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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中的阳光(凯)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txt下载     美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_第846章 王晨的以德报怨!

    韩泽楷则面无表情,看也没看张国强一眼,心里却在嘀咕:难道白瓷看中凤山开发区了?

    如果白瓷只是那些一般的投资商,就算她对凤山开发区这边有投资意向,韩泽楷也有能力把这事给搅黄了。

    可白瓷是谁啊?

    她能投资多少钱倒是其次,最关键的问题是没有谁能影响她,别说是韩泽楷了,就是韩泽楷背后的韩家,白瓷女士也不一定会买账的!

    暂且不说韩泽楷心里是怎么想的,单说张国强,看到韩部长对自己的目光避而不见后,心就凉了,暗中恨恨的骂道:姓韩的,你授意我在本次招商大会上给凤山这边穿小鞋,可真出事了你却袖手旁观,什么东西啊你?

    就在张国强满心悲摧,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悲惨下场时,白瓷开始低声询问凤山开发区这边的政策了,比方都是有什么优惠啊等等。

    王晨毕竟以前给方小艇做了两年多的秘书了,从京华到地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在白瓷看资料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在被咨询时已经恢复了坦然神色,客气却又不失矜持的,一一解答了白瓷的询问。

    在白瓷询问那边的道路状况等问题时,王晨也没忘记让李主任等人也出出风头,还会笑着请他们补充一下。

    李主任等人当然清楚,王局这是在给他们机会(被领导记住),个个兴奋异常抖擞精神,开始说话时还磕磕绊绊的,但随着白瓷几次温柔的轻笑点头,也就不紧张了,充分发挥了招商人员擅于‘忽悠人’的长处,把个凤山开发区说的是天花乱坠——总之,就是你不在我们那儿投资,那是你没眼光,那是你最大的失误!

    “张局长,这个小姑娘是谁?”

    王晨的落落大方,和那种荣辱不惊的表现,给彭云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悄悄走到了张国强的面前,说话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亲切意思。

    大会上各个开发区工作人员,都戴有临时工作证,不过因为王晨刚才来的太急,忘记了戴,所以彭云木不认识她。

    张国强连忙低声回答:“报告彭市长,这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的王晨,王局长。”

    “王晨?嗯,不错,这么年轻轻的就有这样的工作能力,不错。”

    彭云木接连点了几下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看得出,他对王晨的表现非常满意,尤其是也给李主任等手下表现机会,把领导风度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感到钦佩。

    彭云木越是欣赏王晨,张国强心里就越后悔,越恨韩泽楷。

    他可以想象,不管白瓷能不能投资凤山,但事后在彭云木问起展台为什么这样乱糟糟时,王晨一定会据实相告——结果会怎么样,张副局长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

    十几分钟过去了,简单了解了下凤山开发区那边的情况后,白瓷对王晨等人说了句谢谢后,站起来转身对彭云木笑道:“彭市长,我对凤山开发区很感兴趣,尤其是他们工作人员的积极态度,以及站在我们投资商角度上出台的几条政策都很满意,觉得这正是我苦苦寻觅的投资环境。”

    听白瓷这样说后,彭云木眼睛一亮,爽朗的笑道:“白女士,终于让您找到了满意的投资环境,我这个东道主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啊。哈,哈哈,白女士,晚上我想请您品尝一下冀南的特色菜,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呢?”

    彭云木晚上要设宴款待白瓷一行,就是委婉的询问白瓷,到底是不是要在凤山那边投资。

    白瓷也笑着打趣道:“好啊,我久闻鲁菜是国内八大菜系之一,这次彭市长既然请客,那我可就把刀子摩的快快的咯。”

    得到肯定回复后,彭云木大喜:“没问题,没问题,您尽管狠狠的割,大不了下半月我靠泡面过日子好了!”

    市长亲自出面招待大投资商,当然不会是他自己掏腰包,彭云木这样说只是迎合着白瓷打趣而已。

    想到最终没有辜负省领导的厚望,把白瓷这个大财主留了下来,势必会在领导心中加分,彭云木可以说是相当开心了,再看向王晨时,目光中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好感。

    白瓷表面柔软如水的样子,做事却是相当干脆,在和彭云木说笑了几句后,就在众记者的关照下,和王晨所代表的凤山开发区招商局,现场签订了投资意向书。

    白瓷这次投资金额高达五亿美金,将分三次拨款,初期投资为二点三亿,项目是当今国际上最热门的新能源——锂电池,是由德国康伯莱研究所最新研制出的技术,专门用于电动车。

    随着电动车的普及,新能源电池的市场前景,可谓是一片光明。

    在一众领导和记者等人的关注下,白瓷放下签字笔后微笑着主动向王晨伸出了手。

    “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几十亿的大项目签了?白瓷真选定了我们凤山?”

    王晨现在有了种做梦的错觉,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无法承受,就像老百姓常说的那样,她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昏了,直到白瓷主动伸出手后才醒悟了过来,赶紧伸出了双手。

    和王晨轻轻握了下,白瓷笑吟吟的说:“以后还请王局长给予我们大力照顾。”

    王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双眸发亮:“白女士请放心,我们开发区招商局全体人员,将用最积极的状态来配合您!”

    当然了,本次签的只是投资意向书,至于具体的投资工作,还需要双方坐下来展开细致的协商,比方投资商要求的某些优惠政策等等。

    但多日来连几百万单子都没有签到的凤山招商局,这次能够把几十亿投资揽到怀中,让他们无疑成为了本次招商会最大的明星。

    王晨和李主任等人的前途,也会因为白瓷的投资而变得光明起来。

    俩人寒暄了几句后,白瓷看了眼地上撒着的宣传页等资料,对彭云木开玩笑道:“彭市长,严格的说起来你,可很不厚道哦。”

    彭云木心情大好下,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哈哈笑道:“白女士,我们哪方面没有做好,还请您尽管提!”

    白瓷似笑非笑的说:“凤山这样有实力的开发区展台,却被彭市长你藏到了角落中,要不是我自个儿能找到,那岂不是错过了这次合作机会?”

    彭云木还没说话呢,官场水平一般般的小任忍不住插嘴抱怨道:“白女士,其实我们展台原本在很显眼的位置来着,就是在您来之前,刚被通知搬到这边来的。”

    “小任!”

    王晨眉头皱起,低声喝斥了一句。

    她当然也不忿张国强这些天对她的打压,不过守着彭云木和白瓷,绝不能提到这件事,最起码在表面上得维持本次招商会形式一片大好的迹象才行。

    听小任说出这番话后,张国强就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蹲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恐怕我得被现场撤职了!

    果然,负责招商工作的副市长,马上就看向了他。

    不管是不是他让凤山挪走展台的,也不管什么原因,但能够被大投资商和彭市长关注,这就是他张国强的工作失误。

    其实彭云木在看到凤山展台乱糟糟的后,也猜出一些什么了,本想等会儿再询问一下张国强的,没想到小任沉不住气,守着白瓷就开始发牢骚了。

    彭云木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大脑中飞快转动着考虑该怎么说话时,就听到王晨抢先说道:“白女士,您可误会我们彭市长了啊。”

    白瓷仍旧人畜无害的笑着,问:“哦,还请王局说道说道。”

    王晨看了眼微笑点头鼓励的彭云木,神色自若的解释道:“本来我们展台是在那边位置的,不过因为我们开发区那边一个企业出了点问题,急需我们回去解决,所以我们就在向张国强张局汇报了下,准备提前撤离展台的。”

    说到这儿时,王晨问张国强:“张局,您说是不是?”

    张国强这时候完全懵了,只是本能的点头,强笑道:“啊,是啊,是,你和我说过。”

    王晨这才继续说:“可我们担心在那边收拾展台会影响别人,所以就麻烦张局长派人,帮我们先把展台挪到了角落中,正准备仔细收拾一下时,白女士您就来了——呵呵,说起来也够幸运的,幸亏我们收拾的动作慢了些,要不然就要错过白女士的青睐了。”

    王晨莞尔笑道:“白女士,彭市长可不是故意对您藏着掖着的,这是我们工作没到位,给您造成了小小的误会。张局长,这还得请您给白女士解释一下呢,要不然彭市长的板子打下来,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呢。”

    张国强就算是头猪,这时候也能从王晨这番话中,听出有替他开脱的意思了,顿时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还有后悔,连忙借着她的话语,委婉补充了几句。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彭市长,呵呵,等晚上时小女子再敬酒赔罪了。”

    白瓷饶有深意的看了王晨一眼,接着转开了话题。

    依着彭云木的官场智慧,怎么能看不出王晨这是主动在替张国强解围?

    有了王晨这番话,张国强这个现场负责人不但没有过错,反而彰显出了他的能力。

    对有能力的下属,领导又怎么好意思批评他呢?

    “这小丫头的政治智慧不低,一番话既能回答了白瓷的问题,替我解了围。最主要的是很有气度,不但没有趁机打击张国强,还能以德报怨,相信张国强以后会对她特殊照顾的。嗯,是个人物。”

    彭云木在陪着白瓷走出会场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王晨一眼。

    王晨正在那儿指挥手下重新布置展台,并连连对过去帮忙的张国强道谢。

正文_第847章 反噬!

    “王局,今天多亏了你,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用得着我张国强的地方,尽管开口!”

    等彭云木、白瓷等人离开会场后,张国强毫不介意小任等人就在身边,低声道谢。

    王晨淡淡一笑:“张局您言重了,都是为了工作嘛,以后少不得有麻烦您的时侯,您的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可不许赖帐哦。”

    “绝对不会的,绝对不会!”

    张国强连连保证,又说:“王局,你们开发区的展台……”

    王晨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本来我们真打算今天返回的,既然搬过来了,那就在这儿也好,反正酒香不怕巷子深。您说呢,张局?”

    “呵呵,是,王局说的对。”

    张国强对王晨更加感激了。

    他倒是真想让凤山的展台重新回到显眼的位置,不过那样势必得得罪刚在那边布置好的落水开发区,王晨能够这样理解他的苦衷,肯定会使他更感激的。

    和张国强客气了几句,王晨就说:“张局,我还有事需要去办,这儿还请您帮忙照看着点。”

    张国强连声答应:“王局你尽管去忙,这儿就交给我好了。哦,对了,不知我能帮上王局的忙吗?”

    刚才王晨曾经说过,开发区那边有投资商出了点问题,张国强做为市招商局的第一二把手,在冀南这些投资商眼里还是有点份量的,所以他才主动要求帮忙。

    王晨沉吟了下,问道:“张局,您有没有听说过北山集团最近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北山集团?”

    张国强微微皱眉,想了想说:“北山集团最近风头很胜,听说他们老板沈总在上个月时,还曾经兼并了西山、辽东两省的几个大集团……根据北山集团最近的股票市值来计算,他们资产已经突破了三百亿,已经是冀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了。”

    北山集团当下如日中天,为什么会不顾数千万的损失,要从开发区撤资呢?

    听张国强简单介绍过后,王晨点了点头:“嗯,多谢张局了。这件事还是我先出面和北山集团那边交涉一下,等需要张局您出面时,自然会麻烦您的。”

    “好说,好说。”

    和张国强客套了两句后,王晨抬手看了看腕表,带着小任出了会场,上车直接向北山集团总部那边赶去。

    ——

    出了会场后,彭云木提议亲自为白瓷做导游,带她去浏览一下大明湖、趵突泉等冀南胜地,却被婉拒了。

    白瓷知道,彭云木身为一座省城的二把手,这样说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她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借口说舟车劳顿有些困了,想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出席晚上的酒宴。

    告辞彭云木后,白瓷径自回到了下榻的泉城大酒店。

    白瓷这种身份的人,不管是到了全国任何地方,都得被当做女王高高供奉着,这是毋需质疑的,大酒店把她安排在了最好顶层套房。

    在萧萧和两个保镖的陪伴下,白瓷出了顶层的电梯后,吩咐他们自个儿去休息,等傍晚六点半时再去叫她,一起去参加彭云木为她准备的宴会。

    打发走了萧萧和保镖后,白瓷来到了酒店最高级的总统套房中。

    房间宽大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个身穿白色高领羊毛衫,黑裤子黑皮鞋的男人,在白瓷进来时,正在那儿翻阅一本杂志。

    “回来了?”

    “嗯,回来了。”

    白瓷脱掉外套,从沙发后面搂住年轻人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最为饱满的中间,下巴抵在他头上,闭着眼的呢喃道:“高飞,人家想了……”

    高飞抬手,反抱着白瓷的脖子,仰起下巴看着她:“我也想,要不就……”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只图自己爽快,而忽略你的痛苦。”

    白瓷赶紧拒绝,红唇在高飞额头上亲吻了下,低声说:“高飞,我已经为你联系到了德国最著名的男科专家,等忙过这段后,你必须得去治疗。”

    高飞受伤回来后,白瓷以为他最多将养个个月二十天的,就能给她带来无边的欢乐,可谁能想到,好不容易盼着他伤势好转了,但那方面却——

    高飞偷偷去一家大医院检查过后,才发现那玩意之所以不举,是因为当初手蕾爆炸后,一枚弹片好死不死的损坏了他那方面的某根神经,无论他心里多么想那种事,但下面却毫无反应。

    男人不举,无疑是必死还要痛苦的事,白瓷能理解,所以这两个月来,始终为能治疗高飞而寻找男科名医——不过效果都不怎么理想。

    这段日子里,为了避免刺激到他,俩人一直分居,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稍微做点亲热的动作罢了。

    高飞也理解白瓷,几次提出要用别的那个啥来代替,也都被婉拒了。

    现在高飞就是白瓷的天,她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高飞的痛苦上。

    “好了,不折磨你了,说正事。”

    又在高飞额头吻了下后,白瓷松开他坐在了另外的沙发上,端起案几上一杯红酒,轻轻抿了口说:“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找到了那个王晨,和她所代表的开发区签订了投资意向。”

    放下酒杯后,白瓷眼神闪烁着的说:“你看中的这个小姑娘很有官场智慧,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如果有人提携的话,她完全可以走的更远,要不要我向相关方面打个招呼?”

    高飞笑了,淡淡的说:“她原先是方、我妈的秘书,更是京华陈家老爷子的后辈,还用得着你找人打招呼提携她?”

    “啊,这个王晨原来这么大来历?”

    白瓷吃了一惊,眼波一转,咯咯笑道:“怪不得你这么关注她呢,为了帮她出政绩,不惜让我动用商场关系,拉来这样一个大项目送给她,原来她是你母亲曾经的秘书呀。”

    高飞点上一颗烟,吹了下烟雾说:“行了,你别这么拐弯抹角的了,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吗?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她在给我妈当秘书时,陈家老头子想撮合我们两个来着,被我婉拒了。只是她也够固执的,在后来和我妈产生矛盾后,主动留下来去了凤山开发区。”

    王晨之所以不回京城,而是留在凤山开发区当招商局的局长,就是因为高飞在那儿投资了,她想帮他,或者干脆说借着工作之便来打动他。

    白瓷点了点头:“哦,看不出这小姑娘还很有恒心呢。喂,你不会辜负人家女孩子一片痴情吧?说实在的,我看这小姑娘秀外慧中,属于那种绝对有能力的贤妻良母,比起你忘不了的沈银冰啊,还有秦紫阳等人可要强多了。”

    高飞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胡说什么呢?我对王晨没啥感觉,就是朋友,最多也就是把她当做妹妹。这次我帮她,算是报答她留在开发区吧。”

    白瓷翘起光滑修长白润的左腿,秀美的小脚脚趾微微扣着,笑嘻嘻的说:“可就怕她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了呀。”

    “行了,不提她了。”

    高飞有些不耐烦,转移了话题:“北山集团忽然传出要从凤山开发区那边撤资一事,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提到正事,白瓷也认真了起来,正色道:“我还真没想到,沈银冰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内,她竟然兼并了外省几家大企业,运作资产更是高达了三百亿,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高飞微微皱着眉头,吸烟凝神细听白瓷分析北山集团和沈银冰。

    “经过我多方打探,沈银冰之所以要撤资凤山那边,是想抢在有人接手你产业之前,把能榨取的流动资金都回收集团。以前有刘小龙在那儿盯着时,她顾忌刘小龙的身份还不敢乱来,但现在换上梁明暂时主持那边工作后,她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高飞无声的冷笑:“她想的倒是很美。”

    白瓷也晒笑了下,说出了自己疑虑:“我也很纳闷,她之前对你那样好,为什么现在却忽然变了个人?难道就因为平北大涌山一事,她知道和你之间已经无法解开了,索性狠心和你彻底决裂?”

    高飞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

    “她现在是傀儡。”

    “傀儡?”

    白瓷愣住:“谁的傀儡?”

    高飞反问道:“你之前是谁的傀儡?”

    “安归教——又是安归教!?”

    白瓷眼里悠忽闪过了一抹惊恐,到现在她都无法忘记那段惨痛的回忆,没想到现在华夏商场大有作为的沈银冰,竟然也步入了她的后尘。

    “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边有我的人。”

    高飞淡淡的说:“我的人告诉我说,沈银冰现在所图甚大,绝不是只想吞并我的产业那么简单,她要……”

    白瓷猛地明白了过来:“她要反噬!”

    反噬,基本是指当一个人以某物作为目的或目标作出行为时,反遭到目标物的攻击,比方养蛇人被蛇反咬了一口,这就是反噬。

    高飞说沈银冰反噬,就是把她比喻成了一条被抓蛇人饲养的毒蛇。

    毒蛇才有机会给饲养它的主人,造成最大的伤害。

    “对,她现在已经疯狂了,正在利用安归教给她提供的条件,拼命的壮大自己,到了一定的程度,安归教才发现无法控制她。”

    高飞脸上浮上一抹阴笑:“所以,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就算我不能明着支持,但却绝不会给她拖后腿。”

    看到高飞脸上那一抹阴笑后,白瓷心中莫名蹦了一下,忽然感觉他很陌生,与那个所熟悉的高飞不一样。

    以前那个高飞,可以说他是个留氓,是个混蛋,是个小人,但绝不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阴谋家。

    好像察觉出了白瓷心理的微妙变化,高飞眼神再次闪烁,脸上又有了让她熟悉的玩世不恭:“怎么了?”

正文_第848章 沈银冰的新男友!

    “没什么。”

    白瓷赶紧摇了摇头,看向了别处,心想:高飞有了这种变化,很可能是因为这次他差点丧命在国外。

    人在历经过生死后,不管是心理还是处事态度,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比方白瓷。

    在高飞出现之前,她就把自己当做了行尸走肉,心甘情愿的维护她’三代烈士遗孀‘的荣誉,为此甘心被安归教控制。

    但后来高飞改变了她,使她重新活转了过来,开始按照她最喜欢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所以才能在人前一副高贵优雅,在高飞面前却是一副娇娃样。

    她都有这么大的变化了,高飞变得阴险一些又怎么了?

    高飞好像知道白瓷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利用一个女人来对付安归教,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可除了这样做之外,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银冰。难道拆穿她?打击她?还是——直接干掉她?”

    “高飞,你这样做没有错,不幸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关键是看这个人该怎么面对不幸。”

    白瓷看到高飞眼里闪过的落寞后,连忙安慰了他一句,转变了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夺走你的产业吧?”

    高飞把烟头慢慢按在烟灰缸内,摇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以前没有告诉你,高家早就给找好了人要接手我的产业。也正是因为高家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我才能躲在暗中运作某些事。”

    高飞这两个月来,始终不定期的失踪好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不说,白瓷也不问。

    白瓷对他,是无限的信任。

    白瓷感兴趣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秦紫阳。”

    “秦紫阳?”

    白瓷愣住:“怎么,怎么会是她?”

    秦紫阳和高飞之间那些事情,白瓷略有耳闻,包括后来秦紫阳和叶心伤走到一起,叶心伤成为重大通缉犯等等。

    她以为,秦紫阳从外蒙回来后,就和高飞再也没有关系了,没想到高飞现在却告诉她说,接手他在冀南产业的人,竟然会是秦紫阳。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慢条斯理的说:“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

    苏青敲门走进了总裁办公室:“沈总,下面来了个自称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局长,叫王晨的女孩子,她想见您。”

    “王晨?哦,她也该来了。”

    正在埋首工作的沈银冰闻言,抬头摘下防辐射眼镜,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我们要撤回在他们开发区的投资了,她这个招商局局长当然得来过问一下,更何况她还是高飞的——苏青,你去告诉她,就说我现在很忙,暂时没空见她。”

    “好的,沈总。”

    苏青答应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下面前台旁边的待客区内,王晨和小任坐在椅子上,随意打量着进出的行人。

    小任现在已经从招商大会现场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拿着手机低声说:“王局,我觉得那个沈总绝不会见我们。”

    “她现在财大气粗了,当然不会轻易见我们。不过我们却不能不来。”

    王晨清淡的笑了下,正要再说什么时,就看到两个人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娇小,穿戴时髦,脸上戴着个墨镜,身穿黑色OL套裙,一双细高跟黑色皮鞋极快的起落着,尖细犹如钉子般的高跟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

    随着她两条曲线玲珑的腿迈动,丰满的翘豚也左右扭着,旋律迷人,风情无限。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看样子和她年龄差不多,光头,青虚虚的络腮胡,本该很英俊的一张脸,被这个光头和络腮胡拉了不少的分数,从半敞开着的衬衣领子里看去,他脖子下面有刺青。

    这样打扮,与电视中那些黑道老大的保镖没啥两样,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的非善类。

    “颜副总,您好。”

    正从电梯内走出来的苏青,看到这个小女人后,连忙闪到一旁低声问好。

    “嗯。”

    颜副总摘下眼镜,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苏秘书,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青指了指从椅子上站起身的王晨俩人:“那边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的王局长,她要找沈总,不过沈总正在开会。”

    “哦。”

    颜副总扭头向这边看了眼,笑着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右手:“我是北山集团的副总颜红,欢迎王局今天大驾光临。”

    “颜副总您太客气了。”

    王晨向前迎了几步,和颜红轻轻握了下手:“我这次来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沈总……”

    不等她说完,颜红就说:“沈总正在为扩大董事局召开会议,现在可能不方便见王局,王局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到我办公室小坐片刻?”

    王晨此前从没有和颜红打过交道,这个小女人给她留下的印象,也不怎么好,毕竟红姐活泼的穿着打扮,和神采飞扬的外形,总是能惹起女人反感的。

    只是王晨没想到,本以为相当肤浅的颜红,说话办事会这样得当,对她的感觉好了很多,淡然一笑:“那就打搅颜副总了。”

    “客气了,请。”

    颜红伸手做了个虚让的手势。

    既然颜副总盛情相邀,王晨也就不再客气,寒暄了几句后,就带着小任走进了电梯内。

    目送王晨跟随颜副总去了她办公室后,苏青看了眼那个保镖,顺着楼梯向上走了一层,来到了沈银冰的总裁办公室。

    那个保镖神色懒散的,跟在她后面,进了办公室后也没说什么,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上了一颗烟,开始玩手机。

    以前也曾经有个人在沈银冰面前这样随意,那个家伙叫高飞,把沈总的办公室当做了休息室,几次把她差点气疯了。

    现在这个人也可以这样随意,因为他是沈银冰的新任男友,姓商,叫商平北。

    两个月前,沈总在和颜副总共乘一车回家时,去半路超市买东西时,钱包被偷了,就是商平北替她捉住了小偷。

    苏青听说,这个商平北是刚复员的军人,毕竟当代都市年轻人没谁喜欢推个光头在大街上转悠,好像以前是在某特种部队精锐,因为违反军规被迫复员的。

    商平北先被沈总招到公司当保镖,后来俩人就慢慢看对了眼,最终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商平北不爱说话,每次来公司后,基本都能一个人独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呆坐整整一个下午,从来不拿捏他总裁男朋友的架子,对人也很和善,要不是样子实在有些凶恶,恐怕会有很多女孩子暗恋他。

    苏青发现,商平北每隔几天就会消失一段时间,大约七八天后再出现,然后过两天又不知所踪了,短短两个月内,能在公司看到他的时侯,也就是四五次而已。

    对商平北,苏青很感兴趣。

    她没暗恋商平北,只是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子很危险的气质,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混在羊群中,平时看起来很文静的样子,不过谁也不敢保证在他会在什么时候露出獠牙。

    有了这个发现后,苏青马上就向安归王汇报了,得到的消息是别轻举妄动,不要引起这个人的注意。

    苏青看不透商平北,也不敢试着去了解他,每次在他来办公室后,都会装做他不存在那样,最多也就是客气的点头示意。

    “沈总,刚才我下去时,颜副总恰好回来,她听说王局长来找您后,就主动把王局带到她办公室了。”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银冰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很不在意的样子。

    苏青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

    沈银冰这才摘下眼镜看着商平北:“怎么样,这次出去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商平北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开水才回答说:“没什么新的发现,高飞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那样,从京华机场出来就消失了。至于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女人,俄罗斯方面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看来,高飞就算是没死,现在也去了外国。”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我会遵守当初的承诺,从今之后给你培训特种人才。”

    商平北转身,看着沈银冰淡淡的说:“在剩下的十个月中,只要你能提供好的苗子,应该问题不大。”

    “好的苗子随处可见,我这儿有份名单,是去年复员到全国各特贫困区县的特种军人,总共是七十二人,现在都已经来冀南了,就在南郊的一个果品加工基地,也是北山集团的产业。”

    沈银冰拿出一份表格,眼皮也没抬起的说:“你要是真能静下心来,那就从明天开始吧,我会安排。”

    “好的,那就从明天开始。”

    商平北走过去拿起那份表格,随意看了几眼又说:“不过我这次出去,也不是没有收获。”

    沈银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商平北说:“高飞在国外有个好朋友,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现在应该在冀南,那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现在高飞虽说没有下落,但不排除那个男人会替他做一些事,所以你最好小心些。”

    沈银冰淡然一笑:“那个人,比你还厉害吗?”

    商平北收起表格,平静的回答:“我没有见过他,可却知道他是前欧洲的杀手之王。还有,你也别忘了,高飞那几个国外的朋友,詹姆斯,大猩猩他们。”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有应付的手段。”

    沈银冰刚说到这儿,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皱了下眉头,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沈银冰,你哪位?”

    一个清晰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我是秦紫阳。”

正文_第849章 秦紫阳要来了!

    “我是秦紫阳。”

    当手机中传来这个清冷的声音时,沈银冰一愣后下意识的看向了商平北。

    正要拿着表格离开的商平北,也听到了秦紫阳的声音,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

    沈银冰慢慢握住手机话筒,缓声说道:“是秦紫阳。”

    不用问,沈银冰这个新男友,就是被华夏军方通缉的重要罪犯叶心伤。

    在这出事后的这几个月中,叶心伤从没联系过秦紫阳。

    他怕会给心爱的女人带去麻烦,尽管很多个半夜都因为想她而醒来,此时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后,心中会是多么激动这是可想而知的。

    和叶心伤说了句后,沈银冰松开捂着话筒的手,淡淡说道:“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紫阳回答说:“明天下午一点,我会去北山集团总部,沈总有空吗?”

    沈银冰想了想:“可以,我等你。”

    “谢了,明天见。”

    秦紫阳那边很干脆的扣掉了电话。

    “明天下午一点,秦紫阳会来找我。”

    沈银冰放下电话,看着叶心伤说:“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这次会面?”

    叶心伤没有回答沈银冰这个话题,而是反问道:“你说,她找你做什么?”

    沈银冰笑了笑,没有说话。

    叶心伤也没有再问,拿着表格转身走向了门口:“明天下午,我会到场。”

    叶心伤遭到军方某部门捕杀,逃亡后,秦紫阳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往平北大涌山去陪二婶,希望能替男友尽孝,让他安心在外面‘流浪’。

    谁知道军方却抢先一步在半道上截住了秦紫阳,并把她软禁了起来。

    高飞得到这个消息后,这才委托高云华找到了沈银冰,请她去陪伴二婶。

    于是,让叶心伤遗憾终生的一幕发生了:出于对高飞、秦紫阳俩人的强烈恨意,沈银冰利用那次机会报复,这才致使二婶含冤而死。

    这件事,可以说是俩人心中永远的痛,暂且不提高飞是怎么想的,但秦紫阳对沈银冰肯定是恨的不行不行的,不过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她没有来找沈银冰算帐。

    现在,她忽然打电话说要来,除了兴师问罪外,沈银冰想不到她来找自己还有什么理由。

    沈银冰能想到的,叶心伤当然也想到了。

    从小就和秦紫阳一起长大的叶心伤,当然清楚她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主,吃了沈银冰这么大个亏后,绝不会就这样算了,明天来冀南只是她收拾沈银冰的前奏。

    秦紫阳发起飙来,那是谁也挡不住的,就像去年她为了拿到苏北山的《安归经》,就敢带人绑架沈银冰,更何况现在是为了情郎。

    可现在,叶心伤却不希望沈银冰能出事,因为他们已经达成了暂时的同盟关系,尤其是那晚放过她之后,他就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把她怎么着了。

    叶心伤有原谅沈银冰的理由,第一是因为她是高飞喜欢的女人,第二则是因为当初她没想害死二婶,二婶的死只是一个凄惨的误伤,第三是他要利用她来洗白自己。

    叶心伤可以原谅沈银冰,那么秦紫阳呢?

    她好像没有原谅沈银冰的任何理由。

    “等等。”

    就在叶心伤走到门口开门时,沈银冰说话了:“如果秦紫阳要杀我,你会站在哪一边?”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在乎的女人,你活着却对我有利,你不会有事的。”

    叶心伤拿着门把,沉默很久才说出这句话,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关紧的房门,沈银冰松了口气,后脑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说:“如果秦紫阳知道保护我的男朋友,原来是叶心伤后,也不知道她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帮帮帮,几声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沈银冰的沉思:“进来。”

    开门进来的颜红。

    颜红一脸精神焕发的样子,好像刚和男人缠绵过一番那样,踩着至少七寸高的高跟鞋,哒哒的走到办公桌前,从小包内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沈银冰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瓶子打开塞子就像喝药那样,把里面的粉末倒进了嘴里,随即闭上了眼睛。

    足足三分钟后,她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眼神发亮,脸蛋也有了一抹魅力的红晕,随即瘫软在了椅子上:“确定了没有?”

    颜红点了点头:“99%的确定了,这次是在世界最先进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医疗实验室鉴定的,那些老外在化验完后,都连声惊讶忘忧粉的成份,说这应该是人类史最伟大、最健康的营养品,如果能长时间的服用,不但能让人肤色靓丽,而且最主要的是能杜绝人体细胞衰老,是癌细胞的绝对克星。”

    说到这些化验结果后,颜红的语气中有了明显的兴奋:“总之,忘忧粉是一种对人体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纯天然圣药!那些老外专家说,假如能投入批量生产的话,这将是人类健康史上最伟大的一次改变。呵呵,他们一个劲的问我,能不能和他们合作,共同开发这个项目,并说出了很多让人心动的条件。”

    “不过,唯一的遗憾时,这种营养品对于AB型血的人来说,效果要差了很多,因为AB型血能够饱和这种营养品,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世界上血型最多的人,是O,A……”

    就在颜红说的兴高采烈时,沈银冰打断了她的话:“那么,专家们有没有说,这种最为伟大的营养品,为什么会让人产生极大的依赖?”

    颜红脸色一变,低声说:“他们可能、可能暂时还不知道忘忧粉最大的缺陷吧?”

    沈银冰淡淡笑了下:“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解除人体对这种药丸的依赖。”

    忘忧粉是好东西,对人体有着相当大的好处,可惜它在给人到来好处的同时,也绑架了服用它的人,最关键的问题是,一旦没有了它后,服用它的人所产生的痛苦,比瘾君子失去毒品的滋味还要可怕。

    任何东西,都有它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如果谁掌握了忘忧粉的生产工艺,那么谁就能掌控所有依赖它的人。

    忘忧粉也许是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掌握它的人,却能让它变得比任何魔鬼都可怕,这是沈银冰的亲身感受。

    “好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接下来你继续寻找能中和它的方法,相信依着现代先进的医学知识,最终能实现这个愿望的。”

    沈银冰岔开了话题:“凤山开发区的王晨,找你说什么了?”

    颜红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回答说:“她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撤资。”

    沈银冰眉梢闪过一抹羞恼之意,冷冷的说:“那你有没有告诉她说,就算厂子设备安装完毕,我们也无法生产任何化妆品?”

    提到这件事,沈银冰就很不爽,原因就是在城阳和李德才那儿。

    正在创建的化妆品生产基地,名誉上属于北山集团的子公司,在高飞这个董事长不在的情况下,沈银冰完全可以左右它的‘生死’,但李德才和城阳俩人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却是单独存在的。

    当初高飞成为董事长后,还没有把中草药种植基地兼并与北山集团名下,就出事了,所以那边是城阳和李德才说了算。

    更让沈银冰恼怒的是,沈银冰曾经和李德才洽谈过,要求他把高飞留下的化妆品配方交出来,总部为此专门成立一个化妆品研究所,但却遭到了拒绝。

    李德才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没有高飞的命令,谁也别想动中草药种植基地,更别说化妆品的绝密配方了。

    就是因为遭到了李德才的拒绝,沈银冰这才在一怒之下要撤资:既然无法生产化妆品,那干嘛还要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高飞不在,她就是北山集团的一把手,她要撤资,就连梁明夫妇也阻拦不了。

    颜红当然知道这些事,她也是这样和王晨解释的,呵呵笑了下说:“刚才我已经和王晨说过了,我们可以继续投资,但她得去帮忙说服李德才。”

    “她怎么回答的?”

    “她说会尽力而为的。”

    颜红说:“其实我相信,李德才最后肯定得答应的,毕竟他的中草药种植园多达上千亩,别的不说,单单是土地租金,和雇用当地农民打理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那些中草药已经成熟,如果过了收获期仍然不能所用,那么他就会面临血本无归的危险。毕竟那些中草药都很奇怪,不是市场上所需最大的板蓝根等药物。”

    “嗯。”

    沈银冰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拿起防辐射眼镜刚要戴上时,颜红忽然又说:“小冰,王晨还说了一个消息。”

    “什么?”

    “她说,凤山开发区和京华皇朝会所,在本次的招商大会上,刚刚签订了一笔投资高达五亿美金的合作意向书。”

    “哦?”

    沈银冰一楞:“皇朝会所,就是那个曾经主办过‘商场世界杯’的皇朝会所吗?”

    颜红回答:“是的,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就是那个会所,这次来和凤山开发区签约的,是会所那个很神秘的老板,白瓷。”

    “嗯,王晨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无非是在提醒我们,皇朝会所的投资进驻开发区后,开发区会繁荣起来,成为众多投资商的热门首选,毕竟皇朝会所在华夏的影响力很大,我们要是撤资后,以后要想再进驻那边,恐怕就没有挑选地皮的好机会了。”

    沈银冰无所谓的晒笑一声:“不过这有什么,反正我们压根就没打算在那边投资。”

    看到沈银冰说完这番话就开始工作后,颜红就知道她该离开了:“小冰,我今晚要去孙老三那儿提货,天黑后约了宗胜集团那边的副总谈业务,就不回家了。”

    沈银冰头也不抬的说:“嗯,我知道了。哦,对了,明天下午一点,秦紫阳要来。”

正文_第850章 荒郊外的那个冷库!

    “秦紫阳要来了?”

    颜红眼角跳了几下,张嘴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银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埋头工作。

    很久后,颜红才看了眼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叹了口气:“唉,来者不善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古人早就说过,人生除死无大事。”

    沈银冰淡淡的说:“红姐,你去忙吧,有商平北在我身边呢。”

    “嗯,那你也早点下班,工作是忙不完的。”

    颜红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乘坐电梯来到了下面一楼大厅。

    向和自己打招呼的前台服务生点头示意后,颜红挎着小包咔吧咔吧的走出了大厅,走向她那辆红色法拉利时,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一辆黑色别克轿车面前换轮胎。

    这个男人正是沈银冰的新男友,商平北。

    下午时,颜红从美国返回冀南时,就是商平北去接机的,开的这辆别克轿车。

    “小商,车子坏了?”

    颜红走到了商平北身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总部大厅:“为什么不让保安过来帮忙?”

    叶心伤抬头看了眼颜红,无所谓的笑道:“没事,就是换个轮胎罢了。”

    颜红随意哦了一声,忽然问道:“小商,今晚你有事吗?”

    叶心伤忽然成了沈银冰的男友后,颜红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也知道他好几次都留宿在沈银冰的新房子内,不过红姐却知道,他和沈总没有发生任何的实质关系,只是起到一个保镖作用。

    沈银冰为什么这样信任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颜红不会去管,她相信沈银冰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颜副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叶心伤拍打了下手,站了起来。

    “我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今晚不会去那边了,你最好别出去了,多陪陪小冰。”

    颜红说:“我有种预感,今晚会出事。”

    颜红所谓的预感,就是听说秦紫阳要来了后。

    相比起沈银冰来说,颜红可能更了解秦紫阳,知道这个女人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主,别看她现在一直没有动静,但颜红相信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沈银冰。

    这次秦紫阳能主动打电话来,说要在明天下午一点来找沈银冰,就证明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搞不好今晚就会有所行动,所以颜红才特意嘱咐叶心伤,最好今晚别外出了。

    在离开沈银冰的办公室之前,叶心伤和她就谈论过这个问题,并说沈银冰不会有事的。

    叶心伤想了想,才说:“我知道秦紫阳要来,也和小冰协商过,不过她说不会有事的,让我去忙我自己的事。”

    说完,不等颜红说什么,叶心伤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哎,小商,你听我说!”

    看到叶心伤启动车子后,颜红连忙追了几步想要拦住他,叶心伤却一拐车把,车子擦着她就驶出了停车场。

    “草,这是什么鸟人啊!”

    红姐恨恨的一跺脚,冲着车子猛地伸了个中指,骂了几句后只好掏出电话:“喂,我颜红。”

    电话中传出孙老三阴恻恻的声音:“有事?”

    颜红双手捂着电话,私下里看了眼说:“今晚可能有人要对小冰不利。”

    孙老三那边没有说话。

    颜红等了足有一分钟后,才冷冷的说:“孙老三,你该听说过秦紫阳吧?”

    孙老三这次说话了:“听说过,很不一般的女人。”

    “她可能来冀南了,并给小冰打电话说,明天下午一点会登门拜访。”

    “明天下午一点?既然是明天下午,就算出事也该是明天下午,今晚有什么危险?”

    “哼。”

    颜红冷哼了一声,说:“她应该是故意说要在明天下午一点的,实际上就是想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明天,而今晚就会松懈了。”

    孙老三没好气的说:“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如果秦紫阳真要对沈银冰不利,她有必要提前通知你们吗?”

    “我……”

    颜红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想想也是,假如秦紫阳要对沈银冰下手的话,大可以暗中行事,提前打电话通知一句,这不是故意让这边做好准备吗?

    “行了,我在吃饭。”

    孙老三不客气的说了句,就要扣掉电话,颜红抢先说道:“慢点,你敢保证秦紫阳不是在玩心理战?她提前打电话来,就是让小冰紧张,感到害怕。”

    孙老三不耐烦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颜红用命令式的口吻,强横的说:“加派人手保护她!”

    孙老三的口气也强硬了起来:“加派人手的事,我做不了主!”

    颜红冷笑:“孙老三,你最好放聪明一点,想想如果小冰出事的话,上面会不会放过你。还有,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现在马上联系上面,告诉他们说你……”

    孙老三烦躁的打断颜红的话:“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加强对她的保护,OK?”

    “最好别再派些吃货,像两个月前那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傻叉!”

    颜红毫不客气的骂了句,直接扣掉了电话,快步走到法拉利前,开门上了车。

    车子在驶出停车场时,颜红从反光镜中看了眼总部大楼,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索性踩下刹车,再次拿起电话,想了想后按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边没人说话。

    颜红知道那边的人在等她说话,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后,才低声说:“我觉得今晚有人要对小、沈银冰不利,孙老三派来的那些人,不一定能保护得了她。”

    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就在颜红眼里露出失望的要扣掉电话时,一个略微带点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发现有人伺机接近她了?”

    颜红实话实说:“没有,只是感觉。”

    “嗯,你的感觉很没错。”

    那个在电话中听不出男女的沙哑声音说:“早在一个多月之前,我就发现有人盯上沈银冰了,不过一直没锁定那个人的下落。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我会安排这件事的。”

    “好。”

    颜红轻轻松了口气,等那边的电话扣了后,才放下电话,启动车子向孙老三那边赶了过去。

    只要电话那边的人出手,沈银冰肯定会没事的,因为颜红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

    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是个女人,姓燕,叫燕魔姬。

    燕魔姬在正常时,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尤其是肌肤水灵灵的好的让人羡慕。

    但如果她不正常时,她就会变成一个骷髅——尤其是那双手,更是魔手一样的吓人,手指甲上都涂有幽蓝色的毒药。

    最让颜红感到胆颤心惊的是,燕魔姬身上藏着一种毒蛇,黑色的毒蛇。

    她曾经亲眼看到,燕魔姬在捉住一个人时,放出了一条黑色的毒蛇,毒蛇从那个人的嘴里钻进去,最后就像科幻电影《异形》中的怪物那样,剖膛而出。

    血淋淋的场景,让颜红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用毒蛇害死人,就足够把颜红吓的思维都停止了,但更诡异的事还在后面。

    燕魔姬能凭借一支笛子,吹出非常尖细的声音后,那个明明死透了的人,竟然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僵尸那样走进了某处荒郊的冷库,替她从里面搬出了一具女人的尸体。

    颜红认识那具女性尸体——或者说,她曾经看过女尸在活着时的生活照。

    沈若萱。

    燕魔姬指示死了后变成僵尸的看守,从位于荒郊某秘密冷库中抱出的女尸,竟然是颜红的名义丈夫苏北山的妻子、沈银冰的母亲沈若萱!

    沈若萱死后的尸体,竟然会在这个冷库中保存着!

    颜红不知道这个冷库是什么性质的存在,但能看出看守是现役军人,荷枪实弹的那种,由此就能猜出这个冷库,应该是国家在荒野外的一处专门‘储藏’重要尸体的冷库,也不知道燕魔姬是怎么找到的,更知道沈若萱的尸体就在里面。

    沈若萱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她的尸体怎么会被保存在这个冷库中?

    颜红不知道,就算想知道,也没有谁会告诉她。

    那件事情过去那么多天了,颜红仍然无法相信,人在死了后,尸体会变成透明的雪白颜色,甚至连皮肤下已经停止流血的血管,都能看的那样清晰。

    在僵尸抱出沈若萱的尸体后,燕魔姬用特制的小刀刺进尸体内,挖了一些冻僵了的、的肉屑吧?

    完事后,燕魔姬又指示看守僵尸把尸体物归远处,最后赶着僵尸走进了一条河内。

    随着看守的失踪,没有谁知道燕魔姬曾经来过这儿,取走了沈若萱体内的一些东西,相信这一切都会成为一个谜。

    事后颜红才知道,燕魔姬之所以让僵尸去冷库,是因为冷库内配制着相当先进的保险设置,比方视网膜扫描等,唯有看守出入冷库才不会引发警报。

    只是,燕魔姬是怎么知道沈若萱的尸体藏在冷库哪个位置的?

    这个问题同燕魔姬的非人表现相比起来,实在是不堪一提,颜红也没知道的必要。

    见识到这神奇一幕的九天后,颜红接到了一个任务:把一支药剂送到美国,接手的是个戴眼镜的老外,看起来很像个教授。

    那个老外在拿到那支药剂后,曾经激动的说了一个词:天堂。

    天堂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那支药剂的名字?

    颜红不知道,随后她就返回了华夏,再随后,她就重新出现在了沈银冰面前。

    燕魔姬,是颜红在组织内的直接领导,每当有什么重大的事,都得向她汇报。

    搞定了沈银冰的安全问题后,颜红彻底放下了心,很快就驾车消失在了车流中。

    ——

    沈银冰忙完最后一项工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晚上值班人员外,就只有苏青在等着她了。

    沈银冰走出办公室时,苏青也从秘书办来到了走廊中。

    对无意中收留的苏青,沈银冰很满意。

正文_第851章 顺山路的十五公里处!

    苏青穿着校服时,就像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其实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苏青来自外地一个打工仔,她的故乡在全世界都很有名,号称是武术之乡,这也怪不得她年轻轻的,就有一身好功夫。

    苏青不但有一身好功夫,而且她的悟性比较高,就像学车吧,上了几次车就能熟练的驾驶了,而且话不多,特别勤劳,从不因为受到沈银冰看重,就在同事面前跋扈,始终保持着来自山区的纯朴气质。

    “沈总,要下班了吗?”

    现在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苏青,相比起她穿高中校服时的形象,有了质的飞跃,完全是两个人了。

    “嗯,不好意思啊,又让你晚下班了。”

    沈银冰歉意的点头微笑。

    “没事,沈总,我去送你吗?”

    “好啊,那就一块吃饭吧。”

    沈银冰刚要摇头,却又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也担心秦紫阳会暗算她,有苏青在身边就会觉得安全些。

    俩人低声谈笑着进了电梯,刚来到下面大厅内,沈银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沈银冰拿出手机时,苏青知趣的提前走出了大厅。、

    是孙老三打来的电话,就像颜红在组织中的上司是燕魔姬那样,孙老三就是沈银冰的上线联系人。

    颜红和孙老三交往,是因为后者是为他们提供忘忧粉。

    对孙老三,沈银冰从来没什么好语气:“有事?”

    孙老三的语气倒是很平和:“我刚接到上面的电话,要求你下班后去顺山路十五公里处。”

    顺山路是冀南南郊的一条路,翻山越岭的可以直接前往东岳泰山,不过现在还不是旅游季节,走那条路的基本都是大货车。

    沈银冰眉头皱起:“晚上去那边做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意是上面发现有人要暗中盯梢你,所以想在今晚把那个尾巴拔掉。”

    孙老三解释说:“那边人烟稀少,正是解决问题的好去处。好了,挂了。”

    沈银冰明白了,组织中的人要把她当做诱饵,解决暗中盯梢她的那个人,简单的来说就是要引蛇出洞。

    沈银冰相信,只要她大晚上的一个人去郊外,盯梢她的人肯定会跟着去,那样就方便组织上的人在那儿解决他们了。

    没有谁喜欢被谁盯梢的,尤其是还和秦紫阳有关。

    现在和以前相比起来,沈银冰胆子大了很多,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不愿意晚上去那么荒凉的地方,不过现在嘛——沈总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呀?

    走出大厅后,苏青正在台阶下等着,白色宝马车就在她身边。

    “苏青,你先回去吧,我今晚要去见个客户。”

    沈银冰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

    苏青关心的问道:“沈总,不需要我陪伴吗?”

    “就在市区内的酒店,不需要的。”

    沈银冰笑了笑,也不再解释什么,咣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望着沈银冰离去的方向,苏青拿起了电话。

    ——

    今天下午的天气不怎么样,阴沉沉的,空气湿度非常大,看来老天爷正在酝酿一场贵如油的春雨。

    满脸惺松睡意的白瓷,穿着一身黑色镂花睡袍走进了外面的客房。

    皮肤越白越好的女人,总是喜欢穿黑色的睡袍,那种纱布样式的,有些透底,隐隐泛着一层白色,在无形中就能给女人平添一分朦胧的魅力。

    外面客房的沙发上,高飞正斜斜的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白瓷双手抱着膀子倚在门框上,趿拉着绣花棉拖的右脚向后翘起,懒洋洋的问道:“你没有休息会儿?”

    “休息了。”

    高飞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白瓷今天刚来冀南,午后由彭云木陪着去了趟招商大会后,约定今晚六点半去参加市政府为她举办的晚宴。

    舟车劳顿下,白瓷很困乏,回到酒店和高飞说了会话后就休息了,一直睡到现在。

    现在已经六点半了,到了去赴宴的时间,不过大多数身份尊贵的人,总习惯晚到场,这样才能凸显出自己的身价。

    抬手打了个哈欠后,白瓷问:“睡得怎么样?”

    “很好,想到有你在屋里,很心安,有种家的感觉。”

    高飞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竟然有些出奇的优雅。

    对高飞近期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优雅动作,白瓷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却一直没有在意,只是吃吃笑道:“小飞,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尝过你凶猛的滋味,单看你擦嘴的动作,我都怀疑你是女扮男装的。”

    高飞放下纸巾,昂起下巴微微笑道:“哦,你是在夸我有绅士风度了吧?嗯,也是,在老乔治那边生活这么多天后,还真沾染上了一些资本家的造作习惯。”

    高飞在昂起下巴时,可以看到脖子里鼓起的喉结。

    女人是没喉结的,就像累死男人,他也生不出孩子来那样。

    “其实我更喜欢以前的你,男人味十足,狂野,粗俗。”

    清晨不但会让男人有那玩意涨大的生理反应,对女人也一样,就像现在的白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出小舌尖舔了下嘴唇,声音腻的就像蜜:“尤其是你是在做那种事时,总是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你知道吗,那些话会让我特兴奋,然后就会本能的要奋力抗拒。”

    感觉出白瓷浑身散发出的诱人气质后,高飞眼中闪过一抹阴霾,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白瓷立马警觉到了,赶紧放下翘起的右脚,揪住睡袍领子遮掩住脖子下面那一抹雪白,歉意的说:“高飞,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的,我、我刚才就是忍耐不住,下次不会了。”

    高飞摇了摇头:“没什么的,你有这种感觉很正常的。”

    白瓷也摇了摇头,接着改变了话题:“你换衣服了呀,穿的很正式哦,这是要去哪儿?”

    高飞以前很少注重个人形象,夏天时穿着背心裤头趿拉着脱鞋就会满街上的跑,天冷了时也就穿着个黑夹克,休闲裤旅游鞋的,胡子更是好几天都不会刮,就算把他放在民工堆里也不起眼。

    今天却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立领装,笔挺修直,使他很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样子,衬托的那张小白脸越发的英俊了,透着一股子阴柔之美,还真有几分女扮男装的味道。

    “刚才接了个电话,正想出去一趟。”

    高飞点上了一颗烟,淡淡的烟雾腾起,使他的脸庞看不是太清了。

    白瓷眼睛一亮:“你终于要露面了吗?”

    高飞抬手,扇了下弥漫在眼前的烟雾:“看看再说吧,有必要的话会出现,毕竟我已经藏了太久,还真怕会被世人遗忘了。”

    “要我陪你去吗?”

    白瓷问出这句话后,晒笑了一声说:“呵呵,还是算了。”

    现在白瓷和高先生‘郎情妾意’的事儿,除了她的助手萧萧知道外,别人都不知道,如果她和高飞一起露面,那么这绝对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嗯,你今晚要去参加彭云木为你举办的酒宴,时间不早了,也该收拾下动身了。”

    高飞也知道白瓷改口的理由,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衣服:“好了,我先出去一趟,等晚上回来后再见。”

    ——

    农历三月的白天已经很暖和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冷,尤其是在野外。

    沈银冰驾车顺着顺山路向南行驶,来到九公里处就已经出了市区,等她来到十五公里处时,已经是接近晚上八点了。

    短短的几十公里,她在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

    在路上,她无数次观察反光镜,几乎注意到了每一辆超过自己的车子。

    现在时间还不是太晚,那些超载的大货车还不敢上路,在路上来往奔驰的车子基本都是小型车辆,轿车居多。

    在来到十五公里处后,沈银冰刚要踩刹车,手机又响了,还是孙老三打来的:“从十五公里处右拐,顺着那条沙子路经过那片树林后,就可以通往天河路,然后从那边回市区就好了,别的你不用管。”

    沈银冰扭头向右看去,果然看到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有个小路口,向右是条不算宽的石子路,前方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是片黑黝黝的树林,树林那边就是天河路。

    她也没说什么,扣掉电话后直接照办,车子驶上了沙子路。

    刚才在主干道上时,路上过往车辆很多,沈银冰根本看不出有哪辆车是追踪自己的,拐上这条小路后,如果再有盯梢着,就能很轻易的被发现了。

    车子来到那片树林前时,沈银冰仍然没有发现车后有车灯亮起,有些纳闷的踩了下刹车,把车子停在了树林旁。

    她刚停下车子,手机再次响起,孙老三生气的声音吼道:“你怎么停住了!?”

    沈银冰猛地明白了过来:“你是树林中?”

    “快走,来人了!”

    孙老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喊了一句后直接扣掉了电话。

    来人了?我怎么没看到?

    沈银冰有些纳闷的再次回头看去,才发现后面一百多米处,真出现了一辆车子。

    不过,这辆车子却是黑着灯,就像行走在黑夜中的幽灵那样。

    怪不得沈银冰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原来盯梢着灭了车灯。

    就在沈银冰发现那辆车时,那辆车开了车灯,很亮的疝气灯,光芒蓝汪汪的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真狡猾。”

    沈银冰低声骂了句,挂上挡踩油门正要驱动车子,却看到那两道蓝汪汪的车灯悠忽近了,不等她加速,那辆车就从右边的树林边直接超了过去,车头一摆,横在了她的车子面前。

    “啊!”

    沈银冰惊叫一声,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宝马车的车头,看看撞在那辆车车身上。

    那辆横在沈银冰面前的车子,是辆黑色的轿车,在车灯的照耀下,车门缓缓的落下,露出了一张斯文的脸。

    是个长相斯文的外国男人,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隔着车窗对沈银冰笑了笑。

正文_第852章 无处不在的幽灵!

    这个外国男人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稍显单薄,长相很斯文,穿着白衬衣黑西装脖子里还打着领结,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镜,猛地一看就像大学中的外国语助教那样,让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生出很大的好感。

    不过沈银冰对他是没啥好感的,毕竟没有谁喜欢总是跟踪自己的人,在看到斯文男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后,立即就挂上倒档向后倒去。

    斯文男人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靠在车门上点上了一颗烟。

    明亮的车灯下,沈银冰看他点烟的样子很轻松,就像跑这儿来就为了特意抽一颗烟那样,悠哉悠哉的,丝毫没感觉到旁边树林中藏匿着的危险。

    “原来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难道就不怕孙老三他们在树林中直接开枪打死你?”

    看到斯文男人这样做作后,沈银冰觉得他挺可怜的,后退的速度明显减慢,在离他有三十多米时,停下了车子。

    她想看看孙老三是怎么收拾这个男人的。

    历经太多挫折的沈总,现在心比钢硬,相信就算让她用高跟鞋跺死一只猫,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出乎沈银冰意料的是,孙老三他们并没有躲在暗中向斯文男人开枪,就像没看到他那样,直到他一颗烟吸了一大半时,才有三个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三个身穿黑色运动服,脑袋上都戴着头套的人,两个体型魁梧,一个身材单薄,有些曲线玲珑的,看起来应该是个女人,但却没有孙老三。

    孙老三是那种大腹便便的,别说是脑袋上蒙上头套了,就算把脑袋砍了去,也没有这几个人的好身材的。

    那三个人慢吞吞走到了斯文男人的面前,呈扇面包围样式,冷冷的看着他,身材最单薄的那个,好像说了句什么,斯文男人就把烟从嘴上拿了下来,冲她笑了笑,牙齿很白,在灯光下闪着烤瓷般的光泽。

    因为距离三十多米远,沈银冰又紧闭着车窗,所以只能看到这些人,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斯文男人笑着说了句什么时,左边的黑衣人伸手抓主了他肩膀,看样子要把他拎进树林中好好盘问一下。

    斯文男人挣扎了下,不过效果不大,反而被黑衣人拽了个趔趄,另外一个黑衣人欺近前去,抓主了他另外一只手。

    看到这一幕后,沈银冰开始疑惑了:难道他只是个喜欢追踪美女的狼?可他刚才为什么在我倒车时,没有追上来,表现的那样镇定呢?

    就在沈银冰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却忽然看到抓着斯文男人肩膀的黑衣人,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肋下有股子红色的液体,忽地窜了出来。

    血,鲜血,那是从刀口之类的伤口中迸射而出的鲜血!

    幸亏沈银冰也是历经生死的主,不像绝大多数女孩子那样,在看到有人身上向外窜血后,会吓得闭上眼失声大叫,最多不过是惊讶罢了,但更多的却是奇怪。

    她奇怪的是,斯文男人两只手明明被两个黑衣人牢牢的抓着,那么那个黑衣人是怎么被刀子戳中的啊?

    难道斯文男人还有同伴躲在暗中,用飞刀之类的东西暗伤了孙老三的人?

    就在沈银冰感到奇怪时,斯文男人左手甩开了倒地的黑衣人,猛地横向一挥手——借着雪亮的车灯,沈银冰能看到一道寒芒从黑衣人脖子上划过,鲜血箭一般的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斯文男人却身子一矮,从他肋下钻了过去,直直撞向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最后那个身材单薄的黑衣人,在看到斯文男人被俩同伴轻松制住后,警惕性放松了,甚至都没有拿出刀子、手枪的兵器,直等到两个同伴先后瞬间被刺后,这才大吃一惊,反手就向后腰莫去。

    可斯文男人根本不给她拿枪的机会,双手一下子抱住了她,直接把她扑倒在了地上,就像街头小混混打架那样。

    扑倒最后那个女人后,斯文男人接着就跳了起来。

    然后沈银冰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子在地上猛地弹了一下,就重重落在了下去,接着就是剧烈的抽啊抽的,眼看就是临死前的身体本能反应动作了。

    从第一个黑衣人倒下,到斯文男人快速从女人身上弹起,期间的过程最多只有三四秒钟,但就在这短短时间内,三条鲜活的人命就消失了。

    快,杀人动作是相当的快,沈银冰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结束了。

    她大瞪着双眸看着那个斯文男人,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沈银冰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可除了第二个人之外,她楞是没有看到其他俩人是怎么死的。

    斯文男人干掉三个黑衣人后,对沈银冰这边呲牙笑了笑,笑容很和善。

    沈银冰全身猛地打了个激灵,忽然想到叶心伤下午时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个人:高飞在国外有个好朋友,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现在应该在冀南,那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听说曾经是前欧洲的杀手之王。

    当时叶心伤还说过,那个男人会替高飞做一些事,让沈银冰最好是小心些。

    不过那时候沈银冰没有在意,总以为有组织上的人保护,只要对她不利的人不是叶心伤那样的顶尖人物,别的都不足为虑。

    但现在沈银冰才发现,她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高飞的朋友,能够是庸手吗?

    “他跟踪我要做什么,就为高飞主持公道?”

    沈银冰确定这个斯文男人就是高飞的好朋友,前欧洲的杀手之王后,紧张的心情反而松缓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这个斯文男人是高飞的好朋友,沈银冰就不害怕了,很奇怪,却又很真实的感觉。

    嗖——几道幽蓝色的弹道忽然划破夜空,目标就是那个斯文男人。

    好整以暇的斯文男人身子一矮,钻进了他开来的车内。

    砰砰砰,连续几声脆响,子弹击打在车门、车窗上。

    哗啦声响中,轿车的车窗玻璃碎了,斯文男人却没有动静。

    子弹仍然在继续横飞,车子就像一个大大的枪靶子,也像一块磁铁,吸引着从树林中飞出的子弹。

    砰砰砰乱响中,沈银冰却没有发现那个斯文男人露面,仿佛已经中弹身亡那样。

    乱飞的子弹足足持续了接近三十秒,才嘎然而止,那辆汽车内已经有青烟冒出,看来炙热的弹头燃烧了座椅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个斯文男人却始终没有动静。

    他被打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感觉到斯文男人可能会被打死后,沈银冰心中忽然有了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她恨高飞,恨他身边所有的亲近人,只是当可能是他好朋友的斯文男人被乱枪打死在车子里时,却猛地意识到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担心他的人?”

    沈银冰望着那辆冒烟的汽车,慢慢落下了车窗。

    清冷的带有野草、浓郁血腥气息的空气,从车外灌了进来,让沈银冰的胃忽然猛地收缩,有种要呕吐的迹象,她赶紧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嘴。

    就在这时候,两个人从左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同样的一身黑衣,脑袋上蒙着头套,双手平端着枪,身子微微侧着,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

    这是孙老三一伙的人,他们在乱枪齐发后,过来检查斯文男人有没有死。

    那两个人慢慢走到车前两三米处时,相互对望了一眼,从车头的东西两个方向,猛地扑向了车子!

    咻、咻!

    两道寒芒却在这时候电闪般从碎了的车窗内飞出,就像昙花一现那样一闪即逝。

    沈银冰就看到那俩黑衣人,就像被遥控器操纵的木偶那样,齐刷刷扔掉手中的枪,双手捂住了脖子,嘴里发出低低的‘嗬嗬’声,慢慢跪了下来,扑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倒在地上时,身子翻了几下后仰面朝天,双手瘫软在了旁边,露出了脖子——一把狭窄的刀子,应该是手术刀,深深刺进他的咽喉,鲜血咕嘟咕嘟的向外冒。

    那个斯文男人没有死,而是躲在了车里某处,等敌人围上来时,才忽然甩出了飞刀,以极其干净利索的手法解决了他们。

    随着那俩人抽的身子渐渐平息,整个世界又重新回归了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斯文男人没有露面,枪声没有再响起,唯有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却浓郁了几分。

    沈银冰不是没看过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南越的芒蓝草甸时,她曾经亲眼看到上百的歹徒、人质死在她面前,都是被子弹打死的,有的脑袋被崩没了半截,死的是极其惨烈,惨不忍睹。

    那种上百人怒吼着、惨叫着,在弹片、烈火、轰鸣声中的死亡方式,除了能让人精神崩溃外,还带着一些热血沸腾的壮烈,让沈银冰曾经腾起过要拿起一把枪参与战斗的强烈冲动。

    但今晚所发生的死亡场景,却带着一丝诡异,没有怒吼,没有惨叫——如果把芒蓝草甸一战比作是狂风暴雨的话,那么当下就是这个季节的春雨,润物细无声。

    五个黑衣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命丧当场,处处透着难以琢磨的诡异。

    那个刚才一笑还露出满口白牙的斯文男人,就像一个不该存在的鬼魅,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露出来,然后就会有人死去。

    这么旷阔无垠的荒郊野外,就像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尽管沈银冰确定他仍然藏在那辆车内,像条蜷缩起来的毒蛇那样。

    看得见的危险会让人害怕,看不见的却会让人心慌。

    吱!

    就在沈银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车时,一声尖利的哨声忽然从树林深处响起。

    那哨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就像钢针在死命的向人耳朵里钻,很难听。

正文_第853章 群蛇汹涌!

    哨音响起后,沈银冰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左侧的树林深处。

    她不明白是谁在吹哨子,吹的还这样难听,让她下意识的要抬手去捂耳朵。

    哨声响起后,四周越发的静了,仿佛整个世界再无也一丝声息,那种感觉就像你在盛夏时节,走在空无一人的乡下土路上,两旁树上明明有知了在拼命的叫唤,你却有种忍不住要快点逃离那儿的孤独感。

    哨声回荡,凄厉短促好像随时都会断了,让人的情绪跟着哨音起伏,更让人有种快快逃离这儿的想法。

    沈银冰受不了这哨声,她要离开。

    可那种就算你捂着耳朵还仍然向里钻的哨音,让她心烦意乱,竟然忘记了本身就坐在车上,如果要离开的话,完全可以启动车子直接后退就可以了。

    她推开了车门,抬腿就要跳下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儿。

    可就在此时,哨音一下子高昂了起来,接着就像有春雨降下那样,车子四周的树林中,响起了沙沙声,一股腥臭的气息猛地压过了浓郁的血腥。

    沈银冰停止了下车的动作,下意识的看向车灯前面,然后就看到了——看到了蛇。

    无数的蛇,有白色、青色、黑色、五彩斑斓色,各种颜色的蛇,最大的有小孩胳膊粗细,一米多长,最小的就像筷子粗细,长短,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车灯下。

    有的,正从沈银冰的脚下,车底下快速蜿蜒而过,毫不停留,仿似前面有满汉全席的大餐等着它们那样。

    正常的女孩子中,没有几个不怕蛇的,沈银冰也害怕,尤其是看到一条黑色怪蛇竟然翘起脖子,从车门下面看着她,那两只猩红的小眼睛冷冷看着她吐信子时,她想都没想,本能的用力关上了车门,摇上了车窗。

    惊蜇已过,群蛇复苏,尤其是在这丛林茂密的山区附近,每平方公里内应该有数百条蛇,不过这种冷血动物一般都藏在阴暗,草丛中,很少被人看到。

    现在它们出现了,就像受到了蛇王的十二道金牌令那样,急匆匆从隐身之处赶来,昂着脑袋等候命令。

    看到数不清的蛇都围住那辆黑色的轿车后,沈银冰忽然醒悟了过来:刚才那种凄厉的哨声,就是召唤这些蛇的命令。

    树林中,藏有能驱蛇的怪人,这些蛇就是用来对付黑色轿车中那个斯文男人的。

    如果那个斯文男人的车窗没有被打碎,他完全可以像沈银冰那样关上车门,摇上车窗,再伺机驾车离开这儿。

    只是现在他的车子车窗都已经破碎,他又装神弄鬼的躲在车里不出来,根本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蛇围了上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银冰相信如果斯文男人这时要启动车子的话,那么他马上就会暴露在树林中人的枪口下。

    他要不就躲在车里活活被蛇咬死,要不就不顾一切的冒出头来,被子弹打死。

    除了这两条路之外,斯文男人已经无路可逃。

    最关键的是,就算他不顾一切的驾车逃跑,他的车子也是横向横在路上的,两旁都是树林,他要想驾车闪人势必得重新调整方向。

    在他调整方向的时侯,子弹就该把他的脑袋打爆了。

    在沈银冰的亲眼目睹下,十几条蛇,其中有两条是黑色的,尖尖的脑袋,茶杯口粗细,迅速沿着轮胎爬上了车子,钻进了车窗内。

    “啊!”

    沈银冰就算是关着车窗,仍然能听到那个男人的惊呼声。

    几条花花绿绿的蛇,从车窗内被甩了出来,有一条还是断开的,看来是被刀子割断的。

    断成两半截的死蛇落在了地上,迅速被群蛇所掩盖。

    斯文男人再也无法沉住气了,猛地冒出头来——他的脖子上,缠了至少有三条蛇,他的脸色苍白,眼镜早就没了,眼珠子恐惧的几乎要瞪出眼眶,他想发动车子逃跑。

    只是,他脑袋刚冒出来,枪声就响了。

    斯文男人的反应也很快,猛地低头,几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

    更多的蛇爬上了车子,钻进了车窗。

    他就算能躲过子弹又能怎么样,就算刚才在悄无声息中连杀五人又能怎么样,就算他现在不断的把蛇儿甩出车窗外,其中很多还是身首异处的,那又能怎么样?

    数不清的蛇他能杀得过来吗?

    丧命蛇吻是他必然的结果,孙老三等人甚至都不用露面。

    斯文男人是高飞的朋友,他跟踪沈银冰绝没什么好心思,葬身蛇吻也是活该的,是她乐意见到的。

    沈银冰相信,斯文男人就算是欧洲的前杀手之王,本事大上天去,可今晚势必会殒命此地,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其恐惧的方式。

    眼看着更多的蛇要爬上汽车,斯文男人根本没有逃跑的任何希望,沈银冰忽然动了,猛地挂上挡,狠狠的一踩油门,提速卓越的宝马车低声呼啸一声,猛地向前蹿去,踏着满地的蛇。

    ——

    如果上帝再给眼镜一次机会,他肯定会选择躺在酒店中舒服的大窗上,端着一杯红酒,叼着一颗香烟看电视,而不是蜷缩在车子里,等待被万蛇吞噬。

    如果上帝非得让他今晚跟踪沈银冰来到此处的话,那么他会在干掉先前那三个人后,马不停蹄的启动车子,抢在群蛇出现之前,有多远就跑多远。

    眼镜不傻,在看出沈银冰故意来到荒郊野外时,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人家早就在这儿埋伏了人,要收拾他。

    看出这是个陷阱后,眼镜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别忘了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欧洲前杀手之王,过去三十年中经历过太多的血腥场面,最辉煌的一次战绩是独身干掉了三十七优秀保镖,全身而退。

    像这样一个牛叉,自信心爆棚的家伙,又怎么看得起在华夏兴风作浪的小泥鳅们呢,来多少杀多少就是了。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心烦的要命,在安排好女儿后,就一直调查高飞的下落,无果后只好把目标锁定了沈银冰。

    眼镜才不相信高飞会死了,他比谁都清楚楼兰王有多么牛叉。

    那个女人不但有着非人类的卓绝本事,更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眼镜相信,只要高飞脑袋没有和身子分家,莫邪征东肯定能把他救活的。

    有楼兰王在,高飞肯定不会死,但眼镜却知道今晚他死定了。

    不是死在枪林弹雨下,而是死在万蛇吞噬中。

    数不清的蛇盘绕在眼镜身上,任由他三只手全部挥舞着手术刀,割草那样切断一条条毒蛇,最后索性从座椅下站了起来。

    枪声没有再响起。

    这时候,没必要再开枪干掉他了,那样反而会减少他死亡的痛苦,让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被万蛇吃掉,岂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你有没有穿着裤头蹲在草丛中拉屎,无数的蚊子扑上来叮咬你,任由你不停的挥舞双手最终被咬了满身包的经历?

    如果你有的话,那么你能想象到眼镜当前是种什么感觉了,只要把蛇儿换成蚊子就可以了。

    被蚊子叮一口,大不了起个包。

    可被蛇儿咬一口呢?

    山区中的蛇,基本都是有毒的,在咬人的同时,毒素已经混入了血液中。

    眼镜不知道有多少条毒蛇咬住了他,只是知道刀子划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视线越来越不清晰,那种短促而凄厉的哨声,却始终回荡在他耳边。

    我要死了。

    眼镜抬手,飞快的把一条黑色怪蛇斩为两断时,终于意识到他要死了,实在没必要再反抗什么,倒不如静静的躺在群蛇中,趁着意识还清醒时,回想一下女儿那俏丽的样子,以及她甜甜的喊爸爸的声音。

    眼镜握刀的手松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虽说他真的不想被万蛇吞噬,不过能够在死前见到女儿,并有几个月呵护她的时间,这已经是上帝赐予他最大的福气了。

    可惜,没机会在临死前再给克莱尔打个电话告别了——眼镜想到这儿时,忽然觉得身子猛地一震,接着有股子辣椒水扑面而来,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叫道:“快,上车!”

    就在眼镜放弃抵抗,将被万蛇吞噬时,沈银冰及时驾车赶到,重重撞在了黑色轿车车头上。

    黑色轿车被撞的原地打转,让开了道路。

    两车相撞后,没有系安全带的沈银冰脑袋碰到了前面车窗上,生疼,眼前金星乱冒,但她却顾不上这些了,拿起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剂,猛地打开车门,对被十数条蛇盘绕着的眼镜喷了过去。

    防狼喷雾剂不但能对男人造成伤害,就是蛇儿也受不了——马上,盘绕在眼镜身上的大部分蛇,都纷纷跌落了下来。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眼镜如果被喷一脸的喷雾,早就痛苦的大叫一声了,因为眼睛刺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但现在,他却觉得眼睛刺痛要‘快乐’很多,最起码刺激了他已经被蛇毒麻痹的神经,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嗨!”

    眼镜嘶吼一声,纵身跳上了沈银冰的车子,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眼镜还没有关上车门时,沈银冰就已经加大油门,飞快向前驶去。

    只是车子刚前行了不到十米,她眼前一亮,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从旁边树林中冲了出来,挡在了她前行的路上。

    她只好猛地一踩刹车,迅速挂上倒档准备碾过群蛇从来路倒回时,后边树林尽头处的道路上,也已经有辆越野车横在了路边。

    两辆车都是越野车,就算沈银冰加大油门去撞,也不一定能撞开,毕竟她没有多少距离的加速时间。

    “怎么办?”

    看到后路被断了后,沈银冰大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时,就觉得脖子里有条冰凉的、软塌塌的东西爬了上来。

    沈银冰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一条黑色的怪蛇,瞪着一双猩红的小眼,电闪般扑向了她张开的嘴。

正文_第854章 你喜欢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高飞曾经告诉过沈银冰,说她老子苏北山是被一条黑色怪蛇钻进了嘴里,最后又剖膛而出而死的。

    他还曾经说过,他去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的鬼沙区域,寻找地下楼兰时,也曾经看到几个摸金校尉,被这种蛇用同样的方式杀死。

    从那之后,沈银冰就知道世间原来存在着一种这样杀人的蛇,它们就像科幻电影中的异形,把人体当做了宿主。

    只是她从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场面,所以在听高飞说过后,只会觉得毛骨悚然,却也没太大的恐惧。

    但现在,她亲眼见识到了这种黑色怪蛇——怪蛇也正趁她张嘴询问眼镜该怎么办时,闪电般的飞向她的嘴巴。

    眼镜在纵身上车时,这条蛇盘在他身上跟了进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蛇没有去钻眼镜的嘴巴,却瞄准了沈银冰。

    难道它也懂得美女嘴巴的滋味,要比男人好尝许多吗?

    沈银冰被彻底吓呆了,不但没有及时闭嘴,反而张的更大了。

    没办法,人类在看到极度恐惧的事物时会张大嘴巴,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沈银冰嗅到了黑色毒蛇嘴里发出的腥臭气息,脑海中也电闪般的划过一个念头:这条蛇要钻进我肚子里,然后剖腹而出了!

    吱!

    就在沈银冰即将被迫接受那异常残忍,恶心的一幕发生时,黑色怪蛇发出了一声尖叫,一只手及时掐住了它的身子。

    是眼镜。

    在沈银冰最为危难时,眼镜及时伸手一把掐住了那条毒蛇。

    要是搁在以往,凭着眼镜的手劲,在掐住毒蛇后,肯定能猛地一用力,直接把它的骨头攥碎。

    但现在他强打着精神才没有昏迷过去,能够一把掐住毒蛇,救沈银冰于被剖腹之苦,这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就别说能把它直接掐死了。

    老百姓讲话,打蛇不死,凡受其害。

    那条黑色怪蛇被眼镜勉力掐住后,立即转移了攻击目标,猛地弹起身子,箭一般刺向眼镜的嘴巴。

    这种毒蛇好像很热衷于钻人的嘴巴,明明可以一口咬在眼镜的手腕上,可它偏偏去钻人嘴巴,说起来也算相当固执的了。

    眼镜及时解了沈银冰的危难后,因为用力过猛眼前发黑,掐住毒蛇的右手乏力,再也掐不住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向自己面门扑来。

    沈银冰这时候才清醒过来,发出一声尖叫:“啊!”

    她的尖叫声未落,毒蛇已经刺到了眼镜的面门。

    眼镜就像傻了那样,这时候忽然张开了嘴,毒蛇脑袋没有丝毫停留,劲射而入。

    当下沈银冰不是观看马戏团的杂技演员,玩什么大吞火蛇的把戏,吞这种毒蛇会死人的,而且死的相当悲惨。

    在毒蛇脑袋钻进眼镜嘴巴里时,沈银冰甚至都恍惚看到毒蛇又剖腹而出的一幕,下意识的刚要闭上眼,却看到眼镜猛地一扣牙关!

    沈银冰甚至听到了锋利的牙齿如刀,就像铡刀那样铡刀断一根木头那样,喀嚓一声,毒蛇的脑袋竟然被眼镜狠狠咬了下来!

    脑袋断了的毒蛇,一时半会的不会死去,长长的身子仍然在那儿剧烈扭啊扭的,但对人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度了。

    眼镜发狠,拼出全身的力气咬断毒蛇的脑袋后,再也没有把毒蛇脑袋吐出来的力气,瘫软在座椅上,一双不大的小眼睛看着沈银冰,一个劲的翻白。

    沈银冰清醒过来后,也发狠了,一把掐住毒蛇身子,顾不上毒蛇冰冷的身子缠住她手腕时带来的那种恶心感,用力把那条断了脑袋、但皮肉却相连的毒蛇,从眼镜嘴里拽了出来,随手扔在了脚下,高跟鞋直接踏了上去。

    “快……快、快走!”

    眼镜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走?往哪儿走?”

    沈银冰有些犯傻。

    前后都堵着一辆车,地上满是毒蛇,她能向哪儿走?

    更何况,她在眼镜危机时刻救了她,躲在树林中的孙老三会放过她?

    就算是放过她,会放过脸色开始发黑的眼镜吗?

    砰!

    就在沈银冰茫然不知所措时,一团火光猛地亮起,接着就是一声爆响。

    那辆挡在前面的越野车,竟然直直的旁边飞了出去。

    火光未灭,沈银冰就看到一个光头,猛地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手里竟然端着一把杀伤性极强的微冲,冲着左侧树林就是一通扫射:哒,哒哒!

    一个长射点过后,那个光头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东西,狠狠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又是一团火光从树林中腾空而起,光头已经踩着受惊的蛇群,几个起落就冲到了车前,拉开车门跳上了后座,低声暴喝道:“快,走!”

    叶心伤!

    就在沈银冰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叶心伤适时出现了。

    “啊,去哪儿?”

    沈银冰傻呆呆问出这句话后,才猛地醒悟了过来,随即踩下油门,车子呼啸着向前狂奔。

    挡路的那辆越野车已经被炸到了一旁,沈银冰这次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几个呼吸间,车子就已经狂奔出了几百米。

    “你、你是不是早就来了?”

    沈银冰看着前面的路,问叶心伤:“我们是不是去医院?他快不行了。”

    被毒蛇咬了,尤其是被那么多的毒蛇咬了,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注射解毒血清。

    可仅仅是注射血清还不行,因为每一种血清只能解一种蛇毒,比方针对五步蛇的血清,对眼镜蛇的蛇毒用处就不是很大。

    更何况,冀南的医院内也没有那么齐备的血清,毕竟现在被毒蛇咬的人,越来越少了,和大熊猫那样稀有。

    还有最关键的问题是,眼镜好像根本撑不到医院了,他那本来很斯文的老白脸上,已经被浓重的死灰色覆盖了。

    叶心伤伸手在眼镜脖子左侧的动脉上试了一下,低声叹了口气。

    如果是枪伤,或者别的硬伤,他还有相当完善的急救办法。

    可蛇毒——他不擅长此道。

    颜红告诉叶心伤,说今晚沈银冰可能会出事时,叶心伤当时看起来无动于衷,实际上在开车出了停车场后,就去准备了。

    根据他和沈银冰之间的盟约,他得在这一年中给沈总当保镖。

    老板有难,保镖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叶心伤行事一向小心谨慎,这是他跻身华夏九龙王,执行任务数十上百次仍然能活下来的唯一法门,所以准备工作是相当的完善,不但拿了微冲,甚至还带了几枚爆炸威力十足的手蕾。

    这些常规性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是叶心伤在逃亡时,从某军械库内偷到的,只是一直没有使用,没想到今晚会派上用场,一颗手蕾就炸飞了拦路的车子。

    听到叶心伤的叹气声后,沈银冰急急的问:“他是不是没救了?”

    叶心伤很想点头,最终却莫名其妙的说道:“这就是高飞的好朋友,眼镜,你为什么会在危急时救了他?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你不是希望高飞身边的人都遭到报复吗?”

    “我——”

    沈银冰口结,愣了片刻后恶狠狠的说:“我喜欢这个欧洲男人,行不行!?”

    叶心伤冷笑道:“你喜欢的人没一个是好下场,最多半小时,眼镜就会全身血液僵冷而死,没必要开这么快的车了。”

    “你、你敢说我喜欢的人没一个是好下场?可恶!”

    沈银冰恨恨的骂了句时,车子已经来到了土路尽头,眼看就要冲上公路时,右侧的野地里忽然亮起两束灯光,一辆车子疯牛般的出现,抢先横在了路口。

    “啊,追兵!”

    假如沈银冰反应速度够快,懂得能理由宝马的速度撞开那辆车的话,她就不会下意识的猛踩刹车,说出这句废话了。

    这辆车就像跟踪沈银冰的眼镜那样,车子没有开灯,在她玩命向前跑时,已经从田野中兜头拦截了过来。

    “笨蛋,撞啊!”

    沈银冰的猛踩刹车,强大的惯性使他脑袋狠狠撞在了前面座椅背上。

    “你才笨蛋!你不笨蛋,你怎么不来开车啊!”

    沈银冰怒声反驳。

    你可以对一个漂亮女人想入非非,也可以趁着挤公交时对她揩油,甚至可以半夜爬到她窗上去——但你千万不要骂一个骄傲的女人笨蛋,那样会刺伤她自尊心的,她会不顾一切的和你反驳,证明她不个笨蛋。

    叶心伤很想给沈银冰一耳光,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当先明显不是教训这傻呆呆笨女人的好时候,最先需要解决问题的是前面那辆车。

    叶心伤抄起座椅上的微冲,开门跳下了车。

    他在下车的同时,挡在路口的那辆车车门也打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左手抄在风衣口袋中,右手中没有拿枪,好像拿了一个瓶子之类的玩意。

    正要抬枪扣下扳机的叶心伤,见状马上松开了手指。

    既然对方没有亮出家伙,这就证明他没有敌意。

    没有敌意,又是为什么挡住沈银冰车子的去路。

    就像没看到随时会开枪的叶心伤那样,竖着风衣领子,戴着大口罩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车前,在沈银冰俩人疑惑的目光中,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车头上。

    那果然是个瓶子,塑料瓶子。

    接着,男人说话了,声音很怪异,就像铁石摩擦那样:“红色外敷,黑色内服,十二个时辰后,蛇毒就能清理干净了。”

    说完这句话,风衣男人转身就向他的车子走去:“你们快走吧,我来帮你们对付追兵。”

    叶心伤回头,就看到两辆车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风衣男人上了车,启动车子让开了路。

    叶心伤快步走到车头前,伸手抄起那个塑料瓶子晃了晃,听到里面传来呼啦呼啦的响声后,随即转身快步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后,对盯着那辆车发愣的沈银冰吼道:“还发什么愣,快走!”

    沈银冰却没有启动车子,而是喃喃的问道:“他像高飞吗?”

正文_第855章 穿风衣的男人!

    叶心伤一呆:“什么?”

    沈银冰仍旧盯着那辆车,喃喃的说:“我看他,很像高飞。”

    “他像高飞?”

    叶心伤这才醒悟过来,随即摇头:“怎么看可能呢,高飞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快走!”

    就在叶心伤否认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是高飞时,风雨男人已经把车子倒进了野地里,擦着宝马车向追兵迎头驶去。

    砰!

    后面远处,有枪声从后面响起,惊醒了沈银冰。

    不管风衣男人是不是高飞,她当前必须得赶紧离开这儿,再墨迹,就没机会离开了。

    沈银冰驾车冲上公路时,风衣男人的车子,已经和最先追过来的那辆越野车迅速拉近到了一百米,但两辆车子都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反而兜加大了油门恶狠狠向对方撞去。

    风衣男人开的是辆南韩产的现代,流水线形的韩国车子外形很俊朗,就像他们国家的男人,在屏幕上个个都奶油的让人淡疼,不过车身却很轻,碰撞性能更是和那些前面用泡沫来代替钢板的岛国车有一拼。

    但对面那辆越野车,却是厚重的国产长城,底座沉重,外形古板,耗油量高——就像喂不饱的牛,可车身也像犀牛那样硬朗,狂奔时就算撞在电线杆子上,只要运气好,也死不了人的……

    总之,两辆车在时速最多六十迈时对面狠狠相撞的话,越野车足可以把小巧的现代车撞个跟头。

    按说风衣男人该明白这点才对,可实际上他却发挥出了现代车车身轻、提速快的优点,寸步不让的恶狠狠向对面车子迎头撞去。

    “你这是找死!”

    随着两辆车的飞快接近,驾驶着越野车的司机目露凶光,脸带狞笑,毫不退缩的冲着现代车冲了过去。

    当然了,司机先生是看不出对面那辆车是不经撞的现代车,他只是从车灯的高度判断出对方是辆轿车。

    两辆车相撞,总是体积大的车子沾光。

    更何况,越野车上的人已经没有了退路,燕魔姬下了严令,今晚要是让杀害兄弟们的凶手逃走,他们也别想活了。

    真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越野车已经没有了后路,只能咬牙硬拼!

    “哈,哈哈!”

    在越野车上的司机因为极度的恐惧,兴奋、愤怒等情绪而狂笑中,两辆车对面飞速行驶的车子,狠狠撞到了一起:轰!

    一声大响过后,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越野车诚然是个大、体重,可狠狠撞在现代车上后,强大的惯性还是让车内坐着的三个人撞到了前面,司机和副驾驶上那个直接撞到了车窗上,昏了过去,最后面那个倒是没昏过去,可脑袋也碰到了车门上,碰碎了车窗,鲜血直流。

    越野车都这样了,别说那辆现代轿车了,当场就被撞成了包子,驾驶室严重变形,里面的人眼看没有一丝生还的迹象。

    前面的车子和现代相撞后,后面那辆车停了下来,有两个人迅速跳下车,跑向了那辆现代车。

    其中一个举着手枪跑到驾驶室旁看了下,就惊呼道:“啊,里面没有人!”

    和他一起过来查看的同伴,这时候也看出里面没人了,正要说什么时,却忽然觉得后心一疼,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穿风衣、戴口罩的男人。

    一把奇形怪状的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你、你——”

    这个人满眼都是不信的张嘴吐出这俩字时,风衣男人已经夺过他手里的枪,对车子对面那个男人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发现车内没人的那个哥们,刚看到对面同伴忽然多了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就被一枪撂倒在了地上。

    原来,刚才在两辆车即将相撞的瞬间,风衣男人已经抢先从车门内飞扑了出来。

    只是他扑出来的速度太快,后面车上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相撞的车上,竟然没有人看到他已经及时扑了出来,直到那俩人傻乎乎的去查看时,才悄没声的站了出来。

    一枪把那个人的脑袋打爆后,风雨男人迅速矮身,一颗子弹擦着他肩膀飞了出去。

    后面那辆车里还有一个人,在两个同伴被枪杀时,趁机向风衣男人开了一枪。

    风衣男人及时躲过这一枪后,靠在越野车前面的保险柜上,稍后片刻后才弓着腰身慢慢向车后走去。

    来到后尾箱时,他猛地扑向了旁边的野地里,接着就像离了水的鱼那样弹起,一下子扑在了第二辆车前,手枪对准了车子里刚要扣扳机,却又放下了。

    车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刚才对他开枪的人,趁着他藏在车后时,已经很聪明的下车逃了。

    “你倒是聪明。”

    风衣男人向四周扫视了一眼,没有找到目标后开门上了车。

    接着,越野车被启动,绕过前面撞在一起的那两辆车,向路口驶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公路上。

    车子走了足有三四分钟后,旁边几十米的野地里慢慢站起了一条黑影。

    不是孙老三,是一个女人。

    如果高飞在场的话,肯定会认识她:燕魔姬。

    也唯有燕魔姬,才能用她的驱蛇之术,把方圆几公里内的蛇儿都集中在了树林中,等候眼镜的到来。

    “那个人是谁?”

    燕魔姬望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紧紧皱起了眉头。

    她说的那个人,自然不是叶心伤,而是戴着口罩的风衣男人。

    光头商平北是沈银冰新男友的事,燕魔姬早就知道了,也曾经派人暗中跟踪调查他——只是,她接连派出了三拨、七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复命,就像石沉大海那样杳无音信了。

    燕魔姬知道,那七个人已经被光头给料理了。

    沈银冰身边忽然出现这样一个高手,对燕魔姬来说诚然不是好事,不过影响也不是太大,毕竟组织上控制的是沈银冰,只要沈总能乖乖的听话,为组织上创造更大的价值,无论她找个什么样的男人,都算不了什么。

    还有,组织上在注重叫商平北的光头后,也想利用忘忧粉把他收为己用,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查看他是什么血型。

    一个商平北还没有搞定,今晚竟然又出来个戴口罩的男人。

    在燕魔姬看来,这个男人比商平北还要可怕,因为凭着她的眼力,竟然没有看出在两车相撞时,他怎么及时扑出来的。

    尤其是当那个男人悄没声的出现,瞬即干掉两个手下后,燕魔姬更是当机立断,在开了一枪逼得他躲在车后后,趁机下车逃进了野地里。

    从风衣男人扑到野地里再扑到车前举枪的一系列动作,燕魔姬更加肯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这个人,比她,比光头商平北,甚至比高飞还要厉害。

    这么牛叉的一个人会是谁,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沈银冰身边了?

    就在燕魔姬紧皱着眉头想到这儿时,一个大腹便便的黑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孙老三。

    孙老三在组织中是文职人员,跑个腿威胁个颜红那样的小娘们还能凑合,但要是让他拿着刀子和人拼命,肯定会被吓尿裤子的。

    尤其是害怕蛇,在燕魔姬把群蛇召唤到树林中时,他已经吓得爬上了最高的一棵树。

    等叶心伤出现,带着沈银冰和眼镜杀出去,燕魔姬等人追上去,群蛇散了后,孙老三这才胆颤心惊的下了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也幸亏他来的晚,要不然刚才说不定就会被穿风衣的男人干掉了。

    站在燕魔姬身边,孙老三望着撞在一起的那两辆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底气不足的恨恨骂道:“沈银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反水!”

    燕魔姬没有搭理他,缓步向路上走去,来到车祸现场后才淡淡的说:“一个月内,不要再为她供货了。她敢破坏我的计划,那得做好受惩罚的准备,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熬过这个月的。还有颜红,这和她也有关系。”

    孙老三早就恨死了颜红,闻言狞笑一声:“燕姑娘,你就放宽心吧,这一个月内,她们肯定得品尝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生不如死的滋味会有多么痛苦?

    很少有人尝试过,不过紧紧从这句话的表面含义上就能看出,这种滋味应该相当难受,让人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好,这得有多残忍?

    假如老天爷向高飞承诺,只要他能忍受某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哪怕是一个月,就能让他从当前的不真实感中彻底清醒,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生不如死,远远不如每天活在梦中可怕。

    从昏迷中醒来两个多月了,高飞身体表面康复的已经差不多了,甚至已经能独自行走,不过他后脑中还镶嵌着一块弹片,每天早上辰时左右都会疼痛几分钟。

    醒来后的这两个多月中,尽管东儿已经无数次的告诉他说,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个环境下,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他是她的驸马,辖下十几万臣民——每次他都相信,可相信过后,高飞总是固执的以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该活在梦中。

    那个天上有飞机,地上有汽车,海里有轮船,食品中含有农药,空气中充斥着垃圾味道的世界。

    那个世界,才是高飞所熟悉的世界。

    这儿算什么?

    没有飞机没有汽车甚至没有大海……只有平静如水的生活,每天高飞所做的就是坐在窗前,或者大殿前的台阶上,瞪着天上的七颗太阳发呆。

    高飞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叫高飞了,对这个名字也有着很亲切的感觉,也习惯了他和东儿一起住在宽阔的寝宫中,更习惯了每次出来晒太阳,都会有至少两个太监相陪。

    一个手里端着盛有茶壶、茶杯的托盘。

    另外一个太监捧着的托盘中,放着新鲜的果子。

    高飞坐在大殿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太阳发了很久的呆,慢慢的张开了嘴。

    一个太监就把一枚葡萄递了过来。

正文_第856章 有玉名叫深银冰!

    葡萄果肉饱满,几乎是入口即化,说不出的甘甜。

    慢条斯理的吃了几个葡萄,高飞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身边的两个太监赶紧转身,挥舞了一下拂尘,准备走进大殿内。

    王宫中的太监不多,也就是十几个人,毕竟历代楼兰王是女性,不需要啥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没那么多人要伺候,之所以有太监的存在,主要是延续了汉代宫廷的规矩,形式意义大一些。

    还有就是,这些人也不是割了才进宫的,都是有那方面的隐疾,无法娶妻生子,才来宫中做太监混口饭吃,算得上是废物利用了。

    高飞却没有转身,而是扶着台阶两侧的栏杆,顺着台阶往下走去。

    那俩太监一看感到奇怪,赶紧跟了下来:“驸马,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想出去走走。”

    高飞抬头看着广场午门外面的街道:“去街上走走。”

    他现在整个人虽然浑浑噩噩的,不过天性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主儿,在养伤的那段日子里躺在榻上也倒罢了,现在能勉强行走了,就再也憋不住了,忍不住要到街上随便走走。

    听高飞说要到街上随便走走后,俩太监都吓了一跳,赶紧阻拦:“驸马,您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怎么可以——”

    高飞抬手打断太监的话:“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没有你们说的那样严重,我就是随便走走。”

    看到高飞不听劝,非得固执的去外面走走后,两个太监对望着使了个眼色,把手里的托盘放在台阶上,其中一个转身快步去了,另外一个则跟在高飞身边。

    高飞也没在意,慢吞吞走下漫长的台阶,走出了午门。

    王宫外面的那条街道,是楼兰国最繁华的街道,东西走向,宽约五十米左右,街道两旁酒肆、粮庄,首饰店啥的应有尽有,牛车,小轿,骑马骑驴步行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与高飞印象中的《清明上河图》差不多。

    如果只是高飞一个人在街上逛的话,也许不会有人注意他,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个太监,只要眼睛不瞎,有些智商的人,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了,毕竟楼兰王早就‘昭告天下’,宫里养了个驸马了。

    当然了,大家不会因为他是驸马,在和他碰面后就会跪在地上参见驸马大人,最多也就是碰面后微微弯腰,恭请他先走。

    别人对高飞恭敬,他也给人家含笑点头,到背着双手四处游荡着,一会儿拿起一件瓷器看看,一会儿又询问陶盆的价格,小半个时辰后,慢悠悠来到了个首饰的小摊前,随手拿起了一块玉佩。

    地下楼兰只有一座黑石山,大部分玉佩都是黑玉,这要是放在外界,黑玉是很值钱的,不过在这儿也就几个铜子的事儿,反倒是在外界满大街都有的汉白玉啥的,在这儿是高档货色,属于有钱人才能的。

    看到有人拿起一块黑色玉佩后,满脸褶子的小老头笑的像朵菊花:“客官,可是看中了这块玉佩?这可是正宗的黑龙玉——”

    小老头刚说到这儿,才看到高飞身后还跟着个太监,笑容登时凝固,猛地知道这是碰到谁了,赶紧后退一步低下了头,喃喃的说:“小老儿见过驸马大人。”

    “不用客气,我就是随便看看。”

    高飞很不习惯别人对他这样尊敬,微笑着把玉佩拿在手中,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几眼赞叹道:“这块玉质量很不错,晶莹透彻,温润光泽,内部呈棉絮状花纹,该当是上等的黑玉。”

    高飞的印象中,他在外界也接触过玉石,多少也懂得一些鉴玉知识,拿起这块玉佩来只凭手感和观察,就能确定这是一块好玉。

    小老头听驸马大人赞叹他的玉好,登时大喜过望:“驸马大人,您要是觉得这块玉好,那您就收下,不要钱的。”

    “呵呵,买东西哪有不要钱的?我也不是买,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高飞呵呵一笑,把玉佩挂在了货架上,随口问道:“这种黑玉的名字叫什么?”

    小老头回答:“启禀驸马大人,黑玉名字叫银冰。”

    “银冰?玉质是黑色的,怎么叫银冰呢?”

    听到这俩字后,高飞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眉头皱了下就放下了,开始询问这种玉为什么叫银冰。

    根据高飞的理解,银冰就是银色的、白色的冰,如果某种玉石叫这个名字,那么就证明玉石眼色最起码是银白色的,看上去好像冰那样。

    不过这块玉却是黑色的,纯黑,好像和银色没有一点点的干练。

    小老头笑着解释道:“驸马大人,黑玉之所以叫银冰,不是因为它的颜色,而是说它的内里材质。”

    黑玉制材叫银冰,这在地下楼兰已经是公众所知的常识了。

    小老头又是专门贩玉佩啥的,懂得当然要比别人多了,于是就弄起来,举起玉佩对着太阳:“驸马大人请看,这块玉佩的颜色虽然是黑的,不过内里却有白色的棉絮纹络,看上去好像结了冰的湖面那样,所以此玉的名字才叫银冰。”

    “哦,原来银冰之名是这样来的。”

    高飞恍然笑道,很有兴趣的又问:“那么这个银冰,有没有好坏之分?”

    “当然有,银冰总共分三种,一种是地表之上的,藏在那些黑石中,这种最容易寻到,所以我们称它为地表银冰,价格最为低廉。”

    小老头侃侃而谈:“第二种呢,则是浅矿中的,需要顺着矿脉向下挖掘几米。这种银冰玉石呢,因为藏于地下,相比起地表银冰来说,没有遭到风吹日晒,温润程度要好一些,所以叫浅银冰,价格相对贵一些。”

    能够为驸马大人弄玉石知识,这对小老头来说是一种荣幸,所以他解释的很是清楚:“最好的一种银冰玉石,则是来自地下几十上百米,甚至得在地下河的下面。这种玉石深藏地下,充分吸收大地之灵气,开采出来后,玉质颜色黝黑,就像上面浮动着一层油脂那样,可内里棉絮纹络却是雪白,清晰,甚至还能形成大山、树林甚至人脸的形状。”

    “这种黑玉是银冰中的极,尤其是深藏地下暗河下的,完全是可遇不可求,因为身处地底深处,所以又叫深银冰,价格……”

    小老头刚说到这儿,高飞脸色忽然一变:“深银冰?”

    小老头点头:“是的,就叫深银冰。这种深银冰,不但是黑玉中最好的,就算在和田白、黄玉等所有玉石中,也是王者一般的存在,所以故老相传,这种深银冰来自六道中的天道,乃是天帝御前所用,尊贵无比——驸马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小老头正说的带劲呢,就看到驸马大人忽然双手抱住了脑袋,满脸痛苦之色的蹲在了地上,登时就吓了一大跳。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搀扶,跟随高飞的太监拂尘一扫,猛地抽在了他的手上,尖声叫道:“拿开你的赃手!驸马,驸马,您怎么了?”

    太监这一叫,周围行人都向这边看来,刚要围过来,却又呼啦一声的散开了,有多远就躲多远,好像这儿突然爆发了瘟疫那样。

    大家不敢过来,是因为看到了太监,认出了驸马。

    驸马忽然满脸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那儿,谁知道是怎么着了,如果围上来看热闹,再被太监误以为他们要伤害驸马咋办?

    唯有玉佩的小老头战战兢兢下,不敢离开,最后噗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来人呀,快去禀报宫里,就说驸马身体有恙!”

    太监尖声叫着,扔掉佛尘去扶高飞,脸上冷汗直冒,后悔万分:实在不该让驸马来街上啊,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女王殿下不得把我活剥了?

    太监不咋呼来人还好,这一叫,半条街的人呼啦一声都抱头向更远处跑去。

    “深银冰,沈银冰,深、沈、银冰!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一个人的名字,始终陪伴着我来着,可我怎么偏偏想不到这个人是谁了!”

    小老头在说道‘深银冰’的名字时,高飞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隐隐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一个人,可再接着想下去,脑袋却像要裂开那样疼痛。

    越疼,那个名字越来越模糊,他却偏偏抓主那个名字不放,希望能从中想到什么,结果却导致脸色如金纸般的吓人,恶心想吐,最后竟然眼前一黑,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只听到太监哭着喊道:“来人呀!”

    就在路人纷纷躲避时,一个挎着竹篮,挺着大肚子,头上戴着黑色纱帽的女人却跑了过来,帮着太监把高飞搀扶起来,让他坐在了地上。

    “谢谢,谢谢。”

    太监连声道谢抬头看去,女人已经摘下了头上的纱帽,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

    他愣了下,随即认出了这孕妇是谁了:“啊,你是水儿!”

    叫水儿的女人没回答太监,只是重新把高飞平放在了地上,用手掐着他的人中道:“公公,你快去叫人,我帮你看着驸马!”

    “这,这——”

    太监还真不放心让水儿照顾高飞,可眼下又没别的人可用,只得恨恨一跺脚,转身就向王宫那边跑去,要叫几个侍卫来。

    太监刚跑了几步,就听到背后长街尽头传来暴雷般的马蹄声,扭头看去,就看到一匹白马从那边疾驰而来,远远的就能看到马背上的人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个青铜色的狰狞面具,顿时大喜:“女王殿下来了!”

    来的正是地下楼兰的女王莫邪征东。

    白马快似闪电,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眼前,马速却没有丝毫的迟缓,就在太监下意识的要去挽马缰时,楼兰王一声娇叱,轻飘飘的从上面飞了下来。

    白马长嘶一声,却毫不停留,径自去了。

正文_第857章 我记得安归王!

    高飞执意要到街上转转,太监阻拦不住,只好一人陪他,另外一个却飞马奔向了森林神殿。

    驸马身体脆弱非得上街,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这俩伺候他的太监可吃罪不起,必须得尽快通知楼兰王,请她拿主意才对。

    幸好,那个太监在跑到森林边缘时,恰好遇到楼兰王从里面出来,就赶紧把高飞去逛街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高飞一个人去长街上闲逛,楼兰王大吃一惊。

    她身为中医圣手,这些天内一直关注高飞的伤势,当然明白他身体脆弱到什么地步,情急下也顾不得和陪王伴驾的那些侍卫了,扬鞭就向长街这边赶来。

    刚来到长街上,就看到行人四处奔跑,还有人嚷着驸马出事了啥的。

    听到路人这样咋呼后,楼兰王心中发凉,更是狂抽坐骑。

    远远的,她就看到高飞平躺在了地上,有个女人好像正在救治他,当下来不及勒马,直接从上面飞了下来。

    正要给高飞掐人中的水儿,生怕会引起误会,连忙缩手跪倒在了地上:“奴婢见过女王阁下!”

    “免礼。”

    楼兰王随口回了一句,伸手拿起了高飞的右手,三根手指搭在脉络上凝神片刻,松了口气。

    从高飞脉象中观察,他脉搏跳动的虽然缓慢,但却很沉稳,昏迷过去只是暂时的,对身体的恢复倒是没什么大碍。

    她也没有急着救醒高飞,袍袖一甩把他从地上抄了起来,面具下发出了一声清朗的长啸。

    远处,马蹄声响起,刚刚跑远的白马,又哒哒的快速奔来。

    白马来到楼兰王面前后,人力而起一声长嘶时,楼兰王抱着高飞已经纵身飞上了马背,居高临下的看了眼水儿,看样子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双脚一磕马蹬,白马踏着矫健的四蹄,哒哒的向午门那边去了。

    随身伺候高飞的太监,这才清醒了过来,慌忙从地上捡起拂尘,追了上去。

    空荡荡的长街中,片刻后只剩下水儿一个人,显得是那么孤零零。

    这个叫水儿的孕妇,就是高飞初次闯进地下楼兰时遇到的那个水儿。

    当时,水儿只想找个优秀的男人,为祖先留下后代,洞房过后高飞却被带进了宫中。

    那时候,楼兰王曾经告诉高飞说,看在他和水儿春风一度的份上,要给她良好的生活环境。

    不过后来传旨的太监去给水儿下旨时,水儿却拒绝了楼兰王的好意,执意要在她原先的地方生活。

    楼兰王也没勉强,一个平头百姓还远远不够女王殿下记挂的,赏了她一些财物,就这样过去了。

    正如水儿当初所希望的那样,她和高飞洞房花烛后,还真是有了身孕。

    女人有了身孕后,生活就有了质的改变,再加上楼兰王曾经亲自下旨传她去王宫,左邻右舍的也都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了,所以那些地痞无赖的也没谁敢去招惹她。

    水儿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高飞了,他们之间只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却能再次看到她孩子的父亲。

    不过她在远远的看到高飞并跟上来后,却没有冒然出来相认:能够躲在暗中距离这个男人近一些,她就心满意足了。

    直到高飞昏倒在地上,水儿这才站了出来,尽管高飞肯定不知道她来过。

    在楼兰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时,水儿明显感受到了一种,一种嫉妒。

    是的,就是嫉妒。

    楼兰王在看到她怀孕后,开始嫉妒她了。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望着白马消失的地方,水儿呆愣很久,才轻轻一笑,捡起地上的纱帽戴在头上,转身去了。

    一炷香后,长街上才慢慢恢复了该有的繁华,那个玉佩的小老头,在被吓出一身冷汗后,生意倒是出奇的好,一会儿就光了。

    小老头知道,这和驸马昏倒在他面前有关,在扛着货架回家时,心中感慨:驸马是个好人啊,希望下次能再遇到他。

    (说点题外话:水儿这个人物,是因为纪念一个网络恋人,那时候兄弟还年轻,认识了一位家在济宁府的姑娘,名字就叫水儿,相处几年中,苦辣酸甜都算经历过,也曾那个啥,不过后来因为变故,从此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这算是借着本故事,来回忆一段难以忘怀却没有任何结果的恋情,写到她时心乱的很,明明心中万千的感慨,却表达不出来,干巴巴的让人感到无趣,让大家见笑了,原谅!)

    高飞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后十分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榻前的地板上,有无数的细尘在漫空中飞舞,楼兰王盘腿坐在不远处,在他睁开眼后,就像心有灵犀那样,也睁开了眼,缓缓问道:“怎么样,感觉好多了没有?”

    不等高飞说什么,楼兰王长身而起,来到榻前坐在他身边,伸手抚着他的额头,关切的说道:“驸马,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特别得注意情绪上的波动,以后就不要再去街上了。”

    高飞慢慢抬手握住了楼兰王的右手,感觉冰凉就像握着一块玉,眼睛眨也不眨的问道:“东儿,深银冰是不是个人的名字?”

    “深银冰?哦,那是最珍贵的一种黑玉,相传是天帝的御前之物,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个人名字呢?”

    楼兰王俊美到极端的脸上,微微现出一丝错愕。

    其实她在带回高飞后,就已经听那个随行太监说起过经过了,说他是因为听玉佩老头的介绍时,才忽然昏过去的。

    身为楼兰古国的女王,莫邪征东当然知道深银冰这种玉,更知道外面那个世界上的沈银冰,名字就是根据这种极黑玉而起的。

    沈,就是深的谐音,在地下楼兰中寓意为‘最好、最美’的意思,当初沈银冰离开楼兰时,之所以选择‘沈’这个姓氏,就寓意自己是最好的。

    后来沈若萱生了女儿,就给女儿起名为银冰。

    银冰,在楼兰中就是纯美无暇的黑玉。

    不过那时候沈银冰是跟着苏北山姓的,叫苏银冰,可能是带有苏家的黑玉的意思——沈若萱却没想到,在她死了十几年后,女儿因为和苏北山闹别扭,赌气之下改名为沈银冰,这才暗合了‘深银冰’是极黑玉的意思。

    这是她死后没想到的。

    当然了,沈若萱更没想到,失去记忆的高飞会在听到‘深银冰’后,悠忽间想起了什么,却触动了后脑的伤势,导致了昏迷。

    不知道楼兰王在想什么的高飞,茫然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玉佩的老头说到深银冰后,忽然觉得这该是一个人的名字,印象很深刻,嗯,应该是深深印在心中了。”

    楼兰王脸上仍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只是这笑容多了几丝苦涩:“呵呵,深深印在心中了?那会有多深?”

    “不知道,说不清。”

    高飞缓缓摇头,说出了真实感受:“我就是觉得‘深银冰’如果是个人名的话,那么她应该是个女人名字,我很亲近的一个女人,就像亲人那样亲近。”

    “哦,是吗?”

    楼兰王藏在袍袖中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攥了起来,装做没事人那样淡淡笑道:“其实玉石分为很多种,有‘深银冰’,还有别的种类,像和田美玉啊,汉白玉等十几类,期间也不缺乏像是人名的。比方在森林神殿后方的一块水潭中,就有一种红玉,叫做颜红,还有一种青玉,叫秦城城,一种叫做‘梁娇娇’的白玉。”

    楼兰王在说出这些‘玉石’的名字时,一直看着关注着高飞的眼神变化。

    高飞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说:“嚯,还有这么多像人名的玉石?我倒是没听说过。”

    楼兰王莞尔一笑,淡淡的说:“这些只是普通的玉石,没什么位,不过有一种,你也许会听过。”

    “什么?”

    “这种玉的名字有些拗口,叫妮儿·乔治。”

    楼兰王双眸微微眯起,缓缓的说:“世人都简称为妮儿,相传生产于世界极西之地——驸马,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玉的名字?”

    “妮儿?这名字就更像一个女孩子名了。”

    高飞皱起了眉头,翻着眼睛的想了老半天,才说:“没有,我对这名字没啥印象。”

    楼兰王暗中无端的松了口气,又试探着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方小艇这个名字呢?”

    “方小艇?”

    高飞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也是一种玉的名字吗?”

    楼兰王摇头:“不是,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高飞没有再说什么,眼神又慢慢呆滞了起来。

    看他又要陷入深思中,怕他会用脑过度,楼兰王连忙又说:“还有很多人名,比方、比方秦紫阳,一个小姑娘的名字。”

    楼兰王的话打断了高飞的思考,立即摇头:“没听说过。”

    “梁明,张妍呢?”

    “没听过。”

    “詹姆斯,白板,眼镜呢?”

    “没有。”

    “高,高健城呢?”

    “高健城是谁?”

    那你亲老子!连你亲老子都不记得了,却记得沈银冰,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真搞不懂,那个女人对你有多重要?

    楼兰王在心中骂了句,面无表情的又问道:“那你记得铁屠吗?不记得?哦,那叶心伤呢?还不记得。那你记得安归王吗?还不……”

    高飞却忽然说道:“安归王?我有印象,有印象!”

    “哦,是吗,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记得安归王的?”

    在问出这句话时,楼兰王就觉得心里隐隐的疼:你记得沈银冰,对你母亲有些印象,却不记得你儿子的母亲妮儿,不记得我莫邪征东,不记得你唯一的发小,你曾经的战友,和你有过婚姻的梁娇娇,却偏偏记得安归王!

正文_第858章 外界传来的消息!

    如果你是一个纯情少女,衣不解带的伺候一个失忆男人那么久,他却只记得别人,不记得你,你心里会不会难受?

    楼兰王心里就很难受,在她向臣民宣布高飞是驸马时,也许内心深处就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男人。

    高飞在失忆后对他的老娘、前女友有些印象,却不记得他发小、战友和小**,毕竟方小艇是他的亲娘,沈银冰曾经是他前女友,输给这俩人,她心里还多少好受一些。

    可当他说出他对安归王有印象时,莫邪征东的心就隐隐的疼了:你凭什么会记得安归王?就因为那个魔女和你有过那种关系?可秦城城,梁娇娇她们都和你有那种关系,你为什么不记得她们,却独独记得她,为什么!

    这一刻,莫邪征东忽然有了忍不住的冲动:掐死这个负心汉算了,以后再也不用忍受这种煎熬!

    楼兰王心里这样想着,藏在袍袖中的左手手背上,青筋凸起,随时都能锁住高飞的咽喉,咔一声掐碎算……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哦,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记得安归王的?”

    高飞有些兴奋的激动说:“在昏迷做梦时,我梦到我好像去了一个笑的地方,里面有个暗娼就叫安归王,好像还不要钱!”

    “暗娼,你说安归王是不要钱的暗娼?”

    楼兰王惊呆了。

    高飞回答说:“是啊,在我印象中,这个安归王就是那样一个人——咦,你笑什么?”

    “呵,呵呵,咯,咯咯,哈,哈哈!”

    楼兰王紧攥着的左手松开,开始是轻笑,接着就媚笑,最后是狂笑,花枝乱颤笑的肆无忌惮,没有半点该有的王者气质。

    高飞有些茫然,等她笑的几乎把泪水都笑出来时,才喃喃的问道:“怎么了,很可笑吗?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没有,你没说错!”

    楼兰王强自止住笑声,抚着高飞的头发,微微喘着气说:“你没说错,嗯,很对!安归王,就是一个、一个——”

    高飞接口说:“暗娼!”

    “对,就是那种暗、咳,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楼兰王重重点头,随即轻喝一声:“来人!”

    “女王殿下,奴婢在。”

    一个太监弓着腰身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宣本王的旨意,你去烟花胡同(楼兰古城的红灯区)那边,去打听一下,有几个暗、就是那个啥,你明白。去问一下,有几个姑娘叫安归王。”

    楼兰王深吸了口气,语气严肃的说:“打听出来后,每人赏赐给她百两白银,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不用担心有很多个姑娘叫这名字。”

    太监彻底傻呆呆了,他搞不懂尊敬的女王殿下,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而且旨意很坚定,看样子必须得找出叫‘安归王’的姑娘。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就算没有姑娘叫这个名字,也得找出几个来,因为尊敬的女王殿下,貌似很喜欢有姑娘叫这个名字。

    明白过来的太监,赶紧答应了声,转身快步去了。

    想到自己的‘情敌’,在高飞印象中竟然是那样一个人,莫邪征东有着说不出的兴奋,等太监退下去后,又试着问道:“驸马,这个安归王,你还记得她更多的事吗?”

    高飞想了想,才说:“不记得了。东儿,如果找到那个安归王,你能把她带来给我看看吗?哦,你别误会,我没有那种意思,就是希望能通过她来寻找更多的过往。”

    “好的,只要找到她,我马上就会让她来见你的。驸马,你累了,该午休了。”

    楼兰王柔声说完这句话,袍袖一甩拂过高飞心口。

    高飞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呵呵,没想到在你为数不多的印象中,安归王竟然是个那样的女人,呵呵。”

    楼兰王轻笑了几声,笑容却忽然凝在了脸上,双眸中重新浮上了失落,喃喃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能给你留下印象的,甚至比你母亲给你留下的还要深刻。”

    莫邪征东总以为在高飞心中,她要比安归王重要许多,可事实上好像却不是这样,这让她有些不甘心,觉得男人还真没一个是好东西。

    不过看到闭上眼的高飞后,她这股子怨气却慢慢消失了。

    她是比这个男人强大,为了协助他创业,不惜打破祖制,让他把楼兰王室的不传之密(美容秘方)带到外面的世界,而且在听到他被困在外蒙地下时,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但她好像从没有在高飞最最危急、需要人帮助时出现过。

    反倒是高飞,前后已经救了她两次。

    一次是去年秋分后七天,借着楼兰王蜕功的机会,安归王悍然闯入,拓拔千钧等人都没拦不住,就在安归王准备冲进大殿时,是高飞戴上面具,拼着挨了安归王一剑,又接机刺伤了她,安归王这才饮恨离去。

    第二次自然是在莫斯科的军事研究所门口了,在安归王接连扔出手蕾,楼兰王无法躲开最后一颗时,又是高飞及时扑在了她身上。

    强大无比的楼兰王,此生中竟然两次差点被安归王暗算成功,可都是高飞拼命救了她,说起来她欠了高飞两条命。

    依着她的身份和骄傲,能够欠别人一次情份就相当了不得了,更何况是两次,还都是救命之恩——她拿什么偿还?

    她又有什么资格,在得知高飞竟然能对安归王有印象、却不记得她时,而生气?

    想通了这一点后,楼兰王忽然有了种意兴阑珊,很疲惫。

    就在这时,寝宫门口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女王殿下,拓跋大祭司求见。”

    拓拔千钧是得到高飞昏倒在长街的消息后,才赶来慰问的。

    莫邪征东来到大殿中后,拓拔千钧微微弯腰施礼后问道:“女王殿下,驸马不要紧?”

    楼兰王摇了摇头:“无碍,就是受到了一点刺激——他竟然从玉佩的那儿,想起了沈银冰。一时间却又想不完全,这才触动了后脑伤势。”

    “他从玉佩的那儿想到了沈银冰?”

    拓拔千钧先是一愣,随即醒悟了过来。

    他身为地下楼兰的大祭司,当然知道黑玉的三种级,知道最极的黑玉名字,与驸马先生在外界的前女友名字相符。

    沉吟片刻,大祭司问道:“女王殿下,这表明驸马已经开始有了局限性的思维,这对他的恢复不是好事,要不要服用一剂‘孟婆汤’,让他彻底忘记那个人?”

    孟婆汤,就是消除人脑记忆的草药,当初秦城城在离开地下楼兰时,就曾经被灌了一碗,到现在都不记得她曾经来过这儿。

    楼兰王却摇了摇头:“算了,孟婆汤对人的记忆神经有负面效果,依着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擅自服用的话,有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

    “嗯。”

    拓拔千钧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女王殿下,在你照顾驸马时,外界飞龙部刚传来消息,经过慎密的调查,两个多月前来到鬼沙企图寻找路口的……”

    两个多月前,楼兰王刚带着高飞返回楼兰不久,就有一个很神秘的人闯进了鬼沙区域,企图找到地下楼兰的入口。

    那个人在穿进鬼沙区域后,拓拔千钧动用了七个‘灵蜥’,试图把那人留下,结果七个‘灵蜥’却是三死四伤,最后飘然离去。

    随后,外界飞龙部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调查后,最终找到了那个人。

    就在拓拔千钧要说出那样那个人是谁时,楼兰王却淡淡的说:“那是安归王。除了她之外,外界能够对付灵蜥的,好像也没几个人了。”

    拓拔千钧垂下眼帘:“是,外界飞龙部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他们没有查出安归王的真面目。”

    楼兰王到背着双手,在王座前来回走动着:“安归王千变万化,没有谁能知道她的真身是什么样,我们查不出也是很正常的。但总有一天,我会撕下她所有的面具——这一次,她又装扮成什么样子了?”

    拓拔千钧脸上浮上奇怪的神色,缓缓说道:“高飞。”

    “高飞?”

    楼兰王一愣:“安归王化成高飞的样子了?”

    “是,外界飞龙部亲眼所见,并拍回了清晰的影视资料。”

    “她装扮成高飞的样子,要做什么?”

    楼兰王稍微沉吟,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她这是要借着高飞受伤无法现身的机会,要玩个鸠占鹊巢,谋夺他的产业!”

    冷笑一声,她接着说:“呵呵,安归王好算计。不过依着她出神入化的变脸神技,再加上对高飞的理解,要想达成目的也很轻松。可惜,有人却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

    听楼兰王这样说后,拓拔千钧就知道她又要‘现世’,去拆穿安归王的阴谋了。

    他倒是有心想劝说楼兰王,没必要再为了俗事而奔波,在家好好守着高飞等死——不好吗,反正也折腾不了多少年了,不过却没说出来。

    楼兰王停住脚步低头沉思很久,抬头正要说什么,就看到拓拔千钧要张嘴说话,于是就问道:“拓跋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

    拓拔千钧说道:“外界飞龙部还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偶然的机会,在京城看到了一个不该活在世上的人。”

    “不该活在世上的人?”

    楼兰王秀眉一皱:“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老和尚。”

    “一个老和尚?”

    “是的。这个老和尚曾经在几个月前,与高飞一起陷入了外蒙蒙戈尔的地下……”

    拓拔千钧刚说到这儿,楼兰王叫道:“是老实和尚,安归教的中宫宫主!”

    拓拔千钧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老实和尚还活着?好,真好,真好!”

    楼兰王眼眸发亮,因为太过于激动,声音都带有了的颤音,再次来回走动了起来。

正文_第859章 是谁给你的胆子!

    要是搁在以前,老实和尚是谁,是死还是活,莫邪征东根本不在意。

    但自从拓拔千钧告诉她说,能够从全套的《安归经》内,找到可以解决莫邪家族必须近亲结婚的‘诅咒’后,她就开始注意安归教的三大宫主了。

    没有谁比莫邪征东更清楚,短促的人生中只能嫁给自己兄弟,来延续莫邪家族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了。

    楼兰王室的人也知道,近亲结婚的害处有多大,尤其是在人伦观点上,她们更是背负了太重的包袱,为了能够让近亲结婚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一些,王室特意立下了很多规矩。

    比方,除了楼兰王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莫邪’这个伟大的姓氏外,其他人都不能使用这个姓氏,就像莫邪征东的亲兄弟,楼兰小王子叫互耶萨,沈若萱在离开地下楼兰时,名字叫卓玛……

    尽管名字不可能改变他们是楼兰王亲人的现实,但总的来说这样叫起来,心里能够好受些,如果莫邪征东的亲兄弟叫莫邪耶萨,那么他们到时候可能连脱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能找到四本《安归经》,尤其是从高飞手中得到了红色封皮的《安归经》后,莫邪征东是多么渴望能得到其它三部经书,哪怕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本来,楼兰王计划用三年时间,找到全套的《安归经》,尤其是在从刘小龙手中又夺来青色封皮的那部经书后,她的信心更是大涨,觉得或许用不了那么久,就能找到全套的经书。

    可惜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把携带黑色《安归经》的老实和尚,深深埋在了地下……四缺一。

    无论楼兰王如何努力,哪怕她后来听高飞说,安归王身上有白色《安归经》,都无法集齐全套的经书,让她的希望化为了泡影,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但就在她已经完全绝望时,拓拔千钧却告诉她说,本该死去的老实和尚,竟然还活着!

    只要老实和尚还活着,那就说明黑色封皮的《安归经》还在他身上,楼兰王重新有了拿到全套《安归经》的希望。

    这个消息,就像有人在黑暗中孤独跋涉了三十年,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一道曙光那样,让人狂喜。

    莫邪征东真没想到,除了高飞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生死,能这样牵动她的心。

    “好,真好!”

    接连叫了几声好后,楼兰王霍然转身问道:“最后一次见到老实和尚,是在什么地方?”

    拓拔千钧回答:“京城西郊的白云观,据悉他是以游方和尚的身份在那儿讲经。”

    “白云观?”

    华夏京华西郊的白云观,因为某些历史因素在内,现在隐隐成为天下第一道观,再加上就在华夏心脏,平时去那儿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道观的名字也因此名扬天下,所以在拓拔千钧说出这个名字后,楼兰王马上就知道那个道观在哪儿了。

    楼兰王愣了下:“白云观应该是道观,他一个和尚怎么会去那儿了?”

    拓拔千钧感受到女王殿下身上焕发出了勃然生机后,心情也好了起来,笑道:“现在佛道是一家,早就不分彼此了。”

    “嗯,嗯,佛道一家,呵呵,那和尚的胆子还真不小,明明已经暴露身份了,竟然还敢去华夏,看来是有人给他庇护啊。”

    楼兰王冷笑声中,竟然做出了摩拳擦掌的动作,由此可见于看出,她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

    等她情绪稍微镇定了下后,拓拔千钧才问道:“女王殿下,你打算怎么办?”

    “等。”

    “等?”

    拓拔千钧本以为,楼兰王在得知老实和尚、安归王俩人的消息后,会立即出世的,没想到她却说要等。

    深吸了一口气后,楼兰王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没有戴面具的脸上,浮上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望着大殿外面远处的黑龙山,淡淡的说:“有时候,等,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

    相比起昨天来说,今天冀南的天气要好了很多,尤其是午后,南风徐徐,天空湛蓝,阳光万里。

    明显带有一双黑眼圈的沈银冰,坐在办公桌后面忙着什么,叶心伤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平板电脑在玩游戏。

    如果昨晚没有去协助沈银冰救下眼镜,如果秦紫阳没说今天要来,他可能早就去南部山区那个果生产基地培训那些退伍兵了。

    同沈银冰不一样,经历过太多打击,太多风浪的叶心伤表面很镇定,不过他在玩游戏时不怎么灵动的手指,却暴露了他此时心里有多不安。

    快要看到秦紫阳了。

    现在叶心伤的形象,与以往相比有了太大的改变,就连他自己对着镜子时,都无法相信里面的会是自己。

    连他自己都看不出,相信紫阳更看不出来的。

    或许,她根本就不屑关注沈银冰之外的任何人?

    想到这儿时,叶心伤眼角扫了下沈银冰,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孩子了:被高飞抛弃后明明恨死了他,可昨晚在那些人要干掉高飞的朋友眼镜时,她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呢?

    难道她良心发现了?

    为什么不早点发现,那样婶就不会死了——叶心伤胡思乱想到这儿时,又想到了昨晚最后出现的那个穿风衣的男人。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沈银冰忽然说,那个男人很像高飞。

    怎么可能是是高飞呢?

    做为和高飞一起服役几年的战友,叶心伤相信自己的眼神和感觉,那个男人绝不是高飞。

    别的暂且不说,仅仅是眼镜服用那个男人留下的药丸后,几分钟内气色就有了好转,最后深深睡了过去——高飞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解毒药?

    那么,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是谁呢,难道是眼镜的朋友?

    叶心伤微微皱起眉头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的秘书苏青:“沈总,颜副总……”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人从门口推开,穿着一身黑色群的颜红,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放在苏北山还活着的时侯,颜副总在沈银冰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那样小心,每次来办公室都得敲门,获得允许后才会堆着满脸的讨好走进来。

    后来,随着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颜红现在已经成为了沈银冰倚重的左膀右臂,再来她办公室时,压根不需要让秘书通报了。

    这次苏青提前通报,是因为她恰好要给沈银冰送一份件,乖巧的替她敲门,没想到却被她毫不客气的推在了一旁。

    刚才在办公室门口,苏青并没有注意到颜红的脸色,现在才看出她脸上带着怒气,赶紧闭上了刚要说话的嘴,闪到了门后。

    对颜红怒气冲冲的样子,沈银冰好像早就有心理准备,更没有生气,只是轻飘飘的吩咐苏青:“苏青,你先出去。”

    苏青答应了一声,把件放在办公桌上,快步退了出去。

    沈银冰随意翻阅着件,问站在门后的颜红:“红姐,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颜红没有回答沈银冰的问题,硬邦邦的说:“小冰,我有话要跟你讲!”

    沈银冰把件合上,点了点头:“哦,那就说。”

    颜红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叶心伤,冷声说:“我和你讲的这件事,不适合被外人听到。”

    沈银冰黛眉微微皱起,淡淡的说:“他是我男朋友,不是外人。”

    “小冰,你应该知道……”

    颜红脸色变了下,正要说什么,叶心伤站了起来:“我有事出去一趟。”

    不等沈银冰说什么,叶心伤就放下平板电脑,走出了办公室。

    颜红要和沈银冰说什么,叶心伤基本能猜得出,无非就是昨晚那件事罢了。

    颜红不知道叶心伤已经知道了沈银冰被某组织控制的秘密,所以才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

    果然,等叶心伤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后,颜红就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按在桌子上,微微低着头瞪着沈银冰,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小冰,你怎么可以那样做呢?”

    沈银冰依旧淡淡的样子:“我做什么了?”

    “你——唉。”

    颜红重重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小冰,你该清楚我们两个都是人家的傀儡,必须得按照人家的命令行事。再说了,那个暗中跟踪你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嘛要为了他,就和孙老三翻脸?”

    沈银冰没有吭声,只是随意玩着手里的签字笔。

    颜红继续说道:“小冰,不是我说你,你做事也太冲动了,为了别人就和他们翻脸,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啊?昨晚我等到孙老三回去后,和他要货,那个傻叉竟然说没有!”

    沈银冰不在乎的说:“没有就没有呗,反正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不是少吃一顿,是一个月,最少一个月!”

    看到沈银冰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后,颜红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尖声叫道:“孙老三说了,因为你的不理智行为,他决定要给我们断最少一个月的货!小冰,你怎么这样糊涂呀,你知道一个月没有货是什么概念吗?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

    她刚说到这儿,沈银冰忽然抬手,也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她这一巴掌,比颜红拍桌子时的力道大很多,甚至连杯子都震动了一下,刚才很随意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随着北山集团的做大,沈银冰现在越来越有大集团总裁的气质,这一拉下脸来后,身上自然的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凛然之气。

    颜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沈银冰从椅子上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颜红慢吞吞的说:“颜副总,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当面来教训我的?”

    “我,我——”

    颜红脸色接连变幻,却说不出话来。

正文_第860章 颜红的故事!

    沈银冰拍桌子的动作,惊醒了颜红。

    她这才明白,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也许会因为她此前做作的牺牲而感激她,在感到无助的时侯会依赖她,但最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颜红敢指着她鼻子训斥她,她就敢和颜红翻脸。

    看到颜红唯唯诺诺的样子,沈银冰双眸眯起冷笑着问:“红姐,我做了些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会和你解释我当时为什么那样做的。可你——颜副总,你好像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颜红咽了口吐沫,喃喃的问:“我、我瞒着你什么了?”

    沈银冰点头:“好,那我来问你。当初你和秦城城被高飞解救出来,高云华送你们去京华时,你为什么要半路逃跑?”

    颜红垂下眼帘,低声回答:“我、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是扛不住没有忘忧粉的日子。”

    “秦城城能抗得住,你就扛不住?”

    沈银冰忽然提高了声音,俏脸因为激动而浮上一抹嫣红:“你以前为了保护我,连死都不怕,你会扛不住没有忘忧粉的日子?我才不信!你半路逃跑,绝不是因为从此后会失去忘忧粉,而是因为别的事!”

    重重吐出一口气,沈银冰声音低了许多,却更加犀利了:“红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对我隐藏了什么?你这样做,让我怎么无条件的信任你?红姐,算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颜红的脸色渐渐苍白,转身走到叶心伤刚才坐着的沙发面前,缓缓坐了下来。

    沈银冰没有再追问,她觉得颜红会说出来的。

    果然,颜红在沉默片刻后,才抬头说:“我想讲一个女人的故事。”

    沈银冰也坐下,双手合拢竖在脸前,点了点头:“你说。”

    二十五年前,某个偏僻而穷困的小山村内,一个八岁女孩的父亲去山上采药时,不幸从悬崖上摔下来而去世。

    父亲去世后,女孩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

    都说是深山出俊鸟,女孩刚满三十岁的母亲,就是那座小山村内最漂亮的女人。

    本来,这个女人有个非常强壮的丈夫,日子虽然和周围人一样穷苦,但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夫妻俩人非常恩爱,再加上有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儿,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如果丈夫没有意外去世,如果女人长的不是那样漂亮,那么小女孩肯定就像许多山村女孩那样,等到了合适的年龄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像祖辈那样平淡过一生。

    女人死了丈夫不长时间,村长大人半夜爬进了她们家。

    村长早就垂涎女人的美貌,不过因为她那个强壮的丈夫,始终不敢乱来。

    她丈夫死了,村长的机会也来了。

    小女孩记得很清楚,在那个北风呼啸的深夜,村长爬进她们家,把女人按在了窗上——女人哭,闹,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小女孩亲眼看着母亲被侮辱,亲眼看到完事后村长提上裤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更是亲眼看到母亲哭到清晨后,用一根绳子结束了她的人生,只留下了八岁的女孩子。

    从那之后,仇恨的种子就种在了小女孩心中,她做梦都想掐死村长。

    可村长在那个小山村内,兄弟五六个,绝对的土霸王,就算村民们知道他害死了女人,也没有谁敢站出来主持公道。

    父母双亡后,小女孩被老实巴交的大伯收养。

    山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小女孩父母双亡就有什么改变,大家仍然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半原始生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女孩一天天的长大,成为了附近村庄的一朵花。

    就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政府开发了她所在的那个小山村,一些有钱的外地人来了,在她那个地方修公路,盖房子,很美的房子。

    越来越多的城里人开始出入那个地方,看着那些相同年龄的城里女孩子,小女孩多么希望自己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有个疼爱她的父亲,可以为她的母亲向村长讨回公道。

    小女孩没有等来疼爱她的父亲,却在又一个北风呼啸的晚上,等来了村长……

    已经算是大人的女孩拼命反抗,撕咬,哭叫,却挡不住村长摧残的魔爪,眼看就要被玷污时,终于有人来了。

    那是一个城里的女人,听说是个投资商,来考察环境的,不是很漂亮,却非常的有气质,有能力,有——刀子。

    女孩亲眼看到城里女人一刀,就刺进了村长的心口。

    光着身子的村长,在地上抽啊抽的抽了好几分钟后,才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血腥的一幕,不但没有把女孩吓倒,反而让她更加兴奋,在城里女人拖着村长的尸体要处理掉时,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女人面前,求着被人家带走,愿意当牛做马偿还女人的恩情。

    女人沉默很久,才告诉她说,可以带她走,也可以为她她所羡慕的城里人生活,不过却必须付出一生的代价。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对女孩来说都算不了什么,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

    然后,女人给女孩吃了一颗药丸,告诉她说:这里面有些很吓人的寄生虫,每年必须服食两次解药,要不然这些寄生虫就会噬咬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死的苦不堪言。

    女孩夺过药丸就吞了下去。

    城里女人带走了女孩,开始根据她的性格、特点对她进行专门的培训。

    她的培训不接触刀,只是被培训成怎么把一个漂亮女人的魅力,充分发挥出来,用自身去迷住男人并控制住他。

    在被培训期间,女孩才知道她加入了一个叫‘安归教’的组织,隶属于东宫玫红院,救了她的城里女人,就是玫红院的掌院。

    女孩培训结束第四天,玫红院的掌院,那个救了她的城里女人,在国外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一个比女孩还要年轻的女孩子,叫穆天涯,成为了新的掌院。

    穆天涯成为掌院后,给女孩下达了第一项任务,就是在慎密安排下,嫁给了一个叫苏北山的冀南商人,目的是暗中监视他,并拿到一本红色封皮的《安归经》。

    女孩不知道那本经书是做什么的,又有什么作用,她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使出浑身的解数,希望能控制住苏北山。

    可惜的是,苏北山就像柳下惠转世,对她没有一点兴趣,甚至都没有让她去过他的卧室。

    为了能够从苏北山手中拿到那本经书,后来上面又安排她了另外一个人——苏北山曾经的同事,后来成为当地政界的一颗新星。

    那个男人不属于玫红院,他是西宫辖下庙堂院的掌院,和女孩之间只有着相互合作的关系。

    苏北山的‘顽固不化’,让女孩和那个男人都有些无奈,几次商量着要用蛮力来对付他,不过都被上面否决了,他们只好暂时这样过下去。

    因为有人曾经亲眼看到,苏北山的小**和庙堂院掌院曾经在夜里同处一个房间,就散出了她是这颗政界新星的谣言。

    女孩却不在意,实际上从村长要对她动粗时,她就不在乎这些作风问题了。

    因为过去的悲惨经历,再加上女孩被培训时,以‘楚楚可怜而取悦人’的效果,这些年来,变成漂亮小女人的女孩,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没化,靠嫁给大富翁,被某领导‘赏识’的俗女人。

    其实女人喜欢那种生活,每天只要装出‘俗不可耐’的样子,就能过上宝马香车的生活,还能依靠手里的那点权力,最终把村长的一大家都逼上了绝路。

    女人在做这些事时,从没对村长老婆,两个孩子的家庭遭到不幸而心软,因为那是报应,她相信在天上的母亲看到后,会欣慰的。

    就在女人很享受这种生活时,苏北山却死了。

    然后,苏北山最信任的童海也被刺杀在医院中。

    于是,女人就成了苏北山女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苏北山那个女儿,对女人从没有过好脸色,甚至还很讨厌她。

    可因为自己过去的不幸,和苏北山女儿的可怜处境,触发了女人深藏在心底的母爱——她决心要保护这个孩子,用她所有的能力!

    女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慢慢的,苏北山的女儿开始信任女人,把她当成了亲人,还找了个叫高飞的家伙做男朋友。

    女人看人的眼光很准,觉得高飞很适合女孩,也衷心祝愿他们最终能走到一起:苏北山的女儿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成了女人最大的心愿。

    那些日子里,女人几乎忘了她真实的身份,直到有一天晚上,她被脱胎于安归教的一个神秘组织掳走,为她服食了无法抗拒的忘忧粉。

    再后来,高飞救出了女人,并把她和一个叫秦城城的女人,送到京华某个疗养院,去戒掉忘忧粉。

    如果,如果女人没有被玫红院控制,每年必须得服用两次解药,她绝不会半路逃跑,甘心被那些人控制。

    女人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挫折,她只想顽强的活下来,在这个外表光鲜、实则内里黑暗的世界中,寻到一方属于她的净土。

    “人活着,就是为了能好好活下去,不用在乎做什么,只要不伤害亲人就可以了。”

    足足讲了大半个小时后,颜红端起叶心伤曾经喝过的水杯,就像喝酒那样,把里面的半杯冷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颜红重重吐出一口气,看着沈银冰,笑道:“小冰,现在高飞不在了,我们两个女人要想活下去,必须得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委屈,付出别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唯有这样,总有一天我们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活下去。”

    顿了顿,颜红低声说:“所以,现在我们还不是和孙老三他们翻脸的时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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