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26章 终结者!
那条白色巨龙的聚大龙爪,牢牢抓主了那只狐狸的脖子,很为它私闯它的领域而愤怒,咆哮着,就像成年人耍弄布娃娃那样,来回的摇摆。
那只身材瘦小的狐狸,根本无法挣开巨龙的摇摆,只能吱吱的哀鸣着,希望巨龙能放过它。
巨龙却丝毫不管这些,咆哮着猛地冲向云霄,又迅速的俯冲下来,把狐狸的头对准一块岩石。
愤怒的巨龙,此时爆发出的怒气,让龙师父压根无法阻挡,抬起的手放在眼前……只要再向上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能隔断他元神与巨龙之间的联系,可就是这一点点,对他来说却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元神,被巨龙狠狠砸向坚映的大石头,眼看就要脑浆迸裂,他本人全身的血管就会爆裂,七窍流血而亡。
“啊!”
已经看到在巨龙利爪下的狐狸脑袋,即将碰到大石头,龙师父发出了一声临死前的惨烈叫声。
就在此时,那条巨龙却悠忽不见了,狐狸哀鸣着猛地飞回到了他身体里。
哗的一下,龙师父眼前一亮,回到了现实的清明世界,那条白色巨龙真的不见了,仿佛从没有出现过那样,只有高飞站在黑色石炕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龙师父满脸血红,额头冷汗之际冒,身子不住摇摆了几下后,踉踉跄跄的接连后退,差点一下栽倒在地上,赶紧及时伸手,撑住了墙壁。
龙师父雄口剧烈起伏着,嘴巴大张着喘着粗气,脸上的血色迅速消褪,变成了死灰色的苍白。
就在今天晚上的铁桥那边,高飞受龙云儿相激迈步走进巷道时,龙师父还曾经像是天外飞仙那样,一掠十数米,让人惊讶于他的强大,到了非人的境界。
可此时,他就是一个耄耋老人,身体虚弱的要命,哪怕是一个孩童伸出一根手指头,也能把他推倒在地上。
就像是油尽灯枯那样,眼神里都带着绝望,更感觉心口气血翻涌,死灰色的脸庞再次变成苍白,喉头猛地一痒,腮帮子鼓起就要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吐出,维系他元神的生命之灯,也会随即熄灭。
“龙师父,你怎么了?”
看到龙师父样子不大对劲后,高飞闪身纵到他面前,弯腰伸手把他横抱在怀中,接着平放在了地上,双手拇指按在了他人中上,稍微用力。
一股子清凉之风,攸地吹破漫天温湿的潮气,让龙师父心台瞬间就感觉到了舒爽的凉意,那股子翻腾的气血,慢慢将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就像是死人那样。
本来好像五十多岁正常男人的脸,却慢慢出现了皱纹,皮肤变得黯淡了很多。
高飞缩回了手,看着好似奄奄一息的龙师父,心中愧疚不已。
刚才他问龙师父怎么了,那就是装模作样,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龙师父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他没有放出那条白色巨龙,来捕杀龙师父的元神,龙师父又怎么可能会这样?
但话也说回来了,高飞那样做也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毕竟没有谁愿意别人窥探到自己蔵在灵魂深处的秘密。
高飞也是这样,所以在发觉龙师父用读心术,企图来查看他此前的记忆痕迹时,立即驱动深潜在灵魂处的烈阳蛊,来驱赶龙师父的元神。
元神,是神话领域中一种高于身体,却可以单独存在的某种物质,算得上是人类意识的存在基础,也是生命的真正意义。
它是虚无的不存在的,却能上天入地侵入别人的思维……像龙师父这种‘道行高深’的人,元神也已经强大到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世界,能够供他所驱使,去做任何生物,包括电子仪器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把元神化做一只虚幻的狐狸,在高飞的记忆深处肆意徘徊,这绝对是龙师父最拿手也最得意的法术,以往只要一出动元神,无论想做什么,都是无往不利。
可是今天他却遇到了更强大的东西:他明明已经牢牢锁定了高飞的眼睛(眼睛号称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精神怎么样,从眼神中就能看得出),可以说无论他让高飞做什么,后者唯有听命的份儿。
但偏偏,高飞动用了他刚收服不久的烈阳蛊。
龙师父辛辛苦苦修炼一个多甲子的元神,在强大的烈阳蛊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如果高飞没有及时扶住龙师父,并把他放在地上,采取抢救措施,只需他把那口血喷出来,就算他能躲过这次劫难,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也会大损,没有多久的好活头了。
可就算是这样,龙师父本来很健康的脸色,也开始迅速衰老--短短半分钟内,他就从五十多岁,衰老成了七十多岁的样子。
高飞没觉得他驱使烈阳蛊来抵抗龙师父有什么不对,只为让他遭到如此沉重打击而后悔。
所以在龙师父幽幽睁开眼时,他有些愧疚的说道:“龙师父,对不起啊,我不该……”
龙师父抬手,打断了高飞的话,苦笑一声:“高飞,你不用愧疚的,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说着话,慢慢的坐了起来,长叹道:“唉,是我太贪心不足了,发现你的确能挡住变色龙后,却想从中找出根源……理应,受到这种惩罚的。这还得多亏了你宅心仁厚,没有怪罪我,及时放过了我。”
“嘿,你是第一个说我宅心仁厚的人,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我早就一个耳光抽过去,问问他为什么要骂我了。”
高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心里却在琢磨,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龙师父康复,毕竟他来内地,可是高老头邀请来帮助自己的,就算他好奇心强烈,却也不该遭到这样的打击。
“这是我的宿命,高飞你不用愧疚。”
仿佛知道高飞心里怎么想的,龙师父说:“说实话,我只是这幅臭皮囊遭到打击,这对我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不瞒你说,在来内地之前,我就已经预感到会有一劫。本来,我以为会在……呵呵,谁知道原来会在你身上。”
龙师父说到后来时,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真佩服你能掐会算。”
高飞跟着讪笑了声,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望着花架曾经放过的地方,龙师父依旧满脸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喃喃的说:“真没想到,几百年来都没谁抗得住的变色龙,会遇到你这个怪胎。”
“嗯,就是个怪胎。”
龙师父重复了一遍,抬头看着高飞,轻声说:“或许,你本身就是带着终结者的任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惜,我道行不深,看不透这些。”
以前高飞在根詹姆斯等人开玩笑时,就经常用‘道行’这个词来开玩笑。
他以为,这个词只是某些装神弄鬼的道士发明出来糊弄人的,但现在却觉得,道行这种很古来的东西,本来就存在着。
“我可能是个怪胎,但绝不是什么终结者,而且我也不愿意去当什么终结者。因为终结者往往带有很艰难、很危险的使命。”
高飞吸了下鼻子,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做个身边美女如云、金钱花不尽的纨绔罢了。”
“今天是我的宿命,终结者却是你的宿命,逃,也逃不掉的。”
龙师父嘴里说着话,缓缓走到黑色石炕前坐了下来。
高飞很纳闷的上下打量着自己,怎么看,也没看出自己具备终结者的样子,忍不住的问道:“龙师父,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就是因为我的出现,什么安归教、杀破狼三部,都会被我搞定,还人民大众一个朗朗乾坤吧?”
高飞这样说,就是开玩笑。
龙师父却不喜欢开玩笑,脸色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安归教到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不上吗?”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最多也就是收获了一个女……”
说到这儿,高飞嘿嘿一笑,看向了别处。
他表面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但内心里却攸地浮上一股子恐惧,还有茫然:难道,我真是什么狗屁的终结者?这样的话,岂不是还要与杀破狼三部,血战到底?
如果龙师父那番话是正确的,那么高飞把陈果果变成自己女人,让安归教失去了王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搞垮了安归教。
可是杀破狼三部呢?
暂且不说始终躲藏在暗处的少爷,也不说到现在高飞都没搞清楚的七杀,单说一个贪狼,也就是说沈银冰,他就已经够头疼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做一个拯救世、打击恶魔的终结者,他只想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哪怕还像以前当佣兵那会儿,枪林弹雨中讨生活,也比对付这些神秘的邪恶者要开心许多的。
看出高飞盯着地面久久不语后,龙师父就知道他现在什么想法,稍稍活动了下身子,说道;“好了,高飞,你不要去胡思乱想的,该来的终究会来,任何人都挡不住,最多也就是水来土掩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嘿嘿,你说得不错,大不了就是这样。”
高飞精神一振,不等龙师父问什么,就正色说道:“龙师父,我知道你现在想知道,那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不在的白色长龙,到底是什么。嗯,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残留在我身上的烈阳蛊。”
“烈阳蛊?”
龙师父一呆,喃喃说道:“我、我知道你中了烈阳蛊,可我也知道,烈阳蛊在苗疆蛊毒中,是最为低劣的一种蛊虫,怎么可能敌得过变色龙?”
“我所中的烈阳蛊,是改良版的。这一点你肯定没想到。”
高飞苦笑道:“中蛊后,我又贪杯了。咳,结果呢,就连苗疆蛊王都无能为力,只把我身体里的残毒逼了出来,却无法彻底的清除它。我为了能化解掉它,所以这才被迫到处寻找适合我的千年古墓。”
正文_第1627章 天命所在!
高飞在岭南被人暗算,身中烈阳蛊,在找不到蛊婆解蛊的情况下自暴自弃,喝酒后加重蛊毒侵入灵魂,后来终于被蛊王解毒,但效果不佳等事,这对龙师父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毕竟高老头要想请人家龙师父来内地,自然得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只是龙师父却不知道,高飞所中的烈阳蛊,却是改良版的。
“怪不得连蛊王都解决不了,原来是这样。”
龙师父点了点头,却依旧是满脸的茫然:“可是,这与我看到的那条白色巨龙有什么关系?”
不等高飞解释什么,龙师父猛地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那条白色巨龙,就是挟持了你灵魂的烈阳蛊所化!”
“对,就是这样,没想到一条小虫子,会强大到变成一条巨龙的样子。”
高飞用力点头。
龙师父却又换上茫然的神色:“但是,它、它怎么可能会被你所驱使?”
对蛊毒也有心得的龙师父,很清楚蛊毒这个玩意最大的特点:忠诚。
蛊毒最大的特点,除了阴狠之外,还是最忠诚的。
任何的蛊毒形成后,只会听从它主人的话,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这个道理就像是人渴了需要喝水那样自然。
既然高飞被人暗算中了烈阳蛊,那么它就只能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又怎么可能会供高飞所驱使呢?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
高飞摇了摇头时,又想到了那双眼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喃喃的说:“你们还没有找到我之前,我曾经在这所屋子的上方,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可怕,仿佛要把我吞噬了那样。为了自保,我拼命的反击,就在眼看支撑不住时,于我融为一体的烈阳蛊感受到了危险,被迫于我携手作战……”
接下来,高飞就把他遇到那双眼睛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当然了,他隐藏了杀手的出现,只说自己在迈进巷道后忽然不见,那都是受到那双眼睛的蛊惑,莫名其妙的到了这儿,然后出现在了一条巷道中,发现了一巷道的死人,还有一些图纸。
他就是按照那些图纸,打开了通来主墓室的机关,并再次感受到了那双眼睛的威胁,奋起而抵抗,最终却阴差阳错的借此机会收服了烈阳蛊。
“其实,在你刚开始对我施展读心术时,我就曾经想试着驱动烈阳蛊,看看能不能挡住你对我的精神控制。”
高飞说到这儿,脸上又带有了抱歉的神色:“不过当时为了证明我没有撒谎,所以它才能安稳的蔵在某处,直到你第二次要控制我时,我才--咳,龙师父,说起来真的很怪我。”
“等等,你是说化身为一条白色巨龙的烈阳蛊,出现是受你的驱使?”
龙师父没有理睬高飞的道歉,却猛地从石炕上站了起来。
“是啊,就是这样。”
高飞点了点头:“我能随意的驱使它。”
“你现在再驱使它出现,我看看!”
龙师父急切的说。
“好吧,那你试着再像刚才那样读我的记忆。”
高飞想了想,点头同意。
“看着我的眼睛。”
龙师父马上说道。
高飞看向了他的眼睛。
很快,龙师父的元神就再次化身为一只狐狸,刀子似的钻进了他的眼里。
“嗷!”
一声外界听不到,但龙师父能感受到的清越龙吟声,攸地长啸而起,一条白色巨龙,从某个虚无的地方出现,张牙舞爪。
龙师父马上抬手,试图隔断俩人的对视。
但他的右手,再次举到眼下的高度后,就再也无法向上一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白色巨龙咆哮着猛地冲来。
狐狸在哀鸣,全身瑟瑟发抖。
龙师父的心跳再次加速,完全陷进那种虚无的恐惧中时,白色巨龙却又悠忽不见,他看到了高飞那双深邃而清澈的眼睛。
猛地摆了下脑袋,龙师父缓缓坐在了石炕上,喃喃的说:“这下我相信了,果然是这样,你竟然能驱使烈阳蛊为你所用--天命,天命,这绝对是天命!”
龙师父接连说了三个天命,借此来形容他心中有多么的震撼。
高飞却晒笑一声,说:“这算什么天命啊?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要这种天命。这两个月以来,我已经被那鬼东西折磨死了。”
“唉,高飞,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龙师父长叹一声,说:“你知道吗?你现在能成功驱使的那条烈阳蛊,能够让你在感受到危险时,爆发出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能力。嗯,怎么说呢?这要是放在武侠世界中,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高飞笑了:“龙师父,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龙师父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烈阳蛊在苗疆中,是最容易养成的蛊虫。同样,也正是它非常容易养成,所以它的威力在蛊虫中,也是最低的。”
“但谁又能想到,你所中的烈阳蛊,却是经过精心改良过的,威力要比普通烈阳蛊大了很多。”
龙师父在说到这儿时,脸上明显浮上了羡慕之色。
如果仅仅是改良过的烈阳蛊,还不会拥有太大的力量。
可阴差阳错下,那时候被烈阳蛊给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高飞,自暴自弃下开始喝酒--结果呢,‘喝了酒’的烈阳蛊,就像遭受核辐射的哥斯拉(一只大蜥蜴)那样,能力无限膨胀。
这才导致就算是蛊王亲来,都无法解决它,只能建议高飞在接下来的一年内,白天生活在阴气强盛的千年古墓内。
本来,高飞在河底古墓只需‘按部就班’的生活一年,就能把深藏在灵魂中的烈阳蛊化掉,可今晚他却遇到了一双诡异的眼睛。
感受到宿主危险的烈阳蛊,只能与他并肩作战,来对抗外界的危险。
就是趁那个机会,高飞借用那双眼睛来对付烈阳蛊,最终收服了它。
“烈阳蛊被无知者肆意改良,这本来就是该是一个悲剧的开端,再加上你又喝酒,自暴自弃,更是无限壮大了烈阳蛊的能力。那时候,你本该很悲惨的死去,可偏偏让你遇到了蛊王。”
龙师父边说边摇头,好像高飞获救是多遗憾那样:“蛊王给你清除了身体里的烈阳蛊,又给你指了一条生路,让你去找千年古墓。”
“然后,你的第三个机缘来了,隐藏在河底多少年的冉魏王古墓,竟然被你找到了。”
龙师父顿了顿,继续说:“再然后,你的第四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机缘来了,你又遇到了一双眼睛。为了抵抗来自那双魔眼--嗯,就暂时把它称之为魔眼吧。为了滴狼那双魔眼,为自身安危着想的烈阳蛊,只能选择与你一起作战。”
“在它筋疲力尽打败那双魔眼后,第五个机缘又出现了。”
龙师父想了想,才说:“确切的说,这不是个机缘,只能证明你很聪明。因为你趁此机会,收服了烈阳蛊为你所用。换句话说就是,你成了养成烈阳蛊的本身主人,烈阳蛊现在是心甘情愿供你驱使了。”
“唉,这一连串的机缘,常人能够遇到一个,最多遇到三个,就已经算是匪夷所思了,可你却都占全了。”
龙师父叹了口气,仰面看向上方,低声说道:“这不是天命,那又算是什么?”
在龙师父分析高飞的天命形成过程时,他一直没有说话。
龙师父的这番话,给了他太多的启发。
他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竟然发现龙师父说的一点也没错。
难道,这真是上天安排的?
借助我的手来做安归教、杀破狼三部的终结者,成为拯救世界人民的大英雄……
或者说,老天爷不想我的人生被人规划,所以才赐予了我这样强大的力量?
只是,我该不该笑纳这股子力量,也就是说以后住在这千年古墓中,把那个魔鬼给化掉?
可我要是化掉它的话,那么我以后要是再遇到危险,又有谁来帮我呢?
想到六天前的那个晚上,也正是靠着烈阳蛊的力量,才让白衣长老含恨而死--高飞就觉得,他最好是能留下它。
反正现在他能控制烈阳蛊了,也没必要以后在古墓中过生活,以后要是觉得它的存在不爽了,再住进来也不迟。
就在高飞考虑是不是保留这份‘超能力’时,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巷道内传了过来。
高飞回头一看,就看到李承明带领几个特警,从巷道的远处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
高飞甩了下头,迎到了门口。
“都已经取样了,具体的还得等法医验证过后。”
李承明说着,看向了坐在石炕上的龙师父,眉头微微皱起:“这位是--是、是龙师父?”
李承明清晰的记得,高龄的龙师父表面就像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但现在的龙师父,却像七八十岁的,要不是他的模样并没有太大改变,李承明还真不敢认他。
龙师父这时候已经调解好了心态,站起身对李承明微微笑了下,也没说什么。
“他会变形。”
高飞好像开玩笑的说了句,岔开了话题:“李局,这儿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把这边清理干净了,跟我说一句。”
盯着龙师父看的李承明,闻言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这几天不在这儿住?那好吧,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这边清理干净的。”
“嗯。那我先走了,这儿就拜托你了。”
高飞也没说他以后或许都不会来这儿住了,说着看向了龙师父:“龙师父,我们一起走?”
龙师父却说:“我还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其实龙师父很想问问高飞,当初他是怎么逃出古墓的。
不过他想到高飞这个对奇门遁甲不怎么懂的人,都能离开这儿,那么他没理由找不到那条路的。
这一次龙师父可想错了,高飞不给他说,他永远都找不到那条巷道。
那是冉魏王真身所在之处,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意,早就把龙师父在找机关时凭借的生气,死气等屏蔽了。
要不然,当初那个改变河底古墓格局的大师,早就发现那条巷道了。
正文_第1628章 是该回家的时侯了!
高飞走出厂房时,已经是清晨四点多了,东边的天空隐隐泛起了一抹曙光,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新的一天就会正式开始了。
这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合眼,不过却感不到丝毫的疲惫,反而是精神百倍。
他很清楚,这都是因为搞定了潜伏在灵魂内烈阳蛊的原因。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受够了烈阳蛊的折磨,尤其是在岭南时,更是自暴自弃喝酒,想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解脱这无穷的痛苦。
没有谁愿意去死的,尤其是像高总这种身价过亿,身边美女如云的成功人士。
现在他终于摆脱了那个恶魔的纠缠,把它守为己用,那种轻松就算是用‘卸下了千斤重担’这句话都无法形容,以至于他走出来时,身子都有些踉跄,脚下轻飘飘的很想飞。
厂房门口,十几个警员默默的站立在两旁,虽然一宿未眠,但仍然像标枪那样竖在那儿,让高飞油然升起股子肃穆庄严,下意识的抬手给他们缓缓敬了个军礼。
高飞现在已经不再是军人,他却觉得除了这种方式之外,就再也找不到更恰当的表达了。
警员们也没为高飞给他们敬礼而感到诧异,只是不约而同的举手,还礼。
一只只手抬起,放在眉宇间,无声,却衬托的更加肃穆。
高飞放下手,缓步走过分列两侧的警员,然后就看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人。
不用看他们的面孔,仅仅从他们的身材,高飞就知道那是铁屠,与叶心伤俩人。
得到河底古墓石门被打开的消息后,铁屠俩人就立即驱车赶来了这边。
不过他们却没有进去,那些警员受李承明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进去。
“早就来了?”
高飞走了过去。
“没看时间。”
叶心伤回答。
“哦,有烟没?”
高飞吸了下鼻子,笑了。
铁屠拿出烟,递给俩人。
三个人相对吞云吐雾,非常惬意的样子。
一颗烟快要吸完后,铁屠才说话:“天快要亮了,是不是带我们去参观一下你的新居?”
高飞没有说话,从身上拿出一叠纸,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
铁屠有些疑惑的接了过去,叶心伤打开了手电。
行家就是行家,哪怕铁屠相比起龙师父来说,就是个半吊子行家,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把手里的烟头扔掉,双眼眯了起来:“这--是古墓的平面解剖图,还有机关暗道安装,你、你怎么得到这些的?”
“有人送我的,现在我又送你们了。”
高飞抬手,在铁屠肩膀上拍了拍,说:“具体的,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可以下去参观一下,再重新画一副你自己的图,献给政府。呵呵,说实话,我觉得这儿没必要当做文物古迹保存起来,倒不如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
高飞把河底古墓交给铁屠俩人,那是要把献给政府的这份功劳让给他们(因为某些事,某部门对他们已经心生不满,相信献出这幅图后,会堵上某些人的嘴)。
高飞的用意,铁屠俩人当然很清楚,却没说什么感激的话语。
兄弟之间说那些,纯粹就是扯淡,没意思的紧。
叶心伤才不在意这些,只是问:“就算是要献出来,好像也该是在一年之后吧?”
高飞需要在凝聚了至阴之气的千年古墓中暂住一年,铁屠俩人都很清楚,所以此时听他说要献出古墓后,才会这样问。
“老铁,心伤,你们相不相信有些人的运气非常好,好到提前一年就卸下了身上的枷锁?”
高飞卖了个关子,张嘴笑时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铁屠双手猛地用力,抓紧了那些纸,嗓子也有些沙哑:“你、你化解了烈阳蛊?”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
高飞正要再买个关子时,叶心伤却打断了他的话:“不想!”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其实保留一些悬念,才会让人生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狗屁不通。”
高飞又笑:“既然不愿意听,那么哥们也懒得说。”
“心伤说的没错,我也喜欢悬念,最起码晚上失眠时,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
铁屠把那些图纸,递给了高飞:“还有,我也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取悦某些人。以后如果有人来找麻烦,那我们就……”
叶心伤抢先说道:“那我们就高举双手欢迎。人生,岂能没有麻烦,那多么无趣?”
“哈,哈哈。”
高飞愣了下,抬头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没有麻烦的人生,实在是索然无味--喂,哥们,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他最后这句话,却是对一个警员说的。
那个警员快步跑了过来,习惯性的敬礼:“请问有什么指使?”
“把他交给李承明,你会受到夸奖的。”
高飞把图纸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走:“老铁,心伤,有没有兴趣沿着河边走走,在晨曦中看看我们的母亲河,是如何缓缓东流的。”
同样没有理睬那个不知所谓的警员,铁屠俩人跟了上去,回答的很干脆:“不去。”
“怎么,嫌我说的酸啊”
高飞扭头问道。
铁屠淡淡的说:“你也不是酸一天了,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我们不去,是因为要走了。”
“走?”
高飞顿了下,放低了声音:“回香港?”
“白蓉怀孕了。”
叶心伤看了眼铁屠,笑嘻嘻的说:“某人得回去伺候她,归心似箭啊,哪有时间陪你在沿着河底冒酸水?”
“原来是这样。”
高飞恍然,心中腾起一股子暖意。
在他遇到困难时,铁屠俩人顾不上怀孕的女友,赶来了内地,这段时间内,他们遇到过危险,为高飞焦虑过,无论怎么样都始终陪在他身边,亲兄弟那样不离不弃……
现在高飞脑袋上的枷锁已经去掉,到了该庆祝胜利的时侯,他们却不愿意多耽搁一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香港。
香港不是他们的家,那边却有他们所爱的人。
爱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家。
看着笑容温柔起来的铁屠俩人,高飞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强笑一声说:“原来你们两个,是怕老婆的。”
“难道你不知道,怕老婆的男人,才会过得更好?”
很少与人说这种话的老铁,拍了拍高飞的肩膀,转身走向了远处的车子。
“高飞,先别散步了,赶紧回方家村吧,那儿有人在等你。”
叶心伤走出七八米后,停步扭头说道:“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廖无肆越狱了,就在昨晚。你吧,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他的杀戮也太重了些。”
高飞没有说话,目送叶心伤俩人上车,启动车子飞快的远去。
叶心伤劝告高飞,别插手廖无肆的事,倒不是劝他别沾惹麻烦,而是在提醒他,最好别掺和廖无肆要做的事。
廖无肆生性阴狠,做事狠戾从来都是赶尽杀绝,在他决意去做一件事时,最不喜欢有人劝他了,搞不好还会反目成仇。
廖无肆,就是一匹凶狠的独狼,生性阴狠倒也罢了,还是反复无常,所以叶心伤觉得,为了那些算计廖水粉的人死活,高飞实在没必要掺和进去。
其实高飞也没打算掺和进去,因为他本身还有许多事要做,而且他从来都不喜欢管闲事,至于那些算计廖水粉的人,不管遭到廖无肆多么凶残的报复,这都是罪有应得的。
“是该回家了。”
高飞走到他那辆布加迪威龙面前,望着已经明显发白的东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开门上车。
呜!
车子驶上河堤公路后左拐,高飞就踩下了油门,向方家村方向飞驰而去。
带着中秋凉意的冷风,从落下的车窗内吹进来,吹的脸颊有些生疼,却影响不到高飞那颗火热的心--他忽然很想白瓷,很想解红颜,更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方家村,与她们两个在那张大炕上打滚。
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陌生,是男人想到女人时的正常反应。
说是熟悉,那是因为高飞不是第一次有这感觉了。
说是陌生,则是因为在这两个月内,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那种想跟女人亲热的,正常的男人反应。
两个月内,不管他愿不愿意,每当到了那个时间段,他都得像一条景虫那样,腻在女人身上。
当一个男人需要女人这种最原始的本能,却被某个东西给挟持了后,就不再是享受,而是痛苦了。
那件事对于男人来说,本该是最美好的,不是吗?
真的是第一次,高飞像个正常男人那样,渴望与他的女人在一起。
至于别的事情,比方他该把已经摆脱烈阳蛊的事儿告诉高云华,告诉地下楼兰外界飞龙部的人,告诉李德才他们--都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现在,他就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方家村,用从没有过的热情,去拥有他的女人,让她们一起分享他此时的喜悦。
呜!
车速继续加快,银白色的布加迪威龙就像是一抹滑过晨曦的幽灵,轻盈的飞向前方,却在经过一个防汛临时指挥所时,突地猛然刹车,稍微停顿了下后,就缓缓向后退了过去。
一个女孩子,身材单薄,穿着一声藏青色的运动装,就像失去了灵魂那样,沿着路边前行。
她好像只是为了走路而走路,压根不在乎自己会走到哪儿,究竟是要去哪儿,就是这样慢慢前行,仿佛独身行走在天地间,根本不在意身外之物,哪怕是高飞的车子退到她面前,轻轻点了一下喇叭。
她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不再理睬,迈着大小如一的步伐前行。
“喂,那个谁,你是叫龙云儿来着是吧,想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瞧你这样,就不怕遇到坏人把你给绑了卖到大山里去?”
高飞左臂跨在车窗上,笑嘻嘻的问道。
这个好像独自默默前行的女孩子,正是看他很不顺眼的龙云儿。
正文_第1629章 你刚才说的什么?
高飞敢发誓,他真的不曾见过龙云儿,就连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认识龙云儿,可也不会对她产生那种非分之想--高飞可不是那种看到女人就双眼冒光,浑身哆嗦的老光棍,他身边有着太多优秀的女人。
有欧美风情的妮儿,有冰清玉洁傲到骨子里的莫邪征东,有也正也邪,以千变万化神技来取悦他的陈果果,更有白瓷、解红颜那种熟到头发丝的御、姐,甚至只要他愿意,别说是张雯雯这种小青年了,就是苏樱那样的小萝莉,也完全可以被他据为己有。
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女人,各种神态气质,环肥燕瘦的,他怎么会对一个病秧子女孩感兴趣?
哪怕龙云儿也是个标准的美人儿,就是像林黛玉那样的,可毫无疑问的是,她绝不是高飞所喜欢的类型。
高先生最喜欢的,就是解红颜那种熟透了的,而不是龙云儿这种半青不熟的。
所以高先生敢发誓,就算龙云儿脱光衣服跪在他面前求他,他都不会动心的。
色郎之所以改变本性,那只能说是眼界太高了,就像高飞这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高飞才对龙云儿对他有敌意,而感到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高飞现在心情太好,他才不会停下车主动跟龙云儿打招呼。
话说,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白姐姐、解姐姐用力搂在怀里。
高飞探出半截脑袋说话后,龙云儿才仿佛看到有一辆车就在身边,眉梢微微皱了下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说:“我喜欢被人绑走,要你管?”
“你看来吃辣椒了。”
高飞好心讨了个没趣后,莫了莫鼻子准备缩回脑袋,加大油门的绝尘而去,但想了想又把车子停了下来。
暂且先不管这个龙云儿为啥对他有敌意,单说人家祖孙受高老头邀请来内地帮他做事,就冲这份情谊,他也不能扔下人家就走。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姑娘之所以好像游神那样顺着路边瞎溜达,貌似是受到了他的刺激,才赌气跑出来的。
虽然确定龙云儿也不是一般人,一般两般的色郎要想打她主意的下场,很可能很惨,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人家最起码算是高家的客人,无论怎么样,高飞都得抛开怨念,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想到这儿后,高飞目光很自然看向了龙云儿不大的小屁屁,撇了撇嘴想到:就这,还算女人?
好像是被锥子给扎了一下那样,龙云儿双手捂住了小屁屁,转身时脸色已经发红,低声喝道:“你那俩贼眼珠子,往哪儿看呢?”
高飞抬手掏了掏耳朵,说:“我发现你这孩子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太自恋了,比我还要厉害。”
“你才自恋!”
龙云儿狠狠咬了下嘴唇,怒道:“我怎么就自恋了?”
拿过放在仪表盘上的烟,施施然的点上一颗后,高飞才说:“你在我眼里啊,就是个发育不完全的孩子,根本算不上个女人,无论我看你哪儿,都是用含有呵护、和蔼的长辈目光来看你的,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以为我要侵犯你。”
“你胡说,你才是孩子,你才--”
龙云儿怒冲冲的说到这儿,高飞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右边车门:“上车,我送你去找龙师父。”
“我不去。”
龙云儿一口拒绝。
“为什么?”
高飞有些奇怪:“难道得罪你的人,是龙师父?”
“哼哼,他是我爷爷,疼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得罪我?”
龙云儿冷哼了一声。
“哦,那就是我得罪你了。”
高飞好像有所醒悟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得罪你的呢?咱们两个,此前好像应该从没有打过交道,昨晚是咱们人生中的第一次见面吧?”
龙云儿点头:“是,咱们此前从没有见过面。”
“那我怎么就得罪你了?”
“我本想说。”
“不想说就算了,其实我也懒得听。”
高飞随手把烟头扔了出去,说道:“最后一次,上不上车?我不勉强。”
龙云儿犹豫了下,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看到车内那豪华到极点的装潢后,龙云儿低声嘟囔道:“一看就知道是个暴发户,没有一点内涵,就知道学人家贵族绅士。”
龙云儿一再释放不友好态度,高飞就有些烦:“我就是个暴发户,就是东施效颦学人家绅士,这又干你屁事?又不是花你的钱。你要是看不顺眼,可以下车滚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老子保证不阻拦。”
心烦下,高先生就不注重与女孩子谈话时,实在不该说脏话了。
龙云儿更加生气,一瞪眼张嘴要再说高先生没素质啥的话,却看到他抬手指着车窗外,做出一副让她下车的姿势,冷哼了声就不再说什么了。
话说龙云儿已经走了好久,走的脚底板都开始生疼。
不上车时还没有觉出什么,上车坐下后那种乏累后的轻松,让她再也不愿意动一下,只好忍气吞声暂时不理睬某个暴发户了。
看到龙云儿闭嘴后,高飞才觉得他刚才的表现,有些有失‘长辈’的身份,手指轻轻敲打了下方向盘,问道:“想去哪儿,我送你。”
龙云儿随手拿起前面仪表盘上的一盒口香糖,打开取出一粒丢进嘴里,目视前方说道:“只要别送我去爷爷那儿,想去那儿都成。”
高飞有些奇怪:“你爷爷真得罪你了?”
这次龙云儿没有说要你管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
想了想,高飞重新启动了车子:“好吧,那就先带你去方家村吧,就是我住得地方。嗯,等到了那儿后,我再给李承明打电话,请他转告你爷爷一句,让他放心。”
车子重新启动,几个眨眼间,车速就超过了一百。
望着车窗上飞速后退的路边树木,龙云儿发了会儿呆,说话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回我爷爷那边?”
高飞懒洋洋的回答:“不成熟的孩子都这样,因为某件事被家长训斥后,就会觉得遭受了不公平,反抗无效后,就用这种方式来表示抗议……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所以我很理解你此时的心理感受,也相信你最终能看出,长辈那样对你,那是为你好。唉,人嘛,谁没有过幼稚的时侯?只要以后不要再幼稚就行了,这只是成长的一个过程罢了。”
龙云儿眉头皱了起来:“你张嘴闭嘴的说幼稚、孩子什么的,好像你有多大。”
“我足够有资格做你叔叔了,尤其是那颗饱经沧桑的心,估计做你爷爷也差不多。”
高先生低低叹了口气,满脸沧桑的装比样子。
“真恶心。”
龙云儿愣了片刻,扭头重新看向了车窗外。
过了很久,直到车子经过黄河大桥时,她才又主动说话:“我不愿意去见爷爷的理由,跟看你不顺眼的理由,是同一个理由。”
“哦。”
高飞淡淡的哦了一声,却没有再问什么。
龙云儿有些奇怪:“你不问我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不问,我也知道是为什么。”
高飞回答。
龙云儿来兴趣了:“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因为我太优秀了,无论做什么都是心想事成,哪怕是躺在家里睡大觉,成堆的美女跟金钱,也主动送上门。这让我有些飘飘然,继而影响到我平和的心态。所以为了确保自己能长久保持这种优势,就渴望有人看我不顺眼。”
高飞看着龙云儿,正色道:“很遗憾,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尤其是女人看我不顺眼过,这无疑更加大了我的自傲心理,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现在,我终于遇到一个看我不顺眼的人了,我很珍惜。为了珍惜你的出现,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只想自己去琢磨,这样才能从思考中,发现一些问题。”
看着侃侃而谈的高飞,龙云儿双眼越睁越大。
别看龙云儿年龄不大,但她在香港那边也很出名了,平时更是跟着龙师父,走南闯北的见过大世面,形形色色的人。
不过她却从没有见过像高先生这样无耻的人,自吹自擂时没有一点点难为情的意思,反倒是很诚恳,仿佛龙云儿此时夸赞他一句,他就会跟她急眼那样。
看到龙云儿傻愣愣的样子,高飞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与众不同?”
“是,你的确很与众不同,不同到我真的很想把你鼻子打烂,那样你才会更加与众不同。”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龙云儿再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这是她来内地后,第一次笑。
龙云儿的笑,没有白瓷等人的妩媚,却有着白瓷等大姐不再有的青涩,就像春风刚度玉门关后,吹醒了那千树万树的桃花开。
“你其实还是蛮漂亮的嘛,以后常笑笑,小小年纪整天板着个脸的装冰箱,那样啥子意思嘛。”
高飞为龙云儿青涩的笑容神情恍惚了下,随即赶紧看向了前方,心中琢磨:这小丫头片子不会跟老龙学了什么邪术吧,要不然这笑容为啥这样迷人?
一笑过后,龙云儿的心情好了很多,左肘放在膝盖上,左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低声说:“我生爷爷的气,看你不顺眼,那是因为爷爷带我来内地,是让做你的青人……”
吱嘎!
龙云儿刚说出最后两个字,飞速奔驰的布加迪威龙,马上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尾甩出一个潇洒的飘逸,斜斜的停在了路边。
高飞双手握著方向盘,傻愣愣的望着龙云儿,吃吃的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高飞的反应,倒是早在龙云儿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为车子差点扎下路边排水沟而惊讶,只是淡淡的说:“我刚才说的什么,你应该听的很清楚了。”
正文_第1630章 改变命运的那一天!
第一眼看到龙云儿时,高飞就确定她不会超过十八岁。
当时在得知龙师父的实际年龄后,高先生心中还不无恶意的想:这个龙云儿,肯定是龙师父在外面小三生的女儿,要不然祖孙俩人年龄怎么会相差那么大,一个九十一岁的老头,咋会有这么小的孙女?
所以从那时候起,高飞就把龙云儿当做了一个无知少女。
后来龙云儿在河底古墓中的表现,更加确定了高飞这个想法:真正成熟的女人,哪有无端端看高先生这种青年才俊不顺眼的?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龙云儿看他不顺眼,不愿意去见龙师父,原来都是一个原因:那个老头带孙女来内地的主要原因,竟然是为了让她做他的青人!
高飞犯傻的样子,让龙云儿感到很满意,无声的笑了下问道:“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真的,我爷爷带我来内地,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青人--你现在是什么感受?震惊,还是狂喜,或者说两者都有的卑鄙,就因为我们主动送货上门。”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高飞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龙云儿认真的说:“不是震惊,而不是狂喜,更没有卑鄙。”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愤怒。”
“愤怒?”
龙云儿愣住:“为什么要愤怒?”
“因为……”
高飞拖着长腔,忽然开门下了车。
就在龙云儿不明所以时,就看到他猛地抬脚,狠狠踢在路边一棵树上,随后就扑了上去,双拳擂鼓般的狠砸了起来。
龙云儿愕然,跟着开门下车,问道:“你、你犯什么病了,无缘无故的踢打这棵树干嘛?”
“侮辱,这绝对是对我的侮辱!”
高飞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砰的一声中开始发黄的树叶纷纷落下,夹杂着他愤怒的吼声:“如果龙师父再年轻五十岁,我就会把这棵树换成是他!他把我高飞当什么人了?昂?以为我是那种对女人没任何要求,只要掀起裙子来确认的确少了一块就收下的男人吗?”
“就算我当前迫切需要女人,可你也不该弄个长的好像豆芽那样,要雄没雄,要屁股没屁股的丫头片子来糊弄我啊?”
再次一脚,狠狠踢在树身上,高飞扯着嗓子大骂:“老龙这样做不但是为老不尊,而且还肆意侮辱我,等有机会,我肯定会找这个老不死的好好算帐,真是气死我了--喂,你听完我悲惨的陈述后,是不是也很生气?”
高飞转身,看向了龙云儿。
这时候,天光已经亮了,不需要任何的灯光,就能看清楚龙云儿。
身材单薄的龙云儿,傻傻的站在车前望着高飞,身子在颤个不停,好像打摆子那样,一张本来很清秀的小脸上,布满了骇人的青色,死死咬着嘴唇,双眼里有泪光在不停的滚动。
高飞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刀子那样,把一个女孩子的尊严,划拉的是体无完肤。
这比当众狠狠抽她十七八个耳光,还要让她感到难堪,无法忍受。
她以为,在她说出真话后,高飞肯定会震惊不已的,或许还会暗中窃喜,毕竟她可是个标准的小美人儿,哪怕是身材发育的有些不尽人意,但只要能收下她,相信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像雨后的快要枯萎的花朵那样,迅速绽放,展现出她惊人的魅力。
但谁能想到,人家却是愤怒异常,觉得受到了侮辱。
而事实上,到底是谁在侮辱谁?
从高先生那逼真的演技中,龙云儿能看出他是做作,就是假装生气,借此来侮辱龙云儿,侮辱她最敬爱的爷爷。
“我要杀了你!”
龙云儿呆愣半晌,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扑向了高飞,双手十指尖尖,狠狠抓向高先生的脸蛋。
凭良心来说,先天性体质太弱的龙云儿,在龙师父的悉心照料下,现在绝对算是一名功夫高手,干翻三五个普通壮小伙子不在话下。
可她现在,却像是个没有任何功夫,只是被气的失去理智的普通女孩子,只想用她的手指甲,把那张可恶的脸给抓个稀巴烂。
高先生自然不会同意。
话说他可是把这张小白脸看的与下面命根子一样重要,就指望它来哄女人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抓烂?
正如龙师父所说的那样,现在已经收服烈阳蛊为己用的高飞,论起动手能力,就算是碰到莫邪征东都敢硬磕的人物,对付龙云儿这种档次的,绝对是信手拈来,举手投足间都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只是轻轻一招手,就锁住了龙云儿的手腕,稍微用力转了个半圆,就把她逼到了一棵树上。
在外人看来,就是龙云儿抱住树,要爬树。
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孩子,在狂怒时却被人逼出这幅样子,这可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的。
偏偏,她又无法挣开,无论怎么挣扎,怒骂,撕咬,都无济于事,反倒是把她自己累出一身汗,更是泪流满面。
高飞不在乎女孩子动手,也不在乎她骂人,却最怕女人哭了。
女人的泪水,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之一,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君不见高先生只好松开手,连声说:“哎哟,我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喂,喂喂,别再动手动脚,要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只顾着抬手护住小白脸的高先生,没想到龙云儿会趁机在他胳膊上狠狠抓了一把,五道血痕就像被小猫抓过那样。
就这样,龙云儿还不解气,仍然哭着,骂着,拨拉着高飞的手,非得把他的脸抓花不可。
“俺草,你还没完了是吧?”
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尤其是对一个不感丝毫兴趣的女孩子,高先生允许她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抓一把,这就已经算是为刚才的嘴贱赔礼道歉了,龙云儿却得寸进尺,那怎么可以?
抬手重新攥住龙云儿的手腕,稍微用力向高处一转,一抬--龙云儿就重新恢复了她要爬树的可笑姿势,只能挣扎,哭着怒骂。
“够了!”
龙云儿好像发疯小猫那样没完没了的样子,让高飞再也没有耐心了,猛地大喝一声。
现在高先生绝对是超级高手之一了,这一声断喝可是用了丹田之力的,对于龙云儿来说,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那样,让她浑身猛地一哆嗦,停止了挣扎。
“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样当真?好,好好,你不喜欢开玩笑,你可以说嘛,以后再也不跟你开玩笑就是了。”
高飞趁机松开她的手,打开车门上了车:“来,上车跟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说也行,我从来都不会勉强小孩子做她不愿意的做的事……”
唧唧歪歪的高先生刚说到这儿,龙云儿猛地转身,闭眼,弯腰,张嘴,使出全身的力气尖声大喊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啥,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这一下,高飞还真有些愣了,眯起眼睛对龙云儿上看下看的,也没看出她有哪个地方像是二十五岁女郎的样子。
刚才又哭又闹的一番发些后,龙云儿冷静了不少,没有再继续追着高飞喊打喊杀的,只是狠狠抹了把泪水,绕过车头上了车。
看到她把眼睛都哭肿了后,高飞也不忍心再开她玩笑了,从杂物箱内拿出一叠纸巾,递了过去:“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答应不要再笑我。”
龙云儿没有接纸巾。
“我对各路神灵发誓,决不会再笑你,无论你说多么有趣的笑话。”
高飞认真的说道。
龙云儿这才接过纸巾,开始擦眼泪,却不知道高先生在心中暗叹:唉,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好哄的很。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妈妈怀孕七个多月,跟我父亲去海边晒太阳。”
龙云儿慢慢放下纸巾,在车子启动后,情绪才慢慢镇定了下来,开始给高飞讲述她的遭遇。
香港是个最容易接触到海边的城市,而且海岸线环境保持的不粗,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海滨浴场,那可是人们夏日最喜欢去的地方。
一把太阳伞,一张藤椅外加一副墨镜,躺在那儿来个日光浴,对怀孕的女性来说,是有一定好处的。
龙云儿的父母,那天就在海滨浴场日光浴,如果临走时,她母亲要是没有下海的话,龙家的家史就不是当前的样子了。
大海涨潮时,一条鲨鱼钻过护栏网,悄悄出现在了浴场浅水区内。
那时候,龙妈妈在丈夫的搀扶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刚刚走到海边--准备上岸的人群忽然一片大乱,尖叫着,相互推搡着,全力冲向岸边。
那条鲨鱼,在后面紧追不舍,咬住了一个人的腿子。
整个浴场的沙滩边,瞬间就变得人荒马乱,无数人尖叫着从老妈妈身边跑过,等他们两口子反应过来时,自然也会向回跑。
于是,悲剧的开始发生了,行动不便的老妈妈,被逃命的人群推倒在了地上,没有谁去在意她丈夫嘶声大喊‘我妻子怀孕了’,很多只脚踩在了她身上。
等龙妈妈终于逃到安全区域后,鲜血已经淌满了她的腿。
七个多月的龙云儿保住了,她母亲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因为这次的突然意外,龙云儿遭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她父亲也因为思念爱妻过度,在她一岁半时走失,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因为我在母体中就受到了伤害,更是受到了寒冷,所以不但体质超弱,而且体质偏寒,是爷爷用了无数办法,才慢慢把我抚养长大。”
龙云儿轻轻吐出一口气,侧脸看着窗外,语气平静的吓人:“在我懂事后,就经常看到爷爷会在母亲的灵位面前,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他自己喃喃自语,说他泄露的天机太多,所以才遭到了报应,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报应会压在他的孩子们身上。”
正文_第1631章 医者不能自医!
人们常见的体质有两种,一种是酸性的,一种是碱性的。
绝大部分人都是酸性的,而酸性体质又是适合癌细胞存在的,相比起来,碱性体质的人,就从来不会得癌症,这是人们的一个常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人类除了酸性、碱性体质外,还有其他体质。
莫邪征东、沈银冰的修罗体质,就是其中的一种,就像太岁不属于地球上四大动植物类型那样。
其实所谓的修罗体质,就是身体里寒气过盛,与阳气过旺一个道理。
无论是寒气过盛还是阳气过盛,对人来说都不是还是,这与‘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一个道理,要想健康的生活下去,就得想办法改变。
龙云儿的体质,与莫邪征东的差不多。
都是先天性的,区别是莫邪征东是遗传的,上千年来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而龙云儿呢,则是因为在孕育过程中收到过致命伤害,导致寒气入侵,侥幸保住小命后,却也无法像正常女孩子那样生活。
每天,她都要喝足够的中草药,就是那种补血补气驱寒的,像什么阿胶啥的。
因为身体里寒气过盛,导致她就像一棵豆芽那样,外表内里都虚弱的要命,二十五岁了,身体还像小孩子那样。
龙师父当然很清楚孙女的体质,为了治愈她更是费尽心血,但却只是勉强保住她的性命,对她能否活过二十六岁去,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龙妈妈横死,独生子精神失常后走失,孙女短命--这一切,都被龙师父看作是他以往泄露了太多的天机,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
肯定是报应。
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在结婚十几年后才生了儿子?
为什么儿子在出生不久,妻子就遭到意外去世?
在外人眼里,好像神仙一般存在的龙师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希望(龙云儿),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却无计可施。
直到高飞在岭南遭人暗算,身中烈阳蛊,侥幸找到蛊王解毒,却因为自暴自弃喝酒无法根除病根,只能寻找千年古墓来消化身体里的至阳之气的消息传来后,龙师父才像在黑暗中孤独跋涉二十五年,终于看到光明的旅人那样,猛地豁然开朗!
他后悔,以前他为什么没有想到烈阳蛊--只要给孙女中意的男孩子种上烈阳蛊,让两人成为夫妻,生儿育女后,孙女身体里的至阴之气,自然就会化解了。
办法很简单,龙师父穷极二十五年,却没有想到。
其实何止是他呢?
就算上千年来最最精通中医的莫邪家族,也不是没想到用这个方法,白白葬送了一代代楼兰女王的早逝,还背负了必须近亲结婚的沉重枷锁?
恰恰就在此时,高老头委托龙师父来内地,请他帮忙打开黄河下面的古墓,救出亲亲的孙子高飞。
接到这个邀请后,龙师父马上就带着孙女来到了冀南。
龙师父赶来冀南后,高飞已经从冉魏王的真墓室内侥幸逃生了。
这让龙师父感到有些遗憾,所以才费尽心机的设计孙女与高飞在一起的机会,希望他们俩人能在某一刻,就莫名产生了爱情的火花--那样也省下龙师父舍弃一张老脸,求高飞收他孙女了不是?
只是龙师父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龙云儿的感受。
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思想总是太过单纯,尤其是对于男女的事儿。
深受某些思想影响的龙云儿,固执的以为爱情才是最伟大的,必要时完全可以牺牲小命来成全爱情。
就像是她走失了的父亲那样,还不是因为思念亡妻过度?
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苟活在人世间,就把自己的清白之躯,献给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臭男人呢?
而且这个臭男人,又是那种花花的不能再花花的家伙了,听说他身边美女如云,夜夜都特么当新郎的!
但龙云儿又是那种相当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很体谅爷爷为她所做的一切,这才跟着他来到了冀南,见高飞。
只是她的思想毕竟太单纯,潜意识内就把高飞当做了要毁掉她清白的臭男人,所以在看到他后,才会露出敌意,跟更多的厌恶之情。
龙师父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事无法强求的,只能顺其自然。
当然了,很明白孙女是怎么想的龙师父,在找借口窥探高飞记忆痕迹时,还曾经使用某种法术,在他记忆中种下龙云儿的影子--但可惜的是,不等他有所动作,烈阳蛊就横空而出,差点把他的元神干掉。
这件事,龙云儿是不知道的,高飞也不知道。
把纸巾揉成一团后,龙云儿攥在手心中,看向了高飞:“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龙师父一番苦心,真是让我辈赞叹不已。”
高飞满脸的凄哀之色(高先生以为,在听别人讲述她自己的悲惨遭遇时,脸上露出凄惨的表情,这是一个听者应该拥有的最起码道德),语气中却带着好奇:“听说龙师父是袁天罡再世,精通阴阳八卦等外道本领,那么他当年为什么没有算出你父母去海滨浴场休闲时,会遭遇大难呢?”
龙云儿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没有?”
医者不能自医,就是因为医者对疾病、医理、药理都比较明白,给人医病时能根据病情客观进行辨证论治,处方用药以病而立,多无顾忌,所以常常显效。
而给自己,或者家人医病时,往往联想较多、顾虑较多,担心某药热、某药寒、某药有害、某药有毒,如此掂量来掂量去,下不了决心,这才导致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不敢轻易下药,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高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龙云儿犹豫了下,又说:“其实,每一个像我爷爷这样的人,一辈子中总有一次机会,给他自己,或者至亲之人卜算的。”
“那一次机会,是什么时候?”
高飞问出这个问题后,猛地醒悟了:“是不是,在他……”
龙云儿点了点头。
(说点题外话,算命的不能给自己算,唯一能算得一次就是在驾鹤西归前,这可不是信口胡言的,兄弟我有切身经历,说来给大家听听,精于此道者要是有什么意见,您也别喷,因为兄弟对此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舅舅家的表哥说起过。
舅舅就是一个算命先生,从来都不会在本地算,而是常年的云游在外。
记得刚生小女儿不久,舅舅来喝喜酒,酒后借着酒意告诉我说,要想改变当前的命运,必须得搬出你家老宅,去外面买房子。要不然,你会在这儿困穷一辈子,像你父母那样,混来混去的别说有儿子了,能保持温饱就不错的。
我家的老宅,在很早时是街上最好的宅子,舅舅却说传到我爷爷那一代时,灵气就已经用尽了,成了一个困龙局,只能影响住房者的气数,没啥好处。
那是在零八年,我还在当地一家铁厂内上班,厂子效益不好,每个月就不到两千块钱,再加上父母身体不咋样,老婆干超市,两口子工资加起来才不到三千,拖家带口的养活老老少少六口人,的确很困难。
说实话,零八年之前我是不信这一套的,在这儿也是随便说说,您可千万别当真把兄弟举报了,求您了!
老婆却信这一套,小女儿八个月大时,恰好镇上学校盖房子,那时候是八百五一个平米,相当便宜了,是教师的福利房。
恰好一个本家叔叔不需要,老婆就鼓动着我‘殊死一搏’,外出买房子,搬出老宅,看看能不能改变苦比的命运。
受不了她的枕边风,一咬牙,借了八万三,买了现在的五楼,一百个平米。
说来也怪,在兄弟搬到楼房的第二个年头,也就是一零年时,因为这边没啥玩头就在家学着写小说,结果在一零年九月份时,拿到了第一笔稿费,3360元。
从那之后,哥们算是挣扎出了贫困县,一跃成为了村里的小康家庭,一三年时不顾国家政策,冒险抢生了第三个孩子,同年又买了一套大房子。
一零年,绝对是改变我命运的一年,也是舅舅去世的一年。
舅舅是死在回家的路上,那是冬天,他从京城回家。
在刚出京城时,就给表哥打了电话,说让他做好为他收尸的准备,因为他算到自己看不到村头那颗大槐树了。
舅舅还说,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自己算命,他的阳寿已尽,这要是泄露天机次数太多。
果不其然,接到舅舅打来的电话后,表哥连夜去了济南火车站。
舅舅乘坐的列车刚停下,表哥就看到他走下了列车。
表哥事后说,舅舅脸色很苍白,就赶紧走过去搀扶他,可刚碰到他的胳膊,舅舅就双膝一软,歪倒在了表哥怀中,再也没有醒来。
舅舅一辈子都没有给他的子女算过命,更不许表哥接触这个行业,常说:算命,是老天爷赏给天残(就是盲者等身有残疾的人)的一碗饭,正常人干这一行,是会遭天谴的,历史上那些有名的相师,很少有寿终正寝的。
那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好了,这就是哥们的亲身经历,或许无法被人理解,却是真实存在的,请大家海涵,浪费了这么多笔墨--至于看盗版的哥们,就不赔礼道歉了,哈。)
车子已经来到了市区,高飞放缓了车速,看了眼脸颊挨在车窗上的龙云儿,轻声问道:“那,你自己是个什么意思呢?”
龙云儿动也没动,淡淡的说:“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发生那种亲密关系。”
“我也是不会这样。”
高飞笑了,说:“如果偶尔一次会这样,那就证明我花钱了。”
正文_第1632章 他的雕像他的路!
“什么意思?”
听高飞这样说后,龙云儿愣了:“什么叫你偶尔一次会这样,就证明你花钱了?”
“看来你还真纯洁,连这都不懂的。”
高飞讪笑了一声,想了想才说:“问你啊,假如你是个男人,什么情况下花钱去跟没有任何感情、从不认识的女人发生那种关系?”
“如果我是男人,我决不会……”
说到这儿,龙云儿小脸猛地一红,愤怒的说:“你、你把我比作是做、做那个啥的女人了?”
高飞连忙摇手:“没,我可没,就是打个比喻罢了,来证明我是从来不跟没啥感情的女人发生那关系。怎么说呢?就是响应你刚才那句话。你刚才不是说,你决不会跟没啥感情的男人做那件事吗?我也不会。”
“哼。”
狠狠盯着高飞过了片刻,龙云儿才冷哼一声,转过脸小声说道:“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把我当做了那种人。”
“唉,我是真的没有那意思,你怎么就不听呢?”
高飞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闷头开车。
车子很快就穿过了市区,向东北郊方家村方向疾驰。
这时候还不到上班的点,不过路上车辆已经很多了,幸好高飞车技很过硬,车子启动又快,可谓是见缝插针,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拐上了通往方家村的那条路。
这段时间内,俩人都没说话,好像无话可谈的样子。
其实他们心里都在琢磨事。
龙云儿在想:我是决不会跟他发生那种关系的,哪怕是死了。可要是拒绝的话,爷爷肯定会很失望,也很伤心,最主要的就是龙家绝后了--唉,我为什么要把那种事看的这样重要?为什么不能为爷爷,为龙家想一想,必须坚强的活下去?最多,最多就是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高飞却是在想:长的虽然还可以,不过身材却像是豆芽那样了无清趣,真要是跟她那样,绝对是一种折磨。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了,我要是不献身的话,这丫头片子差不多就会死定了,老龙那儿就会伤心的要死。么的,到底是救她,还是不救?话说这男人本事太大了,也不是啥好事。要不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我……
想到这儿时,高飞看向了龙云儿,说:“要不这样吧,我就发扬一下雷锋精神,舍身救你一次?”
看到龙云儿那双大的有些过份的眼睛,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高飞忽然很后悔自己学雷锋,赶紧讪笑着掩饰道:“你别多想,我就是想救你罢了,其实我本人对你真任何兴趣的。”
高先生却不知道,他想舍身又怕人家误会他是败类的解释,却比任何话都能打击龙云儿。
龙云儿嘴角猛地抽了几下,缓缓的说道:“高飞,你真是个烂人。”
“你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闻。”
高飞有些扫兴的撇了撇嘴,不再理她,加大了油门。
同时心中也绝了‘救死扶伤’的念头,因为龙云儿说出来的话也太伤人了,他不惜献身救人却被当做烂人,换做是谁,谁心里也不会高兴的。
车速在四车道公路上风驰电掣,奔向方家村。
龙云儿骂了高飞一句烂人后,就扭过头看向了车窗外。
刚开始时,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一般来说,很有优越感的人来到乡下,看到红砖瓦房后,就会拿捏出一副不屑的嘴脸,籍此来证明她的高贵,更何况龙云儿来自香港?在很多港人心目中,大陆的乡下,可是跟现代文明不搭边的),但渐渐的,她的眼神中出现了惊诧的神色。
尤其是到了方家村地界时,看到一栋栋拔地而起的现代化写字楼,高档住宅小区,路边四处可见的草坪、花木,还有身穿新潮时装行走在大街上的帅哥靓女后,龙云儿终于忍不住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方家村,就是我居住的地方。”
高飞随口回了一句。
“方家村?这就是方家村?”
龙云儿眼神里的不信神色,更加的浓。
在来内地之前,龙师父就已经把高先生的资料给调查清楚了,知道他当前住在姥姥家,也就是冀南远郊的一个小村子。
在龙云儿的印象中,华夏内地除了京沪津深广等特大城市外,就连齐鲁省会冀南,与香港相比起来,就像一个都市女郎与村姑的差距。
所以刚才车子经过冀南市区时,龙云儿看着道路两旁的建筑,还有路上的行人穿着,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眼里的不屑却始终没有消失。
龙云儿的这种心态,就像十年前的城里人,明明混得都开始吃救济了,可在腰包变鼓的乡下人面前,却总是拿捏出高高在上的嘴脸,来标榜他是高贵的。
虽说龙云儿现在可不是靠吃救济过日子,但老天爷也敢保证,假如她能恢复健康,别说是靠领救济金过日子了,就是去要饭,龙师父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一个快死的人了,有什么资格来显摆她的高贵?
“昂,这就是方家村。”
眼角瞅到龙云儿很震惊的样子后,高飞心中也有些得意,特意放缓了车速。
放在一年多之前,方家村就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闲置的土地虽然不少,可都是一些不长庄稼的盐碱地,包括方家村在内的附近三个村子,人口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人,村里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挣钱。
虽说方家村也有几个方立柱这样的‘能人’,靠种植草梅挣下了几十万的身家,但可惜的是这种人太少了,全村两百多户,倒是百分之九十的家庭,都处在撑不死、饿不着的尴尬水平线上。
干脆的说就是,一年多之前的方家村,就是个没有温饱之忧,却没任何发展前景,村里姑娘可劲儿的外嫁,外村姑娘却不屑来这儿的‘穷乡僻壤’。
方家村,那时候就是‘贫穷’的代名词,就像他们村前的那条公路,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建起来后,就再也没有修过一次,坑坑洼洼被人遗忘了那样。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方家村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暂且不提已经形成规模的几个高档小区,也不说路边的大型超市,银行等,单说入住这片区域的企业吧。
除了处于领头羊位置的天涯集团,还有至少三十家以上的名企,据说南韩最著名的电子公司,已经在这边考察完毕,准备投资三十亿在这儿建造冀南地区的第一家分厂--
总之,以方家村为中心点呈扇面形式向东、西、南三个方向辐射的五公里内,无论是城镇建设,还是绿化面积,公共设施都让人无法相信,这儿竟然是农村。
如今的方家村,就是冀南地区的特区,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被打造出了国际都市(缩小版)的样子。
当然了,相比起那些真正的都市来说,方家村还是随处可见‘暴发户’的影子,毕竟缺少了文化底蕴。
但这有什么呢?
佷多人就喜欢生活在浮躁的地方,只要有体面的工作,让人羡慕的福利待遇,就不用在意其他东西了,毕竟像文化底蕴那种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
话说一个真正的贵族,需要最少三代人的积累,沉淀才会出现。
这对刚刚改头换面才一年多的方家村来说,那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了。
“不可能吧?”
龙云儿打量着车窗外:“方家村不是农村吗?我看过这边的资料,倒是谈不上什么穷山恶水,可充其量就是你们大陆的一个普通乡下罢了,怎么可能会是这幅样子?”
高飞没有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抬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牌坊:“喏,相信你应该认识汉字吧?”
龙云儿向前面看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仿古牌坊。
牌坊是白色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那样,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方家村。
“这儿真是方家村?”
龙云儿喃喃的说着,擦了擦眼睛又看向了右侧,问道:“高飞路?”
“高飞路?”
高飞愣了下:“什么高飞路?”
龙云儿抬手,指着路边的翡翠绿色的指路牌,说:“相信你应该认识汉字吧?”
“废话。”
高飞骂了句侧脸看去,只看了一眼,就猛地踩住了刹车,脸上攸地浮上一抹红色,吃吃的说:“这、这是谁啊,这样无聊?”
翡翠绿色的指路牌上,清楚写着‘高飞路’三个字。
高飞最近一次来方家村,是解红颜决心以自身为饵的那个晚上,不过当时天黑,他没看到这个牌子。
“高飞路。嗯,看来这是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了。”
龙云儿说着,脸上带有了讥诮的神色:“我早就听说内地人最擅长拍马溜须了,今天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高飞,你应该告诉那些人,仅仅拿你的名字来命名这条路还不够,最起码得搞个大广场,竖起你的雕像,底座上写着你的光荣事迹,以供后人瞻仰才--咦,果然是这样!看来我跟那些拍你马屁的人,很有几分‘英雄之见略同’的意思啊,哈,哈哈!”
“你鬼笑个毛啊,好像夜猫子那样。”
高飞没好气的骂着,顺着她抬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有些发红的脸色,攸地苍白了:在方家村牌坊后面的小广场正中间,果然有一尊青铜雕像。
那个雕像坐北朝南,高约十五米左右,是个身穿中山立领装的年轻人,左手掐腰右手抬起,食中二指并起指向远方,眼神坚毅,紧抿着嘴角--风吹来后,竟然有几分他要御风而去的超然意境。
高飞很熟悉这尊雕像的样子,因为就是他。
方家村村口的小广场上,竟然竖起了高飞的铜雕。
“沃曹,这是怎么回事?”
高飞傻楞半晌,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喃喃的说:“这是不打算让我在这儿过了。”
“你就装吧。”
龙云儿一脸的鄙夷神色。
正文_第1633章 你给老子闭嘴!
在确定自己看到的小型都市就是方家村后,龙云儿在震惊之余,很快就释然了。
她早就听说大陆内地有一个词语叫做:特权。
而身为京华高家的高飞,无疑就是拥有特权的那些人之一。
因为某些因素,高飞被高老头分出了高家。
他虽然不再是高家的人了,可身上依旧流淌着高家的血脉,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而高老头为了弥补对他的不公,绝对会通过某些方式,给予他最大的补偿。
比方确定高飞要在方家村落户后,就开始利用特权,把包括‘优惠政策’之类的东西,向方家村大幅度倾斜,甚至会说动诸如南韩某电子集团这种跨过名企来这儿投资。
相信依着高家在华夏的能力做到这件事,应该没任何的难度,毕竟请人家来支援方家村建设,只要给人家足够的好处……相信应该没有谁拒绝的。
直白点的说,龙云儿看到眼前的方家村后,第一反应就是高家利用特权,不顾损坏国家利益,也要给他创建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
尤其是看到路边写有‘高飞路’的指路牌,看到牌坊后面的铜雕后,龙云儿更加确信她所想的没错。
如果说把一条公路命名为‘高飞路’还有情可原(不管怎么说,方家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都是沾了高飞的光)的话,那么给他在广场上竖起铜雕--这也太卑鄙了。
卑鄙的不是高飞,是那些想方设法拍他马屁的人!
什么人才有资格,被人立像?
暂且不提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样的明君,也不要说屈原、冉魏王、岳武穆这样的英雄,就算是新华夏开国的那些伟人们,又有几个被立像的?
更何况,立像又代表了另外一层含义:通常就是某个做出惊天贡献的人离世后,才会被人立像缅怀的。
至于给活着的人立像,应该是在蜡像馆里吧?
像那些靠姿色、靠演技唱歌成名的艺人们。
可是方家村的广场上,竟然有高飞的铜像!
这在龙云儿看来,不但感觉不到与‘雕像活人’同车的自豪,反而感觉很丢人。
那些为拍高先生马屁,才给他立像的人,得有多么的无耻,才能想出这个主意?
或者干脆说,这本来就是高飞的意思吧?
靠着背后特权做了点小成绩,就让人给他竖起雕像来--看着脸色大变无力靠在座椅上的高飞,龙云儿冷笑连连,再也不愿意掩饰对他的鄙视:“哼哼,你就装吧。”
“装?”
高飞用力吸了下鼻子,不解的问道:“我装什么了?”
“你装什么了,你自己知道。”
龙云儿开门下车,在关上车门之前说道:“以后千万不要跟人说,咱们两个认识。因为、因为我真无法承受与您这个名人认识的重量,我会被人用口水淹死的!”
“沃曹,你特么的说什么呢?”
高飞真生气了,破口骂着,猛地推开门就要下车,却又缩回手,从杂物箱内找出一个棒球帽,一副大墨镜戴在脑袋上,还觉得不妥,摘下了这些东西,找出一瓶药水,倒在手心里搅和了几下,搓在了脸上。
等他把药水搓完后,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焦黄,再贴上两撇小胡子,就彻底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还是那种奸商模样的。
“怎么,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啊?”
看到高飞换了个样子下车后,龙云儿嗤笑一声,说:“也难为你还有点廉耻之心,提前在车里准备了这些易容用的东西。不过,我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既然不要脸的做了,那又有什么可害羞……”
“给老子闭嘴,你这个死三八!”
心情很差的高飞,冷声骂出一句他从来没骂过的话。
或许是心情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再加上实在看不惯龙云儿的冷嘲热讽,高飞在骂出这句话时,双眼猛地一亮,让后者陡然感觉到一股子寒森森的冷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乖乖闭上了嘴。
话说以前谁要是敢骂龙云儿三八,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会让人家成为真正的三八--这个身体发育不良的女孩子,压根就没意识到,她在香港才具备一定的特权。
没有谁敢得罪龙师父,就连那座城市最有权力的人也不敢,因为龙师父在那些人心中,就是一个能改变他们命运的人。
可高飞才不在乎。
他保证龙云儿要是还敢顶嘴的话,就会毫不客气的一个耳光抽过去,然后再揣上一脚,让她能滚多快就滚多快的滚出方家村。
高飞不傻,他当然明白方家村广场上出现他的雕像,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甚至会在政坛上引起不小的风波,成为某些人攻击高家的借口。
他真的不知道,是谁这样无聊,竟然敢给他立像,受人膜拜--可他却知道,他在得知是谁出的这个主意后,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让那个人永远没机会再接近他。
当然了,雕像是一定要毁掉的,必须要毁掉!
他不想成为别人攻击高家的借口,更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老天爷可以给高飞担保,他从没有想过要在方家村,给自己立像的幼稚、或者是傻比的念头。
他或许能允许出现一条‘高飞路’,毕竟他是真给方家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需厚着脸皮、惺惺作态的训斥那个提议用他名字来命名公路的人,推辞一番也就算了。
但立碑--高先生刚刚摆脱了烈阳蛊,对明天的美好生活有着太多的向往,真的不想英年早逝,被人用口水淹死,自己臊死个比的。
恶狠狠骂了龙云儿一句后,高飞不再搭理她,擦着路边快步走向牌坊那边。
高飞既然不想别人看到他,当然也不会开那辆太显眼的布加迪威龙了。
看出高飞很愤怒,很烦躁后,龙云儿隐隐觉得有些事她可能搞错了,站在那儿低声咒骂几句后,抱着膀子跟了上去。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道路上很快就涌上了大批车辆,还有行人。
行人是从附近那些个高档住宅小区里走出来的,车辆却是从外面驶来的,还有一趟趟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到了人们该工作的时间了。
看着经过身边的路人、车辆,再加上周围那些已经使用,或者正在建筑当中的高楼大厦,豪华的店铺,操着不同口音说话的人们,龙云儿有了一种错觉:她目前正在香港的某条街道上步行。
根据龙云儿的观察,她能从车辆、行人以及超市规模大小上,判断出至少得有五万人以上的人,是围绕着方家村来过生活的。
也就是说,一年前包括方家村三个村在内的不到两千口人,在短短一年多内,人口数量就烦了接近三十倍。
这绝对是让人不可置信的,可龙云儿偏偏亲眼看到了。
“啊,你怎么打人?”
就在龙云儿边走边看,随着行人走过方家村牌坊来到小广场附近时,忽然听到有人惊叫一声后的愤怒声。
接着,就响起一个带着乡土气息的男人声音,很粗暴,没有丁点素质:“我草泥马,打你?老子还想废了你个狗娘样的呢!敢特么的来这儿满嘴喷粪,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二狗,二狗呢?”
高飞先生的铜雕面前,围了老大一圈人。
二狗,就是高飞最后一次来方家村的那个晚上,给他汇报工作的保安副队长。
龙云儿就看到,一个外型猥琐,很适合捧着个破碗去要饭,穿着一身安保制服咋看咋别扭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连声说:“立柱、哦,不,村长,我在这儿呢?”
“麻痹的,你这个保安队长是怎么当的?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傻比来村里?”
方立柱发怒时的村民野夫样子,跟他身上那身高档西装一点都不匹配。
“我、我也不知道……”
二狗擦着汗,喃喃解释着,看向了被方立柱抽耳光的人。
那是个外地人,确切地说是个外国人,来自南韩,因为他心口那块处的衣服上,挂着一个小牌牌,上面写着南韩某电子集团的字样。
小伙子长相很英俊,穿着的工装也很得体,左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就是左边腮帮子肿起老高,一幅无框近视眼镜就在他脚下。
小伙子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子,正一脸紧张的挽着他胳膊,手里还拿着手机,正在偷偷录像:她要录下华夏人痛扁国际友人时的粗鲁一面,传回国内,号召千万同胞齐声谴责这种野蛮行为,号召那些爱国企业家,千万不要来这儿投资了!
二狗很郁闷。
真的很郁闷。
他是被方家村村委委任的安保副队长不假,可问题是,就算他职务再牛比,也没权利不让投资商的员工不来村里呀。
不让人家来村里,这还算什么投资商哦?
方立柱好像也觉得这样训斥二狗,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冷哼一声说:“哼,把这个鬼子给我抓起来,问问是谁指使他,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是!”
见方立柱不再追究自己责任,二狗松了口气,马上就啪的一个敬礼,高声喝道:“来人呀,把这个鬼子给我带到值班室,好生伺候着!”
“你们太不可理喻了!”
就在两个保安如狼似虎般的扑过来时,拿着手机的女孩子,勇敢的站在了年轻人面前,大声质问:“权金到底触犯了贵国哪一条法律,才导致你们对他人身侵犯,还要动用死刑?我们要向驻华大使馆反映情况,控告你们在朗朗乾坤下的野蛮行为!”
看在这是个女孩子的份上,方立柱强忍着没有爆粗口,只是冷笑一声,拿手点着权金的脑门:“你问问他刚才说什么了?”
“我、我刚才就是嘲笑了一下这个雕像,别的也没说什么。”
权金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着,接连后退,真怕方立柱再抽他耳光。
正文_第1634章 冤枉啊冤枉!
权金是个诚实的孩子,不像其他南韩人那样,说中医的发源地在他们国家,更不相信屈原是南韩血统的说法。
他出现在方家村,是以南韩大星电子集团技术人员的身份来这儿的,今天是第一天来,因为初来乍到会有三天假期,早饭后就在女朋友金立智的带领下,小游方家村,算是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吧。
金立智比他早来十几天,是大星电子集团派来方家村的首批人员之一。
短短二十多天,金立智就知道了很多事,所以在提到方家村有条高飞路,小广场上有高先生的立像时,尽管没说什么,但眼神中却带出了鄙夷、嘲讽的色彩。
她跟龙云儿在刚看到高飞路,高飞的雕像时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因为身处异国他乡,不敢随意评论什么罢了。
但权金却不在意这些。
诚实的孩子嘛,心里有什么却藏着不说,那算什么诚实?
说实在的,在没有看到雕像前,权金还是对他未来的工作环境很满意的,这儿的人好像受韩文化的影响,不管是男女老幼都很懂礼貌,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走个迎面时,也会冲对方友好的一笑,相互让路--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更为南韩文明能够影响到华夏乡下,而自豪,从而决定要为方家村建设的更加美丽,而贡献自己那份微薄的力量!
不过,权金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小广场内的高飞雕像后,就荡然无存了,继而变成了愤怒,是那种文明人流落非洲,被一帮野蛮人狠狠爆了菊、花的愤怒。
他只是仰望着雕像,用不怎么熟悉的汉语笑道:“都说华夏人是最最愚昧无知,也是最大肆滥用特权的了,果然是这样。一个靠着深厚背景,掠夺其他国人利益才做出点小成绩的年轻人,竟然被人立像膜拜。唉,用我们家乡的俗话来说就是,马不知脸长啊--唉呀,你怎么打人!?”
权金敢发誓,他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不带有一点点的个人因素,只是代替纯朴善良保守特权压迫的华夏底层人民,抒发一下不敢说的不满罢了。
谁能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个大汉扑上来,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并且,这个人好像还是方家村的最高行政长官,不但动手打了他,还要让人把他给拖到保安值班室狠狠收拾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华夏人就是野蛮,哪怕是穿的再好,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本质!
就在权金很诚实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脖子一梗正要义正辞严的说什么时,那个叫二狗的乡巴佬,竟然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那样,猛地扑过来,一拳就狠狠打在他嘴角上。
砰的一声,二狗一拳就把权金打倒在地上,让人搞不懂他那么瘦巴巴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好像权金刚才那番话,是杀了他老子那样。
一拳把权金放倒在地上还不罢休,二狗又跳了过来,抬脚没头没脸的对他很踹,边走边骂:“沃曹,你特么的算哪根葱啊,敢对飞哥的雕像胡说八道,今儿要是打不死你,老子以后就别在方家村混了!”
不但是他,还有他那两个手下,也不顾金立智的尖声阻拦,饿虎般的扑过来,对可怜的权金拳打脚踢。
“来人呀,救命啊,打死人了呀--你们为什么不管啊!”
金立智尖声叫着,扯住二狗的衣襟,向周围围观者求援。
周围至少得有上百人,不但有许多在附近晨练的老头老太们,当地的上班族,还有十几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人。
她没有向本地人求救,因为她觉得,昔日这些看起来很可亲的本地人,只是戴着文明的面具罢了,不值得信任。
金立智是对那十几个外国人求救的,她坚信这才是文明人,是人间正义的使者,再加上他们在当地的时间也长了,肯定会有更多感受。
外国人是时侯借着这个机会,团结一致声讨野蛮行为的时侯了!
只是让金立智心凉的是,那些外国人的眼神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兔死狐悲’的意思,甚至连怜悯也没有,有的只是厌恶。
怎么会这样?
就在金立智一呆,搞不懂怎么回事时,反倒是一个脸色焦黄的当地人出现了,一把扯住二狗的胳膊,把他甩到了一旁,低声喝道:“住手!”
“草,你特么谁啊你?”
二狗大怒,正要挥起拳头威吓那个人时,却猛地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放下手整要说什么,却看到那个人摇了摇头。
二狗马上会意,赶紧喝令他那两个手下:“住手,别打了,都特么的住手,没听到我说话咋滴?”
二狗骂人后,那俩手下才骂骂咧咧的收手。
“二狗,怎么回事?”
方立柱注意到了脸色焦黄的中年人,眉头皱起走了过来。
“立柱哥,那是飞哥,就是高总,我不会看错的!”
二狗连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什么?”
方立柱一呆时,就听二狗继续说道:“看样子,飞哥对我们给他立像很不满,要不然他也不会化妆来村里了。”
方立柱看向了中年人,高飞冲他叹了口气。
从这一个动作上,他认出了高飞。
高飞为什么叹气,方立柱多少能猜得出,不过他唯有苦笑,扭头看向了那帮子老头老太。
呜啦,呜啦!
就在这时候,凄厉的警笛声响起。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分散两旁,就看到几辆车从牌坊外面驶了过来。
当先的是一辆警车,后面却是三辆乌黑色的大奥迪。
有一辆车的右边车头上,还插着一杆小旗子,正是南韩的国旗。
看到本国的国旗后,被揍得好像奄奄一息的权金,就像走失三天终于看到亲娘的孩子,也顾不得浑身疼痛了,爬起来学着他们国家古代含冤平民看到青天大老爷的样子,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接连叩首,用韩语连声高喊:“冤枉,冤枉啊!”
说来也巧,来的正是南韩驻华大使馆的人。
因为大星电子集团在南韩本国也有着太大影响力,这次来方家村投资,大使馆的人没理由不来捧下场,表示表示对海外同胞的关心,为此大使馆派来了一个高级武官:崔之龙先生。
陪同崔之龙一起来的,是振华区的一个主要领导,姓田。
田领导是空降来此的,刚来振华区没多久,在接到上面让他招待南韩客人的消息时,他很是有些不情愿。
无他,因为派系不同的原因,他一点也不愿意来被高飞所改变的方家村捧场。
当然了,最好是趁机能找出点毛病,来利用一下。
为此,他这次‘下乡’,特意点了分局最亲近他的含局长,为他跟国际友人保驾护航,就希望含局长能用专业目光,帮他找毛病。
老天爷很照顾田领导,这不车子刚来到方家村小广场上,就有人跪在那儿大声含冤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国际有人!
这还了得?
国际友人来华夏帮着我们搞建设,某些人却把他们逼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含冤!
更为重要的是,恰逢人家本国的大使武官来了。
想到来振华区都快半年了,到现在还被彭云木那边的人死死压制着,始终找不到破局的机会,现在老天爷终于送上一份大礼了,田领导就激动的浑身发抖:彭云木那边不是总在为方家村唱赞歌吗?好啊,那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田领导心里这样想着,顾不得等秘书开门,亲自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含局长几个警员的簇拥下,与崔之龙先生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冤枉啊,冤枉!”
权金更是连连磕头,哭着含冤。
他那个女朋友金立智,虽然做不出像他这么愤怒的行为,可也是小脸通红,猛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看到权金雄前的工作牌后,崔之龙心如刀绞:这就是我们南韩子民在华夏的待遇啊,竟然被人逼到了这种地步,我今儿要是不给他作主,讨回一个说法,誓不为人也!
“田先生(这儿就不称呼官职了,那玩意很敏敢,一个搞不好就会被封书),我现在很遗憾,也很愤怒。我大韩子民,竟然在贵国这样失态,为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崔之龙是个非常优秀的外交官,在看到本国公民鼻青脸肿被收收拾的不轻后,并没有发怒,而是通过深表遗憾的方式,来给田领导施加压力。
田领导在官场上混那么久了,自然能听懂崔之龙话中的意思,满脸陪笑的点了点头,再转过脸时,已经挂上了代表正义的寒霜:“谁是这儿的负责人?”
谁是这儿的负责人?
田领导当然知道,是方立柱。
而且他也曾经见过方立柱几次,因为现在方大村长,可是区里的红人,多次去区里开会,以一个村长的身份,竟然获得彭云木的青睐,典型的彭系人马啊。
方立柱就站在那儿,田领导却装看不到。
经过一年多的磨练后,方立柱更加深谙官场上那些事了,看到田领导出现后,就意识到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尽管高飞就在旁边看着,可他是决不会露面的,毕竟在家门口痛扁国际友人,可不是多光彩的事。
方立柱,必须得把责任扛起来,哪怕是这个比许多镇长、甚至副区长都牛比的村长不干了,他也不能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
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高飞,方立柱赶紧向前几步,陪着笑脸说:“田领导,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欢迎……”
田领导一摆手,淡淡的说:“我来方家村,是陪南韩大使崔先生来看望南韩友人的,不是来接受你欢迎的。行了,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就给崔先生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田领导给了个没脸后,方立柱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把事情发生经过,仔细讲述了一遍。
正文_第1635章 立像的理由!
既然已经豁出去要全力扛下这件事了,方立柱反而不紧张了,用很客观的语气,不偏不倚的把事件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他的话音未落,田领导就一脸骇然的问道:“啊,什么,就因为国际友人嘲笑了什么雕像几句,你这个干部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国际友人滥用私刑?真、真是野蛮的够可以,乱弹琴!”
接着,田领导看向了崔之龙,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崔先生,真的对不起啊,我是平时没有教导好这些底层干部,这才出现这种有辱国体的事件。对此,我在这儿代表全体华夏同胞,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着,田领导对崔之龙深深弯腰鞠躬,态度诚恳。
崔之龙没有客气,傲然接受了田领导的赔礼道歉后,才用流利的汉语说:“田先生,其实这也不关你太多的责任,左右不过是贵国的最基层干部,素质不够过硬罢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一切都由贵国政府处理。但我必须得说一句话,那就是我们南韩大星电子集团,将撤回在方家村的投资。这一点,毋庸置疑。”
南韩大星电子集团,已经跟方家村这边签订了投资协议,并且派来了一个副总裁,带领一个专业团队,早就在十几天前,就开始了选址,准备建厂的一系列工作。
崔之龙很清楚,大星电子集团的初步计划,是要在方家村投资三十亿的华夏币建厂,可以说是冀南地区最大的韩资。
不过崔之龙也知道,大星电子集团在这边建厂初期的谈判,一点都不顺利。
这边根本不像别处那样,给予大星电子极其优惠的照顾不说,还夺走了很多利益,要不是看在方家村以后发展前景很不错的份上,骄傲而精明的南韩人,是决不会吃这种亏的。
崔之龙只是大使馆的武官,跟大星电子没啥关系,他之所以敢放出话来,说要让大星电子撤回投资,那是因为笃定大星电子肯定会明白他的苦心,借此机会向方家村提出一系列的补偿。
至于大星电子到底会不会撤资,崔之龙是不会干涉的。
他只是看穿了田领导的心思,配合一下罢了。
果然,听崔之龙说出如此硬气的话来后,田领导脸上的遗憾神色更浓,再次弯腰鞠躬赔礼道歉:“崔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定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方家村有这样素质低下的干部,纯粹是我们有些领导识人不明,我会向上级领导如实汇报的,现在,请先允许我处理好眼前。”
“嗯。”
崔之龙傲慢的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音节。
田领导转身后,脸上再次换上了为国为民的大义凛然神色,冲方立柱低声喝道:“方村长,你知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
“就为国际友人嘲笑了几句这个雕像,你就不顾自己身为国家干部的身份,对人进行野蛮的攻击!哼,这算什么?限制他人言论自有?以前,我只是听说过很多基层干部作风粗暴,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
田领导越说,越激动,快步走到高飞的雕像面前,抬手指着,发自丹田的声音,仿佛在整个宇宙间鼓荡:“我不知道这个雕像是谁,我只知道在华夏的所有雕塑,都是受人尊敬的大圣大贤!”
“可你们呢?却在这儿树起了某人的雕像,难道他比老领导(著名领导)还要威望高吗?有什么资格竖在这儿?就因为他为方家村的建设,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
田领导转身,望着西边那些围观者,痛心疾首的大呼:“有些人要巴结这个人,我不反对。可我想说的是,着些人在巴结他时,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人民的感受?”
“昂?”
田领导双眼看天,神情激动:“依着我的拙见,这地方完全可以竖起一座假山,哪怕是一只动物的雕塑,那样也会让村民们看着顺眼,而不会某些就知道溜须拍马的干部绑架视觉,造成极大的污染嘛。”
“在这儿,我郑重向大家声明。第一,雕像很快就会被撤掉,第二,我会处理当初建议在这儿竖起雕像的人,无论他是谁,背景有多深厚,我拼出头上的乌纱帽不要了,也要处理这个厚颜无耻的人,还这个世道一个朗朗乾坤!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我的当性来保证,我会--唉哟!”
就在田领导义愤填膺喊得最带劲时,忽然就觉得后脑勺一疼,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叫:有人用棍子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力气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很疼。
“谁!?”
田领导很疼,很生气,猛地转身正要喝令含局长,把胆敢袭击国家高级干部的恐怖分子给抓起来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四五个老头老太。
最前面的那个白胡子白头发,手里举着拐杖,气的胡子乱动,看年龄至少也得九十岁左右了,就是他刚才用拐杖狠狠砸了田领导脑袋一下。
白胡子老头身边那几个老头老太,也得八十岁往上了。
华夏向来都讲究‘以孝治天下’,更有‘百善孝为先’的说法,尤其是这些年过八旬以上的老头老太们,那可是一个超然的存在群体。
他们没有任何权力,但在华夏人心中,他们却是唯一能‘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而不担负法律责任的一些人。
今儿别说是揍得田领导一个处级干部了,就算是来个厅部级干部,方大爷揍了也是白揍。
“啊,老、老人家,你、您这是什么意思?”
田领导很纳闷,搞不懂方大爷干嘛要揍他。
“什么意思?就是要打死你这个乱放狗屁的东西!”
话说方大爷年轻时,也是个暴躁脾气,能够活这么也实属罕见了,嘴里骂着,就颤巍巍的举起拐杖再次砸向了田领导。
“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动脚滴!”
田领导虽然不敢反抗,可也不会呆在原地等着挨揍,赶紧敏捷的后退,躲在了含局长后面。
被田领导刚才表现给气的不轻的方大爷,毕竟是年龄大了,追不上他,放下拐杖气呼呼的说:“你个不了解情况就敢乱放屁的小崽子!你给大爷我听好了,这尊雕像是我们‘村老年会’提议的!是经过附近五个村子全体三千九百村民全部同意后,才竖起来的!”
“就是,就是!”
旁边的王奶奶也气的不轻,指着田领导颤巍巍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我们乡下人给那孩子立像,是感激他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才想到了这办法。你屁事都不知道,就嚷着要撤掉雕像,你就是欠揍!”
另外一个老头也说:“在我们这儿,那孩子就是我们的万家生佛,是绝对不许被人肆意侮辱的。刚才那个南韩小伙子,之所以挨揍,就是犯了我们这儿的大忌!”
这个老头是个有文化的,说话没带脏字。
方大爷又把话接了过去:“你说我们不该在这儿给那孩子立像,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们只是在我们村口立像,又没有立在你家大门口,你有什么感觉不得劲的?要是不信,你去立像后面看看,是不是我们五个村子的所有具备选民资格的人名,都雕刻在后面?那是经过大家同意的!”
“这儿是方家村,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个法子,来感激那个孩子,你却说要处分我们。好啊,那就处分我们吧!是不是要把我们抓到派出所里去?”
有文化的老头说着,伸出双手走向含局长:“我老王这辈子都没去过派出所,这么大年纪了才碰到这么个机会,真是幸甚啊。小同志,你别退,快按照你们领导意图,把我们都抓进去好好处分一下吧。”
含局长哪敢啊,此时正后悔跟着田领导来这儿呢,只能陪着笑的连连后退。
“行了老王,别跟这些崇洋媚外的贪官啰嗦什么。”
身为老年会会长的方大爷,用力顿了下拐杖,看着崔之龙说:“刚才这个外国人也说了,他会让那个什么大星电子集团撤资。正好,昨天那叫什么杰克的美国人,还去我们老年办公室,说他跟那孩子是好朋友,也想要那块地建厂。那时候,咱们不是没办法答应吗?这下好了。”
“立柱,你小子给我滚过来。”
方大爷骂着他的大孙子,瞪着老眼说:“去告诉那些扛着仪器满地跑的南韩人,就说我们方家村没地方了,让他们别瞎忙活了!”
“就是,就是,俺就瞅着这些南韩人不顺眼,敢讽刺那孩子的人,还是什么好东西了?”
“行了,立柱,你就听你爷爷的话,去找那些南韩人吧,把我们老年会的意思说清楚!”
其他老人,也都纷纷发言,催促方立柱去找人。
方家村老年会,年初才成立的,只要附近五个村年过75周岁的老人,都有资格加入,宗旨就是‘为造福后代子孙而发挥余热’,类似于长老会。
别看这些老头老脑不会参与村子经济建设,可他们集体发出来的声音,却能号召五个村接近四千人。
把通往外界的那条公路命名为高飞路,为高先生在小广场立像,都是他们的建议。
其实当初他们在提出给高飞立像时,方立柱等几个村的村长还是不同意的,毕竟这也太有些惊世骇俗了,还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拍马溜须。
不过那帮老人的一番话,让他们乖乖的闭上了嘴:兔崽子们,国家给好政策好多年了,你们都做什么了?
有谁带领你们,这样痛痛快快的赚外国人的钱的?
不就是给他立像吗?
就是让所有来方家村的人都知道,是他带领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以后谁要是再做出这么大贡献,我们老年会还会说服所有人,给他立像的!
正文_第1636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挣钱,挣大钱,挣外国人的钱!
让外国人来方家村这块昔年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打工,让方家村在短短一年多内,就成为了小型都市!
以方家村为核心的五个村子,所有上学读书的孩子,学费全部由村里掏,所有年过六十周岁的老人,在领取政府给的那部分养老金后,每人每个月再额外领到村里发放的五百到一千的养老金。
方家村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都是因为去年时村里来了个年轻人。
就是他改变了方家村等村子的命运,在这些思想顽固、保守的老头老脑心中,那个年轻人是大家的万家生佛,理应给他立像。
并定下规矩:任何车子,不管是来自哪儿的,经过立像前时,都不得鸣笛;任何人,都不许对雕像有半分的不敬--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巡逻小组。
老年会的力量是强大的,方立柱等人只好接受,要不然会被他们拿拐杖砸死的。
当今社会,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在决定给高飞立像后,方家村马上就行动起来,仅用了短短的一个礼拜,就把雕像竖了起来。
或许真是天意,雕像竖起来的那天,高飞恰好被困在河底古墓,九死一生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得知这消息后,方立柱在沉痛的悲伤之余,也算是松了口气:高飞要是真挂了,那么这个雕像立的可就名正言顺了。
给死人立像,总比给活人立像要容易让人接受很多,这是个事实,与冷血、没良心等词无关。
也正是高飞陷进九死一生的境界,所以方家村这边对他更是‘缅怀’的很,绝不允许任何人嘲笑这尊立像。
所以呢,当方立柱听到国际友人在雕像前胡说八道时,满腔的沉痛就化为暴力发些了出来,狠狠教训了权金一顿,结果却恰好碰到田领导,跟南韩大使馆的人来方家村。
如果是放在以前,面对南韩大使这样的高人,方立柱肯定会心慌的,毕竟不管他在方家村有多么狂,可终究是个没见过多少大世面的村干部。
不过让他狂喜的是,高飞竟然也到场了。
高飞没有死,回来了!
尽管他是乔装打扮,一看就知道没脸见人,同时也证明了他对方家村给他立像这件事很不满,但总的来说,方立柱却不在乎这些:只要高飞能好好的活着,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再说了,就算高飞不爽方家村给他立像,可也是老年会那帮老头子坚持的,他方立柱只是个执行者罢了。
此时,在方大爷怒砸田领导后,又愤怒于国际友人的嘴脸,逼着他去把南韩人赶出方家村,方立柱马上就看向了高飞。
站在人群中的高飞,微微点了点头。
正如方大爷所说的那样,现在方家村可是个金银宝地,在天涯集团的带领下,短短一年内就有超过十数家的知名国外大企业入内。
当然了,这一切都离不开高飞的暗中运作。
他有美国离子基金、英国菲利普家族、德国日耳曼之光,甚至在俄罗斯、古巴都有着大量关系,要是不动用他们才是傻瓜。
刚开始,这些企业入驻方家村时,都是看高飞面子的,投资不是很大,甚至有两个单位在筹划之前,决策者就做好了亏损的准备,准备等亏损的承受不了后,就关门大吉。
这些单位开始运行后,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了赢利,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并派出专人调查怎么回事。
那些专业调查小组为此耗时半个月,最终得出了一个让外国人目瞪口呆的结论:方家村的风水,特别好!
具体的来说呢,就是在方家村的企业,除了环境不错之外,无论是生产质量还是广告宣传,都无法与别处的同产品相比,但就是好卖,甚至是脱销。
绞尽脑汁都没搞清楚咋回事的调查小组,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上了年纪的村民说什么,现在方家村的风水格局有了质的改变,以前死气沉沉的晦气荡然不见,唯有鲜活的灵气围绕村庄……
调查小组马上就转移了调查目标,重金从宝岛请来了一位大师。
那位风水大师刚来到方家村的牌坊前,还坐在车里呢,就抚额惊叹:唉哟,这不是个聚宝盆么,实乃经商的绝佳之地!谁要是来这儿投资建厂,就是想亏本都难啊!你们看,现在这村子的格局,是不是个很像个聚宝盆?
原来世间竟然有这样的风水宝地,在这儿做生意想亏损都很难!
靠,既然这样,那还不抓紧投资,等待何时?
于是乎,各大企业立马住家投资额度,两个月内入驻方家村的总资产,就翻了十倍,更有大批专业技术人员来到此地,磨刀霍霍。
方家村是块投资的风水宝地这条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蔓延开来,结果就是造成现在方家村‘寸土寸金’的形式了。
当然了,这种消息是上不得台面的,但越是藏着掖着的消息,传播的速度就越快,并迅速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现在方家村的村委会,每天都得接待至少三个外地企业的前来洽谈投资小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崔之龙却拿着大星电子要撤资来威胁,方家村的长老会才不会含糊,马上就撵着方立柱去找南韩人。
得到高飞的同意后,方立柱马上就拿出电话,拨了个号,左手掐腰好像领导那样,语气不善的说了几句什么,不等那边有啥反应,就很霸气的扣掉了电话,然后就斜着眼的看着崔之龙,小声嘟囔:“你个死棒子,就等着好看吧!”
崔之龙此前就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事,本国利益受到损害后,马上就用撤资来威胁地方上,然后就会收到更大的利益,屡试不爽。
可现在,他却有些傻眼,没想到方家村的态度竟然比他还要强横,丝毫不在乎数十亿的投资相貌能不能留下。
相比起目瞪口呆的崔之龙来说,田领导则更是彷徨不知所措了。
他奔向借着国际友人被野蛮的方家村人暴打事件,引申到官场上去,拿方立柱这个小村长当突破口,给那边一套凶狠的联合组合拳,彻底把对方打晕,从中获取更多利益的。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方才的那番即兴表演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陷进一个无比难堪的地步:一群七八十的老头子,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不算,还敢动手打他,偏偏他除了受着外,没有丁点的办法。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对于田领导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
如果是年轻人冲他骂这句话,或许还不会有啥事,关键是这样骂他的是一群老人!
在自古以来就提倡‘老人是个宝’的华夏,某个官员要是获得了老人们的爱戴,那么他就算没有辉煌的前程,也会在民间留下清白的名声。
同样,一个官员要是被一群老人拿拐杖砸脑袋,还骂他是什么东西--相信他的仕途就此终止了:不管他是属于谁的人,工作能力又有多么强,谁也不敢再用他了。
更何况,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有很多围观者拿着手机拍摄的,相信最多到中午,他此前所遭遇的一切就会在网上看到,然后引起极其大的恶劣影响。
当代社会,一个官员的丑恶嘴脸一旦被在网上曝光,结果只能是黯然走人,才不会管你老子姓李还是姓马。
跟田领导一起下来的含局长,此时正为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而冷汗直冒,同时也大呼侥幸,悄悄走开了几步:远离田领导这种倒霉鬼,就是远离危险啊!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权金,跟他的女朋友金立智也傻了:被痛扁了一顿还不算,还会连累到集团?
崔之龙不知道大星电子集团为啥来方家村投资,权金俩人却很清楚:大星电子从去年起,就因为董事长的一个错误决定,给集团造成了聚大损失,受到了董事会的严厉批评,声称一年内要是不扭转集团现状,将会重新推选董事长。
压力山大的董事长,就是在走投无路快要绝望时,得知华夏竟然有个任何企业入驻,都能回报颇丰的风水宝地,立即就特别重视了起来。
因为地域的关系,自古以来朝鲜半岛就受大陆传统文化影响,他们也很信任风水学之说。
当然了,他们很固执的以为,风水学的起源地是朝鲜半岛的‘东方仙派’,只是在中土发扬光大罢了。
本身就是一名虔诚道教弟子的董事长,马上就孤注一掷,派心腹手下赶来了方家村,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在这儿投资建厂,希望能收到让他惊喜的回报。
这在大星电子集团内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很多职员也都相信这些,所以董事会并没有反对,只是冷眼旁观。
南韩人在付出很多努力后,终于获得了在方家村投资建长的资格,总部已经为此做好了全部准备,就等着在下月一号正式动工呢。
就在这节骨眼上,因为权金嘴巴犯贱,惹恼了方家村人,老年会那群老头,蛮横的要求大星电子退出方家村--权金现在魂儿都飞了,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知道傻愣愣的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抱歉,请让让,请让让!”
就在小广场上围观人越来越多时,七八个身穿工作装的南韩人,连声道歉的从外面挤了进来,带队的正是大星电子在方家村的最高领导权志行。
权志行脚下的运动鞋上沾满了泥土,在接到方立柱的电话时,正在附近野外勘察建厂地质。
听方立柱在电话中,语气很不善的说要与大星电子解除合约,收回土地后,权志行就好像被晴天霹雳给劈了一下那样,差点栽倒在地上。
连勘察地质的仪器也不要了,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想搞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正文_第1637章 以德报怨!
权志行刚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发呆的权金,还有金立智,心中就是一沉:难道是这两个小人物惹得祸?
说实在的,权志行还是很看好权金俩人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当做精兵强将带来华夏了。
当然了,喜欢归喜欢,当权金俩人在影响集团利益时,权志行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抛弃,来平息方家村的怒气。
在方家村建厂,力争在半年内取得效益,这是董事长给心腹权志行下的死命令,由不得他出任何差错!
随后,他才看到那辆挂着本国国旗的车子,与一脸尴尬之色的崔之龙。
心思电转着,权志行没有理睬权金,也没有去管崔之龙(他曾经有机会见过崔之龙两次,知道他在驻华大使馆工作,不过当前火烧眉毛之下,他也顾不得去打招呼了),快步走到方立柱面前,伸出双手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方先生。”
方立柱对权志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为人谦卑,热情,大方。
尽管方立柱也很清楚,南韩人骨子里都有某种劣根性,但只要能靠谱的来方家村投资,他还是很欢迎的。
“权先生,很抱歉啊,今儿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了,事情是这样的。”
又看了眼高飞后,方立柱才低声把事情经过详细叙说了一遍,末了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奈的说:“权先生,你也知道高总在我们方家村人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尤其是那帮固执的老人家们,更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所以在贵集团辖下员工做出不理智行为,贵国大使馆崔先生态度强硬后,我们才只能选择请你们离开。”
“啊?”
听方立柱说完后,权志行差点昏过去:我还以为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呢,搞了半天是这样啊!
想都没想,权志行抬起右脚,狠狠踢在了权金脑袋上,直接把他跺倒在地上。
相信看过韩剧的人,都会发现那边有个爱动手打人的习惯,尤其是那些野蛮女友,抽男主角后脑勺的动作,更是炉火纯青,所以权志行狠踢权金,也是很正常的。
权金的惨呼声中,权志行正要再给金立智来一脚时,却又放了下来:无论有多么生气,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殴打一个女职员的。
“你们两个,从现在起就已经不再是大星电子集团的职员了,稍后会有专人送你们回国!”
权志行脸色铁青,毫不客气的当众开除权金俩人后,又转身看着崔之龙,冷冷的说:“崔先生,这是我们大星电子集团与方家村双方之间在商场上的误会,我们不需要政客参与其间,所以还请你为你刚才不理智的行为,向方家村赔礼道歉。”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了,是否道歉取决于你,但是否向你们领导部门投诉权,却在我手中。崔先生,请你记住,你没有权力为我们大星电子做任何决定的。你的职责,只是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在外国保护我们,请你以后在搞清楚自己是何身份后,再说话,免得给我们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你!”
崔之龙是什么身份啊,再说他今天可是站在他们国人立场上说话的,结果却被权志行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顿,把他视为了一只拿耗子的狗,他能不气愤吗,脸都青了,更是浑身发抖。
权志行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客气的说:“稍后,我会如实向大星电子集团董事会,详细汇报这件事的发展经过--一切责任,还请崔先生承担。”
听权志行这样说后,崔之龙一下子呆愣当场。
如果真如权志行所说的那样,现在情况不妙的大星电子集团,肯定会把某些责任按在他脑袋上,然后跟政府索要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在南韩,同样是勾心斗角的,他崔之龙,最多只是个牺牲品罢了。
“方村长,我在此向贵村表示深深的歉意,是我们某些无知的职员,损害了我们的兄弟友情,还请原谅,拜托了!”
权志行说着,弯腰给方立柱深深鞠了一躬。
方立柱苦笑:“权先生,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啊。”
方立柱的话音未落,权志行马上半转身,对方大爷那些老头老脑,接连三次深鞠躬,说道:“各位尊敬的长辈,非常抱歉,请原谅我们的无知。为弥补我们犯下的无知错误,我们大星电子集团将会拿出一百万,捐赠给方家村的慈善部门,还请笑纳。”
“一百万,哼,很多吗,当我们发脾气,就是为了要你这一百万?”
方大爷冷哼一声,双眼朝天不搭理他。
权志行又开始鞠躬,态度诚恳。
方大爷摆手,正要说什么时,忽然就听一个人说:“方大爷,这事就算了吧。”
方大爷等人一愣,就看到一个面目焦黄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出一张纸巾在脸上一抹,再拿开手时,已经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方大爷那双混浊的老眼,立马冒光,白胡子都开始发颤:“高、小飞啊!”
“啊,就是小飞!”
“他没死,他又回来了!”
王奶奶等人,此时也是激动万分,纷纷围了上来,有得还老泪横流,拉着高飞的手:“孩子啊,你咋没死呢?”
被一群老头老太的围住,高先生就像被一股子暖流给包围了。
亲眼所看到这一切后,高飞这才知道他在方家村人们的心中,地位原来是这样的高:差不多要把他当做神祗给供起来了。
可他当初发展方家村,在这儿建厂的初衷,只是想自己过得地方好一些,繁华一些罢了。
方家村能给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尤其是民间传出方家村在做生意的风水宝地消息后,有多少人知道,这只是他跟妮儿、海伦他们设计的一个嚎头?
至于那个调查小组从宝岛请来的风水大师,更是收了他一笔不菲的‘劳务费’,才替方家村大肆渲染的。
通过这件事,高飞猛然发现,华夏传统文化的影响力,竟然会有这样大,大到连大星电子集团董事长都把在这边建厂,当作了打翻身仗的唯一机会。
不过方家村老年会为他立像这事,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更没想到方大爷等人,就因为权金嘲讽了他的雕像,竟然要把大星电子赶出去。
高飞可不想大星电子这样的实体企业离开方家村,更何况人家也惩罚了权金,训斥了崔之龙,还又拿出一百万支援方家村的慈善事业--从哪一方面看,高飞都得站出来打圆场了。
高飞深陷河底古墓的消息,在方家村也不是啥秘密,毕竟他出事后,方立柱也带人去过那儿,只是因为帮不上忙才会被李承明给赶回来了。
方家村的好日子,可以说就是高飞带来的,要不然方大爷等人也不会给他立像,他的生死,将会直接影响到方家村以后的发展。
自然是随着他的死去,向不好的方向发展,这是让人们无法接受的,他们真不想在过了短暂的好日子后,又慢慢变得平庸起来。
所以呢,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后,围观的数百人们,都齐声鼓掌,高喊着高飞回来了,踊跃着奔走相告。
面对方家村人民的热情,高飞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只能学着权志行的样子,给大家连连鞠躬。
过了好大一会儿,掌声才停歇,人们才安静了下来。
方大爷松开牵着高飞的手,笑呵呵的说:“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说了算,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啥意见。”
“多谢方大爷的支持。”
高飞道谢后,看向了权志行,淡淡一笑:“你是大星电子在这边的负责人?”
权志行方才可是听清楚了高飞说什么了,心中狂喜,连忙弯腰鞠躬:“是,我是权志行,还请高总以后多多关照!”
“嗯,没事的,我保证只要你们真心在这边投资,就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谢谢,谢谢高总的支持!”
权志行大喜,吊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暗想等会儿马上就捐款,可千万别给高总留下说大话、空话的恶劣印象。
高飞在方家村是什么地位,权志行在看到他的立像时,心中就很清楚了,当然知道他才是话语权最重的那个人了。
那些老头老太还有方立柱,都得听他的,只要他发话了,事情就定下来了。
“没事。”
高飞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依旧呆愣在地上的权金俩人,叹了口气,说:“唉,你们能给去大星电子集团工作,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吧?”
权金俩人茫然的点了点头。
正如高飞所说的那样,权金俩人来大星电子工作,并被受到重用,那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谁成想就因为说错了话,结果却……
“这次就是一个教训吧,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牢记这个教训,因为我可不敢保证,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宽宏大量了。”
说着,高飞看向了权志行:“权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啊。”
权志行赶紧问道:“高总,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全力去做!”
“就不要再开除这两个年轻人了,也不要再惩罚他们了,毕竟人都会犯错的。我们国家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相信他们会从这件事上受到教训的,以后会更珍惜当前的工作。”
高飞口口声声说权金俩人是年轻人,其实他跟人家差不多的年龄。
不过他在说这番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有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感,让人一点都不会感到突兀。
对高飞的要求,权志行自然不会有丁点的反抗意思,再说这是好事啊。
权金俩人真没想到,高飞会‘以德报怨’,呆愣片刻随即爬起来,接连给他鞠躬,泣声道谢。
正文_第1638章 当初说好只是假离婚!
权金俩人只是小人物,再说他们只是犯了方家村这边的‘忌讳’,被方立柱等人把暴打一顿,再加上大星电子集团承诺拿出一百万来捐给村里,这事也就过去了。
像高先生这种层次的人,是没必要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的。
不过崔之龙与田领导,尤其是后者,可不是啥小人物。
就算是傻瓜,也能从田领导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中,看出他要做什么。
对这种人,高飞是没必要客气的。
“崔先生,我相信你肯定也会从这件事中得到一些教训,希望你能引以为戒吧,你该庆幸我现在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龄。”
淡淡看了眼崔之龙,也不等他说什么,高飞就把目光看向了田领导,冷冷的说:“田领导,我这个人最反感的就是那种找借口闹事的人。我知道,你刚才那番做作只是想利用这件事,实现你在工作中的某些意图。但很可惜的是,你找错利用对象了。”
高飞没有威胁田领导,说要把他搞下去咋的,尽管他想搞一个处级干部,无论他去华夏什么地方任职,都不是太难的事。
他在说完这些后,就不再理睬田领导了。
不过他却能想象到田领导的下场:很快,纪委就会开始对他展开调查,田领导的对立面,要是不知道利用这次机会打击他,那也太愚蠢了。
田领导面色灰白,全身发颤,目光绝望,很想学着权志行的样子,跑到高飞面前给他鞠躬--不,哪怕是磕头也行,只要他能站出来给他说句话。
但可惜的是,高飞不再理他了,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立像,轻轻叹了口气,对方大爷等人说:“方大爷,我有个要求,还请你们考虑一下。”
方大爷等人都是老成精的人了,高飞话刚出口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沉殷片刻才点了点头,说:“孩子,既然你觉得这是在出风头,那我们也不勉强你了。但那条高飞路,必须得保留,那是我们大家唯一能感谢你的方式了。”
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一条路,高飞倒是能接受这一点:“呵呵,说实话,如果雕像还立在这儿的话,那么我以后就再也不敢在方家村居住了,那样,我岂不是亏了?你跟王奶奶那样疼我,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亏本吧?嘿,嘿嘿,话说活人有这东西,会遭天谴的,对吧。”
“行,你咋说,咱就咋办!”
方大爷很干脆的答应着,拿拐杖翘着地,又开始训斥他孙子方立柱:“你还愣着干啥呢,还不赶紧去找吊车,把立像吊走!哦,你给我记住啊,立像就算被吊走了,也不能损坏,得保存好好的,以后再用。”
高飞苦笑。
方大爷所说的这个以后,自然是暗示他死了后了--不过老人家们没文化,说话直爽,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以后找机会把立像销毁就是了,这玩意不管是保存在哪儿,对高飞来说都像是一根针,扎在他心上,很不得劲。
方立柱得令后立即拍马而去。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吧!”
方大爷摆手,示意围在广场上的人群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总是看热闹却不拿票,未免有些让人不爽。
德高望重的方大爷说话还是很有力度的,围观者立即轰的一声散了开来,所有村民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容,就像二狗那样:飞哥回来了,咱们的小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高飞啊,你也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头子陪,我们就先走了啊。”
方大爷很有觉悟的打了个招呼,率领老年会一干人马,笑呵呵的找地方悠哉去了。
至于崔之龙、田领导等人,在高飞跟方大爷说话时,就已经悄悄的溜走了。
环顾着四散开来的人群,高飞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去找龙云儿时,却猛地发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等他定睛去看时,却又不见了。
望着东北方向,高飞自嘲的笑了下,喃喃的说:“还没有老,眼睛就已经花了。”
“眼花,总比看不清事物表面要好得多。”
龙云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脸色平静的仰首看着立像,说:“我倒是没想到,你在方家村会有这么高的威望,让那些老人家心甘为你立像。”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做的够好。你刚才没听方大爷说吗,以后谁要是为方家村做出大贡献,也肯定会给他立像的。感激一个人,以这种有些极端的方式来表达,也唯有淳朴的乡下人,才会做出来。”
高飞说:“所以我基本能确定,等我死了后,他们还会给我立像的。”
龙云儿眼神奇怪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高飞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别憋着,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话时,会给我一种你是老人的错觉?”
龙云儿说出了她想说出的话。
高飞想了想,才说:“可能是我饱经了太多沧桑,人看着年轻,但心却已经老了,就像方大爷那样。”
“你就在这儿嚼蛆吧。”
龙云儿撇了撇嘴时,高飞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是车上充电的,方立柱等人痛扁权金时,手机就已经响过了,只是那时候高飞没有注意到,直到眼镜第四次拨响他手机后,他才发觉。
看到是眼镜的来电后,高飞眼前就浮上了三只手的绅士样子。
那么久没有看到眼镜了,还真有些想他。
“怎么总是不接电话?”
高飞刚接通手机,眼镜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才忙着呢,没空接。嗯,你消息很灵通啊,是刘小龙告诉你,我已经脱险的了吧?”
高飞一手举着手机,信步向村里走去:“怎么,听你声音好像很低沉的样子,是不是刘小龙又惹你生气了?”
龙云儿双手抱着膀子,缓步跟在他后面,四处打量着,当看到村后那个小山包时,脸上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轻轻咦了一声。
眼镜没有理睬高飞的调侃,在那边沉默了片刻,才说:“对不起。”
眼镜从没有跟高飞说过对不起,就像从没有对他说过谢谢那样。
俩人之间的友谊,已经到了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的地步。
“对不起?”
高飞停住了脚步,轻声问道:“王晨出什么事了?”
高飞拜托眼镜去照顾王晨,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年多的时间了,俩人可以说是朝夕相处,除了不在一起睡觉……
如果是换成别人的话,在眼镜说出对不起时,第一反应或许会是:眼镜在照顾王晨的这一年中,竟然发现他深深的爱上了她。
毕竟替自己兄弟照顾他女人,结果最后却把女人照顾到炕上去这种事,可是路人皆知的桥段了。
高飞却没这样想,因为他无条件的信任眼镜,知道他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再说人家现在正跟一法国美女热火朝天的,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
眼镜说对不起,还是很着急的样子,就只能证明王晨出事了。
果然,眼镜低声回答:“嗯,一个姓杜,叫杜子康的人追她。”
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眼镜就把他所遭遇的一切,很详细的说了一遍,末了低低叹了口气,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那个神秘莫测的三娘子,会给杜子康有关系。但我现在坚信那个杜子康,绝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至于王晨给他追求她的机会,虽说带有一些对你的怨气,可我觉得很危险,因为那个杜子康很优秀。”
高飞拿着手机,站在那儿听眼镜说话,目光平淡的看着远处,许久都没动一下。
随着方家村经济的高速发展,村里那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早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临街的那些住户被拆迁,街道加宽三十米,两旁商铺林立,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几百米的远处,是一家看来刚开张没多久的迪厅。
迪厅这种好像只存活在城市中的休闲产物,随着几万外来人口入住方家村,也俏俏然的跑来了,门口还站着几个身穿粉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看起来就像一道很漂亮的风景线。
迪厅的名字有些老套,却不俗气,叫梦回从前。
王晨,她还是要走了吗?
高飞呆呆望着梦回从前迪厅那边,连眼镜什么时候扣的电话都不知道。
他在回想与王晨认识到结婚的一幕幕。
“你爱王晨吗,还是因为她曾经是你的女人,现在要主动离开你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所以你才会感到难受?”
同时,高飞脑海中闪过这样一段话。
“我爱王晨吗?”
高飞慢慢坐在了路边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手机,盯着脚尖扪心自问。
高飞第一次见王晨,是方小艇刚来冀南时。
那时候,王晨给高飞留下的印象,就是个留着短发的小姑娘,文静,秀气,偶尔笑有下时,左脸颊就会出现一个小酒窝,显得很孩子气,也更羞涩。
那时候,高飞从没有想过要与王晨发生点什么,最多也就是觉得小姑娘很善良,很得老妈方小艇喜欢罢了,但距离见惯了美女的高先生心目中的妻子,要很远,很远。
王晨之所以成为高家的孙媳妇,这都是陈果果那妖孽乱点鸳鸯谱的原因。
当然了,王晨始终在固执的追求高飞也有关。
于是,他们两个就成了夫妻,高家为他们极其郑重的举办了婚礼,所有人都知道王晨是他高飞的媳妇。
本来,高飞从地下楼兰回来后,受尽磨难的他也有些倦了,能够与王晨这种贤妻良母,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不错的,或者说是满意,觉得这就是老天爷安排的,他会努力去做个好丈夫,像很多男人那样。
可谁知道,因为沈银冰横插一脚,高飞只能跟王晨假离婚。
“说好当初只是假离婚的,为什么现在却是弄假成真了?”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抬起了头,才发现龙云儿就抱着膀子倚在街灯杆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正文_第1639章 二龙戏珠的格局!
抬手擦了下下巴,高飞笑了笑问:“看什么呢,这样入神。”
“你现在心里很迷茫,有气愤,失落,自责,嫉妒,甚至还有窃喜。”
龙云儿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下子剖开了高飞的内心。
“窃喜?”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笑容攸地收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别忘了我是谁的孙女,察言观色是我的特长。你刚才都已经自言自语的说出来了,更何况在得知要跟你发生点什么时,我可是费力气研究过你的。”
龙云儿走到他身边,坐在了石凳上,翘起的秀气可爱的右脚,轻轻的颤着:“三年前你回国后,你身边优秀的女人就层出不穷,像美国离子基金的金融大腕妮儿,当今贪狼的狼主沈银冰,地下楼兰的女王、安归教的王者,远赴岭南的梁娇娇,大学教授秦城城,皇朝会所老板白瓷,十八年前的华夏第一美女解红颜等等。”
“自然还有你最正式的妻子王晨。”
龙云儿看着自己的脚尖,神色平静:“这些女人好像上辈子都欠你的,这辈子都来还债,无论你有多么花,她们都像被蒙蔽了双眼那样,哭着喊着的围着你。”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龙云儿的眼神,越来越冷淡。
尽管她所说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秘密,佷多人都知道,可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有人对他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不过他没有制止龙云儿说下去:能够听听别人的评价,尤其还是刻薄的,这对他本身有着提醒的好作用。
龙云儿就说:“如果只是一个妮儿,或者一个陈果果,那么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高飞终于说话了:“我现在怎么了?”
龙云儿却答非所问:“你肯定吃过花生吧?”
高飞无声的冷笑一声,懒得回答。
谁没吃过花生?
“如果你只有一颗花生的话,你会很仔细的剥皮,把里面的花生米都吃下,因为你只有这一颗花生。”
龙云儿吸了下可爱的小鼻子,继续说:“但假如你有一麻袋的花生,你还会那样小心吗?相信就算不小心把一颗掉在地上,你也懒得去拿起来吧?”
龙云儿把王晨等女人比作是花生,高飞就是吃花生的那个人。
当只有一个女人时,无论她是谁,高飞都会像绝大多数男人那样,好好对待自己老婆。
但当他身边围绕太多女人,而且个个还都那样优秀后,失去一个王晨,好像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多,也就是会觉得心里不得劲,毕竟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事关男女的事,相信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接受别的男人追求--哪怕是俩人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了感情,男人骨子里强大的占有、欲,也会让他感到不爽。
却从不会去考虑,他身边有多少女人。
男人就这样,无论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无论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他都不许别的男人去碰他的女人。
“你错了。”
龙云儿说完很久后,高飞才说话:“第一,我从没有把女人当做是花生,我当她们是我的女人,我甘心去为她们做任何事,尽管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照顾好每一个女人,更不该这样花心,但也不会去主动甩掉任何一个。”
高飞拿出一颗烟,点燃后继续说:“第二--没有第二。如果非得有得话,那也是劝你,以后别自以为是的来揣摩我的心思,要不然你会后悔的,龙师父已经验证过了。”
其实高飞想告诉龙云儿,决不会放弃王晨的,会去找那个杜子康,警告他以后离王晨远点儿,不管他有什么背景,身后又藏着那些高人。
有些事物牵扯到男人的尊严,宁可去拼命,也不能丢弃。
“我后悔?你让我爷爷验证过什么了?”
龙云儿一呆,再问时,高飞已经走向了街里,她只好跟了上去。
俩人沿着路边,一前一后散步似的走向村后。
在路上,有很多人主动给高飞点头打招呼。
这些人基本都是方家村的村民,有高飞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但不管是他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全都含笑回礼。
经过梦回从前迪厅后,高飞忽然扭头对龙云儿说:“我会去京华,找王晨。如果她坚决要离开我,我会祝福她。如果她的意志不坚决,只是跟我赌气,那个男人不知死活的缠着她,我会把那个男人腿子打残。”
“你也太霸道了些。”
龙云儿一呆,随即冷笑:“问你啊,假如王晨让你放弃所有女人,只对她一个人好呢,你会怎么说?”
“不可能,我会告诉她,如果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须接受那些女人,因为她们都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
高飞淡淡的说:“不管是谁,都不会把生命的一部分剥离出去的,不是吗?”
龙云儿气愤的说:“你也好像太霸道了些。”
“因为我是高飞啊,飞的又高又远的高飞,要是不霸道,那岂不是浪费了这个大好的名字?”
高飞笑了,好像神经那样展开双臂,仰首看着天空,做出了拥抱状。
看着他这动作,龙云儿觉得很恶心。
不过,当他站在后山小山包的高处,再次做出这个动作时,龙云儿却觉得他这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与周围的一切都很协调。
“喂,小丫头,如果你是我的话,你站在这儿看着方圆五公里内的这片土地,你会不会感到骄傲,自豪?”
极目远眺后,总是能让人心胸开阔,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事。
以方家村为扇面形式向东南西三个方向辐射的五公里内,大大小小的五个村庄,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片不带丝毫乡土气息的楼群。
闪着太阳光的蓝色玻璃幕墙大楼,那是写字楼。
窗户上挂满太阳能,楼下有小孩子玩耍的,那是居民楼。
在这些高楼旁边,是没法数清的各企业厂房,办公室。
以方家村村后小山包为起点,两排栽种整齐的垂柳,好像一条绿色长龙那样,从这边蜿蜒伸向南方,与小山包后面的小清河形成的白色长龙,相互辉映。
有袅袅的青烟,从村落中缓缓升起,那是上了年纪的人,在用烧心壶烧水,那青烟不但没有给小都市带来污染,反而平添了一抹生气。
脚下的山包半截处,是数十栋红砖绿瓦的小别墅,一栋栋的好像珍珠那样,点缀在小山包的周围,向前可远眺南方,向后则会目送小清河蜿蜒流淌。
不时有狗叫声,从村落中隐隐传来,取代了真正都市中汽车的噪音。
谁能想到,在一年多之前,这片区域还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无论是谁,能改变或者说影响到这片土地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都会生出一种无言的骄傲,还有自豪的。
“这是个好地方。”
龙云儿点了点头,很专业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又说:“也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哦,你能看出这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高飞倚在亭榭柱子上,笑了:“嗯,也是,我差点忘了你是谁的孙女了。那个啥,你仔细说说,这地方好在哪儿呢?”
龙云儿反问道:“你先说说,当初是谁给你布下了这个双龙戏珠的格局?”
高飞一愣:“什么双龙戏珠?”
“我们脚下的小山包,就是一颗龙珠,它后面的小清河,就是一条水龙。”
龙云儿指着蜿蜒游向南方的路边杨柳,说:“这些树,还有这条路,就是草龙。嗯,草龙就是生活在陆地上的龙。如果是在空中俯览的话,你就会发现水路两条龙,正在争夺这个龙珠。”
“龙有很多种,有水龙,有草龙,还有海龙、云龙等等。”
龙云儿说道:“但不管哪一条龙,它们在潜伏不动时,是没有任何灵气的,唯有运动,与同类争抢玩耍时,才会激发出该有的灵气,改变当地的气场,从而形成人为的风水宝地。”
“这五公里之内,就是个聚宝盆。”
龙云儿稍稍用力,跺跺了右脚:“咱们脚下,即是龙珠,也是财眼。龙,无论是哪种龙,最喜欢的就是金钱,所以它们才会争抢--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嘛,难道不信我说的这些?”
高飞实话实说:“你别说,我还真的不相信。你刚才也问我了,是谁给我布下的这个什么双龙戏珠的格局,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高飞指着四周,自豪的说:“除了那些楼房,厂房,别的都是我自己规划的。这座小山包,也是我带人铲平了山头,修建了这个平台。”
“是你?”
龙云儿一脸的不信。
高飞用力点头:“不错,就是我。当初我就依着自己性子来收拾这儿的,没想到你却说什么是二龙戏珠,嘿嘿,看来,我得考虑以后是不是去抢你饭碗了。”
他觉得这小姑娘纯粹是找不到男人就拿俩鸡蛋来扯淡玩儿--如果这地方是什么风水宝地,那么此前方家村的日子咋不行?
别忘了方家村在明朝洪武年间就存在了,据说晚晴时方家老祖,还请了先生来专门看过,那时候显示怎么没有看出这颗‘龙珠’呢?
“天意,这真是天意吗?”
龙云儿没有笑,只是呆呆看着高飞,喃喃的说:“你随便搞了搞,就搞出个二龙戏珠的绝佳布局?我真不相信。就算你是无意的,可你怎么知道,必须得铲平这个小山包,才能让地下财源口大开?”
“什么地下财源口大开?”
这次换成高飞发愣了。
龙云儿没说话,看了下山包四周,快步走到山包平台后面,向山阴处眺望。
“你搞什么呢?”
高飞跟了过去,也向那边看。
下面数百米之外,就是静静向东流淌的小清河,还有就是一些果树。
“我在算山包原有的高度,通过下面那些果树的长势。”
龙云儿左手五指飞快的捏合着,嘴里念念有词。
正文_第1640章 气场的形成!
“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
高飞撇了撇嘴:“装神弄鬼吧,从那些果树的长势,你能算出山包原有的高度?”
“当然能算出。”
龙云儿没有理睬高飞的冷嘲热讽,只是加快了运算速度,嘴上却在解释着:“山包后面这些果树,应该很早就栽种上了吧?那么你就该知道,山阴背后是不适合植物生长的。”
龙云儿说到这儿时,高飞猛地恍然大悟。
龙云儿这是在利用山包的阴影,来计算它的海拔高度。
现在山包的山头已经被铲平了,但它此前存在时,却会对山后面形成阴影,从而影响到下面的果树。
遭阴影影响的果树,与被阳光普照的果树,长势自然不一样。
那么,龙云儿就能基本确定,最北边那一排长势不好的果树,就是山包山头存在时,被日晒形成的阴影影响到的。
她只需测量出阴影形成的长度,来套用公式转换一下,就能算出没有了山头的小山包,原来时有多高了。
“七十五米左右的海拔,对不对?”
龙云儿停住了掐算,转身问高飞。
高飞看着她,慢慢挑起了大拇指,说:“你没有去学数学,真是数学界的一大损失。”
佷多人都以为算命啊,看风水之类的具备一些神话色彩,某人掐指一算就会说出未来的事儿,有些神话更带着灵异。
其实这方面的文化,基本都脱胎于周朝时的《周易》,也就是《易经》,这是一门很高深的算学,比方给人算命吧,就需要算命之人的生辰八字,再套上天干地支那一些算法,就能得出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
对此,高飞多少有些耳闻,所以在龙云儿掐算完毕后,才会这样夸赞她,毕竟通过山阴背后果树长势来判断山阴多长,再根据山阴来算出山包的原有高度,这可不是那些懂得一加一等于二的人能搞定的。
真心赞了一个后,高飞又问:“山包高度,跟你所说的那个财源口有啥关系?”
龙云儿指着脚下,说道:“原先山包高达七十五米左右时,山头肯定是坑洼不平,长满了荒草,但是不会长树木,对吧?”
高飞想了想,点头说:“对,那时候这儿就是碎石林立,荒草过腰,却不长树--听方大爷他们说,这山头上从来都没有长过树,就是一地的乱石。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没谁来承包这个山包种果树,就这样一直荒着。”
也正是因为小山包始终荒着,高飞当初在提出要购买小山包时,才没有触动任何村民的利益,用很低廉的价格,一次性就买了下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边既然长荒草,为什么却不长树?”
龙云儿又问道。
“我又不是地质学家,怎么知道这山包上为什么不长树?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吧,老是这样转来转去的绕圈子,没啥意思。”
高飞多少有些不耐烦了:“你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行吧?”
能够问倒高飞,表现出比他强的一面,龙云儿本来很得意的,所以在他不耐烦后,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说:“那是因为山包下汇集了大量特殊的气体,或者干脆说,这下面有不利于树木成长的气场。”
“这个气场,就是财源口的所在。”
龙云儿侃侃而谈:“财源,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金钱的意思,而金钱属于五行中的金,根据五行说法(五行相生就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却是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来看,土能生金,但金却是克木的。既然下面是五行金的所在,那么树木自然活不了了。”
“能长荒草,则是因为这个财源口,也就是土生的金脉,被山包上半部分死死压住,金脉一时半会无法贯穿最高处,而荒草与树木不一样,它们的根扎的特别浅,所以暂时不会受到金脉的影响,山头上才能长草,而不能长树。”
龙云儿来回走动着,第一次在人前卖弄她的学识,很有种好为人师的得意:“众所周知(高飞听到这句话时,就在心里嘀咕:既然是众所周知,那我为什么不知道呢),五行中的任何气场都是活动的,如果没有你来开发这个小山包,下面的金脉气场,会随着时间慢慢上侵,荒草也会一年不如一年,当金脉气场彻底能影响到上面时,荒草也不会有了,这边就变成了一堆堆的乱石。”
根据龙云儿所说,山包下面的金脉气场,要想影响到荒草绝迹,大概还需要三五百年,那时候自然产生的财源口,就会发生它的作用,在当地方圆几公里之内,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场。
财源的气场。
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包下面,隐藏着一个财源的气场,一旦突破地面,把气场散发出来,就会把外界的财源,全部源源不断的吸到这边。
如果仅仅是金脉气场吸取外界财源,这还不是最佳的敛财风水宝地:这地方能敛财也倒罢了,但却守不住。
于是最关键的来了,那就是这边强大的金脉气场,如果能有东西守候的话,绝佳的敛财风水宝地才会形成,而守候金脉气场的最佳守护者,莫过于华夏传统文明中最灵物,龙。
高飞抱着私念,廉价买下小山包后,开放时铲平了山头,让小山包整体大约矮了十五米左右,恰好把压制金脉气场的小山头铲除,这样一来金脉气场就提前数百年,窜出了地面,开始大肆敛财。
龙,是最喜欢金银财宝的了,这边陡然散发出极强的金脉气场,疯狂敛财的同时,也吸引了龙的到来:山包后的水龙(小清河),山包前的草龙(那条通外外界的整齐公路),一条陆地一条水上,两条龙被山包焕发出的强大金脉气场所吸引,摇头摆尾跑了过来,争抢这个气场。
龙,本来就是万物之灵,世间唯他独尊,两条龙来争抢一个财源口,都打了个不亦乐乎,别的物体,又怎么能有胆子,有能力来抢走这些呢?
所以呢,当高飞无意中铲平小山头,让金脉气场提前爆发,形成强烈的敛财气场后,不但完全改变了方家村这边的风水,让所有企业的盈利如鱼得水,还有两条龙在这儿守护,这才是前来方家村建厂的企业,在短时间内就获利的最根本原因。
“呵呵,方家村在过去数百年内,始终无法脱贫致富,那就是因为能影响到他们财源的气场,被死死压在小山包下。这地方要想改天换地,最少也得需要三百年,金脉气场才能到达表面。但你却在无意中,让金脉提前数百年出世,这才形成了方家村现在特有的火化格局。”
龙云儿抬头,看着远处那一栋栋高楼大厦,微微叹了一口气:“唉,怪不得我刚来到方家村牌坊这边,就感觉出了不一样,还以为是你请高手来布过局呢。”
高飞听的有些飘飘然,摇头得意的笑道:“嘿嘿,没想到我竟然是布‘双龙戏珠’格局的高手,这可是我从没想到过的。”
“你得意什么呀?”
龙云儿冷笑了一声,开始给高飞泼冷水:“如果让我爷爷,哪怕是我来这儿布局,我也会把这‘双龙戏珠’格局布置到将近完美,决不会像当前这样暴殄天物!”
龙云儿抬手,指着山脚下那漫散开来的数十栋别墅:“这些别墅就不该存在,理应按照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格局,围绕着山包放置二十八个方形、圆形的石雕,还有--这样,才能形成众星捧月,烘托二龙戏珠,源源不绝的完美格局。”
“可你呢?却俗不可耐的在这儿修盖了32栋小别墅,布局凌乱不堪,更在上下山的出口,搞了些蹩脚的二层小楼(老年活动室),对二龙戏珠的完美格局,造成了极大的硬伤。”
龙云儿抬脚,站在石凳上指着下面,说:“喏,看到了没有,你这些建筑上面都是尖的,就像一把把刀剑,恰好放在蜿蜒上山的草龙腹下,这是要给它开膛吗?”
龙云儿又转身,不顾高先生脸色开始变青,指着小清河:“你在看后面这条水龙,那么费力的跑来戏珠,就不懂得给它向这边山包下挖掘一条小河?”
“草龙受到刀剑戳腹的威胁,水龙长途跋涉的疲惫,直接造成了它们无法全心全意来守护财源口,致使最少一半的金脉气场流逝。”
龙云儿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唉,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偏偏现在双龙戏珠的格局已经形成,不能再大肆的破土动工,那样势必会把双龙吓跑,或者彻底惹怒他们--无知之徒就是无知之徒,白白伤害了这天地灵气。”
高飞强忍着怒气,闷声说:“你是怎么看出这个山包下,会掩藏着一个财源口的?”
从明洪武年间开始到现在,方家村村民世代居住于此,晚清时期,方小艇的老祖宗,更是请来了一位先生前来勘察地形,这才依山而建了方家老宅。
当年那个风水先生既然能选中这儿,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方家先人,让他们把山包铲平,形成双龙戏珠的格局?
那样,方家村的村民们,还有必要在这儿穷困数百年,一直等到高飞的出现?
刚才在龙云儿侃侃而谈时,高飞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龙云儿脱口回答:“刚才我就说过了,财源口深藏山下,要想冲破地表,最少还得需要数百年,那样才能形成一定的气场,被我们风水人士所发现……”
高飞哈哈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在阴差阳错下铲平山头,就算你爷爷来了,也发现不了这个财源口,对不对?”
“是啊。”
龙云儿点了点头后,猛地明白了什么。