上发展,要不然会摔大跟头的。
给老爷子满上水后,高飞正要提出告辞,却听他忽然问道:“你和皇朝会所的那丫头,是什么关系?”
老爷子指的是白瓷,依着他八十岁的高龄,称呼她是丫头也是很正常的。
高飞放下暖瓶的动作凝滞了下,讪笑道:“爷爷,依着您的如炬慧眼,我和白瓷啥关系,就不用再说了吧。”
老爷子的脸沉了下来,不过这次却是假装生气,反倒是窃喜的意思多了点。
想想也是,白瓷可是备受很多大人物看重的人,像华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高云华、莫孤烟、何落日等人,在她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至于高雅、张耀明啥的,压根就没被人家放在眼里。
但就这样一个拥有庞大政治资源的优秀女子,却被自己孙子百依百顺的——当爷爷的在骂他胡闹时,还真是有种自豪感。
当然了,老爷子是不会把这种感觉表现出来的,只是冷哼了一声说:“哼,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如果玩好了还则罢了,但一旦玩砸了,你将成为众矢之的,引火烧身啊。”
老爷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假如白瓷真和高飞翻脸,肯定会曝光说被他给欺负了,那样这厮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会把高家也拖累了。
别看当今高家正如日中天,但也承受不起放纵嫡系欺负三代烈士遗孀的罪名。
再次尴尬的笑了笑,高飞底气不足的回答:“老爷子您请放心,我是绝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的。”
“嗯。”
老爷子不置可否的嗯了声,拿起茶杯缓缓的闭上了眼。
高飞一看就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出来后,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喃喃的说:“迎娶王晨?嘿嘿,幸亏这头疼事不属于我。今天,是个好日子。”
——
与几个月前相比,秦城城憔悴了很多,但精神面貌还可以。
经过这几个月的强制治疗,她总算是摆脱了忘忧粉的纠缠。
她能成功戒毒,倒不是说她的毅力有多强大,主要是她接触那个魔鬼的次数还是少了些,才几次而已,就被高飞救出来送来疗养院了。
如果她像颜红那样,忘忧粉的好处深入骨髓,恐怕她可能会真的选择自杀。
尤其是刚进来后的那一个月,她就是戴着镣铐过来的,四肢被固定在特殊的窗上,吃饭、方便都会有专人照顾,就这样还把手腕、脚踝给挣的破了皮。
幸好,熬过那个月后,忘忧粉的威力终于慢慢减弱,在戒毒专家的帮助下,每天靠看海量的电影、电视剧来分散注意力,而且每次在她闭上眼要睡觉时,都会有人来干扰她,逼着她不许轻易入睡。
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却不能几天不睡觉。
就算每天服食几斤忘忧粉,也不能代替睡眠。
她就是被无法睡眠的痛苦,给折磨的精神崩溃后,戒毒专家才会放过她。
然后,秦城城就会陷入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中。
醒来后,再这样熬几天,然后再深度睡眠。
就这样,专家们利用睡眠来抵抗忘忧粉,最终成功使她从中解脱了出来。
到了最后时,别说是让秦城城去服食忘忧粉了,只要她一见到、想到任何粉状的东西,都会下意识的生出一股子恐惧,就像用了戒烟灵的人看到香烟会恶心那样。
她终于算是获得了新生。
本来,在一周之前,疗养院领导就告诉她准备出院了,但后来却又告诉她说,要延迟几天,因为有人要来见她。
那个要来见她的人是谁,秦城城猜出来了。
事实上,在这些天中,她很多时间都在想那个人,同时也恨那个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侯,他为什么不来?
不过恨归恨,她还是很配合疗养院领导,这几天一直在默默的等待,就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那样,每天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前,听着轻音乐看书。
《今天是个好日子》的优美旋律,在房间中来回飘荡着,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懒懒洒在她身上,秦城城合上了某本世界名著,闭上眼正要休息会时,一声汽车笛声从窗外穿了过来。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了窗下。
正文_第902章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疗养院周围风景秀丽,在刚建国时供主要领导人再次休养。
不过随着商业经济的发展,这座半军事化的疗养院,极大干扰了当地经济的发展,相关部门只得放弃。
但就算是这样,周围私人别墅林立,疗养院也不是想什么人进来就能进来的,在它方圆五百米内,都属于禁行区。
直接把车子停在一派三楼面前后,高云华问坐在副驾驶上的高飞:“她就在六号楼的二楼,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高飞摇了摇头:“不用,我自个儿进去就是了,你去忙吧。”
高云华笑道:“我也不是太忙,今天请了假的。这样吧,我在下面等你,等会儿带你们去长城散散心,她憋得时间够久了。”
“好的。”
高飞也没客气太多,推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走向了六号楼。
来到二楼的房间门口后,高飞正要推门而进时,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人应声,他只好在再次敲门,还是没人说话,也没听到脚步声,不过高飞却听到了隐隐的呼吸声,就在门后。
苦笑着摇了摇头,高飞伸手试着推了下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股淡淡的甜香迎面而来,这是成熟的女人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窗前一个藤椅上,上面却没有人,只有一本厚厚的书籍。
旁边的地上,放着一盆君子兰,叶子墨绿充满了生机。
静悄悄的房间,静悄悄的午后,却有一颗激动的心在左边门后,不安的跳动着。
高飞迈步走进房间,转身关上了门,看着俏生生站在门后的女人。
女人的样子有些憔悴,好像病恹恹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揽在怀中好好呵护。
秦城城轻咬了下嘴唇,眼睛直直盯着高飞低声说:“你终于来了。”
高飞回答:“我终于来了。”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我可以在这儿陪你,哪怕是一辈子。”
“你的嘴,还是那样甜,让我在不知不觉就能陷进去,无法自拔。”
秦城城说着,展颜一笑,缓缓靠在了他怀中,伸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腰,闭眼喃喃说道:“你的腰,好像细了很多。”
高飞目光闪动,嘿嘿笑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焦头烂额的,连腿子都细了几分,腰又岂能幸免?”
“吻我。”
“什么?”
“吻我。”
秦城城闭着眼,昂起下巴醉了似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你的味道了。”
高飞最近剧烈抽啊抽了几下,没有吭声,也没吻她。
“怎么,你、你开始嫌弃我了?”
秦城城睁开眼,眼神已经黯淡了下去,笑的也很勉强了:“呵呵,这也不能怪你,谁让我是个瘾君子来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高飞就捧住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秦城城马上就热烈的回应了起来,咋咋有声,甚至有些疯狂,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在这种鬼地方憋了连续几个月,她早就积攒了太多的热情,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来宣泄,或者说收获了太多的空虚,需要充实。
高飞捉住了她伸向下面的手,抬起了头。
秦城城全身神经猛地绷紧,睁开眼看着他:“你、你好勉强。”
她说他好勉强,是说他吻她时的动作。
以前俩人在一起时,吻起来那叫一个如胶似漆,水到渠成,可现在秦老师却觉得高飞好像是个雏儿,连接吻都那么生涩,自然会以为他是在勉强了。
高飞后退了一步,牵起秦城城的手,双眼里满是深情的望着她,认真的说:“秦老师,你能不能先……”
秦城城苦笑着,慢慢挣开他的手,垂下眼帘低声说道:“你以前都是叫我城城的,高飞,不用再说什么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嗯,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出来这么多天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学校,去见我那些同事和学生了。还有、还有他。”
高飞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秦城城抬头看着窗外的天,梦呓似的说:“他是我已经离婚了的丈夫,刘国华。我们在灵魂时,他曾经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呆在一起感到腻了的话,随时可以回那个家,他会像以前那样好好对我。”
“我不会阻拦你回家,不过你得先听我说个故事。”
高飞转身走到窗前,点上一口烟,用异常沧桑的语气,给秦老师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大体意思是说,某人前段时间去国外时,遭遇了意外,那是在拉斯维加斯,当地两个黑帮火拼,在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有很多行人被殃及池鱼了,某人也是其中一个,被一颗流弹击中。
万幸的是,某人没有直接嗝屁,不幸的是,那颗子弹击中了某人最为宝贵的部位,使他暂时丧失了男人功能。
欲哭无泪的某人,在被抢救过来后,顾不得回国,就满世界的遍访男科专家,最后去了莫斯科的马丁医院。
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某人本来就够倒霉了,谁知道在俄罗斯再次发生了意外:某恐怖分子企图入侵俄罗斯某军事研究所,结果他‘适逢其会’的出现在了现场,被一颗手蕾那个啥了。
世事总是难料的,就在得知他真实身份后,俄罗斯总统都以为他这次是死定了,甚至都已经通知了他在华夏的家人,他却被一位中医圣手救走,经过几个月的精心治疗后,才转危为安,一个多星期之前才回国的。
虽然某人捡回了一条命,可有关男人那方面,却一直没有治愈,搞得他无法用正常心态,来面对他所熟悉的人,尤其是女人。
所以呢,当他所熟悉的女人想要和他亲热时,他只能——繁衍。
“我就是在繁衍你,不这样不行。”
讲完这个故事后,高飞才转身看着秦城城,眼里全是痛苦,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我暂时不能人事这件事,连我爷爷、父母都没有告诉,我特么的没脸和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城城就飞快的跑到他身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很后悔的说道:“高飞,是我错怪了你,你千万不要介意,我该打,我、我……”
高飞猛地搂住她的腰,稍微用力就把她扳倒在了自己膝盖上,然后狠狠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喘着说:“这是我的秘密,也是你的,明白吗?”
秦老师的眼里,此时已经全是幸福,弱智的样子让某人心中感到好笑:“明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好开心——哦,不是开心,是感激。”
“不说这件事了,以后都不要再说。”
高飞扶起秦城城,板着她双肩:“快,去收拾一下,我们走,我带你去爬长城放风。”
看着秦城城好像蝴蝶那样翩然飞进卧室后,高飞抬手在自己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喃喃说道:“我现在撒谎、讲故事的本事是越来越娴熟了。不过和女人接吻,还、还真有意思。”
无论谁在被关在一个房间内,连续过了几个月后再被放出来,都会变成一只快乐的小鸟。
秦城城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个迷彩小马甲,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红绳随意绑在脑后,脸上不施任何粉黛,迎着风就像一只小鸟那样,展开双臂在长城上跑着,累得小脸通红也不在意。
高飞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递给高云华一颗烟:“咱们虽然是兄弟,但我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的话,她可能就被彻底毁了。”
“既然知道我们是自己兄弟,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没用的话?”
高云华接过烟,叼在嘴上叹了口气:“唉,可惜没有让颜红也——高飞,你就任由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
高飞靠在城垛上,看着经过身边的游客,淡淡一笑:“大哥,我知道你其实想说什么,更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并调查颜红了。”
高云华倒是没有否认:“嗯,现在基本确定她和安归教有关了。不过碍于你的面子,始终没有对她采取行动。”
转身趴在城垛上,高飞吸了一口烟说:“其实颜红是个可怜人,她是被迫的。当初她要是不逃走,跟着你来疗养院的话,可能等不到戒毒成功,就能毒发身亡了。”
高云华微微皱眉:“你是说,她被安归教的人,服用了慢性毒药?”
高飞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了。
高云华也趴在城垛上,望着蜿蜒伸向崇山峻岭中的长城:“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办法。”
高飞很干脆的回答,接着说:“大哥,你知道吗,安归教的背后,其实还有三股更隐蔽,更强大的力量。”
高云华并没有感到吃惊,晒然一笑:“掌控忘忧粉的人?是七杀、破军和贪狼吧。”
“你们早就知道了?”
“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不能对你说,这是国家机密。”
“嗯,理解。”
高飞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老爷子要为我举办婚礼了。”
“这件事我知道,五一节前后,和秦紫阳。”
高云华说:“也只能这样了,尽管叶心伤会……”
高飞打断他的话:“不是和秦紫阳。”
高云华一愣:“不是和秦紫阳?”
“只要叶心伤还活着,照顾秦紫阳就是他的事。”
“那是谁?”
“王晨。”
“王晨?”
高云华呆了老大一会,才笑着点了点头:“嗯,那是个好姑娘,贤妻良母的典型。”
“连你也这样说,看来我选择她没错了。”
高飞吸了下鼻子,转过身来时,恰好看到一个漂亮女郎,挽着个老男人走了过来,也恰好看向了他。
长城上每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游人,看到这样一对外表不般配的男女,也没啥出奇的,高飞也没在意,刚要看向别处时,却发现女郎的眼神猛地一凝,随即转过了头。
正文_第903章 敢动,我就杀了你!
女郎的个子不高,属于那种娇小身材,打扮的很妖艳,大波浪发型,黑色眼影红嘴唇,耳朵上还挂着夸张的银耳环。
现在都农历三月了,女郎还穿着一件拉风的貂皮大衣,内里却穿着露脐白色针织小背心,黑色超短裙,渔网状的黑色丝袜,黑色平跟皮鞋。
再加上旁边老男人挽着她小腰,手还不老实乱摩梭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正经的良家妇女,不是人家包的小3,2奶,就是出台的小姐。
现在是经济社会,只要有钱别说是包女人了,就是包个男人也没人管的,很正常,不管是包人的还是被包了的,也没必要担心被谁看不起。
高飞就从没有看不起那些被包养的女孩子,人家这也是凭本事吃饭,比那些喝上二两马尿就痛骂世道不公的男人可要强多了。
所以就算在长城上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子时,他最多也就是随意看一眼,然后就不再关注。
可就在他看了女孩子一眼,准备挪开目光时,却发现女孩子看着他的眼神猛地一凝,接着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她认识我,而且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要不然绝不会有这样本能的躲闪反应。”
这是高飞在发觉女孩子有异常反应后,首先的反应,大脑中随即飞快的搜索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信息,但却没有丝毫印象。
不得不说高飞察言观色的本事相当了得,从女孩子一个本年反射的动作中,就判断出了很多东西,然后加以分析。
女孩子在做出异常反应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娇笑着贴在男人身上,挽着他胳膊好像搂着父亲撒娇的小女孩那样,再也没看高飞一眼,从他面前咯咯笑着走了过去。
高飞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微微皱眉出神时,高云华说话了:“你认识那女孩子?”
高飞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觉得我该认识她,她也该认识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很仇视我,是个擅于搏击的高手,因为她在经过我身边时,挽着男人的右手手背有青筋微微突起,这证明她全身的肌肉,都处在一触即发的备战状态。”
“你的眼神真犀利,我就没看出这些细节。”
高云华看着已经走远的那个女孩子,问道:“要不要我安排人跟踪她?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查出她的身份和来历。”
高飞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太多,总不能都调查吧?只要她肯避着我,不敢来招惹我,那我也就没必要主动找麻烦了。”
听高飞这样说,高云华收起了刚拿出来的电话,呵呵笑道:“你倒是看得开。也许,这女孩子又是被你欺负过的一个,呵呵。”
高飞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如果你要是能看出这个女孩子是绝对的高手,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奇怪,她既然是个绝对的高手,为什么要混迹在这个行业中?
虽然很奇怪那个女孩子,不过高飞也没放心里去。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以往得罪的人太多,更别提那些间接得罪的人了,在长城上碰到仇视他的,好像也不是啥怪事。
这不,高飞刚放下那个女孩子,接着又看到了一个,还是很头疼的那种。
接下来看到的这个女孩子,高云华也认识:张家的大小姐,张暮涵。
张暮涵今天穿的非常干净利索,很朝气的样子,一身牛仔装,脚下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身边还有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子,看来是国外的朋友。
“玛丽,明天我再带你们去故宫,让你们感受一下华夏封建君主的霸王之气。”
张暮涵刚笑嘻嘻和在国外读书时的同学说出这句话时,也看到了高飞,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沉下了脸:“玛丽,你和艾芙特先走着,我有点事要做。”
那俩女同学看出张暮涵正死死盯着俩年轻男人,登时就明白了什么,用洋文说了几句,手牵着手的快步走了过去,还对高飞俩人指指点点的。
张暮涵忽然露出敌意后,高云华苦笑着低声问道:“怎么,你得罪张家这位大小姐了?”
高飞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也不是太得罪,就是昨晚下飞机后,把她扔在了高速公路上。”
“你真牛,也很好意思,晚上把女孩子扔在半路上。算了,这件事大哥帮不上你,这可是个小辣椒,你自己处理吧。”
高云华钦佩的拍了拍高飞肩膀,笑着走向了张暮涵:“暮涵,今天来陪同学爬长城呢?”
高云华算是京华某个圈子内年轻一代的表率,甚至比莫孤烟等人还要优秀,不过他平时很低调,而且为人做事也很老成,所以就算张暮涵这种目中无人的太妹,也很尊敬他。
“云华哥,真巧了哈,你也来了?昂,国外读书时的同学,带她们来见识一下。”
张暮涵客气的回了句,接着又看向了高飞:“云华哥,问你个问题。”
高云华瞥了高飞一眼,说:“什么问题?”
张暮涵双手环抱在雄前,慢悠悠的走到高飞面前,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着:“你说,有的人为什么长了幅男人模样,其实却总是做女人才会做出来的事呢?难道这个男人是个变态,有些变成女人的趋势?”
高云华唯有苦笑,正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时,就看到秦城城快步走了过来,瞪着张暮涵怒冲冲的问:“喂,你说谁变态呢你?年轻轻的怎么这样没教养,看来你家大人也强不了哪儿去!”
秦城城今天可谓是玩的不亦乐乎,看到高飞兄弟俩被甩下老远后,就跑了回来,恰好听到张暮涵在讽刺高飞,登时就不乐意了。
假如张暮涵讽刺高飞不要脸啊,耍留氓啥的,秦老师也许不会在意,毕竟那是高某人本性。
但她千万不该讽刺高飞不是男人——这可是秦老师当前最忌讳的事,担心会让小情郎痛苦,所以才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对张暮涵反唇相讥。
看到一个很具知性美的女人,站出来为高飞说话后,张暮涵顿时勃然大怒。
她是谁呀,可是张家大小姐,一般二般的人,根本没有被她放在眼里。
张暮涵可没有记得圈子里有秦城城这号人,而且看她上来就挽住高飞胳膊,一副护犊子时的母爱爆发样子,立即就猜出俩人啥关系了,张嘴就回骂了回去:“靠,你算老几呀?我和姓高的说话,还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
秦城城是当老师出身的,老师本来就是靠耍嘴皮子生活嘛,伶牙俐齿是肯定的,不过她今天遇到了小辣椒,刚说出一个字来,就被张暮涵打断:“你什么呀你?你给我滚一边去!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要老牛吃嫩草,你不嫌丢人,我还不屑和你说话呢!”
秦城城年龄本来要比高飞大好几岁,再加上在戒毒这段时间内憔悴的够厉害,虽然依旧光彩照人,不过明显要比以往苍老了点,就显得她比高飞更大了。
所以在张暮涵看来,她就是一只不要脸的老牛。
老牛要是白瓷那样身份的人,张暮涵还不敢造次,可秦老师算什么人呀,赶在张大小姐面前耀武扬威的,这不是摆着自己找骂?
老百姓常说打人不打脸——秦城城和比她小好几岁的高飞好上,这就是她的脸。
张暮涵狠狠在这张脸上抽了一巴掌,让她脸色瞬间苍白,脚下踉跄了下,就要瘫倒在地上。
高飞左手扶着了她胳膊,想都没想就甩起右手,狠狠给了张暮涵一记耳光。
啪!
耳光声清脆,顺风传出老远,惹来无数行人的眼光。
张暮涵被一嘴巴抽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子,眼前金星直冒,嘴角溢出了鲜血,要不是高云华及时扶助她,说不定会摔在地上。
“高飞!”
看到高飞悍然抽了张暮涵一巴掌,高云华皱眉低喝了一声。
他倒不是害怕高飞打了张暮涵,会引发高家和张家的矛盾,只是觉得高飞实在没必要因为区区一口舌之争,就得罪张家。
光天化日之下打女孩子,总是没脸的事。
高飞却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张暮涵冷笑。
张暮涵捂着脸傻呆呆了片刻,终于清醒了过来,尖声叫道:“你敢打我!?”
说着推开高云华,就要扑上去和高飞拼命。
秦城城这时才意识到张暮涵身份不一般了,慌忙把要动手的高飞拦在身后,抱住了张暮涵:“嗨,嗨,冷静些,冷静些!”
“滚开,滚开!”
张暮涵推搡着秦城城,跳着脚的看着高飞,通红的双眸中闪着泪花,哭着喊道:“高飞,你有种,你敢打我,我、我——”
“秦城城,放开她!”
高飞忽然大喝一声。
秦城城一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退到了一旁。
张暮涵马上就扑了过来,高飞没有动手,却昂起下巴指着自己的脸,冷冷的说:“你敢动我一下,今天我就杀了你。”
高飞说这句话时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但张暮涵却忽然感到了一种凉到足心的冷,让她的心脏都跳漏了一个节拍,面对的仿佛不再是高飞,而是一只呲牙咧嘴的野狼,举起来的右手僵硬在了半空。
从高飞的眼神中,她看出这个人没有撒谎,假如她真敢动手,他可能真会杀掉她。
猛然间,她想到高飞曾经参与过外蒙的汉德勒森林之战,传说那个晚上,他只带着几个人,就屠进了近千名狂热份子。
几个人干掉近千敌人这种事,绝对是被无限夸大了,但也证明了某人的凶狠。
张暮涵只是一个靠着张家任性的小女孩,欺负一下沈银冰那样的小老百姓还可以,但在高飞这种狠人面前,她的确不够看。
高云华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赶紧过来拉住高飞,低声喝道:“高飞,冷静些!”
正文_第904章 隐藏在奎莫拉中的秘密!
“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
高飞没有不给高云华面子,淡淡说了句,牵起秦城城的手向前走去。
刚才他没有吓唬张暮涵,真打算她只要敢动手,就会一把掐碎她咽喉的。
张暮涵要是被他干掉,不管是对高家还是张家,甚至对整个华夏的政治格局来说,都算得上是一场浩劫。
某些人,其实心里很希望华夏动荡不堪的,那样她才能有机会做她要做的事。
“唉。”
等高飞俩人走远了,高云华才叹了口气,对仍旧傻呆当场的张暮涵柔声说:“暮涵,你别放心里去啊,高飞就这臭脾气。那个秦、秦老师吧,曾经为他付出过很惨重的代价,他对她心中有愧,发誓要保护她,不许她受委屈的……”
说到这儿后,高云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也不明白,高飞刚才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出格,竟然真打算要伤害张暮涵。
慢慢的,张暮涵清醒了过来,吓得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淌,很委屈的说:“云华哥,我、我不就是帮着焦恩佐为难过沈银冰吗?他凭什么就这样欺负我?”
高云华还真不知道张暮涵和焦恩佐的关系,此时听她这样说后,眉头皱起:“你会帮焦恩佐为难沈银冰?你知道那个姓焦的,此前是什么人吗?”
反手擦了把泪水,张暮涵说:“以前不知道,昨晚我才知道的,他此前是个大坏蛋——是、是他们利用了我的无知,才让我觉得他是好人来着。”
焦恩佐又问:“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是我哥哥和高雅。”
张暮涵实话实说。
“混帐!”
听高雅也参与这件事中后,高云华气的骂了一声,同时也觉得张耀明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给自己亲妹妹介绍那号人物。
张暮涵又说:“我哥说,他也被利用了。我问那个人是谁,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关注的,以后离那个焦恩佐远一些,没好处。暮涵,今天这事你别放心里去,我替高飞给你赔罪,以后等我调查清楚了,我会给你个说法的。”
高云华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去吧,你同学等着呢。”
有些人只有真害怕后,才会变乖。
张暮涵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敢再说高飞什么不是了,乖乖的点头走了。
高云华追上高飞时,他已经来到了一个烽火台上,望着西北方向。
秦城城就在站在他身边。
高云华本想再和他说什么,看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摇了摇头就倚在了墙垛上,拿出一颗烟点上时,忽然听他唱起了歌。
高云华从没有听过这首歌,这首歌苍凉,好像两军搏杀后的战场上,血流成河,把西边的太阳都被被染红了,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有一只乌鸦呱呱惨叫着飞过长空,在袅袅的狼烟中……
西北风起,雪满天。
黄沙扑面,遍地烟。
刀如闪电马如龙,大汉将军征衣寒。
风吹过,雪下了,多少男儿血已干,多少豪杰命已残!
枯骨白,青草黄,眨眼已是千年间。
道不尽的黄泉泪,唱不完的鬼域歌……一曲破军终未了,帝王将相在何方?
秦城城痴痴望着高飞的侧影,感觉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孤独,仿佛看到了如血残阳下,他正撑着一把短剑,从尸体堆内缓缓跪起,一只乌鸦飞过他上方时,他身子踉跄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她从没有在高飞身上,感受过当前这种沧桑,根据她的理解,这应该是一种深埋在他血脉中的仇恨,足有上千年,却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变成了无奈。
秦城城不明白,高飞为什么会有这种悲凉的无奈,就算他从小被方小艇抛弃,过了26年的孤儿日子,可身体内也不该带有上千年的悲凉,和无奈的仇恨。
高飞的声音有些尖,并不适合唱这种歌,他该像某个跟傻比似的某董那样,舞着两根棍子在那儿:哈,哈哈,我有双节棍,枪一杆,挑的漫天菊花残!
但正是这种好像在青春发育期间的声音,在唱起刚才那首歌时,才会让人有种要落泪的伤感,秦城城忍不住从后面环抱住了他的腰。
烽火台下的高云华,看着高飞的背影,眼里却闪过了一丝疑惑。
“高飞,你是从哪儿学会这首歌的?”
秦城城脸颊伏在高飞的背上,低声问道。
高飞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这才捂住了秦城城的手,强笑一声说:“在西北塔克拉玛干沙漠那儿,偶尔听当地人唱过这首歌,觉得很有几分豪迈,就学了来。呵呵,唱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高云华听高飞说出这句话后,心中的疑惑这才消散,故作刚来到的样子:“高飞,秦老师,天快黑了,我们该下去了。”
其实这时候才下午五点多种,农历三月中旬的太阳,还在西边老高,离着天黑还远。
不过经过刚才张暮涵拿出事,三人都没有了继续游玩的性质。
尤其是高飞,在回来的途中,总是会在不觉中扭头去看蜿蜒在远方的长城,眼神里带着伤感。
——
还是那栋不起眼的四合院,还是那间光线很暗的书房,还是那个看不清面孔的老人,坐在那张书桌后,面前的都市女郎,却变成了一个卖菜的大婶。
老人屈起的右手食指轻扣着桌面,声音不急不徐,卖菜大婶安稳的坐在那儿,仿佛已经和灰暗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良久后,老人才缓缓的说:“你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你?”
“没有。”
卖菜大婶回答说:“下来长城后,我就把那个煤矿老板打昏在他的宾利车中,开车来到市区后,直接去了超市地下停车场,在车里换了衣服,从后门去了超市后的农贸市场,在那儿卖了一个小时的青菜,收拾摊子骑着电动三轮车,去了北海食堂,乘坐食堂的车子去了十九路车站,穿过那条大部分都是民工租住的老街后,才步行四公里来到这儿。”
抿了抿嘴角,卖菜大婶才说:“经过这几个小时的观察,我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我。但不能否认的是,‘麦卡莎’会所是不能再去了,他们要是查的话,肯定会从这些娱乐场所查起。”
老人点了点头:“嗯,你还算小心。看来以后你只能去卖菜了。不过,你的定力还有待加强,要不然这次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卖菜大婶垂下眼帘,低声辩解道:“我也没想到,会在长城上碰到他。如果只是高云华,就算他和我主动打招呼,我也不会有丝毫破绽。但高飞——他身上那种气质现在越来越浓了,好像无处不在。”
老人好像笑了笑:“他这次在俄罗斯出生入死,能够活着回来实属不易,本身修为自然会更上层楼。但这也没什么,相信他就算是对你起了疑心,可也不会想到你就是你。”
‘你就是你’这句话听起来很绕口,但卖菜大婶却能听懂,沉默了片刻才说:“冀南那边传来消息说,焦恩佐在去北山集团上任时,高飞就曾经出现过,坏了我们想利用张暮涵的计划。我觉得,张家现在应该关注,说不定开始调查张暮涵认识焦恩佐的来龙去脉了。”
老人却没在意:“让他们调查就是,反正张耀明和高雅,才是焦恩佐和张暮涵的介绍人,我们只是提供了适当的地点,和时间罢了。不过在高飞出现后,焦恩佐在那边的计划也许要改动了。”
卖菜大婶却说:“其实,也没必要改动,因为不管是焦恩佐,还是沈银冰,无论他们俩人谁掌权,对于我们来说关系都不是太大——”
老人打断卖菜大婶的话,淡淡的语气中带有了不快:“你以为,沈银冰会心甘情愿做事?她只是想利用我们来壮大自己,到时候反噬罢了。”
卖菜大婶说:“我当然明白。不过她比起焦恩佐来说,还是好对付了许多。她和焦恩佐,可以说都是怀着一个念头,我现在反倒是关注焦恩佐。相比起沈银冰来说,他又狡猾,又阴险,而且还有着一定的胆量,和冷静的判断。有朝一日一旦做大,必须得即刻铲除。”
“呵呵。”
老人笑了,拉开书桌抽屉,从中拿出一个小雕像。
这是一个用乌木根雕成的雕像,雕的是一个蒙古骑士,起着一匹战马,高举着宝刀对着前方,栩栩如生。
卖菜大婶认识这个雕像,知道它还有个名字:奎莫拉。
奎莫拉是蒙古语,寓意着是金帐汗国的意思。
只是她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要保存这样一尊根雕,而且还多次拿出来看,难道他不知道先辈们,几乎被蒙古人屠杀殆尽吗?
仿佛知道卖菜大婶在想什么那样,老人说:“我看奎莫拉,除了想象当年安归王创建强大蒙古帝国时的威风,同时还在想搞清楚奎莫拉中隐藏着的秘密。”
卖菜大婶下意识的问道:“奎莫拉中有什么秘密?”
老人摩挲着奎莫拉,淡淡的说:“传说,在白色封皮《安归经》内,就出现了奎莫拉的雕像。《安归经》是汉代就开始存在的,那时候世上也许还没有蒙古这个部落,凌玉公主是怎么提前那么多年,提到蒙古铁骑的?”
卖菜大婶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蒙古的前身,应该是突厥,匈奴。大汉帝国时期,正是匈奴强盛时期,也许这个雕像就是匈奴人。”
老人摇头:“不对。匈奴人使用的刀不是雕像上这样子,而且在汉朝时,他们是单于,根本没有‘金帐汗国’这一说。汗国,就是大汗王国的意思。”
卖菜大婶这次无话可说了。
老人沉默很久后,把根雕放进抽屉,问道:“今天是几号?”
正文_第905章 方小艇的礼物!
菜大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问几号,如实回答:“今天是四月十五号,农历三月十六。”
老人默算了算:“嗯,距离农历六月初九还有不到三个月。”
菜大婶问道:“六月初九?那天是什么好日子?”
老人说道:“高家老头子的生日,午后他还亲自给我打电话来说,在他八十大寿的那天,会为他孙子高飞举办婚礼。”
菜大婶一楞:“高飞要结婚了,和谁?”
“王晨。”
“王晨?陈家那个干孙女吗?”
“就是她,看来陈破天这次终于高兴了,借着一个干孙女和高家联姻,呵呵,他可真是赚大了。”
“要不要——”
看出老人在冷笑后,菜大婶抬手,做了个切菜的手势。
老人知道,她的意思是要对王晨不利,摇了摇头:“不,我们不但不能伤害她,还要帮助、拉拢她。如果那个娃娃一旦为我所用,依着她的能力,会在官场上走出很远,焦恩佐和她相比起来,简直是可有可无。”
菜大婶眼里全是疑惑:“您会这样看好她?”
老人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身子后仰后脑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记得提醒我,到那天我一定得出席婚礼。唉,看到你们年轻人走到一起,总是让我回想起我们那个艰苦的年代。幸好,现在都熬过来了,但人却老了。”
人老了,是因为白天黑夜在总是不停的转换。
生命,实际上就是你懒**时不知不觉溜走的时间,是你蹲在马桶上看书却忘了要做什么的等待——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时侯,恰恰是生命的主要组合体。
又是一个黑夜过去,太阳从东边升起。
高飞从机场回来时,才刚刚早上八点。
他去送秦城城了,送她去了机场回冀南。
京华虽然要比冀南繁华很多,但终究不是她所生活的地方,这儿除了高飞兄弟俩外,她几乎谁都不认识。
而高飞是不可能总陪着她的,她也想家了,甚至都开始想那个离了婚的丈夫刘国华。
高飞很理解秦城城的思乡之情,这才起了个大早,送她去了机场。
当然了,为了她的安全,高云华也开始在暗中做了一定的安排。
高飞从机场回来后,直接驾车来到了方小艇刚买的新居。
方小艇昨天就告诉过他了,说今天务必让他陪着去白云观,去请那位据说给老人家看过相的杜观主的传人,好好指点一下高飞,希望他以后能平安过日子,别再这样折腾了。
不管是道爷还是佛祖,高飞觉得信他们还不如信自己的拳头,因为在他每次遇到危险时,从不见那些人来救他,都是他靠自己的拳头才闯过来的。
所以方小艇在两个多月之前就让他随她去白云观烧香时,高飞就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辞,直到推辞不掉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高飞来到方小艇的新居时,小凯撒还没有睡醒,孩子总是在晚上玩到深夜,早上却懒得起**。
在国外时,妮儿是绝不允许他这样任性的,总是把儿子当做一个贵族来培养,小小年纪就要求他注意这注意那的。
但来到华夏跟了方小艇,祖孙俩度过了几天的磨合期后,孩子就彻底喜欢上了这边的生活——当***,总是特别**爱孩子,让他体验到了啥叫华夏小皇帝。
小凯撒来到华夏没多久,原先在国外照顾他的保姆维尼夫人就跟过来了,很快获得了高家的信任,现在也跟方小艇学的一样,无比的溺爱孩子。
有维尼夫人在家照顾孩子,方小艇倒是可以安心的外出做事。
“妈,今天必须得去白云观烧香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飞特别反感去道观,方小艇都上车了,他还不甘心的问了句。
方小艇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嗔怪道:“必须去!你老娘我为了今儿去那边烧香,可是斋戒三日以表诚意了,如果今儿再不去,佛祖他老人家会怪罪的。”
“妈,拜托你有点宗教信仰的常识好不好?道观信奉的三清,而不是佛祖。佛祖是释迦牟尼,外国人。真是的,要是以后再犯这样原则性的错误,别跟人说你是我妈。”
高飞嘟嘟囔囔的启动车子,看了方小艇一眼:“还有啊,以后不要再自称什么老娘,老娘的,瞧你细皮嫩肉的,就是当我妹都行了。”
“好,好,好,老娘我记住了,佛祖不住道观。”
方小艇满脸的喜滋滋,嗔怪道:“你个兔崽子嘴巴就是甜,老娘我都四五大十了,满脸褶子了,还当你妹?这要让人听到了,会笑下大牙来的。”
女人过了十八后,哪怕是到了八十岁,都会喜欢听人说她好年轻之类的话,哪怕有时候知道人家在撒谎,可也喜滋滋的就像方小艇这样,自欺欺人。
在年龄问题上,女人总是爱慕虚荣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由此也可以断定,大多数女人其实心里都喜欢被带颜色的狼给那个啥的,不过那只狼得由她们自己来选。
闲扯了几句后,方小艇开始说正事:“老爷子昨天下午就开始行动了,知道这事吗?”
高飞看到前面路口亮起红灯后,稍微踩了下刹车随口问:“他有什么可行动的?”
“为了给你主办婚礼一事呀。”
“为我主办婚礼?”
高飞眨巴了下眼睛,明白了过来:“啊,他老人家先迫不及待的告诉你了?”
“不但是告诉我了,现在可以说是满城风雨了,只要有点份量的人,就知道我高家二少要在六月初九那天,和陈家老头的干孙女王晨要结婚了。”
方小艇说着,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唉,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初就答应了陈老头,省下得罪他了。现在倒好,转了个圈子,最后还是和那丫头结婚,白白让老娘担了不成人之美的罪名。”
小半年前,方小艇在带着高飞拜访陈破天时,老陈就热情的替他和王晨牵线。
不过当时不等高飞有什么表示,方小艇就代他很委婉的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王晨的出身,配不上高飞。
只是谁能想到,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高老爷子拍板,在争取高飞同意后,要在农历六月初九那天结婚了。
王晨给方小艇做了两年秘书,女孩子的性、休养以及做事的能力,她可以说是相当了解,本心里也喜欢那孩子,当初拒绝就因为她出身太普通。
现在由高老爷子亲自拍板,要为高飞和王晨举行婚礼,风声也很快放出来后,任何人都已经无法更改了,方小艇也就认了。
高飞还真没想到,老爷子的动作会这样迅速,昨天上午才征求了他意见,下午就搞得路人皆知了,这是明显怕他反悔啊,唯有苦笑。
方小艇开始安慰儿子:“其实我仔细考虑过了,觉得老爷子的目光相当毒辣,因为王晨可能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了。女孩儿外柔内刚有主见,工作能力强,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以后你们结婚后,她绝对能潜移默化你的。”
“是,我承认你说的没错,王晨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前方路灯亮了后,高飞重新启动了车子:“妈,你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为我主持婚礼?其实他打算在五一节给我举办的,是我特地要求改为了他八十大寿那天。”
方小艇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起来,低声说:“小飞,妈这辈子经历了那么多挫折,能够在官场上走到这一步,除了背靠高家外,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靠自己努力的,又怎能看不出老爷子的意思?”
一向低调的高老头坚持要给高飞主办婚礼,为此还不惜把婚礼改在了他八十大寿那天,就是向所有人宣示:高飞是他的嫡系孙子,谁都不能欺负他,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他这样做,无非是因为高飞主动退出了和高雅的争夺,也代表着以后高飞也不会像高雅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利用高家的人脉。
高飞和高雅兄弟俩人,如今矛盾已经攀升到了不死不休的‘境界’,要想避免兄弟阋墙的惨剧,就只能有一个人离开。
高飞选择了离开,高老头这才用亲自为他主持婚礼的方式,来弥补他。
嗯,就是弥补。
方小艇在官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又岂能看不出这一点?
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她心里才特别难受,才会对高飞感到愧疚,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高雅虽然不成器,可终究也是她的亲儿子,从小就呆在她身边的。
高雅能成长成这样一个人,可以说方小艇是‘功不可没’的,以往,她太溺爱他了。
如果让方小艇在俩儿子之间必须选择‘扔掉’一个的话,她在深思熟虑后,也会选择留下高雅。
道理很简单,因为高飞离开高家后,依着他自身能力,不管去哪儿,做什么,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他就是一只在野外成长起来的雄狮。
但高雅呢,只是一只从小就在笼子里长大的金丝雀罢了,一旦离开高家,结果势必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小艇愣愣的望着前方,沉默很久后才哑声说道:“小飞,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别怪我。”
高飞笑了:“可别这样说,其实我更喜欢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先考虑的,是等我结婚时,送我什么礼物。”
方小艇强作笑颜:“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房子车子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我决定还是送你一套宅子,是宅子,不是房子。”
“宅子?”
“嗯,宅子。”
方小艇深吸了口气:“是你外婆在冀南乡下的老宅,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