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986章 郑腐之死!
白发女人,就是仙霞山的红尘道长。
同时,她也是上个世纪六十七年代,率领飓风来大陆为祸的大首领。
沈银冰曾经跟红尘道长面对面的交谈过,通过特殊的手段(就是简单的杀人),也确定了她就是飓风的大首领。
不过在沈银冰面前,红尘道长始终表现出了该有的‘高人风范’,哪怕是杨雪被高翠、高凌俩人干掉,她也始终没做什么。
可能这样说很不正确,因为她最起码,利用某种特异的功能,让沈银冰走进了那个世界,幻想着是自己偷袭干掉了杨雪。
并且,还让沈狼主在离开时,还幻想着一把火烧了仙霞观。
但这些都只是沈银冰的幻觉,仙霞观仍旧安然无损。
那时候的红尘道长,无论她此前做了什么,沈银冰都不会相信,她会亲自来到内地,再一次兴风作浪。
因为沈银冰在宝岛时,已经对她够无礼的了:当着她的面前,干掉了杨雪。更是制造了在宝岛骇人听闻的106大案,让上百人死于非命。
可红尘道长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好像那些人就是些蚂蚁,只是不小心被沈银冰给踩死了罢了。
所以呢,在沈银冰心目中,红尘道长绝对是超凡脱俗的高人,暂且不论她曾经对华夏有过多大的危害,在被峭壁打回宝岛后,就遵守诺言,再也不会出现在大陆了。
可是今晚,红尘道长就站在大陆的土地上,而且双眸中,还散发着犀利的戾气。
今晚,她要送郑腐上路。
因为直到今晚,她才发现她始终被郑腐利用:这个死气沉沉的老头子,压根没打算跟她联手来对付谁,只是变着花的想找人干掉她。
正如醒悟过来的红尘道长所想到的那样,当初莫邪征东能够准确的在宝岛找到沈银冰,就是郑腐在暗中通风报信的,希望借着修罗女王的手,来除掉她。
但很可惜的是,红尘道长用她四十多年不入世、温和的外表,骗过了当今天上地下第一人,让郑腐是大失所望。
不过郑腐并没有死心,当红尘道长因为某些原因,终于入世来到大陆后,他又积极的帮忙--或者说积极的找干掉她的机会,这才有了昨天下午白云山门前,高飞遇刺的那一幕。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红尘道长就死在高飞手里了。
但很可惜的是,红尘道长借着她是女人的优势,在付出某些代价后,逃过了那次劫难。
接下来,红尘道长又按照郑腐所想的那样,跑去了皇朝会所,利用她精湛的易容术,化装成了一个西亚女郎,准备先干掉白瓷,让那个男人痛苦终身。
但谁能想到,霍天晴却提前做好了狙击她的准备。
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破窗而逃,就算有着万年不死之身,貌似也扛不住子弹的轰击。
接连受挫后,红尘道长终于慢慢醒悟了过来:从她以山口十七女保镖身份出现,到现在,从她涉足大陆后,不管是先遇到龙腾十二月的亲传弟子唐鹏,还是刺杀高飞、遇到以现代化武器对付她的霍天晴,等等这一切,都是郑腐在暗中谋划的。
郑腐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干掉她。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当前一九七三的武道老大宙斯王,也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女人,要想除掉峭壁的宿仇飓风首领,也是个完不成的任务,只能假手他人。
不得不说,躲在幕后安排这一切的郑腐,每一步的算计,都是恰到好处。
尤其是在红尘道长昨天下午,躲在白云山山门前不远处刺杀高飞那一段,更是被郑腐视为绝佳的杀机。
但很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本该能干掉红尘道长,彻底瓦解飓风对大陆危害的高飞,却没有管住自己的裤腰带--红尘道长只用一次特殊服务,就轻松逃离了鬼门关。
这个结果,也让郑腐愤怒异常,连连大骂某人真是特么的糟透了,肯定会后悔。
也正是在气愤之极的情况下,郑腐出现了昏招:在霍天晴请求军方协助,共同抵抗女刺客时,军方按照郑腐的意思,在派出的特种兵内,夹杂了一九七三武道中人。
郑腐压根就没想到,在红尘道长暴露,特种兵们破门而入时,夹杂其中的武道中人,举枪时露出的手腕上,雕刻着的那个刺青,让她一眼发现,并立即果断破窗逃走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红尘道长要是再猜不出,自打修罗教主莫名出现在仙霞观,到昨晚的皇朝会所遇险,都是一个个阴谋组成的,那么她可真就愧对飓风老大的名头了。
郑腐派遣武道中人,参与伏击红尘道长,这才露出了知名破绽,暴露了他自己。
不过,这同时也证明,他是多么的想干掉红尘道长。
这是一场藏在黑暗中的斗争,就像毒蛇跟黄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很可惜的是,郑腐失败了。
一个小小的破绽,彻底暴露了他。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上时,郑腐曾经很潇洒的,把欧皇一击致命,那是因为两个人的武力值,压根不在一个档次。
同样,他跟红尘道长,也不是一个档次:对方,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万年不死之身,当年峭壁大首领在世时,几次绝佳机会都没能干掉她,更何况现在已经垂暮的郑腐呢?
“这是天意,天意如此,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无法抗拒。”
当东方的天际,闪出一抹晨曦时,月光也已经变得黯淡了些,但气温更冷,那种邪恶的戾气,也更加的强盛,郑腐却毫不在意,只是侧脸看着东方,混浊的老眼中,满是萧索,就像这个万物枯萎的季节。
“最后一个问题。”
红尘慢慢的抬起手,问郑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该利用我们,来为你的大首领之子、你的亲侄女复仇?”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做?”
郑腐嘴角抽了几下,又笑了。
这次,他笑得很真挚,一点点让人感觉难受的腐烂阴沉气息也没有,就像万物复苏时峭壁上那颗松树悄悄冒出的松花。
红尘点了点头。
“我是什么身份?”
郑腐笑着,反问道。
“你当然是峭壁余孽改制后的一九七三的负责人了。”
红尘冷笑着:“除此之外,你还能是……”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醒悟郑腐为什么要反问她这个问题了。
无论郑腐做了多少错事,他始终都是峭壁大首领临死前,亲手拟定的接班人。
就像所有人那样,郑腐有私心,比方为了给陈青、郑姗姗等人报仇,他不惜违反原则,主动跟飓风,甚至亚特兰蒂斯来联系。
可他同时,又是大首领看好的接班人,使命就是不择手段的打击宿仇飓风。
郑腐永远都会站在对大陆有益的立场上,哪怕是到死。
“好,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你好好去吧。你死后,我跟你之间的各人恩怨,一笔勾销。”
红尘沉默片刻,右手缓缓举过了肩膀。
白色的衣袖垂下,露出了她纤长好看的右手。
右手五指上,有寒芒在雪地、晨曦、月光下,闪出一抹寒芒。
指套。
杀人的指套。
看到这个指套后,郑腐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惧意,喃喃的说:“如果不是大首领的话,四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死在这副指套下了……现在才死,还是多赚了四十多年。”
“恰好,你不用遗憾了。”
红尘眼眸中戾气更盛,正要有所动作时,郑腐却忽然说道:“等等。”
人们对于将死之人,总是不忍心拒绝他最后的要求。
红尘也是这样,所以动作稍稍凝滞,邪魅的笑着问道:“等什么,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能让你逃过这次劫难?”
“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了。”
郑腐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说。”
红尘回答:“我肯定会告诉你。”
“谢谢。”
郑腐郑重道谢后,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已经活了一万多年?”
他说是要问一个问题,可在张嘴后,才忽然发觉,他想知道的事太多了。
于是,他就毫不客气的都问了出来:“你去过流波山吗?这场仙人们的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年轻?你跟亚特兰蒂斯,究竟有什么牵扯?”
“你问的问题太多了。”
红尘咯咯一声轻笑:“我忽然不想回答了,最起码在你活着时,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说出这些来的话,你还会有太多的疑问要知道。那样,你死了,也会很累的。”
郑腐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动手吧。”
郑腐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忽然抢先动手,嗓子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吼声,身形一晃,迅疾无比的扑向了红尘!
郑腐虽然老迈,可他终究是一九七三的现任大首领,这临死前的舍命一击,威力也是相当骇人的。
噗!
郑腐就像闪电般扑向红尘的身影,在下一个瞬间就猛地停顿,随着一声无法形容的噗声--一只满是鲜血的右手,从他后心直贯而出!
那只手修长,形状好看,紧紧攥着的五指指尖上,戴着比猎豹利爪还要锋利百倍的杀人指套,鲜血从指缝中淌出的样子,真像一朵盛开在白雪中的腊梅。
一招,红尘就洞穿了郑腐瘦骨嶙峋的身子。
心脏,在她的右手中,仍旧微微跳动着,冒着腾腾的热气。
仅仅是一招,红尘就残杀了郑腐,就像他在沙漠上秒杀欧皇那样。
可是,红尘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只有不解。
因为她很清楚,郑腐绝不会这样的不堪一击。
但偏偏的,她一招就洞穿了他。
郑腐是自己寻死。
“为什么?”
红尘望着瞳孔急剧扩散的郑腐,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郑腐的生命力,坚强到了让红尘都忌惮的地步,竟然在心脏被摘下后,还能笑着回答:“因为,我太累了。”
他活的太累了,早就想死了。
正文_第1987章 一个叫克降的人名!
没有谁愿意去死。
除非这个人活的很累,不愿意再面对这个世界。
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是绝不会像郑腐这样,浑身都会散发着死亡的腐烂气息。
其实在很多年前,郑腐就想死了--那是在跟飓风的最后一次战斗中,郑腐受了太重要的伤,虽然没有缺少了哪个零件,但却再也无法娶妻生子。
当一个男人,失去他娶妻生子的功能后,他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这个残酷的结果后,要不是大首领一再相劝,郑腐早就自杀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悲惨的事实,让郑腐失去了对官场的兴趣:就算能爬到高老头当今的地步,孤家寡人一个,那又有什么用?
所以,在大首领的极力劝说下,郑腐才决定了他的人生:就是把生命献给峭壁。
这也是他为什么很疼爱、娇惯大首领儿子陈青,不顾原则的大力提拔自己亲侄女郑姗姗的主要原因。
更是他能心狠手辣的起源--一个对生活没有所求的人,肯定会有一颗冷漠的心。
继承大首领的遗愿,努力维系一九七三的利益,随时准备着飓风再次登陆,就成了郑腐活着的最大的追求。
不过随着华夏盛世的来临,跟飓风战败后的承诺,在长达四十多年的时间内,一九七三始终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反而因为高人一等的地位,造就了郑姗姗这样一批狂妄三代。
别以为郑腐不敢管,他只是不想管,可等到他想管时,郑姗姗等人嚣张跋扈的性格已经成型,就像一棵长歪了的树,无论郑腐怎么努力,也都无法成材。
既然这些被郑腐寄予厚望的树无法成材,那么就砍除他们--郑姗姗,就是被郑腐亲手砍除的一棵树。
本来对生活就没追求,本该比祖辈更加优秀的三代继承者,又长歪了,请问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打击更大?
郑腐,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正如他现在所说的这样:我,太累了。
郑腐是故意寻死。
能够死在红尘这个宿敌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死的安然了。
红尘却没想到,郑腐是故意寻死。
尤其是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她眼眸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只有搞不懂的茫然:她不明白,一个人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幸福的,干嘛要自己寻死?
被洞穿后摘走心脏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更何况郑腐也不是一般人,所以才能没有立马死去,只是死死抓着红尘的胳膊,在心口被洞穿的那一刻,剧痛使他撕烂了红尘的衣袖,露出了莹白的手臂。
瞳孔彻底的扩散,郑腐脸上带着如愿以偿的笑容,缓缓垂下头走进永远的、幸福的,温柔的黑暗怀抱中时,却忽然嘎声吼道:“我明白了,原来你……”
郑腐双眼死死盯着红尘被抓破衣服的胳膊,忽地明白了什么。
但很可惜的是,他明白的已经太晚了。
失去心脏的他,能够维持长达三十秒的思维清醒,这就已经很变太了。
如果他再能喊出他想明白的那些话,那么他就不是郑腐,而是仙人了。
“你明白的,太晚了。很抱歉,让你带着遗憾去那个世界。不过,这是你自找的,但也是你所渴望的,不是吗?好好安歇吧,下辈子可别再这样固执了。”
红尘淡淡的笑着,缓缓抽回了血淋淋的右手。
郑腐的尸体,马上软塌塌的歪倒在了雪地上,一双再也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眼睛,死死盯着天上的明月。
很出乎红尘的意料,又在她的意料之中:郑腐的眼里没有遗憾,只有深邃的解脱。
滴滴--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汽车喇叭声。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早上,荒野外的公路上,肯定是光滑如镜,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傻子才会在这种环境下,开车外出呢。
当一辆车轮上缠了草绳的小厢式货车,乌龟似的爬过一片枣树林时,郑腐的尸体已经僵硬,红尘也早就消失了。
却有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大口罩,从枣树林中缓步走了出来。
她脖子上,吊着个高倍望远镜,随着她走路的步伐,悠悠荡荡的,很有节奏感。
背后,还背着很大的背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咯吱,咯吱,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其实很动听的,因为这代表着生命的活力,哪怕是在向一具死状相当残忍的尸体走去。
女人双手抄在羽绒服口袋中,走的很慢。
不过再慢,只要不停下,总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
女人站在了郑腐的尸体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垂下眼帘时抬手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姣美的容颜,接着又摘下羽绒服帽子,一头金色秀发丝一般的垂了下来,遮住了半截脸庞。
默哀。
这是标准的默哀方式。
宙斯王亲眼见证了郑腐的被杀全过程,也放任了红尘轻松离去,她都没有现身阻拦。
因为在来之前,她就曾经答应过郑腐: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现身,你只看,就是替我料理后事。
宙斯王肯定会问,为什么不许她跟他一起,来对付红尘妖道?
郑腐的回答很简练: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红尘妖道的对手。
宙斯王不相信。
不过她必须得答应郑腐这个要求,要不然郑腐就不会带她来。
宙斯王答应了,所以她来了,然后就藏在很远处的那个枣树林中,用高倍望远镜远远观察着这边。
她看到了好像一下子出现在郑腐前的红尘妖道(可能是因为她全身都是白色,再加上会一些障眼法之类的,所以红尘是怎么出现的,宙斯王还真没有看清),也看到两个人说了会话(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到),更看到了郑腐是怎么死的。
因为,我太累了。
这是郑腐被红尘一爪洞穿心口后说的话,宙斯王当然听不到,却能猜得到他是故意寻死,要不然堂堂的一九七三大首领,绝不会被红尘妖道一招秒杀!
郑腐死的很惨。
宙斯王却没觉得有什么:人总是要死的,无论以哪种方式死去,都是死,所以死得惨,跟安乐死其实一个滋味,都是闭眼蹬腿说再见。
更何况,郑腐是自己寻死的,宙斯王更没必要为他的惨死,就愤怒不已啥的。
她单膝跪地,摘下帽子默哀,那是因为这是在恭送峭壁的第二任大首领归位,一路走好,毕竟这个老人,曾经为峭壁立下过汗马功劳,死后理应获得她的尊敬。
默哀片刻后,宙斯王卸下了背着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塑料桶子。
桶子里装着一种特殊的染料,只要泼洒在东西上,哪怕是钢铁,也能燃烧变形,实在是焚尸灭迹的必备专用品--当场沈狼主在冀南南部山区的跑马场,就是被人用这种燃料,烧了个灰飞烟灭。
那些昂贵的骏马,在那场大火中,连一点点的骨灰都没有留下。
宙斯王不知道这种燃料的正确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郑腐从哪儿找来的,只知道他曾经嘱咐过她:等我死后,就用它们来把我火化。
宙斯王答应了郑腐,所以在来时才背了这些东西来。
拧开塑料桶的盖,宙斯王把里面的燃料倒在了郑腐的尸体上,一滴不剩后,才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啪哒一声点燃,正要凑到尸体上时,却又灭掉了,秀美紧皱,死死盯着郑腐的左手。
郑腐左手下的雪地上,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字。
这是在郑腐猛地发现红尘妖道的某个秘密,在彻底死亡前留在雪地上的。
看了老大一会儿,郑腐认出了第一个字:克。
克,是一种计算重量的单位。
当然也有克服、克星的意思。
不过,郑腐留下的第二个字,宙斯王看了老半天,才基本认出是个‘降’,投降的降。
“克降,克降,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宙斯王秀美紧皱,喃喃自语道:“难道说是个人名,一个叫克降的人名?”
克降这俩字,的确很适合是个人名,比方王克降,高克降等等。
当然了,这个字也是‘降落’的降,但跟克字组在一起,却不怎么像个人名,总不能叫王克jiang,高克jiang的吧?
所以呢,宙斯王觉得这个字肯定是念xiang,是个叫克降的人名。
郑腐彻底死亡前,留下这个人名的含义,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只是这个人跟红尘妖道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要想搞清楚红尘妖道,必须得先找到这个叫克降的人?
克降应该是个男人名,可全华夏有一大半的男人,叫克降的没有个十万八万的,估计最少得有个万儿八千的吧?
还包括散布在世界各地的那些华人,要想查出这个克降,并逐一分析--绝对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再不能完成,宙斯王也必须得尽力去做。
“你好生去吧,我知道了。”
宙斯王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点燃了火机,刚凑到尸体的衣角前,就轰地一声轻响,冒起了蓝汪汪的火苗。
宙斯王迅速站起身,接连后退了三五米,才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那团人形火苗。
不得不说,这种燃料的燃烧值的确很骇人,在开始燃烧后,郑腐的尸体就以肉眼看的很清楚的速度,在变小,蒸发。
尤其是晨风吹来时,尸体更是发出了轻微的啪、啪声。
焚烧尸体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也就是宙斯王这种见惯生死的人,才能面不改色的盯着看,这要是换成别的女孩子,早就尖叫着捂着脸,亡命狂奔了。
就这,还不能保证三个月后,不会再做恶梦了。
最多三分钟,随着火苗变成一缕青烟,郑腐的身体,也彻底消失在了尘世间。
都说人在死后,灵魂会在天上。
宙斯王想到了这句话,抬头看向天上时,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个声音问:“你刚才,在雪地上看到了什么?”
正文_第1988章 你背后有人!
宙斯王抬头向天上看去,希望能听到郑腐灵魂的声音,能告诉她那个叫‘克降’的家伙是谁。
她倒是真听到声音了,却是来自背后,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没有回头,宙斯王就觉得后背就像被一根钢针狠狠刺了一下那样,全身神经绷紧,双眸瞳孔骤然一缩,却没有着急转身。
因为她很清楚,不管自己的功夫有多高,只要在仓促间转身,肯定会露出些许破绽。
高手相争,只要一丝丝的破绽,就足够可以要人命了。
根本不用回头,宙斯王也能确定背后那个女人,就是刚刚残杀了郑腐的红尘妖道。
飓风的大首领,相传她是万年不死之身,更是在四十多年前,率领邪恶军团,来大陆兴风作浪,暗杀无数华夏开国功臣,如果不是峭壁及时崛起抵挡,谁也不敢保证那场长达三年的暗杀,会为华夏带来什么样的毁灭性打击。
虽说红尘妖道最终苦战落败,并被当时峭壁大首领逼迫永远不许涉足大陆,可毫无疑问的是,她是个高手。
绝对的高手。
所以宙斯王根本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当做早就知道她已经来到自己背后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呵呵轻笑一声,淡淡的问道:“克降,是谁?”
“克降?”
正如宙斯王所预料到的那样,当她忽然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做好充分扑杀准备的红尘,稍稍愣了下,随即反问道:“什么克降?”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我还以为你知道克降这个人呢。”
趁着红尘一愣的机会,宙斯王已经从容转身,双手依旧抄在羽绒服口袋中,脸上带着从容镇定的笑容。
从红尘妖道刚才的自然反应中,宙斯王基本可以确定,她不知道克降是谁,就连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要不然在她刚才占据优势时,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宙斯王从容转身后,红尘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因为一楞神,失去了最佳的进攻机会,心中在愤怒对手实在太狡猾的同时,也在想:克降,难道就是那个死鬼留在雪地上的字?
红尘暗骂宙斯王狡猾,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宙斯王刚才没有火化郑腐的尸体,集中精神来研究那两个字,红尘也没机会能潜伏到她背后。
两个人面对面的对望着,双方之间的距离最多有两米,能清晰看到对方的脸,以及任何一闪即逝的表情。
虽然宙斯王用那个问题,成功化解了来自背后的危机,不过在她看到双方距离这么远时,黛眉还是稍稍皱了下。
两米的距离,绝对是贴身肉搏的最佳距离。
宙斯王自身功夫那是相当高超的,近身格斗时除了输给过楚扬、高飞之外,还从没有再遇到过对手。
当然了,她也很清楚,如果让她跟老龙腾十二月中四大近身格斗好手中的任何一个厮杀,她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那些人可是前辈,更是宙斯王她男人的老师级别的,当然不会在她成为楚扬女人后,还拉下脸皮来跟她厮杀的。
所以这些年来,宙斯王可以说从没有在近身格斗这方面失败过,这当然因为她深居简出,没有遇到莫邪征东、陈果果等人也很有关系。
但是今天,她遇到了除楚扬、高飞之外的第三个强者。
不用交手,宙斯王仅仅从红尘妖道刚才残杀郑腐的瞬间,就能看出她有多么厉害。
更关键的是,宙斯王已经不再是数年前的宙斯王了。
自从她所熟悉的奥林匹斯山(详情还请参考拙作《逃婚高手》,总之,这个宙斯王,跟她所熟悉的奥林匹斯山,并不是沈银冰当前所接触的那个人,那座山)上,被楚扬无耻的拐来尘世间后,宙斯王就有了质的改变。
哪怕是她离家出走,因缘巧合下成为一九七三武道大首领后,这些年来都几乎没有怎么动手,更没有杀过人。
其实,杀人就像人们晨练那样,唯有坚持不懈……才能让身体更加的强壮,如果一旦放弃晨练,懒洋洋的过上数年,那么他的身体素质,铁定会有明显下降。
毫无疑问的是,这些年都很少打架,从没杀人的宙斯王,武力值肯定有所下降。
而红尘妖道,暂且不管她以前怎么样,可最近这些天,却是用最残忍的手段连杀数人了,尤其刚才更是一抓贯穿了郑腐,杀戮带给她的戾气还没有消失。
所以呢,尽管宙斯王的武力值也不俗,但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她要被、迫跟红尘妖道贴身肉搏,绝对是凶多吉少。
“怎么,看你皱眉,是不是觉得你今天要倒霉了?”
敏锐捕捉到宙斯王皱眉的瞬间后,红尘笑了,很残忍的笑。
红尘很美。
暂且不管她今年到底有多少岁了,也不管她本人有多么的邪恶,单单以相貌、身材跟气质来说,她绝对是个不输给沈银冰的存在。
尤其是她在残忍的笑着时,那样子要是让男人看到后,肯定会被迷个半死--男人骨子里,其实都存在着一定的犯贱因子,他们喜欢婉约如水的温柔女人,但更喜欢去征服强大的、邪恶的美人儿。
而撕下面具(这儿所说的面具,单指红尘道长离开仙霞观,她在仙霞观内时,可是个隐居世外的高人)后的红尘,现在邪恶的样子,无疑就很符合好多男人的口味。
当然了,前提是不能被她把小心肝儿给掏出来。
“我倒霉?”
宙斯王眉梢忽然欢快的一挑,也笑了。
同红尘妖道那样,宙斯王也同样很美,在笑起来时,精致妩媚的脸上,也浮上了让男人着迷的邪气:“呵呵,红尘,看来你很有信心能杀了我。”
“在这个距离上,你还有希望能逃脱吗?”
红尘脸上笑容不变,右手慢慢抬起,脚下也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右膝微微弓起,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微微抬起的左脚脚尖上。
不动则罢,红尘一旦动了,将会使出雷霆电闪般的速度,在她最适合的扑击距离内,给宙斯王造成最终导致丧命的击杀。
宙斯王也承认,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红尘妖道占据着绝对的上风,那是因为她手上带着致命的杀人指套。
敢用指套来做为主要兵器的人,无疑最擅长贴身肉搏了:就像你跟一只猫因为都喜欢上了一只母狗而决斗……如果你在那只可恶的公猫扑上来之前,抢先一脚把它踹回姥姥家去,那么你就是胜利者。
但如果你一击失败,那只公猫就绝不会再给你起脚的机会,它会闪电般的扑到你怀中,用它的利爪,来把你抓个满脸开花,遍体鳞伤。
所有有着利爪的动物,都特别适合贴身厮杀。
红尘敢发誓,不管宙斯王自身本领有多高,但只要能让她发动贴身肉搏,那么她的杀人指套,就会起到致命性的作用。
宙斯王当然也很清楚这些,眼里闪过了一抹惊惶。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随着红尘妖道前进的步伐后退,那么红尘就会立即再次跟进,速度肯定更快,而她只能再次后退--这样一来,为了保持不露出破绽,宙斯王只能随着红尘的前进,而被动的后退。
不过,谁都知道,人在倒退着走时,不管速度有多快,都比不上向前跑的了。
这样一来,当红尘前进的脚步逐渐越来越快,宙斯王被迫后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时,那么破绽就会出现了。
破绽一出现,就是宙斯王落败的时刻。
有时候,落败就代表着丧命。
其实高手相争,所争的仅仅是那相当关键的一秒,就像古龙古大侠的武侠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小李飞刀跟上官金虹决战那样:明明李寻欢不是上官金虹的对手,可最终还是在某个瞬间,他被李寻欢给秒杀了。
更何况,宙斯王不是上官金虹,红尘妖道也不是略逊一筹的李寻欢。
宙斯王不想后退,可必须得后退。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刚后退一步,红尘妖道就马上跟进了一步,双手成爪,左手放在小腹前,右手微微举过肩膀,右手五根指套上,还残留着残杀郑腐时的血渍,但指尖却闪着森寒的光芒。÷
红尘这一步的速度,比方才启动时的速度,要快了半拍。
感受到压力的宙斯王,为了不让自己处于太不利的局势,只能再次后退一步。
她这次后退的速度,明显要快了很多。
她希望,能利用这一步,尽可能拉开对红尘妖道贴身肉搏的最佳距离,那样她就可以从容面对了。
但很可惜的是,宙斯王所希望的,也正是红尘妖道所希望的。
刚才就说了,一个人无论她后退的速度有多快,都比不上向前冲时的速度,所以宙斯王一加快后退的脚步,红尘妖道立马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
仍旧是一步,跟宙斯王后退一步的跨度完全相同,只是速度要比刚才还要快了一步。
感受到红尘妖道咄咄逼人的压力后,宙斯王只能再次后退,用更快的速度。
其实宙斯王也知道,她这样的做法,完全就是饮鸩止渴,越是后退的速度加快,形式对她就越不利,最终能逼的她露出破绽,丢掉小命。
只是眼下她除了按照红尘妖道的意图,不断后退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先机已经失去,就算宙斯王拼命反扑,最好的结果,好像也只能是负伤而逃。
但在这荒无人烟,又是在一望无垠满是积雪的荒野中,她能逃到哪儿去?
“停步!”
宙斯王接连后退,后退了七八步后,额头明显有细细的汗渍冒出,就在红尘妖道准备用更快的速度迈出一步时,她却猛地低喝道:“你背后有人!”
“呵呵。”
红尘妖道笑了,脚下不停再次跨出一步:“你觉得,这种小儿科的手段,能骗得了我?”
红尘妖道话音未落,背后却忽然有人说道:“她没骗你,你背后的确有人的。”
正文_第1989章 我们回家吧?
两个街头小混混对垒,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棍子,面目狰狞的逼向了另外一个,高高举起的棍子,正要狠狠砸下时,另外一个小混混却忽然指着他背后说:“咦,你背后有人!”
拿棍子的小混混,就会本能的一愣,转身看去。
后面,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拿棍子的小混混,立马就会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只是不等他做出第二个反应,敌人就已经趁机抬脚狠狠踢在了他裆下,或者干脆扭身犹如踩了风火轮那样的远遁而去……
这个狗血镜头,经常出现在电影中的。
红尘妖道就算没从电影中看到过,也会听说过,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上当:她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她背后?
宙斯王这样做,只是穷途末路时的一个小手段罢了,跟她的身份还真是不怎么匹配,但这也证明了,她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了。
连小混混才用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不是黔驴技穷又是什么?
同时更加证明宙斯王已经绝望。
一个对眼前绝望了的高手,就已不再是高手了,而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红尘妖道知道,她动手的机会来了,冷笑一声中正要发动闪电般的致命袭击时,背后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没有骗你,你背后的确有人的。”
就像刚才红尘趁着宙斯王盯着雪地上那两个字沉思时,悄无声息来到人家背后那样,现在竟然有人趁着她得意的准备虐杀宙斯王时,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红尘此时的感觉,就跟宙斯王刚才的感觉一个样,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刚落下的右腿小腿肚子,竟然出现了抽筋现象。
这可是在紧张到了极点,才会出现在的情况。
呼。
紧接着,红尘就到了气流变化的声音,想都没有想,嘴里就发出一声厉喝,不顾右脚抽筋,猛地挑起一团积雪砸向正面的宙斯王,同时高举起的右爪,随着猛地拧身电闪般的横向滑出一道弧形,狠狠抓向了自己脖子水平线的高度。
不得不说,红尘的反应要比宙斯王快很多,也正确很多。
她明明知道,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这才导致不明敌人(尽管不明,但可以肯定是个高手,要不然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背后)潜伏到了背后,这时候再出手好像已经晚了,或许她连敌人长啥模样都没有看到,就会挨上重重的致命一击。
可她当前除了尽可能的快速反击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红尘虽然心地残忍,杀人不眨眼,也有着相当的邪性,但毫无疑问的是,在两个宙斯王这样的高手前后夹击下,她除了拼着受伤--哪怕是受重伤,也得尽快脱出当前的困境。
只要能挣开两个敌人的前后夹击圈,红尘有绝对把握,会即刻使出她最擅长的某些手段,借着漫野的积雪,狼狈远遁。
尽管这样做有可能会受伤,还是重伤,但重伤总比没命要好很多,不是吗?
从红尘吃惊到迅疾发出反击可以看出,她绝对是那种杀伐果敢的人,更像一个遇险就会短尾求生的壁虎。
只有失去什么,才能有可能得到更多。
这个道理很简单,可却很少有人能做到像短尾求生的壁虎那样。
红尘做到了。
尤其是在她右腿抽筋的情况下,仍然咬牙踢起一蓬积雪抢先进攻宙斯王:只要宙斯王能抬手当积雪,哪怕是瞬间,前后夹击的局势就能被红尘破坏,她就能全身心的对付背后之人了。
厉喝一声响起,随着一蓬积雪扑向宙斯王,红尘的利爪也已经闪电般的横向向后抓去--却抓了个空。
因为背后那个人,在向她脖子里吹了一口冷气后,随即就及时后退了一步。
咻!
随着一声轻微的破空声,红尘右爪抓空,但闪着寒芒的指套指尖,也是将将擦着一个男人的鼻子过去。
这个男人,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本来,男人可以趁着红尘突感大势不妙、仓皇出招的瞬间,抢先一步对她痛下杀手的,那样就算打不死红尘,可让她受伤还是很肯定的。
但他却没有这样做,悄无声息的潜伏到红尘背后后,只是在她脖子里轻轻吹了口气。
还有就是,就算他不想背后袭击红尘,在吹了口冷气后就迅速后退,也完全可以退的更远一些,远离红尘最擅长的贴身肉搏距离。
这个家伙,同样也没这样做,后退的距离,就像精心计算过那样,才能让红尘横向疾扫的右爪指尖,将将贴着他鼻子擦过。
放着大好的偷袭机会不用,在后退时又故意退到自己将将不受伤的距离,神色从容的看着红尘右爪在眼前横扫而过--这个家伙,绝对是个高人。
或者说,特别爱装比。
特别爱装比的高人。
当然了,红尘眼下才没心思去考虑,这个高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装比,只是在一抓扫空后,就迅速斜刺里跳了出去。
横向一跃,足有三米,就像一只白色的仙鹤那样,动作轻灵而飘逸。
红尘横向跃出,自然是为了要脱离被人前后夹击的不利局面。
无论是宙斯王,还是那个装比高手,都没有在红尘横向跃出时动手--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有利袭击红尘的机会。
他们却没有动手。
红尘双脚落地后,提着的心攸地落了下来,右腿也不抽筋了,甚至还有些自责。
她自责自己刚才,实在不该有那种惊恐感觉,结果导致右腿都抽筋了。
很明显,这个对她后脖子吹冷气的家伙,根本不懂得抓主机会,白白浪费了最佳的进攻良机,给予了她从容迎战的大好机会。
到目前为止,能在正面战场上让红尘吃瘪的人,也唯有来自修罗世界的莫邪征东,还有那个夺走她第一次的大留氓高飞。
至于其他人,红尘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可是,红尘马上就明白她错了。
错的很严重。
因为她刚放下的心,还没有落实,就再次攸地提了上来,这次更是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那个不懂得抓主战机的家伙,竟然在她横向跃出三米、双脚刚落地时,就像她的影子那样,悠忽出现在了她眼前。
还是那个距离,还是那张可恶的脸。
红尘大吃一惊,本能的后退。
再一次,这个装比男让红尘明白了,什么才叫逼真的翻版:就像刚才红尘利用她贴身肉搏的长处,来紧紧逼迫宙斯王只能绝望后退那样,她在后退一步后,装比男也跟着前进一步。
装比男向前迈出这一步的长度,不多不少,恰好跟红尘一样,只是速度稍快了一点,给她形成了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只能再次后退,就像刚才被她逼着后退的宙斯王那样。
装比男步步紧逼。
装比男这样做,绝对是不满刚才红尘逼迫宙斯王的表现,所以才用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让她深刻感悟到了宙斯王刚才的感觉。
当然了,要想让喜欢掏人心肝的红尘妖道,也有这种无助的恐惧感,一般人是玩不转的,最起码他得拥有跟红尘妖道同样等级的武力值才行。
对于这一点,装比男倒是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要不然他也不敢这样玩儿了。
无奈之下,红尘只能接连后退,越退越快。
装比男,也是越逼越紧。
接连后退十数步后,红尘的额头就已经冒出了冷汗,而装比男却依旧一脸的从容淡定。
还是到背着双手的,那装比的样子,就犹如闲庭信步。
红尘急速后退时,才看到装比男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绝对是红尘的翻版:白发、白眉白衣服。
只是她的眉宇间,却没有红尘的残忍邪恶,只有说不出的冷漠,就像一块晶莹的坚冰,可目光只要一落在装比男身上,就会立马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是谁?
他又是谁?
后退速度越来越快的红尘,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死死盯着不断逼近的装比男,嘴里发出了野兽在绝望时,才会发出的低低咆哮声。
她很想利用她擅长的那些障眼法,来对付装比男。
但不知道为什么,红尘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只要她稍稍一分心(要想施展某些障眼法,当然得分心了),装比男到背在身后的手,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出最凌厉的一击!
刚才自己明显感受到的无助压迫感,现在都被红尘很‘仗义’的接过去后,宙斯王肯定是无比的轻松,站在原地看着这场猫玩老鼠的游戏。
在她看到装比男时,目光攸地变得无比的温柔,舍不得离开他了。
不过舍不得,并不代表着不能舍得。
最多看了半分钟,宙斯王就果断挪开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白发女人,笑殷殷的打招呼:“离歌,很久不见了,你还是这样出尘的让我羡慕,嫉妒。”
商离歌。
跟商离歌一起出现的装比男,自然就是楚扬了。
天底下,也唯有楚扬,才能让宙斯王看他时的眼神,变得那样温柔。
商离歌嘴角微微一挑,缓步走了过来:“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割舍的亲切感,尤其是离家在外很久的人。
“回家?”
宙斯王脸上看似从容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即笑道:“呵呵,我哪儿有家?”
“你有家的,你的家就在玛雅新城。”
商离歌语气真诚的说道:“你跟赫拉离家出走,并不是你们愿意这样做的,而是因为大姐(某个姓柴的女人,楚扬的老婆之一)不喜欢你们。可你知道吗?在你们离开后,大姐就后悔了。”
“她会后悔?”
宙斯王又笑了下,只是这次的笑容中,多了明显的讥讽。
“如果大姐不后悔的话,楚扬也不会在你出来后的这些年,一次也没有回家了。”
商离歌低声说:“相信你该很清楚,我没有撒谎。”
正文_第1990章 诡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怕老婆成了男人的一种美德。
楚扬先生,就很好的把这种美德发扬光大了。
在没有隐居玛雅新城之前,楚先生还是很有男人气概的,不止一次对漂亮女孩子那张精致的脸蛋,挥起他罪恶的巴掌。
可在他的使命完成,开始过上只有在童话中出现的幸福生活时,这家伙就开始怕老婆了,尤其是怕那个姓柴的女人。
姓柴的女人,为了独霸某男,也伙同某个姓花的女人,密谋要把楚扬身边的女人,全部逐一赶走。
而来自西方世界的宙斯王、赫拉这对昔日的主仆,就成了她们阴谋的首要人选。
于是呢,经过这俩女人暗中的精心谋划后,宙斯王、赫拉上当受骗,悲愤之下主动离家出走。
姓柴的女人阴谋得逞后,却没有开心啊,欢呼啊啥的。
因为她忽然发现,她处心积虑的结果,不但没有获得该有的效果,反而产生了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某个脑袋进水的男人,在获悉宙斯王她们离家出走后,竟然马上带着商离歌离开了玛雅新城。
并放言说:一天找不回宙斯王俩人,他就一天不回玛雅新城,随便柴某女折腾!
刚开始时,柴某女还一脸不在乎的:她才不信,楚扬为了两个西洋女子,就舍得辛辛苦苦创建的玛雅新城,舍得那帮子妖娆妩媚的老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柴某女终于意识到:楚某人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她这才后悔,于是恳求他先回去,有嘛事大家好商量不是?
为了让楚扬回家,柴某女是恳求,哀求,愤怒,威胁(扬言他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就会把儿子掐死,再一把火烧了玛雅新城),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可这个家伙却始终不理不睬,一直在外飘摇,满世界的搜寻宙斯王俩人的下落,直到今天。
别人或许会撒谎,但宙斯王相信,商离歌永远都不会撒谎。
她说这些年没有回家,就是没有回家。
而且宙斯王本人也很清楚:这些年,她可是始终暗中关注楚扬俩人行踪的。
“她、大姐,她真后悔了?”
宙斯王稍稍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
商离歌用力点了点头,只是说:“我没有骗你。”
“可、可我,还不能回家。”
宙斯王在说出这句话时,很勉强,但态度也很坚强。
“为什么?”
商离歌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后,马上就醒悟了过来:“你是担心赫拉的安全吗?”
赫拉,曾经是宙斯王的最得力手下,也是当今世上最好的姐妹。
俩人当初中了柴某女奸计离开玛雅新城后不久,赫拉就意外失踪了。
等宙斯王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下落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让赫拉挣开控制她的那只魔手。重新恢复正常,就成了宙斯王的最大心愿,比回家都要大:毕竟,要不是当初她赌气离开,生性懦弱、更习惯了逆来顺受的赫拉,是不会跟她离家出走的,那样也不会遭人暗算,并利用。
宙斯王紧紧抿了下嘴唇,低声说:“你觉得我不该担心吗?如果当初不是我赌气中计,她怎么会落到当前地步?我对不起她,是真的对不起她。”
商离歌张嘴,还没有说什么,宙斯王就抢先说道:“离歌,你不用再劝说我了,我知道沈银冰也已经答应了他(楚扬)的要求,主动去了那个神秘的地方,希望能让赫拉变回正常。但在她回来之前,我是绝不会先回家的。”
“更何况。”
宙斯王低低叹了口气,仰起下巴看向天空,喃喃的说:“更何况,在数年之前,我已经答应那位老人,要替他管理一九七三的武道,直到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后,我才能卸下这副担子。我答应他,是因为当初要不是他的话,我就会跟赫拉一个样了。”
“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宙斯王说完这些后,看向了楚扬。
楚扬跟红尘,仍旧一前一后的向远处退去,速度已经越来越快,这会儿已经在三百米开外,这场游戏,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宙斯王很清楚楚扬的实力,知道红尘妖道无论有多么厉害,都逃不过他的手掌:有些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克星。
所有女人的克星。
楚扬为什么跟红尘玩游戏,自然是因为要报复她刚才这样洗刷宙斯王了。
猫玩老鼠的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游戏结束后,暂且不管红尘妖道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楚扬都会跑来要求宙斯王跟他回家,才不会管她这些不回家的理由,哪怕是用强,也得让她走。
宙斯王不能走,最起码在赫拉没有回来,还没有替武道找到接班人之前,她是不会走的。
可她又很清楚,她无法拒绝楚某人那层出不穷的纠缠手段,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游戏还没有结束之前,率先离开。
主意打定后,宙斯王不再犹豫,转身就要走。
眼前白影一晃,商离歌挡在了她前面:开什么玩笑啊,我们苦苦找了你数年,今儿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你走?
宙斯王停步,看着商离歌:“离歌,让开。”
商离歌摇了摇头,很果断的样子。
宙斯王叹了口气:“唉,离歌,你应该知道,你挡不住我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我们姐妹关系有什么裂痕。我必须得走,真的。”
“你走可以,但你得跟楚扬正式见面后才行。”
商离歌这样要求着。
宙斯王笑了,低声问道:“你觉得,我要是跟他正式见面后,还能有勇气离开他吗?离歌,闪开好吧,算我求你了。”
商离歌这次没有摇头,因为她很清楚宙斯王说的很对。
可如果就这样让她走了,下次再想找到她,还不知道得到什么猴年马月呢。
“呃!”
就在商离歌犹豫不决,宙斯王决定要强行离开时,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哼。
下意识的,宙斯王俩人向那边看去。
只看了一眼,就魂飞魄散:数百米之外,刚才还猫儿玩老鼠那样的楚某人,竟然被红尘妖道一脚踢飞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宙斯王、商离歌俩人骇然大惊的同时,齐刷刷的纵身,向那边急冲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宙斯王俩人骇然大惊的同时,红尘心中也腾起了这样的念头,望着被自己一脚踹飞出去的楚扬,竟然呆愣在了当场。
就在瞬间之前,红尘已经被楚扬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无论她用多快的速度后退,都无法摆脱楚扬的如影随形。
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她压根无法发挥出她的贴身肉搏功夫,因为她只要稍微调整一下防御的姿势,势必会影响到后退的速度,露出无法弥补的破绽,给予对手把她一击致命的绝佳机会。
所以她只能退,就这样无法停歇的退下去,等到她体力不支时,敌人就会给她雷霆一击了。
绝不能就这样任由宰割!
深知自己无法再坚持哪怕半分钟的红尘,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暴戾,心中一狠,咬牙停步,双手十指狠狠刺向楚扬的眼睛,还有脖子。
与此同时,她的右脚也用最快的速度飞起,对着楚先生的小腹。
这,绝对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红尘很清楚,不等她的十指碰到敌人,自己就会遭到致命一击了。
她只希望,自己在遭遇致命一击的同时,能尽最大可能的杀伤敌人,这样哪怕是死了,也死的不是很遗憾了不是?
在骤然停步,不顾一切的反攻时,红尘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准备迎接死亡--但让她不敢相信的是,本来可以借此机会,只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的敌人,竟然没有进攻,而是痴呆般的脑袋后仰,躲开她凌厉的双爪,却被她一脚跺在了小腹上,好像破麻袋那样的向后疾飞。
“哎哟!”
楚某人重重摔倒在雪地上,嘴里发出了一声跟他身份不相配的喊疼声,接着两条腿一蹬,好像死了那样的不动了。
在一愣之后,红尘就是狂喜,本能的就要纵身扑上去,把这个装比男的黑心肝挖出来--可她却及时发现,躺在那儿的装比男,正冲着她阴阴的笑着。
那模样,就像个五十岁的老光棍脱下裤子,躺在炕上拿捏出了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准备勾、引一个喝醉了的小富婆那样,要多么恶心,就有多么恶心:来呀,你来呀,快点来嘛,人家可是等不及了哦!
诡计!
红尘马上就想到了这个词,更想到楚扬不可能在优势占尽的情况下,就这样不堪一击,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诡计。
唰的一下,红尘背后再次冒出冷汗,随即暗自庆幸自己能及时识破敌人的诡计,再加上宙斯王俩人都向这边飞奔而来,她想都没有想,转身就跑。
刚跑了七八米,红尘右手一甩--就有一团白雾冒出,把她背影遮掩了。
等袅袅的白雾散去后,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其实就算她不撒白雾,宙斯王俩人也不会追杀她的。
在这俩女人心中,红尘不及楚先生一根毫毛--才不会管她会不会逃跑,先看自己男人到底是咋了。
“楚扬,你怎么了!”
商离歌用最快的速度,扑了过来,距离他还有十几米远时,双膝忽然跪倒在了地上,身子后仰,双臂展开,在雪地上急速滑行,抢先宙斯王一步冲到了楚扬面前,随即把他抱在了怀中,连声问他怎么了。
楚先生双目紧闭,默不作声。
“楚、楚扬,你怎么了你?”
宙斯王也跪了下来,抓起他一只手,紧张的摇晃着。
楚先生动也不动。
宙斯王伸出右手,有些发颤的放在了高飞鼻子下,看看他还喘气不:这是她的本能反应,真怕楚先生没有了呼吸。
她的右手刚伸过去,紧闭着双眼的楚扬,忽然睁眼,抬手揽住她的腰肢,用力拉进了自己怀中,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好臭啊,咋回事?”
正文_第1991章 无法承受的重担!
装死。
原来,楚扬在装死。
他装死,是因为看到宙斯王要趁着他对付红尘妖道时,不顾商离歌的阻拦要一马绝尘而去。
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宙斯王俩人,楚先生已经赌气数年没有回家了,今儿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可能允许她再次溜走?
只是,楚扬正在进攻红尘妖道,而商离歌明显挡不住去意已决的宙斯王,为了留下她,楚某人只好施展出了装死绝技,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阻止她离开。
楚扬敢肯定,在他被红尘妖道一脚‘踢飞后,就算是天塌下来,宙斯王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看看他到底是咋的了。
这样,他的阴谋诡计就成功了。
当然了,阴谋诡计成功的代价,就是让已经无路可退的红尘妖道,趁机逃走。
不过楚先生才不会在乎:红尘妖道跑了,还可以再找回来继续玩儿,就算找不回来也不要紧,反正俩人之间也没啥深仇大恨。
但绝不能让宙斯王跑了,天知道这次放她离开后,再找到她时会在什么时候。
就连老天爷都承认,当一个女人深爱上一个男人时,智商就会下降,变成弱智。
事实上的确这样,要不然依着宙斯王、商离歌的智商,在看到楚先生装死后,为什么会方寸大乱,哪怕是天塌下来都不管,也得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呢?
这样,楚先生的诡计就成功了,借着宙斯王抬手探查他还喘气不的机会,一把搂住人家,吃完豆腐后,还很气人的说了个好臭。
宙斯王一呆,这才明白中计了,俏脸猛地涨红,猛地挣扎着,希望能挣开闪人。
她发誓,就算楚某人真死了,也休想让她再回来!
不过楚先生当然不会让她这样走了,好不容易才骗回来不是?
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后,宙斯王急得刚要破口大骂时,却听装比男低声说:“露露,别走。”
露露,是宙斯王的昵称,也算是乳名吧,在她长大后,除了楚扬之外,哪怕是她最信任的赫拉,也不知道她这个名字。
现在,楚扬喊出了露露。
露露一呆,随即猛地抬手,就像擂鼓似的,拳头没头没脑的砸了下去。
边砸,她还边哭边喊:“打死你,打死你!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家出走?为什么这么晚了才找到我?你可知道赫拉被人欺负了,我却没有半点的主意?你这个死人,为什么要这样--呜,呜呜!”
看到宙斯王疯了似的捶打楚某人后,商离歌果断的跑到了一边,抱着膀子看热闹。
楚某人呢,则像个乌龟那样,缩着脖子任宙斯王的粉拳狂扁:唉,没办法,尽管哥们不是让她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但在女人发疯时,还奢望跟她讲道理的男人,绝对是沙比一个,哥们这么聪明,才不是沙比呢,反正揍的也不疼。
宙斯王当然不肯用力捶打楚扬,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委屈罢了。
数年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淌下。
当哭声小了时,粉拳也无力了,身子好像烂泥那样的趴在他身上,不住的抽噎。
依着宙斯王的武力值,按着楚扬暴打了足有两分钟三十八秒,那张老白脸依旧屁事也没有:别忘了,宙斯王可是一拳能打碎青石板的主。
由此看来,被女人爱上就是好事多多啊。
哭过,喊过,揍过后,宙斯王彻底平静了下来。
旁若无人的趴在楚某人身上,嗅着她熟悉的男人味道,忽然好想就这样美美的睡一觉。
不过,身边有商离歌这样一个大电灯泡在,宙斯王肯定睡不着的,只能在被楚扬甜言蜜语的哄骗多时后,才擦着眼的坐起来,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楚扬没说话,也跟着坐了起来,看向了远处的一片漆黑之处。
当下大家是在荒野中,放眼望去,除了积雪还是积雪,满世界的银白,但有一个地方却是黑色的,那就是郑腐死亡的地方。
郑腐死后,被替他收尸的宙斯王就地火化了。
尸体被火化时,把那地方的积雪融化,所以看上去就显得那样漆黑。
看到楚扬看向那个地方后,宙斯王什么都明白了:楚扬能来到这儿,是郑腐告诉他的。
原来,宙斯王在密切观察郑腐自杀时,楚扬跟商离歌却在暗中看着她。
郑腐死后,红尘妖道离开,宙斯王才现身给他收尸。
只是宙斯王没想到的是,红尘妖道竟然早就算准了会有人来给郑腐收尸,所以趁着她被郑腐留下的那俩字苦思冥想时,悄悄的潜伏到了她背后。
宙斯王,毕竟是一九七三武道的大首领,武力值相当不俗的,说起来可是跟红尘妖道是同等级别的,只是因为她在分心时,被红尘妖道抢先占据了优势,这才处于了被动局面。
再加上红尘妖道当下戾气大盛,如果不是楚扬及时出现,相信本身实力不俗的宙斯王,就算最终能逃过红尘妖道的魔手,也会受到重伤的。
但这个不幸却没有发生,因为这些好像都早在郑腐的预料之中。
“他,虽然固执、迂腐了些,却是个还算有原则的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过往所犯下的错误,以死来买单了。说起来,他是个可怜人,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太大的贡献,最终却落到了这么悲惨的下场。”
想到郑腐死前所交代的那些事,宙斯王情绪有了明显的低落,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楚扬不知道郑腐临死前的那些交代,却能从他自己寻死的行为上,隐隐猜出了什么,安慰宙斯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走哪条路的权利。郑腐走到这一步,肯定是他自己早就考虑过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毫无反抗。对我们来说,他死的很惨,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解脱。”
宙斯王有些不明白:“可他是峭壁大首领指定的接班人啊,现在又是需要他的时候,他怎么就可以以死来推卸责任呢?”
“正因为他是接班人,所以在发觉无法承担重担后,才走上以死解脱的重任吧?”
楚扬这样推测着。
“他怎么就无法承担重担呢?”
宙斯王还是不明白:“我都已经答应他,让武道完全跟文道合作,重现当年峭壁的辉煌了。有了我们的帮助,他以后应该好受许多才对,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
说到这儿后,宙斯王忽然停顿一下,随即脱口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为什么以死解脱了!”
“为什么?”
楚扬问道。
“因为,高飞!”
宙斯王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因为高飞,是他的敌人!”
如果一九七三所面临的最大敌人不是高飞,在武道回归后,郑腐可以跟任何恶势力相抗衡,毕竟他背后几乎站着华夏所有的豪门世家。
但这个人,偏偏是高飞。
高飞本身就是京华高家的嫡系子孙,这个背景就足够人头疼的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哪怕郑腐用《东亭会议》来胁迫高家不能出手帮助高飞,他还是无法跟高飞相抗衡。
高飞当前的势力,无论从商场上,还是黑、道上,都有着让郑腐绝望的力量。
先说商场:在那些世家因为迫于一九七三的压力,对高飞袖手旁观时,人家马上就停止了天涯集团几乎所有的生产线,让诸多世家利益受损,从而对郑腐心生不满。
再说道上:暂且不管他小表姨安归王,也不提他那个修罗姨太莫邪征东,单单一个贪狼狼主沈银冰,就足够能把华夏搅个天翻地覆了。
依着那个女人的疯狂,跟实力,如果高飞真被一九七三打击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为了区区一个解红颜,为了给早就死了二十年之久的陈青,却要冒着数百上千无辜者的死亡威胁,别说是一九七三,就是华夏当局,也不敢擅自有所动作的。
要不然,至今也不会放任沈狼主这样潇洒自如了。
于是,郑腐绝望了。
哪怕是在利用跟飓风、甚至亚特兰蒂斯来对付高飞,他也无法跟高飞抗衡了,因为在陈果果难产前夕,他就得知玛雅新城的主人,还有一个人,都成了高飞的盟友。
对付一个高飞,都这样难的不能再难了,再加上那两个人,尤其是玛雅新城的主人(恰好又是武道大首领宙斯王的老公),郑腐还有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终于看透了这些后,郑腐开始安排他的后事了:在陈果果难产的那个晚上,他让亚特兰蒂斯,蒙受了重大损失,一百多号出色神仆,全部丧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
更是在飓风大首领红尘妖道来到大陆后,暗中给她牵线,去刺杀高飞--结果,人没有杀掉,却被那个家伙给吃掉了,尤其是在去皇朝会所报复白瓷时,让红尘妖道差点死在霍天晴跟郑腐精心布置的陷阱内。
郑腐这样做,就是在找死。
然后,他果然就死了。
可是他在死之前所做的一切,却没有玷污峭壁大首领的名头。
他死,就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以死来解脱。
听完宙斯王的解释后,楚扬沉默片刻问道:“郑腐在来这儿之前,是不是已经把统领一九七三的大任,都交给了你?”
宙斯王抿了下嘴角,垂着眼帘低声说:“我无法拒绝。”
“嗯,要是换做我的话,我也没办法拒绝的。”
楚扬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我也很奇怪,你在火化郑腐的尸体时,在雪地上发现了什么。”
宙斯王如实相告:“他在雪地上写下了一个人名。”
楚扬问道:“什么名字?”
“克降。”
唐鹏眉梢微微皱着,问道:“你再去皇朝会所那边催一下,看看高飞为什么还没有来。”
克降,是大力神的‘官方名字’,他本姓罗,叫罗克降。
“哦,我马上去。”
大力神愣了下,才顿悟过来唐鹏是在喊他。
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有多久没人喊他这个名字了。
正文_第1992章 你亲表哥来了!
唐鹏接唐文举两口子来京华的本意,是好的。
现在儿子有能了,出息了,在京华也有自个儿的产业了,接父母来大都市享福,这绝对是孝子所为。
只是唐鹏做梦也没想到,从他老子踏上京华土地的那一刻起,厄运就很快降临在了唐文举脑袋上,把他给玩的欲、仙欲死。
如果是别的事儿,还好说点,偏偏老唐被一个花信少妇给迷住了,为此还不惜抛妻弃子,要不是高飞那晚恰好来找宋慧乔,估计老唐还真敢从窗口爬出去,跟那个女人私奔了。
老唐的丢脸行为,好说不好听。
当然了,唐文举是中了妖人的邪。
该怎么让老头子恢复正常,然后赶紧打发他们老两口子回沈城窝着,最好是一辈子也别来京华了,就成了唐鹏最大的心愿。
天可怜见,高飞从地下楼兰求来了治疗圣药,最多服用一天,三次后二十四小时就会见效。
昨天从坟墓回来后,唐鹏立马就给老唐熬煎了中药,给他灌上了。
可以肯定的是,老唐绝对是自己咋呼着没病,拒绝配合服药,甚至在唐鹏给他来硬的时,他还吼叫着要拿刀子捅了这个不孝子。
咋呼也好,极力反抗也罢,反正说起用强来说,老唐可不是他儿子的对手,就像生病的猪被灌药那样,勒住脖子捏着下巴就倒了进去……
从昨天上午回家到现在,唐鹏跟连春芳、潘冬冬等人都没有合眼,密切观察着老唐的变化,很希望他能猛地打个激灵,然后茫然的看着大家,问道: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觉得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竟然要不顾廉耻的跟一个小少妇私奔呢?
但很可惜的是,眼看二十四个小时就要到了,唐文举仍旧双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左手牢牢牵着宋慧乔的手,右手则拿着一把水果刀,用痛恨阶级敌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唐鹏等人,没有一点要幡然醒悟的觉悟。
药也喝了,而且还是加量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可老头子还是这副熊样子,你说连春芳能不着急吗,能不催着儿子,赶紧喊他那个叫高飞的哥们来给看看,是不是哪儿出错了,或者吃错了药?
唐鹏心里也很着急啊,只能按照老娘的意思,来到会所大厅外面的台阶上,给高飞打电话打不通后,这才让罗克降去皇朝会所看看。
大力神答应了一句,立即招呼了一个小弟,跳上车子飞奔而去。
很多人都有种习惯,那就是不是自己的事儿,就不会慌张,估计高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罗克降驾车飞奔来到皇朝会所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多了,他还没有起来。
他主要是有些累--其实,任何男人在白瓷穿上女王装后,把她御、姐的风范彻底释放出来后,任何男人都会感觉到很累的。
昨晚,俩人不知道啥时候才睡着的,只因在白瓷走出浴室后,时间仿佛就不存在了,两个澎湃的男女,就好像始终在纠缠厮杀,直到俩人都筋疲力尽后,才相拥着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不多不说,当人的压力很大,或者受到极度惊吓时,跟相爱的人忘情的疯狂一番,就能很有效的稀释某些负面情绪。
因为人在做那种事时,哪怕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去管的,更何况别人的小心肝儿被掏出来这种区区小事?
咚、咚咚。
就在高先生从香甜的睡梦中被尿给憋醒了时,有手机铃声从旁边响了起来。
他睁开眼,眼珠子毫无焦距的盯着某处愣了片刻,才试着看向了铃声响起的地方。
醒来后,高飞才发现,他就躺在白瓷办公室的沙发前,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整座大楼都有中、央空调保持温度,哪怕是光着屁股睡觉也不会冷的,最多也就是觉得半边身子发麻。
半边身子发麻,那是因为白瓷就像一条八爪鱼那样,牢牢缠在他,脑袋伏在他怀里,压在他的右臂所致。
看着怀里的极品御、姐,看着她那张红扑扑的精致脸庞,看着她嘴角带着的满足、心安笑意,高先生陡然生出了一股子自豪感。
同时也有些小愧疚:他该早把白瓷安排到一个妥当的地方才对,这个女人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如果再遭遇昨晚那样的打击,就算能侥幸没受伤害,可精神也得崩溃的。
是白瓷的手机在响,就在俩人脑袋上方的沙发上。
高飞懒洋洋的伸手,拿过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时,怀里的白瓷好像蛇儿般的那样扭了一下。
她也醒了,却舍不得睁开眼,泛着白瓷光泽的修长右腿,搭在了高飞腿上,很自然的挽了个花,跟另一只腿勾在了一起,喃喃的说道:“别、别管它,让我再睡会儿。”
“是萧潇的电话,你最好是接听一下。”
高飞说着,把手机放在了白瓷耳边。
其实高飞也想多睡会儿,哪怕窗外已经暖阳高照了。
不过他却知道,萧潇既然给白瓷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的事儿,毕竟那女孩子也很聪明的,知道老板跟高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有露面,肯定是昨晚忙得够呛,也累得不行,要是没啥要紧事,她才不会打这个电话呢。
“哦,你替我接。”
白瓷昏昏的说了句,脑袋又钻进高飞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高飞无奈,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马上,手机内就传来萧潇的声音:“夫人,对不起。”
萧潇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疲惫,还有小心翼翼。
她跟霍天晴俩人,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会所发生那样的事儿,凌晨时又有军方的人到场,身为皇朝会所以后的总经理,她怎么着也得全程陪同才行。
她小心翼翼的,则是因为担心白瓷会为美梦被惊扰而不满。
“萧潇,我是高飞,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高飞笑了笑,说道:“别说对不起,白瓷是不会怪你打电话给她的。”
“啊,原来是高、飞哥。”
萧潇此前一直尊称高飞为先生,不过昨晚之后,她很聪明的改变了称呼:“飞哥,是这样的,我给夫人打电话,本来就是找你的。”
“找我?”
高飞吸了下鼻子,问道:“什么事?”
“请问你能马上下来吗?因为一个叫楚扬的人在等你。”
萧潇在那边说道:“就在下面大厅内。他说,他是你的亲表哥,有急事需要马上找你的。”
“啥,我亲表哥?”
高飞一愣,随即苦笑:“哦,我知道了。麻烦你让我那个亲亲的表哥在下面稍等,我马上就会下去的。”
“亲表哥,靠,他也会拉关系。”
高飞低声骂了一句时,白瓷用鼻音喃喃的问道:“谁啊?”
“我得下去一趟,是找我的。你多睡会儿。”
高飞说着翻身坐起,把白瓷抱起来,顺手横放在了沙发上。
昨晚白瓷可是穿了一身紧身红色皮衣的,不过现在早就飞门后面去了,全身光光的啥也没有。
白瓷真是累坏了,被防在沙发上后,随意翻了个身,喃喃嗯了一声,就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套间内那场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后,高飞这才走进了洗手间。
等他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乘坐电梯来到下面大厅内时,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刚出电梯门,高飞就看到坐在大厅东南角桌前的楚扬,还有穿着套头衫,戴着大墨镜的商离歌俩人了。
萧潇就坐在他们对面,跟他们小声谈论着什么。
霍天晴则在前台那边站着,看到高飞走出电梯后,马上就快步迎了过来,低声说:“这俩人来历不明,尤其是那个女的,很诡异,你要小心一些。”
高飞的社会背景,给高老头做事的霍天晴,没理由不知道。
可他从没有听说过高飞有这样一个亲表哥,不过在高飞出现之前,他也没有打草惊蛇。
“天晴,你知道玛雅新城的主人是谁吗?”
高飞笑了笑,问道。
“玛雅新城的主人?”
霍天晴一呆,随即心头狂震。
他当然知道玛雅新城的主人是谁,更知道那是一个让男人向往的传说(关于楚先生最响亮的传说,无非就是他光明正大的迎娶了好多老婆,让男人羡慕的要死,这才奉为传说的),只是始终没有缘分相见。
同时,他也很自责,刚才只注意到商离歌很诡异了,却没看出楚先生才是最牛比的那个人,由此可以看出,某人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走,替你引荐一下。”
高飞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飞哥。”
看到高飞过来后,萧潇连忙站起来说道:“就是这位楚扬,楚先生,说是您的亲表哥。”
“表哥,很久不见,一向可好?”
高飞冲萧潇点了点头,笑着跟楚扬说:“什么时候来京华的,是不是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来我这儿蹭饭吃了?”
“你表哥混得再惨,好像也没你说的这样不堪吧?”
楚扬端坐在椅子上,拿捏着表哥的架子,翻了个白眼才看向霍天晴:“小伙子,不愧是九龙王中的人,警惕性够高。”
霍天晴也是三十冒头的人了,楚扬看上去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样子,却口气颇大的喊他小伙子。
可霍天晴却没有丁点的不满,平时遇到啥事都荣辱不惊的脸上,反而浮上了激动神色,双手相互搓了一下,正要伸手主动跟楚扬握手时,却又双脚啪哒一碰,抬手敬礼,大声道:“现任京华卫戍部队特种某部少校霍天晴,向前辈问好!”
楚扬一楞,还真没想到霍天晴这样尊崇他。
虽说他早就退役了,不过却懂得现役军人给他敬礼,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马上,他就收起脸上的懒洋洋神色,迅速站起来给霍天晴回礼:“你也好,也很出色。”
“谢谢前辈夸奖,我、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霍天晴不善言辞,结结巴巴的说到这儿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保安的叫声:“哎,乱闯什么呢你!”
正文_第1993章 好消息!
门口忽然传来的保安喝斥声,吸引了高飞等人,都向那边看去。
就看到两个保安,死死扯住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推搡着向外赶。
因为昨晚这儿发生了重大事件,虽说没有外传出去,不过萧潇还是把站在门口的礼仪小姐,换成了保安,要求他们必须得注意每一个来客。
保安心里很清楚,个个都瞪大眼珠子审视着每一个出、入的客人,要不是楚先生自称是高先生的表哥,也不是这么容易能进来的。
这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好像逃命似的开车停在会所大厅门口后,车门都没关就冲向大厅的样子,自然会引起保安的高度重视,立马拦截了.
“放开我,我是来找高飞的!”
魁梧小伙子大声嚷嚷着。
“草,高先生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
保安听了大怒,尤其是高先生就在大厅内,为了表达对他的尊敬之情,一个保安更是论起手里的橡胶棍,作势要抽这家伙。
“带他过来!”
高飞及时喊了一嗓子。
高飞看着这个小伙子有些眼熟,不过却忘记在哪儿见过他了。
说起来也是,大力神只是唐鹏手下的一个小弟,还远远没有让见过他的高先生注意到他。
高飞不认识大力神,后者却认识他,满脸欣喜的喊道:“高、飞哥,你见过我的,我是大力、罗克降啊,是鹏哥,唐鹏让我来找你的!”
被唐鹏派来找高飞之前,大力神很荣幸的被唐大少称呼了他的本名。
这给了他很深的感触,觉得大力神这名字有些过于拉风,不低调,一听就像是吃饱了撑的没治四处找抽型,毕竟这是在群龙荟萃的大京华,可不是他原先在沈城混社会时的街道上,所以最好以后还是用本名最好。
听大力神提到唐鹏后,高飞这才想起为啥看到他有些眼熟了,同时也猜到他来找自己是做什么了,抬手挥了下:“哦,原来是你,那个谁,放开他,我认识他。”
高飞光注意大力神那边了,却没有看到旁边的楚扬,稍稍皱了下眉头,跟商离歌对望了一眼。
皇朝会所的保安,听高飞说认识大力神,这才松开了他,要拿棍子作势要教训他的哥们,还讨好的拍了拍他肩膀,说原来是自己人啊,干嘛不早点说,差点闹出误会,幸亏哥们够冷静。
大力神快步来到高飞面前,一脸的喜色:“飞哥,你怎么还没有去我们那?”
“我正准备去呢。”
高飞撒谎都不带脸红的,话说他是真的忘记了。
不过男人深陷温柔乡内后,偶尔忘记别人的老子急需他去照顾,也是很正常的。
“你叫什么名字?”
抢在大力神开口之前,旁边的楚扬忽然问道。
大力神不认识楚扬,不过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罗克降。”
“哪个克,又是哪个降?”
楚扬紧跟着问道。
大力神搞不懂,他第一次在人面前使用自己的官方名字,咋就这样引人注意呢,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克服,投降的那俩字。我听我娘说,我那个死鬼老子在给我起这个名字时,就是希望我能做个真男人,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要投降的想法--哎哟!”
大力神刚说到这儿,楚扬忽然抬手,砰的一声砸在了他肩膀上。
楚扬最多使用了三分力道,但足够把大力神放倒在地上老远了。
“擦,你敢打我?”
大力神突然遇袭后,大吼一声从地上翻身爬起,顺势抄起一把椅子,刚要扑向楚扬,却又放了下来,狠狠盯着他:“我怎么着你了?就因为我比你长的壮?”
高飞也很奇怪,看着表哥,搞不懂他干嘛要突袭一个小弟。
“一般人。”
楚扬一拳,就从大力神的反应中确定他只是一般人了,随即满脸含笑,口吐莲花:“老夫观你骨骼惊奇,必是上分奇才,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只要你能领会老夫这倾情一击的真正含义,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人上人,去拯救世界……”
“等等,他表哥,先别说这些废话了。”
看到大力神被楚某人给唬的傻楞在那儿后,高飞就知道他在卖弄口舌了,赶紧打断他的话:“你好像很关注罗克降的名字。”
“少年,你的确是一语中的。”
楚扬双手抬起对高飞拱了下,文绉绉的说:“现在就跟老夫去一僻静之处,听老夫给你仔细解释,可好?”
噗哧一声,商离歌见楚某人这样装比,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高飞没有笑,只是跟萧潇使了个眼色,带着他表哥走向了大厅角落。
递给楚扬一颗烟,高飞看了眼大力神那边,说道:“有话直接说,别说那些废话。”
“行,少年,你这样的谈话方式,很合我的口味。”
意犹未尽的再次装了一下后,楚扬才干脆的说道:“郑腐死了。”
“什么,郑、郑腐死了!”
高飞大吃一惊,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郑腐是谁?
那可是华夏最大的传奇组织,一九七三的大首领。
他本人或许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但当他以一九七三大首领的身份说出某些话来后,就连当今如日中天的京华高家,都得避起锋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嫡系高飞被欺负。
郑腐为了打击高飞、沈银冰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更是串通宝岛飓风、西方亚特兰蒂斯,曾经差一点点,就攻破地下楼兰,导致陈果果难产而死。
高飞这次回内地,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让郑腐再也不敢把他怎么着,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让白瓷离开皇朝会所的主要原因,真怕那个老东西会把魔掌伸向白瓷的。
唯有心无旁骛,高飞才能专心收拾郑腐。
只是让高飞万万没想到的是,郑腐竟然死了。
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别人,高飞不一定会信。
但这个人是楚扬,那么高飞就不能不信了.
“他怎么会死了呢,是谁杀了他?”
震惊过后,高飞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是来自宝岛仙霞山的红尘妖道。”
楚扬昨晚可是躲在一旁,亲眼见证了红尘残忍秒杀郑腐的那一幕,当下就把昨晚发生的那一切,详细的叙说了一遍。
宙斯王,就是楚扬离家出走的其中一个老婆,原来就是一九七三武道中的大首领,这个事实相比起郑腐之死来说,对高飞的冲击力很一般,毕竟当初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上,遭遇宙斯王阻击的那个晚上,高飞就已经从楚扬那儿获悉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
“郑腐主动寻死,那是因为他清楚,他再也没有能打倒你的可能,他活的也太累了,倒不如以死来解脱。”
楚扬又点上一颗烟后,拍了拍皱眉沉思的高飞,说道:“都说是人死帐消,而且郑腐还是坚守着大原则,现在也死了,你以后也别对他抱有什么意见了。”
“就算我对他抱有什么意见,那又怎么样,我总不能也跟着他死去,去阴间再找他麻烦吧?”
高飞苦笑了一声,回答。
“你要是去也行,那老夫祝你一路顺风。”
楚扬很没正形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其实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最多也就是气恼他利用亚特兰蒂斯,差点害的你女人难产而死。”
“这一点,就足够造成深仇大恨了。”
高飞说:“行了,你也别再这儿敲打了,我知道你拐弯抹角的就是想告诉我,以后别跟一九七三做对了,因为你老婆现在已经继承了郑腐的位子,不要再斗了,免得让你左右为难。”
“还是少年你了解老夫的苦衷啊。”
楚扬讪笑一声:“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罢手,我确保我老婆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郑腐都死了,我跟一九七三的恩怨,也算是结束了,只要不是你老婆想非礼我,我傻了才会跟这样一个组织去做对。”
高飞说完,深深吐出一口气的同时,眼里也浮上了空洞的茫然。
从解红颜要被郑腐派来的龙五带走那一天开始,高飞就做好了要跟一九七三死拼到底的充分准备,尤其是在听楚扬说,郑腐串通西方势力,差点攻破地下楼兰的风口,让陈果果难产、莫邪征东力竭而死后。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回来没几天,郑腐竟然死了。
可以肯定的是,随着郑腐的死,自己盟友老婆接替他的位置,高飞跟一九七三之间的敌对关系,肯定会冰释前嫌。
这样一来,不得不远离高飞的那些豪门世家,也不用再在承诺,跟利益之间左右为难了,只要一九七三改变对高飞的态度,那些人就会立马像找到臭鸡蛋的苍蝇那样,嗡嗡的都围过来的。
现在好了,有能力孤立高飞的一九七三,势必会随着郑腐的死,而改变态度,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暗算了。
为了对付一九七三,高飞可是做了很多安排,还有后手的,但现在这些都没有用了,就像拳击台上的两个对手,其中一个卯足了力气,准备发出致命一击时,对手却忽然脑溢血自己躺下了。
高飞是最后的胜利者,只是这胜利来的太快,打乱了他一系列的计划,所以真有些茫然失措。
“怎么,看你一脸很遗憾的样子,是不是还想跟我老婆继续斗下去?”
楚某人在说这句话时,明显带着要翻脸的趋势。
“你说呢?”
高飞反问。
“我们是兄弟嘛,一家人,你除非发神经才跟你表嫂斗下去。”
楚先生立即一脸奸笑着,抬手在高飞肩膀上砸了一拳。
“那你告诉表嫂,以后别来为难小弟。”
高飞一脸的严肃说完,随即跟楚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他是真的笑了,从心眼里笑出来的。
无论是谁,解除了来自一九七三的威胁后,都会很开心的。
“郑腐临死前,留下的那个人名……”
高飞刚说到这儿,罗克降就在那边大声叫道:“高先生,鹏哥还在等你呢!”
正文_第1994章 最后一个办法!
高飞并没有让鹏哥等太久,最多也就是多等了一个半小时。
要不是罗克降在那儿一个劲的催促,高飞说什么也得跟楚扬喝上几杯,然后再义正词严的拒绝他:你就是把你那帮老婆都让给我,也休想让我去接你老婆的班,去当一九七三的大首领!
楚扬来找高飞,除了要告诉他郑腐死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九七三第四代接班人,让宙斯王脱身跟他回玛雅新城。
如果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者是两年前,高飞不能说是求之不得的话,肯定会慎重考虑一下,毕竟一九七三在华夏,可是有着超高的地位,哪怕现在的影响力大不比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更能以权谋私,利用一九七三来做对自己有利的私事。
但现在,高飞对一九七三真没任何兴趣:双方就在昨天之前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今天就成为人家的老大,别说高飞自己无法适应,就连一九七三那些人也受不了。
别忘了当初郑腐为了逼迫武道出山,共同来对付高飞,可是让施中兴等十几个人,都在高飞跟沈银冰的婚礼上自杀而死。
那是血的仇恨,唯有用更多的杀戮跟死亡来解决。
所以说呢,任何人都能去一九七三当老大,唯独高飞不能去。
如果有人问高飞,他现在对一九七三最想说的话是什么,他肯定会说个成语。
虎头蛇尾。
就是虎头蛇尾。
谁能想到,本来该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对掐,却因为郑腐的意外死亡,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结果竟然是这样,已经让高飞很满意了,要是再去当什么老大,那纯粹是麦糠擦屁股,自己找不利索,尽管那个位置对任何人,都有着相当大的诱、惑。
对高飞决然拒绝的态度,楚扬明显很失望,也拒绝了高飞邀请他去云霄阁的好意,口称还得忙着去找另外一个替死鬼(接替宙斯王当峭壁老大的人)呢,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跟盟友小师弟相见。
楚扬俩人刚离开,高飞就被罗克降迫不及待的拉上了车子,风驰电掣般的驶向云霄阁会所,不知道的还以为高先生被他绑架了呢,也幸亏市区内公路上没啥积雪,要不然就他那开车的速度,跟技术,铁定会出车祸的。
“草,你怎么才来,不会是早上掉进粪坑内了吧?”
高先生一下车,等的望眼欲穿的唐鹏,就把这家伙狠狠扔了过来,显得他特别不绅士,没素质,要是换成高先生的话,绝对会问他是不是差点死在女人肚皮上--女人肚皮,可比粪坑优雅,含蓄多了。
素质比唐鹏高太多的高先生,自然懒得跟他在这种事上计较什么,打开被他拽着衣襟的手,叹了口气说:“唉,真是一言难尽啊,我……”
唐鹏再次显示出了他的低素质,不耐烦的一口打断他的话:“既然是一言难尽那就先别说了,赶紧的走,腿肚子打什么颤啊,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事了,很怕我?”
“我怕你个屁啊。”
高先生终于被没素质的鹏哥给激怒了:“老子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又不是天塌下来,至于这么着急?”
“自打我老子不正常那天开始,天就塌下来了,我该不该着急?”
唐鹏恶狠狠的反问道。
“是大事,该着急,换我,我也会着急的。”
听唐鹏这样说后,高飞立马没脾气了,乖乖跟着他走进了电梯内。
被唐鹏牵牲口似的,牵着衣襟走出电梯时,高飞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喜不喜欢做老大?”
马上,唐鹏就扭头看着他,满脸警惕的问道:“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骗我了?”
高飞这就怒了,反驳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如果当初不是你让我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我老子怎么会变成这样,韩玄怎么会死?”
唐鹏冷冷的回答。
“挖草,那是你自己主动去蒙特利莎酒店,把她带回来的好不好?”
高飞很冤枉,好像雄性窦娥。
“那你当初怎么不拦住我?”
唐鹏让高先生懂得了什么叫真正的强词夺理。
高飞闭上了嘴,很聪明的。
因为现在他才终于看出,唐鹏正处于爆发的边缘,试图跟这种人讲道理,那绝对是对牛弹琴的。
更何况,守在老唐门口的连春芳,潘冬冬等人都迎了上来。
看到高飞,连春芳就像看到救星那样,一把就把儿子拨拉到了一边,牵起他的手,眼里有泪花闪烁着:“高飞啊,你可来了,你唐叔喝了你送来的药,怎么就不管用呢?你是不是随便搞了点药,来糊弄你阿姨我了?”
连春芳的直白,让高先生有些无地自容,吃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幸亏潘冬冬解围了:“阿姨,先等高先生看过唐叔叔再说这些话好不好?到时候,我帮你一起说。”
唉,还以为她会正常些呢--高飞暗中叹了口气,也开始自责实在不该把唐文举的事儿忘的那么干净了,结果把唐鹏他们急得连说话都不正常了。
“阿姨,潘总,还有那你们几个,最好都回自己房间等着,我跟唐鹏俩人进去就行。”
高飞扫了走廊中的十数口人,说道:“请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唐鹏也劝说道:“是啊,妈,这种事你们着急也没用的,反正高飞拿来的草药,已经让我爸服下了,我爸一天不恢复正常,他一天别想离开会所!”
“是的,对极,就是这个样子了啦。”
高飞苦着脸点头应和,觉得碰到唐鹏这样的盟友,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在高飞俩人的劝说下,连春芳总算是被潘冬冬跟小月他们,劝说回到自己房间,静候佳音了。
“哥们,你也在外面等着吧。”
高飞刚要开门,却又对唐鹏这样说。
唐鹏自然是一口拒绝:“不行,我必须得亲自在场,免得你再像上次那样欺负我老子。”
“我会欺负他?开玩笑,我是担心你在场,反而会起到副作用,哼。”
既然唐鹏不配合,高飞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后退一步抬脚,咣当一声就把房门给踹开了,发出的巨响,把站在走廊尽头窗口的罗克降等人吓了一大跳。
唐鹏不满了:“你特么的有病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开门,要是把我爸给吓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飞才没理睬他,在踹开门板后,马上就看向了沙发上那对男女了。
那对并排坐在沙发上的男女,自然是唐文举,跟宋慧乔了。
在房门被高飞大力踹开时,宋慧乔被吓得哎呀一声惊叫,但在看到是高飞后,却又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满脸都是惊惧神色。
至于唐文举,倒是没被吓得叫出声,不过他在瞬间的某些本能反应,却被高飞敏锐捕捉到了。
“再说最后一次,如果想唐叔叔尽快好起来的话,你就去外面等待。信不信,在你。”
唐鹏刚跟着走进来,高飞就对他说出了这番话。
“我信你。”
这一次,唐鹏没有再坚持必须留下来,跟高飞对视了片刻,接着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信飞哥,得永生。”
高飞把房门关上,却故意留下了一条缝,嘴里嘟囔着:“这方面的质量,还真是不错,挨了哥们那么大力一脚,愣是没有破。”
等高飞关上门转过身来时,宋慧乔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好像屋子里有多冷那样。
高飞走了过去,很关心的问道:“你很冷?”
“我、我不冷。”
宋慧乔牙齿打颤的回答。
亲眼看到韩玄是怎么死的过程后,昔日骄傲的宋慧乔,总算是懂得死亡有多可怕了,更知道她对高飞隐瞒了最关键的那些事,会是一种什么下场。
“不冷,你哆嗦什么?”
高飞慢条斯理的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了香烟。
“我、我--是我没有跟你说实话!”
宋慧乔低声说到这儿,忽然双膝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呜咽着哀求:“请你原谅我,救救我!”
“谁敢欺负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高飞还没有说什么,宋慧乔的护花使者老唐,就一脸杀气腾腾的护在了她跟前,双眼凶狠的瞪着高飞,咬牙切齿的。
对这个老不死的,看在唐鹏的面子上,高飞自然不能对他无礼,最多只能无视他的存在,低头看着宋慧乔:“先去里面,我有话要跟唐叔叔说。”
宋慧乔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爬起来快步走进了里间。
“关好门,最好别偷听。”
高飞提醒了宋慧乔一句后,才拿出一颗烟递给了唐文举。
唐文举依旧恶狠狠的瞪着高飞,无视他的讨好动作。
高飞也没在意,自个儿点上香烟,吐了一口烟雾后,目光在唐文举两条腿中间,来回的扫视着。
老唐虽然精神不怎么正常了,不过却能看出高飞眼神中的不怀好意,下意识的把水果刀横在脸前,后退了一步恶狠狠的问道:“你看什么?”
“我忽然忘了个事,我在给你求药时,医生曾经嘱咐过我,说你服药十二个时辰后要是还不好的话,那么就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高飞说着,低头看向了自己右手,五指灵巧的伸曲着。
“什么最后的办法?”
老唐忍不住的问。
他的话音未落,高飞右手忽然动了,一把就抢过了他手里的刀子,抵在了老唐的裆下。
这时候,高飞脸上的笑容攸地消失,语气阴森的说:“最后的办法,就是让您老人家变成伺候皇帝的人(太监),这样才能让你彻底的从迷失中清醒过来,把那个妖女的影子,从你心里赶出来。”
“你、你敢!”
唐文举好像被高飞阴狠的眼神给吓倒了,额头上噌地有冷汗冒了出来。
“我当然不敢了。”
高飞又笑了:“不过,你最好也别再装没清醒了。”
正文_第1995章 两个驱魔者!
莫邪征东开出的药方,就像陈果果对高飞的爱,沈银冰不择手段也要成为高太太的决心那样,都是值得信赖的。
她说唐文举在连服三幅中药后,在十二个时辰后就能驱除心中的魔障,变成正常人,那么他就只能按照莫邪征东所说的那样,成为正常人。
可事实上呢,唐鹏严格按照高飞所说的那样,给唐文举灌猪似的灌下三幅中药,又过了足足十二个时辰后,他仍旧没有丁点好转的样子。
高飞当然很纳闷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纳闷,也不会怀疑莫邪征东的医术,所以在进来之前心里就想到了什么,这才大力一脚把房门踹开了。
在房门发出巨响时,高飞就在第一时间,锁定了唐文举的反应,并捕捉到了他最想捕捉到的东西。
唐文举对猝然发出的巨响反应,彻底出卖了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唐叔,我知道你为什么装没清醒,那是因为你在清醒过来后,会想起了这些天你都是做了那些荒唐的事儿,伤透了连阿姨对你的一片爱心,更为韩玄之死而深深自责,所以你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高飞紧紧盯着唐文举的眼睛,就像哄骗小妹子乖乖上炕的大色郎那样,全是真挚的情意:“唐叔,你别否认,因为我坚信你服下的草药,铁定能让你恢复正常的,我可以跟你打赌,我要是输了,会把脑袋割给你。”
唐文举没说话,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着高飞的眼神里,已经满是自责,痛苦还有羞愧,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唐叔,其实没有谁会责怪你的,唐鹏、连阿姨,还有不幸的韩玄,他们都不会责怪你,因为你过去那些天的表现,并不是发自你本心的,而是你遭到了妖人的暗算,被某种可耻的药物,给带进了一个虚幻世界。”
唐鹏收起了刀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唐叔,这一切真的不怪你,你这没必要自责的。我曾经听唐鹏说起过,你是天底下最称职的父亲,侠骨柔情,顶天立地,哪怕是天塌下来,也能给妻儿撑起一片天空,不但毫不畏缩,还会潇洒的大笑着说这算得了什么。”
诚然,唐文举在社会上打拼那么多年,从一个杀猪的屠夫,打拼成身价数百万的土财主,可谓是积攒了海量的社会经验,更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跟他们尔虞我诈的,当面笑嘻嘻,背后拿着刀子。
不过,他此前所接触的那些人,曾经太低了--最起码,那些人给高飞这种擅于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高手来说,提鞋都不配的:人家孩子能哄骗陈果果、白瓷夫人这样的绝品美女爬上他的炕,那些人能行吗?
当然了,唐鹏或许也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正所谓关心则乱,当局者迷等原因,唐鹏这才没能看出唐文举其实已经清醒了,才急得打发人去找高飞。
堪称江湖老麻雀的唐文举,在高飞这个后起之秀的忽悠下,虎目含泪--最后双手捂住脸,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呜咽着说:“我、我真特么的没脸见小月,没脸见老婆孩子啊,就让我一辈子都那样,不好吗?”
高飞还没说话呢,背后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连春芳就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哭着骂道:“你个死老唐,你一辈子都这样了,那我还怎么活哦!”
方才高飞在掩上门时,曾经故意留下一条缝,就是猜到连春芳绝不会放心的屋里等着,肯定会不顾唐鹏的反抗,来门外偷听。
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换成高飞的话,他也会这样做。
“春芳!”
看到家里的黄脸婆哭着跑过来后,羞愧万分的老唐站起身,刚要说什么,春芳女士已经扑在他身上,施展最拿手的九阴白骨爪--却没有挠脸,而是撕开了他上衣,在他肩膀上上下左右的十几下子。
爪爪见血,丝毫不留情,让高飞赶紧后退,在唐文举的惨叫声中,见识到了东北妇女那彪悍而又敢爱敢恨的英雄本色。
“救命,要死人了!”
唐文举这时候可不敢反抗,只能抱着脑袋的大声呼救。
“我让你个王八蛋三心二意,我让你--”
连春芳咬牙切齿的,用力拉开唐文举抱着脑袋的手,正要狠心抓花那张老脸时,却又从那双满是憔悴的眼睛里,瞬间读懂了他对她的深沉爱意……再也忍不住的,化抓为抱,搂住丈夫的脖子,在他怀里是嚎啕大哭起来。
一对年逾五旬的老麻雀在这儿秀恩爱,实在是没啥看头,高飞笑了笑准备扭身闪人时,却又想到套间里还有个宋慧乔,就冲唐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他老妈老爸的弄走。
唐鹏却双眼一翻,淡淡的说:“这是我爸妈的房间。”
“草,那你给我提供个地方啊。”
高飞低声骂道。
双眸通红不停擦眼泪的潘冬冬,确实是个八面玲珑的女人,马上就一副梨花带雨的绝美样子,低声说道:“高先生,外面有很多房间的。”
“你小子,真不如你媳妇会办事。”
高飞瞪了唐鹏一眼,转身走向套间门口时想到:那个潘御、姐,肯定会对我大有好感的。
宋慧乔很听话,来到套间内后,就像一只小猫那样蜷缩在最里面的屋角中,双手还捂着耳朵,看到高飞开门进来后,连忙站起身说:“我、我没有偷听,什么都没有听到!”
“跟我走。”
高飞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句转身就走。
宋慧乔连忙跟上,低眉顺眼的就像被恶婆婆数量的小媳妇。
潘冬冬很快就为高飞安排了一间净室,临走前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差点让高先生误会是在对他含情脉脉,刚要下意识的回应一个媚眼时,才想到人家这是在感激他说她是唐鹏的小媳妇。
“唉,又是个被迷住的失足小妇女。”
高先生很遗憾的叹了口气,翘起二郎腿,指着对面的沙发冲宋慧乔说:“别站着了,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站在门口后面的宋慧乔,马上就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现在很忙,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高飞在跟不感兴趣的女人说话时,向来都这样简洁干练。
宋慧乔能够成为北朝那边的第二夫人,无论是领悟能力还是察言观色的本事,那都是相当出色的,所以在看出高先生很绝情的样子后,根本不敢有丁点废话,马上就说:“陷害唐先生失去本性的,是驱魔者。”
“驱魔者?”
唐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希望宋慧乔能解释清楚。
如果沈银冰在场的话,肯定能给高飞尽可能的解释驱魔者,因为宋慧乔对这个也只是一知半解。
驱魔者,来自西方某个神秘的邪恶组织。
这个邪恶组织什么时候成立的,又有多大的规模等等这些最重要的事,宋慧乔都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这个组织给带到了一个秘密基地,悉心培养,并给她创造了大量机会,最终成为了北朝第二夫人。
宋慧乔成为北朝第二夫人的任务,高飞早就听她解释过了。
不过,她还是又说了一遍。
正如宋慧乔刚才坦言的那样,她以前隐瞒了高飞。
她对高飞隐瞒这些,倒不是不愿意,或者不敢泄露这个邪恶组织,而是因为她不想提起这些人,天真的以为,高飞会帮她彻底摆脱那些人。
只是让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当她还没有来到云霄阁会所时,那些人就已经提前给唐文举下药,企图利用他来保护宋慧乔,再利用她来谋取什么了。
给唐文举下药的那个外国女服务生,就是那个叫艾丽沙的,不是驱魔者,在那个邪恶组织中,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小角色罢了。
后来残杀韩玄的白发女人,才是真正的驱魔者。
现在,高飞已经知道残杀韩玄的白发魔女,就是来自宝岛的红尘妖道了,昨晚郑腐之死,也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让高飞没想到的是,红尘妖道会来云霄阁操纵宋慧乔,更没想到,堂堂的飓风大首领,原来仅仅只是西方那个邪恶组织的刽子手,驱魔者罢了。
别忘了,在四十多年前,红尘妖道就率领大批高手,跑来大陆兴风作浪,要不是峭壁应运而起,还不知道会给大陆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就这样一个绝对有资格被记载在华夏最高机密中的人物,原来只是西方某个邪恶组织的驱魔者--这,不能不让高飞心惊。
沉吟了很久之后,高飞才抬起头问她:“你有没有听说过,亚特兰蒂斯?”
宋慧乔一愣,随即点头,小心翼翼的说:“在网上看到过的……”
高飞打断她的话:“我说的那个亚特兰蒂斯,不是网上的那个传说。”
“不是网上的那个传说?”
宋慧乔茫然了,看来她的确不知道那个亚特兰蒂斯。
能够驱使红尘妖道的邪恶组织,除了亚特兰蒂斯之外,高飞还真想不到别的了,毕竟楚扬曾经告诉他说:楚扬昔日的战友大猩猩,还有现任的欧洲杀手之王,包括楚扬的某个老婆,都只能是亚特兰蒂斯的神仆。
可是,如果红尘妖道真是来自亚特兰蒂斯的话,那么当初沈银冰当着她的面,在仙霞观内干掉同样是来自那儿的杨雪时,她为什么没有阻拦?
还有,力劝沈银冰去那边作客的赫拉、史泰龙俩人,好像也跟红尘道长没什么直属关系。
由此可以断定,西方世界除了个亚特兰蒂斯之外,应该还有个相当强大的黑暗组织,来操控红尘妖道。
想到这儿后,高飞有些头疼的甩了下脑袋,才问道:“到现在为止,你总共见到几个驱魔者了?”
“两个。”
宋慧乔想了想,才说:“除了这个可怕的驱魔者外,我还见过另外一个,并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
高飞马上追问。
宋慧乔低声回答:“她的汉语名字,叫刑雅思。”
正文_第1996章 宋慧乔绝望了!
刑雅思是谁?
听宋慧乔说出这个名字后,高飞当然得这样问。
如果唐鹏在场的话,肯定知道刑雅思是谁,因为那个女孩子是他忘不了的姑娘,跟他的关系也是异常纠结的很,一会儿好一会儿好的,让人很无语,就像高飞跟沈银冰的关系。
“提到刑雅思,得先说一段往事。”
宋慧乔说到这儿时,看到高飞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后,赶紧说:“其实叙述往事用不了多少的,就是二战时德国战败后,有很多忠于纳粹的德国人,创建了一个帮派,名字就叫女王帮。这个刑雅思,就是女王帮现任的帮主。”
“德国女王帮?”
高飞想了想,说道:“好像以前听说过这个帮派的名字,性质跟岛国山口组,意大利黑手党差不多,不过名气要小的很--哦,我知道了,你提到德国女王帮,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女王帮其实也是驱魔者背后力量扶持起来的,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刑雅思这个驱魔者,也不会成为帮主。”
“这个刑雅思,现在又在做什么?”
“具体的得去问唐鹏。”
宋慧乔小心翼翼的回答。
“问唐鹏?”
高飞有些不明白:“问他做什么,难道他认识这个刑雅思?”
“何止是认识?”
宋慧乔看高飞对刑雅思很感兴趣后,这才放下心来,就把唐鹏俩人的关系,简单的说了一遍。
“擦,原来是这样。”
听宋慧乔说完后,高飞低低的骂了句,问道:“难道唐鹏不知道刑雅思是个驱魔者?”
宋慧乔摇头:“他不知道。其实,刑雅思也不知道,我会知道她也是驱魔者的事。”
宋慧乔好像绕口令似的这句话,绕的高飞有些晕,接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后,才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到目前为止,除了你跟这个刑雅思之外,就再也没有谁知道,她是驱魔者的真实身份了?”
宋慧乔点了点头。
高飞又追问道:“那她知道不知道,你知道她是个驱魔者吗?”
“不知道。”
宋慧乔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知道她是驱魔者,是因为她去北朝投资时,上面给我下令,让我全力配合她投资成功。说实话,那时候当我得知她竟然也是个驱魔者后,我也很吃惊的。不过,还没有等到我全力配合她达到目的,我的事就败露了,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的外逃,一直到现在。”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的运气还真不知名演员。”
高飞随口问道:“你来到云霄阁后,那个白发白眉的驱魔者找你,是不是也警告你不许泄露这个秘密?”
宋慧乔微微垂下眼帘,低声回答:“最主要的,就是她想从我手中拿到那个优盘。”
“你是不是告诉她,说优盘在我手中,然后她就让你必须把优盘拿回来,不择手段的,要不然你会很倒霉。”
高飞点上一颗烟,轻飘飘的说:“比方说,韩玄就是你的下场。”
高飞提到韩玄后,宋慧乔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虽然早就做好了随时被人干掉的准备,可在亲眼看到韩玄惨死后,她还是无法承受这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高飞继续说:“你肯定会被吓坏了,然后就答应她,一定会从我手里拿回优盘。”
“是、是这样的。”
宋慧乔低声说:“我要是不这样说,如果说出优盘其实被毁掉了,那天我也会像韩玄那样了。”
高飞吐出一口烟雾,呵呵笑道:“可优盘已经被我毁掉了,就算你再努力,你也拿不回去了……”
高飞还没有说完呢,宋慧乔就从对面沙发上滚落了下来,跪倒在他面前,额头触地,声音哽咽的哀求道:“所、所以我求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只要你能救我,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尽最大可能满足你的!”
说实话,像宋慧乔这样曾经有非常身份的美女,现在动不动就像奴隶那样跪在男人脚下,任由他去让她做任何事,这的确是让天下所有男人都骄傲,满足的事。
高飞是男人,肯定也有这种想法。
尤其是宋慧乔在额头触地,把她迷人的部位高高抬起、全身发抖的样子,总能轻易让男人升出某种邪恶的想法,哪怕是在那方面生活再健康的男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女人,总能让男人对她升出一种要狠狠虐她的邪恶。
高飞敢肯定,只要他答应保护宋慧乔,这个曾经的北朝第二夫人,绝对会使出浑身的解数,陪着他玩儿什么皮鞭啊,捆绑啊,蜡烛啊啥的。
再正常的男人,对那些玩法好像也很感兴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高飞也很清楚,宋慧乔之所以发誓会满足他所有的邪恶想法,都是看在他必须得保护她安全的份上。
高飞也很喜欢跟极品美女玩那些花样,毕竟那方面也是生活的组成部分,那方面得到最多满足后,就会对男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起到很好的影响。
但关键问题是,高飞希望跟女人玩那些花样时,完全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爱(就像昨晚白瓷穿上女王装,让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尽兴那样),却不是眼下这种交换。
利益交换:高飞保护宋慧乔,宋慧乔给他想要的性福生活。
任何事,只要一掺杂了利益交换,就变质了。
就像现在跪在地上哀求他的宋慧乔,无意中展现出的能勾发男人骨子里邪恶的身子,在让高飞心中有热气腾起后,立即就想到了职业性、工作者了。
那些性、工作者在为客人提供服务时,不也是有求必应,让人神魂颠倒的吗?
可她们跟客人之间,决没有任何的感情,一方是为了寻乐,一方是为了钱。
高飞是个很看重利益,但同时却又很讨厌利益的人。
他看重利益,是在商场上,毕竟在商言商,尽可能的争取到最大利益,是奸商的本色。
他讨厌利益,就是在感情上。
想到了这些后,宋慧乔那匍匐在地的小身段,魅力值就大幅度下降。
在美色当前,男人只要能冷静下来,就能发现很多问题,比方高飞猛地意识到:宋慧乔是故意拿捏出这副诱人的样子,企盼他能像恶狼那样的扑上去,占有她……那样,她就有借口缠着他,把她当做免费保镖来利用了。
更甚至于,这个女人以后会凭借她海一般深的心机,来利用他做她想做的某些事。
美色,跟眼泪一样,都是女人最擅长的武器。
尤其是宋慧乔当前这种性、奴似的美色,其对男人的厉害指数,更是最高级别的,几乎没有哪一个男人,能三番两次的拒绝,北朝曾经的第二夫人。
幸好,几乎并不是说没有,高飞就是一个。
猛地看清楚宋慧乔的本意后,高飞笑了。
“呵呵,宋慧乔,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高飞笑得很得意,就像偷到一只老母鸡的黄鼠狼,毫不客气的抬脚,踏在了宋慧乔伏在地上的后脑勺上,稍微用力--后者的脸,几乎被他踩进了地毯中,几乎没法呼吸,只能拼命的侧转脸,张大嘴艰难呼吸着。
宋慧乔的心冰凉。
高飞没有看错,宋慧乔的跪下时,无论是下跪的姿势,还是身子的抖动,都是她精心计算过的,确保能成功挑逗起高飞心中的邪火,成其好事。
如果把宋慧乔比作是墨水,那么高飞就是一张白纸。
一旦白纸主动去沾染墨水,哪怕是一次,它也永远无法恢复本来的白色了,就像宋慧乔就有绝对把握:只要能成功让高飞上了她,就再也无法甩开她了。
哪怕是最终能甩掉她,可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施展出她最后的绝技,在信心满满(她在跪下时,可是偷眼观察高飞的反应)时,高飞会看破她的如意算盘,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
宋慧乔心中冰凉,还绝望。
她知道,这是她能否重新崛起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一旦失败,就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高飞会彻底的放弃她,等待她的,将是让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恐惧结局。
她还是失败了,所以她绝望,她大张着嘴巴,泪水在流,多想哀求高飞,千万别把她赶走,只要能让她活下去,她真情愿给他当牛做马,永无二心的。
“宋慧乔,我很佩服你的心计。你算定了,我会以为你亲眼看到韩玄惨死后,心中极度恐惧,只能一心依附我,从而放松对你的警惕,使你可以成功实现我上了你、你却能趁机利用我的机会。”
高飞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剥开了宋慧乔的所有伪装,让她感到了无比的阴冷:“我也承认,我就差那么一点点中了你的圈套。”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破你的阴谋的?”
高飞问出这个问题后,才发现宋慧乔被他踩的不能说话,只好自己回答了:“那是因为,你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感情。”
宋慧乔,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感情(或者干脆说是爱情),那是因为她从没有真爱过任何一个男人。
如果她能懂得男女之间那种真挚的爱情,那么她就会知道,男人跟女人做那事时,是最讨厌利益交换的了。
这也是男人在找完小姐后,提上裤子就走人,没有一丝留恋的主要原因。
宋慧乔没法说话,可是后悔,恐惧,绝望的泪水,却不住的往下淌。
好像觉得总这样踩着个美女,有些过分了,高飞松开了脚。
宋慧乔马上就跪起身子,正要爬过来抱住高飞的腿,苦苦哀求他的原谅时,高飞说话了:“你知道吗?对我最有威胁的那个人,今天凌晨死了。只要他死了,我就再也不用在乎你的死活了。”
宋慧乔不知道高飞说的那个人是谁,她只能看出高飞没有骗她。
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神,很冷,还很厌恶。
高飞的目光,让宋慧乔一下子失去了哀求的勇气。
正文_第1997章 麻烦缠身的人!
当宋慧乔在北朝的阴谋败露后,她就做好了死的充分准备。
死亡,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相当可怕的。
不过对于从小就接受死亡教育的宋慧乔来说,不能说是喝凉水会拉肚子那样平常,但她真没把死亡看的太重。
可是在她亲眼见证韩玄的惨死过程后,她才知道死亡的形式,是分好多种的。
她才知道,一旦她不能完成驱魔者交给她的任务,她会死的比韩玄还要惨。
宋慧乔怕了。
她终于惧怕死亡了。
为了能活下去,或者干脆说不像韩玄那样的惨死,那么她就必须得做点什么。
利用她当下唯一的武器--美色,来为高飞设定了一个圈套。
可是很可惜的是,她却失败了。
高飞现在又很直白的告诉她,唯一能让他忌惮的那个人,今天凌晨已经死了,从此之后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顾忌,也包括抛弃宋慧乔。
宋慧乔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只是看出高飞没有骗她。
最后的阴谋败露后,宋慧乔彻底的绝望,甚至失去了哀求的勇气,烂泥般的瘫坐在地毯上,双眼茫然的盯着某处,仿佛没有了灵魂。
高飞站了起来。
该说的话,他都说了,眼下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实在不愿意跟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女人浪费时间了,她的死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高飞开门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之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宋慧乔仍旧呆坐在原地,背对着他,动也没动,就像一尊雕像。
噗--的一声轻响,这是关门的声音。
宋慧乔身子轻颤了一下,所有的力气都攸地消失,接着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困难,可泪水却偏偏肆意的流淌。
在门被关上是那一刻起,宋慧乔就知道她已经死了。
只剩下该怎么死的区别。
唐鹏会把她赶出云霄阁会所,现在她对他来说,也没有了一点点价值,她会像个行尸走肉那样行走在大街上,但不会超过半小时,她就会被一辆车劫走--然后,她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知道她的名字,或许得在好多年后,从北朝的顶级机密中看到:宋慧乔,曾经的北朝第二夫人,已死亡。
她在被高飞带回来后,其实还有生存机会的。
只是她没有珍惜,还以为凭借她最后的武器,能博得东山再起的希望。
愚蠢。
自绝生路。
她不后悔,甚至都不再害怕。
她流泪,那是因为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人生,爱上这个美好的世界,白白辜负了老天爷给予了她这副好皮囊。
泪水肆意横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慧乔闭上了眼睛。
她希望自己能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可是有个声音,却很讨厌的从她背后响起:“我缺个秘书,你有没有信心做好?”
是高飞的声音。
他明明关门出去了的,怎么还在屋子里?
就像是心脏停止跳动的人,在被抢救过程中被电击那样,宋慧乔的心脏,猛然间重新运动了起来,远去的生气,也随着再次决堤般的泪水,攸然回归本身,让她猛地从地上坐起,回头看去。
泪眼朦胧中,高飞站在门后,双手抱着膀子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怜惜世人苦难太多的上帝。
“我、我--”
宋慧乔很想大声喊出,她有信心去做好这个工作,可大张着的嘴巴中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的用力点头。
“那就起来,跟我走。”
高飞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中,看着尽头处窗户外面明媚的阳光,高飞轻轻叹了口气:“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克服心软的毛病?”
真正心软的人,都爱哭。
连春芳就爱哭,尽管她现在流下的,是喜悦的泪水。
她要回沈城了,跟恢复了正常的唐文举一起。
本次的京华之行,对于连阿姨来说,绝对是场噩梦。
来到京华的这些天内,她没有来得及去她从小就向往的广场上,看看庄严肃穆的升旗仪式,更没有机会站在万里长城上,展开双臂冲远方大喊:孟姜女,我来了,你在哪儿?
这些天,她一直呆在云霄阁会所内,被老唐的忽然变傻而折磨着。
京华很美丽,无比的让人向往,毕竟这儿是祖国的心脏。
连春芳却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来京华。
“妈,你别总哭啊,搞得少爷我心里也不好受。”
看到母亲总是在那儿抹眼泪后,唐鹏鼻子也发酸,更自责。
天底下哪一个当儿子的,不希望自己老娘最好整天笑呵呵的,没心没肺?
本来连春芳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可来过京华一趟后,她就长全了心肝肺--这让唐鹏心里很不好受,走过去轻轻抱住了母亲,想跟她说几句悄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依偎在儿子宽厚的怀中,连春芳才猛然发现:曾经很不要脸趴在她怀里跟老唐抢奶吃的儿子,现在是个男人了,顶天立地的那一种,能像小时候被她保护那样,反过来保护她了。
她不该哭,她该笑。
儿子让她来京华,不也是因为一番孝心么?
是他们老两口子的命不好,所以才摊上那些倒霉事的,跟儿子无关。
“好了,小子,老娘我不哭。”
用力在儿子衣服上擦了下鼻涕,连春芳抬起头看着唐鹏的眼睛,柔声说:“儿子,老娘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像邻居你王阿姨那样,整天抱着个带把的小子,在大街上臭显摆。”
“哎哟,我刚换的衣服啊,就这样被你搞脏了,真是可惜。”
唐鹏惨叫了一声,随即回头看了眼潘冬冬,笑嘻嘻的说:“行,不就是想要个带把的小子嘛,想要几个,到时候我让冬姐给你批量生产。”
潘冬冬的俏脸,攸地飞红。
“臭小子,就知道哄老娘开心!”
连春芳在儿子胸前砸了一拳,随即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低声说:“去跟那个老不要脸的告别吧,他不好意思过来。”
抬头看了眼独自站在检票口的老唐,唐鹏嘿嘿一笑走了过去。
要是放在以往,老唐身处有着众多美女的机场候机大厅内,那双‘老花眼’早就像安装了马达那样,叽里咕噜的转开转开了(男人要想不来,唯有时刻保持一颗年前的心)。
可现在,他却抬头一本正经的研究电子屏幕,对身边不时走过的一双双性敢的大长腿,视而不见。
这次京华之行,让老唐忽然明白了很多。
他觉得,他回去后可以写一本书,名字就叫:京华是天堂,也是地狱。
一颗烟递了过来。
唐文举低头看了眼,伸手刚要接过来,但随即就拉长了黑脸,语气严肃的训斥道:“这儿是候机大厅,是无烟区!你小子敢在这儿吸烟,真是愧对了我对你的教诲,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满脸痛惜表情的老头子,唐鹏总算是松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老唐,你还能想到这儿不能吸烟,就证明你真恢复正常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骂了个把子的,老子啥时候用得着你来操心了?”
唐文举冷笑着骂了句,抬手用力在儿子脸上拧了一下,低声说:“咱们都是爷们,对不?”
“当然是爷们,还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爷们!”
唐鹏也很想伸手,在他老子脸上狠狠来一把,可碍于这个动作很有不孝的嫌疑,也就只好作罢:“爸,你放心的走吧,我……”
唐文举语气不善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死后你会给我披麻戴孝的,谁让我就只有你一个不孝子呢?”
唐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要急着解释时,老唐语气放缓:“小子,你给老子披麻戴孝,那是你的职责,义务。我没有,你明白吗?”
“我明白。爸,我不会有事的。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偷着喝酒时,曾经答应过你,等你八十岁大寿时,还会跟你一起喝个烂醉如泥吗?”
看着老唐那张满是疲倦的黑脸,唐鹏忽然很想哭。
“我当然记得,也肯定能等到那一天。不过你小子也得努力,别的不说,先把眼前这些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老唐嘿的一声轻笑,看向了唐鹏背后。
唐鹏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候机大厅窗外,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隔着玻璃冲他挥手,脸上带着明显讨好的笑容,在她背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小奥拓。
唉,这个极品怎么来了--唐鹏叹了口气时,目光却忽然凝滞。
他看到,在荆无艳背后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孩子,正从一辆卡宴轿车车上款款走下来。
“刑雅思看上去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啊。”
唐文举的老眼,依旧那样犀利。
唐鹏却像没听到那样,只是愣愣的望着刑雅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唐笑了下,很幸灾乐祸的样子:“儿子,小心应付这些女孩子吧,一个比一个难缠,可不如你老娘那样单纯好欺骗了--算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好吧,老子走了,最后恭喜你麻烦缠身。”
没有谁喜欢被麻烦缠身的,高飞也不愿意。
可有时候,男人必须得主动招揽麻烦。
没办法,谁让高先生是个心软的人了?
坐在理发店内舒适的皮椅上,高先生随意翻动着一份美容杂志,被空调吹的是昏昏欲睡,于是就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有人轻轻碰了他肩膀一下。
高飞马上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白领套装的美女,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嘴角含着优雅矜持的笑意:中性短发,那幅黑框平面眼镜的明亮双眸,透着都市女白领的干练,精明。
“哦,怎么,你要坐这张椅子?”
高飞呆愣一下后,站起身正要拿捏出绅士的架子,请这位女士坐下时,她却笑着轻声说道:“老板,我们是不是该去吃晚餐了呢?”
正文_第1998章 留下一段传说!
东半球再次被夜色笼罩起来时,京华远处山上的积雪,看上去就特别的显眼了。
白瓷已经收拾好了。
当她从梳妆间走出来时,萧潇差点以为看错了人。
在萧潇心目中,白瓷夫人绝对是那种把优雅、神秘还有性敢,巧妙融合在一起的优秀女性,哪怕是穿着款式最为陈旧的衣服,也能把她独特的雍容气质给彰显出来。
白瓷的装扮,却给了萧潇一种清纯的淳朴。
其实也唯有淳朴的事物,才会清纯的。
以前白瓷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哪怕是当初一个人睡在会所十七层的棺材中时,也会是一副迷人的女鬼样子,让男人看一眼,就会升起宁可做个风流鬼也得死在牡丹花下的想法。
那是因为白瓷骨子里,天生带着能让男人情迷的魅力,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媚骨:一个有着媚骨的女人,无论在任何场合下,都会对男人构成吸引力的。
不过现在白瓷夫人,却是白瓷般的淳朴:脸上不涂半点铅华,完全是素颜朝天,一头绸缎般的长发拢在脑后,挽成了个少妇篹,耳坠、项链等首饰都不见了,就是穿着一身很普通的家庭妇女套装。
很普通的衣服,给了她一种很普通女人的错觉,唯有让人再次审视她时,才会发现这副看似普通的样子,在淳朴中透着清纯,甚至还有一种知性美。
说白了,现在的白瓷,彻底把她花瓶般的性敢迷人都掩藏,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学教授那样,让人不会轻易对她产生那种想法。
“怎么,不认识我了?”
看到萧潇傻傻的望着自己后,白瓷嫣然一笑,却又很得意,左手拎着衣襟,原地翩然转了一个圈时,那幅任何衣服也遮不住的迷人身躯,才总算让萧潇相信,眼前这个大学教授般的女人,就是她所熟悉的白瓷夫人了。
“夫人,我还真的不认识你了。更没想到,你在打扮成这样后,会给我一种--”
萧潇满脸都是惊讶的模样,或许是装出来的:“好像酒鬼看到一瓶六十年陈酿的感觉,第一眼很普通,但随后就被彻底吸引,迷失了。”
“咯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白瓷也是这样,咯咯一笑后说道:“好了,留着这些话,跟你的天晴哥哥去说吧,我也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可没脸接受这样的奉承。”
“什么天晴哥哥啊,夫人你又在取笑我了呢。”
萧潇俏脸一红,正要解释什么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她赶紧借机走过去,打开了了房门。
“萧潇,夫人呢,时间到了。”
霍天晴出现在门口,说着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即愣住:“这是--”
他很纳闷,萧潇的房间内,怎么多了个大学教授一样的妇女。
“你不认识这是谁了?”
对情郎的眼拙,萧潇很满意。
“她、她是夫人?”
霍天晴这时候才认出,房间里的大学教授竟然是白瓷夫人。
其实说真的,霍天晴在问出那句话时,就认出白瓷了。
不过,他还是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越是表现的惊讶了,白瓷就会越高兴,越得意。
既然不花钱,就能讨好大美女外兼萧潇的大老板,霍天晴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别以为表面木呐的男人,就不懂得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闷、骚这个词了。
正如霍天晴所希望的那样,白瓷现在无比的得意,要不是顾忌什么,她肯定又得原地转上几个圈圈,彰显她平凡却又很出众的风采了。
“对不对,夫人,恕我眼拙。”
霍天晴赶紧说抱歉。
白瓷自然很大度的说无所谓啦,然后就问:“时间到了?”
“嗯,时间到了,车子就在外面等候。”
霍天晴点了点头。
“高飞呢?”
白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最想问出的心里话。
霍天晴没吭声。
白瓷眼里的得意,喜悦啥的,都哗的一下消失了。
因为那些不得不的原因,她今晚就要离开京华,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了,当然希望高飞来送她。
可是自从高飞上午离开后,电话就一直打不通,深知夫人心思的萧潇,也派人去了云霄阁会所去找他,不过结果却让白瓷很失望:高飞下午时就离开了会所,不知道去哪儿了。
白瓷心里很清楚,高飞现在忙的要死,今天能够陪着她睡个懒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今天凌晨时就说过,今天要是有事回不来的话,就让白瓷先走,他以后会去看望她的。
当时白瓷也答应了,也做好了没有高飞相送的准备。
不过,当她看到霍天晴尴尬的笑了笑后,还是很失望,再也没兴趣在人眼前展现她的新形象了,转身走进套间拉出了个拉杆箱,低声说:“不等了,我们走吧。”
“夫人,把箱子给天晴。”
萧潇把箱子拉了过来。
白瓷也没拒绝,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在霍天晴俩人的陪同下,白瓷乘坐电梯来到了下面大厅内。
此时,正是会所业务最为繁忙的黄金时间段,来往的会所服务生,看到萧潇后,无论多忙都会赶紧停步,微微躬身问好:“萧总。”
今天中午,皇朝会所所有的员工,都接到了通知:自即刻起,原先担任白瓷夫人助理的萧潇,就成为了会所的股份持有人,兼总裁了。
所有员工,在看到这个通知后,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不过大家最多在背后羡慕、嫉妒萧潇,却没有谁傻到去问夫人,更不会在看到新的总裁出现后,会忘记做出讨好的表现。
大家都在讨好萧潇,却没有谁关注她身边那个穿着普通的妇女。
不被人注意,这本身就是白瓷的心愿。
不过,当这个心愿实现后,她却又有了无比的失落:毕竟,她才是皇朝会所的大老板,会所能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包含了她太多的心血。
可是从今晚开始,她诚然还是会所的大老板,但以后却不一定有机会再出现在这儿了,就像一个母亲,看到抚养、疼爱多年的女儿出嫁后,心里全是空荡荡的失落。
“夫人。”
一直暗中观察白瓷脸色的萧潇,低声问道:“要不您……”
白瓷抬头,从萧潇脸上,眼中看出了明显的彷徨,还有歉意,先是呆了下,随即豁然开朗,摇了摇头,率先走出了大厅门口。
既然她已经决意放弃这一切,厌倦了十丈软红带给她的伤害,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该嫁出去,哪有一辈子陪在母亲身边的?
萧潇跟霍天晴对望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不再理会那些跟她打招呼的人。
有聪明的员工,看出萧潇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妇女身后,心里就纳闷:这位女士是谁呀,竟然让萧总这样看重。唉,可惜刚才没有注意她的样子,无法等她下次再光临时,特意招待她了。
走出大厅门口后,白瓷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台阶下。
是一辆很普通的别克轿车。
白瓷知道,这辆车就是送她离开的车子了.
开车的人,也是高飞早就安排好的:是个身穿黑色套裙的职业女性,短发,脸上戴着眼镜,很干练的样子,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上,站在车前。
白瓷快步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别克车前。
女司机马上打开了后门,微微弯腰低声说:“夫人,请上车。”
霍天晴也跟着走过来,把行李箱放在了打开的后车厢内。
白瓷点了点头,抬脚正要上车时,却又忽然转过了身,仰起下巴看向了会所大楼。
夜色中,由霓虹灯组成的‘皇朝会所’四个大字,显得格外显眼。
时至今日,皇朝会所也是京华最高休闲娱乐的地方,三三两两的顾客,说笑着经过白瓷身边,甚至还有人正在向客人介绍会所,说着跟白瓷有关的传说。
白瓷,在现在的休闲界,就是个传说。
没有白瓷,就没有皇朝会所当今在休闲界的地位,很有些‘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意思:她的夫家,一门三代烈士;会所没有十七层;但有关会所十七层的传说,却早就在某个圈内风传。
相传皇朝会所是有十七层的,只是那不是供人休闲的地方,而是一个坟墓,整个楼层的所有房间内,都有一些色彩鲜艳的纸人、纸车等。
在十七层最宽敞的房间内,还放着一口大棺材。
大棺材两侧,是无数的纸人,还有真实的豪车(据说白瓷夫人的丈夫孙公子,生前特别喜欢豪车的)。
每当尘世间的夜幕降临时,就会有个很美很美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在空荡荡的十七层,幽灵般的来回走动,还会唱歌,偶尔会被外面打扫为生的清洁工听到。
每当旭日东升时,那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就会睡进棺材内,空荡荡的十七层,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唯有那些纸人,豪车。
大家都说,那个每天白天睡在棺材里的女人,可能是会所老板白瓷夫人。
也可能不是,因为前些天,白瓷还曾经是皇朝会所事件的主角,还曾经陪着某领导打网球来着。
那个睡在棺材内的美女,到底是不是白瓷夫人?
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知道,会所到底有没有十七层那样。
听说过这个传说的人,还不知道这个传说,之所以最近几天迅速传了开来,都是白瓷在暗中策划、推动的。
白瓷很清楚人们的猎奇、探幽寻秘心理,所以才推动了这个传说的散播速度,算是给萧潇的最后帮助吧。
“我走了,留下了一段永无真向的传说。”
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后,白瓷转身上了车。
“夫人。”
萧潇走过来,刚要说什么,白瓷就关上了车门,疲惫的闭上双眼,声音沙哑的说:“开车。”
“好的,夫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马上就从前面副驾驶座位上传了过来。
正文_第1999章 姨太集中营!
送白瓷离京的是个女司机。
不过当白瓷不想再跟萧潇告别,免得徒留悲伤让司机开车时,回答她的却是个男人声音,还是从副驾驶那边传过来的。
心情极度低落下,白瓷竟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只是依旧闭着眼,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皇朝,我走了。孙皇朝,你死了那么多年,我也终于能离开你了,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别怪我,我已经为你做了太多,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在我重生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发誓要为我自己活着,像个人那样的活着了。
车子缓缓启动,轻轻的一声鸣笛后,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上了公路,很快就把皇朝会所彻底抛在了后面。
白瓷这才睁开了眼,双眸有些无神的盯着前面。
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白瓷看到对面有无数车灯迎面而来,路边的街灯更是长龙般的蜿蜒向前,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离别,为什么总是在萧索的冬季?
离别,为什么总是让人心情低落?
白瓷没有回头看,远远看一眼她的皇朝。
既然已经决意离开,彻底地放下,也就没必要再留恋了。
同样,既然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那为什么还会这样难受?
是因为那个男人没有来吧?
尽管他在今天凌晨时就已经说过,今天晚上或许不会出现--男人?
想到那个男人后,白瓷就觉得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了,眼眸一下子灵动了起来,急切的看向了副驾驶座椅上。
然后,白瓷就看到一长脸:很可恶,却又无比希望抱住啃上几口的脸。
“高飞!”
瞬间,白瓷就恢复了活力,尖叫一声跳起来,压根没有感觉到脑袋撞在车顶上的疼痛,更没有顾忌到旁边还有个开车的女司机,一下扑在了副驾驶座椅上,死死抱住了男人,张嘴啃向了他的脸。
整齐而有森白的牙齿,啃在了高飞的脸上,吓得他正要推出去时,却又变成了温柔的唇儿。
“高喵喵,你最好是专心开车,要不然我炒你鱿鱼!”
好不容易把白瓷推到后座后,被啃的满脸口水的高飞,才瞪了女司机一眼,对她总是偷看自己跟女人亲热,而不满。
有着奇怪名字的女司机高喵喵,赶紧低眉顺眼的答应了一声,专心开车。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送我的。”
白瓷高高的胸剧烈起伏着,看了眼女司机后,才意识到她刚才好像有些太不矜持了,有损女人该有的风度,生怕会被人家笑话,赶紧问道:“高苗苗?名字很好听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夫人,不是苗苗,是喵喵,猫儿喵喵的那个喵喵。”
高喵喵解释道。
“喵喵?”
白瓷愣了下,喃喃的说:“吓,还有叫这名字的,很奇怪--啊,对不起啊,我不该评论你名字好坏,就是单纯的很、很感兴趣罢了。”
“没事的,夫人。”
高喵喵笑着摇了摇头时,看向了仪表盘上盛放着驾驶证的地方。
那儿放着她的证件:驾驶证,身份证、银行卡等。
所有证件上的名字,都叫高喵喵。
看着这些证件,高喵喵心里特别踏实,从没有过安心。
高飞不想她叫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开玩笑,就劝她说:就算不再要本名了,就算你坚持要姓高,那么你叫高小英啊,高海燕啊,或者高小壮也行,干啥非得叫高喵喵呢?就不能是苗苗呀?喵喵,这不是猫儿吗?
高喵喵说:老板,你知道吗?在我小时候最无助、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我就总是幻想自己是一只猫。因为猫儿可以自有的玩耍,不会被人逼着做什么,累了饿了受惊吓时,就会跑主人怀中,喵喵叫着的撒娇求安慰。
成为一只猫,是高喵喵从小就有的心愿。
因为一只乖巧的猫儿,总是能得到主人的保护。
高飞无奈,只好按照她的意思,今天下午时为她办理了一系列的证件。
对一般人来说,要是想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办理驾驶证,身份证这些证件,那绝对是个完不成的任务。
不过对于高飞来说,就是几个电话的事儿。
别忘了,随着郑腐的死,那些对他袖手旁观的豪门世家,现在都变着法的想讨好他呢,这点小事要是也办不好的话,以后也没脸去跟天涯集团谈生意了。
高喵喵为什么坚持要这个名字,其实高飞心里很清楚:她就想在他面前,当一只被时刻保护着的猫儿。
对于高喵喵非得要这个名字的深意,高飞也不好再说,但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因为终于‘发现’高喵喵这个第三人在场了,白瓷也不好再抒发她对高飞的深情了,只能悄悄的把手伸了过去,被他温柔的牵住。
接下来,一直到了机场,俩人都没有说话,可高喵喵却能感觉出,他们正在用别人看不到的心灵交流。
而且交流的结果,还很让白瓷满意。
要不然的话,她在下车后,这么冷的冷风,也吹不掉她脸上的红晕。
“就送到这儿吧,我不去候机大厅内了,你该知道其实我不喜欢离别的。”
高飞把拉杆箱从后尾箱里拿了出来,递给了白瓷。
“暂时的离别,只是为了永远的相聚,不是吗?”
白瓷拽了一句言情文后,闭眼张开手喃喃的说:“抱抱我,在我看到你之前的最后一次。”
高先生从来不拒绝美女这样的要求,很听话的抱住了她,嗅着她发丝中的清香,低声说:“你放心的去,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解红颜、秦城城、陈果果她们都不会受委屈,我当然也不会受委屈了。”
白瓷咯的一声轻笑,挣开高飞的怀抱,拉起脚下的拉杆箱:“不过,我觉得肯定有人不满意,因为你好像把那地方当作了你的姨太集中营。”
白瓷说完这句话时,两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接过了他手里的拉杆箱,轻声说道:“夫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再看他最后一眼。”
白瓷说出这句话时,眼泪不争气的洒了下来。
高飞心中一疼,下意识的伸手去给她擦时,她却转身快步走向了候机大厅。
“高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安全把夫人护送到目的地的。”
那两个斯文男人说完,接着就快步追了上去。
望着白瓷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后后,高飞才拉开车门,就听高喵喵说:“老板,其实夫人忽然落泪,不是舍不得你,而是因为她从这一刻起,就跟她的以前诀别了。”
“高喵喵,我知道你懂得读人心思,不过有些话不说出来,我也不会当你是哑巴的。”
高飞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时,高喵喵却又说:“可是,我不说出来,你肯定不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你,就在那边。”
高飞回头看去,果然就看到那边灯影下,站着个身材高挑的黑影。
“你怎么知道她在盯着我看?”
高飞嘴里说着,却不等她回答,就快步走向了那个黑影。
黑影穿着一身深红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黑色的棉线帽子,嘴上还戴着个大口罩,双手抄在口袋中,黑色的高腰马靴,使她看起来是那样亭亭玉立的,只是看不清模样。
不过高飞只要能看到这双眸子,就能知道她是谁了。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高飞叹气:“唉,你都几个月了,还总是四处的随便跑,就不怕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天大的意外,有陈果果那晚难产时危险吗?”
莫邪征东依旧双手抄在口袋中,淡淡的说:“我不来接你女人,还真不放心。你女人有句话说的没错,我那儿都快成了你的姨太集中营了。你现在干脆告诉我,你还要送几个进去,我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暂时的,嘿嘿,应该不会有了吧?”
高飞讪笑着,赶紧岔开了话题:“哦,对了,我凌晨才联系老梁(地下楼兰外界飞龙部的负责人)的,你怎么就这么快的出现在京华了,是不是不放心我的安全,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太自作多情了。”
莫邪征东说着,转身走向候机大厅那边:“走了。”
“等等。”
“还有事?”
“能不能摘下口罩?”
“干嘛?”
莫邪征东犹豫了下,还是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绝美的脸庞。
“不干嘛,就是为了感谢你的关心,想抱抱你。”
高飞张开双臂,就像刚才要拥抱白瓷那样。
“抱抱我,还用摘口罩?”
莫邪征东再次犹豫了下,还是按照高飞的意思,跟他抱了抱,接着就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摘口罩了,因为他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下,又低声说:“谢谢你,我的女王殿下。”
莫邪征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忽闪了下。
就在高飞以为她要激动的回吻一个时,人家却戴上口罩,随即转身快步走了。
“唉,她要是在人前,也像在炕上那样热情就好了。不过,真要是那样了,她也不叫莫邪征东了。”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时,耳边传来了莫邪征东细细的声音:“我的人,在哈萨克那边曾经发现过沈银冰的踪迹,不过却很快就失去了线索。你老婆很聪明,知道在被掳走时,在衣服上撒上忘忧粉,方便我的猎犬追踪到那儿。”
“哈萨克?”
高飞一愣抬头看去时,莫邪征东的背影早就消失在候机大厅内了。
“她怎么会带到哈萨克那边?”
高飞站在那儿,皱眉想了片刻,才慢慢的走回到了车前。
车子启动后,高喵喵问道:“老板,那个女人是谁呀,她的眼睛好亮。”
“你知道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秘书,最主要的就是不能对老板的事儿好奇?”
高飞眉梢一挑,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原谅你这次。她呢,就是白瓷刚才说的姨太集中营的主人。”
“那地方,应该很美吧?”
高喵喵的脸上,立马浮上了向往之色。
正文_第2000章 大雪后的平静!
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过后,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了。
随着这场大雪的降落,某些人好像也像动物那样彻底的冬眠了,比方来自宝岛仙霞山的红尘妖道。
自从郑腐死后,红尘妖道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高飞没有去宝岛仙霞山找她,不是不想去,因为是没必要去。
就在昨天晚上,高飞接到了肖战波的电话。
当长辈就是有当长辈的好处,就算做了什么对不起晚辈的事儿,随后仍然能够理直气壮的自称姑父,用长辈的口吻跟高飞说话。
别因为当初我们袖手旁观你的事,就对我们有意见。
这是高飞接到肖战波的电话,刚叫了个姑父后,他就说出的第一句话。
随后,肖战波才告诉高飞,说是在郑腐被杀后,大陆相关部门马上就前往宝岛台湾,就此事强烈谴责那边,要求他们交出杀人凶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上升到地区高度,也仍然逃脱不了这个范畴,毕竟郑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又有红尘妖道残杀他的影视资料(宙斯王提供的),相信宝岛那边无法抵赖。
其实双方高层都知道,代表飓风的红尘,跟代表一九七三前身峭壁的郑腐,就是天生的对头,无论谁死在谁手中,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事情却不是这样处理的。
如果是放在四十多年前,郑腐被红尘干掉,大陆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意见,就算是有,宝岛那边也不会听,毕竟双方那时候是敌对关系,恨的牙根都痒,己方干掉一个重量级敌人,欢呼庆祝还不够呢,怎么可能会理睬敌方的强烈谴责?
可现在不同了。
海峡两岸的关系,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开始解冻,到现在已经是唇齿相关了,除了在某些领域上有见不得光的事儿,基本就是和平相处。
所以宝岛来客在大陆杀人,大陆必须得要个说法,尽管明知道宝岛那边不会答应,可最起码得走个程序才行,也更方便为以后某些事找借口。
比方,大陆也有人会在宝岛兴风作浪,就像前些时间的沈银冰那样,到时候宝岛要是谴责的话,就得想想现在的郑腐之死。
无论做什么,都得站在道义的高度上,那样就理直气壮了。
只是让大陆感到很惊讶的是,这边提出强烈谴责,要求那边交出杀人凶手后,宝岛那边却回复了四个字: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的意思就是胡说八道,再详细点就是人家不承认宝岛人民心目中的信仰红尘道长,曾经来大陆杀过人。
宝岛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红尘道长不是杀害郑腐的凶手。
因为在京华下了第一场雪时,恰好是宝岛那边某个特殊的民间节日,最有头有脸的领导人,在当地两个老士绅的陪同下,就是在那天上了仙霞山,恭敬的上香许愿,祈求上苍让宝岛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
做为宝岛人民心目中的信仰,红尘道长亲自出面招待了他们,并进行了友好的会晤--郑腐死的那天,红尘道长就在仙霞观,跟宝岛最大官员友好交谈呢,怎么可能会来大陆行凶杀人?
大陆胡乱指责红尘道长潜伏大陆杀人,这绝对是对宝岛人民心目中的信仰的亵渎,人家肯定不会同意了。
听肖战波这样说后,高飞只能保持沉默。
实际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就算红尘妖道来大陆兴风作浪,也会做好充分安排的,比方留下个替身在仙霞山,证明她始终没有下山。
或者,干脆是有人化装成了红尘道长的模样,来大陆杀人。
总之,大陆要想通过官方途径,来给被杀的郑腐找回公道,很难:官方途径,向来是最有说服力,但也是最没用的,这一点连火星人都知道。
高飞当然也知道,更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只知道真正的红尘妖道,就在华夏,就躲在暗中,随时都会跳出来做点什么。
除了这件事之外,肖战波再次委婉的询问了有关宋慧乔的事。
宋慧乔死了,是被红尘妖道抓死的,军方的人可以作证。
这是高飞给肖战波的官方回复。
皇朝会所举办模特大赛的那个晚上,军方的人的确提前布下了天罗地网,亲眼看到化装成舞女的红尘妖道杀人,杀了两个女人后,又破窗而逃了。
高飞毫不客气的让红尘妖道,背上了杀死宋慧乔的黑锅。
肖战波做为军方的重量级人物,当然很清楚那晚红尘妖道的确露面过,也杀了两个女人,可这两个女人中却没有宋慧乔,高飞这样说,只是要通过官方途径,给北朝那边一个答复罢了。
北朝那边信不信的,就像宝岛笃定红尘道长不是杀害郑腐的凶手一个样,要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答复罢了。
肖战波自然也明白,更知道高喵喵的事儿,不过他没有点破,只是提醒高飞最好是小心些,毕竟就算宋慧乔真死了,高飞就成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优盘秘密的人了。
高飞才不怕。
就算他真知道优盘内的秘密,又能怎么样,北朝人敢对他怎么样?
此前他最大的顾忌,只是来自官方的施压罢了。
现在借这个机会把宋慧乔之死推到红尘妖道头上,又一再否认自己不知道优盘里的内容,那么北朝方面就无法通过官方途径来向他施压,最多也就是在暗中闹事罢了。
高先生本来就是玩黑道出身,还会在乎跟那边硬磕?
肖战波也很清楚自己内侄在地下世界的能量,所以才不会为他担心。
元月一号,是老刘家刘小龙的大婚日子。
如果可以的话,天涯集团是不是该全面恢复正常生产了?
这是肖战波在处理完公事后,又说出的两件私事。
要是放在郑腐没死之前,哪怕刘小龙跟高飞的关系再铁,老刘家也不会通知他的。
但现在郑腐死了。
正所谓人死帐消,他跟高飞的恩怨,也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再加上当初他固执的找高飞麻烦,也是因为一些陈年旧事,京华各大豪门之所以支持他,才对高飞袖手旁观,那只是迫于当时的《东亭会议》,实际上还是很不满他那样做的。
郑腐死了,那么无论是谁担任一九七三新的大首领,好像都不会傻到再跟高飞对敌了,毕竟这家伙也不是好惹的,也唯有郑腐那种借着仇恨才能活下去的人,才揪住陈青之死大动干戈,结果为一九七三造成了很大损失。
随着郑腐的死,给各大豪门施压的压力也随即消失,老刘家这时候邀请高飞去参加刘小龙的婚礼,也是很正常的了。
不过老刘家好像很清楚,此前他们表现的很不厚道,生怕刘小龙会给老刘家惹祸上身,竟然把他给软禁了。
所以呢,他们就觉得愧对高飞,自觉没脸亲自邀请高飞,这才请肖战波出面。
对此,高飞表示很理解,有请姑父大人转告老刘家,说他肯定会去参加婚礼的。
至于随着一系列的危机解除后,天涯集团是否会全方位恢复生产这件事,高飞也说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准备跟那些‘中介’好好谈谈。
“最后一件事,等忙完后,回家看看老爷子吧,入冬后,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那也随你。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就这样吧。”
肖战波说出最后一件事后,不等高飞说什么,就扣掉了电话,连个再见也不说,摆明了没什么诚意。
看着慢慢黑下来的手机屏,高飞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正要习惯性的掏口袋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着一颗香烟。
高飞很自然的张嘴,叼住了烟卷。
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的高喵喵,双手捧着打火机弯腰给高飞点烟时,撅起的臀部呈现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让高老板很想在上面拍一下。
当然了,他只是心里很想,实际上却没有动手,尽管他也很清楚,现在只要他淡淡的说一句:坐上来,自己动。
高喵喵也会毫不犹豫的,按照他的意思,做他此时很想做的事儿。
话说,白瓷已经走了好多天了。
这些天内,高飞一直都猫在皇朝会所的贵宾套房内,没有尝过肉滋味了,又跟千娇百媚的高喵喵朝夕相处,说是不想做那种事,那纯粹是骗人的。
不过他愣是忍住了。
因为高先生觉得,现在他既然已经原谅了高喵喵,而且她在这些天内的表现,也很让他满意,那么就该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历经花丛的高先生,现在跟女人秀恩爱,只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跟自己所爱的女人(比方跟陈果果),一种是把那种行为当做了惩罚(比方硬上了红尘妖道)。
除了这两种情况外,高先生是绝不会沾染女人的。
现在他既没有爱上高喵喵,更没有打算要惩罚她,干嘛要对人家做那种事?
大家,只是老板跟秘书的关系罢了。
尽管高喵喵一点也不在意,能为老板提供更细致的服务。
看到高飞只是瞄了自己一眼,就皱眉开始吸烟后,高喵暗暗叹了口气,很失望,垂首盯着脚下那双高跟鞋,默不作声,就像不存在那样。
别人或许以为,随着郑腐的死,来自一九七三的压力消失,高飞就会很轻松了,尤其是把最有可能被连累的白瓷送走后。
可高喵喵却知道,这些天始终呆在会所的高飞,眉头几乎没有舒展过。
那场大雪后的平静,只是为下次暴风雪到来而酝酿罢了。
高飞总是愁眉苦脸,高喵喵隐隐能猜到为什么,也很想帮忙,毕竟她可是玩心计的高手。
不过既然高飞不开口,她也不敢随便问。
屋子里很静,就像没人那样,唯有袅袅的青烟飘散。
咚、咚咚。
不怎么礼貌的大力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